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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攻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语笑阑珊
“三年不见,飞鸾楼倒是越发厉害了。”段白月笑道,“西南府此行如此保密,居然也能被景楼主探查到,不得不佩服。”
“在下此行实属无奈。”景流天道,“还请王爷务必帮我这个忙。”
段白月问:“何事?”
景流天道:“不知王爷可还记得三年前,在追查cháo崖一事时,在下说过舍弟也曾前往cháo崖,回来后亲口说cháo崖遍地黄金,所以我才会对此一事深信不疑。”
段白月道:“自然。”毕竟向来都只有飞鸾楼探听别家消息,难得家丑外扬一回。
景流天道:“在此事真相大白后,我曾下令门人将他捉拿回飞鸾楼,却始终无果,后头更是踪迹全无,如同凭空消失一般。”
段白月一笑:“能在飞鸾楼的天罗地网下逃脱,这位小公子也算是有些本事。”
“王爷就莫要再取笑在下了。”景流天道,“直到数月前,才总算有人探听到消息,说他早已去了南洋。我原本想亲自带人出海,无奈飞鸾楼中还有别的事,实在脱不开身,恰好听闻王爷要下南洋,所以才会厚着脸皮前来,失礼之处,还请多加包涵。”
“景楼主想要我帮忙寻人?”段白月道,“好说。”
答应得实在太过爽快,景流天识趣道:“有何条件,王爷但说无妨。”
段白月道:“用一个人的近况来交换。”
景流天道:“谁?”
段白月摸了摸下巴,道:“聂雨晴。”
“聂姑娘啊。”景流天道,“五年前嫁去了东北,如今已经渐隐江湖,日子应当极为幸福美满才是。”
段白月道:“多谢。”
“王爷就想问这个?”景流天意外。聂雨晴原本是江湖侠女,为人仗义眉眼秀丽,因此有不少人都对她倾慕有加。后头在土匪手中救下了一位富家公子,两人渐生情愫成了亲,夫家是东北做人参生意的大户,与武林毫无瓜葛,聂雨晴也就放下风雨剑,安心在加相夫教子,行迹一直就不成迷,随便问个人就能知道,何至于专程向飞鸾楼打听。
段白月道:“我对这位聂姑娘自然没兴趣,只是此番下南洋怕是会遇到故人,他若问起,我总不能一无所知,恰好景楼主在此,自然要问一问。”
景流天道:“原来如此。”
“我既然答应了景楼主,自然就会去做。”段白月道,“西南府向来言出必行。”
“多谢王爷。”景流天道,“只是若只用聂姑娘的近况,这笔生意着实是在下占便宜。这人情我算是欠下了,王爷以后若想知道什么事,尽管来问便是,飞鸾楼就算是不做生意,也定然会先替王爷解决麻烦。”
段白月伸手与他击掌,笑道:“景楼主果真是个爽快人。”
“那就有劳了。”景流天道,“舍弟天性顽劣,倘若他日出言不逊起了冲突,王爷只管打骂管教,留条命便可。”
段瑶抱着裂云刀靠在门口,抽抽嘴角。
什么叫不比不知道。
还是自己的哥哥好!





帝王攻略 75.第七十五章 故人
【第七十五章-故人】交友不慎心塞塞
景流天的弟弟名叫景流洄,在江湖上并未闯出过多少名声,外人大多只当他是个纨绔的富家子弟,提起时顶多感叹一句命好——投胎成飞鸾楼的小公子,此生哪里还愁吃喝,躺着挥霍都足够,不想做事也是情理之中。
茫茫海面一望无垠,段白月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白雾出神。
“哥。”段瑶站在他身边,“起风了,回去吧。”
“已经航行了三天,可还习惯?”段白月问。
“嗯。”段瑶点头,“挺好的,视野开阔,来往的商船也多。”
“出门之前,金婶婶一直担心你会晕,没事就好。”段白月道,“只不过这阵看着热闹,再过一阵子到了远洋地界,可就是四周一片寂静了,或许还会有海盗。”
“有海盗才不至于无聊。”段瑶活动了一下手腕,威风凛凛道,“就当是为民除害!”果真很有几分大侠风范。
段白月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小五已经去了追影宫,看这架势,你大概也不会愿意留在西南府。”
“谁说的,我才不去江湖。”段瑶撇撇嘴,挽住他的胳膊,“哥哥与师父在哪,我就在哪。”
段白月嘴角一扬:“随你。”
“还有多久才能到白象国?”段瑶问。
段白月道:“两个月,不过倒不用着急。沿途会路过不少补给小岛,都是各有各的有趣之处,比如说十日之后的红螺岛,专出产肥嫩的海产螺肉,还有沙子岛的黄鱼,内野礁的海贝,内陆顶着银子都买不到。”
段瑶咽了咽口水,对此后的路途生出无限期待。
至少好吃。
船队并未打出西南府的名号,而是挂了一面大楚商号的蓝旗。由于近些年来楚国有不少商队都喜欢前往南洋挖金,因此见着的商客彼此间都很友好,甚至还能站在甲板上,远远喊上一两句,交流一下最近的行情。
迎面远远甩过来一包柑橘,段瑶稳稳抱在怀中,使劲挥手表示谢意。
对面的大叔大声道:“小公子成亲了吗?”
