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沈娴
苏折道:“若是老夫人的死真有蹊跷,就算今夜你们发现了什么,没有一个见证人,又有谁会信?”
这时灵堂里已经传出贺相的打骂声。
沈娴倒不担心贺相打贺悠,她担心的是贺相叫人来再把贺悠赶走。
不想堂上贺相没打几下,就把贺悠给打倒在地。贺悠本就伤势未愈,这时沁出了血迹来。
贺相惊了惊,扒开贺悠衣服一看,才得知他伤痕累累。
一时老泪纵横、又痛又恨。
沈娴听得怔忪,苏折又轻声低语道:“只有让贺相亲眼看见老夫人的死不对,贺悠才有机会。”
沈娴讷讷问:“你怎么知道今晚我们会来,又是二娘告诉你的?”
“白日的时候,我见你身边带着小厮。以往,你身边不会带小厮,想必就是贺悠了。你想帮他,首先就要帮他洗脱罪名,就只能从老夫人身上下手。”
苏折缜密的心思,她一直猜不透,也让她无话可说。
沈娴想打破他,道:“你怎么那么确定老夫人的死有蹊跷呢?万一没有呢,你把贺相引来,看见贺悠对老夫人不敬,只会害了他。”
苏折道:“因为,我相信阿娴的判断。”
灵堂里贺悠跪在棺椁旁,仿若几天之间长大了一般。不论贺相如何打骂,他既不还手也不吭声。
脸上所浮现出的,也是不同往日的心灰意冷的表情。
贺悠咽了咽满口血腥,道:“我是逆子,但我没有气死nǎinǎi。今时今日你将我赶出家门我不怨怪,但你不准我祭拜nǎinǎi,我会一辈子都记得。我只想还我自己一个清白。”
说罢他便咬牙站起来,转头看向棺椁里躺着的老夫人时,又落下了泪,道:“nǎinǎi,孙儿不孝。”
说着就小心地托起老夫人僵硬冰冷的手,发现她指甲有些发黑,便拿银针刺入了她的手指中去。
过了片刻,贺悠把银针取出来,当着贺相的面给他看。
贺相颜sè大变。
只因那银针刺入的部分已经变黑。说明老夫人身体里有毒,她是中毒而死。
贺相不可置信,贺悠道:“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气死我nǎinǎi。只是如今,我也不需要你再相信了。”
既然弄清楚了事情,贺悠也不大可能跟着沈娴一起回去了。
他只有留下来,才能继续查清楚这件事。
苏折低声道:“事情如你所愿,走吧。”
最后苏折把她带离了贺府,用不着她费力去爬墙,只纵身一跃,便站在了墙外。
她第一时间推开苏折。
苏折放开她时,低头间,手指若有若无地拨弄了一下她腰间的竹笛。
她转身就大步往前走。
苏折还是像以前一样,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她没有回头,到了将军府一头进了大门。
苏折在巷弄里的黑暗中止步。
等回到池春苑时,沈娴低头看见腰间的竹笛,才一阵暗恼。
这竹笛她佩戴习惯了,一直没有拿下来。今日叫苏折瞧见,莫不是还以为她对他心存念想?
更衣的时候,沈娴对玉砚道:“把那竹笛拿下来吧。”
玉砚愣道:“公主往后不佩戴了吗?”
“往后不佩戴了。”沈娴幽幽道。
“那公主想放在哪里呢?奴婢帮公主收起来。”
沈娴低着眉眼道:“不知道,你看着放,不要让我找到它看见它便好。”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214章 有关他的传言
沈娴随手翻着书,眉头也没动一下,道:“他也有了断袖之癖。”
“是啊,奴婢也觉得不可思议,往日里清雅的正人君子,没想到居然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玉砚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说:“听说他常常去楚玉楼。”
沈娴没有什么反应。
玉砚又添油加醋:“听说他去楚玉楼专玩男妓。”
沈娴倒是很想和玉砚一起八卦,只可惜她想象力有限,实在想象不出来。
苏折去过楚玉楼她知道,但外面这些风言风语在她听来,就是无稽之谈。
接着玉砚又道:“奴婢还听说,有一晚他深夜回家,颈子上还带着男妓留下的牙印!”
