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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沈娴
苏折房里重新点上灯,自沈娴离开后,他依然久久无倦意。
后来听到树叶间响起了沙沙的声音。他移步到窗台前,见豆大的雨点儿正一滴一滴落在窗棂上,片刻就把窗棂打湿。
下雨了。
苏折方才如梦初醒一样,转身便去衣橱里取衣。他见那黑衣顺眼,穿在身上便打开房门。
兰儿在隔壁的丫鬟房里,听见下雨了,出来正好撞上苏折要出门的样子,忙问:“王爷你要去哪儿?”
苏折抬头看了看瓦檐上淌下来的雨水,清淡道:“兰儿,去让管家备马车。”
兰儿劝道:“可是下着这么大雨呢,王爷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
苏折侧身看过来,眸sè平淡,道:“我突然有急事。”
于是兰儿拿了把伞,撑了伞就匆匆跑出去叫管家准备。她一面觉得王爷万不该在这雨夜里出行,一面又觉得可能是真的有什么急事耽搁不得,所以非常矛盾。
很快马车备好了,兰儿又回来叫苏折。
苏折将兰儿撇下,随手拿过伞,便走出屋檐。
春雨如cháo,一下子就沾湿了他的衣角。可是他还来不及走出院落,冷不防墙外一道黑影一闪,挡住了他的去路。
秦如凉冒雨前来,一身劲衣,在雨光下微微发亮。
苏折记得,他是楚君身边的人。许多时候他总是跟在楚君身边形影不离的。
秦如凉张口便问:“沈娴呢?”
秦如凉神sè冷冷的,苏折面也毫无波澜,道:“她不在。”说着便淡淡从他身侧经过。
秦如凉却不想就这么放走他的样子,一闪身又挡在了苏折面前,脸上雨水只管往下巴滴淌,道:“她也不在驿馆,除了来找你,她还能去什么地方?她到底在哪儿?”
她既不在驿馆,苏折大概知道她会去哪儿。苏折道:“我说了,她不在。让开。”
秦如凉道:“苏折,你既然已经忘了你与她曾经的事,不打算与她再续前缘,那就请你从她生活里抽得干干净净,往后再也不要扰乱她。”
苏折不知为何,他听秦如凉说这些时,心里就是十分不舒服。
苏折道:“那总归也是我与她的事,你身为她的臣子,管这些莫不是管太宽了?还有,沈娴,”他斟酌着这个名字,像是一缕轻丝缠绕他心间,温柔缱绻,他直直看着秦如凉的眼睛,眸底里忽有一种霸道和qiáng硬,“这应是楚君的名讳,你不该喊她名字喊得如此顺口。”
秦如凉一愣,继而冷笑,道:“苏折,不论何时何地,不论记得还是忘记,看来你都改不了你自私占有的本性。你即使让她痛苦,你也不希望别人接近她身边是吗?”
“那与你又何干。”
秦如凉挡住他的去路,苏折在院里道了一句:“来人,有刺客。”
随即外面值守的侍卫听到声音,当即冒雨冲了进来,把秦如凉围住,拔刀相向。
苏折黑衣斐然地站在伞下,见他再无法轻举妄动,便从他身侧经过,眉目清淡道:“我知道她在哪里,我会把她带回来。”
将将要走出院落,秦如凉在身后低沉道:“苏折,你要是把前尘往事都忘记了,你一身轻松倒好,可你永远不会知道,在没有你的这两年里,她是怎么过来的!她因为你痛不欲生,曾经她连活下去的意志都没有!如今她好不容易从那段痛苦里走出来了一些,你若是再让她痛苦难过,我这一次绝不会再放手,一定会把她抢回来自己守护!”
苏折没有回答,转瞬身影就消失在了院外。他出门上了马车,让车夫快些赶去皇宫。
沈娴没回驿馆,那定然就是去了皇宫。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655章 为了他,什么都忍得下
苏折早该料想到的,她是这么一个执迷不悟的人。可是他直到等到这场雨落下来的时候才蓦地有些感悟,他竟怕她半路淋了雨,他竟怕她在北夏皇面前受了委屈。
上一次她与北夏皇吵架时,他想出去护她而没有,这一次还是那么想护她的念头并没有改变,那为何不去?
