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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未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六月





海棠花未眠 第 335 章
了,节哀,节哀!” 一句节哀,让瑾宁的腿都几乎软了下去。
第389章 晕倒
靖廷一手扶着她,几乎是抱着她上了马车。 叫了车把式把马车开走,瑾宁半边身子靠在他的身上,呼吸屏住,却抵不过细碎的痛楚慢慢地渗入脾脏心肝,半响才迸出一句话来,“不是说还有一个月吗?” 靖廷抱着她,哽咽道:“不是外婆,是你父亲,他……自缢上奏告母!” 瑾宁浑身冰冷,许久许久,她都没发出一声,甚至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了。 靖廷用力抱着她,用一手搓着她的脸,试图暖和她的冰冷,“别难过,他去得甚是欢喜,他说,他早就只求一死了。” 他的手扫过她的眼底脸颊,干涩一片,没有泪水。 他放开她,扶着她的肩膀担忧地问道:“瑾宁,你若难受,哭出来。” 瑾宁看着他,脸sè古怪,“难受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我恨他,他死了,我难受什么?” “别这样,这样憋着伤身体。”靖廷焦灼地道。 “不难过,真的,我觉得这个是他最好的归宿了!”瑾宁说。 她坐直了身体,只觉得xiōng口像是被一座山压着,呼吸不过来,怎么都呼吸不过来。 她深深地吸气,觉得那气也到不了底,眼前一阵漆黑,人便直直往前倒了下去。 靖廷眼明手快,一把拉住抱她入怀,“瑾宁,瑾宁!” 瑾宁睁开眼睛,觉得气慢慢地渗入,她艰难一笑,“我没事,许是牢里冰冷cháo湿,冻着了。” 靖廷抱着她,她全身都在颤抖,牙关作响,脸sè白得厉害,她拉住靖廷的衣袖,冲他努力地笑着,说了一句话,声音却仿佛不是她的。 “靖廷,咱俩,都是孤儿了,都无父无母了!” “还有我,你还有我,别这样……” “我知道,要节哀,我要节哀……”她把手放在xiōng口,看着靖廷,“我知道要节哀,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痛得厉害,我痛得厉害……” “瑾宁,别吓我,看着我,看着我……”靖廷看到她嘴角有鲜血溢出,心里一慌,掀开帘子喊道:“快,去靖国候府!” “靖廷,你跟他说一声,我不用他救,我自己有把握,我能出来,你去跟他说一声,我不用他救……” 一口鲜血喷出,瑾宁的头一沉,身子软了下去。 马车来到靖国候府,靖廷抱着她冲了下去急奔进去,嘴里惊慌喊道:“瑞清郡主,瑞清郡主……” 靖国候夫妇都在,听得叫喊,急忙冲出来,见他一脸的血,瑾宁昏倒在他怀中,靖国候沉声道:“快送厢房!” 靖国候夫人也连忙吩咐下人,“请郡主!” 人抱进了厢房里,靖国候夫人问道:“怎么回事?” 靖廷看着瑾宁那张苍白的面容,忧心忡忡地道:“她知道国公爷走了。” “哎!”靖国候夫人叹息一声,“其实他不至于要这样。” 靖国候道:“子告母,是大罪,便是入罪,做儿子的也得受惩处,且他告的还是死了的母亲,大不孝……不过,倒不至于要死,恐怕,他早有寻死的心了。” 瑞清郡主提着药箱赶来,靖廷马上让开,道:“郡主,拜托你。” 瑞清郡主点点头,坐下来为她诊脉。 这手搭上去,她的眉头便皱了起来,看得靖廷心里慌得很,“如何?” “脉象很乱,胎毒蚀心,”瑞清郡主看向身后的靖国候夫人,“母亲,入宫去求皇祖母拿一粒雪莲丹。” “好,她要紧吗?”靖国候夫人问道。 “要紧,很要紧!”瑞清郡主沉声道。 靖廷听得这话,方寸大乱,“我去,我入宫求太后拿药。” 他策马而去,定比靖国候夫人快。 “好,你快去!”瑞清郡主拿出针包,叫住了立刻便出门而去的靖廷,“还有,讨了雪莲丹,问问太后可还有七毒草,若有的话,一并要了。” “七毒草?”靖国候夫人一惊,“要七毒草做什么?毒性很qiáng的。” 靖廷怔怔地看着瑞清郡主,心里紧缩起来。 “备用!”