沈娴放下书,眼皮跳了跳,“哪一晚?”
玉砚细细想了想,道:“奴婢就知道公主不信,会问详细的日子,因而奴婢也去详细地打听过了,正好就是公主和贺二公子偷偷去贺家的那一晚!”
“哦。”沈娴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那一晚,她应该是气急攻心,咬过他一口吧。
随后她又补充道:“外界还真是传得神乎其神。”
“无风不起浪,公主,此等伤风败俗之人,不值得公主挂记。”玉砚愤慨道。
“你好像比我还生气?”
“奴婢是气他不争气,白白浪费了公主的心思!公主,这种人还是快忘了吧!”
沈娴的心情已经趋于平静。
五月杏林结果的时候,南边传来了噩耗,打破了京中一直以来的安享太平。
大楚与夜梁的战役,大楚战败。
最后一战,伤亡惨重,尸横遍野。
据最新传来的战报,在那场战役中,大将军负伤落马,下落不明。
但战场无情,目前虽没有找到大将军的尸首,多半可能已经战死。
此消息一传来,满朝哀痛。
皇帝坐在龙椅上,半晌回不过神。
等他回神时无比震怒,道:“朕大楚第一大将军,怎么可能说战死便战死!下落不明就给朕找,每一具尸体都找遍,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有人都不知,秦如凉废了一只手。到了战场上,必定受到很大的限制。
皇帝在乎的不是区区人命,他在乎的是两国之战的胜败,堂堂大楚的威严。
倘若大将军都已战死,那么大楚还有何颜面?更遑论往后还如何压制夜梁。
消息传到将军府时,将军府上下都人心惶惶。
一直被禁足在芙蓉苑的柳眉妩听香菱说了此事,再也待不住,跑到池春苑来嚎啕大哭。
说来已是好几个月不曾见到过柳眉妩。
沈娴都快忘了她还活着。
柳眉妩像个疯妇一样在院子里大喊大叫,玉砚作势便要上前去掌嘴,沈娴躺在树下躺椅上,任小腿在她身上爬来爬去,道:“别拦着,让她叫。”
柳眉妩对眼前的沈娴恨得巴不得一口一口吃了她的肉。
为什么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秦如凉生死未卜,而沈娴却能和她儿子享清福!
柳眉妩咬牙切齿道:“沈娴,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死将军的!”
“要不是你废了将军一只手,他怎么会打败仗,怎么会落下马!”
有崔氏在跟前,纵是柳眉妩想扑上来撕咬沈娴,她也丝毫近不了身。
她刚有所动作,崔氏可不会对她心慈手软,一巴掌便能把她扇倒在地。
柳眉妩发丝散乱,匍匐在地上,愤恨地瞪着沈娴和小腿,“凭什么就你能过得这么好,我告诉你,你作恶太多迟早会遭报应的,你,你们都会不得好死的!”
任她怎么歇斯底里、凶神恶煞,小腿不哭也不闹,只平静地把柳眉妩望着。
沈娴更是毫无波澜,从躺椅上支起身子来,把小腿放在她膝上。
随着小腿模样长开,模子越来越像沈娴。一大一小神情几乎一样。
沈娴淡淡道:“柳眉妩,你说是我害了秦将军,诚然,我是废了他一只手,那我为何要废他的手?”
“那锁千喉的毒,解药已经研制出来了,我还没来得及与秦将军仔细说一说,解药需不需要用到紫河车这事。”
柳眉妩脸sè雪白,继而又尖声笑道:“就是我存心害你的又怎样?我就是要眼睁睁看着将军取你胎衣来给我入药,我就是要眼睁睁看着你一尸两命!”
“可哪里能想到,你和这个贱种最后都活了下来。”她无所顾忌,“但是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将军都被你害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沈娴若无其事道:“二娘,再掌嘴。”
崔氏揪着柳眉妩的头发便用力啪啪打了几个嘴巴子,打得柳眉妩的脸肿得老高。
沈娴道:“且莫说现在将军下落不明,真要战死的话,详细追究起来,也应该是被你害死的。你若不害我,我就不会伤他,不是吗?”
