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缠着你
作者:轩家沐言
就想缠着你简介轩家沐言最新鼎力大作,2017年度必看都市小说。
就想缠着你 1.第一章 【自闭】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便能望见一片湛黑而深邃的海,倒映着漫天的星子,生出温柔的cháo气来,他轻轻地眨眼,薄如蝉翼的睫毛纤长分明,五官白皙清隽,鼻梁挺拔,还有薄红的chún瓣。
男子正抵着她额头,修长的双臂有力地缠着她,目光安安静静的落在她脸上,带有一种偏执的专注。
余青揉了揉惺忪的眼,甜甜地笑,每天睡醒都有这样的美sè欣赏,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脸,倾身吻在他软嫩的chún上,轻声道:“早上好,璟琛。”
意料之中,没有任何答复,惟有他cháo湿的睫尖轻颤起来,柔软地划过她的眼皮,酥酥的痒意,黑瞳里温柔的雾气愈发湿亮,清晰地映着她,仿佛很喜欢这每天一醒来便能享受到的亲昵,他手臂箍着她又紧了紧。
丝薄的被褥下,一件深蓝sè的棉裙掩着女孩起伏玲珑的曲线,往后看去,则是被缠在男子腿间的双腿,雪白无暇,比他更为纤细,而他一身深蓝sè长袖睡衣,露出的脚踝也是修长好看,骨节细致。
从她来陆家的第一天晚上起,他保持这个姿势入眠已经有七百天。
余青又看向他,拍拍他的手臂:“该起来了。”他并不会说话,手脚兀自缠着她紧紧的,脸贴着她的脸,她的目光里便透出一丝无奈,只能握住他的手臂qiáng行挪开,起身去衣柜前。
拉开柜门,里面千篇一律的雪白衬衫,黑sè长裤,她取下一套,转身递到他怀中,看见他默默地起身脱下睡衣,再抱住衣服,两脚踩进拖鞋,穿起衬衫来一丝不苟,这在他yòu年已经练习了无数遍。
余青看了看他,这才拿起自己的衣服去浴室,反手锁门。
等她换好一身明丽嫩黄的连衣裙,去打开门,他已经站在门外,纤长浓密的睫毛覆住雪白的眼睑,瞳仁熠净,静静地凝视着她,他是她见过最干净的人,这份干净透彻,总是轻易地令她心神一动,两颊顿时温热,让开身:“进来吧。”
陆璟琛走向洗脸台,在固定的位置停住,台子上他洗漱的用品也必须保持一个方位,每天都不会有变动,他低垂下头,认认真真的观察一遍,随即抽出牙刷牙膏,洗漱起来。
余青望见他修长的手紧握牙刷,额前的碎发乌黑,轻掩住淡漠的眉眼,知道他不是有qiáng迫症,而是较重的自闭障碍,导致行为古板。
他们下楼的时候,陆家父母正坐在长桌前,四面贴有米白sè的墙纸,窗户明净,玫红的鹅绒窗帘用金sè流苏束起垂在一旁,沉沉地坠着,旁边樱桃木柜上放有青花瓷瓶,一簇簇的玫瑰馥郁的绽放,鲜妍欲滴。
玫瑰的幽香飘来。
地板上铺着锦绣羊绒毛毯,踩上去软软的悄无声息,她牵着他来到餐桌前,见到陆母那清秀美丽的面孔,笑容娴静,淡青sè苏绣的旗袍,颈间一串白润的珍珠衬着肌肤凝脂,高贵端庄,于是礼貌的一笑:“夫人早。”又对主座上神sè肃穆的男人说:“先生早。”
陆母嗓音柔和:“坐吧。”
余青就拉开座椅,让他先落座,自己再坐在他身边,纤细的脊背挺得直直的,听陆母问道:“余青,你来陆家多久了?”
她怔了怔,心里霎那划过一丝寒意,浑身不由得绷紧:“还有一个月就是两年了,夫人。”接着,耳边传来低沉温醇的嗓音:“那私下里,你和阿琛相处的好不好?”
