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沈娴
他手边的茶泛着浅浅褐sè,氤氲袅袅。素白简单的白sè茶瓷衬得他指端莹润整洁。
苏折仿佛听着别人的故事,霍1;148471591054062将军的讲述正好可以给他下茶。
沈娴不知不觉听得入迷。这温黄的灯火和灯下清然端芳的男子比杯中酒还要醉人。
沈娴脑海里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某种场景,别的士兵累了一天呼呼大睡的时候,他却不能够松懈,而是在夜sè里奔走执行任务。
在军营时她亲身感受过,苏折总是来去无声,他回来时总是若无其事,平淡自如。可她总归是陪着他,不论多么晚,都在等着他回来。
而霍将军所讲述的那时,她没有在他身边,他一个人义无反顾的同时,不知道有多孤独。
再艰难的事,他也从来没有动摇和退缩过。
连青舟问起后续。
霍将军说,苏折差一点就成功了,让怀南王世子身负重伤不说,还折损了几员大将。
苏折同样也负了伤,在军营里东躲西藏,直至后来独身一人杀出重围。怀南王世子派了好几批人,都没能置他于死地。
霍将军豪迈地喝了一碗酒,叹道:“所谓少年英勇,便是如此,让我等久经沙场的老将也自愧不如。
可惜昔日世子棋差一着,像苏大人这样的人,那时候世子若是有能力,就该彻底赶尽杀绝。否则他日一旦有机会,定会卷土重来。”
苏折道:“霍将军,你喝多了。”
霍将军摆摆手,“这点酒哪能喝多,苏大人小看我。”
连青舟道:“可我记得那个时候霍将军不是正镇守西境边陲之地么,怎么会把南境的事知道得这么详细”
霍将军道:“对战夜梁时,与怀南王军队合力的还有朝廷,前朝军中自然有人知道,我也就不难知道。
但是知道此事的人后来都死了,而苏大人在前朝时声名显赫的是他的文才,怀南王势力对他的武才并不熟悉,便不知道是他。可能到如今天下人对苏大人的认识,也还局限于文才。”
沈娴支着侧脸,一直看着苏折。她微眯着的眼神,或许只有几杯酒下肚以后,她才有勇气看得那样肆无忌惮。
他以前身上所留下的伤痕,定不比现在的少。可是他把那些曾受过的伤,走过的艰难的路,全部都抹得一干二净。
以至于沈娴初初见他时,他也干干净净,不惹一丝世间wū浊。以至于天下人认为,他始终是那个满腹经纶、吟风诵月的手无缚jī之力的雅士文臣。
这些事情大概,之前他们被追杀,在山脚小屋住宿时就听秦如凉提起过。她心里早有所准备,可是现在听霍将军详细叙述,沈娴还是会很痛。
沈娴看着苏折,轻轻说:“是啊,确实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霍将军半醉半醒道:“照理说,先帝虽救过苏大人一命,苏大人为先帝几度出生入死,该报答的也早就已经报答了。苏大人做到这个份上究竟为何,大概没几个人知道,连我也有点糊涂,公主心里清楚吗”
连青舟道:“霍将军是真喝醉了。”
霍将军道:“这酒,我起码还能再来一坛”
最终杯盘狼藉,沈娴蓦地开口道:“连青舟,带霍老回去休息。今夜不早了。”
霍将军像真醉了,也没在饭桌上多流连,在连青舟的搀扶下,走路都微微打晃。
沈娴回过神来时想,这酒的后劲儿还真的挺大的,她现在浑身都有些发软,暖烘烘的。
她撑着头也快撑不稳,有些歪倒在桌面上。苏折低下眼来,这才真真切切把她看着。
他问:“霍将军讲的故事,很好下酒”
沈娴点点头。
不知怎的,沈娴眼前一晃,转而她就倚在了苏折怀里。
苏折将她打横抱起,她顺势就勾着他的肩颈,歪头埋在他怀里。那温浅清淡的气息,一直是她最为迷恋的。
听苏折微微拔高了语tiáo,声音却很轻:“这是二十年的陈酿女儿红,像霍将军那样酒量好的人,喝半罐也会醉,你以为是夜梁的凤梨酒么。”
沈娴勾着嘴角,脸染烟霞,似纯真又似妩媚地笑。她细声咕哝着:“我是仗着有你在,我才敢喝这个酒的。”
因为有苏折在,即使喝醉了,也不用担心什么。除了他,没人能给自己这样绝对的安全感。
苏折抱着她出门,送她回房去休息,一边闲适地走出门口,一边轻声细语道:“有那么喜欢喝酒”
沈娴摇头,蹭着他的衣襟,细细道:“不喜欢,但也不讨厌。只偶尔心情好或者不好的时候,可以喝两杯。”
