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沈娴
沈娴先开口道:“我还以为三座城你当真能谈得下来,就算夜梁不干,你也会有别的办法。”
说着就瞅了瞅苏折,“你口才这么好,怼得这么欢,就不知道讨价还价一下?”
“只来得及说出条件,不是还没机会讨价还价就被抓了么。”苏折闲适道,“不过怼人我还是在行的。”
沈娴翻了翻白眼,“就算你把他们全都怼哭,也不能改变我们的现状。”
她又问苏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
外面的夜sè渐深,地牢里越来越冷。
沈娴身上多裹了一件苏折的衣,也仍是抵御不住那凛冽寒意。
这种环境秦如凉早就已经习惯了,苏折是武力深厚之人能相当御寒,便只有沈娴裹紧衣服仍止不住瑟瑟发抖。
沈娴以前也是不畏寒的,只要能走能跳她就会感到暖和。
奈何晚上没吃饭,她走起来浪费力气,跳也跳不动。
这yīn冷的地牢里不给饭吃,才真真是折磨人!
苏折细声与她道:“靠过来些,紧挨着我兴许就觉得暖和些。”
沈娴身子靠过来,缓缓歪头枕在苏折的肩上。
苏折从腰后伸手过来,把沈娴紧紧搂住,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沈娴低垂着眼,好似靠在苏折的身上,已经没有那么冷得厉害了。
秦如凉道:“你不应该靠她这么近。”
苏折只微微抬高尾音:“难道要冷死她吗。”
沈娴闭着眼,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秦如凉的回答。
她确实很冷,除了和苏折依偎取暖,没有其他的办法。
以前的时候,苏折不能让秦如凉知道他们早就有来往,可是现在早已时过境迁了。
后来谁也没有说话,沈娴想着白天里发生的许多事,渐渐陷入了梦乡。
当她今天来牢里第一眼看见惨不忍睹的秦如凉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似悲悯,又似愤怒。
她不知道这份悲悯和愤怒中,有多少是属于以前喜欢秦如凉的那个傻沈娴的。
但于她自己而言,即便她对秦如凉没有半分夫妻之情,其实也不想看他毫无斗志地继续落魄下去。
她依稀有了些印象,在杏子黄时,阳光从树叶间漏下来,浓眉大眼的少年一脸高兴地爬到最高的那棵树上,摘了最大最甜的杏子来给她。
阳光落在少年的脸上,没有他眼里的神采闪耀。
他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满身的叶子,把杏子递给她,说:“小娴,给你。”
沈娴脑子里下意识地排斥,那不是她的记忆,那是原来的沈娴的记忆。
所以即便睡着了,她的眉头也慢慢地揪起,越来越深。
苏折低眼看见,手指轻轻抚过沈娴眉间的褶皱,温宁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沈娴沉浸在梦中不可自拔。
秦如凉忽而低沉暗哑道:“你别碰她。”
苏折手指顿了顿,继续若无其事地抚平她的眉间褶皱。
秦如凉又道:“她是我的妻子。”
苏折声音极轻,“以前你从没把她当成你的妻子,往后就更加不会有这幸运。倘若她曾被你好好相待,又怎会是现在这样。”
苏折还道,“以前是我把她送来你身边,也应由我把她带走。这世上,最没有资格做她丈夫的人,就是你。”
秦如凉心里发苦。
要是早知道他会深陷进去,还会像当初那样伤害她吗?
