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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缠着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轩家沐言
首先便将纸重新放到他眼前,关切的问:“怎么了?跟我说说,怎么会睡不着?”
陆璟琛摇摇头,清冷的lún廓里隐约浮出不耐。
本来这世上除了余青,其他人只会让他觉得厌烦,时间一久,他眉棱渐渐绷紧,浅sè削薄的chún抿成一道细线,牵着lún廓都沉冷下去,直直地盯着他。
肖寻见他态度坚决,还不肯放弃,想从心理的角度进行一番分析,于是又温和的询问了些话,可他就是不搭理,最后没有办法,只能从药柜子里翻出安眠药,打开瓶盖,往手心倒出一片,取了装药的小纸片包住药,递给他。
陆璟琛收好药包,直接就离开了。
走廊上静谧无声,他推开卧室的门进去,外面皎洁的月光盈盈照着被褥,勾勒出一抹娇小的lún廓,她睡得依旧香甜,沙沙的风声里夹着她的呼吸,毫无知觉的。
他走到床头,小心翼翼地掀起她被褥的一角,脱下鞋子,轻手轻脚地钻进去,先把药包塞进枕头下,四肢再轻轻缠住她,灼热的xiōng膛紧密地贴着她温暖肌肤,仿佛巨大的犬,黏糊糊地裹着她整个身子。
满怀都是她清甜的气息,焕然着心跳复苏般,重新活了过来,黑暗中惟有他眼睛熠熠发光,认真的凝睇着她,掌心轻轻地捧住她柔软的脸颊,吻住她的chún。
太过甜美,温软的几乎要化开,他不由得眯起眼,嘴角轻搐着,溢出满足的低喘声,又用脸抵住她的发顶,撒欢地蹭来蹭去,隐隐发间的犬耳朵细微的颤栗。
阿青……
外面的风逐渐沉寂。
落地窗外是华灯初上的商街,细细的小雨飘着,将街上的霓虹灯洇成一团团光晕,闪闪烁烁,房间里没有开灯,一切都沉浸在寒冷的夜sè中,丝丝晚风拂来,吹起他耳边细碎的鬓发。
林淮坐在电脑桌前,单手握住鼠标,电脑屏幕里是一个杂志论坛的页面,雪亮的白光照着他的脸,线条冷硬,那眉棱在眼睑落下浓深的yīn影,黑眸也隐在yīn影里,烁出讳莫如深的幽亮。
第二十八章 【病态】
清晨时分,天sè又yīn沉沉的,山间的天气总是变幻无常,远处幽绿的槭树林子,依稀夹着蓬高的野草,碧绿繁茂,即使隔着窗子,也依稀能闻见空气里弥漫的泥土香。
陆璟琛端着餐盘推开门时,她正坐在床上,眺望着窗外,一身雪白的薄毛衣,微弯的黑发长长柔柔地铺在身后,白肤清透,泛着象牙干净的光泽,下颔娇小,连着侧颈显出柔美的线条来。
听到他的脚步声,她转过脸,chún角立刻漾起甜美的笑,乌黑的睫毛轻弯,杏眸里好似有明丽的星芒在扑闪,无声无息的透过黑暗洒进他心底,划开沉沉的死寂,顷刻便照亮了整个世界。
她轻声唤道:“璟琛。”
他眼睛亮汪汪的,清澈的盛满了雀跃欢喜,加快步伐走到床头坐下,将餐盘放到床头柜上,伸手揽住她,再宠溺地吻一吻她的chún,隐约后面毛茸茸的尾巴哗啦甩砸着床单。
余青笑得更甜,伸手抱住他清瘦的腰,下巴搁在他的xiōng口前,静静的打量着他,见他的眸里说着熠熠的神采,面容却清隽安静,纤长分明的睫毛低垂着,睫尖剔透,薄chún也乖乖地抿着,真是可爱的紧,忍不住凑到他脸上大大的亲一口,“啵”的一声。
他眨了眨眼睛,也跟着在她脸庞重重地亲一下,又吻上她的chún,痴痴的轻蹭起来,像是着了魔,双臂箍着她一寸一寸收得更紧。
屋子里暗沉沉的,蔓延着凉意。
她嗅到他身上酸甜的味道,倏地伸直脑袋去看餐盘,果然看到白软的吐司被切成块,上面淋着莹亮的草莓酱,杏眸陡然发光,chún角往上弯的更高,露出糯白小牙:“哇,我要吃这个!”
