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档案

陆司语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又问：“严重吗？”他太过了解宋文，才不会是像他所说的那么轻松。
宋文说的轻描淡写：“你听他说呢，是去年出任务解救人质的事，有颗子弹从肋边穿了过去。”
两个人上了车，陆司语忽然问宋文：“林修然说的挨了子弹的是什么事。”
宋文看了陆司语一眼，那人的眼睛明亮亮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知道陆司语觉得他是因为救他受伤，心里不落忍，终于还是妥协了：“好吧，先顺路去个医院，然后我送你回家。”
“我陪你去医院。”
“我先送你回家。”
看顾局发了飙，宋文这才转身拉了陆司语出来，两个人走到外面，竟是异口同声。
顾局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伤病员都给我回去好好休息！说得我们南城市局没人了似的，非要你们在这里添乱！”
林修然道：“宋队可是个挨了子弹都轻伤不下火线的主儿，你指望没人押着他就自己去医院？”
宋文听了这话又回头看了陆司语一眼，陆司语侧了头回看宋文，伸出素白的手紧了紧披着的衣服。
朱晓在一旁小声道：“他这不是非要等你不肯走吗。”
宋文一回头，看到披着衣服坐在台阶上的陆司语，皱眉道：“刚才我不是让朱晓先送你回去了吗？”
“那个架子是过去放死人的，必须仔细消毒，处理伤口。”几个人正说着，忽地一道冷清的声音从后面chā了进来。
林修然只看了一眼就对伤情做好了判断，“这伤口要缝针，肯定会留疤的，还好靠近头发，不会太显。”
宋文完全不当回事：“我都不觉得疼了，再晚一会说不定就长上了呢。”之前跟着这个案子，他的心里总是没底，而现在，陆司语归队，他们已经接近了真相，宋文反倒轻松了起来。
顾局看了看宋文额头上草草包扎的伤口皱眉道：“这边我盯着，你还是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他看得出来宋文伤得不轻，顶着一头血在这里忙来忙去总是让人于心不忍。
宋文让陆司语先回去，他则是去给顾局汇报了一下tiáo查进展，等案情说完再来到院子里，物证的取证工作也已经完成。
今晚半个南城市局的人都出动了，全部过来加班。
夜晚，整个芜山敬老院被灯火照得宛如白昼，一波一波的人接连到来，忽然把这荒芜之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修然从一旁走进来，他整理着手套，显然也是刚赶到不久：“目前还不知道，我们搜寻一下，找找下面有没有东西吧。”
宋文微微皱眉：“这下水道里会有什么？”他往前探身看去。下面黑漆漆的，还传来一阵恶臭。
陆司语的眼睛望着不远处的一排排水沟渠，蹲下身来仔细查看，果然如物证所说，在那个沟渠边，有一些凌乱的脚印，沟渠的铁架上还有一些撬动的痕迹，可能是因为警方赶到的原因，那些人匆匆撤离了。
宋文带着陆司语分开了人群，有一位物证介绍道：“宋队，我们在水沟旁发现了撬动的痕迹。”
宋文小心地把相册作为物证收好，三个人顺着漆黑的楼梯走了下去，在院子里的水渠边，傅临江和几个物证正站在那里，用探照灯照明，低头看着。
这个小警察还在气喘吁吁,想必是跑遍了整个楼区才找到了他们两个。
此时天sè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夕阳完全落下，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在楼上呆了半个多小时。
“宋队，顾局到了,副队说叫你过去。”
宋文咳了几声,看向眼前的小警察：“什么事，这么急？”
陆司语和宋文没有提防,被呛得捂住了口鼻,开门的小警察也愣住了。
两个人正推理到这里,门嘭地一声被人推开，屋内又是荡开了一阵灰尘。
只要有了名字,有了大约的年龄范围，他们就可以从各种档案之中找到这些人。
陆司语对照了一下照片上的名字排序：“这个人，应该叫做魏鸿。”
那纽扣摄像头非常小，又和包上原有的纽扣形状一样，被别在包上，如果不仔细检查，根本无法发现。
张培才毕竟是个tiáo查记者，而且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tiáo查记者。
宋文有种预感，这里面的东西，可能是白洛芮罪行的绝对性证据。网,网,,...：





刑侦档案 第66章
