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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牧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多多
她其实没多少胃口,但实在不喜欢去医院,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高逸尘脚步一顿,终于还是说:去桌子那坐下。
然后他转身去了厨房,将准备好的早餐一一端上桌。
嗅到食物的香味,傅明月感觉到的不饥饿,而是想要落荒而逃的恶心难受。她拼命忍着,连做了两个深呼吸,才没真的起身就跑。
高逸尘不爱吃油腻的东西,他的胃也不适合,所以做的东西一向偏清淡,早餐尤其如此。今天他做的是蒸饺配豆浆,两样东西都不属于那种带着浓烈气味的。
可傅明月还是觉得这味道有点冲,严格来说,是食物的香味儿对她来说突然间变得难以接受了。这到底是什么鬼毛病?就算肠胃不适,那也应该是不想吃,不至于对味道这么反感啊?
我不要饺子,我想喝豆浆。喝点水比吃东西容易。
空腹喝豆浆也不好,先吃两个饺子垫肚子。
好吧。傅明月夹了个饺子,拿出视死如归的勇气送进嘴里。饺子是鲜肉玉米马蹄馅儿的,绝对没有qiáng烈的气味,可她几乎是食物一进口就感觉到了可怕的反胃,吓得她一把捂住口鼻。
高逸尘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自己也不吃,就那么拧着眉头看她,好像随时会一把将人扛起来直奔医院。
傅明月愣是忍着胃里的翻腾,吃下了两个饺子,第二个饺子一咽下去,她立马端起豆浆喝了一口。豆浆入口也是难受,但比起饺子,还是好了那么一些。
怎么样?
怕他担心,她笑了笑,忍着不适道:还好。
又喝了几口豆浆,傅明月就真的感觉好多了,虽然胃里还是不舒服,但不至于张口闭口都是想吐的感觉。
看着她将一杯豆浆都喝下肚,高逸尘的脸sè总算没那么难看了。
我真没事了,你快吃你的吧。
不过是胃有点不舒服而已,也值得他这样如临大敌?不过,被他这样放在心上捧在手心里,感觉还是很陶醉的。
高逸尘没说什么,低头开始吃早餐。
傅明月一手把玩着盛豆浆的杯子,一手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怎么看都觉得好看,越看越忍不住心花怒放,飘在云端,连胃里的不适都被忽略了。
吃完早餐,高逸尘将碗筷收拾进厨房,也没有清洗,只洗了手就快步走出来。走吧。
能不能不去医院?刚刚吃了东西,好像不怎么难受的。难不成这种难受是饿出来的?
不能。还是去看一下比较好。
傅明月嘟了嘟嘴。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去医院。要不再等等,如果下午还不好,我们就去医院?
高逸尘看了她一眼,用那种没得商量的眼神,然后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拉着人往门口去。
这是必须往医院里钻一回了。
傅明月在心里叹一口气,乖乖地跟上。可就在要出门的时候,高逸尘的手机响了。她也没听到那边到底说了什么,但是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低气压,可见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多半跟逸飞有关。
就这样。
等他挂了电话,傅明月立马趁机追击。公司那边有急事?那你赶紧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去医院就行了。
别动歪脑筋了,没用的。
伎俩被识破,傅明月tiáo皮地做了个鬼脸,正想再挣扎一下,她的手机又响了。
这回说向暖打来的,问他们在不在家,说是有些东西要送过来给他们。最重要的是,她人已经在小区门口了。
要不你去公司,我去接向暖?她既然都过来了,我让她陪我去医院就行了,你忙你的吧。
高逸尘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直接撂下一句。我下去接人。
向暖是给他们送新鲜水果蔬菜过来的。自从去了西部旅游,她就爱上了那边纯天然的水果蔬菜,旅游回来的时候就给他们带了不少。
傅明月看着摆在地上的那些箱子,忍不住笑道: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改行卖菜了。
你还别说,我真有这个想法。把大山里那些纯天然的水果蔬菜都运到大城市来,这样既可以让城里人吃上放心的食材,又可以帮助山里的百姓创收,一举两得。
傅明月哭笑不得。你还来真的呀?