段瑶兴高采烈,声音比他更大:“成了呀!”
大叔笑容僵在脸上,眼底写满遗憾。
段白月在后头笑:“骗人吃的之前,怎么不说自己成了亲?”
段瑶分给他一个黄澄澄的柑橘,道:“我又不傻。”
段白月道:“闹够了就回船舱,该起风浪了。”
段瑶用布兜兜着柑橘,进船舱分给大家伙,很是和乐融融。
西南王府的小王爷,五官英气身材颀长,挂着刀往甲板上一站,来往客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又笑眯眯的,还嘴甜,谁见了都喜欢,因此经常有人往过丢吃食,丢宝石,丢自家闺女绣的帕子,甚至还有个力大无穷的商会老板,气吞山河往过丢了整整一筐大黄鱼,全船人吃了两天才吃完。
段白月欣慰:“带你真是带对了。”
段瑶蹲在甲板上看星星,很是惬意。
出海已经月余,非但不无聊,反而越来越有趣。晚上睡觉时甚至能隐约听到人鱼唱晚,极为心旷神怡,而且还比内陆安静。
段瑶心想,如此航程,莫说是两三个月,就算是更长时间都成。
但成语有云,物极必反。
在过了几十天的滋润日子后,这天晚上,段瑶正在做春秋大梦,突然就觉得床狠狠一颤,若非反应够快,险些掉到地上。
外头传来嘈杂声,段瑶穿好衣服,急匆匆跑出去,就见段白月已经站在了甲板上。前头海域灯火通明,一艘大船斜着堵住航道,显然是故意前来拦截。
不是吧,还真有海盗?段瑶心里莫名其妙小激动,毕竟已经很长时间没打过架,难得有愣头青自己送上门。
段白月忍笑:“既然来了,为何又要一直躲在船舱?”
段瑶一愣,听这口气,熟人?
“谁躲你了!”一个白衣青年从船舱里钻出来,看起来有些恼羞成怒。
段白月与他对视。
青年一愣,又往前紧走几步,伸长脖子使劲看:“戴面具作甚?”
段白月淡定道:“怕你对我一见钟情,彻夜辗转,食不知味,垂泪天明。”
段瑶抽抽嘴角,虽然现在好像已经分手了,但皇上若是知道你这么说,估摸着天会塌。
“姓段的!”白衣青年愈发怒火冲天,一脚踩上船舷飞掠过来,伸手便要堵他的嘴。
段瑶心里一惊,好快的轻功。
段白月闪身躲过,不满道:“听说你已经当了爹,为何还是如此沉不住气?”
“当爹怎么了,当祖宗也照样揍你!”白衣青年很有气势,“信呢,藏哪去了?”
“信?什么信?”段白月一脸不解,然后清清嗓子,对着前头的大船朗声道,“可是司空兄当年写给聂姑娘的情书啊?”
白衣青年嗷嗷抱住头,瞬间蹲在甲板上。
段瑶:“……”
有病吧这是。
大船里头安安静静,青年这才想起,自己的夫人并未一道前来,还在家中带儿子,于是又恢复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段白月笑道:“看来弟妹不在。”
“好端端的,跑来南洋做什么?”白衣青年问。
段白月道:“我要去白象国。”
“白象国?”青年松了口气,“不是来找我啊?”
