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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何钰皱了皱眉头,完全猜不透儒的心思。

    这个癃夫是她这些天接触最多的赵墨,在霸下中似乎担任驾驶员,补给时也会驾着那怪异的木牛外出采买。

    说起来,霸下的乘员确实精锐,钜子,假钜子,前假钜子,赵墨三子之首的葛婴,反倒普通的墨者唯有儒、风舞与灵姬三人,除此之外,驮楼之中还有两位非墨,一个是大秦的高官,另一个似乎是中原有名的山贼

    何钰不太明白山贼和高官为什么能在霸下中和睦相处,更不明白墨者什么时候能和高官一道融洽饮食。即便赵墨对秦庭的态度温和些,这种状态也太奇怪了。

    还有面前这个儒

    从那仅有的三个墨者日常的相处当中,何钰看出来儒的威信应该很高,很多时候甚至显得比葛婴更高,但这个人同样很难相处。

    双方在接触的过程中从未停止过试探,儒总是谈些她最想知道的话题,但每每浅谈辄止,从不涉及她关心的信息。

    何钰知道,儒在诱她问话,只要她一开口,赵墨就会探到她此来的目的,所以她一直忍着不问,哪怕好好的日子一天天虚耗,哪怕霸下不知何时会转道向南,突然之间出现在寿春的城外

    在何钰看来,这是一场耐性的较量,谁在试探中曝露关键,谁就是最后的输家。

    今天的参观原本也应该是如此的。

    儒会带着她走马观花,看似什么都介绍,实则什么都没说,何钰早做好了这样的准备,瞪大眼睛,聚齐精神,准备借着这个机会能看多少,就是多少。

    谁知道,儒居然转性了。不仅认认真真带她参观核心舱室,介绍的时候还像讲课似的,唯恐所言不详

    这里头有什么阴谋么

    何钰眯起漂亮的大眼睛,小心翼翼打量着儒的表情和动作,反倒是那些重要的,儒嘴里讲解的机关隐秘,她反倒忽略了许多。

    “霸下的阴阳炉又称墨炉,是传统阴阳炉的变种,但技术含量并不算高。阴阳炉启动的过程是填炉,点火,将水加热为汽,再通过二次加热形成热汽,送入汽缸并带动汽机运转。”儒够着手敲了敲顶端横置的汽缸,轻声问,“我们顺着汽缸去汽机室,关于锅炉室,你可有疑问”

    何钰眯着眼盯着他,不言不语,恍若未闻。

    儒皱了皱眉,加大声量“何师妹,关于锅炉室,你可有疑问”

    “哈疑问水为何会化成汽”

    儒直勾勾盯着何钰,盯了半晌“你昨夜若是不曾安睡,我等大可以改日参观”

    何钰被臊得满脸通红,低着头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我昨日睡好了邹师哥讲解得细致,我对锅炉室并无疑问。”

    儒悄悄翻了个白眼,把教棒一收“我等去汽机室。”

    二人先后走出舱门,儒带着灵姬一路斜行到左汽机室,打开大门“汽机由汽室、汽缸、传动机构、配气机构组成,是将汽转变为能的关键。霸下的汽室相较于兕蛛复杂得多,若想知道具体结构,你可以参考墙上的结构铜板,都是依据先生的手绘篆刻的,我们平日检修也会参照。”

    儒抖开教棒点了点墙上密密麻麻的铜板,铜板上标着编号,对应第一幅总图的标示,将整套汽机的结构记录得轻轻楚楚。

    何钰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铜板,铜板上有干净的线条,有明晰的尺寸,左下角甚至有不明用途的名为“比例尺”的标刻,无一不在展示着这套图板的核心特征,那就是精准。

    “这这是你们那位先生你们赵墨的假钜子手绘”

    “确是先生之作。”儒满脸骄傲地点头,“自从我等稍有入门,先生已经难得像这般大量作图,不过霸下的汽机结构太过复杂,便是泰也难以胜任,先生这才不厌其苦亲自手绘,先后费了整整七个日夜。我之期望,就是有朝一日也能绘出这等伟图,再不让先生操劳。”

    “他怎么可能绘出这种图来”何钰突然大叫,“何家耗费三十余载才推断出兕蛛的内部构造,便是如此,制出的图也远不如此图精细。他学墨艺才多久霸下留存的汽机室不过三个,便是全数拆解开来,你们又如何保证他必然能将毫无差错地画出来”

    儒不屑地笑了笑“你以为先生是照着汽机室临摹的”

    “短短数月,如何推断”

    “楚人还真是坎井之蛙。”儒冷笑一声,不由感慨,“这些图板较霸下原先之结构调整了不下二十处,全赖这些调整,霸下才能如今日般平稳舒适,便是炭火的耗费也消减了足足两成。赵墨皆知先生身负伟力,于机关之道必不下墨子,或更长于墨子。生而知之者的能耐,又岂是你们这些习惯了拾前人牙慧的庸人能猜度的”

