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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可大秦还有学室

    学室入学门槛之低,只要身家清白,不痴不残都可以入学,而且还不要学费

    这就是公元前版的义务教育啊

    除了不许教授被儒家编纂过的尚书、春秋、诗经等古籍这一点有些矫枉过正,学室制度在提高百姓文化修养上几乎达到了古代社会的极致,还顺手解决了官吏阶级僵化的问题

    而纸张和印刷术的弊端呢

    李恪知道,这两项技术必将打破古代朝廷对社会意识形态的掌控。

    这种担忧听起来犹如杞人忧天,因为纵观汉唐宋明清,当权者就没有过分重视过社会的意识形态问题。

    可秦却是唯一的例外。

    自百家争鸣时代脱颖而出的大秦从强盛之始就无比重视意识形态的问题。

    商鞅相国,禁止百姓议论国政,甚至禁止歌功颂德,就是基于对意识形态管束的考量。其后抨击周礼,诋毁儒学,亦是法吏与儒生对社会意识形态的争夺。

    大秦对意识形态的管束在“一赏、一教、一刑”的推广中达到巅峰,世之荣耀唯有耕战,世之喉舌唯有法学。相比之下,那不知何时才会发生的,由李斯建议,始皇帝御批的焚书事件不过是一教思想的不彻底延续而已,根本就算不上严苛。

    可焚书却证明始皇帝和他所信赖的法家从未放松过对大秦意识形态的掌控,李恪若是在那之前推出纸张和印刷术,或许能为他博来小小的士林声望,但付出的代价却是整个秦廷的不满,乃至于忌恨

    得不偿失

    于是李恪扪心自问,他真的需要纸张么若是纸张于他有益,便是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答案却是不需要,而且随着他掌握的资源越来越厚实,地位越来越特殊,他对纸张的需求也在成比例地飞速下降,直至负数。

    墨家的专长在机关,机关的根基在于图板,而传统工艺的纸张偏偏不适合绘制并保存图板。墨家收录在千机阁中的图板全是阴刻的铜板,连墨画的木牍都不作收录,由此就可见一斑。

    除墨家外,法家有大秦完备的基层体系可用,道家长于治学,却不喜交流,也就是说,能在纸张的推广中获得最大好处的唯有儒家

    显学之争就是执政之争,不知不觉间,纸张和印刷术对李恪而言居然成了某种负面,伤己而利敌,这让他不禁郁闷不已。

    也正是因为这段一言难尽的心路历程,李恪才一直冷落了四大发明,只专注于对社会工业化改良的思索,直至某个机缘巧合,徐非臣把火药送到了他的面前




第五一八章 擎雷仙人
    火药之始要倒推到始皇帝三十二年秋。

    那时李恪才从不咸下山,正在筹措学室败考,坑害法家的阴谋诡计。

    间或得闲,他回过一趟苍居,正巧撞见徐非臣给少年营上公开课,课题名称,炼丹之道。

    仙家和欧冶家是墨家绝对的同盟,三家在外几乎一体,可在谷内,三家却是竞争关系,少年营正是竞争的根源。

    故听闻徐非臣上公开课,李恪二话不说就跑去观瞧。

    地霜、硫磺、丹砂、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杂草野花,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粘稠液体

    李恪看着烟熏火燎的徐非臣红着眼往青铜鼎中丢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越丢,李恪的脸就越白。待听到鼎中传出噼啪一声轻响,李恪再也忍不住,高喊一声“疏散”,带头就跑

    那一天,徐非臣的公开课大败亏输。

    早已贵为仙家苍居一脉绝对领军的徐非臣肯定把什么仇什么怨都算在了李恪头上,李恪被他纠缠得无法,只能带着他去了内谷一处没有被利用起来的小谷,只带亲信,亲手制作了大秦历史上第一份火药。

    地霜,也就是硝石,七两半,木炭一两半,硫磺一两,各自碾碎成末,充分混合,搅拌以鸡蛋清制成药面,充分筛摇使其成为相对均匀的圆形颗粒,李恪用徐非臣非常熟悉的炼丹材料简简单单制出一斤火药,拿个竹筒填实,塞上捻子,点燃后随手就丢了出去。

    其结果自然是地动山摇,整个苍居都以为山南炸了旱地惊雷

    这次隐秘的实验彻底断绝了苍居仙家的炼丹术传承,取而代之,则是一个新启用的小型内谷,命名惊雷谷。

    惊雷谷是苍居明令的禁地,三家凡入内之士,都需要发誓守口如瓶,而且除了少数几个人,只有永生不出苍居的人才被允许知晓和操作其中的实验。

    于是乎那年秋冬,苍居的旱雷格外频繁

    弄出了火药,李恪肯定想试试热兵器的革命性效果。根据欧冶家的冶铁技巧,他先后搞定了燧发枪、铁皮炸弹、鱼皮炸药包和一窝蜂火箭。

    结果嘛

    燧发枪的射击距离比大秦骑弩的百步射程略有超出;新手射速与步兵弩基本相当,熟练后可以略微超过骑弩;除此二点外,在操控性、安全性、准确性、便携性以及性价比等方面,秦燧发枪都远远比不过骑弩