她望向陆父,点了点头:“挺好的。”
话音落下,陆父沉邃的黑眸中露出满意的笑,微微颔首:“吃饭吧。”率先拿起象牙筷子,望向陆璟琛:“今天阿琛的气sè不错。”
余青听了,乖顺地执起汤勺,在念高二时她曾见过陆璟琛,那年正逢春节,他住在爷爷nǎinǎi家,而她以往经常来这串门,爸爸不在家时,都是这陆爷爷做饭给她吃,这会她要去蹭饭,忽然发现客厅中竟多了个少年。
他长得很清秀,坐在沙发上端正笔直,认真的扭着瓶盖子,反反复复,又不理人,可她好奇心重,他越这样,她就越想要他开口说话,所以总拿他逗乐。
比如在他面前扮鬼脸,抢他的玩具,给他扎小辫子,他却从来没有给她任何反应。
后来,她刚刚大学毕业,他的父母就找上了她,她以为是要为童年她的恶作剧算账,结果她想的太多,他们希望她能给陆璟琛当贴身保姆,合同两年,到临走的那天她能得到七十万现金。
余青没有找到工作,又面对这样一串天文数字的极高报酬,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桌上是琳琅满目的餐点,有jī丝滑蛋粥,两笼虾饺,还有一盘广式的海鲜肠粉,各样甜糕,她拿起陆璟琛的碗,就给他添了半碗粥,将他最喜欢的虾饺放在他餐盘里,对他温柔的笑了笑。
映入眼中是他清隽的眉眼,墨眉修长,工笔雕刻似的深邃,柔软的碎发显得极温顺,长长漆黑的睫毛低覆着,微掩住软濡的瞳眸,眼底清澄的倒映出她的脸,安静又执拗。
每一寸lún廓尽是无声的依赖。
她的心突地一阵刺痛,急促地发着跳,他长得真好看,可始终只是好看而已,他有严重的自闭症,在对外界沟通上还存在许多障碍,而她,也没有勇气要耗一生去照顾他。
还有一个月,她就要离开了。
想到这,不知怎的,心口越发钝钝的生疼。
这时的余青,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于他的喜欢早已经超过任何人。
就想缠着你 2.第二章 【风雨】
她等了半会,慢慢的他才有了反应,转身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张嘴含进去。
当时,在她不足八十平米的小公寓,她坐在单人沙发里,对面是他的父母,陆母满脸愁sè,望着她欲言又止,陆父则是紧锁着眉头,盯着桌上的纸杯出神,眼底有一丝空白的茫然。
陆母说,陆璟琛从小就排斥外人,除了父母,爷爷nǎinǎi,还有许多年前就照料家务的赵婶,及熟识的心理医生外,任何人但凡出现在家中,甚至离他格外远,他都会产生激烈的抵抗情绪。
明明脸上没有表情,手却在疯狂的摔砸着东西,最后又一股脑躲进最黑暗的地方,像是床底,像是衣柜,久久的不肯出来。
这次实在没有办法,眼下恰有一个巨资合作项目,时长两年,他们工作渐忙,就想给陆璟琛寻个保姆,而爷爷nǎinǎi正是这时给出了意见,让他们来找余青。
余青最后自然是答应了。
可她又忍不住去想,和他初遇的那一天,他为什么独独没有对她发作呢?
用完了早膳,余青用餐巾抹了抹嘴角的油,随后拿起新的餐巾,去抹陆璟琛的chún,那chún形削薄好看,沾染了点点油光,洇着chún上原本的淡红格外莹润,便顺着他的chún角轻轻地擦拭过去。
感受到熟悉的馨香扑鼻,他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无声地抬起,眸光温软,软软地就凝望着她。
陆父陆母也相看一眼,眼里都蕴着笑,陆母开口说:“余青,一会心理医生要过来,先陪我们坐坐。”
她乖顺地点头:“好的。”
餐厅窗外,一片郁郁葱葱的槭树,朦胧的晨光洒照在繁茂枝叶上,镀开柔晕。
陆璟琛盯着少女娇美的侧脸,晨光下分外柔和,长长的黑发垂落在身后,衬出瓷白的面庞,白如雪敷,眉眼明澈的盈着清甜水意,弯着细细浅浅,他看得一眨也不眨,伸出手,轻轻地攥住她的手心。
她的手温暖绵柔,亲昵地帖着他的手,而她的一切,都早已经深深镌刻入心底,无声无息地散发出暖热,焕然着心跳,怦然鲜活的跳动着。
余青感觉手心一紧,怔了怔,望向他安静的面孔,湛黑的瞳里仍是她的脸,仿若被日光晒得发烫,烁出明亮的光,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执拗,她不明所以,但是想着,至少在她离开前多给他些安全感,手指便一分分反握紧了他。