陆璟琛听了,还是把她牢牢地抱在怀里,一只手先去拿牛nǎi,递到她chún边,温热的nǎi香味扑鼻,顿时诱着肠胃一阵叫唤,她鼻头动了动,深深地呼吸,捧着瓷杯就咕噜噜喝了一大半,再将杯子还给他。
他放好瓷杯,这才拿起餐盘搁到她面前,用叉子戳起一块吐司,递到她的chún边,她闻着那香甜的味道,张口就咬下去,简直是狼吞虎咽。
直到最后,她吃完半盘的吐司,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伸手摸摸肚子,他便从柜子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拭上她的chún,仔细地将那残余的果酱擦拭干净,再亲亲她的脸,简直是上瘾了,她脸蛋泛出粉红,抬头也亲一下他的。
陆璟琛极高兴,低低的“嗯”了一声,眉梢都洋溢着纯然的喜悦,将她箍紧在怀里,才低头吃剩下的面包,她就靠在他的颈间,享受着这清闲的时光。
可不知怎的,慢慢有一股微妙的困意袭了上来。
余青眨了眨眼,或许是昨晚没有睡好,只感觉越来越困了,到后面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愿再去想。
吐司软软的,掺着草莓酱的酸甜味道,充盈着口腔,他慢慢地咀嚼,吞咽下去,湛澈的黑瞳往下挪几分,定格住她恬静的小脸,已经熟睡了过去,他的眸里漫上温柔来,随即端起餐盘放回床头柜,翻身下床,再转过身托住她的后颈和腿窝,小心地把她平放在床上。
做完这一切,他立即端着餐盘下楼。
等他再次进来时,手里多了一卷透明的细胶带,以及剪刀,都是从肖寻的书房里偷拿出来的,将它们放到一边。
她还在毫无知觉的熟睡着,他便来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柜子很大,上面挂着一排衣裤,下面则是宽敞的空间,左右看了看,然后回到床头,掀开被褥,两手往她身下一抄打横抱起,走到敞开的柜门前,托着她身体轻轻放了进去。
他的手指修长分明,骨节细致,托住她的后颈让她背靠着柜墙,成为半躺的姿势,最后去拿枕头,垫在她的背后和脑后,想了想,又从衣架取下他的黑sè风衣,轻柔地覆在她身上。
昏暗的光线下,她仍然睡得很沉,那双浓密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在瓷白面庞上形成一片蝶翅似的影子,风徐徐地拂过窗户,轻微作响。
陆璟琛慢慢伸出手,捉住她的手,小小的,绵绵的,仿佛轻轻一捏就要在指尖消融,便小心翼翼地牵紧她,脸贴上她的手背,轻蹭起来,凝望着她安宁的睡颜,她睡得这么好,任由他用目光贪婪地镌刻着,只有他能够看着她,xiōng口焚焚着燃起火来,不可抑制地顺着血管点开铺天的狂热。
他白皙的面庞洇上一片薄红,连耳朵也红红的,手指扣入她指间,她便是他的毒,是他的瘾,早已盘踞在体内的每一处角落,却仍对她充满了渴望。
这种感觉是陌生的,又让他止不住的焦狂,像是永远都无法满足。
要乖乖的待在里面,等我回来。
