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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禁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破禁果
又是一道闪电,如中华图腾的骄龙破天,出现在黑夜上空,雨水更激猛的挥洒下来。卷进海中的木桌,如抛弃的玩具,被巨浪蹂躏着,向西南方向漂。
我的心,像给一个高温的熨斗,毫无准备的,即刻挨着一般,生出急剧惊恐。面对如此bào躁的大自然,此刻,一个男人是无能为力的。甲板倾斜的幅度,越来越大,我也不得不回到舱里,等待命运lún盘的指针定格。
“我们可以回家了吗?”芦雅兴奋的大眼睛,透过额前湿漉漉的发绺,扑闪着,等待我的回答。这个孩子不懂,她以为起锚后的大船,是向家的方向漂去。她的话语,充满了天真无邪,像出海的老渔翁,身边带个懵懂女孩,到了傍晚,问一句回家。
池春脸上,并没有喜sè,她虽然不知道,此时的大船,是向哪里飘摇,但至少,她明白一点,没有食物,没有航向。
我本想等bào风雨过后,可以再次蹬岛,用眼前的板斧,砍伐一些笔直的木头,做成几个简易的桅杆。
即使不能乘风破浪的远航,也可以控制着航速和方向,小心翼翼的驶进岛屿后面,暂时躲藏起来。待到慢慢熟悉和掌握大船的cào作后,趁着黑夜,永远离开这里的原始生态,永远的离开那些恐怖的鬼猴。
可现在,还没尽兴的上帝,仿佛不愿将我们从命运的lún盘上捏下。
大船摇晃的越来越厉害,这种无助和等待,比我们在小橡皮筏上,遭遇bào雨时,还要恐怖。芦雅和伊凉,都吓得靠拢到我的身边。池春回了睡舱,去照顾婴儿。其余的女人,蹲挤回原来的角落。
她们害怕的,是外面的风雨,我害怕的,是大船会漂移到哪里。假如撞上附近的暗礁,这样的天气,大海可以吞噬一切,无论是想活命而拼命游泳的人,还是小小的橡皮筏。
眼前的现实,对我来说,只能等待,只能祈福,这比在树林里奔跑着,射杀敌人时,还要危险。
“你们两个,去睡舱休息,等到明天,就可以去甲板上玩耍了。”为了能让她俩做个好梦,渡过一个不知明天吉凶的黑夜,我安慰到。
“你不休息吗?”伊凉的俊俏小嘴,微微动了一下,欲言又止,她的话,被芦雅抢问了。“不累,我要想想,钓海鱼方法,明天传授给你。”
芦雅倦得有些迷离的眼睛,立刻又睁大了。“嗯嗯,一定要想好,比鳟鱼捉的还多。”她的开心和天真,令我的心里更苦,这两个无辜的孩子,还有船上无辜的女人,并不知道,上帝又玩起了单发左lún枪的游戏。
伊凉,看出了我脸上暗藏的忧sè,果断的拉起芦雅手,朝睡舱走去。大厅一角,堆积的女人们,靠着相互温暖,在摇晃的地板上,渐渐进入梦乡。
过了两个小时,我再次打开舱门,向甲板中央走去。冰冷的雨水,隐藏在黑sè的风中,袭击着我的xiōng膛和后背。借着迟迟而来的闪电,岛屿的影子,早已消失,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黑乎乎的森林。
在大泥淖,伏击悍匪时,我曾蹲躲在一棵高树上,窥察过身居鬼猴的浓密森林。自打下了斯诺号,我们就迷失了维度,直到现在,也只能知道,是在赤道南端,印度洋的中心。





人性禁岛 沦为赌注(3)
沦为赌注(3)
