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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第021章 哪有那么容易?
* 眼看着方雨晴和法务跑了过来,围着江临百般讨好,段子矜索性就闭上嘴,什么都不说了。 可是江临却像没听见旁边两个人说什么一样,幽深锐利的眸子攫着她的脸,让段子矜想避都避不开。 宋法务一个劲儿地朝她使眼sè,段子矜明白,他是想让她给江临道个歉,但她也明白,江临等的不是她的道歉,而是她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他这一次的耐心显然没有上一次在车里时那么好,冷冷一扫周围的三人,那威严而睥睨的神sè,被江临傲人的身高优势衬得更加贵不可攀。 他盯着段子矜,话却说给了另外两人听:“既然段工程师还没有做好接下这单生意的准备,那这笔合同就先搁着吧。等她什么时候准备好了,让她联系我。” 顿了片刻,他又补充道:“最好在我找到其他合作商之前。” 宋法务吃了一惊,忙好言好语地劝他:“江教授,您先消消气,发生什么事了?您看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解决办法?” 江临的薄chún抿成一条线,没有回答,方雨晴着急地扯了扯段子矜,小声催促:“段姐,你干了什么呀?快点给江教授道个歉!” 段子矜望向江临。她明白,他在刻意刁难她,想看她低头,给他台阶下。 可是,段子矜莞尔,哪有那么容易? 六年前邵玉城曾对她说,嫂子,我认识大哥这么多年,还没见他对谁像对你似的,这么有脾气。 那时她满脸怨怼地反问,你是说,他冲我发火,我还得谢谢他? 邵玉城于是摇头笑道,嫂子,你不懂。 如今,阳光渗进透明的落地窗里,罩着江临如雕像般笔挺匀称的剪影,段子矜看着看着,便不自觉地微微扬起了chún。 她怎会不懂?江临这人,看似温和儒雅,其实骨子里冷漠凉薄得很,他从来不会考虑无所谓的人,更不会因为无所谓的事而发火。 他对她生气,就说明她还不是无所谓的。 她就是要让他生气,越气越好。 “段姐!”方雨晴杏眼一瞪,急得上火,“你发什么呆呢!再不道歉,出了什么意外让唐总知道了,你打算怎么交代!” 段子矜低下头去,发现自己新买的风衣的袖口,已经被方雨晴扯得变了形,她脸sè一冷,抽回手来。 对面江临也同样不动声sè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幕。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似乎还是更关心她的衣服。 黑眸中寒意凛冽,江临道:“我还有事,失陪了。” 说完,不顾宋法务和方雨晴的劝留,修长的双腿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朝大厦的旋转门走去。 方雨晴连忙追了上去,宋法务推了推眼镜,冷声道:“段工,你最好能给公司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马上去给江教授赔礼道歉!”




段子矜江临 第022章 段子矜,怎么又是你?
* 眼下和iap的合作是公司最看重的生意,不出意外的话,早晨她惹恼客户的事,应该已经传到总经理的耳朵里,搞不好连唐季迟都知道了。 段子矜干脆把手机关了,打了辆车,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从g市出差回来以后,她还没抽出时间去看看爷爷。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一如既往的浓重,段子矜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窗,默默望着病床上脸sè苍白的老人。 看样子,爷爷的情况有所好转,至少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了。 她犹豫了一下,刚想离开,身后的护士却端着药液走来,边绕过她推开门,边对她说道:“段小姐又来看老爷子啦?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呀?” 老人的视线挪了过来,落在她身上,那绝对称不上善意的眼神,让她如芒在背。 段子矜不禁露出苦笑,现在她想不进去倒也不行了。 小护士换完药瓶,又端着空托盘走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她和段老爷子两个人。 “你又来干什么?”比起段子矜的局促,段老倒是端出了主人的架子。 她叹了口气,平心静气道:“我来看看您,爷爷。” 段老眯着眸,目光矍铄,依稀可见当年的三分英气,“你真当我身边没人伺候了吗?把兰芝给我叫来!用不着你们姐弟两个假惺惺!” 段子矜不想与他吵闹,便淡淡道:“爷爷,你生病的事我已经跟姑姑提过很多次了。” 他这副身子骨对于无产阶级的姑姑一家,就是个花多少钱也填不满的无底洞。他第一天躺进医院,段子矜就跟段兰芝说了,本来只是让她过来看看老爷子,她却硬是害怕段子矜想诓她过来、让她掏钱出医药费,拖了半年多也没露一面。 “你跟她说了?”段老狐疑。 段子矜面无表情,“说了,姑姑忙。” 段老有些失神,“对,对……兰芝忙,她忙……那还是别来了。” 听着他喃喃自语,段子矜心中像是扎了几根刺,“爷爷,你就踏踏实实养病吧,等你病好了,姑姑就来了。” 段老警惕地看向她,神智不算清醒,一边的嘴角都抽搐了,“是不是那个小贱蹄子让你们姐弟俩来分我的家产?是不是她的主意,她把我儿子弄哪去了!” 段子矜眸光一冷,心中压抑着怒火。 如果母亲泉下有知,听到他的话,该心寒成什么样? 家产?他要是真有一毛钱的家产,段兰芝至于到现在连个面都不敢露吗? “好好养你的身体,你的家产没人惦记。不想看见我,就别进重症监护室,否则我还要过来给你签字。” 段子矜甩下这一句话,没有再理会他的糊涂病,把新买的水果交给护工,转身便走。 住院部楼后是一座环境清幽的花园,不知为何上了锁,没人能进去,她也是偶然才发现树林里有一条小路通向那里。 从病房里出来后,段子矜径直走进了花园,跌坐在水池旁,将头埋进了手里。 过了许久许久,晶莹的液体渐渐从指缝间渗了出来。 不远处的树荫下,有个坐着lún椅老妇人,静静望着这一幕。 “老夫人,要不要把她赶走?”妇人身后身穿黑衣的保镖问道。 “不用了。”老妇人微笑道,“她能进来一次,叫本事;进来两次、三次,那就是缘分了。下次她再来的时候,请到屋里来陪我说说话吧。” 保镖为难道:“老夫人,可是大少爷吩咐说……” 老妇人眉毛一挑,“什么大少爷?他在江家是大少爷,在我陈家,就是我陈周氏的外孙儿!” 正说着,院子的栅栏门便发出几声响动,二人同时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材挺拔高大的男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微光从他身后照来,将那lún廓修成一抹萧疏轩举的剪影,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与优雅。 “外婆,林子里寒气重,你怎么在外面坐着?”他在老妇人面前蹲下,握了握她有些凉的手,蹙眉对身后的保镖道,“你就在这儿站着,也不知道老夫人拿件外套?” 保镖闻言赶紧去了,老妇人拍了拍他的手,“临儿,你孝顺,外婆晓得。可是天天在这房子里圈着,外婆也闷!” 江临“嗯”了声,黑玉般的明眸里浮上浅浅的思考,“那我改天让贝儿过来,陪您聊聊天。” 陈周氏嘴一撇,“那小姑娘不好,性格不好,外婆不喜欢。” 江临笑了笑,也不与她计较,“那您喜欢谁?” “那边那个丫头,外婆看着就挺好。”陈周氏看向水池边,段子矜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 江临顺着她的话望过去,见到一个女人的背影,脸sè不禁沉了下来,“外婆,怎么有外人进来?” 陈周氏伸出一只手指,狠狠戳了下他的头,“你这小子,在江家没学着什么好儿,净学他们家人成天板着一张脸!想干嘛?吓唬你外婆我?” “我哪里敢。”江临露出一个顺从的笑容,眼底深处却是无垠的冷。外婆要是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天天盯着这里,恐怕也不会这么自在了。看来这里的安保系统,还是要加qiáng才是。 “那小姑娘,我看是误打误撞进来的,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本来也是想和她说说话的。择日不如撞日,你去把她给外婆叫过来!”陈周氏拉了拉江临的胳膊,作势想把他拽起来。 江临哪能真蹲着让她拽?忙自己站起来,掸了掸价值不菲的西装上落下的灰尘,深邃的目光又眄向水池的方向。 不是第一次进来了? 他的表情更凝重了些,单手chā在西裤的兜里,眸中迸出危险的光,举步朝那边走去。 待他真正走到水池旁时,却是一怔。 “段子矜,怎么又是你?”




段子矜江临 第023章 我给你个机会,收回这句话!