有何不可?
没有!只要你家牧先生没意见,我还能说什么?
当然能。向暖伸手勾住她的肩头,笑得十分jiān诈。因为,我还想着拉上你一块儿干呢。人多力量大啊。
傅明月吓得推开她就往后跳。别,我不是那块料。
来嘛,你可以的,我看好你哦。
傅明月简直瑟瑟发抖,露出惊恐的表情。你知道你这语气像什么吗?像怡红院的姑娘站在街边招呼客人!
那大爷你到底上不上勾啊?
两个人一起瑟瑟发抖,恶寒了一把,然后哈哈大笑。
两个大傻子。
笑够了,傅明月又想起要去医院的事儿,赶紧催着高逸尘出门。你去忙你的吧,我让向暖陪我。向暖,你一会儿有空吧?
怎么了?
我有点肠胃不适,你陪我跑一趟医院呗?你哥大忙人,一早上电话各种催,我就不劳烦他了。你陪我吧?
行啊,那我就陪你跑一趟。哥,你去忙吧,我陪着她就行了。放心,我保准紧紧盯着她,绝不会掉一根头发。
对于向暖办事,高逸尘还是放心的。见两个女人都无比坚持,而且拼命把他往外赶,他只好妥协。有了结果,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长官大人!傅明月给她行了个礼。
向暖在,高逸尘忍着没做什么亲密举动,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等门关上,傅明月一转身,就发现向暖双臂环抱,站在那笑得无比促狭地看着自己。干嘛笑成这样?你别吓我啊,我胆子很小的。
向暖继续笑得让她心里发毛。
咱能不能不笑了?你这样真的很吓人。
向暖这才一把勾住她的肩头,道:泡在蜜罐里的女人啊,真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敢情是回敬她当初说过的话呢。
我早就觉得你跟我哥合适,在一起肯定能幸福。事实证明,我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怎么样,是不是该感谢一下我这个媒人,来个大红包什么的?
可以啊,想要多少,说!咱别的没有,就钱多。
说完,两个人一起笑翻了。这话虽然是玩笑话,但也是大实话。高逸尘所拥有的财富,多得他们两这辈子只管败家都花不完,多到已经增减的意义都只是一个符号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咱们先去医院看看。
傅明月的脸立马就垮下来了,商量道:能不去吗?
不能。如果你让我哥去忙,让我陪你去医院打的是这个主意的话,那估计比是打错算盘了。走吧,高太太。向暖将刚换不久的鞋子换回来,然后伸手去拉傅明月。我忘了问,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为什么要去医院?
傅明月直接笑了。看吧,关注小说微信公众号 更好的阅读小说 搜索微 信公众号2255你连我到底怎么不舒服都不知道,还去什么医院?我没有不舒服,所以可以不去了吧?
向暖不说话,用你说呢的眼神斜眼看她。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肠胃不适啦。这几天胃里总是胀气,估计是吃多了不消化。可奇怪的是,这都好几天了还没好。早上刷牙还吐了,把你哥吓坏了,非要把我带医院去做个检查。你来之前我吃了点饺子,喝了杯豆浆,现在舒服多了,没准中午就好了。
向暖看着她,眼睛放光。
傅明月没看懂那眼神,继续磨:要不,咱们就不去了?
不行。照你这么说,这趟医院必须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绝对是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傅明月被她拉着走了两步,才从她那严肃的语气里反应过来。你别吓我!上次去医院做体检,医生把别人的体检报告当成我的,说我得了胃癌,差点儿没把我吓死。你再来一回,我就真的活不了了。
放心吧,就算是大问题,也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大问题。正确说来,应该是值得高兴的大问题。
傅明月就算没当过妈,没有怀孕生子的经验,脑瓜子也总还是灵活的。一个人不舒服还能值得高兴,而且还是个女人,一般只有一种情况。
你不会是想说,我怀孕了吧?
