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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档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清韵小尸
见宋文走过来,老贾吸了肚子给上司让路, 他努力侧了身, 可是这过道可走的地方依然狭窄。
宋文一进办公室就听着老贾一边喊着一边从走廊走过, 手里拎着几杯豆浆和牛nǎi, 显然是在帮大家带早餐。上周他和队里的几人搞得关系有点僵, 这一周, 老贾格外殷勤。
“借过借过!”
“电我们已经断了,怕破坏了现场,没敢把电线取下来。”张大海说着话拉开了门,“几位放心,现场被我们保护得好好的。”
在这处农宅的小院子里,昨晚下雨积攒的雨水还没有蒸发完,院子里趴着三具尸体,面前的门缓缓打开,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地狱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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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档案 第37章
晴了一上午的天空到了中午有点雾蒙蒙的,宋文和陆司语从那有些压抑的小院子里出来, 村子里的街道比城市里狭窄一些, 这蚊头村种茶比较出名, 在不远处的山林间有一片茶园, 都是半人高的茶树, 空中时不时有鸟儿打圈飞过。
陆司语道:“我这里带了吃的了,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热了?”
宋文点点头, 现在正是饭点儿, 村子里一片安静,偶尔有几声狗叫。他仰了头做着扩xiōng运动:“别说, 这地方的空气的确是不错,比城市里的好多了, 挺适合做个旅游景点或者是农家乐的。”
张大海有点慌,觉得王宇这情况落了他的面子,一边掰着那女人的手一边道:“唉,看我这记性,这粗粗一想觉得没有嫌疑人,可是细细查起来,半个村子都有恩怨,回头我理了名单让你们慢慢问哈。”
眼看着又要夫妻混战,宋文觉得没有审下去的必要了,起身问张大海:“除了这个嫌疑人,还有别的人选吗?”
那女人听了这话,又看到此时王宇的举动,忽地起了疑心,斜了眼睛看向王宇,质问他道:“你……你是不是在这村子里有了相好的了?我在这里,你才不肯告诉警察昨晚那两个多小时去了哪里!?”
陆司语收回了手,刚才他只是试探,本来也没准备王宇能够把手机交过来。随后他又转头看向那女人,小声道:“最近你该问问家里的账目了。”
王宇咽了一口唾沫,一瞪眼把手机捂紧了,那表情仿佛要了他的命一般:“我只是配合你们问话,为什么要查我手机?”
陆司语又转向王宇,伸出一只素白的手:“你的手机可以给我配合tiáo查下吗?”
女人想了想:“两个来小时。”
陆司语转头问那女人:“昨晚你丈夫出去了多久?”
屋子里吵得不可开交,陆司语的声音不大,却一下子吸引了宋文的注意力,他有些惊讶,没想到陆司语这么快就下了判断。
随后陆司语起身,看着刚才院子里留下的脚印,那些脚印中有一些是张大海的,还有王宇和她老婆留下来的,陆司语思考了片刻,又看了看王宇的裤脚,上面沾着些嫩黄sè的粉末,兀自摇了摇头小声道:“应该不是他。”
一时间屋子里又争了起来,刚才宋文问话的时候,陆司语一直冷冷站在一旁,他靠在门上,一下一下咬着手指的指甲,沉默地看着这一屋子的闹剧,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可听了王宇的这句话他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眨了眨眼。
“我本来想去打牌的,后来去转了一圈看着没位置又回来了,他们可能是没见我,再后来我就在村子里逛了逛。”男人这时候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和淡定,伸手摸了摸鼻子,却是找补了一句,“我又没犯法,去哪里你们管得着吗?你们警察说是我做的也要拿出点证据出来,不能平白无故就wū蔑我吧?”
“对啊,警察问你话呢,你昨晚上八点说去打牌了,出去晃了两个多小时才回来,那时候你去哪里了?”那女人这时候反应过来,瞅向了自家男人,开始拆他的台。
“胡说八道,那几个打牌的开始还帮你掩护,后来我吓唬了一下他们就都说了实话,你昨天根本就没去。”张大海戳穿了他的谎言,为了表示他没有抓错人,加了一句,“你如果昨晚上没去接电线,现在撒什么慌?”
“我……我去村里活动室打牌了。”男人微微一顿,有点结巴。
宋文伸出一只手,止了张大海的话头,继续问:“昨天晚上8点以后你在哪里?”