他倾过身,在她的脸颊温柔地落下一个吻,握着她小手放进风衣里,不能受到一点风,再起身合上柜门,拿起胶带,扯出一截用剪刀剪断,分成均匀的数片,用来封住柜门间的缝隙,一片一片整整齐齐的封住它,不断加厚。
柜门关的不紧,胶带只封住了中间的缝,防止她忽然清醒推门跑出去,上面和下面都还留着很长的缝隙,又有半个手掌宽度,能让她充分呼吸。
风吹的越发紧密了,刷刷地响在耳边。
陆璟琛收好胶带,走过去推开玻璃窗,让凉爽的空气进来,等全部布置妥当,这才带着胶带和剪刀走出去,关上房门。
这次他终于能够放心,不用担心她逃跑了。
客厅里窗明几净,窗外蓊郁的树木隔着一层雾气,近处的海棠花却生机盎然,被露水洗刷的分外鲜艳,交相掩映在窗前。
肖寻坐在沙发里看资料,茶桌上摆着一盏西式骨瓷茶杯,杯子里碧绿盈亮的龙井茶水,雾气缭绕升腾着。
他的目光专注地定格在资料上,抬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茶水温热,萦来丝丝袅袅的白气,在舌尖氤氲着温醇微涩的清香,他又喝了一口,刚把茶杯放下去,就听得拖鞋踩着木梯沉沉的响动,步伐平缓。
肖寻放下资料,转过身,淡银的晨光交织成一片薄雾,朦朦的笼着那人,一眼望去便看见他洁白的衬衫,熨的整洁笔挺,勾勒出他清瘦的身骨,腰线颀美,翩然是芝兰玉树,冷冷润润。
他的眉眼宁静,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黑眸中也蕴着浅亮的光。
肖寻看向手中的资料,这是他昨晚熬夜整理出的治疗方案,他就想试试,陆璟琛除了自闭症以外,还会不会有其他潜在的人格变化,默默的想着,他站起身,朝陆璟琛笑了一笑。
“我们走吧。”
番外【论我家老公的醋劲和倔性】
盛夏的清晨,窗外天sè澄净,细白的云丝游移着,而院子里的花木葳蕤繁茂,放眼望去皆是粉嫩的蔷薇花,盛着细密的露珠,在晨曦下折着盈盈的亮光来。
纤细的手指攥着木梳,徐徐地捋过一束柔顺的乌发。
余青坐在梳妆台前,正梳着头发,浴室里则是一阵清晰的刷牙声,她chún边含着笑,眉梢微弯,镜子里一张素白的脸越发莹润,衬得眸光澄澈,更是娇美,忽然急促的脚步闯入,赵婶子叫道:“夫人,夫人!”
听到她的叫声,余青的神sè不由得一怔,抬起脸望向她,看她的面容里充满无奈,伴着点点焦灼,等她走近,又听她低低的说:“小少爷不肯起床,怎么说都不听,非要你过去。”
余青还以为什么大事,当下忍不住一笑,嗔道:“这小家伙。”放下木梳,起身朝走廊那端的房间走去。
这边,雪白的漆木门上贴着一张卡通贴,她直接推门进去,瞧见小床上横着白白嫩嫩的小身躯,浅蓝sè的星星睡衣,那肤sè白皙,额前的发丝柔软蓬松,小脸俊秀又漂亮,乌溜溜的大眼睛就望着她,看见她过来,他眼里的光刷地亮极了,糯糯的拖着尾音:“妈妈——”
余青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酥酥麻麻的晃漾起来,连忙过去抱住他,捏捏他细嫩的脸蛋:“小懒虫,再不起就要迟到了。”
小家伙高兴的紧,立刻搂住她脖子,圆黑的双眼笑眯了,簇着一排纤长浓密的睫毛覆住脸颊,落下扇子似的微影,chún边漾开甜甜的小梨涡,牙齿糯白:“妈妈,要亲亲才起床!”
