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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帝国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录事参军

    想着,甘氏心里轻轻叹口气。

    “你对我母亲甚好,放心吧,我不会难为你。”陆宁随口说着,心里也在想,实则细算算账,如果没有甘夫人这两年照顾,自己和母亲怕早饿死了。

    自己一直不事劳作,将家里田地变卖一空后,已经山穷水尽,多亏母亲在甘氏身边帮佣,这才勉强温饱。

    甘氏听到陆宁的话,微微一怔,杏眼不由偷偷瞥去,随之便呆住,螓首猛地抬起,没错,面前却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可不,可不正是自己刚刚还思及的李氏之子?

    是啊,国主陆宁,国主陆宁,李氏之子,可不正是叫陆宁吗?

    甘氏整个人都呆住了,怎么会是他?他一向体弱多病,小小年纪就被征募抗周,李氏险些哭瞎眼,只是自己却帮不上她,听得他平安归来,自己也替李氏松了口气。

    今早本就是去看看这母子生活的,但是,他痴痴呆呆体弱多病,本以为九死一生,能平安归来已经是侥幸,怎么还会立了好大的军功,成了本县国主?

    “甘夫人,来这边,我有事和你商量。”陆宁指了指面前书桌地席。

    甘氏听他称呼自己“夫人”,显是对自己不失尊重,心下稍松,但也不敢僭越,低声说:“第下还是唤我的名字吧……”思及陈九那意味深长的笑意,心情更是复杂。

    陆宁笑道:“都是一句称呼而已。”说着,指了指面前地席。

    甘氏略一犹豫,微微屈膝下蹲,芊芊玉手扶着鞋帮,罗袜包裹的玉足从绣花鞋中褪出,又慢慢解开罗袜,淡绿裙裾下,隐隐露出诱人雪足,她这才走上席,聘婷而行,到了陆宁面前,跪坐下来。

    陆宁开始一呆,随之便知道,这便是脱鞋之礼了,虽说这种礼节已经式微,但南来移民很多遵循旧时礼节,她又是自己奴婢,在书房之席位,自然便是罗袜都要褪掉了。

    陆宁目光扫过,却见那绣花鞋上之罗袜,锦缎华丽,更绣有虫鸟,栩栩如生,不由奇道:“原来现今的袜子好漂亮啊!”确实,他第一次见到唐人的罗袜,却不想富贵人家的罗袜如此华美,自有些惊讶。

    甘氏俏脸立时一红,微微有些愠意,垂首不说话。

    陆宁随之知道自己有些孟浪,咳嗽一声,说道:“甘夫人,操持这个家,我很多不懂的,也没那耐心,所以,麻烦你暂时受累,帮我操持操持,我一会儿要去赴宴,招待钦使和海州来的别驾、参军,所以,家里的事麻烦你了,接我母亲便直接去别苑吧!”

    “是,我知道了。”甘氏应着,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陆宁又想了想,说道:“为了你行事方便,我便给你个名份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内记室。”这是今世记忆里的词汇,本是指帮官员处理公文的婢女,而对甘夫人来说,自是帮着处理庄园事务。

    甘氏默默点头。

    “好,那你自便,我这就去赴宴。”说着话,陆宁站起身,甘氏手抬至额头,行肃拜礼恭送主家。




第四章 博彩 (上)
    红霞满天,此时红楼之中,已经关门谢客,大堂内其它桌椅也都搬到了屋角,空荡荡的就留了一张桌台,坐着钦使、县里的显贵和来自海州的官家。

    说起来,国主设宴,本来应该在府衙后宅,却不想这位小国主要来外面的酒肆,也太不合规矩。

    钦使乔舍人、别驾李景爻、参军王吉,虽然心里都觉得这小国主,一点礼仪不懂,但自然没人说破。

    不过三个人心思就有些不同了,王吉瞥着陆宁的眼神,隐隐的就有些轻蔑之意。

    王吉在本地也有亲眷,本来此来,就想和这位小国主打声招呼,让小国主对自己亲眷多多照看。

    但现在,王吉却心中只剩冷笑,农蛮就是农蛮,上不了台面,不过走了狗运罢了!

    陆宁当然是前世的思维习惯,下馆子,自然找外面的饭店酒楼。

    自己府里,厨子还都是刘志才的旧人,总得一切换了新貌再说。

    刘汉常,脸肿的猪头一样,远远站着,欲哭无泪。

    原来,不是县令,是国主,这,下道令喻,要自己的小命跟玩一样,完了,真的完了!

    他的腿,打摆子似的,抖得厉害。

    本县官员几乎被一网打尽,陆宁暂时又没有任命府官,所以,桌上坐的只有五人。

    除了陆宁、钦使乔舍人、州别驾李景爻、州司法参军王吉之外,就是唯一一个没被治罪的本县经学博士马竼化。

    不过马竼化这个老学究显然被县里的变动吓得不轻,山羊胡颤悠悠的,目光闪烁,做贼一般,不敢和众人对视。

    红楼的店主是个土蛮妇人,肤色黝黑,嘴唇甚厚,眉目倒也姣好,加之土著装束,露出肚脐银珠,耳戴大大银环,别有一番野性风情。

    在她斟酒之时,王吉就笑曰:“京师有胡姬献酒,东海有蛮妇布菜,聊以自wei,聊以自wei!只是黑白分明,美丑泾渭,哀呼,哀哉!”