瑞清郡主轻声道,“去吧,大将军,兴许真用得上,自然盼着不用,看备下了,总是好的。” 靖廷转身而去。 他策马入宫,一路风霜雨雪,浑然不觉冰冷,心头,有狂怒升起也有悲伤填入。 靖廷走后,靖国候夫人问瑞清郡主,“她情况这么不好吗?” 瑞清郡主轻轻叹气,“母亲,她身体里本就有娘胎里带来的han毒,接二连三地受伤,底子掏虚了,身体一虚,扯了急火,就会导致han毒反噬入心,伤肺腑心脏,han毒在她身体里许久了,不算厉害,但是慢慢浸yin,五脏六腑哪里有不损伤的道理?如今这急火一上,牵一发动全身,han毒加快,若雪莲丹压制不住,怕是要七毒草以毒攻毒压制han毒了,所幸七毒草虽霸道,可她能撑过去的话,han毒便可暂时遏制。” “雪莲丹的功效不错的,或许有用,不必用七毒草。”靖国候道。 瑞清郡主垂下了眸子,静静地看着瑾宁,“父亲,老夫人那边也快了。” 靖国候夫妇对视一眼,皆轻声叹息。 “这种娘胎里带来的han毒,最怕的就是掏心的伤痛,七情六欲皆能损伤肺腑肝脏,尤其大悲,是真要命的,她不是寻常人……” 瑞清郡主压低了声音,“她魂儿是重归的,阳气轻,经不得这样生离死别的折腾。” 靖国候夫人点点头,“是啊,除非无情,否则还真伤底子,本以为经历了前生的事,她会变得无情冷狠。” “人若无情,和杀人机器有什么分别?皇祖母要的也不是那样的人。”瑞清郡主道。 靖国候道:“其实陈国公不必这样,瑾宁虽然说进去吃点苦头,但是关不了多久,太后总会想法子救她出来。” “陈国公倒不是说只为营救她出来,而是不愿意叫她背负不孝之名,他容不得任何人玷wū他女儿的名声,我听说,他给李大人留的书信里,写了一句,求仁得仁,可见,他留着这条命,目的是要护着瑾宁,他对瑾宁,有亏,对甄氏,有愧。”瑞清郡主道。
第390章 叫一声爹
瑾宁昏昏沉沉,只觉得全身一会像是被火烧,满身焦灼,一会儿像是掉入了冰窖,冷得她神思麻木。 但是,瑞清郡主的这些话,一字不漏她都听进去了。 她心里就像被什么撕咬一般,又疼有酸,她浸在冰窖里,感觉到冰水铺天盖地地袭来,片刻之后,又引火烧了过来,烧得她chún干舌焦,她想睁开眼睛,就是没办法睁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靖廷焦灼的声音,有人抱着她,嘴里塞了一粒药丸,那药丸入口便化了,冰冷得很,把嗓子里的火都给压了下去,整个人都舒适了。 眼皮也总算不再粘着,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靖廷的脸,他眼底竟有一丝泪光,面容焦灼万分,看到她睁开眼睛,他眼底便陡然绽放了又悲又喜的光芒。 “可算是醒来了!” 她听到靖国候夫人的声音,她慢慢地把眸子移过去,靖国候夫人和瑞清郡主站在靖廷右侧。 她勉qiáng笑了一下,“叫大家担心了。” “没事就好!”靖国候夫人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明日再回




海棠花未眠 第 336 章
。” 瑾宁摇头,“我得回去了。” 她挣扎着起来,靖廷压着她的肩膀,“不要起来,先躺着,你可知道你方才多吓人?” 瑾宁看到他眼底的恐惧,知道他方才是吓怕了,但是她还是固执地道:“我想回去。” 瑞清郡主道:“既然她想回去,就让她回去吧,这本来就是心里发出的毛病,若心头牵挂着,还不如回去看看。” 靖廷听瑞清郡主都这样说了,便道:“那好,我抱你出去。” 瑾宁没逞qiáng,确实她也浑身无力,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对靖国候夫人和瑞清郡主道:“谢谢!” “说这话见外了,马上就是一家人!”瑞清郡主道。 “是的,马上就是一家人了!”瑾宁喃喃地说。 知道她想起了国公爷,靖廷也不耽误了,抱着她便告辞而出。 马车上,瑾宁只紧紧地靠着他,外头天sè已经黑沉了下来,原来,她昏睡了这么久。 “冷吗?”靖廷抱紧了她,把她卷入自己的披风下,用体温温暖着她。 “靖廷,我曾发誓,这辈子不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瑾宁攥紧了衣袖,低低地说。 “别这样。”靖廷轻轻叹息,“他给你我都留了一封信,给我的信,千叮万嘱,让我好好保护你,字里行间,看得出对你的在乎,他是不容任何人玷wū你的名声,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的,你若消沉伤心,他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 “在天之灵……”瑾宁鼻音重重,“我曾为了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心里纵早原谅了他,却不愿意轻易与他和解,我总觉得,他对不起母亲,辜负了母亲不顾一切地跟了他,我替母亲恨着他,原来,人都是要等到在乎的那人成了在天之灵,才知道后悔和珍惜,我不给他机会,但是最后,变成他不给我机会了。” 靖廷听着这些话,心里也是难受得很,他握住她的手,“他现在是很快活的,因为他和你母亲重逢了,所以你千万别想太多伤了自己的身子。” 瑾宁把头抵住他的xiōng口,心里痛楚得一塌糊涂,便连呼吸都扯得xiōng口丝丝地痛。 她没有再说话。 马车抵达国公府,天han地冻,门房却还站在门口。 见她回来,门房上前,哽咽地道:“三小姐您回来了!” “嗯!”瑾宁慢慢地走上去,脚下就像是踩着一朵云团,不踏实,随时都会栽跟斗。 靖廷扶着她,两人进了去。 府中挂着白灯笼,瑾宁看了一眼就飞快的移开,但是,不管移到哪里,都有挂白。 靖廷看出她的心思来,“这许是老夫人走的时候挂白的。” “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瑾宁说。 管家披着斗篷而来,他本以为三小姐会对国公爷的死无动于衷,不过是回来尽一份责任,但是看到她眼底的悲痛,管家怔了怔,随即沉声道:“国公爷如今还在屋子里,初三叔说,要等您回来见过才移出去。” “初三叔呢?”瑾宁问道。 “在国公爷屋里守着,不吃不喝也不睡,撞过头,被救下来了,但是死活不愿意走,就守在那里。” “有人看着他吗?”瑾宁听得一阵胆战心惊。 “看着,好几个人看着。”管家轻声叹息,“只是,如今府中武功最高的就是他,他若一心追国公爷而去,谁都拦不住,他总有自个的时候。” 靖廷闻言,一手抱起瑾宁便飞快进去了。 屋中烟雾萦绕,床头床位都设下了香案,白sè蜡烛燃烧着,底下放了聚宝盆,用来烧纸钱,初三叔跪在地上,一张张放进聚宝盆里烧。 床上那人,盖着锦被,头脸也一并覆盖了,锦被塌下去,显得躺在上头的人特别的瘦小。 初三叔听得脚步声,回头瞧了一眼,看到是靖廷和瑾宁,他木然的脸慢慢地就添了几分悲伤,他的脸sè和头上包扎的白布几乎是同一个颜sè。 他嘴角扯了扯,道:“你回来了?你爹没了。” 瑾宁脚下一软,差点倒下去。 靖廷连忙扶着她,一步步走过去。 那种呼吸被湮灭的感觉又袭来,瑾宁深呼吸几口,才感觉气丝丝进入。 “他走的时候,无人在身边,无子女送终,你去喊他一声,让他好好上路,别惦记活人!”初三叔说。 他继续往聚宝盆里放纸钱,说:“国公爷,小姐回来了,她没事了,你看到了吗?” 瑾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底也没有泪水。 “你还恨他是吗?他都这样为你了,你恨他做甚?去啊,叫爹啊,他死的时候就盼着你喊他一声爹,他这条命都给了你,你还有什么好恨的?到现在还顾着你的小性子吗?”初三叔忽然生气地喊。 “初三叔!”靖廷道,“不可这样!” 初三叔站起来盯着瑾宁,眼神有些凶狠,“他为你死的,你便连叫他一声都不愿意吗?” “初三叔,别这样,她够难过了!”靖廷拉开他,叫了管家过来,“你送初三叔出去休息一下。”"威信公众号
第391章 错过了一辈子
