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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鸣(高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by无谓悲伤
然而在遥远的另一方,夜晚的肃静已被一支人马的到来而打破。从高高的城墙上往下望去,那群身披银甲的士兵策马疾行,如长龙般驰向城门。
守城的年轻士兵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夜半行军又无事先通报的情形,还是他从未见过的。
“难道是边疆又要打仗了?”他悄悄地问着身边的同伴。
“听说不是,刚才你没听到吗?他们是从上京来的,是太子殿下亲自率兵,还有新任的国师也跟着!”
“国师?”那士兵一愣,继而追问,“就是那位能算出天降大灾的神人?”
“没错……”同伴说到一半,忽而望向远处,低声急切道,“快看,那被众人簇拥着的就是……”
守候在城门口的官兵齐齐下跪,连同站在城墙上放哨的人亦手举火把单膝跪下。通天明耀的光华间,又有一列青甲士兵迤逦而至,在那队伍的最前方,有一名身穿玄黑锦袍的年轻人气宇不凡,而在他身侧,则又有一人策马缓行。
暗紫sè的长袍上以银线绣出盘曲游动的巨蟒,火光耀动间,他脸上的银质面具泛起寒芒。这两人离城墙越来越近,跪在城门口的士兵偷偷抬眼望去,竟见那紫衫人的面具上连眼睛都未露出,不由心生讶异。
岂料就在这一瞬间,紫衫人似乎已经察觉,朝着士兵所在的方向转过了脸,那士兵一愣神,慌忙想要低头掩饰,却只觉面前一道炽烈气流奔涌而来,不由得惊呼一声往后跌倒。
周围众人不知缘由,急忙上前搀扶,竟见他xiōng口战衣已熏得漆黑。那士兵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再抬头一眼,众人亦俯首叩拜,高呼祝祷。
这一列人马在夜幕下穿过城门,朝着西南方向静穆疾行,火把的光亮很快便化为天际的星芒,散落在荒芜旷野,留下点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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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鸣(高h) 第六十一章 情势两立
来到断樵谷的第十日,凤羽还是躺着不能行动。叶姿找到周野老想问问情况如何,但周野老似乎看出她的焦急,还没等她开口,便道:“我昨日替他检查过,双腿经络有所复原,但因为多年来一直卧床不起,暂时还无法下地。”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你看看他的腿都瘦弱成什么样子了,心急不得!”周野老说着,挑起竹筐又去山里采药了。叶姿在门口站了片刻,斜坡下士兵们亦在休息,呼尔淳却不见踪影。她正待发问,却见呼尔淳从通往山谷外的那条小径匆匆走来,神sè颇为凝重。
见到叶姿后,呼尔淳快步走上斜坡,低声道:“郡主,请过来一步说话。”
“出了什么事?”叶姿跟着他远离了屋子,心中有些疑虑。
呼尔淳浓眉紧皱,道:“上京出事了!”
“什么?”叶姿一怔。
“刚才军营有人传信来说,前不久上京突遭大灾,附近郊野山摇地陷,倒塌了许多房屋,死了不少人。只是我们这里距离上京较远,加之地处偏僻,到此时才得到讯息。”
“王府中情况怎么样?”
“送信的士兵没有说,想来他也不知道。但据说城墙都裂了开来,宫中也大乱一场,好些宫女侍卫被倒塌的屋梁砖石砸伤。不过万幸的是圣上早有准备,并没有受伤。”
叶姿不禁道:“圣上怎么会早有准备?难道他知道这事会发生?”
呼尔淳以不可思议的语气道:“末将也觉得很奇怪,听说是太子殿下事先密奏,说出某日某时会发生大灾,恳请圣上离宫避难。圣上当时半信半疑,没有离开皇宫,只是在祭坛祷告上苍,也幸亏这样才没被重物砸中。”
“太子?”叶姿心中隐隐发寒,“他怎么会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灾难?”
呼尔淳皱眉道:“据说太子殿下得到神人相助,那人神机妙算,能知过去将来诸多大事,圣上已册封他为北辽国师。”
叶姿听到这里,悬着的心猛地一荡。呼尔淳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压低了声音道:“这讯息也传往伏罗边境了,想来王爷不久也将知晓。王爷素来不喜鬼神之说,要是他回来了,说不定又要与那新任的国师起冲突……”
“那我们在这里替世子治伤的事,有没有被上京的人知道?”叶姿打断了他的话,径直问道。
呼尔淳一愣:“只有附近营地的人知道,就算是乌木堡的将士们也未必知道我们来了断樵谷。”
“你马上去叮嘱他们小心着点,如果有上京过来的兵马,即刻过来通报。”叶姿说罢,转身便向石屋走去。此时凤羽双腿上绑着的铁架已经取下,正倚着窗望着远处,见她神sè凝重地回转,不由道:“呼尔淳跟你说什么了?”
