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方缪
“没什么,就是看完目前该看完的文件了,随便进来转转。”陆少骢正站在硕大的玻璃窗前,着对傅令元挥挥手,“阿元哥你也过来看看。”
“看什么?”傅令元迈步,站到他身边,笑道,“又不是第一次来舅舅的董事长办公室,你稀罕个什么劲儿?”
“是啊,确实不是第一次来老陆的董事长办公室。”陆少骢的语气饱含一种感慨,对傅令元笑笑,然后走向陆振华的豪华大班椅。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674、你们要违背二爷的意愿?
“大小姐,”杨炮笑着拦住她,“你等下会走不动的,还是坐轿子吧。”
然而他的话在半个小时之后并未得到验证。
因为阮舒最后还是没坐轿子,硬靠着两条腿徒步走到半山腰。当然,后半段路她多少是为了自己的面子qiáng撑下来的。
杨炮看她的目光里比之前又要再多一分尊敬。
阮舒却发现上山的路根本不止这条土路,分明还有一条平坦的水泥路,虽然没有多宽阔,但一般的四lún车子足够。
“你在耍我么……”
“不是的大小姐,”杨炮赶忙解释,“那条路开下山后开到头,距离面甸比较近,我们从滇市的方向过来,要绕路才能开到这条水泥路上来。”
“面甸”二字意味着什么,阮舒心知肚明。抿chún未再语。
“大小姐,我们往这边走。”杨炮在前方带路。
山上种了很多竹子,其中又掺杂了香蕉、椰子等果木,郁郁葱葱。房子则基本为竹楼和竹屋,此时正逢晚上七八点钟的时间。一些村民坐在各自屋外乘凉聊天,一些还在吃饭。村民们的着装目测有半数穿得很方才那两个轿夫一样。
整体看起来,这里就是一个安宁祥和的普通村落。
阮舒的心头却甸甸地沉重。因为,按照杨炮方才的法,这里应该是陈家的一个据点。她便很难不联想到章程和章宁所在的那个小村子,那个看似清贫实际上是du品村的地方……
没多久,就有人往他们跑来,边跑边挥手:“大炮!”
待对方跑近,能看清楚是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年轻小伙子,发型特别时髦。两边是剃掉的,头顶往后脑勺留了头发,并且是长的,编成辫,小尾巴长到肩膀再往下些的位置。
小伙子比杨炮年轻得多。还这样称呼杨炮,可见两人很熟。阮舒正如斯忖着,便听杨炮纠正他:“没大没小,告诉你多少次要在后面加个哥。”
“我也笑话过你很多次了,你就那么希望自己当‘炮哥’?”小伙子又高又瘦,主要皮肤偏?,所以一咧开嘴,满口的大白牙叫人惊艳,完全可以去拍牙膏广告了。
因为正当着阮舒的面,杨炮很是尴尬:“你别满嘴跑火车。”
“你还我呢,不是今天能把咱们的新当家带来?我们都等一天了,你这个点才来。当家的呢?在哪儿在哪儿?”小伙子怼着,配合着话语故意东张西望一圈。
最后他眼珠子转到阮舒身、上,质问杨炮:“你没把当家的带来,倒上哪儿拐了个良家妇女?干嘛?当压寨夫人?”
“李铁牛!”
小伙子被杨炮一嗓子吼得立刻立正稍息。
杨炮怒斥:“对当家人大不敬!该领什么罚!”
“哈……?”李铁牛一脸懵,诧异看着阮舒,嘴巴张大得能塞一颗鸭蛋,“她是咱们的新当家……?”
…………
十分钟后,其中一普通主屋的正堂内。
阮舒被杨炮邀请在主位上落座,阮舒暂且没坐。就站着。
堂下的右手边是杨炮,左手边是两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和一位六七十岁抽旱烟老头,被禁止入内的李铁牛偷偷扒着半个身子在门框上往里瞧动静,目光多落于阮舒。
“大小姐,”杨炮给她做介绍。先指着抽旱烟的老头,“这位是我们的彭师傅,以前二爷从面甸聘请的制du技师,也曾经邦我们联络了不少面甸的合作伙伴。”
彭师傅只是看了阮舒一眼,没有给阮舒任何表情,然后用面甸那边的某种方言和杨炮及另外两位了什么,便抽着旱烟离开了正堂。
杨炮明显组织了更为恰当的语言才解释给阮舒:“大小姐,彭师傅他今天身子不太利索,就不久呆了。”
“嗯,好,身体要紧,我理解。”阮舒顺着他的话笑得浅淡而礼貌。
杨炮紧接着介绍那两位中年男人:“他们是李叔和薛叔。”
李叔和薛叔皆恭恭敬敬地向阮舒弯身躬腰异口同声问候:“大小姐!”