* 段子矜也震惊地望着他。 才做分别,哪里想到会在医院的后花园里遇见他? 江临眼里的微光一寸寸地沉了下去,这个女人举止诡异,三番五次地招惹他,现在又莫名出现在外婆家…… 她会是那些人派来的吗? 鹰隼般犀利的眸子攫着她略显苍白的脸,打量了几眼,忽然发现她眼眶下微微晕了的妆和有些泛红的鼻尖。 她哭过? 看到她的眼泪,江临的心脏重重震了一下,震得发疼。 他压下这不知名的情绪,眉宇骤然一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段子矜还算镇定地反问:“你可以来,为什么我不能来?” 江临的嘴角泛起一丝讥诮的笑,“原来在美国,私闯民宅是不犯法的。” 民宅?段子矜望着周围这一片枝叶稀疏的树林,哪有这么大的民宅?谁家民宅在后花园里种一片森林? “这里不是医院吗?” 江临瞥了一眼她身后不远处隐匿在树叶里、藏半露半的医院住院部,黑眸泛起睿智而了然的sè泽,他不动声sè地眄她一眼,“你是从那里来的?” 意会到他话里的“那里”指的就是身后的医院,段子矜点了下头,这才想起来,这里有可能真的是民宅。 怪不得这一片都被圈起来上了锁。 可是,这里怎么会是江临的家? 手工皮鞋的鞋底踩在地面的枯枝上,“嘎吱”一声脆响。段子矜飘远的思绪顷刻间被拉了回来。 只见江临面无表情地一步步走近,他身前的yīn影笼罩在她头上,空气里渐渐多了几缕他车里惯用的熏香的味道。 风一吹,便闯入鼻息,与他的身影一同迫近。 段子矜听到自己重如擂鼓的心跳,抬头直视他深沉如泽的双眼,冷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江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脸警惕的样子,不温不火道:“你也知道紧张?” 段子矜一愣的功夫,他却已经擦着她的肩膀走了过去。 她连忙回过头,视线紧随着他的步伐。 江临拨开她身后guàn木的枝叶,神sè瞬间深暗了许多。 段子矜这才明白,江临只是为了越过她,查看一下从医院通向这里的隐秘小径,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从医院误打误撞地走进他的后花园的。 确定这里真的存在防御疏漏之后,江临才放下手臂,侧过头,目光掠过她有些局促的模样,眸中扬起一片凉薄的笑,“你刚才数落客户那尖牙利嘴的样子哪去了?现在知道紧张了?” 段子矜沉默,他果然还因为刚才在国展的事情生气。想了想,她决定平心静气地跟他说说当时的状况,“江教授,和客户签合同本来就不是我分内的工作。” “而且,我那时没有顶撞你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解释。” 江临走到她面前,修长有型的手指上挂着钥匙扣,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段子矜,你明不明白什么叫做生意?” 段子矜皱眉,不懂他的意思。 “一笔生意的绝大部分主导权都握在顾客手上,顾客就是上帝,这是生意场上最基本的生存之道。”江临深不可测的黑眸正从高处睥睨着她,“还是你觉得,上帝会听你解释?” “江教授,交易应该建立在双方自愿平等的基础上。”段子矜道,“上帝就可以不讲道理吗?” “自愿平等?”江临猛地伸出五指将钥匙扣攥进手里,清脆的响声立刻消失在他的掌心中,“你要知道,你不愿意逢迎谄媚的客户,有的是同行愿意弯下腰来接!” “所以我很认真地建议过你,换一个合作伙伴。”段子矜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大有她在工作上的qiáng势作风,“江教授,你是不是忘了,这笔生意一开始就是你qiáng迫我同意的?” 话音落定,段子矜如愿在江临的表情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冷怒与bào躁。 他看着她,寒眸中没有一丝温度,“段子矜,我给你一个机会,收回这句话!” 她不想和他合作,为什么? 有什么不得了的理由,能让她冒着损失五百万的风险也要得罪他? 他不懂! 段子矜见他隐忍着怒气的样子,却突然扬chún浅笑,“江教授,你知道吗?你这样看着我,我差点以为你要打我。” 她挑衅的态度让江临更是不悦,他一字一顿道:“我不打女人。” “是吗?”段子矜轻轻一哂,仔细听起来还有些自嘲。 “是。” “因为不涉及到姚贝儿,所以没有动手的必要是吧?” 一瞬间,四周的空气骤然降到冰点! 段子矜已经做好了他会大发雷霆的准备,没想到江临只是微微眯了下眼眸,目光虽然犀利危险,却没有动怒。 半晌,他出其不意地说道:“前天晚上在酒吧发生的事……你不是忘了吗?” 对了!她昨天对江临说,她不记得前天在酒吧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应该忘记他因为姚贝儿狠狠甩开她那一下! 段子矜心里暗叫糟糕,她不该太小看江临的。 再剧烈的情绪,也不能影响到他的思考,这大概就是他从事了十年物理研究,而根深在骨子里的冷静。 她一时间无言以对,江临却似乎并不打算听她辩解,他转过身背对着她,说出来的话深邃得教人心惊—— “段子矜,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三番五次地试图惹我生气,到底是为什么?” 段子矜垂着头,心里紧得发慌。 原来她的小动作,他早已发现了。




