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瞎子抛媚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翘摇
这种客人一般也大方,给小费不手软的。
可正因为人家是贵客,通常不爱见销售小姐,就算见了,太油腻的和太木讷的都入不了人家的眼,所以楚昭昭没有机会上二楼。
这次,是邱四哥给她开恩了。
不管今晚上能不能成,楚昭昭总要试一试。
她到化妆间补了妆,闭眼深呼吸了几口,这才去了二楼。
她顺着指示牌,找到b区,走到b12的时候,又停住整理了衣服头发,扯出一个在镜子前练习了无数次的妖娆笑容,摇摆着腰肢往b14走去。
隔着一个卡座看去,b14坐了一群年轻男女,都在三十岁左右,光是穿着打扮就彰显着身份,果然贵客。
此刻他们在楚昭昭眼里,就是钱的化身。
“帅哥们,我们这个月店庆,老板亲自去国外选了一批路易十三,要了解了解……吗?”
最后一个字,伴随着一个人的转身,颤抖了起来。
那是……穆际云。
他穿着质地高档的深蓝sè衬衣,解开两颗扣子,被xiōng肌微微撑开,第三颗扣子刚好绷出几条性感的皱褶。长腿搭在桌上,一条黑sè西装裤,将腿型勾勒得修长挺拔。
那双眼睛,不再沉静如深潭,肆意地流淌出一种让人感觉浑身发热的东西。
他的长相清清冷冷,理应与这种场合不搭,但他举手投足间的颓靡又完美得和夜店奢靡的气氛融合在了一起。
若不是亲眼得见,楚昭昭绝对不会相信这是穆际云。
——穆际云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眼里有惊愕,随之转身看到了这个人,眼神便淡了下去。
“哟,穆老师这是怎么了?”一个男人问道。
穆际云不再看楚昭昭,收了搭在桌子上的腿,俯身抖烟灰,腰线撑住了衬衣,线条流畅得不真实,像一幅画一般。
“没什么,听成我一个学生的声音了。”
众人立马哄笑起来,还是刚才那个男人说:“哈哈哈哈果然是穆老师,时时刻刻惦记着学生啊,不过你学生要是来这里工作,打扮成这样子,你得气疯吧。”
穆际云没说话,但他嘴角的笑容已经认可了这个说法。
没有人去注意此刻站在一旁的楚昭昭。
也不是没有受过这样的漠视,比这还屈辱的场景她都经历过。
只是……这一次,站在她面前的人是穆际云。
此刻,楚昭昭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是,她明明能转身就走,却还是没能迈开腿。
一面觉得屈辱,一面又狠不下心离开,只因为她实在是太需要钱了。
她就这么站着,面前的人似乎都已经当她不存在,他们继续喝着酒,摇着骰子,抽着烟。
声sè犬马间,眼前人的欢愉声响浮了空。大抵是心里太空洞,楚昭昭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麻木了,唯有大脑,还想着第八凝血因子两千一支,不足这桌上一瓶酒的十分之一。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楚昭昭的神思已经抽离出去了,却听见穆际云说:“你过来。”
他抬头看着楚昭昭,右手掐灭了烟,吐出最后一口白烟。
很显然,这句话是对楚昭昭说的。
“咦?”秦舒月看见楚昭昭的额头,问,“你额头怎么了?”
楚昭昭一边脱外套,一边随意地说:“晚上起来上厕所不小心摔了一跤。”
“哦。”秦舒月叮嘱了几句就又钻回被窝玩儿手机。
从早上到下午,秦舒月出门了两趟,又洗了个澡,看了一部电影,而楚昭昭一直坐在桌前没动过,只有吃午饭的时候起身丢了垃圾漱个口。
下午五点,甘甜给她们发消息提醒该出发了。
楚昭昭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额头上的疤痕依然很显眼。
秦舒月说:“要不拿遮瑕膏抹一下?”
