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筑相思度余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桃心然
思念了她一整夜,没想到第二天去北旅的时候,刚巧碰到了她,白深深。
白深深来北旅自然是找杜振北的,曾经有着‘深仇大恨’的两父女,早就冰释前嫌。杜振北也六十出头了,头发白了很多,jīng力也大不如以前。北旅本就是他自己创立的,后来被我收购控股至今,他自然是很不甘心的,明里暗里和我斗争过,后来因为坐了牢,又生了重病,早就放弃了夺回北旅的想法,只是以一个董事会成员和大股东的身份帮着经营公司,因为不舍自己的产业,他也不辞辛苦的继续留在公司,没想过退休。
眼看白深深从杜振北的办公室出来,我装作抬起头装作和她偶遇,“你来了?”
“嗯,”她看到我,立即露出微笑,没了以前的那份拘束。
随便寒暄几句后,她就跟我道别,理所当然的要走了……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往事忽地涌上心头,我禁不住追了上去。
“深深!”我拦在了她的前面,眼神十分不自然,“你——”
“怎么,有事吗?”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好像故意要跟我保持距离,可chún边仍旧是带着浅笑,客气而淡漠。
“也没事。”我喉咙像被卡住,说不出来。
“哦。”她又要走。
“一起吃饭吧,我请你。”
“又吃饭?”她犹豫着,“不了吧,我家里有小孩儿,忙的很呢,以后有机会再说。”
“……”
“那你走吧。”我找不到理由来挽留,反而觉得自己跟个小丑没有区别。
她真的进入了电梯,我也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心已经被搅乱了。
可几分钟后,我却又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说,“阿飞,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刚给连云打了电话。”
我jīng神为之一振,“好。”
挂了电话,我随便收拾了一番就下楼去……其实我知道她的用意,之所以约上韦连云,不过就是想多一个机会来撮合我们,不过我已经不介意这些了,她答应跟我吃这顿晚饭,我的烦恼也烟消云散了。
很快,我和她到了定好的餐厅,连云也按时来了。
当我们三个坐在一桌,像几个老朋友一样聊着些有的没的,我心里还是挺别扭的……奇怪的是,我们明明很清楚彼此之间的那些混乱关系,却都能表现得如此淡定和谐。
不得不说,我是真的堕落了。
我垂下眼皮去,有了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们俩聊的很投机,跟好姐妹一样毫不见外,而白深深特意一次次的把话题往我身上引,看来,为了撮合我和韦连云,她还真的是‘用心良苦’,就这么怕我再纠缠她吗?
如果一个深爱过的人,不但不要你,还‘好心’的给介绍对象,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我无法反驳,只能喝几杯闷酒麻醉下自己。
吃饭期间,白深深的电话响了两三次,都是韦连恒打来的,一次是向她‘汇报’自己正在下班回家的途中,路上很堵;一次是问她跟谁吃饭,点了哪些菜;一次是问她吃完没有,要不要来接?……看来,他们现在仍然是如胶似漆的热恋状态啊,打电话不一定说什么正事,更不是所谓的‘查岗’,无非就是‘我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这全程虐狗的模式,衬得我更加无处遁形……我的痴情,成了一种罪过。
饭毕后,出了餐厅,白深深就要往家赶了,不过她今天没开车,已经叫了司机来接。
今天不知什么原因,通往这边一条街道的道路被封闭了,我们去到停车的地方得走一段路。
三人前前后后的走着,因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可是,就在大家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突然听到外边马路上传来‘砰’的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回头看的一刹那,才发现一个庞大的运渣货车貌似是因为刹车失灵,连续撞上了好几辆小车后,整个车身都在朝我们所在的街道上倾斜——
说时迟那时快,我大喊‘小心’,条件反射的就扭头来护住身后白深深,拖着她飞快的逃窜到几米之外!
货车翻了,大量的建筑渣土倾倒在地,旁边一个小车都被压扁了,现场一片混乱拥堵!