段子矜江临 第025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 她把他的话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江临突然感到焦躁,那天他在气头上,话也说得重了,没想到她就真的记住了。 他侧过头不去看她,“这句话是我说得太过分,但是段小姐,我确实已经心有所属了。” 段子矜心疼得厉害,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她懂了他的意思。 可她配合的态度却并没让江临感到释怀,双眉反而拧得更紧了。 他已经做好她会冷嘲热讽、大吵大闹的准备了,没想到这个女人此刻出奇的安静,就像根本不在意他说了什么似的,安静得出人意料,安静得令人心慌。 江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试图容忍她的骄纵和无理取闹,甚至还有些不习惯她的通情达理。 一片尴尬的沉默中,保镖从不远处跑来,“江先生,老夫人问您怎么还不带这位小姐过去?” 段子矜这才抬眸看向黑衣保镖,又看了看江临,表情没多大变化,只是多了几抹疑惑。 “我外婆想见你。”江临硬邦邦地说了句。 段子矜惊愕,外婆?想见她? 保镖道:“小姐,老夫人不止一次在院子里见过你,觉得有缘,想叫你过去说说话。” 听他这话,段子矜的眼角抽了抽,尴尬症都要犯了。 不止一次在院子里见过她…… 她确实不止一次闯进人家的院子里。 保镖在前面引路,她就不言不语地跟在后面,穿过这片林子,前面果然有座造型古朴的庄园别墅。 山石园林,水木清华,不说在市中心这寸土寸金的地方造这样一座院子需要投多少钱进去,光看这满园jīng心打理过的痕迹,便可见江临的用心。 鱼池旁,清瘦的老妇人坐在lún椅上,双腿盖着羊绒毯,样貌慈祥。 “老夫人。”段子矜走上前去,礼貌地叫了一声。 陈周氏笑了笑,“丫头啊,别把我叫那么老,跟我外孙儿一样,叫外婆就行了。” “外婆。”段子矜立马改口,不忘道歉,“误闯进您家院子好几次,真是不好意思。” “不碍事儿,你多来几次我才高兴!”老太太笑得像开花了,冲她一阵招手,“快过来让外婆瞧瞧!” 她走近了些,蹲在陈周氏面前,仰头看着她。陈周氏又夸道:“多水灵的丫头!” 江临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高大伟岸的身影就静静地伫在她身后,即使段子矜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他在沉默中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他略有些意外地望着面前的女人半蹲的身子。 常年与外婆相处,江临知道,那是最累的姿势,既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贝儿来过一次,没说两句话就坚持不住站了起来,外婆要仰着头才能和她说话。 而段子矜…… 目光掠过她脚上的高跟鞋,黑眸里的sè泽更深了些。 不知她们在聊些什么,同时发出了一阵笑声。陈周氏忽然道:“丫头啊,你可真教外婆喜欢,比上次临儿带回来的那个懂事多了!” 上次? 段子矜怔怔地看着江临,对方却沉着一张脸,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见他露出这幅表情,她立刻就懂了,上次他带回来的那个,肯定是姚贝儿无疑了。 江临带姚贝儿见了他的家人? 他从前都没带她见过…… 思及至此,心里一阵疼涩。 陈周氏看看段子矜,又看看自己的外孙,登时不乐意了,“丫头,外婆叫你来聊天,你总跟我外孙儿眉来眼去的,是不是不爱理外婆?” 一听这话,江临的眸光几不可见地变了变,瞳孔中冷漠而纯粹的黑sè仿佛掺进了什么杂质,在半明半暗的树林里,看不分明。 段子矜却捕捉到了一丝类似于威胁的意味。 他在担心她的回答让外婆不开心。 她无声笑了笑,回过头对陈周氏道:“外婆,您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不爱理您?我只是在想,您有这么优秀的外孙是多大的福气呀!” 语毕,她看到陈周氏眉开眼笑,余光里,江临也轻轻舒展了眉头。 可没过多久,江临心底却忽然生出异样——这已经不是段子矜第一次通过他一个简单的眼神,或是一挑眉、一扬chún的微表情准确地猜出他的心思了。 她到底…… “那你告诉外婆,你叫什么名字?”陈周氏问道。 “段子矜。”她一字一字,咬得很清楚。 “子衿,子衿。”陈周氏仰着头念了两遍,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树冠上,望着斑驳的光影,感叹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好名字啊……你说是不是,临儿?” 江临毫不犹豫地附和道:“外婆说好当然就是好。” “什么叫我说好当然就是好?”陈周氏又不乐意了,“别小看你外婆,我家里虽然不是什么大门大户,好歹也称得上书香门第。你瞧瞧这些年你看过的书,哪本不是被你写的满篇都是这一句话?真当你外婆我不识字了?” 闻言,段子矜整颗心猝不及防地重重一震。 她握紧冰凉的指尖,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江临,却见他笔挺的脊背也在刹那间僵硬了一下。




