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甲六一
满脸憔悴,无悲无喜,坐在蔡根对面,点上一颗烟,苦涩的一笑,
“老根,你这样看我干啥”
蔡根也点上一颗烟,关心的问,
“你没做什么傻事吧要不要喝点酒”
故作轻松的弹了弹烟灰,小强摇了摇头,淡淡的说,
“不想喝酒,喝醉了以后,怕自己失控。”
然后,小强慢慢把这几天的事情,对蔡根说了出来。
“我看到开房记录的时候,也是没信,以为是搞错了,所以就说我单位要值班,不回家。
不出意外,我老婆小莲说她那天陪闺蜜,晚上也不回家。
我借了一辆车,从她单位下班,一直跟踪,看到了小莲,走进了红浪漫宾馆。
我等了半小时,才开始给小莲打电话的,告诉她我在宾馆楼下,我什么都看见了,让她下来。
是的,我是带着刀去的,我想把他们俩弄死,然后自杀。
小莲不敢下楼,我也进不去,不知道是哪个房间。
宾馆吧台说什么也不告诉我,我在大厅发疯,宾馆都报警了。
谁知道,在我和宾馆保安争执的时候,那个和小莲鬼混的小伙下楼了,偷偷从我身边走过,我都不知道,没办法,不认识啊。
那小伙有点着急,跑到路中央去打车,然后,被一辆拉煤的卡车,撞死了。
看到发生车祸了,我也出去看了,脑袋都压碎了,看不出人形了。
后来,我把老丈人叫来了,他把小莲叫了出来,才知道轧死的是她的情夫。
她吓傻了,我也懵了,听她说,那小伙才上班,24岁,就那么在我面前被轧死了。
突然间,我对他的仇恨消失了,老天爷替我给她们报应了。
没有为难小莲,直接去办了离婚,她净身出户。
她们全家都跪在我的面前,希望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把小莲的工作留住,毕竟她的工作,是我叔叔给办的,我答应了。”
说到这,小强把没怎么抽的烟屁,按在烟灰缸里,就像过滤嘴是他失败的婚姻一样。
蔡根非常惊讶这个结局,更惊讶小强能够这么平淡的把这个事情说出来,
“那,这事,就算翻篇了”
小强摇了摇头,
“翻篇个屁,那小伙刚上班,家里有钱不敢要,开房钱都是小莲出的,离婚以后才发现,家里的积蓄全都没有了,开房还刷了我的信用卡,小莲这个傻娘们,完全是倒贴,气死我了。所以,未来一段时间,我需要在你这蹭吃蹭喝了。”
这就有点,让蔡根无语了,图啥呢这到底是图啥呢一声叹息,
“你能翻篇就好,走
第119章 拿钱卷成大棒子
蔡根进入隔壁的网点,竟然装修的和大师在农村的家一模一样,还是那条很长的大炕,火墙,炕桌,以及那个炕桌后面的老式箱子。
几百万,买个网点,难道要自住吗
那个角落里,怎么也有一个佛善堂的同款佛像大师也买保健品吗
王神婆把蔡根拉到屋里,在炕上坐下,给蔡根点上了烟,先是没有说话,盯着蔡根的满头白发很久。
蔡根被看得有点不自然,率先提出了疑问,
“王大师,把这里买下来了准备继续看事”
简单的问题,却好像触痛了王神婆,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看了,不敢看了,再看就死光了。”
看事跟死光了有必然联系吗蔡根回想老婆跟自己说的话,应该是联系的,看得时间长了,难免担因果。
“那,大师,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王神婆从身后的巷子里,拿出了一个无纺布包,满满登登,上面还印着银行的标志,往蔡根面前一推。
“蔡老板,这是30万,您收着,只要答应让我在您旁边住就行。”
这算什么保护费吗我又不是收保护费的,我是卖盒饭的。蔡根刚想要推辞,
“这是一个月,每个月都是30万,住到到我死。”
王神婆看蔡根的神色有点为难,赶紧把年租变成了月租。
每月30万,一年360万,纯利润,无成本,蔡根傻眼了,怔怔的看着那无纺布袋里的红票,看着看着,眼圈湿润了,这个红色,咋这么刺眼呢
王神婆受不了了,这个蔡根竟然还不点头,一咬牙,
“我死以后,这个网点给你。”
二百万的网点,说给就给了蔡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手稍微有点颤抖,慢慢的抽了口烟,用食指和拇指掐灭了烟头。
疼,真疼,不是做梦,竟然有人要给自己三百多万加一个网点
为什么蔡根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
大师看蔡根竟然用手指掐灭烟头,而且是面无表情,以为自己给的筹码还不够,暗自神伤,是啊,几百万就能保一家子人的命吗