    众人都笑,那蛮妇知道王参军乃是嘲笑她,赔着笑,却更加小心伺候,土蛮在唐人眼里地位特别低,很多唐人都将他们当野兽看待。

    李景爻却是微微蹙眉,桌上除了马博士,级别最低的就是这个王参军,七品官而已,也太轻狂了,不管从哪个角度,在本县国主面前,也不该如此孟浪,喧宾夺主了。

    就不说宾主国主,单论品级的话,东海公是从二品上,比你这从七品下高了二十多级!

    不过同为海州州官,李景爻知道王吉,背后有大靠山,在州衙就飞扬跋扈,便是刺史大人,也对他有些忌惮。

    “第下,你物色的府官,人齐了之后,直接具表上奏就可,也不过是一个流程。”乔舍人对陆宁拱拱手,神态很是敬重。

    李景爻心里点点头,不亏是在中枢混的,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的功夫从来十足。

    陆宁笑着点点头,说道:“明白。”心里却在琢磨别的事。

    大夏天刚过,裹着狐裘,却不觉得热,反而挺舒服的,也真是奇怪了。

    却听乔舍人又道:“听闻第下有一张神弓,不知道是何人打磨?第下还有印象吗?”

    陆宁眼神就微微一凝。

    乔舍人也是受上官托付来问问。

    听说这位东海公射杀周国国主并不仅仅是靠出其不意,也不仅仅因为他的箭术特别精湛,主要还是那把神弓射程特别远,其箭矢的箭簇,更是前所未见的精钢。

    但战事之后,找到这位射杀周国国主的功臣时,他手中的弓箭已经不见。

    而这位县公第下当时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的,也根本问不出什么。

    现在金陵城的达官贵人阶层又流传一个说法,唐才是天命所归,周国国主是遭天谴,不过上天,假借了一个小团练的手而已。

    这个传闻在京城特别流行,当然,乔舍人也明白,必然是有皇族在其中推波助澜而已。

    当然,上天选定的这位诛杀周逆的功臣,大肆封赏也是必然的。

    这才有裂土封国的违背唐制之封赏。

    不过,对“上天”交给这位少年郎的神弓,京城里自还有达官贵人念念不忘。

    乔舍人的上官,枢密使陈觉就是其中一个。

    听乔舍人问,陆宁目中光芒闪了闪,笑笑说:“不太记得了。”

    当然不能说自己会打铁,而且应该是现在这个世界里,最会打铁的人。

    不然唐主一道旨意下来,要个几千套甲具兵器,自己别干别的了,天天打铁就行了。

    对打铁的技术,陆宁还是很自信的,前世就喜欢打铁铸造冷兵器乃至原始火枪,被雷劈后,感官更为敏锐,力量更足,对力量的把控精度也更高,锻铁时将流铁中的碳及其它杂质锻打出来的技术,比之前世还高了一筹,不说材质厚重的兵器,就是打造些精巧的小部件应该都不是什么难题。

    乔舍人的问题,却是令陆宁琢磨,开府之后,自己是可以招募府兵的,到时候训练出一支亲军,用自己打造出的和这个世界有代差的兵器,就算人数少,也会成为一支不可侮的力量吧?

    更开始琢磨,火药,火器。

    不知道用这个世界的资源,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陆宁沉吟之际,王吉或许觉得气氛不够欢乐,举起酒杯笑笑道:“县公第下,你可是有艳福啊!我查抄刘逆内府时,见到了刘逆正妻,真是个迷人的y o u物呢,第下一人收三美,可羡煞了我们!”

    乔舍人和李景爻都笑,便是经学博士马竼化这老学究,眼中也带着那么些不明意味,咧嘴嘿嘿傻笑。

    酒熏之时,谈论美人本就是常态,互相开对方美妾的玩笑也所在多有,更别说刘逆的三美,现今已经被贬为奴,跟物件没什么区别。

    陆宁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第五章 博彩 (下)
    虽然所谓三美,自己见都没见全,但毕竟从今天开始,算是自己的人了,而且酒意正酣,提到这所谓三美,这些男子,眼里都是火热垂涎之意。

    陆宁心里不免别扭。

    他虽然前世今生都是童子,甚至根本没大接触过女人,可大男子主义,比这些唐朝的古人要严重的多,唐朝许多男子眼里,朋友如手足,正妻以外的妾侍、奴婢都是物品,可以传换,可以送人。

    而陆宁就觉得,既然在他们眼里,那三个女子是自己的女人,那就和自己老婆差不多,被这王吉一再提起,惹得这些男人们心里不定yy什么呢。

    耸耸肩,陆宁蹙眉道:“王参军,还是不要提我的家眷奴婢了吧,本公不喜欢听。”前世熟悉他的人会知道,这是这位可怕人物,要爆发的前兆。

    王吉不以为意的笑道:“第下,酒到醉时,不谈论美人,我们又谈论什么呢?”