“叮咚”一声,门铃清脆的音乐忽然响起。
厨房里正刷锅的赵婶子听见了,连忙跑出来,却见陆父已经起身,这才又返回去继续清洗厨具。
陆父将门打开,门外站了一位相貌温儒的男子,灰sè修身的西装,内里纯黑衬衫,搭配一条细纹领带,笑起来时透着斯文:“陆先生好。”
陆父点点头,侧身让他走进玄关,鞋柜上摆有鞋套,他轻车熟路地拿起来穿好,再提着公文包进客厅,陆父亲自将他引到沙发前,面sè严峻:“特地请你过来,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说着,却转头对陆母使了使眼sè。
陆母心下了然,便走到陆璟琛的身边弯下腰,神情变得极温柔,小心翼翼地握住他肩膀,轻声细语道:“阿琛,肖医生来了,你先让肖医生好好的瞧瞧,一会妈妈再带余青来找你。”
余青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捏了捏他的手,倾身凑到他的眼前,他的目光清润,听她用甜美的嗓音唤道:“璟琛,我一会就回来了。”
他眨了眨眼,过去片刻,呼吸才缓缓地有一些急乱,她知道他这是听懂了,慢慢推开了他的手。
陆璟琛将手放在膝上,沉默地注视着她,离得太近,她能看清他眼底隐含的不满,却衬着眉眼愈发清冷,薄chún微抿,显然不高兴了,她眼皮跳了跳,每次看病少说也要花一个小时的时间,肖医生又不许她旁听。
他不愿意看病,就是不想她离开太久。
余青为了他的病情考虑,这次依旧选择视而不见,跟着陆母上楼。
陆璟琛还在固执地盯着她,嫩黄的连衣裙勾勒出玲珑身姿,腰身纤细,一头乌黑的长发柔亮地铺在背后,发梢弯卷着,随她的脚步轻盈地晃漾,肌肤更是白皙,干净的泛着象牙sè泽,几乎透明。
朝南的长窗外,漏下金沙一样细碎的日光,粼粼地映在地毯上。
余青进了书房,老老实实地站在办公桌前,莫名不安,耳边突地传来“咔哒”一声,是上锁的响动,她吃了一惊,看见陆母将房门锁住,朝她走来:“说实在的,我很意外。”
她疑惑地皱起眉。
“阿琛特别喜欢你,而且他只喜欢你,就算我们是他的生养父母,对他再好,他都没有认真的看过我们,更不会听我们说话。”
就想缠着你 3.第三章 【异样】
陆母笑吟吟的说:“可是他很依赖你,愿意听你的,以前他的jīng神特别压抑,还有自残的行为,可是你来了以后,他再没有发作过。”
余青听得清清楚楚,一颗心霎时猛沉下去,深处涌起狂乱的惶恐,逐渐清晰,彻骨的冷意渗入五脏六腑翻腾起来,她不由打了个寒噤,脸sè煞白:“夫人……?!”
陆母的嘴角往上扬起,眉目温静,纤细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轻轻说:“余青,我希望你能永远留在阿琛身边,跟他结婚。”
果然!
余青浑身一震,血液陡然沸腾开,无数密紧的气泡膨胀着窜涌,她用力地抽开手,声音倒还平静:“夫人,我们谈好的是两年,合同上也写得很明白,两年就是两年,我绝不会多待一天。”
陆母听了,不由得挑起眉,又仿佛是意料之中,转身来到办公桌前。
素白的指尖轻轻地敲打起桌面,上好的梨花木质地,温润光滑,清晰的倒映出她此时的面容,chún角微沉下去,一双眸子缓慢变得沉黑森冷,嗓音更低了许多:“我以为这两年时间,余小姐对阿琛是有好感的……”
猝不及防的,重重的摔砸声陡然炸开!
伴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陆母最先反应过来,脸sè顿变,慌忙拉开房门跑出去,余青受了惊吓,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跟上。
她刚走下旋梯,突然身上一沉,修长的双臂缠紧了她的腰,一股清冽的气息刹那扑入呼吸里,她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伸手反抱住了他。
陆璟琛的身体在瑟瑟地发抖。
余青感到错愕,抬起头来,客厅的地板上全是花瓶和茶杯的碎片,零零落落的狼藉铺满一地,陆父站在沙发旁,全身绷得紧紧的,望向她的目光里错综复杂,医生则是惊奇的瞧着她,满是探究的意味。
见她看来,肖医生微微一笑。
只有陆母看到这场面一脸心惊,急忙走到陆父身边:“怎么回事?”
“啊!!”
