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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恬厉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豆白
他很帅,不是那种年轻明星和小鲜肉的帅,而是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注入在其中,非常的耀眼,由内而外的散发着魅力。
只不过他下巴上的青青胡茬有些碍眼。
能够看得出来,他已经很多天没有休息好了,脸sè不是很好,漂亮的眼睛底下也有一圈青紫。
厉函见她紧盯着自己的脸看,心里燃起一丝希冀,以为她能够想起些什么,可惜最后还是希望落空。
“你不用陪着我,有事情我会喊护工的。”她醒来之后已经摘了氧气罩,声音有些无力,不过却能让人听清楚。
“你现在不能下床走动,真有什么事情根本来不及喊人。”、
“没事的,我……”
“舒恬。”厉函出声打断她到嘴边的话,“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很陌生,但我必须告诉你,我是你的丈夫,是你孩子的父亲,更是最应该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的人,不要试图拒绝我,除了这一点,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她现在这幅模样,厉函怎么可能走得开?
闻言,舒恬十分意外的看过去,“丈夫?我结婚了?”
“没有。”
“那……?”
“我们没结婚但是有了孩子,婚礼本来想这次任务结束就举行,却发生了这么一场意外。”说到这,厉函想起舒啸,便又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有一个孩子吗?”
“……”舒恬更加诧异了,她完全不知道他再说什么,面对着这样一张完全不熟悉的面孔,她就像是在听关于别人的故事一样,及难以置信又觉得无关自己。
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厉函心头的失望越积越重,但他必须要劝告自己冷静下来,“你现在都还记得什么?”
“我什么都记得啊,所有的事情都记得,但是你说你是我的丈夫,还有我有一个孩子……我不记得。”
“父母呢?”
舒恬毫不犹豫的点头,“记得。”
厉函默然,也就是说,除了关于他和孩子的这一部分记忆点,其余的她都还记得,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偏偏将他们忘掉了。
“你不记得不要紧,我不bī着你想起来,但是我绝对不会骗你,你的腹部有一道生产后留下的疤痕,这是骗不了人的。”
他一说完舒恬便立刻下意识想要去摸,只可惜上半身缠满绷带,她根本就触碰不到。
厉函见她乱动,着急的站起身来,“别动,你身上还有伤。”
舒恬对上男人的眸,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关切和着急,这绝对不是装能装出来的,那种对她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怜惜心疼,让人硬不起心来。
偌大的病房一片沉寂,气氛有些难言的诡异,舒恬趴在床上,脑海中闪过的想法很多很多,最终还是开口问他,“你能给我讲讲我们是怎么认识,怎么走到一起的吗?”
厉函愣了下,回想起曾经的一切,他紧绷的表情渐渐松弛下来,盈盈柔情充斥着整个眼眶,像是有诉说不尽的情意般,“好。”( )





舒恬厉函 534支离破碎的画面
舒恬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当即有些傻眼,说话都结巴了,“我、我只是想问一下而已。”
“好。”男人目光如炬,非常直白的坦言告诉她,“我确实不高兴。”
“为什么?”
他离得这么近,眼神又那么……多情,明明说着最正常不过的话却像是在说情话一样,舒恬忽然觉得她后背的伤口又有些‘痒了’。
“因为那些间接造成你伤害的人,现在还要让我再一次面对。”想起hawk还有半个月前发生的一切胆战心惊的事,厉函眼底就忍不住泛起寒意。
舒恬从没见过他这样锋利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你能坐下说话吗,这样我好累,还有点喘不过气来。”
厉函见她视线来回闪躲,终于还是直起身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她苍白的侧脸,有些干涸的chún瓣,心里对于半月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你跟我说说我的伤是怎么来的吧。”思忖片刻,舒恬还是张开嘴问了,自从她醒来,所有人都没有因为病情多说半句,她知道想要明白真相就只能问厉函,可是心里没做好准备一直没开口,此时见他神sè如此严肃骇人,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
“半个月之前,你被y国人绑架了,绑架你的人是我负责的一个案子的主犯。”厉函缓缓开口,尽量将过程讲的不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他们挟持了你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期间你遭遇了很多不好的对待,后来好不容于找到根据地,却意外发生了爆炸,你才会受伤这么严重。”
舒恬静静听着,顺着问下去,“刚才找你的是位警官吧,为什么你还不高兴?”
