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侠者,恩怨分明!
他看了赵柏一眼:“你与李恪如此亲近,论谈讲书,你怎有空来我处”
“这次着书是为直道表功,我又不曾掺和过,去那里作甚”
“为直道表功直道修完了”彭越惊诧地瞪大眼。
“才修了半年,哪能修完。”
“不曾修完表甚功”彭越愕然。
赵柏摇了摇头:“我听媪讲,十年干吏不如锦绣文章。大兄身在官场,总有不得已的地方罢”
“原来也是空口行事的狗官!”
彭越冷笑连连,看着赵柏,突就眼前一亮。
“安阳君,你在李恪手下好似也不得重用啊,着书立作这等好事,他竟不叫你一道”
“非是大兄不用我,实在是年越长,越知自己不任事呢。”赵柏寻了个空坐下来,“这些日子,我日日随着大兄,见他脚不沾地,见他惩治不为。田荣,墨之九子,阳周县丞,大兄的亲信干将呢!我看着也不是甚夸谈之人,数月之期将整个阳周整治地井井有条。可就是疏漏了一座小宅子,便被大兄罚了整整百鞭,还是叫他亲弟行刑。下手之狠,荣伤得比你还重哩。”
彭越啐了一声:“下手再狠又如何还不是继续用他,又不曾换你!”
“官位岂能私相授受嘛。”赵柏不满地看了彭越一眼,幽幽叹了口气,“而且吧,大兄手下俱是能人,我无贤无能,做也做不好的。”
“公子何以自贱!”彭越突然给赵柏抱起了不平,“公子年纪轻轻,名扬天下,安阳君之名,世上豪杰谁人不知!有道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公子绝非无能,只是缺了机会!”
前据,后恭,彭越的手段太招眼,赵柏不由好奇起来。
“你究竟想说甚”
彭越坐正身子,与赵柏四目相对:“公子,你有心在李恪手下任事,却总是不得重用,可曾想过为何”
“为何”
“我曾在苦名寨聚千豪侠,也算见过世面。用人之法,一在亲,二在功!”
赵柏并没有被彭越的慷慨激昂感染,反倒是一脸鄙夷:“你的千豪侠不是被大兄剿了么”
彭越的眼角抽了抽:“那是李恪卑鄙!”
“兵者,诡道啊”
“你究竟要不要听!”
赵柏翻了翻白眼,很勉强:“好吧,请君直言,柏洗耳恭听。”
彭越假装没看到,继续说:“亲者,血脉,生死,同行,你皆比不上墨者,自然不得李恪重用。而功就不必说了,你在李恪手下连机会也无,谈何功劳所以,公子,先立功,后任事!”
赵柏歪了歪脑袋:“你不是才说我无处立功么”
“眼下便有一处大功!”
“噫”
“库不齐地处秦地腹心,马匪横行,李恪在草原上建直道,定是身受其苦。若公子能把马匪聚而歼之,岂不是大功一件”
声震掷地,耳房里回荡起粗重的呼吸声,只是这呼吸声却不是赵柏的。
赵柏抿着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不喜不怒。
彭越越喘越小声,越喘越尴尬。
“你莫不是听不懂”
“懂了。”
“莫不是无头绪”
“有了。”
“那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赵柏耸了耸肩:“我知道,你也觉得我不学无术,好大喜功。”
彭越忙要反驳,却被赵柏挥挥手拦了下来。
“我没有剿平库不齐的本事,我知,你亦知,所以,你接下来大概会说,你能助我。”
彭越讶异地看着眼前俊秀的少年郎,终于发现自己一直都小觑了他。
赵柏或不着调,又或没心没肺,无自知之明,可正统宗室教养出来,又在天下历练多年,他岂能是个蠢货
赵柏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的话却字字扎心。
“你大概觉得我会如获至宝吧要不是你处寻不得肉脯,我可能还会取一块来,嚼巴两口再吐出来”
“你只错估了一件事!”赵柏拍拍屁股站起来,“我在大兄身边只是因为大兄从不异样待我,轻松得紧,而不是因为我要仕秦!我堂堂大赵血裔,便是懒得反秦了,也不会食秦粟,专秦事!”