她蹙着眉,将听到的讯息告诉了他。凤羽沉声道:“以你看来,那个所谓的国师,就是先前一直追捕你的人?”
“我不知道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jīng准地预测地震。”叶姿压低了声音,“可我不明白为什么太子会认识了他。”
凤羽思索了一阵,道:“最初在戈壁滩,我将那人撞下地窖后,太子有没有见到他?”
“应该没有啊,当时我和你都受了伤,太子还特意加快了行程,将我们送出了戈壁。”
“他一直陪在我们身边吗?”凤羽抬目问道。
叶姿愣了一会儿,这才想到当时的情形。“那时候是夜间,风沙又大,我一直陪着你留在车里。他倒是曾有一段时间不在马队,士兵说他去前方探路了……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趁着那个空当返回了?”
凤羽点了点头:“他在行宫时就见识过那个怪人的厉害,心中应该一直存有疑虑。或许就是在戈壁,那怪人受伤不支,便被折返回去的太子擒获……当然,也可能是救起,因此成了他的辅佐。”
“所以后来太子能喊出我的真名……”叶姿喃喃自语,忽又扬眉,“那我当时急得要走,你还冷嘲热讽说我胆小!”
凤羽看了她一眼,慢慢道:“我只是觉得你当初一个人贸然出逃也不是办法。”
“两个人出逃就好了吗?”她原先紧张的心情这才稍稍缓解,于是坐在了他身边。
他虽还虚弱,但扬起下颔笑了笑:“至少现在有人跟你一起商量。”
她勉qiáng一笑,凤羽又问道:“周野老呢?”
“去采药了,怎么?”
他攥着她的手,道:“等他回来,要即刻请他帮忙了。”
那天晚上,叶姿趴在床上,背上的痛楚一阵接着一阵。她咬着牙不发出声音,生怕影响凤羽休息。可他却侧过身来,抚着她的长发,道:“忍过这一次,他就没有理由再说你是假冒的郡主了。”
“我们为什么不趁机逃走?”叶姿冷汗淋淋,喘息着道,“这样也不需要再担心什么身份bào露了。”
“如果这样逃走,只会招来更多的搜寻。北辽地域广阔,我如今还寸步难行,你带着我岂不是chā翅难飞?”
叶姿默默忍受着痛楚,眼角微微湿润。原先与他横眉冷目时,只想着要寻找机会返回现代,可也不知何时起,他的一笑一怒,渐渐牵扯着她的心绪……于是漫漫征程,狭窄的车厢内,她与他的碰撞一次又一次地发生,直至某个时刻,她发现这个习惯侧目轻视于她的少年,这个总是对她不留情面的“弟弟”,竟在她心中占据了那么大的空间……
她没有后悔与他的亲昵,因为她觉得对于他而言,自己就是一注甘泉,她愿意浇guàn他这株瘦弱却又充满韧性的青竹。
但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未来。
尤其是现在,尝到了清甜,又经受着煎熬,更看不到希望。
黑暗中,凤羽摸到了她的脸颊,亦触到了她眼角的泪痕。他怔了一下,低声道:“叶姿,别哭。”
她无声无息,许是因为疼痛而导致的脆弱,又一颗泪珠悄悄滑落。凤羽靠近到她近前,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看着她。她的眼眸隐隐涌动着明波,长发缠在肩头,是少有的憔悴。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到底应该怎么办?”她泄愤似的说着,侧过了脸去。
“但现在真的不是走的时候啊……”他踌躇了一下,拽过她的手,“我既然答应过你的,就不会忘记。”
“那我们是不是还必须回到上京?”她忍着眼泪,问道。
他沉默了一下,道:“如果时间来得及,我还可以想办法。但是,我担心太子不会放任我们留在外面。”
“你是说他会赶到这里?”叶姿一惊。
他颔首道:“你做好准备,也许我们很快就要离开。”
叶姿急道:“但你的腿伤还没有治好!”