“好险!”白深深吓得脸sè惨白,半天没回过神来。
“对啊,幸亏我们跑得快,太危险了……”刚说完这句话,我才猛地想到了韦连云,她当时就在我的前面,只不过我第一反应是保护身后的白深深~
“连云呢!”白深深也反应过来,一下离开了我的身前,着急的四处张望。
我也张望了好一会儿,没看到她的身影,变得很紧张。
“连云!”
“连云!”
车祸现场不见她的人,我眼看到那倾倒下来的巨量渣土,心头一痛,她不会是……?
可就在我们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而路上的警车和120也陆续赶来救援时,身后传来的韦连云的声音,“不用喊了,我没死。”
“连云。”我们回头来,看到完好无损的她,舒了一口气,“刚才去哪了?”
她的脸sè已经不是很好看了,双手抱在xiōng前,yīn恻恻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视一阵,tiáo侃道,“我啊,刚去鬼门关走了一趟,阎王说,看在我为无数冤魂伸张正义的份上,就暂且不收我了,让我回来啦。”她看似潇洒,声音却有些软弱无力。
“……”
我没法回应她什么,真的。换
做我是她,我同样不会有好心情……只能说,我和韦连云之间发生的那点小故事,不过是寂-寞的产物而已。
你筑相思度余年 374 高任飞
连云走了。
白深深追着喊了她几声,想安慰她几句,她头也不回,直接上了自己的车,飞快的启动,消失在车流里。她一向是很少喜形于sè的,一向是坚qiáng大度的,一个不容易生气的忽然生气,说明她是真的伤到了。
“你跟连云究竟怎么回事?”白深深也很不安,走到我跟前来问我。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我和她,没什么。”
“我以为你俩早就在偷偷交往了,上次不还一起去华山旅行吗。”她叹声道,“这次约她也是为了推进你们的感情,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阿飞,”她颇有些沉重的,“你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扯进来,说真的,我以后根本都不敢和你见面了,你这是给我压力,也是给连恒压力,更让连云痛苦。她是个高傲自信的女人,不会为了一份感情歇斯底里,只会埋在心底——”
“好了!”我气恼地打断了她的话,“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是个人渣,所以不想再害她了,可以吗?”
“……”她也被噎住似的,不知如何说下去。
“我承认,我是和她搞过暧-昧,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都是成年男女了,是还会把这些游戏当回事,何况是韦连云!她不是聪明吗,不是很坚qiáng的吗,那她自己可以保护自己。”我豁出去的,紧紧的盯着她,说出自己的心声,“但我对你不一样,你是进入过我灵魂深处的,爱你,早就成为我的本能,在刚才那种危险境地下,我‘本能’的反应就是救你……”
听到这样的话,她的脸sè很纠结,非常的纠结,没有半点感动的迹象。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她看向了别处,声音低低的,“阿飞,该说的我已经说得够多了,我现在的人生已经定型,你也早该翻篇了,如果还再一味的纠缠下去,就真的没什么意思了,我反而还会看不起你。”
“这不是‘纠缠’,也不是想讨好你,”我做了个深呼吸,坦白道,“放心吧,我完全没有要来破坏你家庭的意思,实际上,看到你和连恒过得这么幸福,我对他是服气的……但你得给我时间,一年,两年,三年,都不够我走出你的深渊,我还需要更长的时间。”
“好,那以后的几年,我们都不见面了吧。本来还想着可以和你继续朋友的关系,现在看来,最好还是不要了,”她有些压抑,却不像是在开玩笑,“以后,不管什么场合我们都不要再相见,也不要再有任何联系……这样再过几年后,我给你造成的伤口也该早就愈合了,你做得到吗?”
“……”
我沉默着,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
她说的对,我在经历了那一段蚀骨的眷恋后,怎么还能真正的把她转换成自己的‘朋友’,如果做了朋友,岂不是对以前的背叛吗?