“你其实是想借我之手逃出樊笼,再去库不齐借兵袭直道,以此向大兄报复吧”
彭越的脸色铁青一片,咬牙切齿:“你都看出来了”
“不是甚难猜的事嘛!你是匪,马匪也是匪。巨野泽是匪窠,库不齐也是匪窠。”赵柏斜胯着腿,一脸痞相,得意得犹如偷着鸡的狐狸,“说说,你有几分把握聚起马匪,期间又需要几多金钱”
彭越又一次愣住,一时怔怔,无从反应。
赵柏不满地咳嗽两声:“你不会无甚把握吧”
“你欲助我”nn
大秦钜子21
第五二零章 执法处乱象
第五二一章 志在改秦
第五二二章 国以农本,以工强
第五二三章 请驭机关
第五二四章 乡毒
第五二五章 库不齐的义渠王
第五二六章 李恪爵晋左庶长
第五二七章 因材作书
第五二八章 金银二册,李恪从军
第五二九章 校尉路人甲
第五三零章 请平匪患
第五三一章 朔方之富,非夏之富
第五三二章 朔方部建制初成
第五三三章 霸下夺志
草原秋夜,薄雾氤氲。
季布今夜值守,人定时分,忽听到竹哨声起,三短一长。
这是陈平定下的夜讯,斗代表无事,哨代表有事。
有事之中,又分拜营,警讯,袭营三类,三短一长,两短两长,三长一短,既简单易记,又便于值守分辨,还部分解决了炸营的问题。
在赶去辕门的途中,季布不由感叹,人以类聚。
能聚在钜子身边的士子皆非凡人啊,脑袋瓜怎么就这么好使呢
他疾行至辕门,看到三伍巡哨正扬开锋锐把两人两马围在中间,那两人都是草原打扮,一个胖,一个壮,胖的看来文质彬彬,壮的观之英武不凡。
季布的瞳孔不由一缩,沉声问道“奔君你怎么过来了”
吕奔和乌鹤敖突兀拜营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李恪耳朵里,李恪想不透他们的来意,唯有支令季布,把他们带来霸下。
早睡的吕雉也被吵醒了,索性披衣起身为李恪烹茶,一时间,茶香袅袅,暖意盈室。
李恪歪着头,白了眼靠在房角打瞌睡的沧海,又看了看专注烹茶的吕雉,突然问“稚儿,你是不是又欺负瑾儿了”
吕雉拨炭的手抖了一下“君郎说甚方才水沸的声有些大,妾没听清。”
“果然是欺负了”
吕雉被李恪的口气逗笑,捂着嘴一脸得意“可不是妾欺侮嫡房,瑾儿姊贤,这次是她亲口安排妾先来侍奉君郎的。”
“真的”李恪完全不信,“你又拿什么话挤兑她了”
吕雉皱了皱鼻子,毫无征兆就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忍冬春谢,腊梅冬开,姊,您看这花有四时,有枯有荣,若是人也这般该多好啊”
李恪就看着她作妖。
“阿姊,年华易老呢一转眼,小妹都二十一了,再两年,哎”
李恪一脑门子黑线“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
吕雉把脸一藏,声音透过茶烟幽幽飘出来“巿黎诊出孕那天,第二日,姑就商量着叫我们来侍奉君郎了。”
哎呀
季布轻轻拉响了唤铃“尊上,奔君至矣。”
李恪扫了吕雉一眼,发现这女人早就收起了小女儿娇态,端庄烹茶,宜然大家。
他砸吧了一下嘴,轻声说“进。”
房门缓缓推开,送进来圆溜溜的吕奔和看起来很有些惊魂不定的乌鹤敖。
吕奔一见吕雉也在,整张胖脸当即肃然,大礼躬身“侄儿奔见过叔父,小弟见过长姊”
吕雉用鼻腔嗯了一声,放下木勺秀眉微蹙。
“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翁悉心教导你几年,你却连洁、整二字都做不到”
