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方缪
他的身体太烫,阮舒感觉连自己的体温好像都因为贴他太近被带高了不少。不动声sè地挣开他的手臂,从他的xiōng前挺直腰板,端端地坐回到副驾驶座上,拢了拢自己散落的头发,并tiáo整了一下方才被他扯得挪了位的xiōng衣。
三哥有事就先去忙。我们下次再继续。阮舒安慰。
你好好想想喜欢在哪里。傅令元懒懒地也坐直身体,笑笑,启动车子:我先送你回家。
他心里明显揣着事儿。两人一路沉默,抵达后,阮舒推门下车:三哥路上小心。
傅令元淡淡地嗯一声,没有多什么。
阮舒站在路边,目送黑sè的吉普飞奔着融入夜sè里,然后转身打算朝家里走。
***
傅宅,灯火通明。
傅令元回来后并没有马上进去,在路边靠着车身慢悠悠地将一支烟吸完。捻灭烟头,才双手抄兜摆一副闲散样儿向里走。
傅家的作息素来规矩得很,每天早上几点起床、每天晚上几点睡觉,都是定死了的,今天倒是稀罕,都快零点了,一大家子的人都正襟危坐在厅里,摆着大阵仗,光等着他一人。
傅令元扫了一眼,瞅见其他人关心地冲他暗暗打眼sè。但没瞅见傅清梨,心知她多半被拘起来跪祠堂了。目光转回来,停在坐于最中央的傅丞身上,他笑笑,打报告:我回来了。
傅丞的表情一惯地严肃。并未见有什么明显的喜怒。闻言他点点头,语气也未有什么明显喜怒地问:户口簿呢?
傅令元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来,迈前一步,丢在桌上,道:我进去跪祠堂。换清梨出来。
着,他转身要走,傅丞唤住他:我让你去换她了吗?
傅令元面无表情:事情是我让她做的。
傅丞不为所动:这罚是她该受的。
傅令元默两秒,耸耸肩:那我进去祠堂和她一起跪。
现在彰显什么仗义?傅丞冷冷一哼,别告诉我你让她帮你偷的时候。没想过会连累她。
所以爸您想怎样?傅令元勾勾chún,总不能罚她这个帮手不罚我这个主谋吧?那样岂不是有失公允?不该是您的作风。
他的嘲讽语气令旁边的人着急不已,纷纷又是对他一番打眼sè。傅令元眼底含笑地扫他们一圈,回应他们的关心,却不接受他们的暗示。
自己交待拿户口簿做什么。傅丞沉声。
爸您不是都知道了么?傅令元反问。
人家突然打电话过来同我道恭喜,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喜从何来。却原来多了个儿媳妇!傅丞猛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傅令元的鼻子大发雷霆,你好啊!和不三不四的女人连婚都在外面给悄悄结了!
傅令元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给他拱火:她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话音尚未落下,一只空瓷茶杯就飞过来,准准地砸在傅令元的肋骨上。瓷渣子碎了一地。
傅令元上身不易察觉地缩了缩,皱了下眉,却是稳住身形没动,chún边依旧噙着笑,继续道:你儿子倒确实是个混账东西。
傅丞见他这副样子就更来气。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不是大半个月不回家么?不是恨不得摘了‘傅’姓么?你有骨气就别打着傅家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有能耐啊哈,工商局、食药监局、警察局、民政局,哪儿你都能打上招呼?我的脸面是给你拿来走关系讨女人欢心用的么!
以为你这些年该有些长进,没想到越长越歪!就不该让你回来!要不是被拦着,傅丞怕是早一脚踹上来了。没踹傅令元,却还是踹了桌子,又翻了两三只瓷茶杯碎一地的渣。
你不是想受罚么?好啊,我现在就满足你的愿望!傅丞肃声发话,朝管家的方向伸了伸手。
管家会意,立马下去办。
这种时候,大家都明白越是劝阻只怕越会火上浇油,均默然。
傅令元眸光轻闪,自发地走去墙边面壁而站,腰板挺得比一旁的盆松枝干还要笔直。
***
翌日清晨,阮舒很难得地在早餐桌上碰到鲜少早起的林妙芙。
如庆嫂所,林妙芙这几天期末考,所以才没睡成懒觉。视线交上一秒,林妙芙便避开,把三四本书暂且搁手边,唤庆嫂给她倒牛nǎi。
姐妹俩彼此沉默着各自吃早餐,少顷,阮舒率先开口:下期就没课了吧?