“算了。”楚昭昭撩了撩头发,试图遮住疤痕,“还没结疤,抹遮瑕膏不太好。”
秦舒月也不勉qiáng,反正是见室友男朋友,打扮那么仔细干嘛。
两人都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坐公交车了。
甘甜男朋友订的餐厅在市中心的一个高级商圈,菜品价格昂贵,楚昭昭平时看都不会看一眼。秦舒月也说,甘甜男朋友可真是豪气,一来就请这么贵的地方。
偏向瞎子抛媚眼 34.第三十四眼
风里雨里,我在晋江等你 他身边的人立刻冲了上来, 却被段骁和赵清媛拦住, “嘿!别打扰我们看穆老师打架啊!”
两边人扭打成一团, 很快,邱四个叫了保安来拦住这群人, 唯独没有拦住穆际云。
邱四哥唯唯诺诺地弯腰,说:“穆少,您看这就算了吧……这……”
穆际云横他一眼, 他立马闭了嘴, 退到段骁背后,悄悄啐了一口。
穆际云慢慢蹲了下来, 一脚还踩在方泽xiōng口上,一手撑在自己膝盖上。
“今天我请你喝酒怎么样?”他舔了舔chún角,朝邱四哥说,“两瓶路易十三, 拿最贵的。”
“啊?”
邱四哥傻眼了,这是什么套路?
他又看了看楚昭昭,早躲穆际云身后去了。
老师就是这样一种存在,不管你平时多怕他,遇到危险的时候,老师是仅次于父母的安全感存在。
像小学迷路遇到老师,像中学下晚自习错过末班车后坐老师的车回去……
虽然现在的情景有些难以描述, 但楚昭昭还是觉得, 穆际云来了, 她就安全了。
即便对方可能不知道她是自己的学生。
片刻后,邱四哥把酒拿来了。
周边有不少看热闹的,偏偏保安又拦住了方泽的朋友,场面杂乱,却空出了一块儿地,就躺着方泽。
穆际云打开瓶盖,抓起方泽的领子,直接往他嘴里guàn。
要说酒劲儿,路易十三可比刚刚他guàn楚昭昭的烈多了。
方泽嚎着,脑袋上还流着血,手一舞足一蹈,像个落水的大猩猩似的,嘴里塞着酒瓶,一想张嘴就只能呜呜呜地,围观的人有的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喝吗?”穆际云语气平稳,眼神却yīn冷地让人发颤,“这种guàn酒的把戏,我高中就玩儿腻了,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用来对付女人。”
说完,刚好一瓶酒见了底。他又拿下一瓶,粗bào地往方泽嘴里guàn。
“不过这两瓶好酒倒是便宜你了。”
穆际云始终平平静静的,直到他起身扔了酒瓶子,手臂受惯性影响还在摆动,这才看得出来他刚刚有多用力。
穆际云微弓着背,看着方泽,浑身yīn冷。
若不是亲眼所见,楚昭昭绝对不可能把眼前这个人和讲台上那个穆际云联系在一起。
方泽付在地上猛咳,吐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是酒还是胃里的残留物,总之不太好闻就是了。
他的朋友们有的出去打电话,有的蹲着拍他的背,闹闹嚷嚷的。
但如此嘈杂地环境中,楚昭昭却清楚地听见穆际云说:“跟我走。”
跟他走,去哪儿?
穆际云转身走了,楚昭昭看了眼四周,刚刚的恐惧之感还没有完全消除。
除了方泽的bào行,还有穆际云给她的惊吓……
穆际云带着一丝不耐烦转身,见她还愣着,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拽着她往楼上走。
赵清媛和段骁跟在后面,一脸兴奋。
“卧槽……穆际云终于像个人了哦!”赵清媛两眼放光,看好戏似的,“终于不装bī了,我看他也早就想找个人打架了吧。”
“你这女的……”段骁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能不能像个正常女人?”