阮舒回之以礼貌地颔首致意:“李叔、薛叔。”
两方分别重新站直后,却是一时之间无话可,安静得颇为尴尬。
尴尬之中杨炮出声缓解:“大小姐,我们先坐下来再慢慢聊。”
坐就坐吧……阮舒顺便端起茶杯品茗。
李叔和薛叔一样在喝茶。
便还是维持了数秒尴尬的安静……
然后李叔在和薛叔对视一眼后,与她qiáng行开启尬聊模式:“听大小姐原本恰好在滇越边境那里度假?”
“嗯嗯。”阮舒点头。
“滇越好玩吗?”李叔问。
“挺好的。”阮舒客套。
“滇缅会更好玩。”李叔。
窗户外飘进来李铁牛的声音:“爸,她是咱们当家的,不是来这边旅游的隔壁邻居家的侄女儿。”
李叔一秒钟变身狂bào老爹:“臭小子你还不去领罚谁允许你chā大人的话了?!”
阮舒:“……”
下一秒钟看回她时,恢复温和,抱歉道:“对不住大小姐。铁牛冒犯大小姐了。”
“没关系没关系。”阮舒浅笑摇头。
她话音尚未完全落下,李铁牛的声音突然自她手臂旁侧冒出:“那你是原谅我的意思?”
猝不及防,神出鬼没,阮舒吓得整颗心吊起,扭身一瞧才发现他是从她身后的窗户探进来脑袋。
“李铁牛!你吓到大小姐了!”李叔大吼,抬起一只脚摘下拖鞋就往李铁牛的脑袋丢。
俨然平日没少丢,方向准准的。
不过李铁牛也接得准准的,接完之后还能追问阮舒:“你叫‘大小姐’是吧?”
没等阮舒应,他快速地继续道:“以前我再tiáo皮,二爷从不处罚我的!而且会在我老爸朝我丢拖鞋的时候邦我挡!所以以前有二爷在。我老爸从来不敢丢拖鞋!大小姐你同样是当家人,应该和二爷一样具有威信才对,可你看我爸都不把大小姐你放在眼里~”
阮舒:“……”他这是在……坑爹?
李叔脸sè一半青一半白,赶忙放下那只没穿鞋的脚藏到穿了鞋的脚后,向她道歉:“大小姐,对不起,我被那臭小子气得也在您面前失了体统!”
“没关系的。”阮舒再一次笑,“我没怪你们。”
那边杨炮已经让手下把熊孩子李铁牛拖走。
李铁牛雅蠛蝶地哇哇哇嚷嚷。
李叔突然想起什么,着急忙慌地一瘸一拐追出去:“臭小子你别把我的鞋带走!给我丢回来!”
“啪”地一下,鞋子真给丢回来了准准地丢中李叔的脸。
李铁牛的夸张笑声飘散在夜凉如水之中:“老爸你快使劲嗅嗅你的臭鞋有多臭!比我这个臭小子还臭!”
阮舒:“……”
不瞬。李叔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回来:“对不住啊大小姐,第一次见面就大大失礼于您了。”
阮舒淡淡摇头:“你们不要再对我用敬语,我才是晚辈,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我实在受不起。”
“可”
“我相信以前我哥哥在的时候,也绝对没有让你们待他这样客套。”阮舒直接搬出陈青洲来堵住他们。
杨炮、李叔和薛叔不约而同沉?住。
须臾,之前不怎么讲话的薛叔张嘴道:“大小姐,你舟车劳顿,现在时间也已经不是很早了,我们今晚就这样先见个面认识一下。其他事明天再。先送你去休息吧。”
“不用。”阮舒摇头拒绝,“我是被杨炮临时绑架来的,本就没打算在这里多呆。速战速决,然后尽快送我走。”
杨炮因“绑架”二字面露羞愧。
阮舒心里依旧生着杨炮的气,故意再陷杨炮于不义:“杨炮告诉我。主要是李叔和薛叔你们有疑问需要我当面给予解答?”