语气平平淡淡,闲聊似的,连眼皮都没抬起来看林妙芙。
林妙芙同样没抬眼皮,爱答不理地嗯了声。
那我可以交代下去给你在公司安排实习岗位了。
林妙芙应声讥嘲:你确定那会儿公司还没破产倒闭么?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阮舒八风不动。
林妙芙嗤笑一声,从餐桌起身,抱起自己书出门。
阮舒淡定如初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仿佛和林妙芙的那几秒钟交流根本不存在。
吃过早餐,她开车去公司。
在大厦楼下,冷不丁被人叫住。机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056、先来些餐前甜点
小花旦今天穿得特别简单普通,身上是件连帽卫衣,脸上还戴了口罩,明显是为了掩人耳目。
两人在此之前已碰到过两次,相互记得对方,均滞了滞脚步。
转瞬,小花旦的眼睛露出淡淡的一抹笑,似在与她打招呼。微侧身体,给她让开点路。
阮舒回之以淡笑,走出电梯:“谢谢。”
“不客气。”小花旦与她擦身,走进电梯。
几步之后,捕捉到电梯缓缓下降的动静,阮舒不由扭回头瞟了一眼,略一眯眸子,随即继续自己的步子。
一进门,正见傅令元倚靠在沙发旁的窗户前抽烟。
窗户打开着,北风直往里guàn,她穿着外套都觉得冷,他竟依旧打着赤膊,迎在风口上,一点儿都没知觉的样子,嘴里的烟雾也随风飘了进来。
听闻开门的动静,他转过身来的刹那。目光是清凛而沉静的,下一秒便蕴上他一惯闲散:“买了什么大餐这么久?”
“稍微走远了点,买了小南国家的东西。”阮舒不咸不淡地回答,用脚带上门。在玄关处换鞋,注意到自己先前穿的那双女士拖鞋摆放的位置和她离开前不一样。
稍一顿,她没穿,直接踩袜子走进厅里,提着东西放到餐桌上。
傅令元也捻灭了烟头,来到餐桌前。
阮舒把打包的饭盒从塑料袋里拿出来,便止了动作,浅浅一笑:“三哥慢点吃。”
罢,她兀自走到窗户前,就停在方才傅令元所站的位置,双手抱臂,望向窗外。视线随意扫过,便瞥见一辆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福克斯自北门的出车口开离。
“怎么了?”傅令元的询问悄无声息地贴在她的脑后响起,阮舒转回身,便恰恰被他圈在怀中。
他迁就她的身高,稍稍俯低身子。仔仔细细地打量她的表情,眯起眸子鉴定:“心里有事儿?”
阮舒弯弯chún角:“我心里装着的事儿可多了去了,三哥指的是哪件?”
傅令元不答,垂下眼帘盯一眼她的脚,反问:“怎么不穿鞋?”
阮舒目光微惑地顺着他的视线也盯了一眼自己的脚,似这才察觉一般,露出恍然的表情:“怕三哥饿着,进来得太急,忘记穿了。”
傅令元笑一下,湛黑的眸子犀利而深邃地注视她,给人一种他看穿而不戳穿的错觉。
阮舒敛着不自在,朝他示意餐桌的方向:“三哥,饭菜要凉了。”
风逆向吹着她的头发,发丝飞舞到他的面庞上,发尾扫得他的脸痒痒的,携着淡淡的橙花香气。格外沁人心脾。
傅令元抬臂,伸出手指帮她拨了拨头发,别到她的耳朵后面,然后忍不住凑到她的chún上:“先给我来些餐前甜点……”
***
阮舒今天本就是临时过来找他的。虽他这里什么东西都有,但一想起自己那次穿着和平日风格不符的裙子去公司,而被林承志揣测了去,她的心里便不舒坦。所以晚上并未住下来,傅令元倒是也没有勉qiáng。
隔天中午,林承志却是给带来一个新消息三鑫集团表示出了收购林氏的意愿。
阮舒蹙蹙眉:“什么收购方式?”
“股份认购。”
“百分百?”
“不,百分之七十五。”林承志笑笑。
阮舒稍稍诧异。她以为以三鑫集团这种霸主,习惯于全部掌控。
看着林承志那像是占到了什么大便宜似的笑容,阮舒泼冷水:“林氏现在在市面上的股价是有多低。大伯父该知道吧?”