这已经是杜若馨第二次进入南城市局了,她从警局的门口被领着走进来,一路上轻车熟路，距离张培才的死亡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她没有上次那么紧张。等宋文和陆司语进入问询室,她就抬起头来问：“你们为什么又叫我来？案子有进展了吗？你们找到嫌疑人了吗？”
宋文不动声sè地回答她：“案件还在tiáo查中,希望你继续配合我们的工作。”
杜若馨眨了眨眼,看向了陆司语和宋文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换了两位更加年轻的警察,特别是其中一位,额头上还有伤。她显然对被叫到这里来有些疑惑不解，而且她的心里有鬼,在警方审问她的时候，她更希望获知警方的进展。却不知自己这样的行为显得有些不正常。
白洛芮继续安抚她：“你放心，他们没有证据的。没有证据，警察什么也干不了。”
杜若馨被这句话问懵了，是啊，那两个警察好像查出来很多的事情，可是都没有问到核心点，没有质问她是不是凶手，更没有扣留她，他们只是反复提醒她可能有一封带着秘密的信将会发出，那他们叫她来干什么呢？难道真的只是核实一下信息，确认她什么也不知道，就把她放了？不……还有……他们还问了一些什么……
对面的白洛芮呵地笑了一声：“那他们没有抓你，没有扣住你，还让你能够给我打电话？”
杜若馨理了一下思路：“警察发现我们认识，他们可能在怀疑我们了。”
“发现了什么？”
“警察。我今天又被叫到市局来了。”
“谁？”
杜若馨颤声道：“他们可能发现了……”
她觉得好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电话才被接了起来，那一边传来了白洛芮的声音，她的声音平静而冷硬，带着一丝不快：“我不是让你近期不要联系我了吗？”
杜若馨颤抖着手，用备用手机号，给白洛芮打了个电话。
车座被太阳晒得滚烫，杜若馨开了空tiáo，又拿出电子烟塞到嘴巴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吸了几口，这才唤回了一些意识。
杜若馨现在比张培才死的那天还要更加慌乱。那种感觉，就像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世界末日。
上一次进入警局她还算是有备而来，用冷漠掩饰了自己的心慌害怕，这一次，她却感觉自己的xiōng口被人戳了几刀。
杜若馨的头上都是冷汗，两条腿软成了面条。太阳照着地面，看上去白花花的，闪着光点，有那么一会，她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直到她反应过来自己坐在了车里。
后面警察又说了一些什么，杜若馨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从市局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虚的。
这句话如同是天下大赦一般，把杜若馨救了出来。
就在她无比慌乱的时候，杜若馨看到那一旁那位白净的小警察忽然拉了一下主审警察的衣角，轻声道：“宋队，时间差不多了，物证那边还要我们开会。”
“我什么都不知道……”杜若馨的心跳失速，然后她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太妥，补救道，“我那时候太小了，我也是等到成年以后，才从新闻上知道那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警方果然是查到了当年的事？！
“那关于夏医生之前做的事，你了解吗？”宋文看向杜若馨，“关于那些老人们死去的事。”
“我们应该在敬老院见过几次，可是我毕竟还小，和她没有什么交集，芜山敬老院关闭以后，我也就很快回家了。”杜若馨被qiáng迫着回忆着过去的事，那是她不愿意回想的过往，她把双手放在桌下，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慌张。
“因为忙工作，就把孩子丢到敬老院，真是够负责的。”宋文说着话，继续问她，“那夏未知夏医生你认识吗？”
“那时候，我父母……都在忙着工作……没有人管我，我只能跟着家里的老人住过去。”杜若馨迟疑着说。
“你当时为什么会住到那个敬老院去？”宋文似是不经意地问。
杜若馨低头去看，那张照片是个合影，上面不止有白洛芮，还有魏鸿……她把照片推了一下，似乎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很多都记不清了，就像是你的小学同学，名字还能记清吗？”
