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阴婆

晋南和艺姑姑不敢耽误，立马先撤。
“吉祥，来了！”二叔公道，与此同时，漫山遍野的狼群渐渐围拢，将我和二叔公包围了起来，我回头一看，晋南俩人已经逃出了包围群，心下松了口气。
二叔公闭上眼，嘴中念叨几声，将竹叶撒在地之后，掏出背后的水壶，拧开壶嘴，把水尽数淋下。
只见那一撮竹叶在浸到水之后，忽然发出“啪嗒”一声，化作了七八条比巴掌还大的草鱼。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掐决，“竹叶变鱼法！疾！”
狼群越来越近，为首的头狼已然扑身而上，我一变手决，地上的草鱼一跃而上，直直迎向头狼。
头狼身躯庞大，嘶吼一声，将草鱼一口吞下。
我缓缓勾起一抹笑，将法决打出，“破！”
头狼才将草鱼吞下，在法决之下，一道白光划过他的身体，自下而上，白光中的草鱼褪成竹叶，将头狼的身体一分为二，倒在地上再没了呼吸。
剩下的狼群群龙无首，发出一阵阵嚎叫，瞪着明晃晃的眼睛想要冲上来，却极其忌惮，犹豫不决。
二叔公见状，拾起地上湿滴滴留着水的草鱼扔向那些狼，吓得周围的野狼纷纷逃散，有几个狼带头跑了，剩下的群狼跟着也疯一样的逃走。
看着野狼全部离开，我这才送出一口气，地上的那些草鱼，此时也跟着全部褪成了竹叶，恢复原形。
见状，我和二叔公赶忙跟着上去，追上了晋南和艺姑姑，发现他们二人停下了脚步，我刚想问怎么停下来了，就见不远处有个身穿苗族服饰的妙龄女子正颤颤巍巍的跑来。
那女子似是身负重伤，待跑到我们跟前，苗族女子猛地倒下，她伸出手，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用我听不懂的话呢喃着什么。
我愣住，一旁的艺姑姑立马道，“你是苗家寨的女孩？我们是李家村那边的，听不懂苗语……”
苗女听言，怔住一阵，蠕动着嘴chún道，“快……快，快去救人，来不及了，有人要祭神……”
说完，苗女头就垂到地上，人已经咽气了。
艺姑姑一探她的鼻息，脸sè沉下，“是上古苗族独有却已失传的忍死术！”
“忍死术？”晋南讶异道，“这个苗女本来早就已经死了的？”





走阴婆 第186章 雪山令
二叔公上前查看了一下，点头道，“确实是忍死术。”
在《大道经》中有提到，忍死术是苗族少女在死前的那一刻，将自己的灵魂qiáng制封印进体内，以活尸的形态续命。
当年逐鹿之战，蚩尤被黄帝斩下头颅，就是以‘忍死术’续命，与黄帝血战三日三夜才力竭而终。”
相传，蚩尤便是苗族的远古先祖，所以这个苗女会忍死术不足为奇。
“她口中说的祭神又是什么意思？还让我们去救人？”晋南问道。
二叔公摇头。
还来不及说什么，那降魔杵上的铃铛却停了下来，也不再飘动。
晋南道，“现在连降魔杵都无法感知方向了，我们是被人罢了一道。”
二叔公道，“烟蛇也没了动静，感应不到，消逝了。”
正这时，艺姑姑指着远处，叫道，“我们又走回到苗家寨了。”
只见那远处的边上，隐隐有火光。
按理来说，在这深夜中，各家各户都应该熄火安睡了，这个时候还灯火通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这么一想，我们一行四人赶忙加快脚步赶去。
到了苗家寨的寨口，却见有一户人家，里头的小孩儿啼哭声响彻在整个夜空，艺姑姑立即停下脚步。
晋南道，“师父怎么了？”
“等一下。”艺姑姑道，“苗家寨一直都出于闭塞的情况，自给自足，和外界极少联络，也不欢迎其他外人，我们若是没有本地人带路就大刺刺的闯进去，会被人当成是qiáng盗的。”
我愣住，这么严重？
艺姑姑道，“没有夸大其词，之前有个李家村的小年轻就是误入了苗家寨，被当成是小偷小摸的，差点就被乱石砸死，我们就四个人，可不是一个寨子的人对手。”
我点头，言之有理，本来苗家寨就排外，不欢迎外人，我们这般大半夜还进寨，定会被认为没安好心的那种。
二叔公看着寨口那户人家，眼睛一亮，“你们且跟我来。”
晋南见状，立马快一步，敲了敲门。