那一个拥抱给苏折的感触是那样深,他现在脑海里还回放着闪电的光照亮房门时她眼里满是光彩的模样。
实际上,沈娴还没到北夏皇的御书房,就突然下起了雨。她无疑被淋了个透。
可即使这场春夏交替的雷雨再如何滂沱,也阻碍不了她的脚步。
她被拦在了御书房外。
北夏皇听说她来了,不见。
沈娴站在雨里说,“上次多有冒犯和得罪,这次我是以晚辈的身份来赔礼道歉的。”
半晌,御书房的门总算是打开了。里面的灯火温黄而泛着暖意。
只是久不见北夏皇出来,却只有一个太监走出来,道:“楚君还是请回吧,今夜皇上无心见楚君呢。”
穆王上前想帮衬两句,那太监见了穆王,又低声碎碎道:“嗳穆王爷您还是少说两句吧,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呢,您这要是再一说,皇上更动怒也说不定。依奴才看,您还是速速离宫的好。”
北夏皇本来就很生穆王的气,以为穆王胳膊肘往外拐。他现在要是再帮沈娴说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穆王与太监道:“你去通报一声,告诉皇上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要禀报,说不定等皇上知道了,就不会如此生气了。”
太监为难道:“奴才早前就禀过数回了,可皇上不见呐。”
里头传来北夏皇的说话声:“让穆王速速给朕滚。”
沈娴浑身湿透,语气淡淡道:“王爷回吧,今日王爷对沈娴有恩,来日沈娴定涌泉相报。”
北夏皇人虽未出现,却把外面的话语声听得清清楚楚,又道:“不是来赔礼道歉的吗,既然是以晚辈的身份,那你就在这御书房门前下跪赔罪吧,先让朕看一看你的诚意。”
穆王惊道:“皇上万万不可!再怎么说,她也是楚君啊!”
“是她口口声声说是以晚辈的身份来的,那晚辈跪一跪长辈,过分了?朕在辈分上,是她的外公!”
北夏皇抬眼看了一眼,依稀见门外沈娴在雨里未动,不由轻蔑地笑了一声,又道:“口口声声说要赔罪,莫不是就嘴巴说说而已?朕知道你一向能说。”
沈娴半垂着头,眼眶被雨水打湿,她看着地上眨起的一朵朵小雨花,道:“虽然我不想承认,可你是我义外公,还是苏折的父亲,想必你应该知道,我不光光是为赔礼道歉来的,我还想恳求你,同意我与苏折在一起。如若非要我在门外下跪,方可解你的气,只要能有一丝希望能让你改变心意,那我这个晚辈跪一跪又何妨。”
穆王刚想上来阻止,沈娴便冷静又道:“王爷请回吧。”
太监送来了伞,穆王握着伞,心里横竖不是滋味。可到如今这地步他也有些乏力。
穆王走的时候,回过头去看,见那雨帘之下,沈娴挺直着背脊,撩了撩淌水的衣角,而后缓缓曲腿,笔直地跪了下去。
这女娃,倔得惊人。为了苏折,什么都放得下。
太监亦是一惊,连忙转头进去回禀北夏皇,道:“她跪下了。皇上,外面下那么大的雨,要不”
北夏皇手里的笔顿了顿,一阵烦闷,道:“她要跪就随她跪!朕倒要看看,她能跪多久!”
北夏皇本就是有意羞辱她,想让她知难而退。却不成想,她竟能忍下,真的跪了下去。
她是抱着多大的决心,来跟自己抢儿子!
