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小日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拾玖景观
“哦,那是那是……”叶抒文推了推眼镜,腼腆地说道。
回国之后,关于他们这批战地记者的去向,上级领导部门也做了妥善安排。
根据自愿原则,想退伍的可以回原单位继续工作,想留在部队上的,可以在军
区政治部下属的宣传部当干事或者去军报当记者、编辑。
另外,军区还创办了两份军事期刊,也可以从事文艺创作。
正想着,就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军官,迈着大步朝这边走来。到了近前,
他冲着李向梅咧开大嘴,笑道:“李向梅同志,你好!”
李向梅见了来人,抿着嘴笑了起来。
她面带羞涩地问道:“你咋也来了?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叶抒文同
志,以前是记者站的……”
说着,转向了叶抒文,一脸轻松地说道:“叶抒文,这位是战斗英雄赵志国同志……”
赵志国?
叶抒文听过这人的名字,也在报上读过他的英勇事迹,想不到竟在这里碰到了?
看情景,他和李向梅很熟。
这关系也有点微妙。
见李向梅和赵志国同志,说说笑笑。
叶抒文猛然松了口气。
他隐隐意识到,李向梅的恶趣味是再也不会发作了。
以后,见了她也不用再紧张了。
第57章
会议又开始了。
叶抒文和王主任依然坐在最后一排, 认真地记着笔记。
而李向梅却偷偷地溜了出去。她和赵志国在林荫小道上散步,说话。接着,俩
人绕着cào场兜圈子,一圈又一圈。
她望着那人, 满心欢喜。
而赵志国呢, 更是心cháo澎湃。
在这个年代, 崇尚英雄是一股cháo流。
无论是英雄本人, 还是社会环境都营造出了这种氛围。
英雄所到之处, 是鲜花和掌声, 是敬仰和振奋, 这种热烈的气氛使人血脉贲
张,更使一些年轻姑娘们生出了异样的情感,产生了一种盲目的冲动。
李向梅也是如此。
去年春天, 与叶抒文匆匆一别, 见他一副不开窍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灰意懒。
就在这时, 她在京城里遇到了英姿勃勃的赵志国。
第一眼, 就他吸引住了。
而接下来的采访, 也让她进一步了解了这位飞行英雄。
他不同于以往的那些采访对象。
这人颇有文化, 口才甚好。可对自己的家庭却遮遮掩掩,闭口不谈。
这引起了她的好奇。
她从对方身上想到了自己, 难道他也出生不凡?
顿时, 展开了联想。
一番探究之后,果然发现了不同。
而那个赵志国也同样如此。
于是, 俩人的共同话题多了起来,一来二去地就有了接触。后来,发现彼此的
父亲在战争年代里还是战友,现在隶属于不同的军区。
这层关系,让俩人愈加靠近。
到赵志国临行前,二人已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而赵志国呢,也多了一份心思。
他借着告别,把那层意思挑开了。
对赵志国,李向梅本来也有点意思,外加上那道英雄光环,使这人浑身上下都
充满了魅力。
于是,就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赵志国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了战场。
虽然离得远,可挡不住二人之间的书信往来。
到他再次回国时,俩人之间便确定了关系。很快,双方的父母也都知道了,就
差抽出时间来见面了。可因为战争,这见面的时间一再延迟。
现在战争终于结束了。
他俩却发现想见一面,并不是那么容易。
赵志国所在的航空兵飞行大队驻地较远,来一趟京城绝非易事。而李向梅呢,
虽然是卫戍军区的记者,可跨军区跑动却不是那么方便。
这次借着开会之机,赵志国随着领导来到京城。
可会议一结束,就要返程。
日后,是想办法tiáo到一处,还是继续这么两地跑着?
正在兴头上的俩人,谁都没顾得上去细想。
这次会议,为期三天。
由于赵志国的出现,李
五十年代小日子 第 90 章
向梅忙得脚不沾地。
也没那么多时间与叶抒文叙旧了。
叶抒文乐呵呵的。
只有王主任见了,有些惋惜。
心说:这个叶抒文,把那么好的机会给白白地丢了?关于李向梅的家庭,他早
有猜测。一旦攀上,可是大有前途。
可惜,叶抒文还是太单纯了。
*
京城会议结束之后。
叶抒文和王主任一起乘坐火车,回到了省军区驻地。
这时候,组织上的安排已经下达了。
他被分到了军区下属的报社做记者,继续干他的老本行。
叶抒文愉快地接受了工作安排。
一接到通知,就背着行李去宣传部报到。
人事处负责接待工作的张干事,当即给他办理了手续,并分配了宿舍。还带着
他去后勤处,领取了两套军装等军用品。
接着,又领着他去报社,向主管领导报到。
叶抒文进了总编辑办公室,看到记者站的王主任赫然在坐。
“王主任!”他又惊又喜。
“叶抒文同志,欢迎加入我军报社!”王主任站起身来,笑道。
原来,王主任参加志愿军之前,就是军报总编辑。
这次,也是王总编点名要的他。
叶抒文心说,这总编同志的口风也够紧的,坐了一路车也没听到他言语一声?
