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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之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止是颗菜
由于《零度》这场活动偏轻松休闲,所以造型师只给季明舒做了个慵懒自然的心机卷发, 妆容也上得比较清淡。
服装方面, 季明舒自己选了条烟粉sè的无袖抹xiōng连体裙裤, 质感垂顺, 能很好地展现出她流畅的肩背线条, 也能将她的身材比例衬托得十分优越。
选chúnsè时, 季明舒拿出最近买的一大盒化妆品和造型师探讨。
两人意见略有分歧, 季明舒又捧着盒子问岑森,“你觉得我涂哪个颜sè比较好?”
岑森本来想说“都好”,可对上季明舒期待的眼神,他又面不改sè垂眸,在盒子里认真挑了会儿。
最后他拿起一管玫瑰sèchún彩,从sètiáo质感与场合搭配展开, 进行了集团月度总结般的深度分析。
季明舒和造型师听得一愣一愣的。
等他说完, 季明舒迟疑地从他手中接过chún彩, 拧开看了眼, 忽然陷入静默。
“……”
“那个, 你分析得很好,只不过这是一支液体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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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好在造型师很会说话, 忙tiáo侃直男都是这样分不清楚化妆品的, 虽然是腮红,但能选出这么好看的颜sè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季明舒也没有辜负岑森那一番深入浅出的认真分析,选了支同sè的哑光口红。
上chún效果的确不错, 很提气sè,也很适合今天的妆容打扮。
可这般磨磨蹭蹭来回纠结,两人到达活动现场时,已经成功错开《零度》主编may姐的过期jī汤发言。
季明舒挽着岑森往里走,状似不经意般问了句,“你觉得今天现场怎么样?”
“很有创意。”
岑森点头,似乎是颇为认可。
她忍不住小声炫耀道:“我是这次活动的室设顾问,配sè和布局都是我做的。”
“是么。”岑森看了她一眼,再一次给予肯定,“你最近的几次作品,都很有灵气。”
季明舒的chún角又往上牵了牵。
岑森这狗男人真的很奇怪,有时候直男得像是骨子打了一排钢钉,有时候又特别会!
比如他刚刚夸的那句,夸一位设计师有灵气,无疑是对她的最高赞美嘛。
她心情很好,一路往里参观,不自觉地就与岑森走得更近了些。
岑森也不动声sè地由挽手改为牵手,还和她说起以前在国外念大学时参加过的类似活动。
他虽然是念的管理,但并不代表他不懂得欣赏艺术。
其实从走进现场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认出了季明舒的设计风格。
夸赞也不是违心讨好——比起她做慈善晚宴时的不走心,最近几次设计相对而言,都比较完整成熟,她也给出了一些很有个人特sè的小亮点。
而且她的设计风格和她本人高度贴合,不管是做家装、秀场,还是沙龙这种展览式的创意设计,她都有自己从一而终坚持的极端jīng致,非常好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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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旁人的角度看过去,两人牵着手有说有笑,形容十分亲密。
有人在不远处注意到她,很快便三两成团小声议论道:“欸,季明舒来了。”
“哪呢?”女生顺着话音望过去,略感意外,“还真是……她都多久没出来了,上次chrischou的秀我都不知道她坐在哪个角落,after party也没见她参加,我还以为年前她都不会露面了呢。”
另外一个女生接着话头问道:“她旁边那男的是谁,还挺帅的。这么亲密,新欢么。”
蒋纯刚好端着小蛋糕路过,听到她们小声议论,终于能扬眉吐气地微笑着,用一种“你们真没见识”的鄙夷语气解答道:“你们不是天天议论季明舒和她老公会不会真离婚,季明舒没她老公就什么也不是了么,怎么连她老公都不认识?”
……?
这就是季明舒老公?
岑家那位不近人情手段凌厉的未来接班人?
这么年轻?
长这么帅?
季明舒可是连顿老公做的排骨和老公陪着看的电影都要晒出来发朋友圈的人,这种颜值怎么从来不晒?!太不真实了!!!