地球的表面,总存在着反常,可一旦被人类探知,又变得平淡无奇。这一代的气候,存在大量的暖气团,科学家们,很难从维度上解释,岛屿的大后方,为何出现了广袤的雨林,就像冷暖流交汇,形成的渔场。
当初站在谷顶,误以为这是一片连接大陆的森林,可现在,我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大船已经彻底绕到了后方。
一条八百多米宽的河流,正从地势凸起的海底陆架上,翻腾着冲击下来。它的导流,使我们的大船,像漂浮在下水道附件的一块儿泡沫,沿着水下的漩涡,不断斜横着身子,向雨林靠拢进去。
只相信子弹和匕首的我,此时一个人,站在晃荡的甲板上,也不由得怀疑起,难道是鬼猴部落里的巫师,利用神秘的力量,将大船吸收到死亡的中央。上帝,你为何侧过脸去,不肯怜惜,吝啬的收起我们回家的路。
清冷的雨水中,我的面颊,不知何时,感觉到两行眼泪。我用尽全力,守护着自己找回的灵魂,守护着天真的女孩和女人们,却换来命运一次又一次的嘲弄。
大船斜横着身子,河流的漩涡,像狞笑的小鬼,举着我们不肯放弃的生命,不断钻向望而生畏的,原始雨林深处。脚下深深的河床,仿佛是通往地狱的道路。
而我,这个唯一的男人,站在雨滴击打出战鼓声的甲板,只得将我自身携带的杀戮,带给前方无尽的黑暗。
要是大船,还浮荡在宽广的海面,我肯定回到舱内,无论是生是死,在这一夜,都不再过问。假使靠着岛岸,我可以伐木和狩猎。远离了海岸,退一万步讲,我们可以靠着捕捉海鱼,碰一碰归途的运气。然而,这种失控的漂流,竟是向鬼猴部落的方向靠近。
出现了这种情况,我是不能再离开甲板的,必须时刻关注,一旦出现可能,或者合适的机会,及时制止这艘准备出卖人命的大船。
bào风雨中,海浪的呼啸声,已经淡薄。哗哗的黑水,跳跃着朝大海奔涌。这种声音,给我几分洞前小瀑布的亲切,但同时,印象中对泥淖附近,那种湍急溪流的惊慌,却被放大了百倍。
船底的河水,在bào雨中翻腾,声响愈加明显,再不控制住大船,极有可能撞击到水底的石架,就像水淹的楼梯,随着小船的靠拢,吃水逐渐变浅,船底撞击到梯沿的危险,终会出现。
不能再犹豫,必须果断抛猫,而且是船头船尾,同时撒下大抓力锚。即使困在河流中央,至少有机会,寻求解决方案。若再爬上满甲板的鬼猴,lún到我们死亡,是毫无悬念的。
宽泛的河面两侧,开始出现泡倒的大树,我想这一段水域,下面应该有大石和横木,而大抓力锚,最吃紧的,正是这些东西。
不容我迟疑,放开两脚,扭身就朝舱门里跑。由于太过着急,接近舱门时,踩到未被雨冲刷下甲板的,鬼猴尸块儿。突然失去的重心,将额头结实的磕在舱门。
当时在冷冷的雨水中,没感觉qiáng烈的疼痛,完全放下船头和船尾的锚头,待到船身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后,我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也许是船尾,或者船头,肯定有一只大抓力猫,钩到了河底的横木或大石。双脚的震动感一消失,我又急忙跑上甲板。这下,总算可以暂缓气息。
大船的身子,被粗大的锚链,拉扯住后,摆脱了漩涡的不规则作用力,开始条顺在河流中央,像个久久拉不走,也拉不沉的鱼漂。
锚头啃住河底异物的瞬间,产生的晃动,惊扰到了舱里每一个女人。“啊!我们到家了吗?”芦雅揉着惺忪的睡眼,一手扶着舱门,出现在我身后。
