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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赵墨已经能造出这种夺天之功的机关了

    带着满腔的疑惑,领头的楚墨小声问道“师妹,你说那件龙门吊与兕蛛类似,赵墨将他们安在何处配备几多阴阳炉使用需得几人操作,又是如何解决吊臂的承重问题的”

    何钰自然明白他们在想些什么,若不是随儒学习了李恪的制图之法,她也会以为二三十幅图是一个天大的数字,只能代表一整套复杂而庞大的机关集合。

    坎井之蛙么

    何钰暗暗叹了口气“师哥莫要猜了。龙门吊只是一件简单的人力机关,这些日子我随着邹师哥学习机关之道,虽说制了不少图,却只有这龙门吊勉强合格。不过有这一件也足够了,你们将它带回寿春,若是翁和大兄看不出苍居的本事,这场假钜子之争不争也罢。”

    四位楚墨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师妹,你不过在霸下待了月余”领头的楚墨眼神一凝,突然看到何钰手背上青紫的斑痕,“师妹,他们伤你了”

    一言既出,杀气顿气四把墨剑纷纷出鞘,楚墨们握着剑,嚷嚷着要血洗霸下,荡平楚墨。

    何钰脸上没有任何感动的表情,她大方地把手背上的伤亮出来,轻轻抚摸着上头的斑痕和淤肿。

    “这一道,我画兕蛛时忘却了吊臂的支撑是赵墨的兕蛛,与翁和大兄琢磨出的兕蛛全然不同,听说两架就足以将霸下吊起来,吊臂承重数万斤。这一道是霸下的足肢,关节的悬挂太过复杂,我对照着实物作画,还是不能稳住比例,以至于好些部件无处安放,为此狠狠挨了三尺。这一道”

    楚墨们越听越心惊“师妹,你莫不是伤了头脑”

    “学艺不精,挨几尺便挨几尺。假钜子气度恢弘,愿意向我敞开机关之道,邹师哥倾囊相授,全然不顾我乃楚墨假钜子的小妹,相形之下,我等虽在苍居留了两台兕蛛,却连一块图板也不愿留下,生怕其他两脉循着图板破解了兕蛛的机关奥秘”

    “师妹两相敌,唯一胜,假钜子要承继钜子之位,岂能将楚墨秘艺公之于众”

    “我并非怪责大兄和翁。只是我等视若珍宝之物,事到临头,苍居却根本不放在眼里。”何钰苦笑着摇头,“我要留在霸下学艺,劳烦诸位师哥与翁说,莫再将假钜子视作赵墨假钜。楚墨也好,赵墨也罢,他是苍居的假钜,眼中从未有过三墨之分,三墨大兄若要争这钜子之位,便先将对手看清吧。”

    说完这些,何钰将袖子一放,扭头转身,才转过街角,迎面就和躲藏不及的李恪三人对了个正着。

    “假钜子”何钰瞪大了眼睛。

    李恪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往左一看,史禄观天,往右一看,沧海观肉。他挠了挠头,只能硬着头皮,礼貌一笑“这个里头几位是楚墨的师兄弟吧”

    何钰艰难地点了点头“是,我私自将苍居秘学外传”

    “听儒说,你这些日子进步很快,已有不少图板能留下来了。”李恪打断她的话,随口说道,“我等过几日要去湘离大渠,怕是会待上不少日子,你若还有图板要送去寿春,记得提前安排些通传之人。”

    何钰眼中光芒大放“假钜子不怪我私传之罪”

    “图板画出来就是给人看的吧哪有私传只说。”李恪哑然一笑,“以后与楚墨碰面别再偷偷摸摸的,枉我还以为你遇上贼人,险些闹出误会。还有,别忘了采买的正事,你要买什么来着”

    “盐、酱、束脩、熏肉,还有酒水”

    “都是为我和沧海备的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道吧。”

    “唯”

    暗巷里,李恪与何钰打着哈哈,全然不知数十步外,一道黑影一闪而逝,消失无踪。




第三六一章 行刺
    百步开外,潇湘酒肆。

    盖尤头戴着帷帽,怀揣着那柄灰扑扑的短刃漫步入内,兜兜转转来到角落的一处几案,坐在另一个帷帽剑客的对面。

    “查清楚了,确如那几个楚墨所说,那人果真来了零陵,眼下就在这官市当中。”

    “那人”帷帽剑客发出一声轻笑,抬起手为自己斟满了酒,掀开帷帘,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俏脸,“尤君,恪君近来声名鹊起不假,但其名多在列国显贵口中流传,至少在楚地,还还远不到避其名讳的地步。似你这般神秘行事,叫旁人听了,还以为我张子房又要行刺秦之事呢。”

    “张子房还会惧怕流言”盖尤冷笑一声,也为自己斟了一盏,一饮而尽,“刺秦,刺墨皆是行刺,你如今本就是刺客中的名人,多些流言,于你反而有益。”