说到这里,张大海在一旁呵呵一笑,“你小子花言巧语不少,还想抵赖?”
王宇挠挠头,“我上午睡到九点多,然后起来以后才听说,不过这更不可能是我干的了,首先说,我跟着师傅的时候,师傅就教导我说不能拿电开玩笑,这就和正经开锁的不做小偷一个道理,你想啊,我是吃这碗饭的,我们村子里就这几个人,这一电死还不得第一时间怀疑我?”
“周楚国一家是电死的你知道吗?”宋文问道。
王宇点点头:“我跟着师傅学过两年的手艺,我们村子里盖房子,有百分之八十的电是我接的。”
这村子里王家是大户,作证的也都是他家亲戚,还能有什么好证明的?宋文放过这个话题继续问:“你是这村子里的电工?”
“大概是上周三中午,还没吃饭的时候。”王宇回想了一下,“是他先动的手,这个村子里的好多人都可以作证,打掉了我一颗牙,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被我揍了一顿。”
宋文又问:“你们那一架是什么时候打的?”
王宇道:“这个……打架嘛,谁不撂几句狠话?再说了,那一架是我赢了。这次他们全家死了,也是报应,不过警官我真没杀他一家。我想要征我家的地是为了钱,我杀了人又得不到钱。”
一旁的张大海冷笑了chā嘴:“你打架时候分明威胁了周楚国,说要给他们一家颜sè看看。”
王宇道:“那征地的结果被报上去了,然后就没下文了。实话说,如果结果出来了,选了他们家,那我去跟他玩命,但是现在结果没下来,我没理由去啊。”
宋文:“你就没想过因为征地的事情报复他们一家?”
男人这才嗯了一声,咬着牙道:“是那小子不地道,那征地的事情两个月前就定下来了,原本就是lún到我家的,他趁着村长还没上任,去找了村支书,又去找了那要来这里的老板,非要撺掇着改了。”
那叫王宇的激动起来,叽叽咕咕说了一通本地话,宋文没听清几句,开口冷冷道:“说普通话。”
由于要收拾烂摊子,宋文就没按照顺序来,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那男人:“你叫王宇是吗?之前和周楚国打过架?”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进屋以后,宋文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只是辨认不出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他们进了门,面对面坐下,宋文的目光在男人的脸上扫过,这人是个普通乡下人的长相,粗眉,圆脸,皮肤黝黑。
宋文看起来不凶,却十分严肃,身板笔直,说话思路清晰,干脆利索,两人觉得这才是心目里警察的样子,看起来比张大海靠谱多了,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点头同意了。
宋文回身道:“外面人太多,也别去派出所了,就在这里问吧,你们夫妻两个一起进来。”
张大海这才满脸不快地把手铐解开了。失控的现场终于得到了控制,小警察小孟在陆司语的帮助下也把门关上,将那些围观看热闹的群众遣散了。
宋文在村民那里也听说王家和周家有争执的事儿,但是问询也不是这么问的,他被这二百五猪队友弄得脑仁疼:“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呢,你动什么手铐?快点把人解开!”转头又把那女人拉开来:“我们在办案呢,只是找你男人了解下情况。”听了这话,那女人才哭哭啼啼地撒了手。
张大海道:“宋警官,我刚才午饭的功夫,在乡里都查问清楚了,这人叫做王宇,身高情况都符合,过去和周家挺熟的,也是这村子上的电工,最近他因为村子里分田的事和周家闹了矛盾,刚和周楚国打过架,扬言要给对方点颜sè看看,昨天晚上下雨后,他有一段时间不在家里。身高,特点,时间都吻合,人不是他杀的人还能有谁?回头早查清楚去了你也能早点回去。”
宋文急忙走过去问张大海情况:“我不是让你们排查嫌疑人吗?这是怎么回事?”
宋文分开人群就看到张大海站在院子里,手铐铐了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要往出带。那男人刺头,皮肤黝黑。院子里还有个中年妇女拽着张大海的裤腰不撒手。三个人一时僵持着,谁也弄不动谁。张大海叫着:“你们这是反了天了,警察的话也敢不听。”那男人大喊着:“张头,我又没杀人!凭什么抓我!”那女人也跟着大喊着:“谁给评评理,这什么世道,警察冤枉人啊!”