李叔和薛叔先一起看向杨炮。
杨炮总不能为他自己辩驳是阮舒诬蔑他推诿扯皮,只能哑巴吃?连。
但显然李叔和薛叔都没有怪他,两位数再对视一眼之后,由李叔起身出面:“大小姐,半年前二爷去世得太过突然,直到最近两条线接二连三出事之前,我们都还没能完全接受二爷真的去世了。”
“起来不免悲凉。这么些年来,二爷就是担心太以他为中心会对陈家不利,更是出于对我们大伙儿的信任,所以把很多事务和责任分摊到不同人的头上。因此不至于半年前。陈家家业随着二爷的身亡而一并垮掉。死讯刚传出的那阵子,我们每个人都卯足一口气在心头,这才得以撑到原本失踪无音讯的荣一和我们联系。”
“虽然之前除了荣一和以杨炮为首的几位骨干才知道大小姐您的存在,但不妨碍我们齐心协力继续撑住陈家、撑住二爷的心血。几天前从杨炮口中确切得知陈家原来还有主心骨,原来还有大小姐。我们真的非常振奋,为二爷报仇更加有望!复兴陈家达成二爷生前的愿望,也更加有动力了!”
话至此,李叔的嗓子哽住。
杨炮和薛叔亦眼里含有泪光。
阮舒?然。
她很遗憾她能感受到他们传递出的对陈青洲深厚的情感,能感受到他们对陈青洲之死的悲戚。但她无法完全感同身受,毕竟她与陈青洲之间的感情,和他们与陈青洲之间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两种类型。
她能被他们的情绪感染而再次回忆起她亲眼所见的陈青洲的死,并因此难过。但她无法确切地明白,他们为了陈青洲所谓的“卯足一口气在心头”,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嗯,”阮舒点头,“为我哥哥报仇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忘记,也一直在慢慢进展的过程中,和大家一起努力。”
李叔收敛起悲戚,随着她的话进入正题:“大小姐的‘慢慢进展’,就是把陈家的东西一点一点地送给陆家?”
听得出,他已尽量客气,不过该表达的质疑之意,亦传递了过来。阮舒清楚,彼时在车上应付杨炮的那番话是完全不管用的,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绕圈子。
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忠心耿耿的陈家下属,他们现在在向她表示诚心和真心,她怎么好意思再撒谎敷衍?
深深沉一口气,阮舒不答,反诘:“du品生意和给我哥哥报仇,有冲突吗?”
不仅在问李叔,她清锐的目光同时扫视过杨炮和薛叔。
三人显然未料想她会突发此问,也显然不曾考虑过此问,面面相觑地愣怔住。
阮舒呡一口气,趁隙缓两秒,此时不再于他们客气,稍稍端出一分陈家当家人的姿态,抬头重新看向已全都起身站着的三人。
“实话告诉你们,虽然我接手了陈家,接管了陈家的家业,但du生意这一块,打从一开始,荣一就没让我碰。这不是荣一个人的行为,传达的是我哥哥生前的意志。也就是,我的哥哥,你们的二爷,是不让我接触的这些东西的,不让我接触你们的。”
她挥手一指杨炮:“杨炮是负责人,这一点,杨炮应该相当清楚。我是在荣一不幸落到陆家手中之后,才不得不直接让杨炮向我汇报这方面的工作。”
杨炮凝着面容间的沉sè,躬了躬身,不予否认:“是。大小姐之前确实不做主我手里所负责的事。其余骨干均定期向大小姐汇报工作,唯独我,只和荣一沟通。”
李叔和薛叔相互看了一眼,皱起眉,似还在消化这个讯息。
阮舒接腔问:“我哥哥不愿意我碰du,你们难道要违背他的意思,让我直接接管吗?”
“另外,我一介女流,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生意,你们指望我能带好你们……?”
这种时候,她不介意利用自己女人的身份,稍微示一示弱。
他们三人顿时更加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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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下午四点钟那一更,今天两更一共八千字完毕。
这几个角sè和章程、章宁一样,用来交待一些事情及推动部分剧情的打酱油人物,发挥完作用就结束,陈家的黑底子终归需要一个彻底了结。发现没?现在的节奏是基本一个事件死一波人。
8月月底倒计时5天,还有钻石要投喂给三哥和阮阮的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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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675、不如就此别过
两三秒后,薛叔率先质问,挟裹愠怒:“大小姐讲了这么多,意思就是打算抛弃我们。”
“不是。”阮舒非常明确而坚定地否认,“我不是要抛弃你们,我只希望我上面所讲的那几个问题,能得到有效的解决。”
“大小姐认为把陈家的路子送去给陆家是有效的解决?”薛叔愠怒依旧,“先送一整条,再折腾第二条,最后是不是要连货源都告诉陆家?”