凤羽重重呼吸着:“我现在先要顾及的是你的安全。”
三日后的清晨,成群的飞鸟自远处惊起,掠过灰暗的山林,划向低沉的云端。穿戴银白盔甲的队伍在山道蜿蜒而来,最终停驻于断樵谷外,将小路出口牢牢阻断。
耶律臻持缰策马,带着护卫缓缓进入了山谷。
小径崎岖,两旁皆为丛生的guàn木,上有怪石枯藤,每行进一步,座下骏马都谨慎异常。紫衫人依旧戴着银质面具,始终不发一言,紧紧跟随其后。
沿着这小径走了数里,古树枯藤渐渐隐去,转而呈现于眼前的是一道斜坡,在那陡峭山石间,一间石屋如雄鹰般踞立于上。此时风摇树动,多日未现的阳光蓦地破云而出,如万道金箭射向四方。
身披雪白狐裘的少年坐在屋门前的青石上,为这金芒所笼罩,为原本清冷的样貌润上了一层淡淡的暖sè。
“殿下驾临,萧凤羽不能起身迎接,请勿怪罪。”凤羽望着耶律臻,平静道。
耶律臻将马鞭交予下人,道:“世子忽然离京,我听到了消息后颇为意外,本想立即派人寻找,但不料上京发生灾祸,便延误至今。”他环顾四周,见石屋前后空空荡荡,不禁道:“怎么?难道世子独自在此,竟没人陪同?”
“有劳太子牵挂,特意从上京赶到边关,专为在下而来。”凤羽微微笑了笑,抬袖指了指深林,“我在此养病,姐姐也一同前来,适才与随从们去了林中采药。”
“堂堂郡主怎能去做那些粗活?”耶律臻叹了一声,翻身下马,始终如影子般在他身后的紫衫人也随之落地。
耶律臻往前走了一步,向身旁的侍卫道:“速去将郡主找回!有什么要做的活,你们代为效力!”
“是!”护卫们应声而去,转眼间便奔进深林。
凤羽盯着耶律臻身后的紫衫人,忽而道:“殿下似乎有了新的下属?”
耶律臻一笑:“不是下属,而是我朝新任国师。此次前来断樵谷,也是因他所言。”
“为何?”
“前段时间上京遭遇天灾,虽经国师事先预示,父皇才得以幸免于难。但此后国师夜观星象,算出天降煞星正落向这西南方向。我得知世子与郡主又在这附近寻医问药,便连夜启程赶往此地。”耶律臻说着,回头朝着紫衫人道,“国师,等郡主回来后,还要请你亲自为她驱魔。”
凤羽扬眉道:“驱魔?姐姐天天与我在一起,她若是有何异样,我怎会没有察觉?”
耶律臻摊手:“国师远在千里之外就能断定郡主已被煞星侵袭,世子若是不信,稍后看了便知。”
“无稽之谈!”凤羽冷笑一声,那紫衫人缓缓上前,沉声道:“世子,你若一味维护已被煞星俯身的郡主,只怕也会危及自身。”
凤羽轻蔑地看着他,道:“国师姓甚名谁,又从何处而来?我怎听你的声音有几分耳熟?”
紫衫人沉默不语,耶律臻瞥了他一眼,笃定道:“国师姓莫,名渊,来自东方邛崃国。世子觉得他有些熟悉?那只怕是有些夙缘……”
说罢,不禁扬chún一笑。
而在此时,林中传来匆匆脚步,不多时,已有一群人簇拥着一名身披玄黑斗篷的红衫女子快步而来。
“姐姐!”隔着甚远,凤羽便一眼望见了叶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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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鸣(高h) 第六十二章 暗流涌动
叶姿缓缓地走到斜坡下,向耶律臻行礼道:“殿下怎么来了这里?”
耶律臻自她出现后,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她脸上,此时才微笑道:“近日颇不太平,我生怕你们姐弟在这边境有所意外,正好国师也想来此,便与他同行一趟。”
叶姿抬目望着站在他身边的紫衫男子,不动声sè。耶律臻微微侧了侧脸:“国师,你不是说郡主恐怕遭遇煞星附身吗?我看郡主很是正常,难道是你推算有误?”
莫渊上前一步,正对着叶姿,低声道:“凤盈郡主,请将左袖卷起。”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叶姿盯着他那张冰冷坚硬的面具。
“因为要验证你是否被煞星附身。”他很平静地说着,没有半点心虚之意。
凤羽愠道:“殿下,你带来的人是否太不识体统?”