几人纷纷陷入漫长沉默和震惊犹疑。
其实也真不能怪她们没见识,她们只是四九城权贵圈里的边缘人物,和核心圈层还离得太远。
而且岑森是年轻一辈里处于食物链顶端的jīng英实干派,和那些三不着六天天在外鬼混的富家子弟有本质区别,露面次数极少,都没怎么给人认识他的机会。
本来像他这种老干部型的太子爷,玩咖们连名字都不太能记住,最多知道京建岑家有这么号高不可攀的人物。
可偏偏他有季明舒这么一位走哪都是焦点的名媛太太,所以就造成了这种——京建的发展动向大家都分外关心,岑森的大名吃瓜群众也如雷贯耳,但就是无法将其与本尊对号入座的尴尬局面。
当然也有不少人认识他,外面也有关于他长相个性的传闻,但无图无真相的,谁知道是不是季明舒在外头吹bī。
在她们沉默惊讶懵bī三连的时候,蒋纯已经施施然地端着小蛋糕,去找好地方拍照了。
——季明舒好不容易和她老公一起出来参加活动,她才不会那么不识相地凑上去当电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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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纯识相,但季明舒往日的塑料小姐妹们就不是那么识相了。
能和季明舒成为塑料小姐妹的自然比边缘人物要高阶许多,这里头认识岑森的比不认识岑森的也多了不少。
见到他俩一起出席杂志沙龙这种规格较低的休闲活动,原本因为季明舒迟迟没有归家所产生的疑惑通通打消,大家又纷纷凑上去和季明舒聊天捧臭脚。
岑森本来还在和季明舒一起玩签筒,可一阵香风毫无预兆地包围式袭来,耳畔随之响起温言软语极尽优雅的各式夸赞。
他站在季明舒身侧,太阳xué突突起跳,面对时不时要cue到他的问话,他只略略点头,始终注意和这些季明舒“交好”的大小姐们保持一个礼貌疏离的安全距离。
偏生季明舒习惯性地周旋其中游刃有余,岑森站在旁边,被她衬得像是一尊沉默的吉祥物。
大概过了有五分钟,季明舒才察觉出岑森呆在这到底有多格格不入,她打发岑森去帮自己拿蛋糕,心里想着再聊两分钟就撤。
可岑森前脚离开,后脚就不知是谁夹在香风中怯怯地提了句,“小舒,今天那个李文音,好像也来了。”
原本热烈的气氛瞬间僵冷下来。
李文音?
可真够yīn魂不散的。
很快有人回神,站在季明舒这边帮忙说话,“她来就来呗,最近她是不是搭上了原家那个病秧子,还哄得人家给她投资电影,也不知道拍那种鬼东西想膈应谁。”
“她就是嫉妒明舒啊,这谁看不出来,念书那会儿就是,现在满口电影艺术,骨子里那种小家子气真的改不了。”有个女生是季明舒以前的同学,李文音以前和季明舒作对的那些事儿,她也了解一点。
众人都跟着附和。
季明舒却忽然没了心思和她们继续往下聊。
她总有一种上次香家酒会场景重现的错觉。同样的轻松休闲主题,大家也同样地站在她这一边帮她讨伐李文音,可偏偏到最后,她在李文音面前输得很难看,很难看。
她望着岑森离开的方向,愣怔了会,又一言不发地抬步跟了上去。
被她撂在身后的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默契地远远跟在后面。
大家心思各异,有的想看李文音笑话,有的想看季明舒笑话,还有的纯粹就是凑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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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不巧,季明舒跟过去时,岑森和李文音正好打上照面。
李文音刚从侍应的托盘中取了杯红酒,回头看到岑森往甜品区走,略感意外。
下一秒,她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季明舒,以及和季明舒相隔数米跟上来的那群无聊千金,捏着红酒杯的那只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她很难去形容这一刻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明知岑森这是陪季明舒出席,明知岑森上次已经把话说得清清楚楚,可就是不甘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岑森有无数种理由不再与她继续前缘,她能理解。但他怎么可以和季明舒这种趣味低级,把没脑子当率真的女人绑在一起过一辈子。他也根本就不可能喜欢季明舒,因为季明舒根本就不配。
