数风流人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瑞根
这还没有说姻亲王家当家人王子腾已经是兵部右侍郎兼京营节度使了,连冯唐还不是得pì颠pì颠的去撞王子腾的木钟?
但现在冯紫英却一下子成了许多人眼中的香饽饽,有胆魄,运气好,而且关键还能读书,这就太招人恨了。
贾政叹了一口气,对比之下,人家就自然而然的要把目光望向自家那个当年衔玉而生被誉为可能会有大富贵造化的儿子了。
大富贵造化从何而来?贾家都一门两国公了,袭降之下,怎么大富贵造化?除了读书,还能哪条路?
“二兄说得是,回去之后愚弟定要好好教育宝玉一番。”贾政咬牙切齿道。
“唔,能读书出来,那自然就是另外一番造化。”王子腾无可无不可的道,说实话,他对贾宝玉读书并无太大信心,但却不能给妹婿提醒一下,“嗯,你们家三姑娘比宝玉小些吧?”
“啊?”贾政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探春?小一岁,……”
“嗯,尚未定亲吧?”王子腾抚摸着下颌,“比那冯紫英小三岁,倒也合适,……”
“这个……”贾政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是不是太小了一些?”
“说到这里吧,也不算小了,明年也就虚岁十岁,再等几年,不也就可以了?”王子腾摇摇头。
“二兄,那也可以再等两年,……”贾政还是有些迟疑,觉得那冯紫英不过是一时间赶上了,运气好而已,能不能读出书来,他并不看好,自己也读过那么多年书,深知这读书科考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等两年?等两年若是那冯紫英考中了举人怎么办?存周觉得他还会接受这份亲事么?”王子腾哂笑:“若是我妹妹嫡出还差不多,算了,存周你先考虑考虑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数风流人物 乙字卷 朝露待日晞 第十九节 哪里都有江湖
冯紫英还不清楚这一切,他现在的所有心思都已经被周朝宗每天给他布置得满满实实的各种试题考卷给塞满了。
经义入门简单,但是要达到jīng深的境界却不易,尤其是对冯紫英这种家世缺乏文脉底蕴的,就更需要付出了。
看着眼前这厚实的一叠叠程墨、闱墨、房稿、行书,冯紫英便知道从下一步开始,可能周朝宗要有针对性的开始为自己准备经义考试了。
可以说从前明以来的这种八股文考试是最无意义的了,这在大周建立之初,是否沿袭前明科举取士的这种考试体系也引起了很大争议。
科举取士没有问题,这是天下读书人都支持的,但是不是仍然按照八股考试的这种模式,就争议很大。
最终大周还是大体沿袭前明模式,只不过将较为复杂的考试换成了不一样的三场,第一场考四书,第二场考五经,第三场考策论。
第一第二场都一样要按照八股模式来撰文,但是第三场则没有那么多约束,更多的是考察士子们对时局的认知了解和分析判断。
元熙帝时期,科举改革,先是春闱大比第一场第二场合二为一,虽然试卷仍然是两卷,但是却合成了一场,而策论的重要性和分量明显上升。
尤其是随着朝政之争日益激烈,策论更成为朝中大臣们和地方官吏们品读朝政风向的一个重要指向标,也使得更多人重视策论考试。
到元熙二十九年,秋闱也开始效仿改革,并在三十五年正式形成定制,从此以后,秋闱和春闱均改为经义二合一和策论单独考试,并且策论成为十分重要的场次。
不过由于策论考试更具有主观性,也很容易引起巨大争议,有些试卷被罢黜落选,但是在有的考官或者朝中大臣们看来却是优秀,这也带来很多麻。
所以秋闱大比中经义二合一的考试仍然占有较重比重,但在春闱大比中,策论的重要性已经隐隐有超越经义的迹象。
“紫英,快来。”
冯紫英刚来的及伸了一个懒腰,就听到了窗外传来的喊声。
走到窗前,看见阳光下学生们三五成群的在议论着什么,郑崇俭正在那边喊着什么。
“大章兄,何事?”
冯紫英对号称山西三杰的这三位十分感兴趣,陈奇瑜就不用说了,关键在于这三杰之中有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孙传庭!
