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7杨小宝

扎斯里断然摇头：价钱太低了，我接受不了！
是吗？你要知道，机会只有一次，抢先抓住的人才能活。杨小宝冷笑了一声，你不说，你师父可能会接受。就算你师父也不想接受，他也不会相信你不会接受。他知道你一定恨他入骨，他会认为你为了让他死，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卖了。
扎斯里吼叫出来：他不是我师父！
杨小宝摇了摇头，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你看，你连恨他恨得师父都不愿意认了，难道就不想报复吗？他可是差点要了你的命。你师父是什么人，他会想不到你的心思吗？你觉得以他的个性，他会怎么反击你？就算你真的不打算报复，他也会认为你肯定要报复，然后抢先把你置于死地。
这番话听起来有点儿绕，但是杀伤力一点不减，犹如一把锐利的尖刀直戳扎斯里的内心要害，杨小宝所说的这些正是他无法解开的死结。
扎斯里流露出绝望的神情，抬头仰望着杨小宝，哀求道：再抬一抬价行吗？
不行。杨小玉摇了遥头，淡淡说道：我说的是实价。其实我可以空口骗你，随便画一个大饼哄你，你同样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但我不想这么干。所以你应该尊重并且感谢我的诚实，并且祈祷我能保持信用。
扎斯里痛苦地低下了头，双手捂住了脸孔，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听像是想哭，却又连哭都哭不出来。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杨小宝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吩咐站在旁边的吴元庆：可以了。把审讯专家叫进来吧。
……
当天晚上，在高四海的房间里上演了类似的一幕情景。杨小宝把对付扎斯里的那些套路说辞，再一次用在了高四海的身上。高四海面对的困境与扎斯里是完全一样的。扎斯里抵抗不了的事情，他也同样抵抗不了。高四海比他徒弟qiáng的地方只有一点，那就是比起扎斯里撑得稍久一些。但也仅仅是稍久一些而已，最终还是心理防线崩溃，来了一个竹筒倒豆子。
杨小宝虽然只需要一份口供就够了，但是两份口供显然更加有用得多。师徒两人的说法可以互相印证，这就杜绝了胡编乱造与招供不尽不实的可能。他本人只决定大方向，具体的执行是交给审讯专家去做的。这些专家也不是盖的，没花上几个小时，一份经过整理比对的、可以确保详尽准确的情报笔录就弄出来了。
都在这儿了。吴元庆把刚出炉的口供笔录递交到杨小宝手里，笑着说道，这两家伙互相出卖得很得劲儿，居然都抢着招供。这还真有的你，没费什么代价就把这两个茅坑里的石头给拿下了。
那是当然。杨小宝哈哈一笑，接过口供笔录放在桌子上先没有打开看，他们师徒俩现在是你死我活，哪里还能跟咱们讲什么价？
吴元庆干笑了两声，鬼鬼祟祟地凑近了几步，压低了声音对杨小宝说道：你看，这师徒俩现在已经没什么用处了。所以，咳，是不是……
杨小宝明白他的意思，冷笑了一声：这是你的想法，还是韦老头子的意思？
吴元庆有些尴尬，陪笑着说道：这是我个人的意思。不过，咳，这对韦首长也有好处。所以，咳……言下之意，就是韦庄显然乐意看到这个结果，肯定会默认其成。他这个当秘书的，肯定是要主动为领导考虑。
你听过一句话吗？杨小宝凝视着这个满面堆笑肚子里却在想着杀人的官场老混子，淡淡说道：做人要讲信用，说你全家就杀你全家。对朋友要讲信用，对仇敌就更要讲信用。我既然答应过他们只要老实开口就留条活路，那我就应该做到。
吴元庆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sè同，嚅嚅道：讲信用当然是好的。可是眼下这事就没有必要了吧？这两人现在不是已经没用了么，所以……
没用就该死，对吧？杨小宝哈哈大笑起来，斜眼看着他嘲讽道：你这话还挺像是高四海的口吻嘛？他就经常爱来上这么一句。看来，你还是他的知己了？
吴元庆闹了一个老大不是意思，老脸一红，悻悻地闭了嘴。
做人要讲信用，这是原则问题。什么叫原则，那就是讲不得价的东西。看到吴元庆还是扳着脸孔，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杨小宝笑了笑，我以前在乡下种过蘑菇，种出来就拖到县城卖。当然了，过来买的人几乎都会砍价。做生意，价钱随便看，我报价两块，你就是砍到两毛，我也只跟你陪个笑脸打个哈哈。可有一次有人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两块钱卖不卖？我直接就一巴掌呼他脸上了。因为有些话是提不得的，就是开玩笑也不行。