两人走到那户农家的门口,看到张大海下面的小警察堵着门,想要关上,门外面聚集了一群的吃瓜群众,恨不抓把瓜子,搬了马扎过来,门里面哭天喊地,有男声也有女声,交织在一起,唱大戏一般热闹。
陆司语跟着宋文从度假村的后面走了个近路下了山,刚刚走到王家附近,就见到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在门口看热闹。
宋文点头道:“我刚才听说,张大海吃了饭以后也往王家去了,我们先去那边看看情况。”
陆司语听了以后微微皱了眉:“那个穿雨衣的人很可能是凶手,特征和时间都很符合。至于争田地的事,那一场架说不定就是周楚国身上伤的由来。至于鬼,肯定是不存在的,我总觉得那孩子的死有点蹊跷。”
宋文把这些说了一遍又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村子里的人提起周家的孩子总是支支吾吾的。”
村子里的小孩,经常在池塘里玩水,那孩子本来会点水,不知道怎么就淹死了,而且这里沿着小溪都有人家和商铺,如果孩子大声呼救,肯定会有人听到的。村子里有人说,孩子是被水鬼勾住了,掩了口鼻,才叫不出来,还有人说,晚上的时候能够听到溪边有哭声,像是闹了鬼……
第三件就是之前周家孩子淹死的事。那孩子中午的时候是和他爸爸周楚国一起出去的,据周楚国说,他低头看了一会手机,再抬头孩子就不见了。当下他就去找了村支书和张大海,全村的人一起出动帮他找孩子,直到晚上才在小溪的下游发现了。
再就是最近这村子里有一块田地要建个什么现代化的农场,村子里的支书出面去收的地,城里的老板价格给的不错。地呢,需要几十亩,从西头划,就是划的王家的地,从东头划,就是划进去的周家。因此这周家和王家闹的不太愉快,不久前还打过一架。村委会一直在协tiáo这件事。
首先是昨天晚上十点左右,有人看到个穿着雨衣的在附近徘徊,那时候雨已经停了,穿雨衣有点扎眼。但是因为天黑,没有人看清是谁,只知道是个瘦高的男人。
宋文去村子里转了一圈,就有不少人提供信息。他回来以后,把觉得有价值的消息和陆司语学说了一遍。
这村子属于中等大小的村子,大家互相之间都认识,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就能整个传遍了。
到了下午,宋文就问了消息回来。
吃过饭以后,宋文闲不住要去村子里逛逛,打探一下消息。陆司语早上过来的时候被盘山公路绕得有点晕,没跟着宋文去,自己去房间里躺了一会。
农家乐的水准之高大大超出了两人的预料,陆司语这次也忍不住动了筷子,宋文还和老板约好了晚上再来。
丝瓜嫩嫩的,软软的,带着甜味,感觉就是从藤上刚刚摘下来的。土jī汤撇过了油,不那么油腻,汤的颜sè金黄,jī肉紧实,盛上一碗,闻着就有扑鼻的香气,喝一口汤,就能够尝出来和那些养jī场里面的jī根本不是一个品种。还有那山上雨后采摘来的鲜笋和各种蘑菇,和刚杀的新鲜猪肉一炒,各种乡间的美味香味混合,叠加爆发而出,简直能够鲜掉舌头。老板听说是来办案的警察,还送了一盘子白切肉,肉汁不知道是用什么tiáo成,有点微辣,却是香味扑鼻。
这山野之间的饭店,桌椅餐盘都挺简陋,但是食材特别新鲜。而且那新鲜,是用再多的tiáo味料,再高超的技术都无法做出来的那一种。
他们在度假村办好了入住,陆司语让前台帮忙把带的饭热了,然后两个人在外面找了一家农家乐。
宋文伸手大度地把那张大床房卡递给陆司语道:“那我晚上和老林睡了,你好好休息。”
陆司语低了头,小声道:“我晚上睡觉轻。”
宋文拿了三张房卡,转头看向陆司语,“今晚上怎么办?”