    “长于墨子”何钰用一种看疯子似的眼神看着儒,厉声问道,“今日你为何要这般带我参观”

    “领你参观霸下是辛师妹的主意。”儒撇了撇嘴,冷声说道,“前些日子与你攀谈,话题也多是辛师妹寻的。不过昨夜先生与我说,三墨本是一脉所出,大可不必像防贼似防着你们。传闻楚墨擅机关,你又是机关师之女,楚墨假钜子之妹,正可用你看看楚墨的机关造诣究竟高在何处。”

    “哼原来你们想探听大兄虚实,何必说得这般好听”

    “探听虚实”儒忍不住笑起来,“先生不需探听任何人的虚实,他只在想,收拢楚墨之后可将你们用在何处。”

    “狂妄”

    “狂妄么”儒摇着头转身,当先步出舱室,“今日看来,楚墨机关不过尔尔,先生不知该多失望呢”




第三五七章 霸下一游
    又是一日兜兜转转的行程,霸下入夜熄炉,除了李恪三人,其他人也不需要食飧,洗漱之后纷纷安睡,为下一天的奔波积蓄体力。

    今夜轮到李恪值夜,他在四周洒了些驱虫的雄黄,靠在火边打着瞌睡。

    说是值夜,李恪手上的功夫谁都清楚,也没指望他能在危险时给大家提前预警。恰恰相反,整个霸下当中他才是最需要被保护的那个,重要程度和慎行不相上下。

    所以一开始,李恪根本就不在值夜的序列里,可是自打出门带起了家臣,他就拒绝了这份特殊关照。

    装模做样也好,克己容人也罢,李恪觉得既然当初辛凌要参与值守,他也应该把自己摆进序列当中。

    反正守夜是沧海的事情,他不轮值,沧海也不轮值,浪费这样一个绝佳的武力是蠢,拿这种浪费换来墨者们疲劳驾驶,最后反向危机自己的人身安全就是蠢上加蠢。

    不过,冬天真的好冷啊只顾着合理利用手边的资源,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关键

    李恪皱眉苦思。

    儒一瘸一拐从夜色当中走了出来,隔着火堆与李恪对坐。

    “先生值夜辛苦了。”

    李恪撇了撇嘴“儒,回去记得记下来,内层羊皮,外层熊皮,仿蚕茧样式制作睡袋,用于野营。”

    “噫”

    “噫什么噫你值夜的时候不冷么我觉得耳朵都快冻掉了”李恪费力地搓着耳朵,突然间福至心灵,“对啊我是主,沧海是臣。他吃我的,喝我的,叫他代替我值夜不就好了,我干嘛要在野地里陪他”

    儒尴尬地忍着笑“先生有身先士卒的觉悟,师兄妹们皆感怀在心”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先生半点武艺也不懂,那日还险些被一群少年绑了去。就他那点能耐,为何就非得值夜呢”

    儒坚定地摇头“绝无此事”

    李恪极不信任地看着他“你敢发誓,一次也不曾想过”

    儒一脸正气举起右手“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儒在此对天发誓,若是有过此等想法,便剥夺我双腿之力,一世不得疾奔”

    “啊真是好毒的誓啊,提前一年就应验了呢。”李恪有气无力地拨了拨火堆,“说吧,楚墨如何”

    “不过尔尔。”说起了正事,儒坐直身子,正色说道,“楚墨机关并无殊异,较早先的苍居或许强些,可较之如今的苍居,莫说是憨夫师兄,便是我怕也比他们的假钜子强些。”

    “这有甚可骄傲得么”

    李恪感到很奇怪,被他领先两千年的专业知识熏陶了近两年,像儒、憨夫这样的佼佼者若是还比不过那个何玦,简直可以安排集体自裁了。

    他叹了口气“我是说,楚墨之道可有值得借鉴之处”

    儒很干脆地摇了摇头“粗笨,愚鲁,前几年在墨家引起轩然大波的兕蛛是何氏数代人三十年琢磨之功,只是恰好在这一代成事而已。一个机关师,一个假钜子,徒有其名,不足为惧。”

    “琢磨”李恪好奇道,“你是说,他们就着一张废图,反复实验三十余载,便将兕蛛复原出来了”

    儒楞了一下“或是吧”

    “那最后的攻关是谁做的或者说,是谁让阴阳炉投入实用的”

    “此事不知。”

    李恪歪着头看着儒,一言不发。

    “先生要不我再去问问”

    “去吧,楚女多情,可还是要记得办正事。”

    “唯”

    儒满脸通红的爬回碑楼,路过何钰的房间时,突然看到里头隐隐传出暗淡的镫光,便试着敲了敲门。

    “何人道门”门里传来脆生生的话音,很精神,显然何钰并未入睡。

    儒想了想,说“何师妹,我是邹儒。”