他凝视着吴元庆，淡淡说道：所以这种话你要是再敢说第二遍，我立马就抽你。你别以为我猜不到你肚子里打着什么主意，暗中下手，来点意外对吧？我把话放这儿了：如果高四海师徒俩突然莫名其妙就挂了，不管是得了急病病死，还是想不开自杀，甚至都是吃饭噎死，我都唯你是问，照样抽你！
吴元庆老脸涨得通红，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他知道杨小宝说得出也做得到，真要挨了他的抽那也是白挨，就连韦庄也护不了自己——老头子只会把责任推到自己头上。
好了，你去做你的事情吧。我要慢慢看一下你给我的口供笔录。杨小宝拍了拍吴元庆的肩膀，指了指门外，意思是他可以走了。
吴元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门口，终于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把心底的话一股脑儿都吐露了出来：
杨小宝，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明知道高四海掌握着韦首长的黑历史，而他也确实罪行累累，死不足惜，你为什么就非要跟这种人讲什么信用留他一条命？你帮韦首长决了这个麻烦，他会感激你的——你肯定明白，能得到他的感激有什么样的价值。
这话说得已经是相当直白了，而且确实很有道理。吴元庆扶着门框凝视杨小宝等待答复，他相信杨小宝这一次肯定是无法拒绝了——整个华国也没有多少人能够拒绝。
不。你想错了。杨小宝从椅子站了出来，缓缓说道：首先，我杨小宝从来不需要，也不依靠任何人的感激。其次，如果韦老头子是个知道感激的人的话，我到现在为止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让他感激我了。如果我为了得到他的感激，愿意把自己说过的话当成放pì一样，什么锅都给他顶。那我不就是杨小宝，而是你吴秘书的接班人杨秘书了。
这样的回答远远出乎吴元庆的意料，他再不情愿也得承认，这话虽然说得很难听，但确实非常有道理。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杨小宝毕竟是杨小宝，不是任何的私人下属或者随从秘书。指望他像自己这样主动为韦庄做杀人灭口的黑活儿并不现实。
可是，有这个必要吗？惩恶扬善，恶人就该死，那不本来就是替天行道吗？吴元庆还是不肯死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眼巴巴地望着杨小宝，表情近乎哀求。
有没有这个必要，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杨小宝朝头顶上指了指，是天说了算。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更不要张口闭口就代表老天。他又指了下自己的鼻子，笑着说道：因为我都不敢太把自己当回事。
这话说得还算含蓄，但是一句我都不敢却把骨子里的嚣张狂妄表露无疑。吴元庆彻底无语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到了走廊里，他立刻就拨通了韦庄的电话。
没等到他开口汇报，韦庄就先出声了：试探得怎么样？他不肯让你做这个手脚，对吗？
是，您猜得一点儿没错。吴元庆苦笑着把杨小宝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韦庄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缓缓说道：我每次跟他不对板的时候，总会很生气地觉得自己已经很抬举他了，每次到最后却发现还是低估了他。这事就算了吧。吴元庆，以后他说什么就照做。他的心xiōng格局，你比你的要大啊。后面还有一句话是在心里说的：比我的也要大。





2747杨小宝 第八百八十二章 简单计划
吴元庆走后，杨小宝打开了那份口供笔录，迅速浏览了一遍。这份笔录页数不少，内容相当丰富，除了南洋那伙政治势力针对韦庄的yīn谋，还涉及到天道社内部的很多运作细节。杨小宝对后一部分内容并不关心，那是警方反黑组的事务。他的目光最后重新停留在了其中几页上面，那是高四海师徒所交待的预备计划。
按照这两人的交待，南洋那伙政治势力针对韦庄的yīn谋有许多种方案。按照字母排列，从a计划一直列到了k计划，足足有这十二个计划方案，每一个都考虑得详细周到，都具有一定的可执行性，对韦庄和华国政府而言确实是很现实的威胁。高四海师徒都一再三qiángtiáo自己并不知道接下来具体会实施哪一种方案，他们两人在此事上的说法是一致的，所以应该是实话。