等了好一会儿，一个粗犷的汉子才来看门，他将门虚掩着打开一半，手里还提着一把砍柴刀，正警惕的看着我们。
打量了我们几眼，汉子才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半夜做什么？”顿了一下，“看你们这行头，是外地人吧？”
艺姑姑忙道，“我们其实也不是外地的，就和你们苗家寨隔着一座山，我们是李家村来的。”
“李家村？”汉子并未打消警惕心，问道，“深更半夜的，李家村的人来这里做甚么？”
二叔公忙道，“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路过寨口的行脚山医，听到有很大的孩子啼哭声，这才上门来看看。”
“山医？”汉子仍旧是怀疑，把门合的更上一些，“谁知道你们这些人安什么心，出去出去出去……”
二叔公立马道，“你家小孩高烧不退，再不救治连天亮都挨不到，我们本是好心，你不授也就罢了。”
说罢，二叔公使了个眼sè，让我们走。
正这时，一个妇女跑了出来，一把将门给撑开，男人瞪眼，用苗语嘀嘀咕咕骂了一句。
“我不管，我不能看着我的孩儿就这样受苦。”妇女忙对我们道，“求求先生救救我的孩子吧。”
见女人这样，汉子只好把门全部敞开，让我们登门，但是手中的砍柴刀还是高高举着，生怕我们对他不利。
二叔公也不多说话，让女人去盛一碗净水来，然后才去看那小孩的情况，那孩子身旁还有个十二三岁的女孩，一直抱着孩子，估摸是孩子的姐姐。
“幸好，不算太晚。”二叔公看了一下道。
男人一旁死死盯着，“你们可真的有法子治好我儿子？”
晋南道，“若是没把握，我们也不会贸然登门。”
抱着孩子的女孩眨眼道，“可是，我弟弟看了好多的生生都没看好，也叫了我们族里的鬼师来叫魂……”
二叔公摇头道，“这可不是丢了魂，叫魂不管用的。”
正这时，取水的妇女去而复返，二叔公接过水，左手三山诀托碗底，诵咒：“奉请雪山童子郎，长江河内水茫茫，不怕南方丙丁火，雪山师主降坛场，弟子有事来相请，无事不敢乱焚香，请你下来无别事，请你下来降雪霜，一更之时下冷露，二更之时落塩霜，三更之时落大雪，四更雪上又加霜！”
二叔公一边念着，一边右手掐诀，我见状立马明白过来，忙掏出一支柱香点燃，交到他手中。
二叔公接过香火，用香在水碗中虚画着密咒三遍，并不停念“雪山童子到”，一直到画完，二叔公喝道一声，“号令，雪山令！”
咒语落下的一刻，我只觉得周围的温度都冷了下来，浑身打了一个抖，不自觉的抱紧胳膊，鲁班密咒的雪山令，果真厉害！
雪山令，又叫”雪山水”，小到治疗烫伤，烧伤，大到下油锅，含炭火，以及治疗一些小炎症和小的烫伤都有很好的效果。
二叔公做法碗，道：“将水给孩子喝下一口，然后涂抹在额头以及全身四处便好。”
男人生疑的看着，女人却不疑有他，忙接过雪水，小心翼翼的喂了孩子喝了一口，又用手蘸湿着水，一点点的抹在孩子身上。
要说也怪了，一直啼哭不止的孩子，在这之后，立即止住了哭，我上前摸了摸孩子额头，烧也退了下来。
男人看到这里，才打消了全部的疑虑，一家四口人，对我们千恩万谢的，脸上止不住的喜悦。
男人换上了一副热心肠的脸，言语都恭敬不少，“先生是个高人，之前是我这个粗人，有眼无珠了，先生救了我儿一命，我无以为报啊。”
二叔公摇摇手，道，“不必言谢，但是我们眼下也有一事想求你们。”
男人忙说，“先生请说。”
二叔公顿了一下，一旁晋南会意，道。“我们想要进寨子，事关重大，希望阿叔你可以帮忙带路。”
“这……”男人立即犹豫起来。
一旁抱孩子的女孩道，“今晚怕是不行，是我们苗家寨祭神的日子，而且现在这个阶段，到了落花洞女出嫁的时候了。”
二叔公闻言脸sè沉下，“落洞出嫁？你们在cào办活人祭？”




走阴婆 第187章 祭山神
男人立即道，“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苗家寨已经很多年没有祭人了，这一次祭人，也是有由不得的理由。”
女人也道，“总之，今天晚上，你们是不能进寨子了。”
“不行，这个寨子我们必须得进去，有人在你们寨子里作祟，蒙蔽了你们。”艺姑姑道，“落洞女出嫁的风俗，早不应该再有的，你们是被人利用了。”