柳眉妩伏在地上直喘气,流泪不止。
沈娴又悠悠道:“秦将军对你,可谓是一往情深。即使亲眼撞见你偷男人,在临走之前也还放心不下你,要我多担待些。”
柳眉妩尖尖的指甲抠着地面,痛哭地哭出了声。
“这许多事,如若不是你自己作,也不会有今时今日。我把你禁足在芙蓉苑便也罢了,可你偏偏要跑出来在我眼皮子底下晃。”
她眯着眼看着柳眉妩,轻声道:“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着你的命么?”
柳眉妩恨恨道:“你杀了我,将军是不会放过你的!”
“因为杀了你没趣啊,”沈娴把小腿放在椅子上,拂了拂裙角起身,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抬脚踩在柳眉妩的十根纤纤素指上。
正如去年某月某日,秦如凉为了柳眉妩,而这般对她一样。
柳眉妩痛苦叫出了声。
沈娴手指竖在chún上,道:“嘘,柳千鹤还在逃,你帮助柳千鹤逃出了城这事,还没完呢。你叫这么大声,要是被人听见了,那才是真的不得好死。”
柳眉妩身体簌簌颤抖。
沈娴道:“我应该继续叫你眉妩还是该叫你千雪?”
柳眉妩再痛也噤声,果真不敢再大叫。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215章 是柳眉妩毁了秦如凉
“现在还没找到秦将军的尸骨,等真确定他战死沙场以后,你独活也没劲,我立马就送你下去陪他。你那么爱他,一定舍不得他在下面孤独寂寞的是不是?”
沈娴不再看她,转身道:“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烧高香祈祷秦如凉没死,如此你也还能多活一阵,说不定有生之年还能与你那亲哥哥生离死别一番。”
“沈娴,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沈娴勾chún轻笑:“那便等你真做了鬼再说。以为我还和小时候那样好忽悠,是你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
满朝文武、满京城都在等。
沈娴也在等。
等着下一次的情报快马加鞭地从南方传来。
下落不明这种事,不能定一个人的生死。唯有找到他的尸骨才行。
战场上尸骨如山堆积无数,要一具一具地找,看看秦如凉究竟在不在其中。
在没有找到之前,沈娴也不能相信,秦如凉真的战死了。
才短短过去数月,临走前还托付她照看将军府上下,沈娴明明还记得,秦如凉出征那日号令三军、威风凛凛。
那些恩怨,仿佛还在昨天。
她谈不上难过。在她的印象里,秦如凉连让她憎恨或者讨厌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他战名尽毁,生死不明,真的是她害了他吗?
沈娴一直以为,是他看错了人。
看错了她沈娴,也看错了柳眉妩,还看错了他自己。
玉砚道:“很多事都是因果报应的,秦将军那么爱柳氏,柳氏有那么歹毒的心肠,是她作孽作到了秦将军头上。她怎么不想想,以前公主因为她,几次三番差点丧命呢。”
“公主说得对,真要说秦将军是被谁害死的,那也是被柳氏害死的。公主何故还要叹息。”崔氏问。
沈娴道:“有时候我也想要恨柳眉妩,但她比秦如凉更没有资格让我恨。我叹,柳眉妩毁了秦如凉。”
如果不是她,兴许秦如凉会是个不错的人。
沈娴曾在他身上看到过他不错的一面,尽管后来很快就被扼杀得干干净净。
如果曾经是柳眉妩千方百计把秦如凉抢过去的,最终却把他变成了这样,那柳眉妩还真的是可恶至极。
几天后南方传来了第二次战报。
大楚军在战后清理了战场,上万具尸体被焚烧于万人坑。
每一具尸体都详细辨认,最终没有发现秦如凉。
但是他们发现了秦如凉浴血的盔甲,和盔甲旁边散落的残肢断臂。
一具尸体被砍得支离破碎、根本无法辨认。
到了这里,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如若那残破的尸体不是秦如凉,又怎会有盔甲散落在地。
所有人都认为,那应当是秦如凉。
一时间满朝呼声哀哉,将军府上下痛哭流涕。
沈娴还是不太能相信。
光凭一身盔甲和一些残肢断臂,不是已经面目全非了么,怎么就能确定那便是秦如凉?