他说完这句话,却将站在旁边的赵婶给逗笑了,忽然有冷气袭过来,她打了个愣神,转过身,便看到一身白净笔挺的衬衫,服帖出他清瘦的身骨,颀美而又挺拔,往上那清隽的眉眼仍然沉静,鼻梁高挺,浅红的薄chún轻抿着细线。
整个人便如冷雪堆砌的玉竹,清润的引人注目。
此刻他站在门口,黑眸沉沉的盯着小家伙脸上的笑,眼底暗涌着寒凉,小家伙才被余青亲了一口,咯咯地笑着,抬起脸对他眨一眨眼,满是得意,还以为他会冲进来,可他只看了会,就转身离开。
余青不知道陆璟琛进来过,一心的哄着小家伙起床穿衣,最后终于忙完,她将小家伙交给赵婶子,自己先回房间。
那卧室里静悄悄的,连针落地的声也能听得见。
她的呼吸一下子窒住,心下困惑起来,怎么没听到半点声响,但回头却看床上平整的苏绣锦被间衬出一副修长身骨,他躺在床上,紧紧抱着她的枕头,脸埋进去,只露出湛黑的眼睛,深处焚起期盼的火簇来,透着令她窒息的灼热。
窗前雪白的轻纱被丝带束在墙边,静谧垂落着。
她走到床边坐下,温暖的手心揉了揉他的脸颊,眼中露出一种狡黠的神气,轻声问:“怎么又躺下了?”
陆璟琛不说话,身子只往她那边挪了挪,紧巴巴地挤着她,睁着一双澈净的眸子,仿佛是被清水洗净的曜石,亮的发烫,又把脸抬起来,露出红润削薄的chún瓣,轻轻地一动:“阿青亲亲,要亲亲,才起床。”
他的嗓音已经不是两年前那般沙哑,低低的,轻轻的,仿若玉石落在琴弦上,一种清越低迷的音sè,只是说话还有些不顺。
她两颊腾地一红,逐渐发起热,四下静得就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耳朵里有微微的轰鸣,又觉得好笑:“刚刚小然也是这样,你们父子俩今天真是奇了怪了……”说着,还是顺从地去吻他的chún,结果腰上一紧,猝不及防地便栽倒下去,直接撞在他坚实温凉的xiōng膛上,被他双臂用力缠住。
chún上又一热,他火热的舌已经钻了进来。
她的chún上有甜美的气息,勾魂的萦绕在呼吸里,透着温暖清甜,他深深地沉溺进去,舌头沿着她的chún来回地舔,慢慢的又不满足,缠着她往怀里一阵收紧,索性压住她,却引得她瞬间透不过气,轻轻地喘息:“璟琛……”
他的舌贴上她的,很快攫住她含进嘴里吮吸,舌尖捋着她的舌直刮下一层蜜水,她怔了怔,察觉到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脸颊羞得爆红,门还没有关,惊慌地去推搡他xiōng口,左右挣扎,又呜呜地叫。
陆璟琛极不满她的抵抗,不高兴地闷哼一声,手臂就箍的愈来愈紧,力道里溃发出一股不管不顾的狂乱,最后发狠地去咬她的舌。
她这样动弹不得,chún上几近癫狂的热意,烧灼着她的心也燃起一把火,深浓的炽热从血管蔓延向全身,令肌肤发烫,他是这样渴望着她,贪恋地吸汲着她每一缕气息,却还想要更多更多。
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她一口气久久地鲠在xiōng口处,眼前全黑,仿佛陷入天旋地转,他才不情愿地松开了她,脸庞抵住她的脸,眼眸湿漉漉的,泛着软濡清澈的水意,深处却溃出狼一样狂炙的亮光,贪婪的注视着她,怎么也不够,温柔呢喃着:“阿青……阿青……”用脸不断蹭着她。
余青只是瘫软着躺在他怀里,大口吸着气。
本来以为这件事算过去了,可让她没想到的是,lún到吃早饭时,他竟坐在餐桌前一动也不动,坐姿依旧端正,两手平放在大腿上,固执的目光就胶着住她。
余青的眼皮止不住一跳,chún角颤了颤,看向坐在面前的儿子,小家伙觉得惊奇,扬着脑袋看着自己的爸爸,那葡萄般透亮的眼珠照着他,洗漱后的面容更是清秀,粉雕玉琢似,跟陆璟琛非常相像。
他一手捏住汤勺,一手捧着自己的瓷碗,碗里是厨房刚端来的nǎi油汤,不等她说什么,天花板下亮起一道稚嫩清脆的嗓音:“爸爸,你怎么不吃饭?”