当初他听到孙传庭的名字时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他在残存明史记忆中所存不多的知名人物之一,甚至比左良玉印象更深。
现在居然和自己是同学?!一论年龄,只比自己大月份,而且从外表看来,自己似乎还要比他大不少。
连带着能够和孙传庭比肩的陈奇瑜和郑崇俭,冯紫英自然就不敢小觑了。
谁知道这两位在前世明史中是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快来,梦章兄和克繇兄想要和你商量一下。”郑崇俭已经走到了窗前,看见冯紫英手中握着的书卷,忍俊不禁:“还在苦钻周教谕给你布置的作业?”
大家都知道冯紫英的经义底子薄,这一个多月来,冯紫英在经义学习上逐渐bào露出其短板。
虽然冯紫英也在努力追赶,而且还有周朝宗的专门辅导,但是这却不是一朝一夕能补上来的。
冯紫英在政论研讨上表现出来的特殊天赋也让很多人都羡慕嫉妒恨,所以经义上的短板反而让大家心态平衡了许多,也更容易接受他。
“没办法,我现在连睡觉里梦到的都是周教谕给我布置的这些试卷作业。”冯紫英摆摆手,“梦章兄和克繇兄找我干什么?”
范景文,字梦章,河间人,贺逢圣,字克繇,江夏人,一北一南,乃是甲舍的领军人物。
他们都是十七八的年龄,经历过一lún乡试,对后年乡试已经有相当把握,甚至要准备冲击下科春闱会试了。
冯紫英在这段时间因为山东之行作为教学作业也是出足了风头,甚至在整个叙述阐释文稿送到西园那边之后,连西园那边的前辈们都为之震惊。
虽然这是整个东园甲乙两舍的智慧结晶,但是冯紫英在其中的作用却是不可替代的,所以也连带着冯紫英也在其中声名大噪。
一个新来的乙舍学生,武勋子弟出身,却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成为青檀书院的风云人物,纵然是机缘使然,但肯定还是会让很多人不舒服的。
乙舍这边还要好说一些,毕竟大家在一个课堂里每日学习生活,但是像甲舍那边肯定就有些特别的感觉了。
“不太清楚,不过恐怕不是好事儿。”郑崇俭也满脸苦笑,作为甲舍,也是整个东园中的佼佼者,范景文和贺逢圣基本上可以作为代表,这是连官应震都认可了的。
‘“哦?我可没得罪他们啊。”冯紫英也是一脸无奈。
在乙舍这边他已经成功的确立了自己的地位,无论是山西三杰,还是像傅宗龙、方有度这样的同宿舍南方士子,都已经认可了自己。
但是甲舍那边却没那么容易。
一来年龄上就有四五岁的差距,而又不在一个宿舍中就学,所以这种生疏感也更容易增添彼此的敌意,尤其是在看到自己如此出风头,还博得了西园那边的青眼相加,就更不是滋味了。
“走吧,既然相招,始终避不过去,还得要见面才知道啊。”郑崇俭的性子和锋芒毕露的陈奇瑜不一样,是个沉稳有度的性格,考虑事情也十分周全。
山西三杰,冯紫英对那孙传庭极感兴趣,因为史书中都说他是唯一有希望挽大明于水火的超级牛角sè,对陈奇瑜和郑崇俭却毫无印象。
只不过现在的孙传庭还只是一个青葱少年,虽说也露出了一些头角,但是还远无法于陈奇瑜、郑崇俭这两位已经称得上是乙舍领袖的角sè相比,虽然忝为三杰之一,但是他一直否认,不肯承认自己能与陈奇瑜和郑崇俭相提并论。
“去便去。”冯紫英收拾了一下书本,泰然道:“大章兄春假可要回乡?”