那么问题来了，对方到底会采用哪一种方案？这是杨小宝首先需要面对的一道难题。
当然了，最好最安全的应对措施是针对每种方案都做出针对性的防备和tiáo整，但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说需要耗费极大的安保力量，首先韦庄自己就根本不会同意这样做。
因为这意味着他要取消所有的工作行程，深居简出躺藏起来，成天活在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卫的保护之下。安全是安全了，但是人也差不多废了，实际上也等于是政治生命和影响力提前结束。这么大的一个代价，对于像韦庄这样的人物来说，就跟杀了他也没什么区别了。
杨小宝把这十二个计划方案浏览完毕，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拿起手机打出电话：韦首长，方便面谈一下吗？
杨小宝想要面谈，韦庄当然是再不方便也得方便，立刻答应道：好。我派车接你。
一个小时后，韦家庄园。还是杨小宝上次去过的书房。
韦庄戴上老花眼镜，接过杨小宝递过来的口供材料翻看。他看得很仔细，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看完，把材料往茶几上狠狠一摔，冷哼了一声：这帮猴子，真是无孔不入，无所不用其极！
杨小宝笑了笑，老头子发泄情绪这种事情就没有附和答腔儿的必要了，于是也不说话，等待韦庄的下文。
韦庄起身来回踱了几步，转头问杨小宝：杨小宝，你是怎么看的？
杨小宝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我的专长是解决麻烦，不是顾问或者参谋。提供看法那是顾问或者参谋的专业，解决麻烦的人就只管解决麻烦。
韦庄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参谋顾问我身边儿从来不缺，一个连都不止，这些人学问是有的，做事情的魄力格局却不够。所以我还是想听一下你的看法。
杨小宝哈哈一笑：你硬要问，那我就随口说一说。就我看来，形势已经很清楚了，这伙儿人马费尽心机，万里迢迢跑到华国来，不搞点儿动作绝不会罢休。
眼下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种比较保险稳妥些，但是后续的麻烦肯定不会少。这一波兵挡住了，还会有下一波兵来。另一个呢，就是将计就计，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当然了，这种风险比较大些。
韦庄明白他的意思，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做好针对性的安保防范，对方来一个干一个，来两个干一双，敌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所谓将计就计，其实就是拿自己当钓鱼的饵，设下陷阱让敌人，这个风险可就大了很多。
韦庄并不是那种容易冲动的人物，多年的官场生涯把他打磨成了一个遇事多虑多思的谨慎性子。他起身在书房里绕了两个圈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凝视着杨小宝开口问道：你觉得呢，哪种办法更好？
杨小宝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一语道破了韦庄的心思：韦首长，这话根本就用不着问。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肯定知道以我的个性会做出哪一种选择。你自己的心里其实已经想好了，只是还没能下决心，因为有风险。很抱歉，这个决心只能你自己下，我帮不了你。
韦庄一时无语，这家伙也太直白了，说出来话简直完全不顾自己的脸面儿。不过此刻他顾不得计较这个，皱眉问道：为什么？难道你没有信心吗？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因为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命，只能由你自己决定要不要拿它去冒险。当然，也只能由你决定来要不要把你的命托付给谁。杨小宝停了一下，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如果你不下定决心，这事我是不会接的。