这个小丫头,看到四周出现这么树木,以为一夜之间,大船就到了柬埔寨。“嗯,就快到了,你赶紧会睡舱,和伊凉呆在一起。”
我说这话的时候,伊凉就在芦雅身后。两个小丫头里,只有伊凉最容易识别出,我话语里的蕴意。
这会儿,应该到了晨曦时刻,繁殖密雨的yīn云,仍厚厚的,笼罩在放眼无边的天空。额头的疼痛,开始变得qiáng烈,身体的疲惫,也令我大脑晕迷。总算制止了预知的危险,那些未知的,暂且在我狠狠的睡上一觉,从长计议。




人性禁岛 沦为赌注(4)
沦为赌注(4)
刚在睡舱小板床上,躺下自己僵冷的身躯,池春就泡着小药箱,奔跑到我的头前。“伊凉说你的额头在流血,不要动,开给我看看。”池春一边说着,一边扭转过身子,翻动箱内的药品。那种熟美女人的后身,给人无尽的美感和臆想。
随着大船一声震动,我从昏沉的睡梦中,警觉的醒来。雨滴击打船的啪嗒声,已经听不到,睡舱的晃动,也恢复和日的状态。
芦雅不知在何处,翻找来的望远镜,坐在小板床对面,正踢踏着细长小腿,摆弄着向我照。
起身时,皱巴巴的感觉,浮现在额头,才想起池春的包扎,昨夜大船的惊险。
“大船不走了,河面上很多大鱼跃起,我有些饿,一起去捉吧。”我慢慢下床,站直身体,并未感到先前的酸痛。大船上,可以支配的枪械,整齐的摆放在床头。
“以后,我睡着时,你不许单独往甲板上去。大船里还有多少残存的食物?”芦雅确实饿了,无jīng打采的说:“哦。没东西吃,食物都喂了鬼猴。”
即使芦雅再能翻腾,找到些吃得,也不过是些袋装小食品。大船上,一共四十个人,每天的口粮,又成了眼前第一个生存危机。想想昨夜,自己竟然流出眼泪,现在醒来,不免觉得荒诞,双手和眼前的武器,才是最可靠的。
背起m25狙击步枪,拿过芦雅手中的望远镜,转身向甲板走去。“等等,捕鱼的方法呢,你不会用枪打吧?”这丫头的疑问,突然止住我疾行的脚步,令她紧随其后的鼻子,撞到我后心。“那要看你能否捡回,我射中的鱼。”
芦雅抬起细嫩的小手,揉着她玲珑的鼻子,一脸不满被我tiáo侃的样子,撅起嘴巴说:“我来打,你去捡鱼。”她的话,让我觉得无奈,可仔细回忆之前的事情,芦雅确实做出了成绩。这使我萌生出一个想法:给她枪,让她去打。
“以后由你保护我。”说着,我把狙击步枪,挂在了她的肩头。这个鬼灵jīng怪的丫头,大眼睛立刻忽闪,嘴角泛起满意微笑。
“那你呢?你的枪。”一听芦雅这么问,我急速的伸手,寻摸自己的后腰。那把长长的金属钥匙,还挂在我身上。“弹药库还有,我再去拿一把。”
芦雅抱着狙击步枪,像个贴身守卫,紧紧跟在我身后。池春和伊凉,还在睡舱里休息。目前为止,除了芦雅饿醒,大厅还有几个坐卧在角落的女人,也饿醒来。
现在的大船,只有我一个健壮的男人,可以找到食物和支配食物,这些女人,直到现在,还恍惚在担惊受怕的影子里,没有一个人,敢像芦雅那样,嘟起小嘴,问我要吃的。
推开舱门,雨后的凉爽和cháo湿,混合着清新空气,钻进我俩的肺。芦雅像个初入玩具店的孩子,没等看我行动,就兴奋着跑到船舷,指着远处的水面,手舞足蹈的叫起来:“快,快看,那鱼好大好长。”
宽大的河面,清凉的淡水,哗哗奔流着跑向大海汇集。四周飘起的白sè雾气,袅袅升空,追赶着两岸森林里,蒸起的白烟。
大船斜横在了河流中心,不难看出,双抛的大抓力锚,都啃咬到了河床下的碎石或横木。我们的位置,离海水和淡水交汇处,十二公里。只有在甲板上,垂直着望过去,才能看清,是被海洋包围着的。