在记者站里呆了两年多,也没听他透过底,这组织性和纪律性可真qiáng啊!
王总编把工作安排了一下。
就带着叶抒文去了采编部。
与地方上不同,军报的采编部也带着明显的军队风范。
一眼望去,桌面上干净整洁,几位年轻编辑和记者也是正襟危坐,穿着白布衬
衣和土黄布军裤。见有新战友加入,都纷纷起立,做了自我介绍。
叶抒文看到自己的办公桌正对着窗户,光线格外好。坐在桌前,一抬眼就能看
到外面的绿树,心里也暗自欢喜。
以后,他将在这里开始自己的军旅生涯。
虽然是文职,可部队上的jīng神风貌好,与外界也是隔离开的。这么一来,就能
避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见叶抒文安顿下来之后。
王总编把他叫到走廊里,低声说道:“叶抒文,军区对文职人员的授勋仪式将
在三个月后举行,届时所有奔赴前线的人员将受到上级嘉奖。从明日起,社里给你
放假两周,可以回家探望一下亲人……”
“是,王总编,我保证完成任务!” 叶抒文挺xiōng,敬了一个军礼。
当王总编离开后,叶抒文咧开嘴笑了起来。
出来了那么久,还真是想家了。
还有心底的那人,也终于能见面了。
*
八月了,天气依然很热。
趁着暑假,徐永泰乐颠颠地跑来了。
这天上午,他到了镇上,就一头扎进了酒坊里,说是参观一下国营企业。接
着,又在门店里来回转悠了两圈,笑得嘎嘎的。
这都是闺女出得好点子?
把厂子都开到省城去了,那本事可是大着咧!
徐甜甜见了爹,就让启康帮忙看着店铺。
她把爹请进了后院,在屋里安坐下来。
她先问了问志君上学的事。
说是秋季开学时,和志和一路去省城,然后从那边坐火车过去。想着路费不
菲,就拿出了一万块(一元钱)悄悄塞给爹,说是厂里给她开的工资,给俩弟弟上
学用。
徐永泰推让了一下,就收下了。
趁着爹高兴,徐甜甜把那新华书店的发展前景跟爹说了一通。
徐永泰一听,就猜到了闺女的用意。
他想了想,说道:“翠儿,这个爹先考虑一下,如果有门道,爹就去试试……”
徐甜甜见爹动了心,不禁松了口气。
日后,文化单位里最安稳的莫过于新华书店了,可想进去却不是那么容易。存
贵叔去县里找过,说是人员已经满了,正和那边商量着做门市代销点呢。
她想,只要爹有这个心思就成。
至少这几年,学校里还算平稳,等到运动开始时,恐怕爹也离开那里了吧?
父女俩正在屋里说话,就见冬娃“嗒嗒嗒”地跑了进来。
他见了姥爷,高兴得又蹦又跳。
姥爷可是教书的先生哦。
再过二十多天,他就要去学校里念书了。
这几天,正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呢!
*
转眼到了中午。
腊梅婶子和凤芝在那边门店里忙着,也顾不上回来吃饭。
就在启宽大哥家吃了。
徐甜甜在灶屋里做了四个凉菜,摆在了后院里。章存林拉着徐永泰面对面地坐
下来,好好地喝了一场。
酒过半酣,二人愈加高兴起来。
就在这时,冬娃从前院欢蹦乱跳地跑了进来。嘴里还大声嚷嚷着:“娘,娘,
快来看啊,有客人来了!小叔让我喊他叶叔叔……”
叶叔叔?
章存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是叶先生回来了?
他放下筷子,呵呵笑道:“永泰兄弟,是叶老先生的儿子来了,就是上前线的
那个……”
“哦?”徐永泰也来了兴趣。
对这个叶先生,他早有耳闻,却从未见过。
想不到这么巧就遇见了?
徐甜甜正在灶屋里收拾东西。
听到那人回来了,先是一愣。
随即,又忙乱起来。
她赶紧解下那条灰不溜秋的旧围裙,又瞅了瞅身上。刚才为了做饭,还特地换
下了那件白褂子,省得把衣裳弄脏了。
现在可好,就穿着这青不拉几的旧褂子去见那人?
她想立刻奔回屋里收拾一下。
可俩爹都在院里,她这么急火火的,岂不是露了馅?
“冬娃娘,你去迎一下?快把叶先生请进来……”
“好咧,爹!”