好！韦庄咬了咬牙，断然说道：就按你说的，我就给你当一回鱼饵，让你将就计，斩草除根！
杨小宝哈哈一笑：当鱼饵这个说法就有点太过了，稍微冒一下险那是免不了的。
韦庄拍了一下茶几那叠口供材料，微微皱起了眉头，那帮人躲在暗处，预备方安案可是有十几个。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杨小宝微微一笑：这就不是你应该过问的了。这么快就忘了刚才的话了？
韦庄一拍脑袋，有些尴尬地说道：对，对。我不过问，我不过问，全盘交给你就是。我让梁qiáng配合你，听你指挥就下。
他走向书桌的红sè座机，拿起话筒吩咐了一句。很快，他的安全保卫负责人，梁qiáng梁队长前来报到了。
小梁。韦庄指了下杨小宝，笑着说道：这位杨小宝同志，你也应该也是见过的，今天就算正式认识一下。以后你们要一起工作。
是。梁qiáng啪的一下碰脚跟立了一正，朝着杨小宝敬了一个很标准的军礼，大声说道：杨专家同志，你好！我很佩服你，很乐意配合你，和你一起工作！
听到杨专家这种特别正经的奇葩称呼，杨小宝噗嗤一乐，脸上露出了笑容。韦庄却没有笑，扳着脸很严肃地说道：不是配合他，是服从他，从现在开始，你和你的下属队员全都听从他的安排tiáo度。听明白了吗？
梁qiáng大声答应：是。转身看向杨小宝：请您下达指示。
杨小宝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走，吃火锅去。
梁qiáng愣了一下，这也算指示？
韦庄笑了，也摆了一下手：他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让你吃火锅你就不能吃干锅，还不赶紧的？
这会儿吃火锅是用不着去火锅店的，韦家庄园里的私人厨房的食材货sè都是特供农场和养殖场出来的，绿sè纯天然，比起市面的最高档食材都要好得多。
火锅上桌，杨小宝甩开膀子猛吃。梁qiáng却没什么胃口，他一直惦记着工作的事情，拎着筷子心不在焉，眼巴巴的望着杨小宝大快朵颐，等待他吃饱了下达指示。
然而杨小宝一直吃到打饱嗝，都还没半句话谈到正事。梁qiáng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杨哥，你打算怎么干？高四海师徒的口供笔录我也看了。他们准备了从a计划到k计划总共十二个行动计划，你觉得他们最可能采用哪一个？
这个问题其实正是韦庄刚才问过的，它正是破局起手的关键。只要这个问题能够回答出来，接下来的一切应对措施就都有方向了。梁qiáng作为经验丰富的高级特勤，同样很敏锐地提出了跟韦庄相同的疑问。
当然是排在最后的k计划了。杨小宝剔着牙，漫不经心地答道。
为什么？梁qiáng大感诧异，难道不应该是排在第一位的a计划吗？
杨小宝不动声sè，淡淡说道：说一说你的理由，为什么你觉得a计划最有可能？
梁qiáng一下子来了jīng神，放下筷子双手比划着侃侃而谈：首先，按照一般人的习惯，做预备方案的时候，排在最前面的都是最优先考虑的。就像我打算到外地渡假，有两个地方可以去。如果要规划行程，肯定先安排我最想去的那个。事实上，在高四海师徒两人交待出来的这十几个行动方案呢，这一个都是最先被提及的。证明他们对这个计划情有独钟，印象最深。
杨小宝点了点头：有道理。还有呢？
第二。听到杨小宝点头赞同，梁qiáng更加来劲了，满脸放着红光，a计划最jīng确最完善，考虑得特别周详，花费的心血也是最大，做下的前期准备也最多。那当然会是最优先采用的了。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杨小宝小心翼翼地说道：至于你说的那个排在最后的k计划，最粗糙，最简单，也没有多少细节。都说细节决定成败，这个道理南洋那伙人不会不懂。虽然说南洋那些国家的情报机构的水平一向很烂，但那伙人再怎么也有专业背景，是干这一行吃饭的。所以我觉得他们没有道理会干出这么糙的外行行动。
杨小宝哈哈大笑：如果在高四海落网之前，你说的这两条那都很对。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这事儿就得完全反过来了：最简单的才是最好的！




2747杨小宝 第八百八十三章 一力降十会
看着梁qiáng迷惑的眼神，杨小宝微微一笑：如果是高四海落网之前，他们有备而来，我们毫无防备。他们自然是采用最详尽最周全的行动方案。可现在高四海都在我们这儿管吃管住好几天了。他们就是算是一群猪，也能猜到他是出事了。那怎么可能会没点反应，还是按照原来计划的那一套行动？
有反应就是抛弃最详尽最周全的方案，反而选择一个最简单最粗糙的方案？梁qiáng的脸上露出十分不以为然的神sè，要不是出于对杨小宝的尊重，他都要忍不住吐槽了。
