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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人员的事就这么定下了,再呆在零陵也无事可做,众人汇合了一肚子怨气的史禄,拔营起行,去往大渠。

    湘离大渠就是后世的灵渠,虽说因为李恪的关系,史禄心中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知识点,然而水路本身相同,设计之人相同,对大渠的主体设计思路自然也没有什么核心改变。

    营房之中,史禄就着细致的水文沙盘向李恪介绍了大渠的整体设计。

    “湘水发于白石山,先南而北,后西而东,水道在兴安城外折转,湍流冲刷而成渼潭。离水发于越城岭,北源南向,渼潭正两水最近之处,距离百十三里又百二十七步。”

    李恪歪着脑袋看着沙盘“二水有落差吧”

    “水底落差大约六丈,湘水更高,然离水深、湘水浅,中间又有丘陵起伏,便是凿通,渠中水量也不足以行船。”

    李恪接过教棒在湘离之间划了条直线“拦闸蓄水如何”

    史禄摇了摇头“只可解一时之困。”

    李恪知道史禄肯定有了万全的想法,索性就放弃了思考“说说吧,你打算如何做”

    史禄指了指渼潭“我欲在渼潭拦坝分水。”

    “截断渼潭”

    “是”

    “这工程量可不小啊”李恪摸着下巴估算了一下渼潭的宽度,“若要分水,就得将渼潭一分为二,只蓄水,不通水。也就是说,除了拦坝,你还需再开一渠。”

    “南北二渠同时开工,南渠长,北渠短,如此既可引水入离,又不致使湘水断流,此事已经在做了。”

    李恪点了点头“你与屠将军都说工期,想必是在说拦潭的大坝耗时太久吧”

    史禄不住地苦笑“我本想如先生般以木坝阻水,奈何湘水中飞沙流石,坝基才打下短短数日便被磨得千疮百孔,根本就不敷使用。若要成渠,非金铁不可为。然如此大的铁坝,便是拆分套铸,每一段也有数百万斤将军一时筹不出这般多铁,便是筹得了,想要锻铸也不下五年之功。将军等不得这般久。”

    “你想寻一个简易的筑坝之法是吧”

    “正是不得才已求助先生。”

    “简易的筑坝之法”李恪抛掉教棒,背着手开始踱步。

    对这个时代而言,最简单的筑坝法自然是木坝,然后是李冰父子在都江堰所用的草木沉塘,不过湘水湍急,又多飞沙流石,这两个方法全不适用,史禄这才选择了吃力不讨好的铁坝。

    铁坝虽然坚固,但是一则昂贵,二则费时。

    而且铁坝必须在地面铸造,运输又是一个问题,哪怕是最大的龙门吊,其承重也挨不住百万斤,这样一来,就只能用高强度的钢材提高承重,然后又是研发高强度的钢材

    这根本就是一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就算侥幸走通了,其中耗费的财物精力也是不可想象的。

    除此三者李恪突然想到混凝土。

    混凝土是后世筑坝的主要材料,建模,浇铸,一气呵成,生产也算不上困难,而且用途广泛。

    不过后世煅烧混凝土的方式摆在当下却有不少问题,比如高温炉,还有产量,损耗,成功率,等等等等,这也是李恪一直对混凝土无感的主要原因。

    有没有合适的替代品呢

    李恪眉头紧皱,踱着步慢慢思索,帐内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凝重,旁观的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干扰了他的思绪。

    他突然想到了罗马。

    和大秦同时代的罗马早已广泛使用混凝土建材,不过他们使用的却不是后世的煅烧混凝土,而是生产上简便得多的火山灰天然混凝土。

    大秦不像罗马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活火山,自然用不了火山灰天然混凝土,不过却不是没有替代品。

    李恪的嘴角终于扬了起来“禄,岭南有石碳吧”

    “有”

    “有便好办了。”




第三四八章 夏无且
    “禄,为什么一个医工会在莫府里他是军医吗就算是军医,也应该待在军营才对吧”