冯紫英是过完十二岁生日之后进入书院的,这一晃就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也没有回家一趟,每旬的旬假都被周朝宗抓住苦练,让他也苦不堪言,眼见着天气日冷,纷纷扬扬的雪都开始下了下来,他也觉得需要回家去看看了。
不过像这般外地士子,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了,尤其是南方士子,这来回一趟都得要一两月,根本就不可能回去,便是春假也都只能在书院里,倒是这北地士子们,还可借着春假回去。
周承明制,但又作了变化,前明春假是初一到初五,然后再是初十一到二十一,元熙帝时,将假期延长,也就是把初六到初十这几日连起来,也就是说正式休假可以从初一到二十一,整整二十一天。
“不回去,天寒地冻的,来去路上就得要十来天,还得要请假。”郑崇俭摇摇头,有些羡慕的道:“倒是你好,这一抬腿就回家了,这假期里,同学们可得要好好叨扰一下你。”
“那当然没问题。”冯紫英欣然应道:“小弟平素在家里也没有多少朋友,只要同学们看得起,小弟当然欢迎到我家做客,若是愿意趁着春假走一走,这京师城内城外,倒也有些去处。”
书院里顺天府籍学生不少,但是论家境好的,恐怕就没有几家了,冯紫英这类勋贵人家在书院里本身就是特例,学生们苦读一年,好不容易获得一个轻松排解的机会,自然希望能够有一个好去处。
这冯紫英的慷慨大气,无论如何都是让人心折的。
郑崇俭不像陈奇瑜和傅宗龙几人那样对冯紫英既存着交好又还有几分警惕的心思,他觉得冯紫英人品不错,虽然是勋贵出身,确无骄矜之气,对人也坦诚,人家也没法选择出身,作为同学,能做到这样,郑崇俭觉得很不错了。
这一点上他和孙传庭也都谈起过,两人的观点较为一致。
数风流人物 乙字卷 朝露待日晞 第二十节 群英荟萃
郑崇俭和冯紫英二人穿过前院,绕道过舍。
甲舍和乙舍遥遥相对,中间隔着一个宽敞的浅坡,坡上有一块巨大的白石。
这块白石上部圆润光洁,下部厚重硕大,很具观赏性。
围绕着青石四周零零散散的栽种着青檀、柳树、榆树、槐树和柘树。
其中一株青檀尤为粗大健硕,鹤立jī群,惹人注目。
这便是当年左都御史夏言夏公亲手种下的青檀树,青檀书院由此得名。
青檀书院的学子们在休息的时候都喜欢围绕着这一区域散步聊天,要么绕石而行,要么倚石而论,或者就是扶树而感。
白石青檀,相映成趣。
此时围绕着白石青檀已经有两三拨人站在那里了,郑崇俭和冯紫英出现在浅坡下边时,立即引起了众多人的瞩目。
这段时间冯紫英也知道自己风头太劲不是好事,所以在那堂教学课之后,他就一直闭门不出,极少出现在那些个喜欢争论的场合,比如这里。
风头劲需要有实力来作椅靠,在书院,实力绝非椅靠你门楣或者和山长、掌院关系的亲疏,而是要靠自身的本事。
对时政的理解领悟固然是一方面,但对于这些无论是甲舍还是乙舍的青嫩学子们来说,绝大多数人虽然都能意识到这其中的重要性,但是毕竟限于年龄和经历,理解程度上都还显得要单薄一些。
所以他们更多的争论和显摆的实力体现在了另外两方面,经义和诗词歌赋。
经义的争论更多的是在学堂里,而在这里策论和诗词歌赋才是炫耀和攀比的最佳舞台。
看到几个身材个头明显高出一头的家伙负手而立,冯紫英有些疑惑,他也下意识的看了郑崇俭一眼,“大章兄,怎么回事儿,不是甲舍的人啊?好像是西园来人啊。”
青檀书院内部泾渭分明,西园只有寥寥二十人,极少来东园这边。
在他们的心目中,唯一的目标就是会试殿试,如果能位列三鼎甲,那就是最大的荣誉。
至于说乡试对他们来说都是过去时了,无暇顾及了。
所以对一帮还在为秋闱乡试过关而努力拼搏的学弟们,他们是没太多心思关注,顶多也就是以过来人的身份俯视。
郑崇俭也有些疑惑。
先前陈奇瑜告诉他让他把冯紫英叫过来,只说是甲舍那边想要和冯紫英探讨一番,话语里还有些不太高兴,大概是认为甲舍那边过分看重冯紫英而小瞧了他们,郑崇俭还安慰了他几句。
郑崇俭内心觉得陈奇瑜自打冯紫英来了之后心态就有些微妙的变化,原来一直以乙舍领袖自居的他似乎感觉到了冯紫英的挑战,也幸亏冯紫英在经义上的缺陷短板,否则只怕陈奇瑜还要更难受。
冯紫英从未和西园那边的前辈们打过交道,只大略知道西园虽然只有区区二十人不到,十九人,但是其中藏龙卧虎,很有几个连齐永泰和官应震都十分欣赏看好的学子,但他却不认识,也没有机会对过面。
进书院之后,他就把自己局限于两点一线,宿舍——学堂,也就是早上提前起床习练一下拳脚到外边去一趟,其他时间都基本上都用在读书上去了。
这日子很枯燥艰苦,但是为了日后的美好生活,他很清楚必须得这样。
前世高考,高中三年他也是这么熬过来了,不比这个轻松多少。
一方面固然是为了苦读,另一方面他也暂时不想在自己具备考过秋闱大比的实力之前,和这些个西园的前辈们产生多少纠葛。
弄不好掺和到这东西园之争中去,只会徒招麻烦。
但看今天这情形,似乎是历史的车lún又要滚滚碾压过来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被碾压成狗,还是能一鸣惊人?