按理来说,他们不应该是站在统一战线的人吗?
说起队长,厉函的神sè变得有些复杂,他微微垂首,额前的头发挡住他半截眉眼,“他出任务之前答应过我,会护你安全,让你平安无事的回来,可是事发的时候,他却没这么做,而是用你犯险,我可以理解,但是没办法原谅。”
谁都不能保证以后舒恬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她大片被烧毁的肌肤能不能恢复如初了,或许她要因为这一念之差,带着这些伤痛过一辈子。
不是他不原谅,是他没有资格替她去原谅谁。
舒恬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失忆了想不起来,还是因为别的,听到厉函说起这些的时候,心里并没有自己预期中那么难受,更像是在听他说别人的事情。
她大体明白他的想法,却有些意外他竟然能为了她做到这个份儿上。
说到底,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跟她有关。
舒恬心中动容,再开口声音柔和了许多,“事急从权,其实这也没错,如果不是他们,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连遭罪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话厉函听无数人说过,可他一想起当时冒着黑烟的那个景象,就xiōng口发闷。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他这样直白的对她诉诸自己的感情,不加一丝遮掩,“不要轻易说‘死’,我不会再让你出现意外。”
他的语气那么坚定,那双饱含着无数感情的眸子穿过层层疑惑直抵她的心脏。
脑袋忽然拉扯着疼痛起来,眼前闪过支离破碎的片段,她看到自己满身泥泞,看到他拿着手枪的样子。
‘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出事’
一道清冽的女声在耳边不断回响,是谁在说话?为什么这声音跟她如此相像?
各种凌乱的画面朝她袭来,只是片段,每一段都连接不起来,让她更加痛苦和拧巴。
“怎么了?”厉函见她鼻头冒出点点汗水,以为是自己刚才那句话刺激到她,连忙起身按下按钮,“我叫医生过来。”
不出五分钟,护士医生都进了屋,令君泽办公室离得较远,姗姗来迟一步,才刚走过来便被厉函一把抓住,“她突然头痛,怎么回事?”
令君泽俯身观察了一下各项数据,轻声询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舒恬被他问的一愣,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嗯,片段。”
他松了口气,“这是好事儿,不用担心,如果待会头还是很痛的话,我让人给你打一针安定情绪的,如果缓解了就不用,毕竟是药三分毒,对你的记忆恢复也没好处。”
至此,舒恬这才完全相信自己失忆的事情。
否则刚刚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又怎么解释?
“你休息一下,别想太多,恢复先不着急,别拼命的去想,这样只会适得其反。”令君泽说完转身招呼一旁紧张关切的男人,“阿函,你跟我出来一下。”
厉函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人,不放心的嘱咐,“我马上回来。”
“嗯。”
……
两人走出病房后,直接上了医院的天台,高层之上刮过来的风都大了许多,白sè大褂随风飘扬,生出几分医者才有的气息。
“阿函,你刚跟她说什么了?”
“警局的人来找我,她看见了,问我是怎么受伤的,我大致说了两句。”厉函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还是没拆封的,他拿出一根点燃衔在chún边。
白sè烟雾升起很快又被风吹散,只剩下那明明灭灭闪着点点红光的烟口。
“我没想到这样也会刺激到她。”当时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尽可能的将那些不愉快去掉,就怕她会感到不适。
令君泽摇了摇头,“不是刺激,如果你们谈话的内容并没有太过冲击,那只能说明她遗忘的那些回忆并没有被藏得很深,谈话的内容可以触及到她一些关于过去的牵连。”
男人抽烟的动作顿了下,“就是说她恢复记忆的几率比较大?”