“可以。”我努力的忍下了内心的波涛骇浪,对她挤出一个勉勉qiángqiáng地笑容,“那以后,不再见面,大家都保重。”
她点点头,清晰的重申,“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希望我们双方都遵守这个‘约定’。至于你和连云的事,我也不会再掺和,你自己去把握吧。如果可以不伤她,就尽量不要再伤害她吧。毕竟都是女人,她再大度,也会对我有所厌恨的。”
“好。”
****
要做到不和白深深产生瓜葛,并不是一件难事。反正我和她之间,一切已成定局,我不会傻到再做无谓的挣扎……只要不见面,心就不会掀起波澜。
可经历了上次马路边惊魂事件后,我潜意识里对韦连云的歉疚却更深了。一直以为连云独立,qiáng大,自信,有一个坚硬的外壳,会自己保护好自己,不会在意那些细节。可我忘了,她也只是个女人而已,况且,我们之间早就不再单纯。
就在我心神不宁了几天,犹豫要不要联系韦连云道歉时,我却在某个深夜的12点收到了韦连云发来的一条短信:今晚挺想你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告诉你……
夜深人静,收到这种短信,我内心还是小小的荡漾了一下。我不敢相信韦连云会给我发这么感性的信息,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发错了,毕竟前不久已经把她得罪。
“想我?你不是该恨我么?”我回复。
“恨你什么?”
“上次,又忽略了你。我以为你从此不会再理我。”我再打字回复。
“哈哈哈。”她迅速回了这三个字,然后又发过来一条,“想多了,我又不是你的谁,哪有资格恨你呀,呵,姐当年还是小女生的时候都没这么小气过,现在更不会为这些伤身伤神了。”
仅仅看着她回复的这些字,我感觉她貌似真没当回事了,于是心里也畅通了许多,“那就好。”
那晚我们的聊天就止步于此,她没再回复,连个‘晚安’都没再发……我有些失落,总觉得她今晚怪怪的,突然发暧-昧信息扰乱我的心情,把上次的尴尬抚平了,又突然中断聊天,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生活还是那么平淡如水的进行着,自从和白深深约定‘再也不见’后,我倒是解脱了似的,少了那些廉价的思念。可家里因为我大龄未婚的事儿,总是yīn云密布的,几个人一天到晚唉声叹气,弄得我越来越没法在家里待下去。
可我是逃不了的,因为年过八十的nǎinǎi突然病了,病的很严重,听说要做一个大手术,手术还有风险,如果运气不好,说不定挺不过今年。
爸妈心急如焚,我更是难受的要死,毕竟从小就和nǎinǎi的感情很深。真是病来如山倒啊,一直健康jīng神的nǎinǎi,如今缠绵病榻,瘦的不成人形,那有气无力的模样让我心如刀绞。
我把北旅的工作暂且丢到了一边,日夜守候在nǎinǎi病床前,鼓励她度过难关……她以前为了bī我结婚,装过几次病,总是没几天就又神采奕奕,可这次不一样了,她脆弱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飞啊,”在决定做手术前,nǎinǎi拉着我的手,“nǎinǎi这次一进去……恐怕……怕是出不来了,我希望你……你可以尽快找个女朋友,好吗?”她带着一丝虚弱的笑容,“nǎinǎi知道,知道……你肯定是有……有女朋友的,你只是在瞒着我们大家……nǎinǎi没别的心愿,就希望在走之前,可以……可以——”
“好。”我不等她说完,就紧紧的握住她的手,“nǎinǎi你放心的去做手术吧,等出了手术室的门,就能看到如愿以偿的看到我带着‘未婚妻’来看您了,但是你说什么都要挺住,一定一定不要轻易放弃。”
相对于nǎinǎi的病重,结婚于我而言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既然是‘微不足道’的,那就是结婚对象是谁也不用纠结了,只要是个女人就行……所以,为兑现对nǎinǎi的承诺,我很快着手去解决‘女朋友’的事儿。
首先是配合着我妈去相了几个她满意的女孩,这些女孩子都是年轻漂亮有文化的,至少外表看来没毛病,可我就是没有‘感觉’……一旦想到要跟一个陌生人共度余生,心情就和奔赴刑场是一模一样的。最后,我只能消极的让我妈随便去选一个,所以涉及到订婚结婚的事情都让她去沟通,我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