“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要喝。心里郁结,酒易伤身。”
沈娴道:“往后有你在的时候,我都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阖着眼帘,明媚地笑起来,“不过你讲的道理,我都听的。”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530章 都是因为这江山权力里有你
今夜月sè尚好,一出房门,见月影投映在四四方方的院落里,依稀描绘出屋檐的lún廓,和着几道树影。
苏折站在廊上,脚步顿了顿。他蓦然侧身,往另一边回廊看过来。
这边回廊上,霍将军并没有离去,而是静静地看着苏折抱着沈娴,站在那月光下。霍将军也没有方才的醉态,虽然身上带着酒气,但是眼里相当清醒。
连青舟守在霍将军身旁,生怕霍将军喝了酒出什么乱子,一时也没有离去。
霍将军只是在借酒装疯,道出苏折从前所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苏折侧身回头那淡淡一瞥,1;148471591054062眼眸里染上月华且银且凉的极浅淡的光泽,平寂得如一潭深水,没有丝毫的起伏。
正是因为难以捉摸,那是比虎狼还可怕的平静眼神。
霍将军知道,这才是他真正深不可测的一面。苏折把一切都了然,但依旧不动声sè,约摸从一开始便知道了霍将军说那些话的用意。
苏折只是不阻止,也不说破。他就像个局外人,所有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的眼里,不做表示。也不会有人看得出他接下来会怎么算计。
苏折随后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地抱着沈娴进了房。
霍将军不放心,下意识抬脚就要跟上去,被连青舟一把拉住。
连青舟道:“霍将军你清醒一些,老师若是对公主有恶意,岂会等到今日。”
霍将军抹了一把脸,道:“我怕的不是他有恶意,而是”
放在往时候,苏折不留余力地帮沈娴,霍将军一定是全力支持的,他们可以是相互信任的同伴。但是今时今日情况又不同了,大军北伐胜利在望,眼前战果唾手可得,他不可不防着苏折。
霍将军承认他这样过河拆桥有些卑鄙,但自古以来便是这样,王权野心,不能不防。
大楚已经禁不得第二次动荡了。
霍将军被连青舟拉住这一迟疑,苏折已然抱着人进了沈娴的房间。
窗前映着白月光,他轻缓从容地把沈娴放在床上,替她捻过被子,道:“好好睡。”
他只在床前站了片刻,等着沈娴的呼吸渐渐均匀,便转身欲离开。
哪想沈娴并没有睡着,忽然伸手,拉住了苏折的手。
她带着浓浓的鼻音,问:“苏折,你要上哪儿去”
苏折道:“我若不出去,只怕霍将军要在外面站上半宿。”
沈娴道:“你若出去了,就不怕我想你一整夜啊不要走,留下来陪着我。”
苏折扬了扬眉梢,道:“那便让霍将军站半宿好了。”
苏折在她床上刚一躺下,沈娴便紧挨了过来,依偎进他怀里。如先前在军营里时的每一个夜晚一般,她都枕着他的怀抱,手指喜欢摩挲着他的衣襟,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沈娴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怕是往后都戒不掉了。
苏折将怀中人收紧,道:“今夜霍将军的一席话,你可有想过,他是何用意”
沈娴呢喃道:“他大抵是为了让我看清你。”
苏折隐约笑了笑,道:“以前八字没一撇的时候他说不上什么,如今快水到渠成,便开始忧从中来。今日你我牵着手让他撞见,开始让他不安了。毕竟他知道,前朝群臣也迟早会知道,我不如表面上这般无害。”
沈娴用力抱紧了他,骨子里隐隐泛出悸痛之意。
“阿娴,如若往后,所有人都反对我们在一起,”苏折思忖着道。
话被沈娴截断,她低沉道:“我管不了所有人,我只管我自己。我自己的男人,不需要别人chā手来干涉。”