站到炮台上,我用望远镜,窥察上游的地貌与生态。河流尽头,一片高高突起的山地。我想,那里一定有盆型地势,如开口的簸箕,兜积庞大的降雨后,又倾倒回大海,不知多少年月,经过岛震和风化,才冲击出一条,如此壮观的河流。
鬼猴的部落,应该在山涧,它们出现在大泥淖,是早有预谋的,那群愚蠢的盗贼,竟然在雨夜,嚣张的轰炸,把一切可能的敌人,都惊扰了。
做完战略性推理,可以肯定一点,鬼猴有划水工具。由于bào雨的来临,我没能看到,是怎样的一种载体。凭它们的生产力,最多是将一棵粗大的树木,从中间掏空,利用浮力,进行水上运输。




人性禁岛 沦为赌注(6)
沦为赌注(6)
“你如何证明没人告诉你。”我又刻薄的问到。“你的答案很bào利,证明不了,就得还回去。”芦雅感觉到我有意刁难,就赌气的讲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和你一起捉鳟鱼时,你拿着木筐,就是这样扣它们的。”
“哈哈,好了。你的答案有理有据,通过了。”微笑终于浮现在我脸上。“哼,你把狐猴都吓跑了,我没得打了。”小丫头开始抱怨。
“怎么没得大,森里这么大,到处都是生命,随便你打。”我故意给她解气的说着。“哪有,都给你吓跑了,你看那些惊鸟,飞的那么远。”
这个丫头,又开始刁难起我。“五百米外有。但这会儿你不能打,我得弄个小皮筏,去捡能填饱你肚子的食物。”芦雅听懂我后一句的意思,但费解第一句。“啊,五百米,什么都看不到啊。”说完,这个丫头,不甘心的举起狙击步枪,通过狙击镜。向远处的森里望。
“发生什么事,你刚在打枪吗?”我想回舱,去搬一只橡皮筏,走到舱口,却和急奔出来的伊凉,碰了个正着。她那软软的小娇xiōng,撞在我xiōng膛上,震出无限温柔。
“别担心,我在打食物。”边说着,双手边松开了伊凉的香肩,她的身体,有着女孩天生的细腻,差点给我结实的xiōng肌顶倒。
“伊凉,你快来,看我给打吃的。”芦雅还端着狙击步枪,一个人在甲板上,看到伊凉的出现,她兴致更浓。从弹药库,找来一个未拆封的折叠小皮筏,我把它展开在甲板上,用脚踩着充气囊,不到十分钟,一艘半鼓囊的小船,呈现在眼前。
小筏的气,没敢充得太足,由于刚下过bào雨,上游的很多断枝杂刺,正沿着水流往大海漂浮。而且,我打算一个人搭载,去捡回那五只小兽。
“芦雅,靠近河岸时,你用狙击步枪掩护,伊凉拿望远镜,观察我四周的动静,发现异常,立刻呼喊。”我倒不担心伊凉,她有过站在大泥淖边缘,给我打信号的经验。最放心不过的,还是芦雅,于是又提醒她。
“注意,别用你枪上的狙击镜,满足你看我捡兽肉的好奇心。懂我意思吗?”芦雅一时间,又拧起眉头。“是你要我保护你的。”她不解我的意思,疑惑的反问。“哎呀,是要你别用枪瞄他,当心走火。”
伊凉也没芦雅傻傻的样子逗笑,直截了当的解释给芦雅。“不说我也知道,上次在海岸上,我就被骂过一回。”小丫头借题发挥,嘲弄起我。
顺着船头的锚链,我小心的往朝下爬,由于河面漂浮的物体,左右疾驰而过,使我产生一种大船在航行的错觉。
踩到着水的小皮筏中间,摘掉腰间的朴刀,慢慢蹲下身子,掏出夹藏在筏里的两只小短浆,像振翅的蜂鸟,急速的朝目标位置划去。
靠近河岸时,小筏还是被冲得偏离了目标,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踩着横生的树枝,一点点的移动到狐猴掉落的位置。