那晚,我坐在nǎinǎi病房的一个角落了,静静的看着妈拿着照片和nǎinǎi笑嘻嘻的商量选哪个做媳妇儿,听她们讨论哪个面向旺夫,能生,哪个学历不错,提高后代智商,哪个家世又不错,可以为高家带来实际的利益……我仿佛看到了日后漫长几十年里死气沉沉的生活,我起身来,走到外面去抽烟。
一根接着一根,不知道抽了多久,地上扔满了我的烟蒂……可这样的方式只能缓解一时的烦闷,解决不了根本的愁绪。
难道,我这辈子就只能找个陌生人结婚吗?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纠结了两天两夜,我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
我给韦连云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说,“见个面吧,我有一些话跟你聊聊。”
“什么话不可以在电话里说的吗,我最近挺忙的。”
“不,一定要当面说才有诚意。”
“呵,搞得这么神秘。”她沉吟了下,轻松开口,“好吧,那就见吧。”
我们定的见面地点是她工作所在地附近一个餐厅。
那天,我竟然有些说不出来的忐忑,一路上准备着腹稿,想着待会儿怎么开那个口……
提前了十分钟到,我在餐厅里坐立难安。
终于,包厢的门被推开了,我立即抬眼来,发现来的不仅仅是韦连云一个人,还有她曾经的‘未婚夫’,那个年轻小伙子阿伟……而且,他们俩是手牵着手的,甜蜜微笑的,俨然一对情侣。
我:“……”
不敢确信的盯着这个画面,我脑子都是空白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飞哥,好久不见啊,还认得我吧?”阿伟主动来打招呼。
“……”我整个懵bī的状态,目光从他身上又tiáo到她身上,跟她紧紧对视着,她此刻笑得那么可恶。
“阿飞,不好意思没提前跟你说我要带我男朋友来啊,你不会生气吧?”
“你的……男朋友?”我忍耐的问。
“是啊!”她一脸灿然,“说起来可能有点那啥,我现在又跟阿伟和好了,难得他父母都开明,不会介意我的职业,还催着我们赶紧办婚事呢,呵呵。”
你筑相思度余年 375 高任飞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耻辱……
我深深的瞪着韦连云,瞪着她脸上这片高傲得意,xiōng中的愤怒在急剧上升,她在我眼里变得原来越可恨,让我恨不得撕了她!
“你怎么了啊?”她故作惊诧的,“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哈哈,我就知道你会震惊的,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啊,我和阿伟分分合合的还是在一起了,大概这就是缘分吧,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无法qiáng求。喂,你是我朋友,是不是也该替我感到高兴啊?”
“……”我qiáng忍内心的震怒,点点头,却一个字说不来。
“飞哥啊,听说你也有个女朋友,怎么没带来呢?”阿伟又在一旁打趣。
阿伟只有二十多岁,看起来干干净净一阳光帅小伙,面相和性格都不让人讨厌,而我现在关注的也不是我,只有眼前的韦连云,我所有的意识都告诉我,她,韦连云,玩弄了我!
“很好,”我笑了,却笑得咬牙切齿,“韦大小姐,你终于要嫁出去了,可喜可贺呀!”
她别过脸去,冷哼一声,“是啊,只要我想嫁,还怕嫁不出去吗,高先生也得抓紧了……”
阿伟又自然而然的搂过韦连云坐了下来,“飞哥,今天我请客,你随便点菜吧,不用客气。反正你是连云的朋友,以后也就是我的朋友,大家有时间就经常聚聚,还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也必须要出席哦。”
我感到心脏被撕扯了下,生生的疼……我不知道这种疼,是因为被她侮辱欺骗了,还是其我什么原因,只是,我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了,直接站起来,“你们先吃吧,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了。”
“喂,”韦连云叫住我,“你不是专门把我叫过来,说有话当面跟我聊吗,故意耍我啊?”