    李恪知道,这是因为制造燧发枪的铁质量不过关。

    欧冶家确实可以制造耐热钢,也可以锻造百炼钢,可是依照那两种特种钢材的产量和耗费,徐夫人告诉李恪,制造一把燧发枪的花费可能会超过等体积的实心黄金。

    总而言之,就是屁用没有

    这是李恪遭受的第一次打击。

    紧接着实验的是铁皮炸弹。

    铁皮炸弹的表现不错,操作简便,十步开外可以对战马和骑士造成重创,而且因为声音响亮,猜测能够附带惊马的效果。

    然而,配置铜铁枪头的梭枪在这个距离可以击毙轻装的战马,还具备有反复使用,价格便宜,制作简单,适应性强等优势。铁皮炸弹最大的缺陷则是不耐水,只要淋一场雨,这些精贵的杀器就没用了

    这是一项杀手锏,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李恪热兵器畅想的第三次打击来自于一窝蜂火箭,轰隆隆五花三飞的一窝蜂轰出去,百步之内扇形杀伤。

    面对如此壮观的场面,徐非臣直接问了一句,何不用秦弩阵

    何不用秦弩阵这是一个问题。

    李恪一边想着这个深奥的问题,一边亲手把一窝蜂射剩的空架子给砸了个粉碎。

    再然后是第四次打击,鱼皮炸药包。

    不过这玩意并不是表现得不好,而是表现得太好了

    防水、易组装、易携带、威力巨大。

    墨者们临时搭了一件空室,李恪随手一个三斤重的炸药包丢进去,响雷过后,一片废墟。

    李恪和徐非臣看得面白如雪

    如果如果火药的制作方式和炸药包的组装思路流传出去,以后刺秦只需要一个内应,几张鱼皮,然后趁着送奏章或洒扫的时候往始皇帝的章台书房那么一丢

    他们能够想到的,以始皇帝自小被人威胁大的阴暗心理,绝对也想到

    李恪怂了。

    热兵器只是他心血来潮的实验,带着浓浓的玩笑兴致。可将黑火药用于工业,却是他自弄出黑火药之后就一直在考虑的大事,实事,他绝不愿意因噎废食

    不能让始皇帝知道真实的火药威力,可又必须让他知悉火药的存在,以及工业上的用途。

    所以赵高才能恰巧撞见火药开山的场面,所以国工工部,才会有开山这样的隐秘篇章存在。

    开山其实早就写完了,由徐非臣执笔,两人共同构思。

    徐非臣在书中模糊了三种关键原料的配比,不仅添加了好些稀奇古怪的助燃、发烟、增色佐料,还苦心孤诣设计了一整套极具仙家特色的巫卜仪式,全面涵盖从原料采集到火药使用的全部过程。

    而在著书人一栏,徐非臣堂而皇之填上了擎雷仙人的大名。

    依书配比出来的火药不再有惊雷般的炸响,取而代之的是绵延不绝的轰鸣,而且爆炸的时候有烟有火,气势纷呈,铺天盖地。

    可同时它的威力却不小心变弱了,没个三斗五斗的量,想也不要想开山裂石,妈妈终于不用担心有人把炸药包丢进章台了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长叹了一口气,李恪迎着雨丝,收拾心情,顺着总纲继续分派书目。

    商之一部,四篇。

    节流主讲机关工程与常规工程的耗费差异,出纳主讲工程的账目记载,这两篇是财务处的工作,秦浩领之。

    招标主讲招标工作的方式方法,作为白羽亭如今唯一的信息发布人,程郑当仁不让。

    集商主讲如何吸引商人为国效力,实现国盈商兴,以商助国。这个全新的,近似为商人平反,且极容易引起法家反弹的篇章李恪请了行商一生的吕公来著。

    吕氏已经彻底搭上李恪这条船了,李恪兴则吕家兴,吕公不惧为法家所忌,或也是这世上唯一不惧为法家所忌的商贾。

    法之一部,五篇。

    明法重在宣讲,普法;执刑重在判决、典刑;公允重在提高民夫的律法地位,将之与官吏一同;细观主讲如何把握整个工程的相关人情况,在调查、怀疑的同时不影响工程的推进;工典则是完整的民夫及吏员管理章程。