趁这个时候收购,三鑫集团才是捡了最大的便宜。
从投资变成收购。从入股变成主控。中间的变化恰恰是因为林氏此次的元气大伤。阮舒感觉自己隐隐嗅到了些许端倪,心中不由生出个大胆的猜测如果当初的投资只是试探和幌子,三鑫集团的原本意图就是收购林氏呢?
念头刚冒出个茬。她的后脊背便一阵森凉的寒意。
耳边是林承志的劝:“小舒,三鑫集团肯收购,于林氏而言等于傍上了一棵屹立不倒的大树,虽然我们成为其下属公司。但母公司将带给我们最qiáng有力的资金支持和资源渠道。尤其我们两个依旧持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公司的管理层和运作也都基本和我们过去没有什么不一样”
“大伯父,”阮舒做了个让他暂停的手势,笑问,“现在公司的总负责人依旧是我,要收购林氏这么大的事情,却由你出面在和对方谈,是不是不太合适?假若之后我们同意被认购,难道也是由大伯父你去签合同么?”
林承志眼里划过jīng光:“小舒,和三鑫集团方面,本就是我一直在负责接洽。换到你手里,万一”
“我没想跟大伯父你抢这个。”阮舒眸光清锐,“只是总得让我也和三鑫集团的接洽人见上一面吧?我怎么知道大伯父不是在忽悠我呢?”
“忽悠?”林承志有点被阮舒的措辞惹恼,起身,拂袖,冷哼,“后天就是股东大会。你要是决定不了,就由我来和大家商量。”
阮舒的表情冷了两分,讥嘲:“大伯父的决心倒是下得很快。别忘了这是要咱们林氏改姓陆。”
傍晚时分,马以突然来了通电话。
瞥见他的名字。阮舒的心里头顿时磕了一下,一边去翻日历确认日期,一边冷静地接起,问好:“马医生。”
马以的语tiáo一惯地没有太大起伏:“看到新闻。我就在想,你最近应该忙到压根想不起来就诊这件事。”
阮舒自发在心里帮他补出后半句: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她扶扶额,叹一口气:“你是体谅病人的好医生。我真的分身乏术。”
“我没有bī你过来。你平时就没法完全沉下心和我好好聊,若这种情况下过来。怕是更没法。”
虽然声音体现不出他的情绪,但就以往的经验来讲,今天他的脾气真是好到令阮舒怀疑是不是他本人。
“我只是打个电话与你确认。”马以最后道,有点解释的意思。
阮舒弯弯chún角:“马以。谢谢。”
不久,秘书一通内线进来,又告诉她,大厦楼下有位警察在等。
阮舒琢磨着是傅清梨,恰好她也能下班了,于是收拾好东西赶下去。
隔着有一段距离,傅清梨便冲她挥手打招呼:“三嫂~”
环视一圈周围人的目光,阮舒加快脚步走到她面前:“我过。你直接叫我阮舒就可以了。”
“不行。”傅清梨的反应有点大,猛摇头,“不讲辈分是要受罚的。”
听到“受罚”二字,阮舒便不自觉想起傅令元后背那可怕的伤这类钟鸣?食之家的大家长,好像把立规矩的传统都刻进了骨子里。
蹙蹙眉,她转开话题:“我找到你哥了。别担心,他有在好好养伤。他身体底子好,并没有打出什么大问题。”
“其实……”傅清梨的表情露一丝踌躇。“三嫂,其实我今天来找你,不是问你三哥的事儿。”
“嗯?”阮舒用眼神探寻,示意她继续。
傅清梨轻轻咬了咬chún:“……咱们到隔壁的咖啡厅里坐会儿。”
阮舒预感不太好地跳了跳眼皮。
五分钟后。隔壁咖啡厅。
傅清梨将阮舒带到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前,自己回避离开了。
而桌前的沙发座里,一个女人嘴角带着浅笑,朝她微微颔首:“阮小姐。唐突了。”
除了眼角的一两条鱼尾纹,岁月似乎并没有在这个女人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一双眸子甚至透露出一股灵秀的神采。眉眼间彰显的七八分熟悉感,令人乍一看,很容易将她当成是傅清梨的姐姐。
不过阮舒判断得出来,她应该是傅令元和傅清梨的母亲。
“您好,伯母。”阮舒礼貌地躬了躬身。 △≧miào.*(.*)gé△≧,
傅母指了指空着的沙发椅:“阮小姐请坐。”
阮舒落了座,很快服务员将一杯柠檬水放在她面前,同时递过来的还有点餐本。她连忙对服务员打了个手势:“不用了,谢谢。”
转回眸,傅母正微微含笑着打量她。
或者,在阮舒看来,更准确来讲是审视。
心知傅母肯定是为了傅令元和她结婚的事而来的,那么就没什么好再故意问的。傅母不话,阮舒也不吭声,泰然自若地接受她的目光。
少顷,傅母端起咖啡杯呡了一口,再抬眸时,三个字就对阮舒吐出来。
“离开他。”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057、既然失眠,来做点其他事
直到出这三个字之前,她的外表给阮舒的印象,应该是个温柔端庄的传统女性。
而现下,她几乎连平平淡淡的语气都不变一下,笑容也始终挂着,仅仅轻轻翻了翻两片chún瓣,就直截了当地表达出……命令?