很快,宫里来了圣旨。
沈娴看了看yīn沉沉的天,即将有一场雷雨。忽然间,真有两分悲从中来。
沈娴对玉砚道:“去拿些姜汁来。”
玉砚取来姜汁,沈娴用姜汁洗了一遍眼睛,让自己双眼看起来又红又肿。
随后便换了宫服,随宫里来的人一同进宫。
见了皇帝,她敛衣跪下,还未说一字半句,便掉下了眼泪,哽咽道:“臣妹参见皇上。”
皇帝亦很伤痛烦忧,道:“静娴,平身吧。”
皇帝见她泪目红肿、脸sè苍白,看样子是真的悲痛欲绝。
皇帝问:“将军府里怎么样了?”
沈娴拭泪道:“府中一切尚好,只是忽闻将军之难,皆悲天痛地。臣妹不愿相信大将军就这样战死了,那不仅是将军府的损失,也是大楚的损失。在亲眼见到之前,将军府绝不举丧。”
皇帝感慨道:“看来你对秦如凉,始终如一是真心的。朕也不能相信。”
顿了顿,皇帝又道:“眼下边关战事未平,如若那真是大将军,大将军为国捐躯、尸骨未寒,理应送回故里安葬。静娴,你要有心理准备。”
沈娴垂泪福礼道:“但凭皇上吩咐。”
“从南方到这京城,路途遥远,千里迢迢。如今尸骨在边关,朕命以寒冰镇守,以保尸骨不坏。”皇帝道,“朕想让你去接大将军回来。”
沈娴心里一沉,微垂着头,不露端倪。
皇帝一直注视着她,道:“你与大将军感情甚笃,即使那副尸骨被破坏得面目全非,朕想你也一定能确认,那到底是不是大将军。”
皇帝的声音字字敲响在沈娴的心头,“如若是,你便送他一起回来吧,如若不是,那他还有一线生机。朕不bī你,这去来路途艰辛,你要是不愿意,朕另外再找人去。”
可既然话都说出来了,还容得她不愿意吗?
沈娴知道自己无从选择,道:“臣妹只有一个要求,求皇上恩准。”
“只要是朕能办到的,你说。”
沈娴泣道:“孩子还小,什么都不知道,臣妹只希望在臣妹走后他能在将军府里安然无忧地长大。”
秦如凉一死,沈娴往南边一去,留下那孩子也没再用制衡作用。
遂皇帝道:“朕答应你。”
从皇宫里出来,沈娴身着华丽的宫服,走在宽长寂寥的宫道上,出了宫门。
头顶雷声大作,哗地一下便泼下了大雨。
春夏交替之际,雨打湿在身上,还有些冷。
回到池春苑时,玉砚和崔氏看见沈娴这般狼狈地回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撑伞把她接进屋里来,忙活着烧水沐浴更衣。
沈娴来不及褪下尽湿的衣裳,湿润的脸sè有些发白,拉着玉砚和崔氏的手,湿发贴在脸颊上,轻声道:“玉砚,二娘,你们是我身边最信得过的人,我要你们竭尽全力帮我保护小腿。”
“公主,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我这两天便要离开京城,去迎秦如凉的尸骨,这是圣旨。”沈娴道,“我不能带你们一起去,你们要留下来照顾小腿。”
玉砚惊道:“这怎么可以,小腿不能离了娘的,公主去那么远的地方也不行的啊……”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216章 不想再想他了
沈娴yīn狠道:“其他的你们不要管,只管帮我保护好小腿。如若府里有人想趁我不在加害他,不用再留她性命,直接给我弄死。”
“还有,随时留意宫里的动向,我走以后,要是宫里有人来,你们定要第一时间带着小腿离开,绝不能让他单独被送进宫去。”
“去找连青舟,他一定有办法送小腿离开京城,去任何地方都好,只要不让人找到小腿,只要能让他平安无事。”
沈娴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那不哭不闹的小拖油瓶。
沐浴过后换上干衣服,沈娴还有些头昏脑涨,她抱着小腿不愿撒手,看着他的小模样,渐渐有些眼酸。
这两天池春苑谁都没有睡个安稳觉。
雨一直下了两天,总会天晴。
这雨一歇,午后阳光乍出,整个世界都晶透如琉璃。
宫里来人传旨,请沈娴略作收拾,明日便启程。
玉砚和崔氏一声不吭地收拾东西。沈娴淡淡道:“不用太复杂,简单捎几身换洗的衣物即可。”
后来玉砚终于忍不住,一边打包包袱一边抹眼泪。
她不能跟着沈娴同去,她要和崔氏留下来照顾小腿。可这一去,定是危险重重,玉砚恨不能自己能一分为二,另一半跟着沈娴。
玉砚哽着喉到沈娴面前道:“公主,咱们收拾行囊带着小腿,连夜出逃吧。去哪里都好,再也不回这京城了!”