沈娴道:“即使霍将军什么都不说,我也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我只是想知道得详细一些,我毫不惊讶,我也毫不失望,我只是心痛和遗憾,不能在你最孤独最艰难的时候陪着你。霍将军想让我看清什么呢,我早就看得比任何人更清楚。不管是风清月白的,还是暗不见光的,都是我最爱的。就算最后得不到所有人的认同,也不能使我放弃和退缩。”
苏折扶着沈娴的头,压在他的心口上,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在她额间一吻,“阿娴,你醉了。”
沈娴轻笑,“我清醒着呢。我明白,这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既然这么不容易,都已经拥有了,又谈何放弃。”
她闭上眼,后来声音渐弱,“江山,权力,同样没有你好,我原也不感兴趣,都是因为这江山权力里有你。”
外面的夜sè凉阶,静如水。
霍将军等了好一阵,也不见苏折有出来。看样子是不会出来了。
连青舟道:“霍将军回吧。”
霍将军僵硬地转身,这才同连青舟一起回去。连青舟一身青衫,斯斯文文道:“前朝时,霍将军在镇守边关,那我也说说将军可能不知的事情,我与公主同窗之日起,苏大人年纪轻轻偶尔会在太学院执教,是我们的老师。他只是教公主去怎么做,不曾代替过她去怎么做,这便是他身为老师的意义所在吧。
老师一直守着公主长大,后来在下家中遭逢变故,是老师救下我,指导我从商。我经商跟了他八年,八年来的所有积累,便是为了今日举兵之用、一战而胜。”
霍将军沉闷道:“深谋远虑如他,只怕世上无人能及。”
连青舟道:“将军,你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究竟得有多深,才能二十几年如一日地不离不弃即使自己深陷漩涡、自身难保,也依旧抱着隐忍,坚守着那点微薄的光。”
霍将军抿chún不答。
连青舟道:“大抵,公主就是他的光。你道他是为了报答先帝的救命之恩,在下却觉得他是想给公主一个锦绣无忧的将来。你猜想他是别有所图,他何必要把公主养成今时今日这般果决勇敢,他又何必为救公主次次舍身犯险。”
霍将军最终只道:“朝廷的事,不可不谨慎小心。”
连青舟看着霍将军回房去休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今夜看见苏折抱着沈娴进房,其实他还是挺乐见其成的。
老师努力多年,总算得偿所愿。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531章 我怎能让一个醉鬼得逞
只不过连青舟得了些心得,千万不要随便爱上哪个,光是看着苏折和沈娴,他都觉得辛苦。
第二日沈娴宿醉引起头疼,神情呆滞地坐在回廊上冥想半晌。苏折熬了汤茶来给她喝,看她的呆样,窄了窄眼帘道:“昨夜的事又忘了”
沈娴捧着汤茶喝了一口,道:“我跟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要是先忘了,岂不是太不负责了。”
苏折点点头:“确实如此。”
沈娴又喝了一口,道:“我只是在想,我为啥要莫名其妙地跟你说那些话。”
苏折一本正经道:“可能你喝高兴了,情绪上来了,就要与我山盟海誓。”
沈娴呛了呛:“那不至于吧。”
苏折若有若无地挑着眉梢,道:“怎么不至于,对我动手动脚,还口口声声说着要对我好。”
沈娴完全一副呆样:“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苏折看她一眼:“真难为你什么都记不得了。”
沈娴捧着额头,揉了揉突突的太阳xué,道:“连青舟那酒,真是害人不浅。那女儿红是多少年的来着”
“二十年。”苏折道,“你喝一杯,差不多抵夜梁纯正的凤梨酒十杯。”
沈娴默默地坐在廊上感受了一会儿,突然话不着边道:“可我今早起来衣衫整齐,感觉身体无异样,你确定你不是在诓我”
苏折悠悠道:“那是当然,我怎能让一个醉鬼得逞。”
沈娴正为自己的酒品感到苦恼时,不经意间瞥见苏折眼底里堆积起来的狭促笑意时,虎躯一震,霎时脸一瘫,道:“苏折,你在逗我”