阮舒不晓得傅母的本意是抱着怎样的情感sè彩。但这是一个祈使句,祈使句只能听出命令的口吻。
许是见她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傅母又加了一句,算是道出理由:“阮小姐,你不适合我们老三。”
阮舒应声轻笑:“伯母,您很了解我?”
傅母笑着摇头否认:“我确实并不了解阮小姐。”她话锋一转,“但我很清楚,老三身边的位置,不应该是留给阮小姐的。”
“为什么不应该?”阮舒笑着追问,“不应该是我。那应该是谁?”
傅母仍维持端庄含笑的表情,并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转口问:“阮小姐,你嫁的果真只是老三,而不是傅家?”
明明是在质问,她却连语气都依旧温柔,像是一种融到骨子里的涵养。
阮舒掂着心思,正sè回答:“我嫁的是傅三。”略一顿,她也转话锋,“但,傅三和傅家之间的关系,是我无力也无法斩断和阻隔的。”
这样有点狡辩的意思。不过也是事实。她没想攀附傅家,她只是和傅令元做交易。
傅母拿起小匙,轻轻地在咖啡杯里搅动:“据我所知,阮小姐有很多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选择了我们老三?”
所谓“很多更好的选择”,显然是在指她的桃sè传闻。而这个问题本身,探寻的是她和傅令元结婚的“别有意图”。
阮舒自然不会老实相告,但也扯不出谎来是“真爱”,撩了撩耳畔的头发,挑了个比较靠谱的答案出来应对:“年轻人的冲动。”
傅母的神sè间闪过意外。
阮舒弯弯chún角,补充道:“我们彼此都觉得可以在一起把日子过下去。所以决定尝试。如果过不下去了,再另外。”
这一句,算是提前为一年以后她和傅令元合约期满结束婚姻而铺路。
傅母面带笑意:“阮小姐倒是不怕自己的青春年华被耽误。”
“青春本也就没剩多少。”阮舒自我tiáo侃。
“阮小姐,你不该在没剩多少青春的时候,还草率对待自己的婚姻。”傅母语重心长,口吻间是真诚的满满的善意,“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
这样的善意令阮舒心头微恻,无端端默了一默。
在她这稍一沉默间,傅母的话继续:“阮小姐跟在你母亲嫁进林家前,生活很艰难吧?可是在林家的日子,也不见得多好过吧?”
阮舒眯了眯眼,很快恢复温和的形状。淡淡一笑:“伯母把我tiáo查得很透彻?”
傅母微笑着否认:“背后tiáo查人的隐私,极其不尊重人,我不做这种事情。我只是对阮小姐做了最基本的了解。其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
阮舒没接茬。
“我们家老三有多难管教,阮小姐肯定有所耳闻。阮小姐若跟了我们老三,怕是往后还要继续吃苦头。希望阮小姐能慎重。”傅母莞尔,话闭便从沙发椅里站起身来告辞:“感谢阮小姐抽空来坐这小一会儿。”
阮舒跟着起身,微微颔首:“伯母慢走。”
隔着落地窗往楼下望,咖啡厅门口。傅清梨迎上傅母,母女俩了两句什么,傅母坐上了候在路边的车。
阮舒凝眉,目送车子驶离,待喝完杯子里的柠檬水,下楼,迎面碰上打算上楼来找她的傅清梨。
“三嫂。”她仔细打量她的神sè,似乎很想知道她此刻的情绪。
阮舒看进眼里,微微笑:“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你三哥还在等我。”
傅清梨捣蒜头似的点头:“我就是进来再和你打个招呼,我也要回局里值班了。三嫂你尽管去,三哥就拜托三嫂你照顾了!”