那夫妻闻言，脸sè都有些不好看，抱着孩子的女孩道，“先生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救了我弟弟的一命，既然先生执意要进寨子，那就让我为先生带路吧。”
说着，女孩放下了怀中的襁褓，落落大方走在前面，准备引路。
“喜鹊。”男人叫住女孩，“这是咱们的族规，怎么能随意犯？何况今晚落洞女出嫁，是万不能……”
男人话未讲完，名叫喜鹊的女孩立即打断，“爹，我只知眼前这几位是弟弟的救命恩人，更何况能够有这份慈悲心肠的人，不是干坏事的那些外族人，我相信这几位先生。”
喜鹊的话令我动容，想不到在这么个闭塞的小村庄，还能育出这么个明事理的人。
女人拉了男人一把，“也罢，我看这次祭神也是有点异样，就让他们去吧，咱们就不阻拦了，只是希望从今之后，寨子里可以风tiáo雨顺，五谷丰登……”
女人后面念念叨叨的话我没有再听清，跟着喜鹊走出了门。
记得在《大道经》中的提到，落花洞女，是湘西苗族里的特有产物。
湘西自古有三邪，养蛊、赶尸和落洞。
而今，落洞也出现了，凑齐了湘三邪，若说这其中不是人为所致，不大可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乾坤？
喜鹊提了一盏灯，在前面带路，我走在她身侧，她笑吟吟看了我一下，之后又垂下头，“其实，今晚原本是我被献于山神，早之前，我就被鬼师苗嬷嬷选为祭品，成为落洞女配神，但是谁都想不到，苗嬷嬷有一天带回来了一个同龄的女子，说是顶替我的，而我也幸免于难……”
据说，在湘西的寨子中，每个寨子都会有一个被选定待嫁的落洞女，被选中的女孩年纪大都是十二岁左右，且还是处子之身的。
在平时，待嫁的落洞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被允许跨出自家门槛一步，不容许受到任何的玷wū，待嫁的三年期间，落洞女若是对任何其他的男子动了情，都会被寨民们绑起来，送到河里浸了猪笼。
出嫁的时候，落洞女坐着一张竹椅，被人抬到一处山洞中，再将之丢弃到洞里，等待神的临幸。
落洞女嫁出后的第七天，寨子里才安排人到洞里去查看，若发现人死了，则代表落洞女与山神结合了，预示着神接受了这个祭品。
其父母回去之后，不但不能哭，不能办丧事，反而应该全家欢喜的带上嫁妆，带到洞口将之焚烧了，算是给女儿办了个体面的婚礼。
被神临幸的落洞女，最终下场十之八九都是惨死，即便有侥幸不死的，最后也会变得痴痴傻傻，灵魂仿佛被已山神带走。
晋南立马问道，“等一下，你刚才说有一个女孩顶替你了？你认识那个女孩吗？”
喜鹊摇摇头，“不认识，是苗嬷嬷从外地带回来的，据说我们祖上，寨子一直遵循着这个古老的传统，从未断缺过，进献了落洞女之后，都能在山神的庇佑下风tiáo雨顺。”
“后来……”喜鹊顿了一下，“后来文革，哪怕是我们这个闭塞的地方，也收到了波及，落洞这种惨无人道的活人祭，也被渐渐废除了，一开始寨子里用猪牛羊一类东西代替，再后来发现断了祭献，寨子里也一样平安无事，寨民才意识到，落洞和山神，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再过去，不知道残害了多少女孩……”
我听着喜鹊的思绪清晰的述说，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这个看似普通的农村女孩，却没有上辈人思想的迂腐和顽固，通情达理，也极为知趣。
艺姑姑问，“那现在呢？怎么又开始了？”
“李家村虽然和我们苗家寨只有一山之隔，但是基本消息是不互通的，之所以又重新cào办祭神，是有原因的。”喜鹊娓娓道来，“前个月的一天，风平浪静的苗家寨，开始闹鬼，一开始村里人都以为是无稽之谈，但是后来越闹越凶，人心惶惶，寨民都不得不信。”
喜鹊说，第一次出现怪异事件，是寨子口的竹林闹鬼。
那竹林现在连他们寨子里的人都不敢出入，因为在前个月的某一天，忽然那些竹头上，出现了数不清的纸人。