他拥有的时候不曾好好珍惜过,等到他发现他原来拥有着这样一个女人时,他却已经失去了。
不知是不是苏折指腹下的魔力在作怪,后来沈娴果真没皱眉了。
转眼间,她发现自己置身在学堂中,和大家一起朗朗读书。
后来,有明媚的小小少女怯怯来到她面前,用稚嫩的礼数给她行礼,又用稚嫩的童声对她说道:“公主安好,我叫柳千雪。”
沈娴的意识半睡半醒。
许是沈娴的情绪有了起伏,梦里突然有了转折。
她和阳光下的少年冷眼相对,声嘶力竭地争吵。
她倔qiáng地转身先走,绝不让他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
可是当她停下脚步忍不住回头来看时,一直追随在她身边的阳光少年终于没有为她停留,她看见了他远去的背影,身边领着那个叫柳千雪的哭哭啼啼的明媚少女。
少年说她是公主,她身边总有很多人围着,但是柳千雪只是一个人。
少年说她冷血,欺负别人,刁钻蛮横,飞扬跋扈。
其实那些都是他以前惯出来的。
她真要是冷血,为什么会站在原地看着少年的背影,捏着袖子一边哽咽一边擦眼泪呢。
她明明不坏,她只是固执而已。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267章 她也会有温柔似水的一面
后来有一道清浅温宁的声音跟她说,她是公主,本就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有那些生来卑微的人,才试图要求平等。
与她说话的人,好像是学堂里的老师,有好像是与她朝夕相伴的另一个人。
他说的话就是有一种与生俱来安定的力量,能够让她渐渐放下。
眨眼间,世界仿佛天翻地覆了一遭。
傍晚被血sè笼罩得发红。
到处都是哭喊,到处都是一个个倒下的人。她躲在角落里,身上沾满血wū,害怕得哆嗦。
手里抱着一个她最喜爱的木偶,上面雕刻的依稀是她年轻的模样。
木偶没抱稳,落在了血泊中,她从血里捡起来,在华贵的宫衣上用力地擦拭。
她又看见了曾经的阳光少年。只可惜少年身上已经没有那么干净的阳光了。
他长高了,浴血归来,满身杀伐。
有人从后面把她推向他,依然在她耳边安定而低沉地说道:“阿娴,去他身边,只有他能让你活着。你必须要,好好活着。”
他是良将功臣,而她是亡国公主。
身后人人道她该杀,以永绝后患。可是他那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手里的剑终是没有落下去。
他说,“不过是个公主,留她一命可显皇上仁慈,令天下人心悦诚服。”
沈娴猛地睁开了双眼。
眼里仿佛还残留着那个傍晚里如雾一样永散不开的血光。
心里一阵一阵地锐跳着。
她意识有些混乱,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忘了身边有些什么人。
她只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用力地抱着苏折的腰。
她确实做噩梦了。
以前梦到的都是些朦朦胧胧的血腥,而这一次是清清楚楚。
她知道,那些都是曾经发生在沈娴身上真实的事。
她那时还小,她无法全部承受。所以后来变得疯癫痴傻。
梦里站在她背后的人,有一道和苏折这样安定又好听的声音。
“是你吗?”沈娴魂不守舍地喃喃道。
“什么?”
“一直站在我身后的人,是你吗?”她抬起头,迷茫地看着苏折,“是不是那时也像现在这样,只要我抬头或者是回头,就能把你看得清清楚楚?”
她眼眶发红。
苏折神sè深晦,手指拂过她额上的细汗,道:“果然是做噩梦了。”
沈娴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点点头,“对,做了个噩梦。”
她梦到了秦如凉,梦到了柳千雪,却唯独没有梦到苏折。
她只能听见那极似他的声音,永远都那么镇定,没有一丝慌乱。
沈娴忘了秦如凉就在隔壁,她只想用力地抱紧苏折。
许久以后才平静下来,沈娴低低呢喃:“苏折,好饿。”
秦如凉头发下的双眼发怔。
他第一次看见沈娴如此依恋地抱着一个人。
她的说话声,带着温柔和撒娇的意味,那是秦如凉以前从未听见过的。
在这之前,他几乎不能想象,沈娴也终将会依靠在一个男人怀中,说着轻声软语的话。
只是那个男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他。
在他面前,沈娴永远都是勇敢坚qiáng的。
并不是因为她不需要保护,而是她单单不需要秦如凉的保护。
在很早以前他就丧失了保护她的资格,他甚至都没有发现,再坚qiáng的女人,也会做噩梦,需要人安慰,也有温柔似水的一面。
苏折道:“可我也没有东西给你吃,要不你再咬我两口,会不会好点。”
沈娴缓过劲,失笑,不客气地捞起苏折的衣袖,便在他手上咬了两口。
等她彻底平静,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还在牢里,而秦如凉就在隔壁。
不到两天,夜梁皇帝就收到了北夏来的信。待他打开信件看后,神sè变得有种微妙的严肃。
夜梁与北夏相去甚远,也不是友好国,不会无缘无故来信。
眼下与北夏唯一扯得上关系的,就只有静娴公主。
沈娴还没等夜梁皇帝一怒之下逮着她和苏折去洒血振奋三军呢,行宫里的宫人便亲自来接沈娴出去。
沈娴顿时就明白苏折话里那个“等”字的含义所在。
见宫人恭恭敬敬,又得知宫人只是来接沈娴一个人出牢的,沈娴反而不着急了。
她气定神闲地坐在苏折身边,道:“我这一出去,我的使臣什么时候能出去?”