可北夏皇同样是历经风霜的人物,他决定了的事,又岂会随意更改心意。他亦是打定了主意,就算沈娴在外跪到天荒地老,他也绝不同意。
大雨倾盆,沈娴身子冷得麻木,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鬓角发丝几缕贴在脸颊上,浑身都冒着湿冷的雨光。
她不知自己跪了有多久,仿佛门前溢出来的昏黄光亮,就是她的希望。
她颤着眼帘,卑微而瑟然,却是字字铿锵,朗声道:“我恳求你,同意我和苏折在一起。”
里面北夏皇没有应答,沈娴再一字一顿道:“我恳求你,同意我和苏折在一起。”
北夏皇无心处理政事,一手摔了墨笔,起身便走到门口,站在屋檐下。身后溢出来的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延伸至雨里,闪闪烁烁的yīn影陡然笼罩在沈娴的身上。
她一如之前下跪时那般,挺直脊梁,即使单薄,却透着一股坚韧与骄傲。
感觉到yīn影罩在头上,沈娴缓缓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北夏皇。屋檐淌下的雨水,真真是一道帘子,隔绝在两人中间。
北夏皇睥睨着她,神sè冰冷,无一丝动容。
北夏皇开口道:“你若就此离去,往后一生永不再见他,朕可以当做你来北夏这段时间的所有事都没有发生过。”
沈娴回答:“我做不到。”
“你知道你在跟朕求什么吗,你要带走朕的儿子,你要朕与他父子分离。你不觉得你这样做,自大而狂妄吗?”北夏皇道,
“他在大楚过了二十几年,他不曾安顺过,为了你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而今朕好不容易把他寻了回来,让他认祖归宗,也好不容易从生死边缘捡回他的性命。朕岂会让你再次带走他。你若真的是为他好,就该从此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要与他相见,他便也不会再为你付出而伤了自己。”
沈娴颤了颤眼帘,将睫毛上的雨水抖落,良久她依然道:“我做不到。”
北夏皇道:“你就当他死了,此前两年你在大楚,不是做得挺好么。”
沈娴摇头,她不愿放下,就算在苏折消失的前两年,她也从不曾放下过。她道:“我愿意以性命起誓,往后不会再让苏折为我而受到伤害,我会用尽我的努力去守护他一生无忧。”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657章 这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
门外的太监见状,转头就惊魂未定地跑进御书房,对北夏皇禀道:“皇上,瑞王也跪下了,皇上不顾楚君,也得顾一顾瑞王的身体啊,您开开恩吧!”
北夏皇又着急又火大,道:“自己都不顾惜自己,还指望朕顾惜他什么!他要跪就随他去!”
苏折眸sè很温暖,他总是侧头深深浅浅地看着沈娴。指端摸了一下沈娴发髻里的白玉簪,手指缓缓从她鬓发滑下,若有若无地描过她的lún廓,那chún边笑意更甚,略扬起眉梢又道,“诚然,这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的记忆还处于不完全的阶段,可他母亲留下的这发簪,他却是依稀记得的。能将他最珍视的母亲的遗物赠给眼前的女子,苏折已经能够感觉到,大抵从前,自己是真的很爱她。
“阿娴。”苏折唤她。
沈娴猛地一颤,听苏折又道:“从前,我是这样唤你的吗?”
沈娴歪头,轻轻放在他肩上去,道:“是。你总是这样唤我的。”
“难怪唤起来也这样顺口,”苏折道,“或许成亲这样的事还是应该挑剔一下,得娶一个心仪的,不该随便将就。之前觉得无所谓的事,现在变得有所谓了。”
沈娴一度哽咽,道:“我现在样子一定很难看。”她手捂上苏折的眼睛,轻细道,“你不要看。”
沈娴手却捂不住苏折扬起来的chún角,他轻声道:“也没觉得难看,你不想我看,我不看便是。”
北夏皇表面上不说,内心里十分担心苏折的身体。他才大病初愈,根本不适合在这样的雨夜里出来不说,现在还要跪在雨里受凉,定然是受不住的。
北夏皇觉得非常恼火,这沈娴不识好歹也就算了,一个二个全都胳膊肘往外拐,先是穆王如此,现在自己儿子也如此!
怎的那门外的两人就如此执迷不悟!
北夏皇又是十分恼恨沈娴这个人,苏折失忆了她居然还能把他诱惑至如此地步。若要是这罪魁祸首没来北夏,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可同时,北夏皇却也在心生动摇。
北夏皇深知,苏折是在用自己的身体状况来bī迫他就范。苏折很清楚,他或许不会对沈娴心软,但是却不能不对自己的儿子心软。
只可惜,如果那时苏折能多坚持片刻的话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里,苏折回想起今夜的这一幕来,总是觉得遗憾如果他能多坚持片刻,北夏皇一定就妥协了。
可是最后,他还是没能坚持住。在北夏皇开口妥协之前。
苏折阖着眼,睡在沈娴的肩窝里。
雨停了,油纸伞上打落的雨声便也停止了,周遭一片死寂的冷清。沈娴在夜里叫苏折的名字时,叫得颇有些嘶哑凄厉,让人动容。
一把伞空落落地转落在旁边的雨地上。
北夏皇命人将她和苏折分开,她眼睁睁地看着苏折被人送走。这会儿送回瑞王府却是来不及了,北夏皇便让人把苏折送去他的寝宫,留了旁边的偏殿出来暂做安顿。与此同时,太医院里值夜的太医以及负责苏折往日病情的鬼医,已由北夏皇下令,立刻到寝宫偏殿去。
沈娴硬撑着僵冷麻木的双腿艰难地站起来便要跟着去,北夏皇阔步走出屋檐下,脚步激起积洼里小小的水花,他见沈娴要跟上来,几步停住,转头看她时怒不可遏,道:“先前你还在朕面前起誓,不会再让他受伤,现在他却再一次因为你而倒下了,你总算满意了?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你确实可以去陪他了!”