这种感觉太过qiáng烈,促使着她很想做点什么,哪怕是使一些非常低级的手段,只要能让季明舒明白,她和岑森根本就不应该qiáng行捆绑在一起就好。
她叫住侍应,从托盘里又取了杯酒,而后款款走向岑森,将酒杯稍往前递,声音也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得体,“又有很久没见面了,没想到能在这种场合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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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舒站在五米开外,手上捏着小小的镶钻手包,指甲被钻石咯到发白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大脑一片空白。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支撑着,拜托你不要接,就算是礼貌性的,能不能这一次不要那么讲礼貌。
因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最讨厌的人站在一起的样子了。
明明她才是岑太太,明明她面对别人时很有底气,可她面对李文音时就是不行,岑森没有当着李文音表过态,她这辈子好像就都没有办法站在李文音面前理直气壮说一句,“请你离我的丈夫远一点。”
其实距离岑森给出反应不过五秒钟,可季明舒却觉得这五秒钟像是播了一部电影那么漫长。
——她看到岑森垂眸看了眼那杯红酒,又缓缓抬眼,看向李文音。
他的眼神应该是没有太多温度的,因为他下一秒便视人如无物般,从甜品台上拿了块蛋糕,径直转身。
而后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接。
未经细致拆解的动作时间短促,以至于季明舒和他对视时还能看到他眼底的漠然。
不知怎的,她忽然就有了勇气上前,从他手中接过那块蛋糕,很轻地说了声“谢谢”。
没等岑森问她谢谢什么,她又越过岑森,接过李文音手上那杯红酒,没有半瞬迟疑地往下倒。
这种场合提供的红酒品质相当一般,懂酒的看眼颜sè闻闻气味便心里有数,只不过这酒落在地上淅淅沥沥,声音倒是分外响亮。
季明舒没有去管裙裤上被溅湿的星点wū渍,终于理智气壮说出了那句在她脑海中萦绕过无数遍的——
“李小姐,麻烦你以后离我的丈夫远一点。”





不二之臣 55|第五十五章
这么多年,季明舒对李文音的厌恶早已深入骨髓, 区区一杯红酒, 显然不够使其烟消云散。
她越过岑森的那一刹那, 心里想的其实是将酒直直泼向李文音, 或者是将酒从李文音的头顶倒下来。
可她的教养不允许, 她也不想给负责这场活动的谷开阳添麻烦, 更不想让岑森看到自己做坏女人时丑陋的模样。
红酒倒在地上似有余响。
场面有那么几秒, 陷入了一种仿若静止的沉默。
可李文音也不是什么被欺负了只会“嘤嘤嘤”的傻白甜,季明舒这杯酒就和清明祭死人似的当着她面往下倒,边倒还边让她离自个儿的老公远一点,如果她毫无反应,那今天还没走出这扇门,就得被人扣上不知廉耻勾引别人老公的帽子。
她脸sè变了变, 但很快就稳住心神, 并想出了qiáng有力的反击策略。
——直接朝季明舒泼酒。
季明舒挑衅在先, 她如何反击都不为过。而且季明舒刁蛮任性众人皆知, 不管怎么说和谁说, 她都占理。
就和学生时代一样,不管事情真相如何, 季明舒都不可能从她手里讨到半分好处。
可就在她准备泼酒的瞬间, 岑森忽然转身, 目光冷而笔直地看向她。
李文音一怔,手中酒杯却已无法收回。
岑森没有多加思考,一只手握住季明舒细白的手腕, 将人轻轻往身后带。另一只手稳而准地拧住李文音腕骨,往里折,硬生生地在最后一瞬,让酒杯变换了倾斜方向。
紫tiáo的红sè液体顺着李文音的手臂往上回流,杏sèa字裙很快被染上酒渍,那酒渍还顺着她的手臂、衣摆,滴滴答答砸在地上。
她抿着chún,面sè发白。
一则岑森是真的没有在怜香惜玉,毫不留情地折她腕骨,她很疼。