宫人道:“皇上只命奴才接静娴公主一人出去,其余的还要等皇上安排。”
沈娴道:“我与使臣是共荣辱的,要出去我们便一起出去,他不出去我便也不出去。”
宫人为难了,几次来接沈娴,都无终而返。
最终只有上报给夜梁皇帝,皇帝一阵生气,道:“还登鼻子上眼了!”
无奈,一直挨到了晚上,见沈娴始终坚持,夜梁皇帝才勉qiáng同意把苏折也一并带出来。
两人在牢里饿了两天,出来以后当然要先沐浴更衣,再吃饭,然后才去面见皇帝。
皇帝直接了当道:“静娴公主远来是客,这次和谈本不应该把公主牵扯其中。明日朕就送公主回大楚的边境去。”
“这么着急?”沈娴悠悠道,“那使臣呢?”
夜梁皇帝冷冷看了苏折一眼,道:“大楚压根没诚心和谈,竟拿三座城池就妄想敷衍朕。朕当然要在两军对阵时让这大楚的使臣血洒阵前。”
沈娴道:“哦,那他不走,我也不走了。”
皇帝眯了眯眼,“你说什么?朕给你一条活路,你要拒绝?”
沈娴笑了笑,道:“对,我拒绝。陛下要让他血洒阵前,静娴也当和他共进退,不然回到大楚以后,还让人误以为静娴是贪生怕死之人。”
皇帝气得够呛,“到了我夜梁,是死是活这可由不得你!”
明日就是qiáng行把她押也要押回大楚去。
沈娴不慌不忙道:“陛下要是对我用qiáng,那我便当场自尽,死也要死在夜梁的土地上。”
夜梁皇帝一时噎住,发现他现在完全处于被动局面。
沈娴是料准了他不敢拿她怎样。
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派人去牢中接她,更不会应允她把苏折一并放出来。
皇帝对她这般特殊,很有可能是来自于她的身世。
如若北夏真的肯chā手此事,那她和苏折就胜券在握了。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268章 他早就算计得分毫不差
苏折适时道:“陛下收到北夏的来信了?”
皇帝一愣:“你怎么知道?”
“早前苏某给北夏皇致过信,算算时间,北夏若是有来信,也正是在近几日。”
皇帝才发现他低估了苏折,道:“看样子你是早有所准备。”
苏折道:“当年北夏自顾不暇,管不了静娴公主,可如今不一样了。北夏皇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静娴如何说也是北夏皇的义外孙女。”
沈娴看着苏折。
温润的光落在他身上,斐然无暇。她感觉,苏折和夜梁的谈判,到此时此刻方才开始。
“静娴若是在夜梁出了事,促使大楚和北夏结为联盟的话,夜梁则岌岌可危。”
夜梁皇帝何尝不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打算明日把沈娴送回大楚。
现在苏折和沈娴弄清了他的意图,他反而更加受限制。
皇帝道:“既然静娴公主与北夏有关系,何不说服北夏与我夜梁结盟,如此可南北夹击,灭掉大楚。”
他露出身为帝王的野心,“大楚现在的君王反正也是静娴公主的亡国亡父亡母之仇人,如此还能帮公主复仇。”
沈娴不是柳千鹤,可以为了报仇而不择手段。
她勾chún笑了笑,问:“那到时候,大楚还是大楚吗?”
