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帝国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录事参军
倒是雇工最多正在筹建的瓷窑、匠铺等,都是东海公的产业。
而显然,这变革之征税之法,能不能顺利施行,很多倒都可以在东海公产业上进行实验和改善,东海公草拟的税法里,也提到了这一点。
此外三税制下,又有酒肆、茶肆等行当,被称为第四行业,赋税另行额定。
甚至,这密密麻麻章程不仅仅是变革之法,还有设各种监、所,为清查赋税避免逃税而进行核查的办法。
“你慢慢看,书信的事情不急!”陆宁笑着起身,走了出去。
赵普一呆,忙喊:“第下请留步……”再拖延下去,看东海公这意思,只怕北国那边,就真会出现自己已经降唐的流言了!
心里哀鸣,这东海公,实在有些可怕。
但人在屋檐下,又有什么办法?
……
于是十数天后,陆宁就站在了宋州的大街上,怀里,有赵普写给妻子的密信。
从东海来宋州,交通很是便利,行船到楚州进入京杭运河,一路北上,入汴水,便可直抵宋州。
其实不但是宋州,汴水可一直到汴梁乃至洛阳。
不过两百多年后宋金战争时,宋国挖开黄河大堤想阻挡金兵,从而造成黄河夺路入淮,曾经富饶的河南及淮北等地,变成黄泛区,河道紊乱,水灾频发,良田变沙田,汴水变成了古汴水河道,昔日的繁华也渐渐不在,也使得元明清,黄河泛滥始终成了大隐患,治理黄河变成当政者极大的难题。
而现今,京杭运河进入汴水,有歇艎支江船,满载货物,穿流如梭,南北流通,主要便是依靠水运。
陆宁跟的是一位北来的绸缎商人,便是那名商人也不知道陆宁身份,只是随意招募的伙计而已。
而陆宁将眼皮下拉贴上了薄薄猪皮,整个人面相立时就变了,脸上手上身上,都涂满泥灰,也不清洗,看起来就是地地道道的贩夫走卒。
进了宋州,陆宁就离开了大队,他学本地人口音极快,没半日功夫,已经没人听得出他是外地人。
于是,他就在宋城大街上逛了起来。
宋州城,就是后世的商丘古城,陆宁还曾经参观过这座古城,而今亲眼看到千年前这座古城原貌,不免有些时空错位的感觉,心里怪怪的。
这里在北宋立国后成为四京之一的南京,南宋始皇帝赵构就是在这南京应天府登基,由此也可见宋州的特殊地位。
商铺林立,行人熙熙攘攘,更有甲胄鲜明的一队队巡检官兵来往,现今的宋州城,在安史之乱后虽然略显落寞,但驻扎此处的军镇归德军,却是周国仅次于禁军的力量,这里对南,钳制南唐,又靠近京师开封,重要性可想而知。
寻了个小茶肆,陆宁进入随便丢了两文钱,想要壶劣茶随便听听茶肆里的八卦,毕竟此来,不仅仅是为了接走赵普的妻儿。
但进来后,陆宁就是一怔,看茶肆里人众穿着打扮,显然就算不是富贵之人,也是书生士子,都有些身份,没有一个贩夫走卒。
陆宁进来,茶博士和茶肆里不多的两三个茶客,都呆呆看着他。
陆宁这才省起,饮茶普及到下层穷苦人,好像是在宋代。
不过东海比较富裕,最近又有良好的引导,来行商的商人及雇工们也多,流动人口多,这些穷哈哈又偏偏有几个闲钱,自然就有商人将目标对准他们,也就渐渐有了低价茶肆,所以东海的茶肆,贩夫走卒已经很常见。
翻个白眼,陆宁道:“来壶热水吧!”
掌柜的盯着柜台上陆宁丢下的两个铜板便有些踌躇,显然是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两文钱一壶热水肯定是赚的,但要不要为了两文钱折腰将自己这茶肆变成低下场所,任由不懂品茗的下里巴人进出呢?
终于,看着店里麻雀三两只,求生欲压倒了一切,掌柜对茶博士使个眼色,“给他上一壶开水!”