苏折仍是一脸正经:“我有吗”
“我好像方才明明看见你在笑。”沈娴眯眼道。
苏折沉吟了一下,而后就真的缓缓笑开,眸中温暖,道:“方才一定是你看错了,要现在这样才算是笑。”
“啊,你果然是在逗我”沈娴脑一抽,脸一热,下一刻就直接朝苏折扑了过去。
苏折没躲,一下被沈娴扑个满怀,直接倒在了回廊上。
沈娴顾及着他,及时手护着他的头,以免磕在了地面上。
沈娴的脑筋酒后还不怎么活络,突然间和苏折四目相对,这般咫尺靠近,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心头就先不安分地狂跳。
过了片刻,苏折chún边挟带着若有若无的慵懒笑意,手指轻轻拂过沈娴的chún,眼神似深似黯,略沉哑道:“外面脚步声近了,再不起来,你便要被抓个正着了。你若还想这样扑倒我,一会儿我们回房。”
沈娴一顿,而后慌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整理了一蟣uàn lun牛掷锛绦踝拍峭胩啦瑁蛄思缚冢薹11碌亩焱福樽抛旖堑溃骸按蟀滋旒壹业模也挪桓慊胤俊br >
苏折窄着眼帘,看了一下她的耳朵,低头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衣角,淡淡笑着。
沈娴话音儿将将一落,便有一道人影走进了院落里来。
是霍将军。
一看霍将军的心事都兜在了脸上,苏折拿走了汤茶碗,与沈娴道:“看你这宿醉程度还需得一碗醒酒茶。”
沈娴瞅着碗里的汤茶还剩一半,就眼睁睁地被苏折给拿走了。
沈娴对霍将军招手道:“霍将军,过来坐。”
霍将军便走了过来,掀一掀衣袍,与沈娴在廊下坐了一阵。
两人都有些脑筋还不太好使的样子,一脸宿醉过后的憔悴。
沈娴沉默了一会儿,道:“将军今天怎么有空和我一起发呆”
霍将军道:“不知道,总觉得脑子空空的,有点晕,什么都不想做。”
沈娴:“好巧,我也是这样,可能是宿醉的后遗症,要不要让苏折也给你拿碗醒酒茶来。”
霍将军:“不用,我再放空一会儿就好了。”
于是沈娴陪霍将军又脑子放空了一会儿。
霍将军陡然醒了醒,开口道:“哦对,我不是来发呆的,而是有话与公主说。”
沈娴立刻正sè道:“将军请讲。”
“先帝在世时我便追随先帝左右,我不敢在公主面前倚老卖老,但也请公主听我肺腑之言。”霍将军道,“昨夜与公主说的那些公主可有何感想”
沈娴想了想:“将军说了哪些”
霍将军:“就是关于苏大人的那些事。”
“关于苏折的什么事”沈娴敲了敲脑袋,突然灵光一现,“霍将军,你是不是跟我说苏折坏话了难怪他突然说我昨晚硬拉着他与他表山盟海誓。我要是没做亏心事,我能那样”
只要没有苏折在,沈娴脸皮还是一级厚的。
霍将军脸sè有点复杂:“公主哪能与他唉昨夜我说那些,就是想让公主认清楚,苏大人本来是个什么人。能从前朝走到今日,可不单是靠他的学识,而是靠的非人的手段。他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简单。”
沈娴揉着额头,不大意地道:“我知道啊,此人不仅学识渊博,长相一流,还武功高qiáng、心机深沉,死在他手上的人,不晓得有多少。”
霍将军惊讶道:“公主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此人当是辟世之剑,锋利且危险。公主可以用他复辟王朝,但绝不能与之动情。”
沈娴叹口气,道:“霍老与我父亲一辈的,自然就是我的长辈。长辈的话,按理说我也应该听一听的。”
她侧头无神地看了霍将军一眼,又道:“只可惜你说晚了啊,我已经对他动情了,咋整”
霍将军坚决道:“当及时斩断情根。王权之you huo力,没有几人能抵抗得住,他若有深不可测的野心,待公主大业一成,势1;148471591054062必把持朝政,到时候就重蹈覆辙、悔之莫及。”
沈娴沉吟道:“那依你看,等我大业一成之后,应该怎么处理他”