徐甜甜顾不上多想,就着水盆洗了洗手,就抬脚出了灶屋。
她想,不管了。
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去见那人得了。
*
门店里,临街的大门开着。
两道竹帘松松地垂着。
叶抒文站在柜台前,正四下里打量着。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件白短袖衬衣和一条蓝裤子,看着依然文质彬彬
的。可无论是站姿还是举止,又带着几分英气,显得气宇轩昂的。
启康站在一旁,一脸笑意。
叶大哥好像与记忆中的样子,有了几分不同?
这时,后面传来了一阵响动。叶抒文抬眼一瞅,就见那布帘一挑,一位身穿青
布衣衫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她盘着一头发辫,看着格外俏丽。
只一眼,就愣了神。
“叶先生,您回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翠翠……”叶抒文一阵激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望着她,和记忆中的
一模一样,可神情举止又有了不同。
五十年代小日子 第 91 章
徐甜甜抿着嘴,笑了笑。
赶紧招呼一声,把人往后院里让。
心说,三年不见,咋变傻了?
第58章
叶抒文随着徐甜甜进了后院。
一路上, 神思恍惚。
翠翠是他记忆中的样子。在他的想象中,她与他之间一直有种熟悉而贴心的感
觉。可真见了面,却没来由地生出了一种拘束感。
想想也是,他和她满共没说过几句话。
虽然莫名挂在了心上, 可实际中的接触却几乎没有。他也未曾表达过什么, 最
多在信里打下了暗语。
对他来说, 每一封家书都在倾诉。
可这种倾诉却是淡淡的, 蕴含在那些简短的问候之中。
而她呢?是否明白?
那幸福的花语, 她是否明白?
他觉得她是明白的。
一直以来, 他把启康的回信视作她与他之间的对话。那些平淡而琐碎的家事,
或多或少都带着她的影子。
还有她亲手种下的那几株金达莱,在春天里已开出了紫sè的花朵。刚才一进铺
子就看到了两盆,郁郁葱葱的, 正摆在柜台上。
她每天都会看看吧?
看着它们抽枝发芽, 一点一点长大。
以后,年年春天都会开花吧?
叶抒文的心里乱纷纷的。
短短的几步路, 却想了许多。
他捏了捏裤子口袋, 里面装着一封信, 那是专门写给她的。他想, 有些话虽然
无法说出口却可以写下来。
只是,该如何交给她?
面对那人, 徐甜甜倒是神sè自若。
她大大方方地把人让进了院里。
趁着爹和那人打招呼的间歇, 从灶屋里搬了一只小板凳摆在小桌前,又加了一
副碗筷, 还摆上了一只酒盅。
“爹,叶先生,你们先坐下说话,我去屋里再弄俩菜……”徐甜甜说着,进了灶屋。
她系上围裙,长舒了口气。
接着,手脚麻利地拌了一盘黄瓜变蛋,又盛了一碟水煮花生米,端了上去。
叶抒文已经安坐了下来。
听章大叔介绍,旁边那位身穿白布褂子的中年男子就是翠翠的爹时,不由得又
紧张起来。他想,得表现得好一点。
可咋样才算表现得好?
一时心里发慌,也没想出个道道来。
那徐大叔哈哈笑着,一个劲地劝他喝酒。
他端起来就喝。
几杯下去,感觉晕乎乎的。
无论是章大叔还是徐大叔,问啥答啥,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子傻气。
章存林只顾着高兴,倒没觉得。
可徐永泰和叶抒文却是第一次见面,对这个“实诚”的年轻人颇有好感。
于是,劝酒劝得更欢了。
叶抒文的酒量本来就浅,喝的虽然是黄酒,可后劲大啊。
待散席时,已是面sè绯红,头重脚轻,昏昏欲睡。
章存林一瞅,心知叶先生醉了。
他瞪了徐永泰一眼。
刚才,这家伙劝酒劝得拦都拦不住。
叶先生一个文化人,哪像他俩一样海量?这叶先生也是的,以前最多抿几口,
意思意思就打住了,今儿这是咋得了?