“不熟吗？”宋文掏出一张放在证物袋里的照片，“这张照片是你和白洛芮的合影吧。”他说着话又看了看照片，“看起来，你那时候应该是八岁左右？那段时间你在芜山敬老院呆了有快两年吧？所以那时候的小伙伴你都不记得了？”
“我们……过去认识过，现在不熟。如果不是你说，我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说完这句话，杜若馨觉得自己的谎言应该是被对面的人看穿了，那两个警察似乎下一句就要问出来：你是不是杀害张培才的凶手。你是不是伙同他人杀了自己的丈夫……这种感觉压得她呼吸不畅，心跳加速。杜若馨努力笑了一下，可是那笑容无比难看。
听到了这句话，杜若馨的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坚持不住，联想到之前看到了警方近期去了芜山敬老院的消息，她越发慌乱。
“而你和白洛芮，早就认识吧？”宋文侧了头问她，“听到自己死去的老公可能和过去自己认识的人相识，你不惊讶吗？”
杜若馨摇摇头，感觉自己在逐渐倒退，被bī到了死角：“我……不清楚这件事，我们本来就是要离婚的，他和谁来往也是他的自由。”
“应该不会很久。”宋文岔开了话题，“我们还查到了一些相关的情况，要找你核实，张培才在死前，曾经和一位叫做白洛芮的女人来往甚密，这个情况你了解吗？”
谈话进行到了这里，杜若馨眼里的恐惧更甚，颤声道：“我不清楚你说的事。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找到杀害我丈夫的凶手。我不知道那个邮箱，也不知道秘密是什么。”她的脸sè苍白得像是一个快要溺死的人，努力地吸了一口气。
陆司语看了宋文一眼，刚才宋文的话是试探杜若馨的，像是一只猫在用爪子拨弄被抓住的老鼠。
杜若馨舔了舔嘴chún，她眼神里面的畏惧已经无法掩饰。
宋文轻描淡写：“还在查证之中，也许是其他用户输错了也说不定。”
“是……哪个邮箱。”杜若馨说着话用双手环绕抱住了手臂，似是冷得寒颤，但是她的额头上却冒出了汗。
宋文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不过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所获，有个他不常用的邮箱，在他死后，有过几次异常登陆。”
杜若馨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
宋文继续道：“那有点遗憾了，领导怕引起恐慌，让我们一定要把内容拦截住。但是我们只能努力到这种程度，有时候就想，干脆等它发布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内容。”
宋文一边说一边关注着杜若馨的神情，每次提到这封邮件时，她就不自觉地紧张。
杜若馨的声音更低，眼神飘忽：“他……并没有什么信息透露给我。”
“警方现在在查找张培才的各种电子账户，包括用他的手机注册的，又或者他的常用ip登陆过的，如果你那里有些什么信息，也希望能够提供给我们。”宋文说着又道，“现在，他的尸体发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有什么东西留下的话，算着也就是这几天了。我们警方也很好奇究竟会是什么内容。”
“我……不太清楚。”杜若馨低了头。
宋文继续道：“你觉得这一次，张培才是否留下了定时发布的邮件？”
“我，我不知道。”杜若馨说着话，眼睛瞥向了一旁，这明显是个说谎的微表情，“那些东西，应该被凶手拿走了吧。”
“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会记错……”宋文摇了摇头,问的问题更加切入重点，“张培才的手机，电脑还没有找到。我想问一下，你是否知道这些东西的下落。”
“我们的见面和案子无关。”杜若馨硬着头皮抬眼看向宋文,“之前你们问的时候，我记错了。”
宋文点出来：“现在的情况和你上次的笔录不符，所以你承认,之前你在说谎？”
警方这么问,显然是有备而来,她抿了一下嘴chún,沉默了片刻才说：“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和张培才见过面。”
宋文开门见山：“首先我想问一下,在张培才遇害前，你有没有在华庭酒店见过他？”
