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峨眉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十里渔舟
这些土司也说不清是分属大梁还是蒙舍,多是自我统治,滇南之乱,也是乱在此处。
日前陆玄所去靈山,便在蒙舍疆域之内,只是蒙舍朝廷,大抵也只能管辖大和城周遭,这小国称之为国,实也有几分勉强。
不过到底有几分正统,名份还是有的。
说来那蒙舍国皇室,便是姓秦,师姐秦韵,也是姓秦,陆玄心自琢磨,这里头怕是还有几分关系。
只是陆玄也不多问,想来到得大和,自能明了。
如是几日,师姐弟二人一路飞遁,渡过了榆泽,便至大和城外。
大和城怎么说也是蒙舍国都,自有几分气势,与昆弥在仿佛之间。
因这蒙舍国也是部族之民出身,滇南百族,倒也更愿意在大和城中做生意,如是一来,城中热闹还要胜过昆弥几分。
秦韵领着陆玄进了大和,一眼望去,便是各种服饰。
说来他早年也到过大和,只是这蒙舍国尚佛,陆玄当时道人打扮,并无多少优待。
此番到此,依旧这般。
百姓们见了道人,也不多加注意,倒是见得路过的僧侣,便要见礼,也是别有一番意味。
秦韵这边,领着陆玄,却直往皇城而去。
见得皇城中人称她一声大长公主,陆玄才知她果然是蒙舍皇室中人。
也有几分感慨,好奇这位师姐公主之尊,如何拜入的严白凤门下。
这等事情,也不好问,陆玄只随秦韵入宫,不多时便见得蒙舍国主。
这国主也是个年过半百的老皇帝了,虽有如此尊位,看上去却没有什么威严,反倒像是寻常富家翁。
秦韵与陆玄不过入宫,内中侍卫通禀,这国主便亲自来引,见面便拜,口称姑姑。
陆玄倒是还好,不过周遭侍卫见了,尤其是未曾见过秦韵的,都有几分不适应。
毕竟秦韵模样看着着实年轻。
“这是我同门师弟,俗家姓陆,也是仙修之人。”
对于这位老国主,秦韵似乎没有什么亲近,相处颇为冷淡。
陆玄见过这国主,他曾来过大和城,倒是知晓这国主名号,姓秦名熙,时年蒙舍国年号曰保和,是以蒙舍国中,多称老国主为保和帝。
保和帝半点不自持身份,似乎并不觉得自家这帝王之尊有何了不起,反礼拜陆玄。
陆玄不好避过,只得回礼。
保和帝将陆玄二人请入殿中礼待。
又命宫中侍女奉上珍茶奇果,好生相叙了一番。
这保和帝也不知是否看出秦韵淡漠,反倒十分热情,话至中途,忽然面色一拉,叹道:“此番搅扰姑姑清修,实也是无奈之举。”
陆玄这也才知,秦韵是保和帝请来的。
只听保和帝道:“我蒙舍立国久矣,不过昔年也只是这滇南小国之一,当年滇南尚有六国,先祖武功卓著,灭了蒙巂、越析、浪穹、邆赕、施浪五国,才有我
一百一十九、蒙舍国乱象初显 施浪部雪域番僧
他却也不好多说。
此是秦韵家事,对此不好做评断。
不过他也看出秦韵对于蒙舍皇室还是颇为看重的,不然也不至于得了传信之后,便匆匆赶下山来,此外对于蒙舍国那位旧国主的行事如此生气。
他方才听得保和帝所言,蒙舍过将有动乱,不仅是牵扯修行之辈,便是俗世也有几分乱象。
这等情况之下,秦韵显然是要牵涉其中的。
如是秦韵与他并无关系,这倒也罢了,王朝之事,自然不该他这等人管。
不过秦韵是他师姐,二人同出一门,自有牵扯,他不好袖手旁观。
此外严白凤命他此时下山,刚好遇到秦韵回大和,难说这其中是否有几分深意。
陆玄心中自有了几分琢磨。
于是道:“师姐若有用得我的地方,届时尽管吩咐便是。”
秦韵心思灵慧,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倒是有些歉然道:“不想蒙舍有此变故,本想在大和招待师弟一二,现下却有这许多麻烦。”
……
保和帝言至于此,身为国主,自然有着不同常人的心思,想也是料定秦韵不会坐视不管。
倒也不能说他心思好坏,只是秦韵难免要被牵扯其中。
如此以来,也就没了招待陆玄的功夫,只能帮着处理国事。
蒙舍国俗事如何,她自然不会多管,不过她二兄秦诏取走法器,走往施浪,这是第一个要处理的。