“启康,你把叶先生扶到你屋里,先躺下歇歇……”
“好咧,爹……”
章启康偷偷笑着,扶着叶大哥趔趔趄趄地进了屋。
冬娃本来在一旁打转转,不错眼地看着这位“戴眼镜的叶叔叔”。他一边瞅着,
一边在心里想象着爹的样子。
见叶叔叔躺在床上,呼呼睡了。
就立马跑到前面铺子,报信去了。
*
徐甜甜正在店里招呼顾客,见冬娃乐颠颠地跑来了。
她只顾忙着,也未想那么多。
冬娃见几位顾客走了,才踮着脚,让娘弯下腰来,附在她耳边糯糯地说道:
“娘,叶叔叔喝醉了,是被姥爷guàn醉的……”
“……”徐甜甜一听,又好气又好笑。
以前,叶先生来家喝过几次酒,却从未醉过。可自家爹一来,就把人给guàn醉
了?爹也真是的,高兴起来就可着自己的性子来。
这下可好,挡不住章家爹埋怨他。
那叶先生可是爹最看重的人哪。
“冬娃,你去后院把你小叔喊过来……娘去熬碗绿豆茶,给你姥爷,还有你叶叔
叔醒醒酒……”
“嗯……”
冬娃答应一声,就嗒嗒嗒地跑了。
不一会儿,启康过来换班了。
放假后,他经常过来帮翠翠姐站柜台,招呼顾客也有模有样的,也不怕和生人
说话了。徐甜甜也不客气,有事就使他。
姐弟俩倒是亲近得很。
*
徐甜甜急匆匆地进了后院。
见俩爹还在yīn凉地里坐着,摇着芭蕉扇,喝着凉茶,说着话。
就笑着招呼了一声,进了灶屋。
她淘了把绿豆,往锅里加了几瓢水,就煮了起来。
水滚了,盖着锅盖焖了一会儿。
再煮一会儿,绿豆就开了花。
“爹,绿豆茶熬好了,您俩先喝一碗?”徐甜甜端了两碗绿豆汤,摆在了小桌
上。又回屋盛了一碗,搁在案上晾着。
这一通忙乎下来,背上就汗津津的。
她洗了把脸,回屋换了件衣裳。
见冬娃睡下了,又赶紧回店里和启康换班去了。
*
叶抒文躺在床上,酣然入梦。
隐隐地听到有人在喊他,才猛然醒来。
睁开眼,见是启康,就一骨碌爬了起来,感觉脑袋微微发沉。
“叶大哥,来喝碗绿豆茶,醒醒酒吧?”
“呃……好的……”
叶抒文端着绿豆茶,慢慢地喝着。
他猜,这一定是她亲手熬的。
这喝到嘴里,甜到心里。
他有那么多话想跟她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一碗绿豆茶下肚,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瞅瞅日头,已是下午了。
这一觉睡得可不短。
叶抒文心说,时间紧迫,容不得再继续浪费。
他得赶紧去见她,和她说句话才好。
*
叶抒文从屋里出来时,院里静悄悄的。
只见那处墙根下,几株金达莱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而窗台上也摆着几盆,
看得出养得十分jīng心。
他想,到了开花时节,一定是紫粉sè的一片。
那该有多好看啊?
“叶大哥,我爹去送徐大叔了,您先歇歇……”
“呃,启康,我在院里随便走走……”
说着,叶抒文背着手在院里转了几圈。
见冬娃穿着呱哒板,从屋里“嗒嗒嗒”地跑了出来。就弯下腰来,和他说了几
句,还问他识了几个字了?
冬娃一听,立马来了jīng神。
他乐颠颠地跑回屋,拿出了一个练习本。一页一页地翻开来,说这上面的字都
是他自个儿写的,有好几百字了。
看到本子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叶抒文一连夸了好几遍。
把冬娃乐
五十年代小日子 第 92 章
得,咧着小嘴直笑。
还指着旁边的分数,大声说道:“叶叔叔,瞧,这是我娘给我打的分,写得好
的都是一百分……”
叶抒文听了,不禁笑了起来。
她教得可真好,冬娃也格外聪明。
心里一片柔软。
他牵着冬娃的小手,穿过天井,进了铺子。
站在门口,不禁屏住了呼吸。
过了片刻,才撩起了布帘。
只见那人一身白衫,正躺在竹椅上,摇着芭蕉扇,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见了
他俩,赶紧站起来,笑道:“你醒了?头还沉不?”
“不沉了,这会儿可清醒了……”叶抒文笑道。这一开口,所有的紧张感都消失
了,那昔日的熟悉和默契又回来了。
“娘,刚才叶叔叔还夸我的字写得好哪!”冬娃兴高采烈地说道。
“哦,冬娃的字写得好可不能骄傲啊,你叶叔叔可是教过书的,让你叶叔叔也
给你写几个字瞧瞧?以后得向你叶叔叔好好学习啊……”
冬娃一听,笑着答应了一声。
就从柜台下面拉开一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支铅笔。
他仰着小脸,冲着叶叔叔说道:“叶叔叔,您也教我几个字吧?我娘说您的文
化可高哪,我爷爷、我小姑,还有我娘都是您的学生哪,我也要当您的学生……”
叶抒文笑着接过了铅笔。
他在练习本上,端端正正地写下了“冬娃”二字。还笑着问道:“冬娃,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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