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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很奇怪么”

    “自然奇怪!官奴一案,句注将军以下几乎扫尽,三府都尉问罪两府,唯苏将军立了功勋,此事怎看都有些怪异。”他狐疑地看了李恪一眼,问,“你是如何知晓苏将军与此事无关的亦或是……他本就是戴罪立功,这才为你所胁迫”

    李恪哑然失笑。

    “莫要瞎想,苏将军是真的与官奴案无关。至于我如何说动他……”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善无一唔,李恪让严骏明白了獏行的功用,也顺势把鲁阳收集的账册,还有汜囿获罪的前因后果一道告诉了他。

    严骏自然怒极,当即就让监御使陈汤领着法吏南下楼烦,控制住汜通、徐成二人,彻查汜囿渎职案!

    这样一来,汜囿的问题基本就解决了,李恪松了一口气之余,突然发现严骏居然忽略了苦酒里。

    獏行是坐实汜囿渎职的关键,李恪不知道乡里们能不能撑到他回去,但无论如何,他都必然要回去。

    他当即向严骏请求,请郡尉卫迟领更卒随他南下,抢救獏行。

    可是严骏犹豫了。

    他并不是忽略了獏行的危机,而是有自己的苦衷。

    大秦官员不分文武,但同时,军政两极却又泾渭分明。

    地方官员干预军务是大忌,作为旧句注将军方螣的直属上级,李信从性格到家世,也不是严骏可以拿捏得住的人。

    相比之下,苦酒里的獏行反倒是小事,即便被拆毁了,大不了再建就是。

    手握着李恪和墨家,想要再建一座獏行,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难事。

    所以苦酒里安危如何……这件李恪最为在意的事其实从来都未进入过严骏的视野。

    他是封君、宗室、雁门郡守,身份贵比九卿,如他这般的人物,本就不该考虑区区四五百生民的安危得失,至少不该为了这些生民的安危利益,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

    这种想法涉及到大秦勋贵的血统自尊,李恪发现自己根本就绕不过去。

    除非能想出办法,让严骏从麻烦当中脱出身去!

    关键时候,慎行站了出来。

    此君身为墨家第九代钜子,于机关一道并无擅长,但他精擅交道,喜结善缘,至交好友遍及天下。

    雁门郡有头有面的人他皆熟识,一番思索,他便提了一个人名,平城都尉,苏角。

    苏角是大秦新生代将领中首屈一指的人物,家世虽说算不得显贵,但十数年参军入伍,先随蒙武,再随蒙恬,虽是一介骑卒出身,却凭着连场血战积功至军侯,又在蒙恬的举荐下除作校尉,来到这句注塞上。

    这样的成长经历让他不可避免地打上了深深的蒙氏烙印。

    照理说这在大秦算不上什么大事。

    大秦将门四氏,频阳王、蒙山蒙、槐里李、夏阳司马,除了夏阳司马氏日渐势弱,声名不彰,另三家即便算不上通好,也没有太大的仇怨。

    匈奴防线是李信主持,苏角能够得蒙氏看重,又没有家臣的身份限制,自然也能被李信重用。

    可偏偏在这个当口,李信与屠睢争夺国尉失利,蒙恬又躺着中qiang,心胸算不得宽广的李信自然把一腔仇怨都砸在了苏角头上。

    句注塞辖下三大都尉府,阴山、句注、平城,唯有阴山正对前线,与匈奴接壤。

    苏角本对这个职位志在必得,因为三大校尉之中,唯他能征善战,然而李信却把他派去了平城,要他密切关注代郡事务,严防赵国余




第二四四章 人尽皆知
    让李恪意外的是,里典厉嘴里那天大的人物居然是苏角。

    须弥居中,苏角一身常服深衣,背着手站在水文沙盘面前。

    他的身材很奇特,高与李恪相仿,不过六尺四五,看似消瘦实则精悍,浑身上下就好似寻不见丁点赘肉。

    在这样的身高基础上,他的四肢又奇长,尤其是臂,即便达不到刘大耳朵长臂过膝的程度,却也真的及近了膝盖。

    所谓世有所长者,相必奇异。

    苏角的大长腿让他比寻常秦人驾马更稳健,一双长臂则让他在马上有了更大的控制范围。精悍的身体控制了体重,短小的躯干又减小了目标,这般天赋异禀之人,无外乎能从不起眼的骑卒脱颖而出,最终成就勇将之名。