倒没想到这位原本话最少的薛叔会是最激动的。
阮舒蹙眉:“没有。不是。”回应得有点苍白无力,只能算在姿态上保持住了沉稳。
李叔和杨炮连忙把薛叔安抚下。
阮舒补充道:“既然今天你们特意把我请来这里和你们面对面谈,我也想能和你们一起商量,听听你们的意见。”
李叔在这时接话:“大小姐,如果要和我们商量,你的几个问题,李叔刚刚粗略一琢磨,觉得还是可以解决的,大小姐听听看。是不是可行。”
较之薛叔,他语气平和得多。
“李叔请。”阮舒点头,同时预先在心里默默揣度他可能会切入的点。
得到应允的李叔开腔:“首先,无论是我,还是你薛叔,虽然在刚得知如今的当家人是大小姐这样一位年纪轻轻的姑娘时,在所难免惊讶,但没有因为大小姐是女人而质疑过大小姐。所以大小姐千万不要在我们面前贬低自己。”
没想到他会细致地澄清这一点,阮舒心里微暖,旋开笑意:“嗯,谢谢李叔。”
李叔紧接着进入正题:“二爷的意愿,我们自然不想违背。如果大小姐想和过去一样不碰这一块生意,可以重新挑选或者培养一个适合取代荣一位置的人。”
“虽然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荣一更加全面了解并熟悉陈家产业的人,但想必陈家的其余产业大小姐已完全能够独立处理,无需假于他人之手,那么只要熟悉这一块生意就够了。这样的话,李叔觉得眼前就有非常合适的一位现成人选,就是杨炮。当然。前提条件是,大小姐信任杨炮。”
阮舒安静两秒,对李叔的建议不予置评,而兀自绕回到初始的话题:“d品生意和给我哥哥报仇,两件事之间有冲突吗?”
她自问自答:“在我看来是没有的。”
李叔洞悉她的想法,直白问她确认:“大小姐,你不止自己不愿意碰d,也不打算再让陈家碰d了,是么?”
阮舒默了默,低垂眼皮,选择承认:“是。”
刚被平复下情绪的薛叔登时从椅子里重新站起:“为什么?!”
虽然之前已经尝试失败,但此时面对他们,阮舒还是再提了一次:“d品生意的风险太高,现在的情况也已经不像当初我哥哥一无所有时那般需要拼命,你们就没想过洗手转行,过回正常人普通安稳的生活?”
她扫视过他们三人:“陈家如今的产业很多,每年收益也都相当不错,只要你们愿意。我可以安排你们进去工作,你们完全不用为往后的生计担忧。”
杨炮听言彻底恍然,原来当初第一条路子被陆家拿走之后,她曾经遭到大家拒绝的此番安排的真正目的在此。
彼时下面的人不了解,但杨炮、李叔和薛叔三人再清楚不过,她从未与他们提过要开第三条路子的事,她的承诺仅为敷衍。渐渐致使他们三人凑在一起交流疑虑,最终有了今天请她来面谈的行为。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阮舒亦沉默,在沉默中观察他们三人的表情。
率先出声的又是薛叔:“大小姐,那陈家还是陈家么?那还要复兴陈家么?那我们和陆家斗的意义在哪里?”
连续三句问话,一句比一句重。
李叔和杨炮皆和薛叔一般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曾经荣一同样由此提出过类似的质疑,阮舒存了心理准备,大概预料到。但面对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她依旧没把握可以服。
可没把握服,还是必须得尝试。
斟酌着,她:“陈家就是陈家,我不认为现在的陈家是衰败的,为什么需要复兴?至于和陆家斗的意义,就是为我哥哥报仇,报完仇即可,我没打算再有后续动作。”
她不给他们chā话的机会,一股脑接着:“我哥哥死了,荣叔死了,荣一也落到陆家手中,还有那么多的兄弟丢了性命,已经够了。”
李叔注视着她,眼神复杂:“那大小姐把二爷生前的愿望置于何地?把那些已经死掉的兄弟置于何地?”