“先前没这打算。”段白月道,“不过来都来了——”
“段兄告辞啊,告辞!”青年转身撒丫子就跑。
段白月在后头慢条斯理道:“一见钟情,彻夜辗转,食不知味,垂泪天明。”
青年顿住脚步,满脸悲愤。
段白月道:“帮我个忙。”
青年扶着栏杆,心力交瘁。若非想到自己如今有妻有儿,是当真很想跳下去。
从相识到如今已有十余年,为何自己每回都是吃亏的那个?
段瑶在旁看了大半天热闹,终于忍不住开口:“哥。”
“当真忘了?”段白月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司空睿,江湖人称白衣书生。”
“哦。”段瑶总算找回来一点儿时的小小回忆,“原来是司空哥哥。”
司空睿缓慢转身,目光苍凉。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段瑶无端便很同情他。
段白月道:“居然派人前往珍宝塔偷信,你说你丢不丢人。”
司空睿怒道:“你还有脸说!”费尽千辛万苦,花了大价钱,结果偷回来一摞手抄金刚经,险些没当场气出血。
白衣书生司空睿,父亲便是早些年纵横江湖的司空雄,与段景关系不错,经常带着家小住在西南府中,司空睿也就理所当然与段白月成了朋友。两人从五岁开始打架,几乎每回都是段白月赢——倒不是说功夫有多好,而是西南府的小世子会使毒,随便从兜里一摸,便是一把五颜六sè的胖虫。被咬一口轻则手脚麻痹,重则昏迷不醒。司空睿在吃了几回闷亏之后,也学会了用暗器偷袭,却被司空雄揍得半死,背诵了几百回“正道人士要行事光明磊落”,可谓凄惨。
友谊的开端便如此不堪回首,后头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长大后,司空睿情窦初开,在武林大会上对聂雨晴一见钟情,段白月这回总算没有拖后腿,甚至还帮着一道挑灯写信函,翻阅了不少小话本作为参考,很是情意绵绵。结果一连送出去十几封,却都像是石沉大海,莫说是一方定情手帕,就连一个眼神也没收回。段白月还在心里替他点蜡,司空睿却已经兴致勃勃搓手,说自己又相中了另一个姑娘。
“狼心狗肺。”段白月啧啧摇头,“亏得聂姑娘没看中你,这个新的估摸也够呛,你当真不考虑加入少林?或者切了干净。”
司空睿道:“废话少说,帮不帮!”
段白月点头:“帮。”
这回司空睿的梦中情人名叫秀秀,是天无门的大小姐,性格泼辣至极,比起温婉的聂雨晴来可谓天差地别。段白月原以为又是三天热度,却没想到最后还当真让他得手,第二年就下聘成亲。后头司空雄回渔岛度晚年,司空睿便也带着夫人一道追随出海,日子应当过得不错——否则也不至于这么久不见回中原。
中间隔着茫茫大海,段白月与司空睿的联系也就逐渐减少,一年也写不了一回书信。但即便如此,司空睿的心里却始终梗着一根刺——当年聂雨晴在武林大会结束后,便将那些情书原封不动送了回来,却落入了段白月手中,一直也未给自己。
依照十几年对此人的了解,司空睿不用想也知道,有朝一日,自己定然会因为这些信,被他要挟得窜天钻地,还不能有一句抱怨——毕竟夫人太凶悍,若被她知道当初那些情书,曾一字不改送给过另一个姑娘,那自己下半辈子少说也要听几千回念叨。
光是想想,就生不如死。
段白月道:“不知司空兄的宅子在何处?”
“你还要去我的宅子?”司空睿泪流满面。
段白月道:“嗯。”
司空睿心中悲愤,澎湃万千。多年不见,此人的无耻程度倒是半分未减,还戴面具作甚,简直多余。直接将脸皮露出来,想必飞镖都穿不破。
段白月问:“在心里骂完了吗?”
司空睿答:“还没。”
段白月极好脾气:“那便回岛再骂。”
司空睿扶住额头,妥协:“回岛可以,先说好,一句信函之事也莫要提。”
段白月道:“只要司空兄答应我的条件,我自然不会提。”
司空睿警觉:“是何条件?”