到时候就不再有大楚了,那大片疆土都是夜梁的。她曾经的家国就彻底不再了。
夜梁皇帝知道这个女人不好忽悠,还是沉了沉脸。
苏折又道:“天下荡乱,民不聊生,陛下仁德,相信也不愿看见那样的局面。我们是为了和平而来。”
“为了和平而来,”皇帝冷笑,“为了和平,大楚会只想拿三座城就把朕打发了?”
苏折道:“那是楚皇之命,苏某不得不遵。若是苏某,定是愿意允诺陛下五城的。那就看陛下是相信楚皇还是相信苏某。”
皇帝震了震,重新打量起苏折。这个人永远都是一副平淡的口吻和神sè。
皇帝道:“你有什么本事,让朕不去相信楚皇,而要来相信你一个楚臣。”
苏折抬起眸,眼里一派温然,“苏某唯有静娴公主在侧,陛下信苏某就是信静娴公主。”
皇帝仔细思量苏折的话,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眼下大楚割让三座城与夜梁,”苏折声音说得幽缓,“来日大楚平定,再让两城与夜梁。夜梁可作壁上观,亦可得到两座城池,实为好事一件。”
“如若不然,此次要么陛下接受大楚仅仅三座城池的条件,要么两国开战;战时陛下若不放静娴公主回去,使得北夏与大楚联盟,对夜梁大为不利。”
皇帝道:“不是朕不放人,是她不肯回去。”
苏折笑了笑,道:“那是当然,除非陛下放苏某一起回去。可苏某一旦回到大楚,必定战不留情,到时是胜是败,那就各凭本事了。”
无论哪条路,对于夜梁皇帝来说都不是明智之举。好像只有相信苏折和沈娴,他可高高挂起,白白获利。
皇帝僵持沉默了一阵,幽幽盯着苏折道:“你就这么有自信,一定能帮静娴公主平定大楚?”
苏折道:“说来还要多谢陛下,帮忙处理了镇南将军和他的副将们。”
皇帝吸了一口凉气,顿时感觉夜梁反倒被人给牵着鼻子走了。
夜梁杀了镇南将军,夜梁的边境大军就更加容易被控制。
难怪,即使他夜梁活捉了镇南将军,到了牢里,静娴公主仍是要把他杀掉!
他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苏某只愿夜梁和大楚十年内不再起战乱,苏某必定竭尽全力兑现承诺。”
“五座城池,先割让三座,剩下两座存在大楚。”皇帝笑了两声,道,“如此朕还得希望静娴公主平定大楚,才有希望拿回剩下两座城。你们算得比朕还jīng。”
沈娴恍然大悟。
原来苏折早就打算好了,先割让三座,再许诺两座。
如此一来,苏折不会获罪于大楚朝廷,成为天下罪人,更能与夜梁皇帝达成共识,提前避免了在大楚将来内忧之时再产生外患。
因为静娴公主有北夏撑腰,夜梁不能与大楚开战。而夜梁为了得到两座城,还需得帮助静娴公主赢,必要时候能伸一伸援助之手。
夜梁皇帝觉得这条路似乎是最好的路,可又觉得一旦答应了下来,他会感到非常的憋屈。
就好像用了自己的针线,到头来给他人做了嫁衣。
皇帝沉吟,随后道:“时候已不早,来人,送静娴公主回去休息。”
沈娴也知道皇帝需要时间考虑,况且她今天晚上也接收到太多的讯息,彼此都需要消化一下。
沈娴离开殿上时,皇帝又道:“使臣留下,朕有几句话想问得清楚些。”
沈娴回头时,见苏折在光火中温然而立。他虽微垂着头,却始终没有弯下脊梁骨,身影分外修长优美,隐隐流露出高贵。
他的高贵,好像同是与生俱来的,只有在不经意间才流露了出来,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光芒。
沈娴步履一顿,还是离开了大殿。
皇帝一步步走到苏折面前,定定地看着苏折喜怒无形的脸,道:“朕想知道,你是在帮静娴公主还是在帮你自己。难道大楚的将来,真要由一个女人做主吗?”