第四十七章 宫闱之变
慢慢喝着水,陆宁也听着隔壁茶桌两个文士在八卦,其中一个文士,自诩有亲兄长在使相府听差,大声讲着使相府的秘辛。
周国的使相,就是归德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李重进。
即是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又加了宰相名义,更有名义上皇帝亲军的指挥权,所以称为使相。
这李重进,也是赵匡胤最大的政治对手。
那文士则在谈论什么,使相,作为本朝开国之主太祖皇帝的亲外甥,府里,是有谒者的,是当初太祖亲自赏的太监。
陆宁听着听着,都是些奇谈怪论的八卦,摇摇头,便起身结账。
……
夜幕降临时,陆宁一身黑衣,趴在了赵普府邸一栋房屋的屋顶,而等他刺溜下去,却已经变成了一个还算漂亮的侍女,只是剑眉刚毅,英气太重了一些。
后世也变装过女子,陆宁也没什么心理压力,只是和后世不同,现今如果自己属下们知道自己穿过女子装束,那肯定是一场轩然大波。
所以,便是在赵普夫人面前,陆宁也不准备承认自己的身份,想来就算日后赵普夫人想明白了此事,但自也不敢大肆宣扬,最多,和其丈夫赵普私下嘀咕几句。
扮作女子,是为了让赵普之妻多些安全感,更快的取信她。
赵普所画的他府邸的草图,陆宁已经烂熟于心,沿着画廊,向赵普及夫人的正堂寝室走去。
此时夜深人静,赵府中,只有两三个房屋,有灯烛的亮光渗出。
突然陆宁停下脚步,微微蹙眉,随之一拐,进了一个小院,这院落的正堂,也有烛光。
陆宁凑到窗外,倾听里面两人的对话。
对话两人是一男一女,隔得还远时,陆宁听到那男子好似是要杀人,并嫁祸给赵府,那事情闹起来,赵府成为城中焦点,想低调的接走赵普夫人的计划,不免泡汤。
“公主,你莫怨老奴!”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还是请公主自行上路吧,也好保得全尸,这是老奴最后能为公主做的事了!”
公主?陆宁怔了怔,手指沾了唾液,轻轻在纸窗上点了个孔,向里面看去。
内里锦纱屏风前,站着一名红色襦裙女子,面貌是中人之姿,但就那样随随便便站着,就有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之感,而且,眼神极为清澈,坚定刚毅,只是此时,脸上有怒色。
“殿下,你就莫拖延时间了,老奴知道殿下一向聪明的紧,足智多谋,但是,今日殿下,是注定输了,殿下的侍从,都已经被老奴下了药,送上了西天,殿下,就请上路吧!”
说话的人背对陆宁,看不清楚他面目,但声音尖细,此时他将一条白绫,丢给那女子。
“殿下也莫想以情动之,老奴自殿下幼小时就跟随殿下,这十多年的情谊,老奴也不想的……”背对陆宁之人,轻轻叹口气,“但今时不同往日,老奴也只是想,留自己一条命,留老奴的几个侄儿,为老奴家延续香灯……”
陆宁听得不明不白,倾听四周,并没有什么埋伏,随之,猛地推门走进去。
背对陆宁之人猛地转身,是一个白面皮的老头,见到陆宁,吃惊的看到鬼一般,失声道:“你是谁?谁叫你进来的,大胆!”
那女子同样有些疑惑的看着陆宁,又看向那老头,蹙眉道:“刘醒,你搞什么鬼?”她不相信,这个心思细密,自己一直引为亲信的人,会出这样一个大纰漏。
陆宁却又微微一怔,女子声音极为轻嫩,和她普普通通的面貌,不太相符。
白面皮老者,突然一个箭步就到了陆宁身前,手里握着匕首,朝陆宁腰眼捅来。
下一刻,噗通,他就摔在陆宁面前,疼的脸煞白,一口气憋着,险些晕过去,但他咬紧牙关,不敢叫出声。
“你是什么人?你又是谁?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可懵着呢。”陆宁点点女子,又点点白面皮老头。
见陆宁击倒了白面皮老头,女子清澈双眸,才真的诧异起来,打量着陆宁,突然咬咬牙,道:“本宫是梁国长公主!”
哦,永宁公主?
陆宁的前世,很多这个时代的重要人物都没听闻过,但现今北国皇族中人,自然都略微打探过,知道这位永宁公主和北国其他皇族成员间,错综复杂的血缘关系。
永宁公主又指了指白面皮老者,说:“他本来是我的老奴,现今背叛了我,受我之表兄李重进唆摆,要在这里杀死我,并嫁祸给赵家,赵普失踪,生死不明,李重进自会将此案办成赵家已经和南朝勾结,谋害本宫的铁案。”
陆宁微微点头,又蹙眉道:“赵普不过是都护帐下幕僚,虽然失陷北国,但公主殿下便是口头抚慰下已经是皇恩浩荡,为何亲身来,又住在这里?”
“魏家是我周国大族,何况,我那幼小的侄儿,几乎未得到军中将领的支持,我希望,能帮他在军中获得人望。”
“我的身份,魏氏并不知道,本想离开后回到开封,再由侄儿下旨表皇族抚慰之意,到时我曾代他亲自来到赵普家中抚慰遗孀的消息,也会传遍所有军镇。”
“住在这里,倒不是我所想,是我那兄长之主意,只是我虽对他有所防备,来这宋州他坐镇之地,也为观察兄长之真意,但我想不到的是,他会如此狠心。”
陆宁听着,渐渐明白,这永宁公主,和李重进,是亲表兄妹。
永宁公主四处奔波,都是为了现今的幼主郭宗训,因为郭宗训暂时得不到什么高级将领的有力支持,她代表幼主亲自来抚慰赵普之妻,是给军中中层军官看呢。
这永宁公主,好似对被自己射死的周国先帝郭荣,没什么好感,因为郭荣只是她父亲的养子,她觉得,是郭荣行事鲁莽,害死了她的两个亲哥哥,偏偏郭荣却逃得了性命。
但现今周国权力之争,她却无条件的站在了郭荣之子,幼主郭宗训的身后,因为不管怎么说,郭宗训终究是姓郭,从名节上,一代代传下去,周国还是她郭家的天下。
而如果李重进或者赵匡胤等重臣得势,最终却不知道郭家人会如何了。
而果不其然,显然,现今永宁公主已经成了李重进的眼中钉,竟然要痛下杀手。
“咦!”陆宁突然看向永宁公主身后。
永宁公主清澈眼神却兀自看着他,“你就不必故弄玄虚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觉得,这周国之大,还有你容身之处吗?哪怕你现在杀了我,李重进也不会放过你!看你男扮女装,也不是赵府中人,是来偷盗还是做什么?”