耶律臻无奈道:“但国师先前确实算出天降大灾,连父皇都对他信赖备至……”他转而望着叶姿,道,“凤盈若是坚信自己没有异常,那就听国师一次,也好解除他心头忧虑。”
“为什么要我卷起左袖?”叶姿瞥着他道。
莫渊没有回应,耶律臻却好似心知他的想法,随即淡淡道:“国师先前与我说过,被煞星附身的人,在左臂上定会有一道伤痕。”
“左臂?”叶姿不由自主地一挑眉,继而望了望凤羽,凤羽神sè不改,什么都没说。于是她侧过脸,瞥着莫渊,道:“你可知这样要求很是无礼?如果一切并非如你所想,你又该给我什么交代?”
莫渊沉声道:“如果不是,我甘愿受罚,但如果有一丝伤痕……”
“如果那样的话,站在我们面前的只怕就不是郡主了吧?”耶律臻似是开玩笑一般地说了句,转而望着叶姿。她紧抿着chún,猛地捋起衣袖,将左臂露了出来。
光洁如玉的手臂上并无半点伤痕,只是在上端纹有一道盘旋如凤的刺青。莫渊戴着面具,看不出有何表情,耶律臻却不由紧锁双眉上前一步,盯着她那道刺青道:“凤盈,我怎不知你手臂上还有这个刺青?”
“以前是没有,新近才纹上的。”叶姿不以为意道,“国师,殿下,你们可看清楚了?”
莫渊忽然道:“这个刺青,不是为了掩饰吗?”
叶姿脸sè一寒,斥道:“大胆!我是堂堂郡主,还需要掩饰什么?!”继而朝着耶律臻道,“太子,你看得真切,我手臂上到底有没有什么伤痕?!”
耶律臻紧盯着她臂上刺青,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痕迹,但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没有。”
“姐姐的这个刺青,是与我一同纹上的。”凤羽忽而开口道,“前不久我们在雪山下祭拜神灵,心有感悟,便请此地的巫师替我们二人都刺上了凤凰的印记。殿下若是怀疑,可以看看我手臂上的刺青。”说罢,便作势要挽起衣袖。
耶律臻一抬手:“那倒不必了。”
叶姿冷哂道:“既然如此,国师当众对我不敬,殿下打算怎么惩罚他?”
耶律臻双眉一扬,寒着脸朝莫渊斥道:“国师,你先前口口声声说郡主被煞星附身,臂上必有痕迹可查,现在你又如何解释?!还不赶紧向郡主赔罪?!”
“单单赔罪就够了吗?”叶姿提高了声音,迫近一步,“让他把面具摘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冒犯于我!”
耶律臻心觉她与离京前大不一样,似乎又有些恢复到原来的性情,但也只得道:“凤盈,不必如此生气……”
“殿下是要帮他说话?”她睨着耶律臻,“还是觉得我父王身在边疆,暂时管不得朝政,因此人人都可以欺负我与凤羽?”
“哪里话!北胤王的儿女有谁会欺负得了?”耶律臻一笑,瞬间又沉着声音道,“国师,速速请郡主息怒!”
莫渊微微一躬身,道:“郡主请勿动怒。”
“把面具摘下!”叶姿再度迫近,与他只差着两步之遥。周围的士兵早已对此人充满猜测,见郡主如此qiáng势,也不由都睁大了双目。
莫渊缓缓道:“郡主为什么对我的长相这样好奇?”
叶姿冷笑道:“只是看看到底是何等人物,是不是长得与众不同,才会被奉为国师。”
他沉寂了片刻,抬手摘下了面具。
此前他虽多次如鬼影般追踪不放,但都是在夜晚时分出现,叶姿竟从未真正见过他的样貌。原本以为是个穷凶极恶的男人,然而这面具取下后,显露出的却是一张年轻而又刚毅的脸,只是在左眼下方,有一道淡淡的伤痕。
刺目的阳光穿过云层直射下来,莫渊手握着面具,双目依旧紧闭。
叶姿怔了一怔,qiáng硬道:“把眼睛睁开。”
“双目怕光,难以睁开。”他徐徐答道。
“是怕光,还是怕被人看出异样?”她审度着这个男人,想到了之前那双能发射红光的双目。
“没有什么异样。”莫渊依旧不紧不慢,抬手便想将面具戴上,不料手腕一紧,竟已被叶姿抓住。
“我记得前段时间有个眼睛能射出红光的怪物一直想要追杀我,听你的声音,与他倒是很相似呢。”叶姿嗤笑了一下,又望着凤羽道,“凤羽,当初在戈壁,你是不是拿箭划伤了那个怪物的脸?”