这度假村是接待老年旅游团的,价格便宜设施好,没想到还挺紧俏,最近有个团去了西樵,把这度假村当中转的据点,人不在这里,房间却没退,行李也都放在这边。最后只剩了两间空房。一间标间,一间大床。
陆司语尖尖的下颌轻轻一点,没再挑剔。
宋文看了看风景又回头看了看美人,打趣道:“这里风景不错,也算是高端湖景房了,你满意了吧。”
陆司语侧了头一双眼睛望向那湖水,波光粼粼的水面随风而动,映照着他的瞳孔,像是洒了碎钻。
前台就是这村子里的小姑娘,给他们介绍说老板原来是村子里的茶农,后来发了财,就和村子里租了地盖了这几栋小别墅。增加就业机会,开发旅游资源,回馈家乡的养育之恩。
陆司语早就对住宿的环境有所担忧,看到这个度假村倒是眼前一亮,两个人顺着小道,一路走了进去,这度假村虽然不大,但是设计的十分巧妙,几栋别墅通过一条密闭回廊连在了一起,夏日的风光十分赏心悦目。在回廊的外面有一小片人工湖,想必是准备做温泉用的,不过还没建好。
宣传语写的挺唬人的,他们的目光往山上看去,顺着一条林荫路往上走,不远处有几株特别高大的树木,树冠繁茂,在林间的新绿sè中,远远可以看到几栋小别墅。
陆司语被他打断了思路,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旁的路边有个广告招牌,上面几个字,“蚊头村度假山庄欢迎您”,下面几行小字,“三千万平天然氧吧,独栋别墅四星宾馆,现代化温泉浴场”。
两个人一路顺着村子里的路走着,往前走了几百米,宋文忽然指了指一旁的山道:“这地方居然有人和我想得一样,还真有个小型度假村。”
宋文又道:“这个案子感觉不是太复杂, 村子里就这么多人, 符合条件的更少,挨个排查的话, 一两天的时间, 肯定能找到凶手, 你就当出来度个假,呼吸下新鲜空气吧。”
陆司语还在想着事情, 低头嗯了一声。
这边他们说着话,陆司语起身对着宋文做了个手势,径直往外面走去,宋文也顾不得张大海,急忙跑了几步跟上,刚才的事他还没想明白,追着陆司语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陆司语这个战争的挑起者装着无辜:“我没看出来什么啊,作为刑警要讲证据,可不能乱说。”随后他又小声道,“那是他老婆误会,我都不觉得他是去偷情了。”
宋文早就习惯了他这点小腹黑:“我还是好奇,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刑侦档案 第38章
陆司语一边往出走一边解释道:“这个人的脚有一点点的坡,虽然没到影响走路的地步, 但是明显站在地上的时候, 一只脚比较稳, 另一只脚叉出去,如果是他,留下的脚印应该是八字状的,不应该是内扣的。”
“还有,他脚上沾的泥土不一样,身上有黄sè的花粉, 还有种淡淡的香味, 如果我没闻错的话, 他曾经沾染过一种叫做待宵草的花, 这种花顾名思义, 只有晚上八点以后才会开,不到早晨就谢了,他的裤脚和鞋底沾了这种花粉, 肯定是在大面积有这种花的地方呆过。”
“昨天晚上下了雨之后, 裤脚和鞋底上的雨水正好和花粉混合在一起,我们在这小村子里逛了一圈了, 这种花在村子里只出现在度假村外的那片山坡上。”
宋文在一旁,什么忙也帮不上,想扶他起来,可是陆司语的身子团着,眼睛紧闭,睫毛抖得厉害,过了片刻才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别碰我。”这一句甚至带了点哭音,吓得宋文再不敢动他。
陆司语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宋文看向陆司语,短短时间,他的chúnsè就变了,额上也出了冷汗,显得俊美的面容越发苍白,这架势让他有点慌,拉着陆司语道:“你别撑着了,要不我背你下去吧。”
这一阵难受来的很凶,陆司语额头上冷汗直冒,修长的手指紧紧攥住了衣服,狠狠地顶在胃部,恨不得穿透到身体里,他觉得体内像是有把刀在绞动,那种感觉就像是身体里的器官抽筋了一般,他咬着牙说:“你让我歇会,就……没事了。” 他的声音发着颤,怎么听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宋文急道:“你刚才那么着急干什么?我一直叫你慢点。”
陆司语稳了稳,想着可能是中午贪嘴多吃了几块加了辣的白肉,估计引得胃病要犯了,他不想让宋文担心,开口道:“可能是刚才上来的太急了,岔气了……”
宋文看着他脸sè一白,然后就蹲了下去,急忙问他道:“怎么了?”