    “可以谈论你老母啊!”陆宁随口说着。

    场中,觥筹交错的喧闹声突然就没了,大家都怔怔看着陆宁,这,怎么就骂上大街了。

    王吉腾一下拍案而起,脸都气白了,“陆宁!你说甚么?!”气急下直呼姓名,他显然从心里,从没将这个农家少年放在眼里。

    对陆宁被封国主,他知道的内容和坊间大多数传闻一样,很模糊,只以为是那周国国主中伏,中乱箭身亡,恰好这农家少年运气好,有一枝箭射中周国国主要害而已。

    总归就是,走了狗屎运。

    实际上,唐主宣传此次大胜,也是说周国国主中伏身亡,这自然是为了皇家纂承天序的脸面。

    王吉,一直心里就酸溜溜的,被这农家少年郎一步登天,得到天大的恩荣,甚至裂土封公,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看他裹着狐裘一副随时都可能被一阵风吹死的痨病鬼样子,能立什么军功?

    现今被陆宁当头当面辱骂,王吉按捺不住,拍案而起,直呼陆宁的名字。

    “王吉,大胆,竟敢直呼第下名姓!”李景爻立时一拍桌子,王吉虽然背景极深,但毕竟是他的同僚下官,这时候他如果不言语,那就是他的不是了,看乔舍人,都在蹙眉。

    小国主不讲究是小国主的事情,毕竟听闻小国主是有些暗疾,而作为州属七品官员,竟敢吆喝差了二十多级的县公名姓,这事可大可小,如果闹大了,说不定都要判笞刑,打个几十板子。

    更莫说,这位县公是新贵,刚刚打破惯例裂土封国。

    王吉脸色阵青阵白,但也知道自己可能会闯下大祸,咬了咬牙,将心里的憋屈强忍住,躬身拱手:“第下,下官一时恼怒,出言无状,请第下恕罪!”心里郁闷的,简直要吐血。

    但官大一级都压死人,对面这家伙,高了自己二十多级,心里再瞧不起他也好,礼制在这里,有什么办法?

    陆宁倒是一怔,心下好笑,突然体会出这个封建制度的优越性来了。

    “算了。”陆宁摆了摆手,举杯笑道:“来来来,喝酒。”

    接下来,觥筹交错,但再没人敢将话题引到这位小国主的美妾奴婢身上了,心里都琢磨,看来这位小国主有怪癖,就是那种男人中的醋坛子。

    有收集****?既然是他经手过的女子,别人就是谈论都不行的?

    乔舍人、李景爻等,都琢磨,回去后,这一点一定要向上官详细禀明,本来两人,就都有代上官观察这位小国主品行性格的任务。

    王吉,闷闷的喝酒,酒到杯干,看样子,郁闷的要爆炸。

    他突然,猛地一下站起。

    李景爻蹙眉看着他,心说你再胡闹,便是你那背后之人如何势大,怕也保不住你!

    “酒兴正浓,我为诸君舞剑助兴如何?!”王吉说着,大喝一声,“剑来!”

    听得他喊,门外扈从一路小跑而入,单膝跪倒,双手奉上佩剑。

    “叮”一声,王吉长剑出鞘,却见剑身清冽如水,便是乔舍人这等真正的文人,也不禁暗道好剑。

    李景爻知道,这王吉擅长技击之术,听闻他剑术很是了不起,不过倒是没亲眼见过。

    本朝虽然已经开始重文官轻武臣,但很多官员,还是有提三尺剑建功立业的豪气,有崇慕前唐“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的侠士遗风。

    王吉手弹长剑,笑道:“剑助酒兴,再来点彩头,我就用我府中两个新罗婢,可有人愿意与我对舞?”长剑在手,看来恢复了自信。

    他目光扫过马竼化以及站在一旁那些各个胆突突的本县胥吏,朗声道:“你们可有人与我对赌?”

    自没人吭声,东海县的胥吏们,他目光扫到时,都纷纷低头。

    “第下,你这东海,没人才啊!”王吉轻蔑的摇了摇头。

    陆宁微微蹙眉,虽然自己想低调,可刚刚被封国,明面上又是因为什么劳什子的军功,然后就在这东海国被人欺辱,也太说不过去。

    以后自己这国主,还有牌面吗?

    笑了笑,“还是王参军的彩头不够吸引人,本县就有新罗坊、新罗村,都是新罗人聚居之地,新罗婢有什么稀奇的?”

    陆宁回头看向众胥吏,笑道:“我说的对不对啊!”

    有人不敢吭声,但也有胆子大的,难道不拍本国国主,拍你个外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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