    只是李恪很不解苏角前来苦酒里的目的。

    他身为新任的句注将军,短短一两个月,应该正忙着熟悉手下军侯,调配三个都尉府的人员,怎么能抽空出来,还直趋这与军事毫无瓜葛的须弥居

    难道是慕名参观

    李恪一头雾水,试探喊道“苏将军”

    苏角笑盈盈转过身,拱手就是一礼“恪君,多日不见,想煞我也。”

    这番客套真让李恪某名受宠若惊。

    他赶忙恭维“虽三月不见,将军英容,尤在当面,我却是一点也不想您的。”

    小小的马屁带着亲近的俏皮,苏角听闻哈哈大笑,当即埋怨道“恪君,前次相见,你为何不说自己与殿下交好”

    “殿下”李恪眉头一展,终于明白苏角今天为什么会有这般表现。

    他的求生yuang着实不容小觑,眼见在攀高的过程中踩断了李家的高枝,就连王家也不再稳当,就当机立断,直接找蒙氏表忠心去了。

    想明了这些关键,李恪心悦诚服,真心感慨“于苏将军而言,裨将之职,低了。”

    苏角笑得越发畅快,他走到近前,一巴掌重重拍在李恪肩膀,就如是一记重锤砸下,差点没把李恪砸死。

    “殿下说得无错,与你相交,需先忘却你的年纪!”

    李恪塌着肩苦笑“您确定公子说的是忘却,不是了结”

    苏角怔了一怔,第三次畅怀大笑。

    ……

    两人一道站在沙盘前。

    自从伯益螺旋的预判性实验结束以后,水文沙盘就已经结束了使命,再也没有进行过正式的全面运行。

    但它的意义,它的经历却早已为它搏来了足够的人气。

    乡里们自发地安排人员每日洒扫,且方式还是各家轮替,唯有家中喜丧才可以排上临时插队,这般情景,仿佛打扫沙盘是一件多荣耀的事情。

    沙盘一直很干净,当时栽种的草木也被照料得生机勃勃,便是初冬时节也不见衰败。

    看着它,李恪就不由想起惨死在卢鑫剑下的旧里典服。

    这是个矛盾的人。

    身处在乡里的对立面,事实上却没有做过任何有害乡里的事情。

    他没有拆除无人看守的螺旋,甚至在獏川对峙的阶段,还安排家人继续维持洒扫须弥居的传统,还不许隶臣妾插手。

    听说此事的时候,李恪几乎能听到他的心声……

    所以李恪满足了他。

    在最终版本的官文当中,里典服一夜洗白,严骏给予这位顾全大局,终止身死的少吏极高的褒奖,他的长子得以继承不更爵位,家人也得以继续留在苦酒里生活,不为乡里所排斥。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等之不到……

    李恪寞落地叹了口气“苏将军,您远道而来,又直驱须弥居,莫非是公子想要獏行的设计”

    苏角摇了摇头“獏行的设计早已由中陵君递送咸阳,此时正由将作少府领人研读,勿需我在旁多事,亦不需公子操心。”

    “那是……”

    “中陵君于官文中大肆称赞獏行神妙,称其乃‘古今未有之妙,北境生民之幸……若及落成,天下再无黔首饥馑,人人俱颂圣主德行’,又言恪君‘建百一范试行,称须弥居,四宅之地广收原野百顷,山峦、湍流、田亩机关尽收眼底,巨细无遗’。陛下圣颜大悦,且对文中所提之百一范尤为好奇。”

    “陛下”李恪皱了皱眉,“是皇帝叫将军来的”

    “正是陛下之意。”苏角点了点头,“当时我在咸阳候诏,主君便要我毛遂自荐,将须弥居运去咸阳,陛下当即便允了。”

    “毛遂自荐运去咸阳”

    苏角苦笑道“我本以为……既是沙盘之物,必是置在几上,所谓四宅怕是房舍的大小……谁晓得真有如此玲珑之沙盘,仅是占地,便能有四宅之巨。”

    李恪哭笑不得道“您怎就不问问国尉”

    “我与国尉素不相识……”

     



第二四五章 世有墨翟
    西院,池畔,流水潺潺,獏行咽咽。

    李恪和慎行再一次独面对坐。

    三个多月不见,慎行的精神看来健旺,整个人喜气洋洋,就是眼眶深凹,眼圈发黑,花白的头发略显干枯,散散慢慢束在头上。

    李恪皱着眉看着他,沉默一会儿,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钜子这些时日去哪儿了我本以为事了入门,谁想一等却是数月。”