说完了那些话,陆司语却忽地觉得身体里浮上来一种钝痛,他被这感觉迫地低咳了两声,蹲下身来,按住痛处,刚才爬山的时候,胃里面就有些轻微的痉挛,他没有在意,现在一停下来,感觉身体里有只手把柔嫩的内脏像张废纸一般揉成了一团。
迎着山风,站在这小小的坡顶,宋文有点恍惚地想,如果眼前这个人是个杀人的凶手,那他能否抓得住他呢?
可如果这平衡被打破的话……
同是破案,他们一个正,一个邪,两个人的目的是一样的,出发点完全不同,如果能够维持一种平衡,就能够很好的互相弥补。
陆司语不一样,如果每一个凶案是一局迷棋,他就是在做着复盘,勘破这一切能够给他极大的快感。
宋文喜欢破案,抓到坏人会让他有成就感,最初,他只是憋了一口气,想让宋城看得起他,可后来,他发现他真实享受这种过程,即使身处黑暗,也想追寻正义。
宋文站在陆司语的身边,被冷风一吹,有片刻错觉,他觉得陆司语并不像是个刑警,更像是个会去杀人全家的变态杀手,可他那么聪明,那么敏锐,那么好看。
陆司语因为刚运动完,他的面sècháo红着,眼角眉梢却带了一点应证了自己想法的得意,风吹起他前额的头发,露出雪白的额头。分析案情的时候,陆司语看起来不再像平时那么冷冰冰的,整个人明艳极了,却也让宋文觉得有点陌生,陆司语的那种语气,仿佛杀人是这世界上一件让人沉醉的事,是一种无人能够理解的艺术。而他能够与凶手同情,了解这种感受。
宋文侧身去看陆司语,如果是一般人,是不会想到案发的当时凶手就站在不远的山头上看着这一切的。就算要扩大搜索范围,也最多是把附近多搜寻一下,不会来到这附近的山头之上。
从烟头和鞋印可以看出,凶手曾经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着。今天的早晨,天sè蒙蒙亮之时,他就在这里,一边抽着烟,一边来回走动,等着那令他激动的惨剧发生。
陆司语站起身来往下望去:“他昨晚接了那根电线以后,一夜都没怎么睡,不等天亮就爬到了山上,站在这里,看着那些人死去的。这残忍的杀人方式,恐怕在他的心中是个‘杰作’。”
烟头可以化验出凶手的dna,他们又得到了完整清晰的凶手脚印,有了这些证据,凶手就会被钉死了。
凶手在周家门口的时候,还保持着警惕,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可是到了这里,完全放松了,留下了诸多的证据。
宋文蹲下身,取出随身带着的物证袋,从草丛里小心翼翼地夹出了一只烟头观察着:“昨天下过雨,这烟头却是干的,很有可能是凶手早上留下的。”在那烟灰的旁边,地上又有一团紧密的脚印。
陆司语用手机拍了几张照。
这平台可能被人走得多了,没有生长植被,都是一些泥土地,宋文低头找了找,果然如果陆司语所说,在不远的地上发现了几枚清晰的脚印,那纹路和之前在周楚国家门口被张大海无意中破坏的一模一样,而且那脚印下还有点棕红sè的泥土块,也和周楚国家门口地上的颜sè一样。
宋文跟着陆司语从这里望下去,周楚国家的那个小院子尽收眼底,院子里有点什么动静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陆司语轻声道:“是了,就是这里,最佳观测点。”
陆司语三步并做了两步,上到了山头的一个平台上。这个山包并不算大,大概比下面高个几十米。就高了这么多的距离,已经可以感觉到山上的风和山下的不同。陆司语的xiōng口起伏着,眼睛扫了扫,马上选定了一块空地,然后他走到边上,附下身去。
宋文忽地反应过来,“所以我们现在是去……”
这好比是一场戏到了大结局,放烟花点燃了火信,考试到了揭榜的时候,没有这最后的一步,那么前面的功夫都成了无用功。
陆司语扶额:“你这样的人,果然是杀不了人。”他解释道,“这个凶手,是想要灭他们满门的,他们之间,一定是有深仇大恨。凶手会有惶恐,会有不安,但是更多的应该是期待!是兴奋!他一定要亲眼目睹那最后的时刻,看着那些人死去,才能够解心头之恨,才能够给他带来最大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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