竹林半夜的时候，会传来二胡声，只要二胡声一出现，那些纸人就会活过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有不信邪的寨民想去一探究竟，但最后都毙命在那片竹林中。
我愣住，道：“那片竹林确实是邪门，全都是纸人，但是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全部被我们一行人处理干净了。”
喜鹊有些讶异，“几位师父是高人，那些活纸人，可是我们这里的鬼师苗嬷嬷都束手无策的，但是那纸人，我们不去招惹它们，绕道而走，倒也相安无事，但是最怪的是前不久，我们养得家畜全部死绝，地里的庄稼也枯了……”
喜鹊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苗家寨的人不擅长水，靠着这片地养育一方人，地里生产不出粮食，是头等大事，寨民都说是寨子长久以来不供奉山神，现在遭到了报应，那时，族长便去请示苗嬷嬷，问她寻个法子。”
“所以，便cào办了这一场活人祭？”晋南道，“那你们的祭祀可真够心狠手辣的，这可是活生生的人。”
喜鹊闻言，激动的争辩，“不是的，苗嬷嬷是我们族里最德高望重的巫医，她心肠很好，平日里替寨子里的人看病都是不索取回报的，现在……她也是迫不得已。”
二叔公却摇头，“有问题，只怕你们这个鬼师被人利用了。”




走阴婆 第189章 祭祀引
“不好，那东西来了！”二叔公叫了一声，立马拉上我继续往前跑。
我转身一看，黑影幽幽袭来，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一寸一寸的接近着。
我们俩人跑得速度压根比不过黑影侵袭的速度，二叔公突然停下，二话不说，将火熄了，紧接着双手掐决，口中急急念着咒。
“用长钱三枚安净方，日出东方一点yīn，师父叫我去藏身，三魂藏在青云内，七魄藏在九霄云，弟子亲身无藏处，铁牛肚里去藏身，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
“号令，藏身法！赦！”二叔公一咬牙，将法决一分为二，分别拍在他和我的身上，下刻，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颤，身形在黑暗中迅速的淡了下来，直至和黑夜融为了一体。
二叔公打了个嘘声的手势，我点点头。
眨眼间，黑影便侵吞了过来，直接掠过我们，朝着更深的洞内侵去，二叔公招招手，我立即跟上。
沿着洞壁一直走，我走得异常小心，生怕发出任何一丁点的动静从而打草惊蛇了。
走了一会儿，似是到底了，我看到那幽暗影子也跟着停住了，忽然yīn风guàn入，吹得黑影隐隐绰绰的，不断扭动着，霎时，黑影在yīn风的guàn溉下，成了一个人型。
我定睛一看，勉qiáng可以看出，这个人正是在抛尸岭上的看到的百子鬼母。
我内心一震，果然，鬼母今晚的目标就是周依依，只是她要夺取一个人的性命，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难道说，苗家寨人口中一直供奉着的“山神”，便是眼前的这个鬼母？
鬼母一出现，一手挥了挥，洞壁上的火槽里面的火自动亮了，将洞内照的通明，彼时，我才看清，角落中，正有一个红衣女子蜷缩着，她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
仔细看，周依依的双眼不再是迷茫无神的，而是孤独，恐惧的神sè，她已然恢复了意识，但是却尤其无助。
鬼母端详着地上的人，忽然咧嘴一笑，她再次扬了扬手，下刻，洞内一个又一个的木偶人出现了。
木偶人一落地，立即变成了一个个胖嘟嘟的小孩儿，小鬼们看到这么一个活人，饿的呱呱叫，忍不住就要冲上去。
“哎呀，是活人。”
“娘亲真的没有骗我们，今天晚上真的有人肉吃。”
“是呀，好新鲜的活人，细皮嫩肉的，好久没吃到人肉了。”
“今晚能够饱餐一顿了。”
鬼母摆了摆手，那些小鬼立马就闭上了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站在原地眼巴巴看着那红衣女子，不停地留着哈子。