她确实从来没往这个方向想过,即便她知道有些女人怀孕了,早期会反胃呕吐吃不下东西。这事儿不能怪她,怪就怪她备孕都好几个月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时间长了,她渐渐地就不像一开始那么严阵以待了,想问题都不会往这个方向拐。
那你自己说说,你那个多久没来了?
傅明月掐指一算,貌似真的迟了有一两个星期了。她慢慢地睁大嘴巴瞪大眼睛,再一点一点地低下头去看自己平坦得让人羡慕的小腹。不会吧?
会不会,得医生来判断。不过根据我和我朋友的经验,你这种情况有九成的可能。
这……
别算了,去医院看了再说。
如果说可能是怀孕,那不用向暖qiángbī,傅明月自己也想去确认一下了。
向暖是开了车过来的,所以直接用她的车子,那辆有好多个年头的菲亚特。
傅明月坐在副驾驶座,看着车内虽然小心保养但仍看得出岁月痕迹的内饰,问:为什么不让你哥送你辆车啊?
我又不缺车开。这辆车还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换?你可能不知道,这车是我第一次上门见公婆的时候,他们送我的见面礼之一。当时我还是个小小的yòu师,开着豪车去上班不合适,他们才给我挑了这辆。我觉得挺好,也开习惯了,就一直没换。
原来如此,有特殊意义啊。
是啊。这辆车有多老,我跟牧长官在一起就有多久。就算这车哪天报废了,我也会把它留在车库的一角,好好地保存保养。
傅明月笑着点点头,心生羡慕。这是你们幸福的见证呢。这种东西,确实应该一辈子都留着,将来再当作是传家宝传给儿女。
向暖被她给逗得哈哈地笑起来。一辆报废的车当传家宝,孩子们能接受吗?
时间过得真快啊。傅明月突然心生感慨,我跟高总也进入第三个年头了。感觉就跟做了一场梦似的,一下子就过了两年多。再眨一下,没准孩子都会跑了。
不好吗?
好啊,就是感慨一下。傅明月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笑眯眯地看着她。说起来,我真的该特别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和他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交集。就算撇开你红娘的身份不说,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你也是第二个真心善待我的人。
第一个,自然是夏明朗。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这都是缘分。你跟我哥命中注定是要在一起的,我刚好是那个契机而已。
我见多了争着抢功劳的,就没见过你这种生怕功劳被归到自己身上的。
功劳多了也是个负担啊。
傅明月伸过手去,在她腰上戳了戳。
向暖急得一把攥住她不安分的爪子。别,我开车呢!你现在可是我哥的大宝贝,没准肚子了还有个小宝贝。这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哥都得找我算账。你千万别害我!
没准在你哥心里,你更宝贝呢?傅明月随口回了一句。
向暖却听得心惊胆战,下意识地多看了她一眼,以为她知道了什么。见她神sè放松,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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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牧野 第602章 明月照红尘(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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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一关,车子就立马飞驰起来。
傅明月不得不紧紧地抓着把手,才能保证自己不在车厢里被甩得四处乱撞。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对方一声不吭,一个人将车子开得飞快,另一个人翻出傅明月身上的手机直接扔出了车窗外,然后是戒指项链手表,所有这些可能藏定位仪***的东西都全部被他粗鲁地拽下来扔了。
傅明月当然不愿意,但是在被对方甩了一巴掌之后,她就学乖了。
东西再重要,也没有命来得重要。
那人确定把她身上的东西都搜刮干净之后,才终于停了手,虎视眈眈地在她旁边坐着,一声不吭。
傅明月倒是很想学电视里演的那样直接打开车门跳出去,但就算车门是可以打开,就算她就是有那个勇气跳车,这个时候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何况肚子里 还有一个小的呢。
很快,傅明月就发现夜sè昏暗里,身后有好几辆车在追着跑。有对方的车,也有自己人的车。但自己人的车很显然有所顾忌,并不敢直接bī停她所在的这辆车。那个顾忌,自然就是她了。
天彻底黑了,载着傅明月的这辆车还专门挑偏僻的路子走,一路连个路灯都没有。
车子了也是黑乎乎的,只能凭着车子的远光灯依稀看到车子里除了她之外的另外两个人的lún廓。这两人并不是很高大的那种体型,但是他们身上散发出一种可怕的气息,跟死亡有关的气息。
傅明月虽然没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但大概也能猜到,这些人就是传说中的亡命之徒,专门干些杀人害命的勾当。
在刚才的情况下,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杀了她,但他们没有。事情就很明确了,他们的目标是高逸尘,她只不过是用来威胁高逸尘的筹码!