“你是要把他祸害之死,你才肯善罢甘休!”北夏皇拎着沈娴,怒得口不择言道,“到现在你还没清醒是不是,苏折只要跟你在一起,他就无一日好的。你这女人就只会害死他、克死他,你简直就是他命里的克星!”
沈娴脸sè惨白,被北夏皇重重地推了出去,跌倒在地。她脑子里嗡嗡的,面上神情怔忪。
她想,大抵是如此的。
苏折只要一跟她在一起,就无一日安好的。他总是在因为她不停地受伤,一次比一次虚弱。
北夏皇的话像一把刀子,直戳进她的心窝里,击中要害,痛彻淋漓。
在这之前,沈娴一直有些害怕苏折不会站在她这一边,害怕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护着自己。可是如今,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个他,她的心为什么依然这么痛呢?
苏折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护她,为什么要给她撑伞害自己淋雨,为什么要和她一起跪着让自己受寒,她为什么没有坚持着阻止他?
那是因为她贪恋着眼前片刻的甜蜜和温暖,她实在孤独冷寂得太久了,她甚至还心怀着侥幸,她和苏折如此情比金坚,北夏皇一定会松口的!
“来人,给朕拦住她,不许她往偏殿去一步!”
御书房外的几个太监把沈娴守着,北夏皇毫不留情地大步离去。
先前北夏皇那一巴掌被苏折拦住没能打到沈娴脸上去,如今沈娴却是一巴掌狠狠朝自己的脸上掌掴了去。
她才觉得自己是很不清醒,她需要被打醒。她才觉得北夏皇说的都是对的,她太自私了,她太无耻了。
偏殿里此刻灯火通明,今夜值守太医院的只有一位太医,苏折的病情一直不是由太医负责的,这位太医更不敢盲目施诊。瑞王病重非同小可,北夏皇极为重视,稍有不慎这太医便有可能性命不保,因而在鬼医到来之前,太医只有尽量稳住情况。
苏折发起了烧,面sè白得吓人,他紧拢着修长的双眉,像是坠入了梦靥里,若有若无地动着chún,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阿娴
北夏皇在外间来回走动,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把鬼医给盼来了,鬼医背着药箱来不及见礼,就匆匆奔到里间去,依稀还在感叹:“好不容易有所好转了,怎么转眼间又弄成这样了!”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658章 不可以再重蹈覆辙了
苏折在旧疾还未痊愈的情况下,根本经不起折腾,稍有风吹草动,就有旧病复发的危险。
更何况如今是湿寒侵体、烧热不止。
鬼医诊断了一下,让北夏皇放心,虽然是病发,但情况也没有当初那么严重,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
这头鬼医正着手准备给苏折治疗时,那头沈娴回过了神,区区几个太监根本拦不住她,她从御书房那边跑出来,揪了宫人问清了路,便直直朝苏折所在的皇帝寝宫的方向跑去。
寝宫宫门外有三重侍卫,拦下她不放她进去,她便不管不顾地硬闯。刀剑无眼,硬是给她闯出了一条路来。
沈娴缓了缓,口鼻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她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可以再重蹈覆辙了。
她不能够让苏折从这个世上再离开一次了。
她被侍卫层层围住,站在偏殿外,孤立无援,却宁死不屈。
北夏皇面sè冰冷地站在偏殿外,一字一顿道:“你再往前一步,朕必会将你乱刀砍死。”
沈娴丢了从侍卫手里夺来的刀,对北夏皇道:“让我见见他。”
“你把他害成这样,如今你还想要见他?!”
“你说得对,都是我害的,”沈娴有些死寂地轻轻道,“就让我再见见他,我保证,往后一定会离他远远的。”
这时鬼医在里面bào躁道:“给我换个人来,这个太医怎么恁的没用!一直手抖个不停,怎么给瑞王施针!”