好像哪一样结果都不太让人愉快。
“紫英,快来见过几位师兄。”陈奇瑜显然是想要确立自己的地位,当先走一步招呼道。
范景文和贺逢圣的目光注视着冯紫英,显然并没有把陈奇瑜的举动放在眼里。
甲乙两舍毕竟都紧邻,虽然各自分开教学,但是休息时候大家都还是聚在一起,而且因为地域口音的缘故,很多甲乙两舍的同乡都更喜欢在一起交谈,所以两舍的学子并不陌生。
“见过梦章兄,克繇兄,各位师兄。”冯紫英对范景文和贺逢圣都不算太熟悉,但也算认识,也知道二人分别代表了甲舍中的北地士子和南方士子。
“紫英来了。”范景文对冯紫英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事实上在甲舍中很多人虽然也认可冯紫英能力不俗,但是也没有人认为他能一科而中。
包括范景文和贺逢圣在内,都觉得如果冯紫英能够在后年的秋闱乡试中通过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这种可能性都比较小,至于说下一科春闱,就连范景文和贺逢圣他们自己都没有太大把握,自然不会觉得冯紫英有这个实力。
对这种虽然表现优异,但是却还不至于威胁到自身地位的人,范景文和贺逢圣自然不会像陈奇瑜那样有太多复杂的情绪,更多的还是把冯紫英当成了一个可以指点提携的小师弟。
尤其是在面对来自西园来人的时候,这种同仇敌忾就更有必要了。
“这一位就是冯紫英师弟了?”站在范景文和贺逢圣对面的一名青年男子目光灵动,气岸嶙峋,在冯紫英身上逡巡了几圈,悠然笑道:“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天纵英才,难怪山长和掌院对你赞不绝口,也不枉乔公亲荐。”
冯紫英赶紧一礼,“见过西园各位师兄。”
范景文踏前一步,一只手把住冯紫英胳膊,一只手抬手虚礼,“紫英,这一位是西园许獬许师兄,还有这位……”
许獬?冯紫英听说过此人。
号称福建学子中的第一号人物,便是金陵崇文书院和白马书院都有意让其入学,但是此子却是不远千里来到青檀书院,乃是南方士子中的领袖人物。
“见过行周师兄。”冯紫英规规矩矩的行礼,许獬是官应震最欣赏的弟子之一,据说许獬能来青檀书院也得于官应震的邀请。
“哦?你知道我?”见冯紫英叫出自己的字,许獬也有些惊讶。
“行周师兄文采风流,德行名满闽地,便是江南士子亦是仰慕已久,小弟并非闭目塞聪,如何不知?”冯紫英灿然道。
饶是许獬早已经听惯了这等夸赞言语,但面对这个比自己小一大截的小师弟,而且又被山长和掌院二人都誉为英才过人的人物如此赞誉,还是有些喜欢的。
“紫英师弟过誉了,这一位是我们西园的练国事练师兄,你可以叫他……”
许獬话未说完,冯紫英微微颔首:“君豫师兄之名小弟亦是早就久仰了,君豫师兄文武双全,乔公曾与小弟提起,……”
练国事也颇感讶然,一直到冯紫英提到乔应甲,他方才明白原来是乔应甲说起过他。
春闱之后乔应甲曾来过书院,也对一些弟子有所提携,练国事便是其中之一,深得乔应甲的看重,所以才会在冯紫英面前提起过。
练国事深得乔应甲看重,甚至专门在齐永泰和官应震那里提到过,自然也对乔应甲有几分感恩之情,加之冯紫英如此乖觉有礼,全无那些个想象中武勋纨绔的娇骄傲慢姿态,顿时就赢得了练国事的好感。
“紫英师弟英武之姿,山东之行令人激赏,愚兄不过是虚长几岁,寸功未立,如何当得起乔公之赞?”练国事连连摇头,一只手扶住冯紫英,微笑着道:“本来只是趁着今日休息过来看一看东园的各位师弟,听闻东园的师弟们有意在紫英你牵头的那篇著述基础之上也要撰写一篇应对方略,不知道是否有此事?”