初三叔眼底充满了戾气,一把推开靖廷和管家,“都给我滚开,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这里守着。” 他气冲冲地看着瑾宁,眼底又蓄了泪水,力竭声嘶地地道:“就喊一声爹,有这么难为你吗?” 瑾宁还是不动,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靖廷想说话,但是却被她拉住了手。 初三叔怒火上来,指着她的鼻子就痛斥,“若不是为你,他何至于此?之前在东浙,他欠你的,都还了回来,我知道你心里恨他,可那是他所愿吗?他也不想啊,他错了一次就万劫不复了吗?他膝下亲生的就只有你,为了你,这条命都不要了,你就那么凉薄?他真傻啊,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有能耐吗?她既然甘心进去,自然就有办法出来,可他不知道啊,他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他千方百计地想赎罪,奈何人家不领情啊,傻啊,活该的!” “初三叔,住嘴!”靖廷冷了脸,“你斥责瑾宁做什么?你以为她就不难过吗?” 初三叔发泄了一通,憋着的那一口气散掉,人整个地软了下去,痛苦地跪在了地上。 瑾宁这才轻轻弯身子,抱着他,头埋在他的xiōng口上,痛苦地道:“我没爹了,初三叔!” 初三叔忽地就哭了出来,嚎啕大哭,抱着瑾宁哭得一个撕心裂肺。 瑾宁也哭着,她压着的情绪,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靖廷和管家看了得心酸,别过了脸,管家道:“三小姐是让初三叔发泄一通,不然,他还是会想不开的,这样哭出来就好了。” 瑾宁又吐了血,软倒在初三叔的怀中。 “三小姐,三小姐!”初三叔忘了哭,大惊喊道。 靖廷神sè微变,疾步上前,从怀里取出药丸让瑾宁服下去。 “怎么会这样的?”初三叔震惊地看着靖廷。 “没事!”靖廷沉声道。 初三叔看着瑾宁深呼吸几口,本来苍白的脸憋得有近乎发紫,他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好一会儿,瑾宁才缓过来,脸上的青紫才缓缓地褪去。 “han毒蚀心!”靖廷对初三叔道。 初三叔后悔不已,“对不起,三小姐,方才我不该这样骂你。” 瑾宁白着一张脸,




海棠花未眠 第 337 章
眼眶又跌出了泪水,“父亲让你照顾我吗?” “我会照顾你。” “你还寻死吗?” 初三叔一怔,下意识地摸着额头的绷带,“不,不了!” 瑾宁张嘴,泪水就滑落,“我身边,通共疼我的就那么几个,你不要寻死。” “不会,不会了!”初三叔xiōng口难受得紧,伸手扶着她起来。 瑾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眸光看向床上。 她握住靖廷的手,慢慢地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 靖廷陪着她,问道:“要看看吗?” “我想单独和他说说话,你们出去好吗?”瑾宁抬起头,泪光盈盈地看着他。 “我陪着你!” “有些话,我只想给他听到,我们父女二人,似乎不怎么说过体己话!”瑾宁说。 靖廷轻轻叹气,“好,那我就在外头,对了,有一封信是他留给你的。” 他走到柜子里取出了信,递给瑾宁,瑾宁手指微颤地接过来,压在了心口上。 “我们就在外头!”靖廷不放心地看着她说。 “好,”她看向管家,“你给我打一盆热水来,拿一条毛巾,还有,刮刀。” “是!”管家应道。 初三叔知道她想做什么,道:“这事不用你来,小敛的时候,有专门的人做。” “我来就好!”瑾宁轻声道,“我没服侍过他。” 初三叔还想说,靖廷道:“让她做吧。” “那好!”初三叔擦了把眼泪,道。 管家亲自打了热水上来,刮刀,毛巾,羊脂膏,一应俱全。 靖廷先上了香然后才出去把门关上。 瑾宁在床边坐下来,轻声道:“好,如今便只有我们父女二人了。” 她伸出手,掀开覆盖头脸的锦被。 那张脸,像是瘦了许多,两颊深陷下去,眼窝也深陷了下去。 眼睛闭上,舌尖外露,瑾宁曾见过许多尸体,不乏血rou模糊的。 在战场上,那堆积如山的尸体,没有人会去关心死状。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过他的眉头,他的眉毛很浓黑,她觉得,自己和他最像的应该就是眉毛了。 