在车子飞驰的恶心晕眩里,傅明月晕晕乎乎地想着,今天不该一个人乱跑的,更不应该一个人跑到墓地来。只可惜,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
也不知道车子到底开了多久,更不知道到底去到了什么地方,反正到后来,后面已经没有几辆车你追我赶的画面了。只有他们所在的那辆车还在跟寒风比赛似的一路呼啸个不停,仿佛会永远这么飞驰下去,以至于车子一个急刹停下来的时候,傅明月完全没反应过来。
由于惯性,她整个人撞在了车窗上,幸亏她的手紧紧地抓着扶手,否则估计会飞出去。她还没从晕眩和疼痛里缓过来,就被人粗鲁地从车子里拽了下来,又跟之前在山上一样被人架着走。
“啊——”被人粗鲁地丢在地上,傅明月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灯光亮起来,她顾不得疼痛,着急地转动视线打量周围的环境。很快她就判断出,这应该是一个废弃仓库之类的地方,周围很乱也很脏,还有一股久不住人的霉味。
接着,傅明月将视线定在了那两个人的身上。两个人都是个子中等,体型中等,五官普通得钻进人堆里都找不出来。这种人,是最容易让人失去防备的。
“你们是谁?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明知道根本没意义,但她还是想问一问。
果然,对方压根不屑于搭理她,施舍她一个眼神就算是优待了。
傅明月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要再浪费力气。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看能不能想出一点办法来脱身。很显然,对方既然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计划,就不可能让她轻易地就脱身。如果她有一身过人的本领,没准还能自救,可她就是个普通人,别说拳脚功夫,她连跆拳道都没学过。
十几岁的时候,父亲傅乘风曾经想过把她送到军营里去磨练一下的。她那时候就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身娇肉贵,哪里肯啊?最后各种闹腾,父亲还是屈服了,就没再提这一茬。
在监狱里的时候,傅明月不止一次后悔过当初的刁蛮任性不懂事。如果她肯去部队历练,没准命运会有所不同。至少在面对生活的困境时,在部队里历练过的人肯定要比普通人更容易应对。
此时此刻,她再一次后悔当初没有接受父亲的安排。
让傅明月安慰的是,对方并没有想对她做点什么,起码没有拳打脚踢,也没打算做些用qiáng的龌龊事儿。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只是一想到高逸尘,她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她好像一直都在连累他。
摊上她这么个老婆,他的运气也够差的。
傅明月一阵一阵苦笑,在心里猜测着对方的来头。将她绑来的那两个人也就是个打手,大bss还没出现呢。虽然不清楚对方具体的身份,但肯定跟姓杨的那件事有关系。那件事就像一棵大树,表面上看着只是地面上的树干树枝树叶,拿锯子锯掉也就轰然倒地,只留下个木头桩子。可事实上,地下面的根须横七竖八盘根错节,还不知道延伸到什么地方去呢,那才是重头戏。
他们都以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谁知道数个月后居然还会横生枝节。
也许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人只是她而已,高逸尘既然派了人暗中跟着她,很显然是有所防备的。只是没想到,还是让对方钻了空子。说来说去,还是怪她到处乱跑!