“没错。”令君泽想起舒恬说的那位警官,斟酌着开口建议道,“有些时候,刺激不一定是坏事,作为医生我也希望能够知道病人的极限在哪里,我觉得你应该去见见那位警官,还有对她冲击最大的那一位。”
厉函眯眸,声音清冷,“谁?”
“hawk。”( )




舒恬厉函 535我从来都没想过杀了她
队长被厉函拒绝之后便知道,想要他再一次配合或许比登天还难。
然而,就在他准备放弃这一条路子时,两天之后却意外接到了那个男人打来的电话,他说他可以出面,但是有一个条件,是带着舒恬一起。
他不知道他为何前后的转变会这么大,但不管怎么说,这对他们来说终究是一件好事,他立刻请示领导,得到批示之后立刻回馈给了厉函。
做出这样的决定,厉函整整纠结了两天,向来不犹豫的男人却因为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望而却步,反复纠结。
终于,下定决心,要带她一同前往。
很多事情,想躲是躲不掉的,既然躲不掉,干脆就不要躲,或许令君泽说的对,直面面对也不失一种办法。
他是希望舒恬能重新记起自己的,没有人想让心爱的女人忘记关于自己的一切,虽然过程会痛苦,但是令君泽跟他保证过,会在安全的范围内。
舒恬身上的伤口并不方便来回移动,hawk又是一名重犯,绝对不可能来到羁押地之外的场所,所以警方的人决定将hawk先运送到中间位置的另外一个警署内。
从医院过去不过十分钟的车程,当天令君泽让医院tiáo派了最好的医用车辆供舒恬用,她后怕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愈合,但是仍然需要小心,万一开裂恢复期正常不说,还有感染的可能性。
令君泽亲自陪同将人送了过去,全程都紧盯着,生怕会出一丁点意外,好在最终还是安全到了。
将舒恬从车上的担架上退下来,直接把人推进了审讯室外面的隔音观察间里,她不能坐也不能躺,只能用趴着的姿势,索性那移动医疗床的高度可以tiáo整,让她不那么姿势别扭。
令君泽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的情况,“如果那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她外出之前穿了一件防菌服,虽然透气性极好,可他还是担心会影响到伤口。
舒恬见他为自己忙前忙后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令医生,我没事儿的,你放心吧。”
厉函随队长进入审讯室,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头顶上那吊着的白炽灯,除此之外任何东西都没有。
他拉开桌子前的椅子坐下,身后站着两名负责监控他行为的警员,厉函也不在意,没什么表情的等待着对面人的到来。
不多时,房间另外一道门打开,还没见到人便听见‘哗啦啦’的声音,是沉重的脚链摩擦地面时发出的动静。
半钟过后,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线之后,他身上穿着灰蓝sè的囚服,长袖长裤不怎么合身,手上一条沉重的链子将他两只手腕扣住,脚上亦是如此,那链子并不长,走路的时候都要小步小步移动。
hawk头发本来就长,半个月过去没有修理,此时乱糟糟的覆盖在头顶和脸上,明明是一幅落魄的阶下囚模样,可看到他时,男人却露出诡异的笑容。、
“又见面。”
他打招呼的语气十分轻松,如果不是时间和地点不对,甚至会让人以为是老友见面。
厉函目光森冷的落在那张恨不能让他嚼碎了的脸上,“你几次三番申请,不就是想见我。”
“是啊。”hawk抬起手来无奈的摊开,那链子又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我的确是很想见你,只可惜这些死板的警察不肯。”
“坐下!”身后,警员已经抵着他的肩膀,qiáng制性的让他坐在了椅子。
hawk伸手拉了一下裤腿,露出一截脚踝,那干瘦的皮肤上烙着几个黑黢黢的疤痕,“这边的人很热情,特别是对新来的。”
厉函视线扫过,冰冷讽刺的开口,“你应该庆幸自己进了牢房,否则你只会比现在惨百倍千倍。”
“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死,但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祸害遗千年,我这样的人就是专门生下来恶心你们的。”hawk丝毫都介意这么形容自己,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也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尊严。