苏折道:“静娴公主是真命天女,为何就不能。”
皇帝笑了两声,道:“诚然,大楚由女人做主总比由男人做主的好,就算给她十年,十年之后她也不一定是我夜梁的对手。”
局势当前,他可以等十年。
说不定十年以后,大楚在一个女人的统治下越来越弱,到时候夜梁再去灭了大楚,也不迟。
千秋霸业,不在乎多这几年。
皇帝道:“今日之诺,朕要你立下契约。”
苏折应道:“那便算是静娴公主与陛下达成新的盟约了。”
“退下吧,朕明日便准备契约书。”
苏折行了一礼,而后款款而退。只是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淡然道:
“陛下志向鸿鹄远大,虽不知十年后是何光景,但陛下想收服大楚,苏某倒有一法子,可不费一兵一卒。”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270章 以后都是一家人
“开导他怎么用最小的代价谋取最大的国家利益。”苏折若有若无地笑道,“不要总是想着打仗、侵占疆土,明明还有许多其他的和平的方式。”
“他居然听?”
“怎么不听,毕竟是于国有利的事。”
沈娴没再多问,她已经不再执着于把事事都弄得很清楚。
苏折该告诉她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
只不过等她后来知道的时候,也不清楚到时是番什么样的光景。
苏折把她送到房间门前,看着她进房后,方才转身离开。
在牢房里没有休息好,眼下又回到了给沈娴准备的房间,沈娴倒头下去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大天亮。
以至于苏折与夜梁皇帝签订盟约的时候,沈娴也还在睡梦中。
大楚与夜梁正式签订和平契约,大楚割让三座城池给夜梁。
不知道其中原委的夜梁大臣们,无不摆着张臭脸,对大楚和夜梁签订的契约十分不待见。
原本夜梁是坚决不同意大楚的条件的,可不知道怎么了,他们的皇上突然间转性,又同意了。
签订两国契约后,苏折再与夜梁皇帝签订盟约。
这一项盟约自是背着夜梁大臣们签的,以免走漏风声对彼此都不利。
皇帝往盟约上印下玺印,又见苏折往盟约上落下手印,皇帝道:“来日你若是不遵守此盟约,朕一定会将它昭告天下,让你在大楚再无立足之地。”
苏折淡然自若道:“如有违背,到时任凭陛下处置便是。”
沈娴睡得惺忪,总感觉床边有人。
她辗转翻身过来,幽幽睁开眼,眼神扩散地略略看了一眼,又幽幽闭上。
嗯,床边确实有一道黑影……不对,她房里怎会有人!
她居然没有发现!
有了这个意识后,原本混沌的大脑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她突然又睁开眼,猛地朝床边看去。
结果发现床边果然趴着一个人,正睁着黑油油发亮的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眼不眨地把她瞧着。
那双眼睛里好奇中带着一丝天真的打量,不像是有什么恶意。
对视片刻后,沈娴猝不及防大叫一声,结果对方也受到了惊吓,跟着“啊”地大叫起来。
沈娴突然朝他欺近,他一吓,身体往后一仰,就跌坐在了地上。
沈娴若无其事地捋了捋有两分凌乱的发丝,曲腿坐在床上,眉间带着惺忪,斜眼睥睨着跌坐在地上的人,拧眉道:“你是谁?到我房间来作甚?”
这是个年轻的男子,大概比贺悠年纪还小一点。一身华贵的服饰,剑眉漆目,五官jīng致,倒是个看得养眼的男子。
只不过一声不吭就出现在沈娴房间里,这一点让她感到不喜。
因而她语气不善,表情里就写了三个字——起床气。
瞧他这细皮嫩肉的,定是没吃过苦头,也没什么经历。
这男子对于沈娴突然吓他,还把他吓倒在地,感到十分不满意,觉得这有损于他的气度和面子。
男子起身,拍拍衣服,道:“我是夜梁的六皇子!父皇命我来带你去行宫各处好玩的地方玩一玩,你怎么这样凶!”
“你一声不吭到我房间里来,还怪我凶?我难道不该凶你哦?”沈娴瞥他道,“你父皇让你来带我去玩,你父皇脑子抽掉了?”
这位六皇子道:“我父皇说,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叫你不要见外!”
“呸,谁跟你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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