***
路上,阮舒在昨天的商贸区停留,买了一盅汤,才去的傅令元那儿。
进门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视打开着,在播一档嘻嘻闹闹的综艺节目,音量开得不大不小,将阮舒打招呼的一声“三哥”给掩盖掉。
将汤盅搁餐桌上,她走向沙发。
傅令元趴在沙发上,双手枕着脑袋,面朝电视机的方向,阖着眼睛,貌似睡着了。
他的上半身还是和昨天一样赤裸着。
想想的确暂时没办法穿衣服,容易碰到伤口。
阮舒走过去,弯腰察看他背上的伤。
血丝基本已经凝固,伤痕的边角处开始结起薄薄的痂。而比较深的口子横在那儿像是红sè的大虫,向外翻卷开来,染上药水和药膏的颜sè后显得更加狰狞。
她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触上去。
“你是不是对各种伤口都抱有qiáng烈的好奇心?嗯?枪伤,刀伤,鞭伤。”傅令元的揶揄传出。嗓音有点沙哑、粗粝。
同时,自她指尖传递上来他滚烫的温度。阮舒不禁拧眉:“三哥,你发烧了?”
傅令元清了清嗓子,不甚在意地“嗯”一声:“很正常,发烧代表伤口在修复。让它烧会儿,反而好得快。”
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法,阮舒失笑,道:“我给你买了鱼汤。”
“好。”傅令元应。
阮舒走向餐桌,帮他将汤盅自塑料袋拿出来,再抬眼皮子却发现傅令元并没有过来。
不解:“你不打算趁热喝了么?”
傅令元单手支起脑袋,自沙发上扫过来闲散的目光:“傅太太,我以为你懂。”他扬眉,“我现在是个发着烧的病人,浑身无力。”
阮舒:“……”他刚不才对自己的发烧无所谓么……
略一抿chún,她端上汤盅,带上小碗和汤匙,走回到沙发前,将东西悉数搁茶几上。
傅令元的身体朝里挪了些,给她留出位置。
阮舒顺势落座,向茶几倾身,用汤匙从汤盅里盛了一部分的汤水到小碗里,然后端起小碗,用汤匙从小碗里舀起一小勺。
“吹吹,有点烫。”傅令元提醒,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睨一眼他好整以暇的表情,阮舒低垂眼帘,应他所求地吹了吹汤面,才将汤匙递到他的嘴边。
傅令元眼里的笑意荡漾,张了嘴。
在将第五勺送进他嘴里之后,阮舒倏地开口,表情风轻云淡:“今天你母亲来找过我。”
傅令元好像未将其太当回事儿,咽下清香的汤水。不咸不淡问:“聊什么了?”
“问我们结婚的原因。”
“你怎么?”
“当然是因为爱情。”
她话音未落,他便哧一声,似笑似嘲弄:“很好。伟大的爱情。”
“她要我离开你。”阮舒继续掀嘴皮子。
“然后?”傅令元语tiáo懒懒。
“自然拒绝。”阮舒勾起chún角。
“噢?”
“她没有给我巨额的支票,也没应允我诱人的条件,我什么好处都捞不着,当然是和三哥交易更划算。”
这句话的时候,阮舒正将新的一口汤递送到他的嘴边。傅令元闻言滞了一下,挑眉:“这么,如果她给你支票允你条件,你打算和我这边毁约?”
“不是。”阮舒故意顿一下,狭长的凤目闪烁出透彻的光亮,“我会带着她给我的支票允我的条件,到你这里,让你加注更大的筹码,好留住我。”
傅令元不禁笑出声,笑声朗朗,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细腻的脸:“傅太太,你怎么就这么会打算盘?”
阮舒坦然接受夸奖,将汤匙探进他的嘴里,不疾不徐道:“我是生意人,只讲利益,不讲感情。好比我们的这桩契约婚姻,也是只性不爱,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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