    这五篇,明法、执刑、工典三篇由执法处独立完成,黄冲为之统筹;公允、细观两篇则是执法处与监察处共同完成,相互应证。

    辎重一部,五篇,主讲行政与后勤。

    总指涵盖了指挥部的功能与作用,书著张迁;坊集主讲建造与修缮两类工坊的排布和功用,由公输岚、邢三姑共同完成。

    仓储重在仓库区的规划和管理;工棚重在民夫住所的规整与约束;输运重在物料运输的组织和各标段之间的交道。张迁是这三篇的统筹,但具体的书作却会交给总指与分指的相关业务官完成。

    最后,则是最体现墨家特色的机械一部,共十二篇。

    其分为水力泛篇,螺旋、獏行两个专篇,主著由养;火力泛篇,兽蝎、兕蛛两个专篇,主著何玦;人力畜力两个泛篇,龙门、木牛两个专篇,主著者儒;除此十篇,还有检修、养护两个后勤篇,也交给何玦主持。

    全四十四篇书目至此分配完毕,除徐非臣的开山已经在李恪的手里,剩下的四十三篇,李恪皆定了四十日的撰写期限。

    这个时间相对于一生治学终成一书的鸿篇巨制肯定是短的,可是国工是工具书,而且已经被李恪细分了方向,写的全是他们这半年的实际操作,所以时间足够宽裕。

    更何况,李恪还给每篇安排了十个专注于文书的少年营学子,民夫三篇更是安排了整整百人。

    四十日成稿,十日校稿,十日镌写

    会议的最末,李恪把教鞭重重敲打在被雨淋透了的总纲上。

    “诸位,陛下的宣慰使五月初一自咸阳出发,最晚五日抵临直道。来的是谁呢是大秦的右丞,御史中丞去疾国工应当在那个时候交托到他的手上,也只有似他那般的贵人,才能将我等的心血之作上呈于陛下。所以若是一切顺利,陛下会看到诸位的言谈和书稿。”

    他微微一笑,声透雨幕,掷地有声。

    “唯有得到陛下首肯,此书才可成为大秦机关工程之总纲;唯有得到陛下首肯,机关工程才可行遍大秦之土地;唯有得到陛下首肯,我等才可兴盛大秦,万世同芳成鸿卷,立鸿业,恪在此,与诸君共勉”

    上百与会齐齐俯首“唯”



第五一九章 谁比谁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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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黄的油镫,摇摇,晃晃。

    簇新的木门吱嘎打开,赵柏走进去,褪了蓑衣,搭在墙边。

    彭越已经能坐起来了,只是行动依旧不便。

    他跟着李恪的车马从大河分指的囚室到总指新盖的耳房,身处的环境变了不少,唯一不变的,就是除了两餐简食,依旧没人搭理他。

    在囚室时,至少门外还有像征意义的锁链,等到了耳室,连锁都没了。彭越试过挪着步拉开门,只见到一片人来人往的大广场,根本就无人关心他的去留

    无人理,无人睬,无人问,无人知,彭越每日在榻上坐个时辰,躺四个时辰,常会疑惑自己究竟是死是活。

    这世上唯一能证明他活着的,似乎就是两餐的饭食和那个时常会无聊的赵柏了。

    看到赵柏出现,彭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今日外头有些吵闹。”

    赵柏抖了抖身上的水,理所应当到:“今日下雨,这耳房建得不好,正堂垂檐总有水落在房顶,肯定吵闹。”

    “不是水声,是人声。”

    “人声”赵柏楞了一下,忽听见室外齐声宣诺,这才恍然,“大兄在广场训话呢,乌泱泱聚了百多人,皆淋着雨。”

    彭越起了几分兴致:“雨中训话某非是誓师出征”

    “誓师必然不会错,却不是打战,而是着书。”

    “着书”彭越愕然,“他不是才着过书么”

    李恪讲启夏的时候,彭越正和赵柏一起流浪在上郡与内史之交,难得的消息灵便。所以他不仅知道李恪着了书,还能诵几句启夏的名论。

    赵柏一耸肩:“寻常人一生能有一部书已是不凡了,大兄却不同。他胸有韬壑,懂得又多,上次书天道,这次着的却是国事。”

    彭越不太明白天道与国事有什么不同,也不在乎,他只是奇怪,着书叫这许多人作甚,撑场面么

    他问:“李恪着书,誓师何为”

    “好似是合着吧就像谈天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寻个人录下来,然后书就成啦。”

    彭越听得惊奇万分:“书还能这般着”

    赵柏满脸都是少见多怪的表情:“大兄嘛,行事自然和世上俗人不同,墨夏子他也不曾写过,还不是凭一张嘴,就将十余万言的书着成了”

    彭越信服地点了点头。

    他是恨李恪,可这不妨碍他认可李恪的学养和能耐。他认可李恪,这也不妨碍他满心都想把李恪剁成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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