我还是太小气了,这个蔡根是不是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替人担因果,有的时候可以用钱来衡量,有的时候只能用命来衡量。
王神婆长叹一声,起身就给蔡根跪下了,
“蔡老板,求求你了,钱可以再加,你一定要救救我们这一家,我老婆子死不死没事,我是心疼我的儿子和孙子啊。”
满脑子都是问号的蔡根,看见王神婆给自己跪下,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把老太太拉起来,
“大师啊,你这是干啥有事咱说事,你就是求我办事,也要说明白不是”
王神婆重新坐到炕上,见对方想听自己说,这就是有门啊,赶紧说,
“蔡老板,我出马20多年了,欠的阴债业障难消,上次您到我家,看到的那满院子的人,都是我的债主,从那天开始,我就不敢再看事了,寻求解决的办法。
上次请您吃饭,也是希望满堂仙家给我指条明路,我的明路就在你这,我就着急忙慌买房子,想赶紧住到你身边来,可是我家那个老大,办事不明白,我打个地铺都行啊,只要能住到你身边,他非要装修后再让我住,结果,还是晚了一步,那些追债的,等不及了。
先是我大儿子王永康,查出癌症晚期,活不到一个月了。
然后是我三儿子王永富,偷单位钱,跟对象殉情,被雷劈死了。
最后是我的二孙子王学,刚上银行上班不久,才24岁,在马路上好好的,就被撞死了。
还有,我的大孙子王思,每天喝酒,学都不上了,整天说自己家有鬼。
你说,我这日子还咋过这么多事,
第120章 该死之人必须死
蔡根看对方也这么大岁数了,态度转变有点快也算正常,毕竟亲人离世的,有点快,有点多。
“大娘,你家王永富偷钱跑了,给别人造成多大后果,您知道吗”
王神婆一脸不以为然,门清的说,
“我家老二马上就给补上了,连警都没报,工作都没丢,有啥后果”
哦你家没后果,就是没后果了吗蔡根发现了王神婆考虑问题的角度了,也就不在委婉了,
“恩,我朋友,24岁考进银行,做柜员,做出纳,做会计,做内勤,熬了13年,从农村熬到城市,最先在农村上班的地方,距离市区八十公里,好不容易熬个行长,你家王永富,为了讨一个妓女欢心,偷钱了,我朋友13年的努力白费了,一撸到底干柜员去了。你家有钱,你家有人,你家有关系,你们没有后果,那我朋友的委屈跟谁说”
见蔡根说道最后,竟然有点小激动,没想到自己王永富偷钱,竟然坑了蔡根的朋友,王神婆有点意外,她总是认为,之所以儿子偷钱被雷劈死,是因为业障报应,王永富本身没有问题,看样子不是这么简单啊。
蔡根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
“你家被车撞死的二孙子王学,也是在银行吧,刚上班不久,才24岁,真年轻,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他跟有夫之妇通奸一年多,开房一百多次,平均三天一次,还都是女方出的钱,这算吃软饭吗人家丈夫抓奸,给他堵在宾馆,他慌不择路被车撞死,你就感觉委屈了你咋不替那个丈夫委屈呢”
这不是光彩事,这是打脸的事,王神婆可能也是不知道,一听蔡根这样说自己孙子,非常生气,
“蔡根,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老王家没这样人,我二孙子更不可能干这样事。”
蔡根对于王神婆的反驳,基本无视了,也不想跟一个老太太争论,点上一颗烟,
“实话告诉你,那个有夫之妇的丈夫,就在我店里,他被王永富坑了工作,被你王学坑了家庭,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你二儿子,他肯定知道,自己孩子怎么死的,王学去宾馆干什么了。”
王神婆立马拿出手机,拨通了王永强的电话,
“老二,你跟我说实话,王学是不是搞破鞋了”
对面的王永强,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不过一听老娘的态度认真,也不敢撒谎,
“妈,你问这干啥人都没了,可能是跟单位的一个同事玩玩。”
手机听筒声音很大,屋子里也很静,蔡根听到了王永强的回话,一下就火了,
“老王太太,你听听,玩玩那特么是别人老婆,是能说玩玩就玩玩的吗”