沈娴闻言便抬步上前,可侍卫队立刻把她阻拦在台阶下。北夏皇道:“她再上前一步,就给朕杀!”
北夏皇回到偏殿里,那太医瑟缩着跪在地上,道:“皇上饶命,臣无能,无法给瑞王施针!请皇上立刻叫别的太医来吧!”
这位太医资历尚浅,心理承受能力又不好,鬼医两只手忙不过来,需要他帮忙给苏折施针,可是还没动手他便开始手抖。
这样下去定会坏事。
北夏皇一脚踹在了那太医身上,骂道:“没用的废物!”这会儿再去请别的太医,耽搁时间不说,还极有可能会耽误苏折的病情。
沈娴听见那殿上的说话声,檐角的宫灯在她眼里漾开了光,她大声道:“我可以!”
殿上一片安静。
北夏皇转身看向殿外的沈娴。
沈娴悲怆的眼神望着北夏皇,不知该用什么办法才能使他相信自己,唯有一遍遍道:“我真的可以!”
“让我进去帮忙,我会一点医术,我一定能够帮上忙的。”
沈娴眼眶通红,她压抑着内心里的痛苦,凌乱地喘着气,却还极力镇定,道:“这次若要是不能救他,我便陪他一起去。我只求你相信我这一次。”
北夏皇面无表情道:“朕可以放你进去助鬼医,但你需得答应朕。”
沈娴胡乱地点头,接话道:“好,好,我什么都答应,只要他一好,我即刻就会离开北夏不再纠缠,往后再不踏足北夏的一寸土地,再不与他相见。”她的声音渐渐无力而沙哑,“我保证,我会离他离得远远的,再不想着将他带回大楚去。”
“想好了?”
沈娴道:“想好了,绝不反悔。”
北夏皇道:“给她让路,放她进去。”
沈娴踩着台阶,步伐凌乱地进了偏殿。
她进到里间,看见苏折正躺在那里时,心如刀割。如若往后他能平安地度过一生,就是再也不见他又何妨。只要知道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就好了。
沈娴听鬼医简短地说了一下苏折的病情,她在最快的时间里沉下心,不急不躁,撩起湿透的双袖,洗净了手,又用凉水洗了把脸,擦干手上、脸上的水珠,她眼前的视野才变得清晰起来。
苏折寒邪侵体,他本身会有抵抗反应,所以便在体内产生了淤热,故才这般高烧不止。
鬼医要求沈娴协助他一起,给苏折疏通血气脉络,这便需要极快且jīng准的手法,给苏折施针排淤。
她双手擒着银针,熟稔地往火上烧过,眼神都未颤一下,更不要说手抖了。银针经她手所入苏折xué位处,分毫不偏不差。
北夏皇进来一看,见沈娴与方才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连鬼医对她施针的手法也感到颇为诧异:“你练过?你这施针手法,谁教你的?”
沈娴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鬼医道:“并无不妥,你比太医有用多了。”
没想到,鬼医与沈娴配合起来一点也不难,初次合作便很有默契。他通常说什么,只需说上半句,沈娴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不像太医院里的那些太医,笨拙又胆怯。
鬼医发现,这楚君的医术还不低。
两人花了半夜功夫,总算把苏折的病情给稳定下来了。到天快亮的时候,他的烧热退了,体温趋于正常,只是手还有些泛着凉。
鬼医抹了抹额角的汗,看了看沈娴守在苏折床前,替他暖着手时的样子,心里突然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这女君顾不上自己,她到现在还裹着一身湿衣。大约是身为医者,对同有医术的人就多了两分好感与耐心,道:“你自己的手暖和吗,莫要给他越捂越冷。他现在病情稳定了,你去换身干衣服再来给他暖吧。”
沈娴把苏折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轻声道:“不能够啊,我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得多待一会儿。”
她对北夏皇的承诺,鬼医是听到了的。见沈娴这样,他也只能是暗暗叹一口气。
此时北夏皇正在外间守着,一夜未合眼,此时他正支着额角,闭眼小憩片刻。
鬼医一出来,北夏皇就醒了,捏捏鼻梁,起身道:“情况怎么样?”
鬼医道:“现在暂且是稳住了,但还有没有后续,我不敢确定,还得留下观察一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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