她把毛巾浸在水里,拿起来扭干,开始细细地为他清洁脸部。 初三叔应该是初步为他清理过,嘴角的唾沫都抹去了。 瑾宁在他胡茬上涂抹了羊脂膏,涂抹均匀之后,拿起刮刀仔细地刮着胡茬。 刮完胡子,又为他梳头,束了个发冠,看起来,便有几分活着时候的英伟。 瑾宁看着他,说:“难怪母亲为你痴狂,仔细拾掇一番,多好看。” 她开始为他擦拭手脚,也开始说话,“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很喜欢做梦,做白日梦,我梦到你和母亲牵着我的手一同去集市,母亲给我买零嘴儿,你给我买玩意,还做个藤球和我在庄子里踢着玩儿,那时候,我是想象不到京城是什么模样的,十四年,你没到过瑶亭庄子,我也没到过京城,但是,在我的白日梦里,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过的。” “有一次,三儿被他爹揍了一顿,跟我哭诉呢,我又打了他一顿,在我跟前摆他爹宠他呗,他委屈,说都被爹揍了,我为什么还要揍他,他哪里知道我想什么呢?有爹揍不好吗?我也盼着我爹揍我一顿呢,揍完之后,娘肯定得给我上药,还会为我擦眼泪,娘的手,一定是很柔软很温暖的,跟大娘的不一样,大娘的手都是茧子,擦我的脸可疼可疼的。” 瑾宁翻开他的手心看,也是茧子,瑾宁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便道:“你这双手若揍我的话,肯定痛死了,别说,你还真揍过我,那时候我心里想,当初真的错怪三儿了,原来被爹揍心里是这么难受的,那一巴掌下来,委屈得要紧。” 她弯着他的手指,试图让他的手包围自己的手,泪盈于睫,又笑了起来,“看,就是这样。” 她看着他,痴痴地道:“我们错过了十六年,最终,错过了这辈子的父女情分。”
第392章 不要世袭之位
她心中思绪甚多,千言万语想说了,他却听不着了。 细细地抚摸着那眉眼,便仿佛要把这模样刻入骨髓里去。 良久,她才拿出了信,慢慢地看了起来。 “吾女瑾宁,看到这封信,为父怕是不在了。不知道你会否伤心,若有丁点难过,不必的,为父心里舒坦,在做这个决定之后,说不出的轻松,我和你母亲,总算是相见有期了。你母亲甄依,是个温婉又执拗的女子,她认定的事情,从不改变,我相信,她在等着我前去给她认错,赎罪。从真相大白那天,我便有了求死之心,倒不是万念俱灰,只是觉得,你母亲孤独得太久了,我想重新站在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我渴望这一天,但是,放心不下你,如今,你出嫁了,身边有一个很出sè的夫婿,我真的可以放心了。你入监,只是一个契机,也给了我一个借口,对不起,我临死还得利用你一次,你恨我吧,这样至少你不会为我的死而难过。 不舍你,你是我在这个世间唯一的牵挂,是我与甄依唯一的牵连,可我更不舍你母亲独自一人在那边,你身边有靖廷,有苏意,有许多爱你的人,你母亲没有,你母亲只有我。人走到最后的一口气,总会反省这辈子所做过事情。这辈子,我是失败的,不是一个好的武将,无法报效朝廷;不是一个好的丈夫,给不了你母亲一世安稳;更不是一个好的父亲,害你孤苦伶仃十六年。 我曾告诫靖廷,让他禁止你上战场,甚至为此事和他有过争吵,不知道靖廷有否告诉过你,若他说了,你一定认为为父小瞧你,可不是,我心里很骄傲,骄傲到近乎愧疚汗颜,你那么出sè,那么勇敢,那么聪明,我到东浙的时候,跟在你的身边,远远地看着你,心里想着,那营帐里运筹帷幄的女将,是我和甄依的女儿,你知道那一刻,我心里有多自豪吗? 女儿,女儿啊,为父不舍你,可为父先走一步了,若人真有魂魄,为父定不会离你很远,会和你母亲一同守着你。” 瑾宁读完了信,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慢慢地折叠好了信,藏于袖袋中,跪在地上,为他烧着纸钱,“爹,您慢慢走,女儿送您!” 她心头的痛楚,慢慢地止息,仿佛确定了他和母亲就在一起,就在她的身边不曾远离。 陈国公办丧事的那天,便是查端明入宫的那天。 