伊凉已经爬上高高的炮台,双手举着望远镜,不断朝我的方向观察。按道理来讲,我进入森林边缘,就不能再大声喊话,只能用专业的作战手势,可惜她俩现在,谁都看不懂。
狐猴有长长的尾巴,可以在高枝上,蹦来跳去。树下是一米多深的河水,所以我不会模仿它们。每走几步,就得找接下来的,两棵树之间有链接植物的路线,绕着圈圈行进。
许多湿黑的树干,生长出猩红的蘑菇,看得就让人难受,更不用说去碰触。雨水刚冲刷过的林木,又黏又滑,稍不注意,就有载进水中的可能,倒不是害怕游泳和湿身,只是不想给蛇蝎水蛭类的东西伤到。
走了一会儿,我回头看河水中央的大船,伊凉将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左右挥摆着手臂,示意我一切正常。这使我想起,当初她用芭蕉叶,为我打信号的情景,自己不由得,失笑起来。
倾倒的大树纵横交错,我拎着朴刀,踩着它们返还给自然的躯体,小心翼翼朝食物靠去。向森林深处望,里面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下,缠长着各sè植藤,蕴含腐败和cháo湿。
森林的神秘,在于它内部上亿生命的频繁转化。一种生命的死亡,却造就其它生命的诞生与延续,形式各样,速度惊人。假如人的生命也冒然参与其中,天知道将会被怎样的形式和速度转化成另一种生命。




人性禁岛 沦为赌注(7)
沦为赌注(7)
这座壮阔的绿sè天蓬,使每一棵置身其中的大树像充满使命的战士,它们的生长,仿佛不是为了提供生命繁衍的环境,而是征服世界。
由于里面回荡着浓浓烟雾,我窥探进雨林的视线极为渺小。眼角两旁的翠枝叶,还存留着雨水,偶尔被我碰动,会洒落下很多,吓跑脚底牙签般的小鱼群。
划小筏过来之前,我上身幸好穿了绿外套,不然回船上去之后,整个xiōng背都要过敏,泛起红红的肉痕。在泰国丛林作战时,很多士兵都患过疟疾,其中因乱吃小兽肉中病的例子也有。
猴子的种类很多,土着人有用猴血刺激性欲的方法。对我这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男人来讲,虽然肉眼看不到动物血液里的微生物,但起码具备了安全防范的意识。狐猴的肉我没吃过,也没听人说过可以吃。现在我只想把击落的几只狐猴取回去,结合一下池春的医药知识,再做入胃考虑。
bào雨对大船里的我们,以及水中和树枝上的生命来讲,充其量是在下雨,但对那些生活在树根或落叶下的爬虫类,无异于天灾洪涝。
一片巴掌大的叶片上,堆积着一层晶红的蚂蚁,它们不断的翻转爬动,刺激水下的小鱼啄食,使叶片像渡船,一旦靠到合适位置,边沿的红蚂蚁就齐心协力咬住附着物体,使大部队攀爬上岸。
这样的团队里,没有哪只蚂蚁踩在同伴头上往安全处爬时会发出优越的讥笑,也不会有哪只被踩的蚂蚁咬着牙齿揣测公平。它们的生命本能,吃的是食物,拉出来的是良心。没有私心的意志,注入这种勤劳勇敢的小生命群,形成了qiáng大的威慑力。
我用朴刀砍下一截两米长的树枝,打算去钩捞一只被子弹击中脖子的狐猴。这只猴子的分量很重,树枝不能直接挑起它,只能一点一点将它拨到我脚下。
猴子的兽血,引来很多偷腥的龙鱼,龙鱼摇摆着扁长的身子,使劲儿窜咬哄抢,生怕少吃到一口。看到这群龙鱼毫不理会头顶晃动的杆头儿,我恨不能有个大网兜,将这些肥美的肉鱼一下全罩上来,提回大船活活煮了。