偏向瞎子抛媚眼 35.第三十五眼
风里雨里, 我在晋江等你 张老师生气不是没有理由的, 在大学这个相对单纯的环境,学生之间基本的明争暗斗无非就是学生会和奖学金两件事。学生会的竞争是团委老师的事情,但奖学金的很大一部分决定权就在辅导员手里了。
几乎每个学校, 从班委干部对奖学金候选人的资格评定开始, 就有不少猫腻事情了, 到了辅导员这一层,更是出过不少幺蛾子, 收礼收钱,或者给自己偏爱的学生打高分,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出现过, 所以张老师对于奖学金的评定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争取让每一次拿奖的人都是实至名归。
可这次楚昭昭干的事情, 说简单点就是收钱帮写作业,说难听点, 等于收钱帮人家考试,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除非张老师不想干了才会把奖学金给她。
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 楚昭昭就知道被提出奖学金名额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
果然,四天后, 奖学金名单下来了, 没有楚昭昭。
第二天刚好是穆际云的课, 楚昭昭病了, 她昨天晚上哭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觉得头痛。
室友都让她请个假,可楚昭昭犹豫了下,没请。
别的老师的课,请假给班长说一声,或者给老师打个电话就行了,但是穆际云的课要请假,必须要有辅导员签字的请假条。
请假并不难,但是这个时候去找辅导员请穆际云的假,好像是她刻意逃避似的,楚昭昭觉得特难为情,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开不了这个口。
于是,楚昭昭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体去上课。
刚进教室,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她就又觉得头疼。他们班上只有二十来个人,教务处分配的是只能容纳六十个人的小教室,但穆际云每次上课,蹭课的学生都能把教室坐满,而且多是女生。
今天楚昭昭来得晚,踩着点儿进的教室,一群人刷刷刷地抬头看着她,顿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开电脑地穆际云不曾抬头看她一眼,依然用他那冷淡的声音说:“赶紧坐好,上课了。”
楚昭昭立马低着头找到了室友帮她留的座位,胡乱翻开一页书,qiáng行进入上课状态。
bī了自己小半节课,楚昭昭发现,她现在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听课。
因为奖学金的事,也因为讲台上那个人。
因为他的一句话,她盼了许久的奖学金泡汤了,对于她的家庭来说,简直是一个噩耗。
甚至,这可能是压倒她妹妹生命的最后一颗稻草。
室友甘甜戳了她一下,低声说:“昭昭,怎么了?还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医务室?”
楚昭昭正想说话,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她一抬头,就对上穆际云的眼神。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楚昭昭浑身一凛,将嗓子口的话压了下去,局促地对着甘甜摇了摇头。
这一堂课,上的真是煎熬,楚昭昭想,其实去找辅导员请假说不定会比现在好受一点。
终于熬到第一节课下课,楚昭昭立马想去教室外透气,刚起身就被甘甜拉住,“昭昭,你妈妈的电话。”
楚昭昭低头看甘甜的来电显示,果然是楚妈妈的号码。
她心头忽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拿了甘甜的手机就急匆匆地去了教室外走廊拐角的隐秘地方。
不管在学校里经历了什么,楚昭昭面对家人时都不得不打起jīng神,装出正常模样。
家里已经倒下一个女儿,她不能再让自己爸妈担心了。
“妈,怎么了?”
声音一出来,嘶哑是装不了的。
“哎呀昭昭你怎么了?”楚妈妈焦急地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呢。”楚昭昭抽抽鼻子,“就是有点儿感冒,嗓子不舒服,怎么了?”
“是这样……这不是十一月份了吗,你奖学金拿下来没有?医院里又要交钱了,我……我和你爸凑不出来钱了,你不是说你能拿八千奖学金吗?”
一提到这事儿,楚昭昭眼泪又哗啦啦流下来,幸好隔着电话楚妈妈看不到。
“嗯……批了,就是暂时还没到账,医院那边最晚什么时候要钱?”