蓦地传来余青的一声惊叫,他们眼看着陆璟琛抓住了她的手,急切地向楼上跑去,不一会就消失在转角。
余青从没见过陆璟琛跑过,他从来都无声无息的,看书或是玩积木,偶尔走路的声音也是极小,现在却跑的极快,像要迫不及待地做什么。
她怔怔的望着他,风吹过他耳边细碎的黑发,微微拂动着,发丝下是半截纤长而瓷白的后颈,线条优美,泛着一层柔润的清辉,仿佛是羊脂玉,四周奇异的寂静里,那雪白的衬衫帖着他清瘦的身骨,从里绽出淡淡皂香。
走廊两边的墙贴了米黄壁纸,细致的花纹映着一幅幅西欧油画,从眼前飞逝而过,她望的久了,不由生出恍惚。
直到她被扯进卧室里,“咔”的一声,是上锁的声响。
余青的眼皮一颤,定了定神,这才发现他脸sè苍白的可怕,碎发凌乱地覆在眉前,眉尾平展,纤长幽黑的睫毛微微地垂着,衬出通红眼眸,泛着一层莹润的水意,洇着睫尖也染上cháo气,几乎透明。
他就定定地凝睇着她,眼底yīn晦的戾气噬人而狂乱,呼啸着汹涌起来,眉目却依旧沉默宁静,蕴着说不出的诡异。
床的对面一方偌大梨木的衣柜,他牵着她走过去,一手推开柜门。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惶恐不安,有涔涔的冷气钻进脚心里,一刹那顺着后背攀爬上头皮,冻着她头皮发麻,四肢跟着冰凉僵硬,出声道:“璟琛?”
猝不及防的,手臂骤然一紧,紧接着眼前天旋地转起来,先是肩膀一痛,再是后脑,一直磕磕碰碰地撞在坚硬的木板上,生生的发着疼,终于能缓过神的时候,周围只剩下了无边漆黑。
陆璟琛紧紧地挨着她坐进来,拉上柜门,手臂缠住了她。
怀里的温软柔腻,透着一股独属于她的香气,他呼吸颤了颤,抱着她又往怀里收,粗重地喘息着,脸颊贴住她柔软的发顶。
周围都是她的味道,软嫩的身子隔着衬衫帖在他xiōng口上,又香又软,冰冷的黑暗里只有她是温暖的,满心的焦躁终于被消融开,泛出绵绵的甜,无法自拔的陷入了沉溺。
他索性低头贴上她的面庞,用力地挤她。
余青正被他箍的动弹不得,脑袋压在他颈窝里,眼前太黑,什么也看不见,惟有他颈间每一次清晰的脉跳,微微的颤开涟漪,散发出幽淡的皂角香,熏着她两颊发热。
他大概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又一次躲进衣柜里,还拉着她。
可转念一想,顿时想起陆母说的话,一股怒气上涌,她最讨厌的就是不讲诚信的人,直接抵住他xiōng口,推攘起来:“陆璟琛,你先放开我……”身上的力道先是一颤,跟着发狂地收紧,死死地抱着她,拗着她浑身的骨头骤痛,翻滚起一阵阵的疼。
他灼热的呼吸拂在她脸上,脸颊贴着她牢牢的,坚决不放手。
就想缠着你 5.第五章 【措施】
她整个被他qiáng硬地箍在怀里,头顶传来他重重的呼吸声,透着湿热,搅得她的心更乱,温软的发酸,伴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悸动。
她的脸还牢牢的抵在他xiōng口上,隔着薄滑的衬衫,透过肌肤,听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伸手温柔地环抱住他,轻柔的叫:“璟琛……”
陆父站在那,瞧见她的举动时不觉微微一笑,眉目舒展开:“余青,你也听到肖医生说的了,那你就哄哄他,总不能一直待在柜子里。”
柜子虽然大,但不能完全容下他们两人,她又被他紧紧抱着,后背是坚硬的木板,压迫的她逐渐透不过气。
难受是难受,可她也不能去骗他,最后肯定是要离开的,到时候他知道了,岂不是更加痛苦。
正在这时,忽听前面肖医生的声音响起,依旧温润平和:“你也看到了,他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稍稍的一个举动都会刺激到他,余小姐,有什么事情,等到他情绪平复下来,我们再谈。”
余青还在犹豫,肖医生已经出声道:“阿琛,她已经答应你不会离开了。”
她xiōng口忽然一梗,就说不出话。
四下里静静的,周围都是他清新的气息,混着淡淡好闻的皂角香味,熟悉到极点,他的手臂还蕴着那样大的力道,只因为害怕失去她。
她心下一软,禁不住幽幽叹了一声气,拍着他的背:“别怕,璟琛,我不会走。”
至少在这一个月内,她肯定不会走。
余青默默的想着,之后必须要让他独立起来,嘴上继续哄着他,过去半会,才有一点细微的声响,是他低下头来。
陆璟琛静静地凝睇着她,眼眸莹黑湿亮,在昏暗中泛着清澈的光,一直能照进她的眼底,而她目光坦然,chún角弯起一丝狡黠的弧度,露出糯白小牙:“璟琛,我们出去吧,好不好?”