段白月谦虚道:“小事小事。”
司空睿:“……”
小事才是见了鬼。




帝王攻略 77.第七十七章 白象国
海风阵阵,段白月站在甲板上,看天边流云变换。
司空睿拎着一坛酒,问:“喝吗?”
段白月道:“你酿的?”
司空睿道:“是。”
段白月摇头:“不喝。”
司空睿收回酒坛:“正好,这是我成亲之时酿的红锦,也不舍得给外人。只是见你在这里站了一早上,若是一时想不开跳了海,我还要捞,不如guàn醉干净。”
段白月问:“我为何要跳海。”
司空睿道:“先前的你可不会这样,时不时就出神,一出神便是好几个时辰。虽然戴了面具,却挡不住眼睛,情真意切的,想来心里也有一个能下酒的人。”
段白月失笑:“那又如何?”
司空睿道:“若我是你,莫说是毁容带毒,就算是坠入魔道,也会去问一句心上人,还愿不愿跟我。”
段白月摇头:“可惜我不是你。”
司空睿道:“先前我一直以为,将来你若是看中了谁,不管对方答不答应,都会先带兵将人抢到手中。”却万万没料到,居然会是如此隐忍。
段白月笑笑,道:“我若是抢了他,怕是会九州兵起,天下大乱。”
司空睿闻言愈发疑惑,背手围着他转圈看。
段白月将人拎到自己面前:”说正事,你对翡缅国怎么看?”
“翡缅国?”司空睿道,“怎么,还想去找天辰砂?”
“天辰砂自然会找,不过也不会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天辰砂上,毕竟只是传说之物。”段白月道,“小五曾带人去探寻过,好不容易闯过茫茫白雾,却只看到一片荒芜岛礁,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
“当初南师父写来书信,我也去找过几回。”司空睿道,“即便是南海全貌图,也只能标注出翡缅国的大致方位。那片白雾区范围极广,往大了说都叫翡缅国,谁也说不准到底哪一片住了人。想要探消息,只有守在航道上等他们的通商船,每隔一段日子就会带着巫药矿藏出来卖,换些生活必需品。”
段白月道:“如此神秘?”
“说是神秘,倒不如说是闭塞。”司空睿道,“不过这南海茫茫,什么奇人异事都有,翡缅国又一向安分,百姓日子想来亦是不富不穷,所以也不会招人嫉妒仇视,大家一道相安无事过日子罢了。”
段白月点头:“原来如此。”
“不过听人说,他们的汉话近两年倒是越说越好,应当也是不想一直闭塞下去。”司空睿道,“毕竟各国海路纵横相连,大家互助互利,才会有银子赚。”
段白月道:“汉话越说越好?”
司空睿道:“可不止是翡缅国,现如今哪个南洋岛国不想攀上大楚,随随便便一笔生意,便够在海上捕一年鱼,傻子才会不愿意学汉话。所以说你也不必着急,说不定再过个几年,翡缅国便会自己开了国门,将天辰砂拿出来换金换银。”
段白月笑着摇摇头:“借你吉言。”
司空睿用胳膊捣捣他:“你那心上人,到底是谁?”
段白月道:“我自yòu便与他相识,视之如命。”
司空睿受宠若惊:“莫非是我?”
段瑶原本正在往过走,听到后脸sè一白,转身原路返回。
什么人啊都是。
船队一路南下,在即将抵达白象国时,暂时将西南军留在了一处隐蔽岛屿,段白月等人则是伪装成普通商户,以望夕礁的名义上岸做登记。码头上人来人往,果真是热闹非凡,来自大楚的商队也有不少,正排队等着检查进城。
司空睿暗中塞了一锭银子过去,收官识趣挥手放行,并未让众人多做等候,甚至连段白月脸上的面具也未多问一声。
城门是用白sè巨石堆砌而成,圆顶金漆,衬着碧海蓝天煞是好看,-`两只石雕白象跪卧在地,长鼻扬起,路过之人都要摸上一把,说是能有好运。进城之后更是令人眼花缭乱,遇到生意红火些的店铺,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客商,街上几乎连路都走不通。
司空睿道:“也不知这时间是巧还是不巧,恰巧赶上商会。”
段白月道:“趁机看看风土人情,也不错。”
段瑶左看看右看看,不多时便买了一堆小玩意,说是要回西南府送人。回到歇脚客栈还没多久,便又溜出去看热闹,段白月与司空睿自然不会管他这些,两人出门寻了处茶坊,坐着饮茶闲聊,顺便商议后续计划。
段瑶在小摊上买了糯米饭,用蕉叶包着边走边吃。异国少侠五官英气身形挺拔,沿途自是引来不少女儿家偷瞄。
司空睿恰好看到,笑着打趣:“瑶儿可比你有出息多了。”
段白月扭头往下看,嘴角也一扬。
“公子。”身后有人脆生生叫。
段瑶驻足回头,就见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家,大概是常年打渔的关系,皮肤有些黑,眼睛却透着一股子机灵。
“叫我啊?”段瑶问。
对方点头:“我叫黄鹂。”
段瑶问:“你是大楚人?”