白洛芮的安抚没有起到很好的作用，杜若馨的心还是怦怦地跳个不停，车载空tiáo的冷气终于开始制冷，通风口直对着她，杜若馨被冷得一抖，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他们可能知道……知道当年敬老院的事……”她感觉自己就在崩溃的边缘，咬了咬牙说，“我要见你！”
杜若馨一边打电话一边啃着手指，指头破了都没有发现，她拧着眉，一口一口咬得狠戾，似乎恨不得要把自己的手指吃下去。她必须要见她，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了他们之前的规划，他们必须制定新的应对计划。
白洛芮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权衡是否应该此时见面，现在她必须让杜若馨安静下来，这个女人还是太不淡定了，如果她松口，会牵扯到他们所有人的安危。电话里沉默了几秒，然后她的声音传来：“好吧，老地方。你小心点，别被人跟了。”网,网,,...：




刑侦档案 第67章
十九年前, 九月。
只有十一岁的白洛芮穿了一件白sè的小裙子, 趴在窗台上，她从敬老院的窗户往外看着。从她的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草地上的一小片绿sè。
老人们的晚饭吃得早, 现在接近黄昏, 天空刚刚显出夕阳sè，他们就都吃完了饭, 三三两两从外面的食堂往睡觉的地方走着。
她和夏未知是完全不同的，她的心怀善念，让那些人脱离了苦海。
可是有的人，想要去死，却没有死亡的勇气，也不懂得方法，没有人帮助他们，那些挣扎着的老人，那些陷入泥泞的家庭，是多么无助，多么可怜？于是，她来帮助他，帮助他们，这是她现在在做的事，这是一件伟大的事，也是她不得不去做的事。
人，在该死的时候，就是应该去死的。
人生是可以用公式衡量的，当痛苦大于欢乐，当在绝症的边缘无能为力，当你已经老到拖累着所有人……
长大以后白洛芮发现，这世界上，有千万的家庭，很多的人也在不得不忍受这种痛苦。
她从小是被姥姥带大的，她是爱她的姥姥的，甚至超过了其他的人，只有她懂得她的痛苦，也只有她可以帮助她结束那种痛苦！
她做的事情，只是如她所愿，结束这种痛苦。
她是不会怪她的，姥姥明明活的那么痛苦，那么难受，她每每和她说自己快要死了，自己想要死了。
姥姥只是没有时间，听她把这些说清楚，如果她了解了，一定会和她每次考了一百分后一样露出笑容，抱着她说：“我家洛芮做的真好。”
当时的姥姥应该是惊喜的吧。
此刻，白洛芮低头望向了自己的手，她不自觉地转动着手上的镯子，那是姥姥留给她的遗物，她从十岁带到如今，随着岁月的流逝，这镯子早就小了，她却不忍心摘下来。
随后她去了洗手间，反复反复洗自己的手，一直把双手洗到通红。
那就是姥姥说的最后的一句话。
繁华的城市在车窗上露出了倒影，在车流中，车笛声有点刺耳，白洛芮望着那片建筑，发着呆，她又想起了当年她帮着夏未知按住了姥姥的手。那时候，姥姥的目光看向她，明明是最快速生效的药剂，她却脖颈间青筋bào露，眼球突出，迟疑了好几秒才死去，最后她喊了她一声：“洛芮！”
汽车路过一个红灯时停了下来，从回忆里挣脱出的白洛芮仰头看了看，龙悦养老城就快要到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真的是和芜山敬老院非常像。
坐在车里的白洛芮像是小时候一样，向车外张望着。
十九年后。
甚至说，白洛芮所害怕的问询都没有来，夏未知失踪了，她不知是逃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参与过那些事，他们安全了……
自此，芜山敬老院的事情，终于被揭开。
恶魔，就该下地狱去。她笃定，自己做的毫无痕迹，她自信，就算夏未知被抓，也不会供出他们，牵连到他们。那个女人，就像是一个疯子，那些疯狂的事，他们参与过的事，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那年的八月，年仅十二岁的白洛芮打了一个匿名的报警电话。
只是，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她在夏未知身边待了整整一年。像是个最好的学生，不但学会了夏未知的所有手段，还青出于蓝。
有时候杀死一个人，是一个无比简单的过程，只需要一根针剂，一把绳索，一把刀子，几分钟的时间，灵魂就像是容器里面的液体，哗啦啦地漏走，生命就此逝去，yīn阳两隔。
自此以后，白洛芮见过很多人死亡，有时候一个人的死，是一个漫长而曲折的过程，需要数月，乃至于数年，岁月像是一把凌迟的刀，一刀一刀地把血肉从人的身上割下来，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只要脑电波不是一条直线，就可以苟延残喘着。