“今天周五了,最晚下周一,昭昭哦,你到账了就赶快把钱打到爸爸卡上,妹妹快没药吃了呀。”
“好,周一之前,我一定把钱打过来。”
楚昭昭说得笃定,手指却不自觉地抠着栏杆。
这八千块,上哪儿去找呢……
楚昭昭是个要qiáng的性格,并不爱哭,这几天哭的次数加起来是她懂事以来哭的次数的总和了。
仅仅为了那八千块钱。
记忆中,上一次大哭,还是妹妹的病确诊那一天。
此刻,楚昭昭又控制不住想哭。
她xiōng腔内灼热的气流翻滚着,冲得人喘不过气,楚昭昭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捂着肚子蹲了下来,在角落里啜泣。
一声声的呜咽在走廊的角落里弥漫,像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绞得人心痛。
哭者无心,听者有心。
楚昭昭后知后觉背后有人,连忙用袖子抹了抹脸,摁住xiōng口站了起来。
一回头,却发现站在她身后的人是穆际云。
他西装笔挺,身材高大,遮住了通道的光亮,身下yīn影笼罩着楚昭昭。
刚刚的哭声,他都听见了。
“你……很缺钱吗?”
穆际云问。
楚昭昭那张清秀的脸上挂着泪痕,却不见楚楚可怜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拧劲儿。
她抬着头,一言不发,从穆际云身边走过。
落在穆际云眼里的,只有她通红的眼眶。
午后,正在看书的楚昭昭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有人给她充了三百块钱话费。
她回头张望了一下,室友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她。
“呃……谁给我充了话费吗?”楚昭昭问。
正在奋笔疾书的甘甜指尖一顿,懒懒回头,说道:“是我啦,我今天抽奖中了个话费券,可惜是联通的,我身边只有你用联通的号码,只能充给你啦。”
楚昭昭愣住,悄悄握紧了拳,片刻之后才说:“谢谢。”
“不用谢啦,反正都是抽的奖。”
有了话费之后,楚昭昭第一件事是给邱四哥打电话。
“四哥,我今明两晚都有空,能给我排个班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睡梦被吵醒,声音颇不耐烦,“行行行,你自己来就是了,周末场子热我还能把你赶出去么?行了没什么事我继续睡了。”
没给楚昭昭说话的时间,电话里就响起“嘟嘟嘟”的声音。
“你真的不中用!惹谁不好你去惹穆老师!而且明明知道这次课业设计那么重要,直接影响毕业成绩,你非要去挣那三千块!”张老师胖乎乎的,生气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了,“奖学金八大八千,不比那三千块多多了,来来来,你告诉我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楚昭昭中午已经哭过一阵了,鼻尖还是红的,一开口就抽泣,根本说不出话。
但不用说,张老师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楚昭昭啊楚昭昭,我知道你家里情况,这几年也特别照顾你,所有的助学金奖学金和学校补助都头一个考虑你,可你也知道这是国家奖学金,全校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让我怎么办?”
张老师生气不是没有理由的,在大学这个相对单纯的环境,学生之间基本的明争暗斗无非就是学生会和奖学金两件事。学生会的竞争是团委老师的事情,但奖学金的很大一部分决定权就在辅导员手里了。
几乎每个学校,从班委干部对奖学金候选人的资格评定开始,就有不少猫腻事情了,到了辅导员这一层,更是出过不少幺蛾子,收礼收钱,或者给自己偏爱的学生打高分,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出现过,所以张老师对于奖学金的评定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争取让每一次拿奖的人都是实至名归。
可这次楚昭昭干的事情,说简单点就是收钱帮写作业,说难听点,等于收钱帮人家考试,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除非张老师不想干了才会把奖学金给她。
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楚昭昭就知道被提出奖学金名额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
果然,四天后,奖学金名单下来了,没有楚昭昭。
第二天刚好是穆际云的课,楚昭昭病了,她昨天晚上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觉得头痛。
室友都让她请个假,可楚昭昭犹豫了下,没请。
别的老师的课,请假给班长说一声,或者给老师打个电话就行了,但是穆际云的课要请假,必须要有辅导员签字的请假条。
请假并不难,但是这个时候去找辅导员请穆际云的假,好像是她刻意逃避似的,楚昭昭觉得特难为情,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开不了这个口。
偏向瞎子抛媚眼 37.第三十七眼
风里雨里, 我在晋江等你 第五章
早上九点,楚昭昭到了医院, 在一楼缴费大厅碰到了楚国华。
“爸,钱收到了吗?”楚昭昭问。
楚国华不到五十岁, 鬓发却已经白了大半。
楚昭昭定睛看了看, 猛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 爸爸的背已经佝偻了。
“到了到了!”楚国华难得这么开心,挥了挥手里的单子, “正在缴费呢!”