“不管你来赵府原本打得什么鬼主意,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帮我逃离宋州,等回到东京开封,我自会重重报答你,比你现今要做的事所得,强了百倍!”
陆宁一时有些无语,听明白了其中关节,本来想打晕永宁,却不想,被她看破,更一大堆说辞,如果自己真是鸡鸣狗盗之徒,估计还真被她说中了。
而且,自己已经刻意变音,这方面,自己可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却不想,被她一眼就识破,这女子,很不简单。
陆宁又看了眼脚下满脸恐惧的刘醒,本来自己是准备说服赵普妻子魏氏后,由魏氏准备船只离开宋州,用个两三天时间也无妨。
但现在,如果刘醒天亮前不去向李重进禀告,事情如何发展就难以预料了。
李重进未派出任何部曲参与此事,而是要刘醒一个人做,摆明是为了撇清关系,又或许,对自己这个小表妹,终究有些不忍心,如此不派自己部曲,一切都是小表妹身边自己人做的,他心里能安乐些。
但事情若不成呢,他又会如何反应?
陆宁心思电转,随之对永宁公主道:“好,我们就连夜出逃,不过,我们反其道行之,不西上开封,我们东下徐州,送你到徐州,然后你自己想办法吧,我还要带上魏氏夫人。”
永宁清澈眼眸一亮,确实,反其道行之,就算李重进追赶,也肯定是顺汴水西上,以为自己逃去开封呢。
不过,永宁公主打量着陆宁,突然问:“不会是赵普,真的降了南国吧?”随之她就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赵普对南国人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又哪里还会冒险派人来接他家眷?
“出城的话,我这里有令牌,我到时亮明身份找个借口威吓守城兵卒,就是不知道有几分把握。”永宁公主皱眉思索。
陆宁摇摇头:“出城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办法。”说着拎起刘醒,对永宁道:“你在此稍待,我去见魏氏夫人。”
永宁公主清澈眼眸凝视着陆宁,终于,点了点头。
……
陆宁拎着低声呻吟的刘醒进入魏氏寝室时,将魏氏吓了一跳,她这几日都睡得很晚,当然,也正是陆宁知道她没睡,才直接推门而入。更顺手点倒了房内魏氏的侍女。
“你,你是什么人?……”魏氏吓得俏脸发白。
陆宁便将赵普书信递了过去,“夫人,我来自海州,特来接夫人和令郎,这是赵普写给夫人的书信。”
魏氏一呆,忙接过去,看着信笺上熟悉的字体,她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这,这,郎君他真没有死?”
陆宁并不言语,书信他看了无数遍,没找到藏头之类的暗语,而如果其中普普通通一句话就是赵普和其夫人约定的暗号,那也不太可能,何况,就算有这种暗号,也不可能里面还能泄露自己的身份,要捉拿自己什么的,最多就是示警,对赵普及其夫人儿子,也没什么好处。
魏氏急急的看着书信,眼眶渐渐红了。
陆宁说:“夫人,现今形势紧急,夫人府上,刚刚牵涉了北国宫闱中巨变,所以,快些去叫醒小郎君,我们这就走,其余详情,你去听永宁公主讲。”永宁公主所说,自然比自己的话令人信服,而且,自己手上还有个活人证。
说话间,陆宁眉头突然就皱了起来,他五官灵敏无比,却隐隐听到,有女子高喊的声音。
“我是梁国长公主郭妙姿!速速来人!速速来人!赵普叛逃南国,其家人要谋害我!”
“我是梁国长公主郭妙姿!速速来人!速速来人!赵普叛逃南国,其家人要谋害我!”
是永宁公主!
陆宁愣了下,随即哑然失笑,这丫头片子,倒是一肚子鬼主意。
不管先前她为了稳住自己怎么想,或许,真想借助自己逃命来着,但估计很快,她又想到了更稳妥的办法,现今就是逃到大街上大声喊叫,如此,她的安全还真能保住了,而且,会被李重进重兵保护,送到开封。
“夫人,得罪了!”陆宁顺手在魏氏脖颈一敲,魏氏便即晕倒,陆宁随之一掌击在刘醒脖颈,令他从此,永远也不能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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