“孩儿们，可别着急，要等人齐了，真正的祭神之后，才能享用贡品的，否则主子可是要生气的。”鬼母yīn森森的笑着道。
片刻后，洞内传来了踏踏的脚步声，一个风姿卓越，妖冶无比的女子走了进来，我一看，差点叫出声，这个妖异女子，赫然就是许久未见的林寡妇。
我顿时愣住，林寡妇是怎么进洞的？明明艺姑姑和晋南俩人守在外头望风的，现在却没什么动静放着林寡妇进来了，难道他们外面出事了？
心里虽然疑问不断，但是二叔公朝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声。
林寡妇比较之前在闽南见到的时候变化更大，此时的她，浑身上下，已然没有人的阳气，却是人的躯壳，身上yīn气环绕，用半人半鬼来形容她更为贴切。
尤其是我注意到她的左手便还握着一个旗子，眼熟无比，正是之前她在闽南时候炼制的祭魂幡。
鬼母看到林寡妇来了，丝毫不意外，仿佛早就得知，“你来了？东西可带好了？”
林寡妇晃了晃手中的幡旗，“诺，在这里。”
鬼母双眼发亮，伸手就要去夺旗，林寡妇迅速抬手，躲过了抢夺，“这面幡旗，主上交代我炼制的，亦命我为护旗使，此旗事关重大，岂是你可以染指的？别忘了，是谁将你释放了出来！你现在来夺旗，是想要以下犯上？”
“嘿嘿……”鬼母怪笑着，“生什么气呀，老身不过是对传闻中的祭魂幡好奇，想不到你还真的练成了几分，一时间起了奇心，想要拿来过目过目，既然不肯，那便罢了。”
“你最好打消这份心思。”林寡妇趾高气扬的昂起头，“此次祭神仪式，定然要万分小心，我设立在竹林的万纸鬼阵法已被破开了，就怕有人来搅局。”
“你指的是那几个凡夫俗子？”鬼母哼了哼气，“就那些人，我两根手指就能捏死的，不足为虑。”
“你可不要小看他们，那对师徒师承的是天下第一奇书《大道经》，且现在还有茅山道传人的介入，准确的说，他们已经chā手这件事了，那对茅山道师徒，恰才已经让人引开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小心一些。”林寡妇左右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角落中蜷缩的落洞女，不由的满意点点头，“果真是个绝佳的祭品，这身上的气息，错不了，就是主子要找的……”
一番端详之后，鬼母又道，“主祭品已经有了，还差副祭的引子，双阳四魂，现在四魂，已经在我的手上。”
说着，鬼母拍了拍手，洞内立即飘来了四道魂烟，影影绰绰的，片刻后，地上出现了四个面sè瘦黄的yīn魂，看模样是一对夫妻带着一双儿女。
我蓦然反应过来，这四个人，怕正是一年前死在乱葬岗下的一家四口，难怪他们会向李贵求救，原来是被鬼母囚禁起来了。
不等我从震惊中恢复，林寡妇这时候打了个响指，“不负主子的众望，两个适合祭祀的阳人，我也找到了。”
下刻，又是哒哒的走路声传来，而且不止一个人，等了有一会儿，有两个双眼无神，动作呆滞的男人踏着僵硬的步伐进来了。
我拿眼一看，心下一震，这俩人……正是之前向我们求救的李骁的侄子李盛尧，他身旁另一人，赫然是撞邪的李贵。




走阴婆 第190章 魂牵引
这一刻，所有的线索在我脑海中串联起来，我这才明白，李家村的一切，不过是林寡妇布局的，李盛尧的遇鬼事件，还有李贵在夜半赌博撞见五个纸童的事情，无一不是指向林寡妇。
早应该想到的，能把纸人玩的如此诡异的，除了那个五鬼术老头，便要当属这个林寡妇了，只是料不到的是，李盛尧和李贵，早已被她给控制了。
此时的这两个人，就如同之前的周依依，没有任何的意识和反应，像是个傀儡，任由他人摆弄。
“不错。”鬼母点点头，“都是yīn时出生的阳男，是个绝佳的祭品。”
“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这个祭祀，万不能出了差。”林寡妇道，“那个苗嬷嬷，不是个好掌控的，只是有把柄在你手中，才会听你的办了这个祭祀，这个人，不能留。”
“这个人，我自会解决，就不劳你费心了。”鬼母道，“祭品都已经齐了，主上什么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