王神婆听完了以后,也是一阵闹心,挂断电话,看着发火的蔡根,嘴硬的说,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是也不能全怪我孙子,你要是因为这个事情,不愿意帮我,没有道理,钱少我可以加。”
就像是一盆凉水,浇到了蔡根的头上,这神一样的理论竟然又出现了,我帮你奶奶个腿,自作孽不可活,都是作死的,谁能帮得了该死的鬼。
王神婆的话刚说完,她炕桌上的香炉碗,嘎巴一下就裂开了,装满的香灰撒了一桌子。
碗是瓷的,碎裂的声音很清脆,蔡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王神婆知道,完了,自己出马堂子,没了。
上香如果是给仙家供奉食物的话,那么香炉碗就是仙家的饭碗了,饭碗都砸了,以后不吃你这碗饭了,这与蔡根喝多了掀桌子算是同一个意思。
看着碎裂的香炉碗,王神婆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一剪子,
第121章 佛像的锅
蔡根走出门外,冷空气瞬间让自己清醒,王神婆不讲理也算人之常情,帮亲不帮理延续这么多年了,也是没办法。
刚才自己咋也那么冲动呢按照平时自己的涵养来说,大不了转身走人,跟一个老太太吵吵什么
难道是因为小强是自己的好朋友,为他明不公
这算是起因吧,怎么说着说着就到**了呢
这种放飞自我的感觉很熟悉啊,对了,又是那个佛像,让人不自觉失控的佛像。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蔡根硬着头皮又回到王神婆家。
王神婆以为蔡根回来拿钱呢,心里一阵高兴,还不是舍不得钱
刚有了这个想法,身体一机灵,不对啊,端正的思想,怎么又不自觉的跑偏呢
蔡根进来,没有看炕上的钱,没有看王神婆,看向那尊佛像,摆在一个佛龛里,挂在墙上。
“王奶啊,你说你看事这么多年,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吗”
跟随蔡根的视线,王神婆也看向佛像,这是老大装修的时候,特意摆上的,还真不知道出处,难道佛像有问题
“蔡老板,这个佛像是我家老大请的,我也不知道哪里请的。”
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你以为所有神佛都是一家的啊不知道哪里来的就敢供着蔡根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怕刺激老太太,据说现在气死人也违法。
“王奶啊,你不知道,我知道,这是佛善堂保健品店赠送的佛像,作用可大了,非常灵。”
说着,走到佛像前,拿下佛像,看了眼王神婆,
“里面有菩提珠,专门蛊惑人心,激发**,失去理智,我知道的有好几个人,都被这个佛像忽悠死了,你还留着吗”
王神婆看蔡根说得这么邪乎,赶紧摇头,
“我不要了,你赶紧拿走。”
蔡根没有拿走,而是把佛像往地上一摔,四分五裂,中间果然有一颗菩提珠。
捡起菩提珠,递给王神婆看,蔡根继续说,
“我去你大孙子家,送餐的时候,看见王思家有也这样的佛像,推断一下,你这几个儿子家可能都有,所以,这些人横死,跟这个佛像脱不了干系。”
王神婆没敢接菩提珠,好像烫手一样,迷惑的看向蔡根,
“那,有这东西,我的仙家为什么不提醒我呢”
你的仙家,还要靠人家成仙得道呢,敢说人家的不是吗蔡根想得明白,没有直接说,
“佛像还真是佛像,只是不太正经,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老太太,你赶紧告诉儿子们处理佛像吧,我走了。”
蔡根话里的潜台词,王神婆是听明白了,天天念人家的经,真的没法说人家的像不好,看蔡根要走,赶紧拎起无纺布袋,
“蔡老板,您帮我这么大忙,要不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算小意思,我刚才说的都算数,能帮多少帮多少,我不强求。”
钱是纸做的,一张不重,三千张摞在一起,有点重,勒得无纺布袋很狰狞。
蔡根看到那狰狞的无纺布袋,心里想起了很多东西,苍蝇的欠款,儿子的补课费,外卖的电瓶车,早饭的黄花鱼,手就想往外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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