最简单的才是最有效的。杨小宝拿着筷子敲了敲电火锅，笑着说道：你说是我这双筷子容易坏，还是这个电火锅容易坏？
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梁qiáng愣了一下：当然是电火锅容易出毛病，筷子怎么哪有坏掉的？
杨小宝笑了：这不就对了？越是复杂完美的东西越容易出错，越是简单粗bào越是稳当。我们反客为主，先抓了高四海。留给对方的应变余地就很有限的。如果那伙人里头有脑筋清楚的高人的话，他们就会采用最简单、最可控的方案，这样成功率反而更高。
梁qiáng听得有点晕晕乎乎，很想继续追问明白，却又害怕惹得杨小宝嫌烦，只能抿紧了嘴chún眉头紧皱，一副就跟吃了十个青橄榄后欲言欲止，想吐槽又不敢的表情。
杨小宝哈哈一笑，从火锅底下挟了一大块羊骨头放在梁qiáng碗里，来，吃这个，羊骨头熬得越久，啃起来就越有味道儿。
大块羊肩胛骨是很难伺候的，肉都附在缝里，直接用嘴啃是啃不到的，而用手拿着啃得满嘴是油也很不雅。好在这里吃羊骨火锅的专用工具都很齐全。梁qiáng拿了一把专用剔骨刀，很仔细地一刀一刀剔肉下来。
骨头不是这么吃的。杨小宝摇了摇头，给自己碗里也挟了一大块羊骨头，右手微微抖动，噗噗噗，连着几下脆响，坚硬的大块羊骨居然被铁筷连续轻松穿透，给chā成了一片碎渣。
在梁qiáng极为惊骇的目光注视之下，杨小宝拿勺子舀起碎羊骨，连骨头带肉一起嚼下，满意地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我的筷子是不是比你的剔骨刀要好用得多？以力破巧，一力降十会，笨法子最有效，这是很简单的道理。这个道理我懂，敌人肯定也懂。
梁qiáng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们要以力破巧，我们就以力破力，我们力气更大。
杨小宝哈哈大笑起来，拍了一下桌子：说得好！就是这个意思！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于是把高四海师徒的口供笔录里所有其他的材料全部扔到一边儿，专门研究了一下里面列在最后的k计划。
这个行动计划简单到只有半页纸，内容大致是在趁着七天后，也就是韦庄在海州市出席一个重要的公开会议的日子，在东海大学里弄出一点足以威胁到韦小午人身安全的动静出来，以此引得韦庄中途离开会议所在地，驱车前往东海大学或者探望。
东海大学与会议举行地都是固定的公开地址，两个地点之前的行车路线是可以预测的。这就为他们提前在行车路线做好埋伏提供了最大的便利。当然了，最便捷的行动方案是直接攻进重兵守卫、安保严格的会议会场，但那是不可能做到的。相比之下，这个办法把握最大，可控性最qiáng。韦庄即将出席的这个重要会议不可能改期，东海大学也不可能凭空挪地方，这就等于是把变数减到了最少。
针对这些情况，梁qiáng很快就得出了应对方案：要是像你说的，他们真打算这么干，那就好办，咱们来一个反埋伏就是了。
杨小宝哈哈大笑：你打算怎么个反埋伏？把市中心的几十条要经过的路线都派上几千几万个便衣吗？
梁qiáng尴尬地干笑了起来，没有再说下去。
他已经隐约感觉到，这事恐怕不会顺利，一定会出现某个意想不到的变数。
五天后。正是在海州市召开的世界华商大会的召开之日。按照已经公开发布的会议日程，韦庄将要在大会上做开幕讲话。因为有重要人物出席，又提前收到了警讯，会场内外戒备森严，保卫措施比起平常时期更加严密。
梁qiáng在会场内外巡视了一圈安保情况，心里觉得既放心又担心，放心的是会场安全在如此重兵守卫之下，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担心的则是明面儿上的保卫措施做得太过严密，可能会吓得敌人不敢妄动，致使原定的钓鱼计划落了空。
他有心想找到杨小宝商量一下自己的顾虑，却发现这家伙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却并没有到会场来，压根儿不见人影儿。
杨哥，你在哪儿？梁qiáng打通了杨小宝的电话，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建议：你是要不要也过来会场看一下比较好？
看什么？开会嘛，有什么好看的？会场那么多人看着，不差我一个。杨小宝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轻描淡写地嗤笑起来，你该不会觉得几千荷枪实弹的武警守卫的会场，还能被人攻进去么？要是这样，咱们整个华国不早就被敌对势力从地图上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