就是那一天，他们的人生就此改变。
夏未知沉默了几秒，然后她点了点头，看向白洛芮：“好吧，我可以帮助你。”
夏未知盯着眼前的三个孩子，童言无忌，他们似乎不知道，自己正在主动请缨，成为帮凶，成为刽子手，他们也还不知道，自己将来会面对怎样的人生。
杜若馨转了转眼睛，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小伙伴，她扭了扭身子，好胜心让她不甘落后：“我……我可以帮你们望风，那是我最擅长的事，我捉迷藏，他们都找不到我。”
“我跟着她。”那个男孩很快表态，他的语气带了点自豪，仿佛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刺激而勇敢的事，“不就是死人吗？我跟着爷爷住在这敬老院，五岁的时候就见过死人了。有些老人，就是浪费资源的杂碎。”
“那你们两个呢？”夏未知又问。
白洛芮的声音清亮：“我们早就知道了你在杀人的事，可是我们并没有告诉大人，这就是我们的选择。现在我们自己也牵扯了进来，那么我们就是共犯，把你供出来，我们也会跟着受到牵连。”
夏未知看向他们，似乎在考虑是否应该答应她：“可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会保守秘密？”
白洛芮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就是现在，她必须说服夏未知，她眨了眨眼，脸上带着孩子的天真，却格外认真：“我可以帮你做事。甚至说，我们可以帮你做事。我们是小孩子，不那么引人注意，我们可以帮你盯梢，帮你做很多你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
夏未知从新低头看向了白洛芮，在这个孩子的眼睛里，她看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那种感觉，像是觅食的野兽遇到了同类，她有点动摇了：“如果我做了，有什么好处。”
白洛芮紧紧地盯着夏未知，她不喜欢她，她觉得她残忍，病态，但是她需要这么一位老师。她要得到自己所需的东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说的没有错，一旦相关了切身的利益，想关于自己的生命，人们就会给予更多的关注，警察不会相信孩子的话，但是会相信老人们的话。就算只是流言蜚语，也是可以杀人的利器，更何况，她说不定在哪里留下了蛛丝马迹。
杜若馨拉了拉魏鸿准备起身，白洛芮却在那里没有动：“夏医生……那我就把这事情告诉老人们，让她们都知道，你准备杀了他们，到时候，会有人来tiáo查的。”她直视着夏未知的眼睛，“就算他们一时找不到证据，也一定会对你戒备和小心，你再也不能在这里杀人了。”
夏未知笑了：“原来这就是你带你小伙伴来的原因啊？”然后她看着面前的三个孩子，语气缓和了下来，仿佛刚才大家谈的事情，都是一些玩笑话，“我并没有做过什么，你愿意去说就去说吧，那些老人们都是自然死亡，看看警察是相信你们说的，还是相信我说的。你们最好现在就回去，否则我可是会和你们的家长们告状的。”
敬老院里死掉老人是正常的事情，死掉孩子，而且一次性死掉三个孩子，一定会引起人们的重视。她没有办法把他们一起除掉，只要有人还活着，就可以把她的秘密传播出去。
白洛芮道：“如果是我一个人来，可能会的。可是现在我们有三个人，你要杀我，他们会马上跑出去叫来人，就算是以后，你把我们都杀了，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你不会这么做的。”
夏未知饶有兴趣地俯视着白洛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不怕我杀了你灭口？”
那时候夏医生的眼神，就像是现在这样，冷得可怕，几乎让熟悉她的人不敢认。
她在试验怎么杀人！
她在杀人！
从那天起，他们开始关注夏医生的行踪，每次夏未知独自去重症楼，就会有老人离世，还会有老人的身上多了伤痕。他们确定，夏未知在这里做秘密的事。
惊恐的杜若馨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六神无主的她希望他们能够一起去告诉大人，可是白洛芮却让她不要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