吕奔的脑袋几乎缩进胸腔里,被吕雉斥得半声也不敢反驳。
李恪难得见到吕雉抖威风,心里头赞叹,嘴上却说“好了,看你把奔吓得。他这段时间行走莽原,打扮成这样也是角色需要。”
“角色”
李恪沉吟一会儿“融于夷狄,不使突兀。”
吕雉这才轻轻哼了一声,低下头又去烹茶,算是放过了吕奔。
吕奔如蒙大赦,感激地对李恪大拜。
李恪哭笑不得,丢开他看乌鹤敖“敖君,何事惊惧”
“大大龟驼着楼房这是你的座骑么”
这都多老的梗了
李恪翻了个白眼请二人坐,吕雉给吕奔斟了一盏茶,然后就没了,夷狄同志连盏都没有。
“奔,你深夜来寻君郎,可有要事”
吕奔道一声谢,很君子地小抿一口,赞声茶香,然后才说“叔父,长姊,近些日,库不齐有些怪。”
“怪”李恪不明就里,“何事奇怪”
“叔父是否记得数月之前,您要我与程叔连络,伪装马匪袭扰直道”
“如何能不记得”李恪耸了耸肩,“不想你二人装得如此出色,居然聚起千人,还说通江隅为你等谎报战损。”
“战损是真的”
“噫”
“千匪突袭丁庚仓,死百十六,伤四十二,戍士民夫据地而守,四次击退蛮匪进攻,这才逼退了袭击者。您听到的一应损失全是真的”
李恪瞪大了眼睛“你们假戏真做了”
吕奔苦笑道“此事根本就不是我与敖君做的,主持乃是乌审草原的林胡特尔其部,另有五个小部协从,至于领兵之人安阳君柏”
“柏”
李恪一声惊呼才起,大营同时竹哨炸响,三长一短,哨声急促
袭营
喧哗声透过门窗传了进来,李恪豁然起身推门而出。在露台上,他看到四面敌影,火光冲天,值守的士卒与来犯之敌隔着大营外墙交战,便是身后的无名水上,也正有人影在组织强渡
李恪深吸一口气“跟我来,去指挥室”
一屋子人急匆匆下到三层的指挥室,透过特殊的玻璃飘窗,四周战况欲发明晰,但声音却被隔绝在外,静谧无声。
李恪敲响了铜管“敌袭,围势发动引擎,人员就位”
铜管里登时传来连片的应喝,紧接着便是震耳的引擎轰鸣响彻原野,乌鹤敖看得眼都直了。
“令,军师与洐君速来指挥室,前、左、右三营由步指战,左后御敌,寿君往右后接掌轻兵,各自为战”
“令,墨卫登背甲,防御来敌攀爬霸下,由横主令”
每个命令都能换回几声干脆应喝,那是兼职传令的少年营在回声。透过飘窗,几十个墨卫奔上霸下背甲,更远处,季布指挥的南三营已经接敌,箭来,矢往
“令,霸下升起帅旗,为全军总令”
白底黑字的李字大旗在驼楼的顶端高高升了起来,凭借月光,士卒们轻易就能看见李恪百无表情立在玻璃背后。
他们不知道玻璃远比木头要硬,只觉得连李恪都敢不避箭矢,他们藏身在寨墙后头,岂有不如主帅英勇的道理
将以谋胜,卒以勇存啊
不就是一时慌乱,不及披甲么
老秦人不需披甲
不就是敌暗我明,四面俱敌么
那便击破四方
季布适时一声大吼“男儿立功,当在此时”
“喝哈”
陈平等人用最快的速度登上霸下,其时无名水北的敌兵还未涉水登岸,李恪急令霸下升足,轰隆隆高举到三丈高度
叮当叮当
狼牙箭头纷纷扬击打在玻璃上,除了脆响,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来。
陈平喘了口气“尊上,我在来路上观了一圈,袭者约两三千人,后营最少,前营最众,左右轻兵各要应对五六百人。只是轻兵无甚战力,乍闻突袭又显得慌乱不堪,怕是左右才是压力最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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