“……”我斜了她一眼,“不敢当,论耍人的技巧,你比我娴熟多了。”
我急速出了包厢,重重的关上门,一路跑出了餐厅,上了自己的车飞快的驶入车流了,坏脾气的一路超车,心烦意乱的最后还错过了回自己家的那条岔路,绕了很久,再加上堵车,我懒得回去了,直接在路边的酒店开了个房过夜。
一闭上眼睛就是韦连云和阿伟手挽手的亲密画面,怎么都抹不去……她并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宣布恋情,以前会有些不舒服,而这次,我内心竟翻起了惊涛骇浪。
我一遍遍的回忆着这段时间来跟她发生的细节,从她主动约我去华山,主动挽住我的手,不介意和我同房,热烈回应我的亲吻,直到后来她半夜发短信说想我……她一步步的挑-逗着我的心绪,一点点的将我‘攻陷’,到头来却不过是在‘利用’我而已。
她果然还是把我当成寂-寞时候的替代,当作失恋后的tiáo剂品,把我戏弄完了,回头又跟她真正想要的男人复合结婚,从头到尾把我耍的团团转……我想了很多,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我陷进了一个死胡同,脑海里反反复复盘旋的就是被她‘欺骗’‘玩弄’这些字眼,然后就开始恨她,恨不得掐死她……我无论如何也没料到,那样冷静又明媚的一个女人,真实的一面竟然这么的不堪。
我郁闷不平了好几天,心情跌到了谷底,始终无法排遣这份我认为的‘屈辱’,甚至已经严重到抓狂的地步了……她的所做作为,就好像是一场流感病毒,入侵我体内,让我头晕,头痛,发热,发烧,四肢无力,浑身被掏空似的,一病不起。
拿起手机,我曾很多次翻到她的电话,可怎么都拨不出去。我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我还能对她说什么?把她大骂一顿吗?诉说自己的不甘吗?事实是,我无论对她说什么,都只会显得自己很可笑而已。
我决定不再想了,我还是继续原来的生活节奏,以为过得很充实。但是,我开始失眠了。每夜,每夜,我就这样瞪着眼睛到天亮,我的思维是那样清晰,意识又是那样的清醒,我知道我无法入睡。我站在窗口,望着暗夜的穹苍,直到看见曙光的微显——新的一日来临,内心绞痛的去迎接这新的、无奈的一日!
为什么内心会绞痛?我不知道,也不想去分析。现在,又是这样的夜了。又是这无眠而无奈的夜!我觉得眼皮沉重而酸痛,但无法阖起眼睛来,完全法入睡!远处的天边,星星在璀璨。风筛动了房前树梢,树影在晃动。夜,寂静而深沉。我轻轻的叹息,觉得内心深处有一根细细的纤维,在那儿抽动着,抽痛了我的五脏六腑。
我开车出了门,在外边冷清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转了两个小时,我朝韦连云的住处驶去,她现在不跟她的父母住一起,在市区有套常住的房子。
来到她的楼下,我在车内抽了好几根烟,犹豫再三,酝酿再三之后,我拨通了韦连云的电话,没想到电话响了两声就被她接通了,难道她这个点还没睡?
她的声音里有些惺忪的睡意,也有那么点不耐烦,“喂?”
“喂,连云。”我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希望你没睡。”
“……”她那边沉默着,呼吸声很大。
“连云,”我再低唤着,声音尽量放的轻柔,诚挚,充满了最真切的感情,“我现在很想你,我在你楼下。”
“……”
“怎么不说话呢?”听她继续沉默,我又柔声问道,“我打扰你睡觉了吗?回答我一句话吧,让我知道你在听。”
只听得她那边叹了一口气后,结结巴巴的说,“你……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三点。”我说。
“我睡不着,外面的月sè很好,我想,或者你也和我一样睡不着,就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你。”我再叹了口气,“你好吗?”
“好啊,谢谢你还记得我。”她鼻子里在吸气。
我顿了顿,“你在生我的气吗?”
“生气?好奇怪,我为什么要生你气呢!”她说,“我倒是以为你会生气,你那天一言不发地跑了,搞得大家很尴尬啊。”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们之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阿飞,你还在吗?不说话了?”
“我在。”我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伴随着一句深深的叹息,“连云,我想见你。”
“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她轻叫。
“是的,现在!”我肯定的说,语气迫切而热烈,“这时间对你不合适吗?是太早了还是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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