而且不难猜测,秦诏相走施浪部,是否也是旁人算计。
陆玄自炼风雷真气之后,除却炼法之时,便极难坐定,此番下得山来,更有几分躁动。
根据秦韵命人收集到的讯息,那施浪部确实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群雪域番僧,师姐弟二人俱猜测这些番僧或许便是修士,陆玄干脆提出代秦韵去那施浪部一探。
秦韵没有同意。
倒不是生分,只是因为秦诏之事,大概率便与这些番僧有关,秦诏取走她所留法器,那法器唤作‘裂云圭’,颇有几分威力,却也是严白凤赐下,虽然并不算什么厉害器物,但那是在严白凤与她这等玄门弟子看来。
如是放在寻常旁门散修眼中,却也是难得之物。
也只秦韵这般看重蒙舍国祚,惦念香火情分,才会留下这等法器与凡人驱使。
秦诏不知此圭难得,但那些番僧如是修行之辈,必然不会不知能将这等法器赐予凡人使用,背后有何隐喻。
但就是如此,还将秦诏诓了去,这就有得说道了。
要么是自信自家实力,要么便是别有算计。而陆玄不过元胎大成,尚未炼得玄光,此去难说会有什么危险。
她身为师姐,自不好让陆玄这师弟冒险。
于是也不同意。
师姐弟二人商议,最后折了个中,二人同往,也好有个照应。
听得陆玄二人要去探那施浪部,保和帝倒是欣喜得很,一副感念模样,百般拜谢,看不出半点皇帝自持。
……
“别看我那侄儿如此模样,实则也是个有心思的,错非此事牵扯到修士,只怕他自己便能解决,他上任以来,这蒙舍国中已然是安泰了许多,秦诏在位之时,可不是如今这般模样,你便是入得大和城中,也难见热闹。”
秦韵也不知是何等想法,还与陆玄说了这么一句。
陆玄明白她的意思,无外乎就是不必看在她的面子上,与保和帝有太多牵扯。
至于秦韵所说秦诏在位之时,这蒙舍国乱象,陆玄倒是有所见闻,他当年来到蒙舍国时,便听过那秦诏当国主时的情况,对比之下,如何能发现不了。
所以也并未轻看那保和帝。
有了秦韵这话,更是明了。
一百二十、榆元寺近观僧客 石和城偶遇故人
也不贸然靠近,只在那附近寻了一处民宅与了银钱,装作入城卖货的山民,借住下来。
没有急着去探访那榆元寺。
师姐弟二人居于那民宅之中,每日观察榆元寺中进出的人,不见百姓香客。
只不时能见一些衣着华贵之人入寺,想必是施浪部贵族,此外寺中也不时有番僧进出。
一个个打扮好似喇嘛,模样也颇有一些异域特点,鼻梁挺直,颇见棱角。
一看便知不是滇南之人。
而以陆玄二人眼力,更是能看出其中有几个番僧,是有修为在身的。
佛门修心灯舍利,也有炼金身正果的,不好全以玄门境界划分,更不好断定这些僧人境界,不过佛门修心灯舍利,必然有精神异力,只一看去,便能知其异常之处。
而炼金身法门的,或许外表看着寻常,除非境界比之陆玄二人还高,不然也能看出几分功行来。
只以他二人所见,这榆元寺中进出番僧,俱是也只几个有修为在身的,而且都不如意,轻易便能看破,更有甚者,肉身虽强,也不过寻常武林好手。
得见如此情况,二人也放心许多。
只从这石和城中打听来的消息,这些雪域而来的番僧,拢有十余人,如是个个都是修士,哪怕境界只类比玄门元胎,也是不小麻烦。
佛门自有异法,诡秘之处不下魔教修行,禅音禅唱、度化法门、宝幢神通,也是数不胜数。
一个不好,便会叫人着了道去。
如是寻常散修,自不会考虑这般多,但二人出自哀牢山门下,且不说陆玄这入门尚短的,只说秦韵,在这滇南鱼龙混杂之地,蒙舍又是尚佛之国,对于佛门法修,如何能不多些了解,自然警惕。
是以即便知晓这榆元寺番僧,无有几个厉害的修者,也未曾看轻。
如此又观察了几日,依旧不曾得见那秦诏露面,二人琢磨破局之法,只是也未有什么好注意。
……
这日,石和城中忽然热闹起来,秦韵外出打听了一番,才知这石和城竟是要在三日后举行什么宝华大会,正由那些雪域番僧主持。
这些番僧平日行事,每每便要宣扬自家雪山寺佛法,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传教之意。