    “原来尤君还在恼火这次的请托。”张良朗笑三声,一口饮掉盏中美酒,摇头晃脑品味了半天,“何师为这次假钜子之争筹谋十载有余,不仅悉心栽培其子,还与六国显贵交际不绝。眼看慎公年老体衰,寿数将尽,突然横空出来一个恪君。若是你,你可甘心”

    “学派之争自然以学养论胜,何仲道之子技不如人,便该老老实实认下这场,哪有买凶刺杀的道理就如我等武士争斗,若是敌不过对手便群起而攻,这等人如何能攀上武道巅峰”

    “想要攀上武道巅峰的是那位闭关研习机关术的玦君,而指使人群起而攻的却是其翁何师,两者岂可一概而论”

    “其翁劫杀对手,其子闭门造车,与其说他们想研习机关术,不如说他们只想要天下第一机关师的名头。”

    “尤君还是这般嫉恶如仇。”张良笑得越发欢畅,“既然如此,你何必还要助我一臂之力”

    “因为我信你的为人”盖尤一掌拍在几案,目光灼灼盯着张良,“子房兄,你我相交数载,我信自己一双眼睛,不会误看了小人”

    “尤君之言还真是叫人感动。”张良静下来,沾了些酒水在几案上划了几笔,“江陵刺腾虽未成行,可我却欠了何师天大的人情,此番他有求于我,于情于理,我总该做些表示,否则一旦传扬出去,那忘恩负义的名头却不是我能承受的。”

    盖尤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照此说,依计行事”

    张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盖尤应了声好,站起身大步而去,张良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渐渐冰冷“工于心,长于计,恪君,你我皆是谋定后动之人,却不知你若遇突发,又会有何等精彩的应对”

    人来人往的主隧上,李恪与何钰空着手并肩走在前头,史禄提溜着一小袋盐与几坛大酱坠后两步,再后头是沧海,身上挂着十几坛酒,双手还拎着十来斤干肉,满满当当,晃晃悠悠。

    “假钜子,那些甲型钜子、乙型钜子的标尺是如何定下的,若是改变尺寸,可会对机关造成影响”

    何钰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丫头,平日里忙于学习,和李恪少有接触,这次难得碰上了,一路之上就没停过提问,为了方便提问,她连采买的清单都丢给了史禄,看得李恪哭笑不得。

    不过李恪倒是并不反感这样的求知欲,因为这让他想起自己当年跟在导师身边求学的日子,但凡是书中没有的知识,不管有用没用,都想要探听明白。

    所以他对何钰也是知无不言“所谓标准化其实是针对生产的一种定义,因为固定的尺寸可以让铸坊快速、批量地生产出合格零件。而设计者若要使用这些零件组装机关,自然要遵照铸坊的标准来进行设计,不能由着自己的喜好胡来。”

    “就是说,标准化零件的尺寸并无必然,铸坊怎么定,我们便怎么用”

    “也不能这么说。”李恪想了想,说,“铸坊并不熟悉机关的需求,只能够照单铸造。所以苍居的作法是先一步用木削制出常用的机关结构,定下常用的标尺,交给瓦坊大规模烧制范,再将合格的范交由铸坊浇铸零件。像这样大批量浇铸出来的零件便是标准型零件,依据大小、形状区分定名,此外还有不常用的特型零件,若是有设计需要,也会专门浇铸。”

    “原来是两相妥协之道。”

    “是极”

    又一个问题得以解决,李恪舒坦地抻了抻胳膊,一抬头,看到不远处迎面走来老大一群兵卒,逆着人流,嚣张跋扈。

    李恪皱着眉头站住脚步。

    他的身上衣着华贵,常年居于高位,皱眉时又自有一股煞气,那些兵卒自然不敢像对待平民似的骂骂咧咧把他推到一边,只是老老实实缩着脖子,以李恪为中心分作两股,灰溜溜闪到一边。

    “禄,军中纪律是否有些败坏了”

    史禄苦笑着凑上来“先生,军中兵卒皆是统一的军甲,我手下的御使又常在零陵巡视,他们岂敢行此扰民之举”

    “那这些”

    “甲胄不一,军资散漫,多半是零陵更卒。”

    李恪撇着嘴看过去,果然发现这些兵卒的着甲五花八门,就像当年旦初次践更时那样,新旧样式皆不相同,就连佩剑都各不相同,有长有短,有铜有铁,还有人用灰扑扑的木鞘短剑,也不知是哪一代传下来的老古董。

    只是古剑不耐锈蚀,真正能传承下来的大多都是名剑,价值昂贵,像这样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更卒身上

    而且灰扑扑的木鞘短剑,怎么好像似曾相识

    李恪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怪异,下意识又去看了一眼队尾那个更卒。

    四目相对

    杀意

    李恪猛地一惊,张手就把身边的史禄与何钰推到一边,就在这时,盖尤动了

    如电光,似火石,盖尤一矮身,精瘦的身形就将面前的更卒挤开,只用了区区两步就冲到了李恪面前。

    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得李恪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他的左臂收在怀里,反手紧握住剑柄,只听见锵一声响,利剑便脱鞘而出