知道现在想这些没用,傅明月就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清理出脑海,从地上爬起来,站着打量屋里的环境。
那两人没有离开,也没有近距离守着她,只是那张平凡的脸上那双平常应该很不起眼的眼睛这会儿就跟鹰的利目一样,看似不经意,实则密切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用怀疑,如果她胆敢有什么不合适的举动,他们立马就会像老鹰猎食一样飞速扑过来。
傅明月一点都不想作死,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盲目地行动,就是作死。更要命的是,她就是把自己作死了,高逸尘根本不知道,他还得冒着生命危险来赴约。
没多久,门外突然多了动静,是汽车马达的声音。
傅明月心脏重重地一跳,浑身紧绷,神经更是绷得跟拉满的弓弦似的,眼看就要断了。
门打开,进来的人不止一个。准确来说,是一个人领头带着四个人一起来的。
为首那人也是一张陌生面孔,但跟其他人不一样,那人一袭黑sè大衣在风里上下翻飞,就算门关上了,行走间也带着风。那双眼睛看到傅明月就微微眯起,立马让傅明月有种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
傅明月忍着想要逃离的冲动,像跟木桩子似的笔直地站在那,脸上努力表现得淡定一些。“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这些问题,她没有傻得再提问一次。
这人若想说,她就是不开口,他也会给答案的。
那人一步一步走到傅明月面前,在距离她大概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眼睛依然眯着,嘴角似笑非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傅明月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尾椎的地方开始往上窜,一直窜到头顶,心脏更是被袭击的重点部位。这种人比毒蛇还要可怕,属于不死不休的那种硬茬子。无论再怎么努力去表现得淡定一些,她还是脑子一阵一阵的发懵,喉咙紧缩,呼吸困难。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维持住面无表情的假象。
“呵……”那人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长腿一跨,就直接到了傅明月面前。手臂一抬,左手的五指山就掐住了她的下巴。
那几根手指很凉,那股凉意一直渗透到傅明月的骨子里去,惹得她在心里打了个冷战。那种感觉,就像是寒冬腊月里被冷血动物——蛇,一点一点地缠绕上来。
傅明月没有挣扎,只是随着他抬起自己下巴的动作慢慢地抬起眼睛。近在咫尺的这双眼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还透着大型兽类想要将猎物撕碎嚼吧嚼吧咽下去的嗜血。
你是谁?你到底想怎么样?
傅明月差点儿没控制住问了。其实不是指望对方给答案,而是排解压力和恐惧的方式。这种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气氛,给人的心理造成的压力是非常可怕的。如果有点声响,或者有点事情可以做,感觉会好很多。
那人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一声不吭,而且在捏住她的下巴bī着她抬脸之后,他就维持着同一个动作和姿势,半点要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这种场面,真的很像一个人被不远处的一条窜高身子吐着毒信子的毒蛇盯上了一动不敢动。双方都没动,一个神经紧绷拼命地减低存在感,巴望着对方大发慈悲让开一条路;另一个则悠然自在地吐着信子,好整似暇地享受着将对手吓得胆战心惊pì滚niào流的成就感。
傅明月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麻木僵硬,好像被传说中的点xué手法给点了一样。幸好她还能维持冷静的假象,没有真吓得pì滚niào流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甚至是跪下来求饶。不管曾经怎么落魄,她毕竟曾是傅家大小姐,如今又是高太太,骨子里的那点傲气和骨气还是在的,所以她始终直挺挺地站着,甚至直视对方的眼睛。
那人又是一声冷笑,说了一句“有几分胆sè,希望你一会儿也能表现得这么出sè”,然后就松开了手。视线缓缓地从傅明月的脸下移,然后定在她的腹部。
如果说前面傅明月还能维持淡定的话,那这会儿她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这人知道她怀孕了!
生命是宝贵的。这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但不代表人人都会用这样的态度去对待。至少,眼前这个人,不,应该是眼前这帮人都是不把生命当回事。
他们会怎么对待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新一波寒气从脚底开始窜起,迅速地窜到傅明月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最后每一个细胞都变得冰冷起来。
那人看到傅明月眼里的惊恐,嘴角慢慢地咧开满意的笑,而且弧度越咧越大,那股嗜血的味道也就越来越重。
傅明月脑子里不可控制地出现抗战时期,日本鬼子用刺刀划破孕妇的肚子,将胎儿叉出来凌虐的画面。她其实没有真的看过那样的电视画面,只是在书里看到过描述,但那血腥残忍也足够吓破胆了。更何况,如今身处危险中的对象是她和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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