“妈在吗?”楚昭昭看了看表, 这个时候妈妈应该没在上班吧。
“唉, 昨天她加班了,我让她在家里多睡会儿, 你赶紧上去陪陪你妹妹吧。”
“好。”
楚昭昭上了四楼,走进楚明明的病房, 一眼就看到了窗边床位的妹妹。
十六岁的女孩儿,一张脸白得毫无血气。阳光透过窗外的树叶照进来, 余辉洒在楚明明身上, 像个玻璃人,碰一下就会碎。
“姐姐!”楚明明本来在看手机, 发现楚昭昭进来后激动地挥手,“你快过来呀!”
楚昭昭昨晚四点才睡, 早上七点就起来了, 一路上疲惫不堪, 可一见到妹妹, 什么倦意都没有了。
“少玩儿手机,对眼睛不好。”楚昭昭拿开她的手机,给她掖好被子。
刚把她的的手塞进被子里,她就不老实地伸出来抱住楚昭昭的脖子。
“哎呀姐姐~我下周就可以出院啦,你回家的时候记得给我带蛋糕哦!”
“好。”
“我要草莓味儿的。”
“没问题。”
“叫糕点师多给我放点nǎi油。”楚明明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划了两下,“就多放一丢丢,不会多加钱吧?”
“不会。”
有时候楚昭昭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这么乐观。
若是第一次住院,出院前兴奋一下是正常的。可楚明明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住进医院了,医生都跟他们家熟得跟邻居似的。可楚明明每次出院前,都觉得自己就是痊愈了,要一个蛋糕庆祝。
第一次买蛋糕,楚昭昭很开心。
第二次买蛋糕,楚昭昭很庆幸。
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现在,楚昭昭觉得自己都麻木了,楚明明却还是这么开心。
可就是因为……她是楚明明啊,她是天使一样的存在。
楚国华交了费上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水壶。
“昭昭,渴不渴,我给你倒杯热水。”
趁着楚国华倒水的功夫,楚明明又掏出手机,朝着楚明明招手。
“姐姐,快过来!我们拍照!”
“拍什么照啊,我今天头发乱糟糟的。”
楚昭昭嘴里虽然嘀咕着,却还是走过去配合楚明明摆了个剪刀手。
拍好了照,楚明明发了条微博。
“我姐姐,漂亮吧?”
楚昭昭看笑了。
自己不修边幅,高度近视,带着一副厚眼镜,漂亮个鬼。
可她在楚明明眼里就是最漂亮的。
楚明明有个微博账号,只有几百粉丝,她却认认真真经营着。
自从生病,楚明明便没什么机会出门了,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家里,爸妈都生怕她出门哪儿磕着碰着。而她以前的同学都升高二了,忙着学习,也没什么时间陪她,于是她的朋友就只剩这些陌生网友。
楚昭昭听她说,这些网友常常给她留言鼓励她,还给她画漫画。
临近中午,妈妈提着食盒来了。
饭菜都很简单,味道也一般,但楚明明一个劲儿地说香。
她从小就是这样,夸得妈妈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厨,厨艺就越来越烂啦。
中间那一盘芹菜炒肉是妈妈最拿手的菜,不一会儿就见了低,碗里还剩几块肉。
楚昭昭正要夹,两双筷子就先她一步把肉夹到了她碗里。
来自楚明明和妈妈的筷子。
楚昭昭捧着碗,心口一阵泛酸。
“你们吃就好了,我又不饿。”
“唉我才不饿呢。”楚明明撇嘴,“吃药都吃饱了。”
“胡说八道。”妈妈一筷子敲到楚明明碗边,“别说这些不吉利的。”
饭后,楚昭昭困了,想在隔壁床睡一会儿,楚明明非要她睡自己的病床。
“挤死了。”楚昭昭嘴上不愿意,但还是钻进了楚明明的被窝。
妈妈下午回去上班了,楚爸爸就一个人在阳台上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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