    慎行似乎对李恪的埋怨很是满意,笑得满脸褶皱挤作一堆。

    “若是平常弟子入门,墨家只需一简书信,录入名册。若是如凌儿这般,老夫的亲传弟子入门,或要循着俗例办一场拜礼。如今是你要入门,三个多月能做成准备,我已然满意了。”

    李恪的眉头皱得更紧“钜子这三个多月,都在忙我拜师之事”

    “若有戏言,鬼神厌之。”

    毫无前兆的赌咒盟誓把李恪惊了一跳,想要阻拦,却已经晚了。

    他不由苦笑到“钜子何须如此……”

    “老夫不欲你心生芥蒂。”

    “我如何是小气之人。”李恪摇了摇头,好奇问,“钜子,不知墨家拜师有何讲究,竟要耗费三月有余”

    “此事你不久便会知道,且容我卖个关子。”慎行说着不着四六的鬼话,脸上却是一本正经,“你只需知,墨家不重虚礼,拜师亦无讲究,此事,唯你特例!”

    “唯我”

    慎行笑着叹了口气,说“你当知,我为何如此看重你吧”

    “獏行吗”

    “与獏行有关,也无关。个中关键,乃因你颇像墨子少时!”慎行目光如炬,声利如刀。

    慎行徐徐说起墨子过往。李恪也直到那时,才知道墨家有一份秘录,清晰记载了墨子的人生轨迹。

    墨翟出生于周贞定王元年,螣国的一个普通农家。

    螣国位在鲁国之侧,盛行儒学。他少时聪慧,学儒有成,可至少年时,却突然大病了月余。

    这场病,被墨家称之为“开悟”。

    病愈之后,墨子渐对儒家繁琐的礼乐之道感到厌烦,最终弃学返乡,向天下广收未经孔子编纂的《诗》、《书》原册。

    这件事在当时是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免费阅读】

    一个农家子背弃儒学,向天下广收诗书,人人都觉得他好高骛远,不自量力,这个名声甚至比他所发出的请求传得更远。

    可这世上怎么都不会缺少好事之徒。

    有个楚人慕其恶名而来,取出两首不曾被孔子收录的民诗,笑着问墨子愿用何物来换。

    墨子看到他包袱中有一对玉环,便进到家中,花了三天时间,制了一柄特殊的玉雕刀。

    这不是一柄纯粹的刀,而是一柄两头对绞,中有基座的机关切刀,使用时只需将玉饰固定在基座上,控制其中一柄切刀向下切,基座便会自行转动,最终在玉饰上切出精美细密的绞丝纹来。

    墨子以此物换来两篇诗文,那楚人则连夜逃回了楚地。

    不久之后,西楚绞丝纹玉器横空出世,不足十载,便成了勋贵公卿彰表身份的尊贵之物,天下广传。

    而墨子的身份也渐渐传扬开了。年不足二十,他便与鲁国匠师公输子齐名,成为天下唯二的机关大师。

    随着名声渐长,墨子有了自己的追随者,其中名气最大的就是伍子胥的后人。

    可他并没有收他们为徒,而是在研学的过程中,教导他们一种奇特的武学,名为一击制敌术,他让他们随行左右,保护自己的安全。

    直至二十四岁那年,《兼爱》出世,墨子觉得自己终于看清了人生的道路,离开家乡,开始游学。

    他先去拜访公输子,两人闭关半载,创出钜子。

    接着他又与当时的儒学大师子夏论战,最终让鲁慎子归心,成为他第一个弟子。

    鲁慎子学习墨子的学说,觉得百家相合也不及墨子万一,便希望墨子能像孔子一样广收门徒,传播墨学。

    当时他们正在赵地,墨子没有拒绝慎子的好意,也没有过分上心。

    他收了一些弟子,其中就包括年轻的相里子,也顺便将那些保护他的随从收入门下,这些人就是墨家的第一批弟子,总计三十余人。

    墨子带着他们在各国游说君王,希望他们接受《兼爱》、《非攻》的学说,任用墨家主持国政。

    可或是因为墨子的思想太过超前,诸侯们虽以最高的礼节礼待他,却少有国君愿意任用。

    他奔波天下,开启民智,制造机关,消弭战祸。

    他的名声越来越大,年岁也越来越长,墨家十论日渐成型,他却反倒被诸侯们越来越疏远。

    那一年,楚国欲攻宋!

    楚王举兵数十万欲攻宋国,主持之人正是墨子最好的朋友公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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