    “先生,夏师就在此处,不会错的。”史禄笑着回答道。

    告别了屠睢,李恪并没有急着回官舍,因为他还要找夏无且抓药。正好史禄和泰都在身边,李恪连问路的麻烦都省了。

    可是与他所想不同的是,史禄一没有把他领去军营,二没有把他带去客舍,眼前也不是什么南城豪宅、官市医馆,就是莫府角落一处冷冷清清的朴素小院。

    蛤蜊已经拿着李恪的拜帖去叫门了,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所以李恪不免疑惑。

    医者在秦朝并不是什么高贵的行业,与画工类似,不称师,不称匠,哪怕医术再好,到头来也就是一个医工而已。

    可社会地位低下并不代表人们不需要,生老病死人之天性,无论身处高低贵贱,都免不了求医问药的一天。

    医者的就业环境相对还是不错的,只要凭手艺获取了代表技术工种的工籍,他们便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开设医馆,从军行医,技艺高明的还可以通过自荐和举荐成为医官,以太医的身份步入朝堂。

    这三条路也是秦时大部分医者的生活状态,民医居于官市,军医出入军营,太医位列朝堂,不管怎样,都没有在莫府驻留的道理。

    莫府可是大军的指挥所,除了亲卫,连屠睢本人都不在这里留宿。一介医工却在这里划拉出一个小院,难道恰好亲卫当中有人患病,需要日夜照料么

    蛤蜊的唤门还是没人答应,李恪感到些许焦躁,忍不住又问史禄“禄,莫不是那位患病的亲卫已经康愈,夏师回自己医馆去了”

    史禄在旁束手而立,恭敬回答“先生,夏师在沅陵并无医馆,其身份也并非军医,这里便是他的住处。”

    “这里莫府”

    “是。”

    “将军怎会在莫府中安置一个医工呢”

    “夏师本是朝廷太医令,后辞官离朝,便在咸阳开了一间医馆。此次将军将他延请到岭南,是以幕僚的身份,而并非征辟从军。”

    “便是幕僚,住在莫府也有些不伦不类吧”

    史禄无奈摇了摇头“将军幕僚多随他驻于官舍,夏师的脾性有些古怪,不喜官舍,这小院是将军为他专门辟的。”

    “脾性古怪啊”

    正说着话,小院的大门终于拉开了一条小缝。蛤蜊似乎与人争辩了几句,还不待李恪反应过来,便听到嘭一声响,大门又合拢了

    蛤蜊一脸丧气走了回来。

    “公子”

    “那夏师可在”

    “在,方才开门的就是此人。”

    李恪满脸古怪“那他闭门莫非是要我报名呼门”

    蛤蜊摇了摇头“公子,您的拜帖叫他退回来了。”

    “退回来了”李恪彻底迷糊了,“我好似与此人并无旧怨吧你可与他说明来意”

    “说了。”蛤蜊摇头又点头,“他说,他与公子素不相识,凭甚为公子抓药。又说他处药材皆军中之物,公子要求药,寻将军去。”

    屠睢完全没想到李恪居然会去而复返,待听明了来意,未免觉得哭笑不得。

    “恪君,你怕是第一次被人拒之门外吧”

    李恪翻了翻白眼“将军,我为你军中使监抓药,既递了拜帖,又亲往道门,于情于理都不该被拒之门外吧”

    屠睢一下尴尬起来“此事说来无且兄这几年过得不顺,脾性未免古怪一些”

    又是脾性古怪

    李恪挠了挠头,问“这位夏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乃是名医世家出生,少年时便被拔举为太医,因医术高明,常年随侍在陛下身边。”

    李恪撇了撇嘴,不屑说道“不成想,原来是皇帝近臣。”

    屠睢苦笑摇头“恪君误会了。早几年前,无且兄可是宫中出了名的与人为善,上至显贵,下至宿卫,轻易不会叫人难堪。”

    李恪指着自己的鼻子“那他究竟是与李家有隙,还是与墨家有隙”

    “皆不是。”屠睢叹了口气,“那年荆轲行刺陛下,陛下危机,全赖无且兄以随身药箱将荆轲掷倒,这才救下圣驾。陛下感念无且之情,口称着无且爱我,将其着拔为太医令,赐少良造爵,世袭不降。”

    李恪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孤僻老头居然就是把始皇帝从荆轲手里救下来的太医。

    “然后呢”

    “然后世道就变了。医工鄙者也,无且兄骤得高位,莫说显贵之中有人不悦,便是在太医之中也深受排挤,诽谤之言铺天盖地。更有甚者,其独子随军出征,死于乱箭,数月之后,其孙又被贼人溺死河中。他的老妻不堪苦楚,咳血病亡,无且兄也终于辞了官职,变成如今这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世间最毒莫过人心啊”

    “世间最毒莫过人心,恪君高见。”屠睢感慨了一声,说,“你要为禄君调养身子,此乃大事,我这便令人将药取来。”