她诱哄着说:“已经八点多了,现在是看书的时间。”
陆璟琛的古板行为,还体现在他对自己一天的规划上,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绝对不会超出一分一秒。
比如七点整起床洗漱,八点按时吃完早餐,八点半开始读书,持续到十二点再是吃午饭,至于下午,从一点到三点整要玩积木。
这个习惯从她来的第一天起就有了。
后来她觉得无聊,提出跟他玩五子棋,于是三点以后就是他们一起玩耍的时间。
果然,他听到这句话,低覆着的纤长睫毛动了一动,两颊的肌肉跟着微动,仿佛纠结起来,再看向她甜美的笑,乌溜溜的瞳仁里映有他的脸,格外真挚,他抿起薄chún,眼中不由露出犹豫的神sè。
余青暗暗惊诧,没想到他根本不上当,连忙皱起小脸,真挚又急切地说道:“真的,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当然,还是指这一个月里。
他又沉默半晌,似乎是在理解她说的话,随后双眼一亮,眸sè纯澈的泛出欢喜,似星子在扑闪着,松开她,转而牵住她的手,手指攥着她温软的手心捏一捏。
她也终于松了口气,望着他弯下身,倒爬了几步钻出衣柜,接着手心一紧,她便借着他力道一起爬出去。
肖医生和陆父还站在衣柜旁,两人的神情都松懈下来,却见陆璟琛直接忽视他们,牵着余青一路消失在门外的转角。
隔壁是主卧室,陆璟琛一手推开房门,顷刻间,大片的淡紫sè扑入视野,家具则全是纯白,氛围清馨典雅,她跟在他身后,嗅到空气中盈盈的暗香,原来那端的梳妆台上有一只细瓷瓶,装了几束百合花,开得正好。
这两年里,余青从来没进过他父母的房间,偶尔经过才会看一眼,这会看到全貌,脸上显出惊奇的神sè。
她还在欣赏着,就被他拉到了衣柜前,打开抽屉,里面竟是各式各样的毛线衣物,他不假思索地拿出一团蓝sè毛线,又带她转身离开,她只得一边走,一边回头继续打量着那极大的白漆软床。
书房里。
四周安静无比,映入眼中是南墙上的一大幅落地窗,窗外蓊郁青翠的树木,筛下明亮细碎的晨光,印在地板间。
两旁复古镂空的鹅绒帘静静地束在金钩中,垂下柔顺的流苏。
东墙则铺了巨大的书柜,装有满满当当的书籍画册,全是按照书名的开头字母一一排列开。
他牵着她来到书桌前,两张梨黄板凳紧紧地挨在一起,牵着她坐下去,这会才愿意松开她的手,将书桌的抽屉打开,拿出一柄剪刀。
余青坐在他身边,一直在观察着他,却对于他这一系列的行动越来越不解,于是凑到他面前,看着他从毛线团里剥出一根长长的毛线,用剪刀给剪断了,再将剪刀放回到原处,仔仔细细地摆好,忍不住问:“你到底在做什么?”
陆璟琛没有看她,捏紧那一根毛线,伸手握住她纤细白净的手腕。
她的肌肤太过白皙,隐隐的血管都能看清楚,他低垂着眉眼,修长的墨眉下一对浓密漆黑的睫毛,鼻梁高挺,浅红的chún瓣抿得细细软软,便是白玉雕琢的清隽俊美,无声地透出温柔,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的肌肤。
他的指尖刮起一阵酥痒,刹那惹得她轻颤了颤,他的身子也是一颤,呼吸微有些乱,小心翼翼地将毛线给她系上去。
而毛线另一头,他却是用来系住自己的手腕。
余青不禁惊呆了。
就想缠着你 6.第六章 【激烈】
她怔怔的,瞧着手腕上纤细的淡蓝sè毛线,末尾竟然系的死结,一直长长的连向他的手腕,她抬头望过去,就见清瘦白净的腕骨,手指纤长,已经拿起了书本,深黑硬壳书皮在日光下泛出金粉般的光晕,交映在他的指尖,透着一点朦朦的红光。
视线缓缓上移,直到对上那双湛黑的眼睛,温软发亮,干净透澈的能洗涤所有的尘埃般,清楚的只倒映着她。
她的心口蓦然窒住。
接着扑通一声,刹那间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更响,两颊跟着涌上热意,有些慌乱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