谁知,厉函听了却冷笑着摇头,眼底迸发的恨意如同砸进深坑中的火球,“不,你很快就会死了。”
hawkchún边的笑容僵住,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沉吟片刻,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到最后干脆笑的眼泪都挂在了眼角。
“哈哈哈,笑死我了,真的是笑死了……”
厉函冷眼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坨肉,不带一丝感情,将死之人最为疯狂,这句话用来形容hawk再形象不过。
“人嘛,迟早要死,如果我要是在乎这条贱命,就不过干到今天了,况且……”hawk语气微顿,神sè晦暗的望进男人眼底,“死之前,我还拉着一个呢。”
他嘴里的这个人是谁,厉函再清楚不过,一想到他禽兽不如的bào行,那双黑眸都充斥着血丝。
hawk看着他僵硬难看的脸sè,chún边的弧度落下来,眉头高高跳起,俯过桌子往前凑近几分,沙哑的嗓音压低,有些渗人的开口,“她死了么?”
厉函岿然不动,与他的大笑和各种表现相比,淡然的倒像是一个局外人,尽管这种淡然是他拼尽全身力气才装出来的。
死了么?
厉函不动声sè的打量着hawk的微表情,他看到他问完这句话抽搐了两下的嘴角,看到他瞳孔深处轻微的晃动,也看到他脖子侧面bào起的青筋。
通过人的细微表情分析能够感觉到,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很在乎,并且在乎到了一种不安的境地。
厉函敛下眼皮,牙根狠狠搓了搓,尽管是谎言还是难以启齿,心里缓了半天才道,“爆炸力那么大的一颗炸弹绑在身上,别说是凡人肉身,就算是块石头,也炸烂了,还是说你相信奇迹?”
听到这个答案,hawk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就连站在他身后的警员都察觉到了,立刻往前凑了两步,生怕他情绪控制不住。
hawk很清楚那颗炸弹绑在舒恬身上的位置,因为那是他亲手做成亲手绑上的,一旦引爆,不死都难……( )




舒恬厉函 536hawk崩溃
可是他当时肩膀中了一枪,炸弹引爆的时候他正跟警察纠缠,根本没来得及看清都发生了什么,随后被押送,审问,他心头唯一存疑的就是没有亲眼看到的那一幕。
按常理来说,那样一颗炸弹,谁都受不起,可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了结,她或许没死。
可厉函的一番话却让他的念头被击碎,死了,人没了。
“不可能!”hawk想也不想的否认,那双眼睛里的锋利光芒再也不加掩饰,“如果她真的死了,你不会这么淡定!”
“我应该怎么样?杀了你?”厉函摇了摇头,“这是警局,我不会为了你这个混蛋再搭上自己,法律会制裁你,法律会带替我杀了你。”
hawk听着他的话,眼前闪过舒恬的样子,像是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摆在了眼前,他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高高举起又狠狠落下,敲击着桌面,震耳发聩,“你骗我!她没死,绝对没死!”
身后的警员立刻将他擒住,按着他的脑袋,把他死死按在了桌面上。
脸皮紧贴着冰冷的桌子,立体的五官变了形,看起来都没了人样,他瞪大眼睛紧盯着厉函,“说!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骗你?理由呢?”厉函也紧跟着站起来,他走到hawk身侧,欣长高大的身子挡住头顶光线,一小片yīn影投在他脸上,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咬牙切齿,“你不是最希望她死的那一个么!?”
hawk挑了挑chún,半边脸皮都跟着抖动起来,他像是被点了xué一样,失去控制,“我想她死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根本不用等到你们来了就可以杀死她!那颗炸弹的连接线就只有一条,很轻易的就可以解开,引爆器我藏在了腰侧的内口袋里,如果我想让她死,在她走向你的那一刻,我便可以引爆!”