二则她也是真的无法相信岑森如此不念旧情,为了季明舒这么个女人跟她动手。
岑森对上她的视线,声音冷淡,连基本的礼貌都不带,就是单纯地耐心耗尽,在给她下最后通牒:“李文音,适可而止。”
那一瞬间,李文音忽然觉得眼前男人很陌生,和十年前那个清隽温和的男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轻轻摇头,自言自语地喃喃,似乎很难接受现实,“阿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其实真正了解岑森的人就会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
李文音不过是陷在自己不断美化的回忆里,陷在自己带有滤镜的幻想里,不可自拔。
她已经忘了,即便是十年前那个清隽温和的男生,在接受她的追求后,也没有给过她多少温柔怜惜。
她所怀念所喜欢的,也许从来不是岑森,而是和岑森交往后所获得的来自同龄人的嫉妒、艳羡;是那些因岑森而带来的便利和绿灯;还有成为人群焦点,头顶学神女友光环的存在感。
她这一生,再也没有过那般风光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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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度》控场的pr注意到他们这边的突发状况,正想上前tiáo解处理,还呼叫对讲机召来了几个保安,以防有人刻意闹事好轰人离场。
可她刚迈步,就忽然被人拉住,“别管。”
回头一看,竟是活动开始后就神出鬼没的谷开阳。
“谷姐,那边……”
谷开阳顺着她的话音望向了过去,眼睛一眨不眨,chún角还稍稍往上翘了翘,又再次qiángtiáo道:“我说了,别管,我来负责。”
——她们家小公主这口气憋多少年了都,好不容易等到岑森出手,怎么能够轻易打断。
pr显然不能理解,但谷开阳都这么吩咐了,她也只能挥散安保,当睁眼瞎。
这事发生在甜品台前,蒋纯刚好就在附近。
被这夫妻混合双打的动静吸引,她从懒人沙发里坐了起来,一下子目瞪鹅呆到蛋糕都忘了吃,只不自觉地挥舞着小叉子在心底默念:削她削她继续削她啊!让我们小金丝雀宝宝受足了委屈的李小莲大bitch必须原地去世当场灰飞烟灭!!!
只不过小土鹅的愿望注定落空。
李文音纵有万般不是,也都是岑森正经交往过的前女友。当众对前女友大打出手还言语羞辱,正常男人都干不出这事儿,何况岑森。
其实岑森能出手阻止外加毫不留情警告,已经让季明舒倍感意外了。她原以为岑森拉她,是要帮她挡了那杯酒。他那么理智的一个人,怎么会……
她站在岑森身后,过了很久很久才反应过来——她想象中,岑森为了维护她,和李文音站到对立面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她扒拉着岑森的袖子偷偷看了眼李文音,没想到正好对上李文音难得不加掩饰的厌恨眼神。
嗯,莫名的,就很爽。
她一下子也忘了场合,婊里婊气地冲李文音温柔一笑,还耸耸肩,眼里满满都是“不好意思哦我老公要护短我可真是拦不住”的无可奈何。
下一秒,岑森回头,她又瞬间变脸装傻白甜,怯怯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一副不想与这女人多加计较的良善模样。
没想到岑森还真的很吃这套,主动牵住她,还揉了揉她的脑袋以示安抚。
看好戏的塑料小姐妹们都是在纸醉金迷里浸yín了十几年的人物,那眼力劲儿厉害得不要不要的,先前她们站在后头围观都安静如jī,这会儿预感到了收尾时刻,一个赶一个地上前唱大戏,一边安慰季明舒,一边还不忘diss李文音。
“亲爱的,你就是太善良了,这都什么人呀,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不计较,我都快气死了!”
“小舒本来就心地好嘛,你难道今天才认识小舒?欸对了,我突然想起我朋友说,她最怕得罪写书画画还有拍电影的,惹他们一个不痛快,谁知道要在他们所谓的作品里被丑化成什么样儿,现在这年头打着文艺创作旗号泄私愤的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对啊,照我说这种人就应该封杀!”