陆璟琛才不理他,灼灼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脸上,她的心控制不住地狂跳,一下比一下更急,比一下更响,震着xiōng腔牵起细微酥麻,两颊的红晕积的更深,卷翘的长眼睫毛便低低垂落下去,簇拥着如同蝶翅般,伸手去拿面包。
蓦地下颔一凉,被他修长白净的两指钳住,生生地掰过去,撞进他暗烈的眸sè里,他直接亲下来,在她的chún上宠溺地吻了吻。
耳畔是他满足的轻笑:“要亲亲,阿青才能吃饭。”
哐当一声,银勺坠进汤碗里刹那溅起一片nǎi花,惊得她一颤,转过脸才发现小家伙涨红了脸,气得鼓起腮帮子,他知道chún对chún的亲亲是爸爸妈妈才能做的,实在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捏住银勺舀起nǎi油汤大口大口地喝,气呼呼的。
他想起电视里的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余青没好气的瞪了旁边的人一眼,就见他chún角微弯,那样清浅的笑,可望着她的眸里蕴着深浓的温柔,千丝万缕的溢出来,直能将她溺毙,又夹着一丝得意。
而到了晚上。
余青以为像平时一样,后面被他黏黏地折腾到凌晨,一直累到熟睡过去就好,可是到了天边微亮,他竟然还没完,倒是她累的几近昏睡,这时候,头顶幽幽传来他嘶哑的嗓音,低磁蛊惑:“青青……”她的心一瞬间提起,忙地睁大眼睛,却是睡眼朦胧的问道:“怎么了?”
她微微一动,他修长的手臂又将她一阵收紧,恨不得嵌进骨血里,容不得半点距离,呼吸渐渐急乱,幽蓝的暗光下,纤长的睫毛低低地掩着湿润的眸光,又低下头,脸颊贴着她的脸,睫尖轻轻扫过她的肌肤,嘴chún抿了抿,温柔地贴在她红肿的chún上。
“睡前,也要亲……”
对于嘴巴被他啃肿的已失去感觉的余青来说,当真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就想缠着你 29.第三十章 【受训】
眼睑下横着明晃晃的白光, 一直延至旁边的柜面上,朦胧中就见细密斑驳的木纹,往上半截洁白的衣摆, 映在光里异样雪亮,那光反照进眼底又一阵生疼。
她难受地闭上眼, 随后重新缓缓睁开,终于看清楚了。
脸边贴着枕头柔软丝滑的棉缎, 微有点冷,但这里并不是床。
她眼皮略抬, 头顶上悬着一排整齐的白衬衫, 一方光片横在衬衫上,白亮的刺眼, 循着那光束再往旁边看过去,便发现轻掩着的柜门,透过缝隙能看到一角床尾。
寒风携着清凉的湿气扑在肌肤上,涔涔的冷意渗进来,往体内深处蔓延开, 霎那间的惊惧qiáng烈到极点,简直不敢置信, 仿佛全身的气血疯狂地蹿涌上来, 轰然炸开, 她尖叫一声:“啊!!!”腾地扑过去推打柜门, 却怎么也推不开。
她没有想到, 他竟然敢这么做, 竟然敢把她关进衣柜里!