沈娴捏了捏玉砚的圆脸,道:“这会儿想逃已经来不及了。我越逃,越是中了他的心意,他才有正义凛然的理由把我们母子永绝后患。”
沈娴温柔笑着,安慰她道:“所以我不能逃,我得去,我一去,转移了皇帝的视线,你们和小腿也就轻松了。”
“可万一……”
“万一我出了事,你们就离开,按照我方才说的,去找连青舟。”沈娴笑笑,道,“放心,我留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回来。”
玉砚哭着道:“你不能让小腿没了娘。”
“我知道。”只是沈娴眉头笼罩着的愁绪一直不得散开。
玉砚把枕头下的匕首,还有之前得来的飞镖全都收起来,还准备了许多银针利器,带着路上防身用。
只是一不小心,玉砚把沈娴枕头下的竹笛也掀了出来。
玉砚迟疑了一下,问:“公主,这个也要带上吗?”
她怕沈娴不带在身边,睡不好安稳觉。
有的东西,就是有这种魔力,能够让人安心,有所慰藉。
沈娴看着那竹笛,愣了愣,眼里依稀有淡淡的伤楚,道:“不必了。我拿去还了。”
总是执着于物,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她会一直走不出来。
把这竹笛还给了苏折,往后便应该算是彻底告一段落。
她不想再想他了。
这一去,其实也根本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沈娴把竹笛紧握在手里,掌心有些发烫。她换了一身简便的衣裳,便出了将军府。
以前觉得苏折的家要绕一些七晕八拐的小巷,她根本记不住路。
只是现在绕过苏折家的前门,进了后巷,沈娴才觉得走的每一步路,她都很清楚。
她来到苏折家的后门,在门前站定。抬头看着依稀的月光下,昏暗紧闭着的门扉。
沈娴深吸一口气,也按捺不住心里莫名其妙就泛出来的悸痛。
以前她从这里离开过,那时苏折站在门边送她。她也从这里进去过,那时苏折亦是站在门边接她。
她在他门前站了许久,都没有上前去敲门。
她在想,她若是去敲了门,应门开门的人会是谁呢?他家中的姬妾吗?
她又该如何说,如何做?
难道要把这竹笛交给他家中的姬妾,代为转达?
等沈娴回过神来时,不由暗笑自己想太多。
她只是来还东西的,可到此时此刻她却分明还介意着,住在他家里的女人。
沈娴迟疑了一阵,她要不要把竹笛从院墙里抛进去,亦或是从门缝下塞进去。那样既还了东西,也不会见到他家里的任何人。
只是这样一来,苏折不一定能够发现。若是让竹笛就这么淹没在草丛中或者门缝下,又实在是bào殄天物。
她心里涌起过一阵冲动。
想见他。
也好把东西当面还给他,与他告别。
可他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苏折能不能从这里出来,他能不能打开这扇门,都得看缘分。
沈娴不去qiáng求这缘分,还要冒着适当的风险。
算了。
沈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竹笛,缓缓转身,还是去正大门把东西交给他的管家,托管家转交给他吧。
苏折这么聪明,看到竹笛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她将将转身走了两步,哪想这时,后门忽然应声而开。
门框里站着一抹人影,沈娴背对着他,一时谁都没有出声。
后来沈娴转身,眯着眼看他,见他不是任何人,正是苏折。
“你找我?”苏折问。
“你要出门?”沈娴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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