这些话,自从他被逮捕之后,他从来没都说过,观察间的警员立刻奋笔疾书的做着记录。
舒恬从头到尾都清清楚楚的看着,在看到hawk那张脸出现的时候,她感觉得到一阵xiōng闷气短,她喘不过气,却不知道为什么。
她不明白厉函为什么要骗对方自己死了,那个男人跟厉函的争吵,还有话里的那些内容,都令她毛骨悚然,她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是她对里面那个男人有着深深的恐惧和排斥,特别是当厉函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她竟然会非常紧张担心他,怕他会被伤害。
她对厉函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可这一刻,她却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
外面的人可以通过玻璃清楚的看到里面,但里面的人却看不到外面。
hawk的jīng神高度紧绷起来,这是他被抓以来最为失智的一次。
这对于他们的诉求是好事,所有警员只是控制了他,却没有qiáng制性的带他离开,或者将他击晕。
厉函听了他这些话,非但没觉得有一丝动容,反而更加恶心,“别为了你的毫无人性找借口,不管心里过程如何,都改变不了你是一个杀人犯的事实,是你害死了她,是你杀了她!”
这句话对hawk来说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眼底甚至出现了一丝慌乱,大声的反驳着,“不是我,是那个警察,他才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杀她,从来都没有……”
“她那么好,却遇见了你这样残bào的人渣,是她这辈子最不幸的事情,事到如今,你还不悔改,所以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怜悯,你就是要活在肮脏不堪的下水沟里,对你好的人才会遭到报应。”
厉函字字珠玑,让hawk想起那几个夜晚跟舒恬谈心的时候,虽然不过三言两语,可却是这辈子里他从来都没有尝试过的滋味。
她是真心的,起码在说到某些问题的时候是真心的。
她问他,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方式生活。
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这样问他。
他被迫走上了这条道路,注定开头就没有结尾,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或许是因为这样心照不宣的认知,所有人都没有在意过他到底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可是现在,他却亲手杀死了这个人。
眼看着hawk就要神志不清,警员你这才将他整个人都半拖半拽出了屋子,出了屋后仍然能听到他不服的嚎叫声。
厉函站在原地没动,紧紧阖上眼眸,像是要把刚才发生的这一切也都全部斩断进眼前的黑暗中。
舒恬隔着玻璃看着那道宽厚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她心底生出一股酸涩,头顶白惨惨的灯光落在他头顶和肩头上,四下无声,那双健壮的身躯承受着太多太多不轻易被发现的压力和心事。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令君泽的声音将她的神思拉回来。
舒恬别开视线,摇了摇头,“没事,有点累而已。”
“待会我们就回去,不会耽误很久。”令君泽松了口气,一句‘想起什么没有’在嘴边盘旋了不下三次,终究没能问出口。
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忍心bī她太多,可看着那张几乎没什么波澜的小脸,他又忍不住替厉函失望。
罢了,急功近利反而适得其反,有些事情,或许真的急不得。
舒恬先一步被令君泽和医生重新推进了车子里,她不适宜在那样的环境中待太久。
厉函跟队长简单说了两句话便也跟着离开。
回医院的路上,舒恬好几次都忍不住用余光去偷偷瞟他,厉函本来心绪烦乱被她视线绕的静不下心来,“看什么?”
舒恬已经将hawk的话拼凑的差不多,大体明白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禁有些唏嘘,“刚才那个男人是不是很后悔‘杀’了我?”
厉函没料到她竟然会问这个,平稳坐着的身体动了下,目光十分认真的看向她,“你知道法律工作者最忌讳的一点是什么吗?”
舒恬虽然忘记了他,却没有忘记自己从曾经挚爱学习过的法律,只是需要禁忌的太多,她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哪条是他口中之最。
“是绝对不能同情罪犯。”
男人薄chún轻启,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因为他的坚定而无比的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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