黄鹂摇头:“我是白象国的人。”
段瑶道:“那你汉话说得还挺好。”
“学着些。”司空睿道。
段白月饶有兴致看着两人。
黄鹂往段瑶手中塞了样东西,转身就跑,留下另一群姑娘捂着嘴笑。
段瑶纳闷低头,就见是朵粉白相间的小花。
“小公子,是那位姑娘相中你了。”旁边有人笑着解释,“这叫定情花。”
段小王爷笑容淡定,反手将花chā到墙壁缝隙:“啊,不巧,我已经成亲了。”
成亲了啊……众人闻言遗憾万分。不过想来也是,这般英俊又阔气的小少爷,不成亲才奇怪。
段瑶果断转身回了客栈。
司空睿皱眉:“有人盯着瑶儿?”
“盯瑶儿作甚,他方才是跟着那小丫头一道过来的。”段白月看着人群中那个鼠头鼠脑的男人,“看样子不是混混就是痞子。”
两人说话间,那男人已经拐进了一条小巷道,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傍晚时分,段瑶睡得心满意足,起床下楼吃饭。就见段白月与司空睿已经回来,身边还多了个人,正是白日里在街上遇到的小丫头。
段瑶:“……”
“恰好。”段白月道:“有人找你。”
段瑶后退一步。
“公子。”黄鹂手中拎着包袱,“带我走吧。”
我带你走作甚。段瑶目瞪口呆五雷轰顶,这到底是自己没睡醒,还是眼前的姑娘中了邪。
段白月吩咐小二收拾了个雅间。
段瑶赶紧跟进去,转身却见黄鹂还站在原地,周围已经有人指指点点,又不忍心,于是招手叫她。
“多谢公子。”进屋之后,黄鹂脸通红。
段瑶赶紧道:“我真的已经成亲了。”
段白月忍笑。
“傻小子,还真当别人看上了你。”司空睿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把。
段瑶顿时松了口气,哦,不是啊。
“三位大爷,求你们带我出海。”黄鹂“噗通”跪在地上。
“姑娘起来说话。”段白月道。
“是啊。”段瑶将她拉起来,“你想去大楚?”
“大楚也好,崀洲也好,去哪里都好,只要能离开这白象国。”黄鹂道,“哪怕只是个有人烟的小岛,也成。”
段瑶摇头:“可我们还要一阵子才会走,你是不是没银子坐船?”
“这些。”黄鹂从包袱中取出一张银票,“我有银子,若是不够,还有一箱首饰。”
“这么有钱,为何不自己走?”段瑶更纳闷。
段白月道:“估摸着是走不掉。”
“有人看着我。”黄鹂小声道。
司空睿用筷子敲敲杯子,叹气:“喏,门外就是,少说四个人。你这小姑娘不厚道,明知道自己会招来麻烦,还故意往这客栈中跑。”
黄鹂低着头一声不吭,手也局促捏在一起。
“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司空睿道,“若当真有苦衷,我便考虑带着你。”
“门外那些人,是杀手。”黄鹂道。
司空睿道:“何门何派?”
黄鹂道:“剑。”
段瑶问:“那个字?”
黄鹂道:“刀剑的剑,是白象国最大的杀手组织,帮主是楚国人。”
司空睿抽抽嘴角,叫什么不好,叫剑。若是两个门派吵架,被对方骂一句你们这些贱人,连反驳的立场都没有。
“楚国人?”段白月道,“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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