    屋里传出一阵细细碎碎的整理声,何钰过了好一会儿才开门。在橘色镫火的映照下,她的脸色红扑扑的,还带着微微的气喘。

    儒的眼神扫过屋内“冬日寒冷,何师妹为何不点炭火”

    “这些日子潮气颇重,炭火有些熏眼”

    “也是,烟熏火燎的,画图怕是不太方便。”

    何钰登时一惊,连声音都有些结巴“画画什么图我哪里会画什么图嘛”

    儒刚想嘲讽两句,突然就想起李恪的交代。

    “师妹也是爽利之人,何必要惺惺作态”他笑了笑,温文尔雅,仪态谦和,“画图乃机关必修之业,便是不做机关设计,先生也要我等每日临摹零件与结构,不可以懈怠片刻。师妹出自楚墨名门,有画图的习惯才是正理。更何况,先生要我将你带去汽机室时便说,若师妹对霸下的结构感兴趣,随时可去临摹镌画,何必要偷偷摸摸。”

    “真的”何钰不信道。

    儒丝毫不以为意“我与师妹交道多日,虽有过隐瞒,却何曾有只言片语的诓骗”

    何钰仔细想了想,似乎,好像,大概真是如此。

    她略微放下一些戒备“邹师兄,假钜子还有何言”

    “先生啊”儒回忆了一下,“先生说,你若有不解之处,可去寻他,不过他脾气不太好,若是张口骂人,你却不可记恨。”

    “噫还有么”

    “与师妹有关的就这么多,余者与你无关,多说也无益处。”

    说完这些,儒又扫了一眼屋内,屋里皆是常备的家什,一件件固定在墙面地板,一眼看不出任何差别。

    他收回目光,转身抬脚,何钰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小妹今日作了一幅全图,不知师兄可有空闲,为小妹品鉴一番”

    不一会儿,儒就看到了何钰口中的全图。

    “怪不得会用品鉴一词啊”他叹了口气,握着图板喃喃自语。

    这大概是儒迄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一幅霸下全图。

    图板上是一头奔行的霸下,背驮高楼,四肢粗壮,它奔行于密林之间,头颅高高昂起,四周有虎狼奔逃,鹰鹘飞散。虽说只有黑黄二色,但细密柔和的线条却把霸下的汹汹之气刻画得栩栩如生,叫人望之心生惧意。

    儒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开口评价“师妹的画功可称神妙二字。”

    “谢师兄夸奖。”

    何钰被夸得喜笑颜开,可看着儒的表情又隐隐觉得不对劲,因为儒的脸上并没有多少赞叹之色,反倒有几分愁眉不展,还有些微不可查的追忆和感慨。

    她不由好奇“邹师兄,莫非这图上有何不妥之处”

    “并无不妥。”儒摇了摇头,“嗯称之为画,全无不妥。”

    “称之为画”何钰琢磨了半天,突然醒悟,“我作的明明是图,你拐弯抹角,究竟何意”

    “算了,与其由我来说,不如由先生来讲。我带你去见先生带着画。”



第三五九章 文化侵攻
    威猛无铸的霸下,高耸入云的碑楼,莽莽山林枝叶横飞,鹰鹘之流疾冲天际,虎豹恶兽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就连近在咫尺的小兔和山鸡也不能让它们片刻驻留。

    李恪打着哈欠看着面前的画板,越看越觉得何钰的画功有天赋庇佑,明明只是线条堆积起来的简笔,然而远近,层次,轻重,体态,神貌,无一不处置地恰到好处,就连天上堆积的卷云线和霸下蹬踏地面的凹陷和裂纹都顾及到了。

    这种感觉,让人恍惚以为看到了热血漫画中怪兽登场的分镜。

    “真是天爷赏饭吃啊”李恪感慨了一声,勉力抬起下巴,把目光从地上的图板转向面前眼巴巴的两人,“现在牛羊入了吧大晚上给我看这种东西,是怕我睡着么”

    何钰的脸色登时就黑了,只是一想到眼前就是汽机室那一屋详图的作者,她才强忍下来“李师哥”

    “不敢当。”

    “此乃我这几日作下的霸下全图,邹师哥说您长于机关,精擅制图,我这才取来,想请您品鉴一番。”

    李恪扫了儒一眼。

    “先生,何师妹这图”

    一言难尽是吧

    李恪了然地瞪了他一眼,转回去又看图板。

    画是好画,线条明晰,边角硬朗,乍一看全然不像出自一个十五六的小丫头之手。想练出这等笔力,除却天赋,还得有足够的爱好和数十年坚持不懈的苦功。

    只是那个摇头晃脑的霸下着实霸气侧漏,光是吡牙裂嘴的样子就显得不凡,更别说那两对粗壮的,毛发横生的足肢了,换算一下比例,那些探出来的利爪怕不是得有两三尺长。

    这还是机关兽霸下吗根本就是只单纯的霸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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