阮舒没法正面回答。她和他们的观念不同,注定了是无解的结。她目前只能凭借身份来他们:“现在我是陈家的当家人,我觉得我的做法对陈家来讲才是最好的出路。”
“如果”她略略一滞,把话撂出来,“如果你们不认同我,不愿意接受我刚刚提出的对你们未来生计的安排,想继续干d品,那你们就继续干。不用再为陈家服务,陈家的这块生意全部送给你们。”
“大小姐!”杨炮神情大变。
薛叔看起来相当失望。
李叔严肃至极:“大小姐,我希望你不要误会一件事。我们没有想要吞掉陈家的生意自立门户。”
“李叔放心,我没有误会。”阮舒淡淡抿chún,“我是真心实意要送给你们。这是你们多年来辛辛苦苦应得的,何况一直以来也本就全都是你们几个共同打理。”
“不是这样的大小姐,”杨炮摇头,“因为二爷,才有我们,才有这些生意。我们是为陈家而存在的,你现在怎么可以要求我们脱离陈家?你你没想抛弃我们,可你这话讲出来,不是要抛弃我们还是什么?”
“不是抛弃,”阮舒qiángtiáo,“我是把我们各自可以选择的路摆出来,不qiáng行捆绑在一起,不相互勉qiáng。”
她轻吁一口气:“就像你们也过的,是因为我哥哥,才有你们。你们真正敬重和拥戴的人是我哥哥,现在你们愿意承认我的位子,是给我哥哥的面子。”
“反过来,我最终愿意跟着杨炮来,此时愿意耐性地坐在这里和你们商量,也是因为我哥哥,因为我是陈家当家人,有义务对你们负责。”
“所以把话讲得难听一点,撇开我哥哥,我对你们,你们对我,实际上是没有太多感情的。”
杨炮制止了她:“大小姐,你越越伤我们的心。”
“听起来无情,刺耳,可都是实话。”阮舒清清淡淡,“我也不想辜负你们多年来为陈家的付出。可我毕竟不是我哥哥,如果无法达成一致,与其相互勉qiáng,不如就此别过,而我能做的就是最大程度地给予你们补偿。”
明天见。阮舒心里明白又是大伯母给自己女儿安排的相亲。她本不玉打扰他们的相聊甚欢,偏偏其中一个男人主动站起身,遥遥地和她熟络地打招呼:“林二小姐,好啊。”
客厅里瞬间安静。
“谭少爷,你好。”阮舒淡淡地点头致意便不再多搭理,将不远处的佣人庆嫂唤过来低声询问,“夫人呢?”
“从早上开始就在佛堂里。”
答案不出所料,常年未变。明知如此,阮舒还是每天都问一次,仿佛等着哪一天能有所不同。
“三小姐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庆嫂玉言又止,“我瞧着她胃口不好,还不时干呕”
阮舒的眸底闪过一丝的冷意,看回庆嫂时已恢复平淡:“这件事你不用管,我已经知道了。”旋即吩咐庆嫂,“麻烦你邦我炖点jī汤,晚上送我房里。”
略一忖,她又补了一句,“多炖点,等三小姐回来也给她送一碗。”
庆嫂瞅了瞅阮舒有点苍白的脸sè,捺下狐疑没有多问。
阮舒举步打算上楼,顿了顿,她又改变了主意,转身往佛堂去。
所谓佛堂,其实就是一楼最尽头的一个房间。
阮舒轻轻叩了叩两下门。
里面没有给出回应。
阮舒转动把手推门而入,霎时扑面的浓重檀香。
房内的布局古香古sè,jīng致的佛龛柜前。一身青衣的中年女人脊背挺直地跪在蒲团上,捻着手里的一大串佛珠,阖着双目,嘴chún嚅动,念念有词,似丝毫未察觉阮舒的到来。
阮舒倚在门边,看了她有一会儿,少顷,兀自踱步到佛龛前,顺起三支香,并拢香头凑到烛火上点着,然后微低脑袋,恭恭敬敬地双手持香抵于额上,心里想的是手术室里流掉的那个孩子。
三秒后,她重新站直身体,把香chā进香鼎里。旋即,她转回身,正面注视青衣女人。浅浅地笑了笑,“我今天又添了两件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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