这也是施浪部有意放任,不然滇南自有许多佛寺,施浪部也是尚佛之所,自然少不了高僧,这些外来番僧想也难开办什么宝华大会。
说来也还有一件事情值得说道,便是那榆元寺先前听闻也有高僧坐镇,只是日前这些雪域番僧来后,好似在榆元寺中与那高僧论过佛法,后来这榆元寺便被这些番僧占了去,结果不难知晓,不过其中过程谁也不知。
想也只有那支持番僧开办宝华大会的施浪部贵族才知晓了。
师姐弟二人听得这宝华大会便要在榆元寺中主持,倒觉得是一个不错的时机,宝华大会定然热闹,这些番僧欲要传教,说不得会召来全城百姓,届时御鱼龙混杂,乱中行事也多了几分方便。
如此定计,二人便在民宅之中准备起来,只等三日过后的宝华大会。
当然,未免怀疑,二人又托了卖货山民的身份,少不了要外出游荡。
顺带也多探探消息。
只在这日,陆玄在石和城中扮作山民,游荡了一圈,隐约却好似见得一个熟人。
倒也不是他如何注意,只是这人模样太过好认,人群之中,七尺身量,实为高大,好似一根巨柱立于人群之中,尤其是在这滇南之地,更是鹤立鸡群。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韦驮和尚。
韦驮和尚依旧那般打扮,唯一变化,便是臂上缠了一条青黑大蛇,那蛇常人臂膀粗细,盘在韦驮和尚一双粗臂之上,倒是有些显小。
滇南之地本就毒虫甚多,也无人在意韦驮和尚的大蛇,反因他头陀身份,对他颇有礼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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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说故旧老僧了尘 道修行魔也非魔
“不想能在这石和城得遇法师,倒是缘分。”
小巷之中,陆玄笑对韦驮。
只是见得他身后跟着的一名老僧,面色却变得有些古怪。
韦驮也注意到陆玄目光,当下摇头道:“这位长老此前与我同行,硬要跟着来,我也是没有法子……”
“你是……陆道兄”
韦驮话尚且没能说完,便听得身旁老僧一语,顿时一怔。
再看老僧与陆玄面色,二人分明是熟识。
“了尘怎的是你”
陆玄细细打量了老僧一二,又听得老僧之语,这才确认了眼前老僧正是自家旧识了尘和尚。
这和尚昔年也是他一位熟识,在江湖上混迹,与他一般,追寻仙缘,只是陆玄所求乃是道法仙门,了尘和尚却要拜那佛陀真法,二人算是有几分惺惺相惜。
这却也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说来陆玄此前回转浔阳,放下执妄,还曾去寻过了尘,二人见了一面,这和尚执念比他还深,也不知修的什么佛法。
此番倒是不想,与韦驮和尚牵扯到了一起去。
“你二人原是认得,我道你二人脾性怎有几分相似,原都是一般来路!”
韦驮却是明白过来,一时有些无言。
陆玄二人相觑一眼,忽的都是一笑。
……
“陆道兄好缘法,原是已经拜入仙门之中,倒是先我一步,教人艳羡。”
民宅之中,陆玄带着韦驮与了尘归来,与秦韵见过之后,众人相叙。
“我也是偶遇机缘,说来话长,倒是你,怎么与韦驮法师混到了一起去”
陆玄说着,又看向韦驮,道:“法师不在龟山修行,怎到了这滇南之地,我观法师臂上那条灵蛇,便是那日龟山降服的大蛇了吧”
听得陆玄说起了尘与自己的事情,韦驮有些无奈,不过当他提到灵蛇的时候,倒是有些得意道:“这灵蛇被我度化,如今已成了我的灵兽,自有几分厉害之处,不差你那駁兽。”
至于了尘之事,却不愿说。
陆玄见此,便知这二人之间还有事情。
只是也不好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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