    李恪伸手拦住“将军,若是可行,最好还是请夏师看看方子。蛤蜊的医术是自学成材,善外伤而不善调理,夏师毕竟天下名医,有其关照,更能对症。”

    “善。”

    不一会儿,臭着一张脸的夏无且就被亲卫请来正堂。

    “老夫正在琢磨军中疫病,将军为些许小事扰我,可知军中又要多死多少军士”

    李恪听得一头冷汗,赶忙把头一低,避过夏无且刀子似的问责。

    屠睢的状态也并不比李恪好上多少,可他无处可躲,只能硬着头皮赔笑说话“无且兄,军中疫病由来已久,你也说是水土不服所致,不差这一会儿时间。”

    夏无且冷哼一声“将不爱兵,死无全尸”

    这老头也太彪了吧

    李恪叹了口气,自觉自愿接过话头“夏师”

    “区区医工,当不得师子之称”

    好吧

    “夏工,使监禄乃是军中重将,掌管着大军补给,大渠营建。他如今痼疾在身,不堪劳苦,若是因病贻误了战局”

    夏无且当真一点面子也不打算给李恪留。他冷冷看着李恪,一字一顿“既然是军中之事,你又是何等身份”

    李恪干脆地双手一摊,白眼一番。

    不管了,这老头还是交给屠睢自己应付吧

    屠睢只得干笑两声“无且兄,禄君乃是军中重将,掌管着大军补给与大渠营建,这个他如今痼疾在身,若是因病贻误了战局,我亦是死无全尸的下场啊。”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夏无且自然再没有推脱的可能。他臭着张脸走到李恪面前,老手一摊“药方”

    蛤蜊赶紧从怀中取出竹简递上去。

    他接过扫了一眼,又走到史禄面前“手”

    史禄老老实实伸出手,摆平了任其扣脉。

    老头闭上眼睛切了会儿脉,又让史禄把舌头伸出来,观望了半天。

    屠睢小声询问“无且兄,此方可用否”

    “若是将军有心药死使监,现在便可叫人去抓方。告辞”



第三四九章 水土不服的根源
    沅陵还是下雨了。

    晴了一日,淅淅沥沥。棉絮似的云朵忽而聚集,降下来的雨全然没有冬雨的味道,可是气温却像结霜似的飞速降下来,就连炭盆也挽救不了屋里的暖意。

    为了让自己暖和些,李恪不仅燃了炭盆,还点了煮茶的泥炉,敞口的瓦盆咕嘟咕嘟冒着水汽,将梅香散播的到处都是,沁人心脾。

    “冬天果然还是煮着茶舒服啊”

    李恪感叹一声,用金丝楠木的木夹夹起枚翡翠茶盏,勺一勺水,暖盏涮杯。

    慎行微微一笑“将军赠的茶具好用么”

    “和风雅是休想沾上边了,不过必然是世上最俗态的一顿茶饮,也算是场难得的经历。”李恪叹了口气,为慎行浇上满满一盏茶汤,用双手推送过去。

    慎行一口饮尽。

    “合与不合皆是心意,用与不用皆在你心。”他难得调笑,饮了茶,还特意摆出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我墨家未来的钜子自然不会屈居人下,然政争百态,尔虞我诈,你若总是从心而为,又如何能将墨学广传于天下”

    “将墨学传诸天下之事可不在我,在世之墨者。”李恪耸了耸肩,“墨义如此苛责,连杂墨都被拒之门外,便是换个八面玲珑的钜子,固步之势也改不了分毫。”

    慎行皱了皱眉“你觉得墨义不妥”

    “算不得不妥,只是规矩订的太细,与人相交难免少了些活力。”李恪坏笑一声,又为慎行斟了盏茶,“说来老师也好饮茶,这将军的茶器,不若就赠予老师如何”

    “噫如此奢华之物”

    “洁癖者,为师子易,改天下难呢。”

    哄走了慎行,处理了茶器,李恪裹着鹤氅,对着面前的一匣子草药生闷气。

    给史禄准备的药是顺利取来了,可到头来还是没人敢煎成药汁给病人服下,夏无且说这份名贵的补方能把史禄药死,虽说不知其中真假,但总不可能拿史禄的命来做实验。

    中医之道博大精深,这一点李恪以前就知道。更何况秦时医药之学堪堪起步,能看的医书少之又少,蛤蜊所谓的自学就是自医和医人,是真正的实践出真知的类型。

    “恁到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没说么”

    蛤蜊悄声请见。

    “公子,明日臣想再去一次夏师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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