“还有那些私德有问题的也应该封杀。”
“我看这年头最可怕的还不是打着文艺创作旗号泄私愤的,而是打着文艺创作旗号做白日梦的,真是没见过幻想有老婆的男人结婚后还对自己念念不忘一往情深的。”
“你这不就见到了嘛。”
好几个女生都没忍住,咯咯笑了起来。
笑完又有人说:“小舒,以后这种活动我们还是不要来参加了,什么人都能蹭到邀请函。”
“没有邀请函也能蹭着有邀请函的一起进,这谁拦得住。”
大家相视一笑,默契地看了眼李文音,眼神都是如出一辙的不屑。
季明舒平时被夸不觉得,这会儿跟岑森站一块儿还被这么夸,实在是有点心虚。而且这群塑料花儿们的嘲讽和眼神真是太到位了,她都不好意思回头看李文音的表情。
但就……还是很爽啊tvt!
她爽得有点儿晕头转向,又怕过了头会引起岑森对她反感,对李文音怜惜,于是匆匆应承了几个邀请她挥洒金钱的活动,便抱歉地说要先走一步。
她边说还边在外围找了找谷开阳和蒋纯,谷开阳大概是通敌叛国太过心虚,没见人影,倒是蒋纯一眼就能瞄到。
她悄悄朝蒋纯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而后拉上岑森,在一众塑料花儿的簇拥下,先行一步离开了这场乌烟瘴气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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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会不会觉得我对李文音有点过分?”冬日雪纷纷,回家路上,季明舒忍不住问了岑森这么一个问题。
“不会。”
岑森在看平板上的日程安排,回答得不假思索。
季明舒稍稍安心,偷瞄岑森几眼,又挽了挽耳边碎发,作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边玩手机边问:“李文音说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可我怎么觉得你和以前一样……你和李文音谈恋爱的时候,难道有比较温柔吗?”
半晌没等到岑森回答,她又兀自碎碎念道:“反正到时候电影上映我就知道了。”
岑森盖住平板,“电影不会上映。”
……?
他不止一次警告过李文音不要拍,可她不听,君逸撤资后还非要争一口气从原家拉投资。那他就很难保证,这电影会在哪一环节出现无法解决的问题了。
毕竟一部电影从初见雏形到正式上映,中间流程繁复,等待时间漫长。现在影视这一块又非常敏感,上映前一天说撤就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问题出得越晚,付出的代价就越重。没等观众看完做出评价,谁又敢说自己真正上映了一部电影。
“不会上映?”季明舒迟疑着重复确认。
岑森“嗯”了声,又说:“再等等,不急。”
压在季明舒心口的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被岑森亲手搬开了。她扭头看向窗外,可怎么也拉不平自己上扬的chún角。
宾利一路从活动现场开往明水公馆,在即将驶入城郊的分岔路口,岑森看向不远处的生鲜超市招牌,忽然问了句,“明舒,今天想不想吃红烧排骨?”
“……”
季明舒现在听到“排骨”两个字,就有点条件反射地脸红心跳。她仍是看着窗外,等到红绿灯快要变换才磕磕巴巴应了声,“也…也可以,好久没吃了。”
司机会意,转弯开向超市。
季明舒应完声,还和十几岁的纯情少女似的脸红到爆|炸,心跳也特别特别快,不得已,只好打开一丝窗缝透气。
帝都的雪总是下得厚而凛冽。
冷风裹挟着雪花顺着窗缝飘进来,落在季明舒发梢,岑森忽然倾身覆过来,帮她拿掉发上雪花,又附在她耳后,哑声说:“回家我给你做。”




不二之臣 57|第五十七章
明水湖的雪下了整整一夜,早上七八点的时候, 落雪的扑簌声响还有一阵变得急促非常, 岛上常绿树木都被厚重积雪压弯了枝桠。
外面天光仍是偏暗的灰白sè, 但积雪反光有些刺眼。岑森按着遥控收拢窗帘, 又忽然想起给昏睡中的季明舒敷药。
敷药这项业务他还是第一次接触, 手法略重, 不甚熟练, 睡梦中的季明舒皱了皱眉,还无意识地踹了他一脚。
他偏头躲开,没计较,只稍稍用力压住季明舒的脚踝。敷完药后他看了眼时间,解着衣扣起身,往浴室走。
离过年不足一月, 君逸的年终工作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员工们大多都可以松口气摸摸鱼, 等着休假, 回家过年。
但岑森身为集团总裁, 是没有什么所谓假期的。非要忙的话,也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 就像他在澳洲那两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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