只不过,皇帝因陈国公的死心里难过,不许仪仗队吹打,抬了轿子进了明轩阁安置下来,叫人送了封妃宝册,妃子朝服,这些,都是皇后在办。 皇帝言出必行,还真的去了上香。 皇帝去了,百官哪里有不去的? 国公府在陈国公生前,是门庭冷落,但是死后,却热闹非凡。 皇帝也进去见了陈国公最后一面,瑾宁陪同的。 在里头,皇帝道:“你父亲是世袭一等公,世袭之位,你父亲若没指定,便是你兄长陈梁晖了。” 瑾宁道:“兄长过继给了父亲,是父亲的儿子,他继承国公之位,顺理成章!” “朕问过你兄长,你兄长不同意。”皇帝道。 “他不同意?”瑾宁一怔,她还没与哥哥说过此事呢。 “是的,你哥哥坚决不同意。” 瑾宁想了一下,若哥哥不继承,还有二叔和




海棠花未眠 第 338 章
陈梁琦,但是,这世袭之位,如何也不能落在他们二人的手中。 “皇上,容臣劝劝兄长!”瑾宁道。 “嗯,你劝劝他。”皇帝看着她,轻声叹气,“你父亲是个英雄,他的英名,不该是二房的人继承,二房,没出息之辈。” “是,臣知道!”瑾宁道。 皇帝走后,靖廷和瑾宁便叫了陈梁晖进梨花院,说了世袭之事。 陈梁晖看着瑾宁道:“我的功名前程,我自己争取,这也是郡主的意思。” “是郡主的意思?”瑾宁一怔。 “也是我自己的意思,”陈梁晖看着她,“妹妹,你可想过,这国公之位,你自己世袭?” “这如何能够?”瑾宁连忙摆手,“哪里有女儿承继侯爵的?没这先例。” “靖国候夫人说,规矩是人定的,我觉得,你是武将,若你来继承父亲的功绩,是最合适不过的,你好好想想,若行的话,叫靖国候夫人去说。” 瑾宁摇头,“不,我不同意。” “那就靖廷!”陈梁晖看着靖廷道。 靖廷摆手,“不,名不正言不顺。” “你们先好好想想,这事也急不得,等出殡之后再慢慢商议。”陈梁晖道。 这事,到底是大事,悬挂在瑾宁的心头。 陈守成那边得知了这事,拿了些银子便去跑关系,结果也没人愿意帮忙,不得已,他便回来求陈梁晖。 陈梁晖哪里会帮他?婉言拒绝,说自己无能为力。 陈守成不死心,又去叫陈瑾珞帮忙劝说。 陈瑾珞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若自己的父亲世袭了国公之位,那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国公府小姐。 她知道找陈瑾宁无用,便去找陈梁晖。 “哥哥,虽说大伯是你名分上的父亲,可到底,父亲才是你的生身父亲啊,他这辈子虽说没什么出息,可疼你的心是有的,他若世袭了侯爵之位,对你也是大有裨益,你觉得呢?” “不必说了,这些事情,lún不到我决定。” “怎么就lún不到你决定?皇上都说了让你世袭,你不同意可以举荐人啊,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吗?再不济,你也能去求皇上啊!”陈瑾珞急道。 陈梁晖不想和她废话,对这个妹妹,他已经是彻底看透,因此,淡淡地道:“不可能是他,我不继承,是为了让瑾宁继承,只有瑾宁继承才是最名正言顺的。” 陈瑾珞听得此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疯了?哪里有女儿继承侯爵之位的?这还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呢。” “没先例可开,总之,你不要再说了,也劝二叔死心吧。”陈梁晖道。 陈瑾珞恨恨地道:“哪里有你这样的傻子?白捡的便宜都不要,你以为娶了靖国候府家的千金,你就稳妥地平步青云了?不定有什么变数呢,你没有与人家匹配的身份,以后便是娶过门了,那些个骄矜的小姐,你养得起?养得起你也受不得那些气。” “这是我的事情了,不劳你担心,你去吧,父亲还没出丧,我不想说这些事情。” 陈瑾珞气急败坏地道:“什么父亲?你父亲还没死呢,那是你大伯,急着认父亲人家可没给你半点好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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