整个场面气氛一下子就僵滞起来,甚至练原本阳光明媚的天气似乎都yīn冷了几分。
数风流人物 乙字卷 朝露待日晞 第二十一节 针锋相对
冯紫英也暗自叫苦。
这练师兄可真的是一个狠人啊,话语语气温和可亲,甚至还把自己胳膊拉住,一副淳厚和煦的模样,没想到这话语却是犀利如刀,直截了当就挑开此事儿,这简直就是打上门来了啊。
前半截的著述早已经完成并形成了一个很详细的论述,也获得了山长的认可,这边转到了西园的师兄们那边。
这也是应有之意。
西园的师兄们要面对的是春闱大比,而春闱大比的核心考试就是时政策论。
时政策论出题的内容方向基本上就是在大周当下的朝政中的种种时务。
既可能是治水防盗,亦有可能是御边屯边,也有可能是盐铁专卖,还有可能是土地兼并,总而言之,凡是国朝的时政事务,无论是成绩还是弊病,无论是过往还是下一步的可能,尽皆是出题范围。
而以永隆二年春闱出题指向来看,恐怕是时政中弊端问题作为出题范围可能性更大。
所以齐永泰和官应震都在积极的有针对性的做出tiáo整。
冯紫英的山东之行所见所闻发现的问题弊病才会让二人如此感兴趣,不仅仅是对山东朝政的担心,也还存着这样一份心思,让自家学子能够在下一科春闱中占据先机,就是希望作为一个系统性的尝试来让西园学子们试一试水。
范景文和贺逢圣的表情都严肃起来,面对着练国事的突然“寻衅“,他们既感到有些意外,但是也有心理准备。
既然早就向掌院申请了要做这个本来是由西园师兄们来主导的应对方略,那么不可避免的就要引起西园师兄们的不满,虽说可以各做各的,但是既然你要做,那就要有面对挑战的思想准备。
“确有此事。”冯紫英没有等范景文和贺逢圣屏气开声,便坦然应道。
“哦?”见是冯紫英主动应答,练国事目光微动,嘴角轻挑,“看来诸位师弟们也是xiōng有成竹了,也好,山长和掌院一直在说准备这一科秋闱的师弟们尽皆卓尔不凡,不少甚至都可以参加下一科的春闱了,不知道可否借此机会让我们西园的师兄们见识一番呢?”
冯紫英脸上的表情越发温润和煦,目光却不动声sè的掠过范景文和贺逢圣二人,在获得了二人目光示意之后,这才一抱拳拱手一礼:“师兄吩咐,敢不遵命?”
“呵呵呵呵!”练国事满意的点点头。
此子胆魄不俗,但又绝非那种鲁莽孟浪之辈,范景文和贺逢圣他当然知道不俗,冯紫英却能如此融洽的与其形成互动感应,迅即应承下来,半点下风都不落。
“好,那么我们就期待你们的表现了,嗯,紫英,你觉得以何种方式更妥帖呢?”
既然避无可避,又获得了范景文和贺逢圣的授权,冯紫英也不再躲避,迎着练国事和许獬的目光,毫不畏惧的道:“既然西园的师兄们这么看好我们东园的师弟,梦章兄,克繇兄,不如这样,咱们各自用用十天或者半个月时间准备,届时我们以一种全新的方式来进行切磋,怎么样?”
“哦?全新的方式?”范景文、贺逢圣与练国事、许獬等人都是兴趣大增。
对冯紫英经常蹦出的新鲜语言,范景文和贺逢圣都有些习惯了,拿冯紫英的解释,这是他长期在军中生活养成的一些俗语。
但是这也让孙传庭很是困惑,他也是镇卫边军出身的子弟,为何却从未听闻过这类词儿?
只不过面对冯紫英的强势,孙传庭平时也没有多计较,只是独自纳闷儿而已。
“紫英,你这个所说的全新的方式是啥意思,能和愚兄说说么?”练国事和许獬交换了一下眼神,也有些郑重其事起来。
自己一帮人打上门来,人家现在应战了,若是这一战若是出丑丢脸输了,那可真的就让西园的师兄们在东园师弟们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范景文和贺逢圣同样不知道冯紫英打的什么主意,只是当时处于那种情况下,若是怂了,只怕东园日后再要和西园师兄们对话,就难以获得相对平等的地位了,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支持冯紫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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