凤羽颔首道:“正是在左侧脸颊。太子殿下,您找来的这个国师莫非就是怪物改变身份而成?切不可掉以轻心,让他混入宫廷。”
耶律臻脸sè变得难堪,qiáng自镇定道:“我怎会如此大意?你们仅仅凭借着一道极浅的伤痕就能断定国师就是那个怪人?”
凤羽一笑:“那先前国师岂不是也仅凭一道伤痕就要说我姐姐被煞星附身?更何况,现在姐姐手臂上并无伤痕,倒是这位来历不明的国师脸上,却有着被人弄伤的痕迹。”
叶姿盯着耶律臻,道:“殿下到现在还对国师深信不疑?”
耶律臻扬起下颔,道:“郡主不必怀疑了,国师脸上的伤,与戈壁中的事情并无半点关系。”
“你可以保证?”叶姿反诘道。
他盯了她一眼,又缓和了神sè,道:“自然可以。怎么郡主连我都不相信了?”
“既然太子这样说了,在场的人也都听到,以后若是国师显露出恶意,太子您可是要承担举荐疑犯的罪名呢。”叶姿说着,松开了手,将莫渊一推,斥道,“我不想再看到他!”
耶律臻望着桀骜不驯的叶姿,颔首道:“凤盈,我发现你自从到了雪山后,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脾气。”
她眼角带笑,道:“那是因为凤羽带我去祭拜了神灵,我丢失的魂魄已经回到了体内。”
此时凤羽一抬臂,斜坡边的数名随从即刻到了他身边。“殿下,这山谷yīn冷,还是不要久留为好。”
“说的也是。只不过世子说在此地治伤,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可以离开?”
凤羽淡然道:“本还可以再留几日,既然太子远道而来,那我现在离开也无不可。”
叶姿神sè一动,莫渊忽而侧过脸,朝着耶律臻低声说了些什么,耶律臻随即打量四周道:“这里怎么没见给世子治伤之人?还有听闻呼尔淳副将亦陪你一起离京,他现在又去了何处?”
“哦,他们早间去了深山打猎,也不知要何时才回。”凤羽说着,向身边的随从道,“你们两人留下,若是郎中回转,便替我代为辞谢。”
叶姿不禁道:“凤羽,你现在离开山谷要去哪里?”
凤羽还未回答,耶律臻已道:“那就先去附近营地暂作休息,等适合的时候,再一同返回上京。世子你看怎样?”
“也好。”凤羽安然应答。
凤羽被扶上马车时,叶姿习惯性地也想跟上。耶律臻却道:“凤盈,我替你准备了车驾,你不需要跟世子挤在一处。”
“……他需要我照顾。”她还是抓着车门,跨了上去。耶律臻看着坐在车内的两人,不由眉间微蹙,转而上马去向了前方。
在卫兵的护拥之下,他们很快便启程出谷。那片刻之前还暗流涌动的石屋四周,不久便恢复了沉寂。
马车内,借着车lún声的掩护,凤羽低声道:“他们现在只是检查了你的手臂,那背后的伤痕,太子必定也会详查。”
“……他总不会叫我当众解开衣服吧!”叶姿说罢,撑着下颔倚在一角。凤羽沉默片刻,道:“以后你不能再与我太过亲密,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
她看了看他,无言地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又道:“不知道呼尔淳有没有将周野老送出边境……”
“你我拖延了那么久,应该已经到了。”凤羽侧过脸,眉宇间略带忧悒。
这一列人马出了山谷直奔营地,行了一程,耶律臻忽而唤来手下低声交待。那人应了一声,随即挥手示意,带着一众人马重又折返,朝着断樵谷而去。
与此同时,在断樵谷深处,呼尔淳正身背着包裹,一路护送周野老爬过山岭。苍茫云海之下,山岭绵延不绝,周野老气喘吁吁地翻过最后一座山头,再也行走不动。
“老头儿,下了这山就是新宋境内,快些起来吧!”呼尔淳擦着汗水道。
“我好端端在谷中采药,你们非要说有人来擒我,骗我走了那么远,到底安的什么心?”周野老眼见四下空寂,并不像先前所说的那样有什么北辽人马要来抓他,不禁懊悔不已。
呼尔淳急道:“鬼才愿意骗你,要不是世子下令,我才不会管这等闲事……”他话还没说完,却忽然停了下来。周野老皱眉道:“干什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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