霍将军似有不忍,但仍是痛心疾首道:“帝王家多是身不由己,为保江山大业,有时候不得不做必要的舍弃。”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533章 苏老师,请你自重。
短短几天时间,就陆续有不少新兵前来参军,霍将军就再顾不上沈娴和苏折的事。
按照目前军营里的士兵人数,已经不需要再招募新兵。
况且那些新兵还是前几日大破朝廷援军时四处逃窜时留下的,几乎都是老百姓,若全部收纳进军营,质量也参差不齐。
霍将军不能把他们编进军营,只能等战后把他们遣送回京。
这些无家可归的新兵滞留在刲城也是不小的消耗,可是又不能丢下不管,不然灾民四起,好不容易平定下来的地方又会混乱。
这可愁坏了霍将军。
连轻舟怂恿道:“何不去问问老师,他定有良策解决。”
霍将军想起先前他还劝沈娴提防着苏折,眼下就又要去讨教,对此心里毫无压力。霍将军拿得起放得下、粗犷豪迈,在军营里混迹多年,明显是个厚脸皮,况且这还是涉及民生的大事,丝毫马虎不得。
于是他暂且放下成见,腆着老脸去找了苏折。
彼时苏折正教沈娴演练沙盘,两人都在军营里。
霍将军先没有出声打搅,见苏折神sè淡然,处处指导详尽,通过沙盘上不同的地形教沈娴兵法奇招,沈娴习得也极为认真。
虽说不用沈娴亲自领兵打仗,但是她也需得涉猎军事,在这方面多懂得一些总归有利无害。
霍将军一时竟好奇,还有什么是他苏折不会的。
或许连青舟说得对,苏折若真有异心,何必这样苦心指导公主,他完全可以把公主培养成一个事事都依赖仰仗他的人。可是他没有,公主能有今日之担当独立,全都是他在引路。
眼下沈娴聚jīng会神,丝毫没发现霍将军的到来。
苏折手指拨下沙盘上的两军小旗子,重新与沈娴排兵布阵,适时闲淡开口道:“霍将军有事”他眼帘未曾抬一下,却早发现霍将军来了。
沈娴闻言抬起头,才看见霍将军,道:“霍老什么时候来的,怎的来了也不出声”
大概是渐渐放下心结,霍将军心里也一阵松快,哈哈道:“看苏大人的兵法演练,我也受教得很。”
霍将军走过来,也不拖泥带水,把他遇到的难题说了一遍,又道:“这军营里的事我熟手,可关乎百姓民生,还不敢大意,所以过来问问,苏大人和公主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苏折也不意外,大破朝廷军营时,许多的新兵散落在外,等他们观望着南境大军并没有赶尽杀绝以后,陆陆续续前来投靠也是必然。
眼下大楚四处灾荒战乱,若是不来投靠,凭自己之力,他们无法回到千里以外的京城。
苏折先问沈娴道:“阿娴,你的办法呢”
他先问了沈娴意见,而不是替她做主,这一细节落到霍将军的眼里,又是一番暗自感慨。
沈娴想了想,道:“先前各地方的灾民百姓,将军是如何处理的”
霍将军道:“城内集中施粥,并分派粮种,让百姓把荒芜的土地耕种起来。”
沈娴道:“现在也继续这样做不行么”
霍将军叹道:“刲城外的土地已经分配给了百姓,没有多余的土地了。”
沈娴挑眉道:“可我们来军营时,分明见城外仍有大片荒芜的土地无人耕种。”
霍将军道:“灾荒战乱时期,也不乏有好吃懒做之人,每日依靠着军中分出来的那点口粮过活。”
沈娴面无波澜,一边手里捻着小旗子在沙盘上忙活着,一边道:“光是军中粮饷的消耗就已十分惊人,何故还要养那些散漫懒惰之人。颁令下去,分派出的土地,若两日之内还无人耕种,便把土地收回,重新分派给那些新兵。想要土地的人多的是,资源不可以浪费,否则等入冬以后必定又是一场灾荒。城外土地不够,就往外扩展开垦,只要让那些新兵有了庄稼种地,待庄稼在土里生根发芽,等到今年收成前,他们还舍得离开此地吗”
霍将军感觉眼前一亮。这样一来不仅安顿了新兵,还能把秩序安定下来,是件一举两得的事情。这些流落的新兵只要不在战时到处迁移,也是解决了一个麻烦。
沈娴抬起眼来看他一眼,道:“人人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如此刲城内外可安矣。今年天气不错,早早播种,定能有一个好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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