    就在这时,李恪身后风声呼起,一个大大的酒坛擦着李恪的耳朵飞出来,照着盖尤的脸猛砸过去

    沧海君也动了

    他的动作虽不似盖尤那般神速,但一举一动直截了当,从头至尾,全无半点犹豫和浪费。

    砸坛,飞扑,他抬手把惊呆了的李恪拽到身后,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直到他取代了李恪的位置,盖尤的剑才彻底离鞘,飞行的酒坛才撞到来人。

    哗啦

    那酒坛势大力沉砸在盖尤不知何时抻起的右臂上,陶片崩飞,酒液四溅。盖尤迎着陶片踏出最后一步,流光一闪,便传来利刃划开筋肉的闷声

    噗叮

    两人第一次僵持下来。

    盖尤的利刃怒斩在沧海君手臂的银链上,被人横断的干肉散乱着坠在地面,四周的人群惊惶奔逃,东倒西歪的更卒呆傻当场。

    这是怎么了

    不过是有个贵人不愿让道而已,他们之中怎么就蹦出来个血性汉子开始当街杀人了

    这小子到底是哪个屯的怎么瞅着这么面生

    他们注定想不明白,而在当面的战场上,沧海君和盖尤已经开始角力。

    一场真正的角力

    盖尤倾斜着上身,以左臂倒持着手中利刃,肌肉隆起,青筋直爆。沧海君的双臂交叠胸前,正以单膝跪地,狞笑着,缓缓压向对手。

    “盖家小子果然在江陵之时,我便该好好给你个教训才是。”

    “是么”

    “盖家剑法以神速灵巧闻名,便是你翁在角力时也不曾赢过我。至于你”沧海君大笑起来,身体从后仰摆直,又从摆直转而前倾,“你还能撑到何时”

    “翁说过,沧海君神力无铸,便是秦武再世也不见得能与您为敌。”盖尤的面色涨红,嘴角却微微上翘,“可是您莫非忘了,您与翁切磋多场,又嬴过几次”

    沧海君心中警兆骤生,刚想收力,盖尤就已经先他一步撤步旋身,借着他失去重心的当口,如同过人一般贴着他越过身去。

    李恪彻底暴露在盖尤面前,两人之间再无拦阻。

    “小子尔敢”

    在沧海君的怒吼声中,盖尤挺剑直刺,寒芒及面

    噗



第三六二章 暗谋
    一滴冷汗隐隐从额间浮起,滑过脸颊,聚在下巴,摔到地上,在阳光下溅起一朵晶莹的水花。

    剑锋距离面门两尺,寒芒闪烁,直摄人心。

    李恪倾着上身僵在那儿,手扶着龙渊的剑柄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过份大声。

    他在怕生怕自己的某一个举动会打破眼下微妙的平衡,让整个局势陷入到不可收拾的境地。

    他正站在一片不住开裂的浮冰上,底下是奔腾的湍流,四周是暴怒的凶兽,进无路,退无野,眼下支撑着他依旧活在世上的不是头脑,不是武力,也不是财富、名望一类虚妄的东西,只是一根细细的银链。

    银链的一端攥在沧海君手上,另一端连着短戟,深深扎在李恪与盖尤之间的土地,中间的链条绷得笔直,阻挡住何钰的去路,让她手中的姑果之剑发挥不出半点作用。

    李恪与盖尤相去两步,盖尤与何钰相去两步,何钰与沧海相去两步,沧海与跌坐在地,惊惶无措的史还是相去两步。

    这两步,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时间如同在五人之间静止下来,远近路人四散,乱卒交头,却谁也不敢跨过隐没的界线,闯进事件的中心。

    亭门处突兀传来求盗所特有的竹哨声,亭长暴躁的怒骂冲破天际,一声赶着一声,催促着市亭的执法赶赴现场。

    沧海君笑了起来“盖家小子,方才战不过瘾,再战一场如何”

    盖尤也笑了一下“人多纷乱,还是下次再来叨扰。”

    说完,他毫无征兆地横跳进围观的人群,四周的兵卒想要阻拦,也被他用剑柄一一砸倒在地上。

    进如风,退如风,转眼之间,盖尤消瘦的身影就已经没入暗巷,不见了踪影。

    惯例迟来一步的求盗们终于赶到了现场,一到就将李恪四人包围起来,刀剑出鞘,虎视眈眈。

    健硕的亭长越众而出,冷眼扫过四下狼藉,对着李恪利声质问“验传符零陵乃有法之地,是何人给你们胆量在此撒野”

    还未来得及感受劫后余生的喜悦呢

    李恪莫名其妙地看了亭长一眼,努力站直身子,把右手从龙渊的剑柄上扯下来。

    只是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并不容易,因为行刺的后疑症还在身上,他的手脚软得厉害,混身上下都提不起气力,就连话都懒得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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