她的嘴角在发抖,一颗心更是彻底冷了,推了几下,才发觉柜门间的缝隙有一截被胶带封住,于是先扶住柜门,身体也向柜门依靠过去,手上再一阵使劲,那没有受伤的脚跟着向前用力踢蹬。
最后累到满身是汗,额角结着细密的汗珠子,细细地往下流淌,浸着眼角涩痛,她却顾不了这些,顶着挨挨挤挤的衣摆半站起来,伸手去扯胶带。
她一手握住柜门的边缘,一手扯着胶带,很快就将胶带全部拆开,用力推开了柜门。
清冷的空气中,悠扬的钢琴声还在潺潺地回荡,掺杂着微弱电流,忽然有指尖按住开关键,啪的一声,音乐戛然而止。
耳边一时陷入阒静,而墙壁上的挂钟,富有节奏的滴答声反倒清晰。
肖寻看了一眼钟,再回过头望向身后的躺椅,陆璟琛坐在那里,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门,眼中笼着焦急的颜sè,嘴chún紧抿,额前的碎发松软,两颊也细微地收紧起来,修长清瘦的脊背绷的愈发挺拔。
肖寻低下头,手里还紧紧地捏着测题卷,可整只手都在颤抖,无法控制地沉寂了下去,许久许久,他烦闷的叹息一声。
这下有点糟,事情比他预料的要严重……
他掀起眼皮,心绪是难以言喻的复杂,低声道:“走吧,小公子,我们可以回去了。”
已经过去三个小时,陆璟琛一想到余青,脚底下蓦然生出十足的力气,火急火燎地走进客厅里,疾步走上二楼,黑眸莹亮的仿若是曜石,清澈的显出丝丝渴盼来。
斑驳的树影里,四下逐渐变得安静。
他一进去,顿时撞上那明冽的目光,如同覆着薄冰,心不觉猛地一沉,惊惧的寒意渐渐从脚心漫卷上来,冻得全身僵直,生生地刹住了脚步。
她就安静地坐在床畔,看他脸上的血sè缓慢褪去,翻出一片苍白,湛黑的瞳里清楚的涌上惧意,倒映着她的脸,chún角不由勾起,纤细的发丝覆着白腻脸颊,一双眼睫仿佛是柔美的蝶翅,在光下漾着冷影。
“把门关了。”
他眼皮一跳,半晌,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腿,转身去关门,只是在想,她醒的这么早,肯定是药放的太少了……
紧接着,她清冷的声音又响起:“过来。”
陆璟琛听了,呼吸突地一下窒住,慢慢地转过脸,她仍然一言不发,神sè冷淡,令他体内暗涌着的寒气几乎瞬间渗透四肢百骸,穿透过骨缝,心头抽紧起来,却还是乖乖地朝她走过去,就听她说道:“可以了,不要再过来了。”陡然吓了一跳,像是孩子慌乱地止住步子,脑袋埋的更低,整个人僵硬不安。
余青沉默的注视着他,他低垂着头,漆黑的睫毛长长地覆着脸庞,眸底无声地涌出薄红的水汽,仿若浮着一层cháo湿的雾霭,蒙蒙黯淡,放在身边的两只手紧握成拳,还在一分一分地收紧,指节绷着发白。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我更想离开你?”
这一字字清晰入耳,他浑身陡然一震,猛地抬起头,眼眶刹那红透了,只听“咯”的细微声,仿佛是骨节错位般的响动,手背上青筋bào跳着。
空气里充斥着窒息的沉默。
余青这次被他气的不轻,甚至怀疑起他的病情真的是走向好转,还是越来越坏,想到这里,两边的额角便一阵阵地刺跳,再次对上他苍白的脸,他眼中的水雾愈来愈深。
“你从来就不相信我的话,我说不离开你,是下定了决心,这辈子不会离开你。”
“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陆璟琛怔怔的站在那,被她愠怒而疏离的目光笼罩着,xiōng口里像刺着一柄冰冷锋利的刀,在生生地剜着血肉,一刀一刀,直绞出撕心裂肺的惊痛,他好看的薄chún颤了颤,委屈又固执的凝望着她,眼眶一阵发酸,没有忍住,眨眼间就落下一颗泪珠,然后又是一颗,不断地沿着两颊滑落。
余青措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他哭,没有一点防备。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她这还没教训完,怎么他先哭了。
而他湿漉漉的眼眸依旧瞪着她,蘸了水意的睫尖濡软分明,轻轻地扇一下,洇着眼尾漫开湿润的红意,两手攥着越来越紧,瑟瑟地发抖,chún瓣抿出的直线里沁着倔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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