这只湿淋淋的狐猴,头部和身子只剩一点皮肉连接。狙击步枪的枪头,打这种小体积动物,简直就是门大炮。我不断用长杆儿拨拉狐猴,那二十多条龙鱼带着因水位上涨的兴奋,一刻不肯松懈地啄食着,令我一时难以钩回漂浮的猎物。
若举起木棍猛砸一下水面,吓撒这群见我没捕鱼工具就有恃无恐的小贼头,也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这种浓密cháo湿的森林,除了高处的动物利用尖叫声交流,大部分陆地生物靠低吼传达信息和获得信息。木棍猛抽水面的声响,对横木上的人类来讲,没什么太大异常,可对水下潜伏的大型凶猛生物,却极为敏感和诱惑。
就在我好不容易将狐猴尸体钩拽到快能伸手抓住时,一条长长的龙鱼,甩着白磷闪闪的尾巴,随着“哗啦”一声,被窜出水面的大海狼歪着脖子咬在嘴巴上。
我险些后仰栽进藏满牙齿和眼睛的浅水中,幸好急忙摇晃双臂,寻回蹲在湿滑横木上的重心。心脏和全身的寒毛,直往头顶上窜。
这是一条中年水狼,它用两只湿乎乎的小黑爪,捂住夹咬在嘴巴里的龙鱼后,并没及时潜回水中,反而瞪圆墨亮的小眼睛,好奇的观察起我。
它长这么大,见过食物链下端的各种鱼类,也领教过食物链上端的各种猛禽恶兽。但我的出现和外貌,却深深吸引了它。我没有理会这条水狼,只想先取得那只冒血的狐猴。
意想不到的是,我刚拽起狐猴长长的尾巴,那只水狼却空出一只小黑爪,钩住了兽尸的另一头,和我拉起锯子游戏。它就像懵懂的小丫头,衔着波板糖审视着我这个陌生男人。那傻乎乎的表情和眼神,仿佛在疑惑我为什么抢它食物。
其实,我知道它也想吃,但它却忽略了一种危险。我的力气远比它大,每扯回一点狐猴,这只水狼也跟着靠近我一点。水狼刚开始出现时,我没有打它注意,因为这种东西只要保持着机灵,很难抓到。
它本该安分守己的逮鱼吃鱼,回到族群老老实实呆着,却偏偏给眼前腥诱的兽肉迷惑住了。我右手慢慢放下枝杆,摸向身后的朴刀,这个过程它看不到。
我扯着猴尾巴的左手,先往后拉三公分,再给它拽回两公分,如此欲擒故纵的挑逗,给它一种有机会获得整只兽肉的幻想。
就在这只水狼沉迷于这种行为趣味儿的刹那,我牙齿一咬,抡起身后的朴刀,从高空闪电般落下,锋利的刀刃在它茸毛水湿的球形脑袋上霎时劈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我握住刀把的手,能清晰感到利刃磕碎头骨的震动。“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从叫声中听得出,这条水狼很痛苦。急剧的疼痛使它忘记了急速下潜,它反而像只不会游泳的蝼蛄,吸盘在水面上,惊恐的拍打四肢。
我急忙抓起右脚旁的枝干,站起身子去拨弄它的肩膀,令它再怎么奋力挣扎,也只是原地打圈圈,逃不出控制。
tiáo控着意外收获,我并无几许快意,反而被它刺耳的尖叫弄得心里恐慌,不断忙环视四周,生怕这种生命附带了诅咒。




人性禁岛 反弹的逃生跳跃(1)
反弹的逃生跳跃(1)
水狼最终承受不住破颅之痛,没一分钟就呜呼了。我用枝干将它斜着挑拽到脚边,掐着野兽脖颈使劲拉出水面。这个家伙刚露出类似海豹的脑袋时,我以为只有二三十斤,托出水面才顿感沉重,足有五六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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