段子矜江临 第026章 忘记了喜欢的理由
* “你喜欢这句话?”段子矜怔怔地问。 江临神sè不太自然地别过头去,半晌,轻描淡写地评价:“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佳句。” 刚认识段子矜第一天的时候,如果没发生那么多意外,或者她没有那么不可理喻的话,他本打算找个机会,称赞她的名字。 邵玉城说得对,段子矜确实是万里无一的美人,但比起她的容貌,最先吸引他的,却是她的名字。 段子矜垂着头,几缕发丝从耳廓散落下来,半遮住她瓷白而jīng致的脸,没有人能看清她脸上的复杂。 只能听她又问:“你为什么喜欢这句?” 江临一怔,难得认真地思考起了她的问题。 他沉思的样子好看极了,深邃的眉眼慢慢变得悠远而宁静,良久,却漠然回答:“想不起来了,大概从二十六七岁就开始喜欢了。那时候肯定有什么理由,但是过去太久,我已经忘记了。” “忘记了喜欢它的理由,却还是喜欢它?”段子矜抬眸,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里。 江临眉峰一蹙,这个女人又开始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他是喜欢不假,但又碍她什么事? 陈周氏笑着chā话:“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缘分!子衿啊,以后常来陪外婆说说话,就把这儿当你自己家!” 段子矜回过头,也露出微笑,“我会常来陪您的,外婆,但是今天晚上我还有别的事。”她看了看腕表,遗憾道,“恐怕得先走了。” 陈周氏一听这话,虽然惋惜,却也不好留她,“那好,你先去忙吧。” 蹲了太久,腿早已经麻了,她慢慢站起来,没想到小腿肚忽然一软,脚下一个踉跄,鞋跟刚好陷落在柔软的草坪里,她立刻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 段子矜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手臂上便多了只有力的大掌适时扶住了她,使她猝不及防地跌进了一尊宽阔的xiōng膛。 “小心。”低沉的嗓音从头顶落下,冷冽的清香扑鼻而来,扶住她的手掌却灼得发烫。 陈周氏也吓了一跳,下意识伸出手去,“子衿,没摔着吧?” “我没事,外婆。”段子矜摇头笑道,“看来下次拜访您我得记得穿双平底鞋。” 陈周氏松了口气,盯着段子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到她身后的人时,神情里陡然多了丝古怪的笑意。 段子矜这才反应过来,她还被江临扶着,他们现在的姿势,好像是他从身后抱着她。 她的脸蓦地腾起红晕。 只听江临的声音低低响起:“靠够了没有?” 段子矜失神一刹,连忙自己站了起来。 怪只怪这怀抱太过熟悉,让她险些以为,这还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她从未失去过。 她想,今天的一切仿佛都在冥冥中告诉她,在决定彻底与过去斩断关系之前,她必须要去验证一件事。




段子矜江临 第027章 她想见姚贝儿
* 段子矜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确定过,她想见姚贝儿。 以至于她打车回到家,对段子佩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阿青,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去参加你们导演安排的聚餐。” 段子佩有些惊异,“这种事儿你不是向来不爱掺合吗?” “我是女人,女人总是想见见更漂亮的女人。” “你还知道你是女人?”段子佩撑着头,饶有兴趣地侧头看着她忙活,“有时候我看着你都以为,我其实有个哥哥。” 曾经和段家交好的叔伯们谁不知道段悠就是个骄纵任性的小公主,可是这六年里,她的性情变了很多。 段子佩还记得,刚到美国那几个月,她几乎天天以泪洗面。直到双亲去世,家里一夜之间落魄。他本来担心她会扛不住打击,没想到第二天早晨,她面无表情地从卧室里走出来,把父母的葬礼安排得井井有条,从此便越发地独立隐忍了起来。 她不再执着于化妆品,漂亮衣服,而是每天在各种jīng密仪器间游走。无论是学业还是事业,再没有输过任何男人。 * 高级酒店的包厢里气氛一派热络,段子矜是以段子佩的经纪人的身份赴宴的,自然免不了要替他和导演策划们寒暄客套。 没过多久,包厢的门忽然被服务生拉开,一个窈窕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顿时吸引了全场的视线。 她带着墨镜,脚下步子走得不快,却带着凌人的盛气,直奔她的座位而去,对周围的所有工作人员视而不见,见到导演时,也只是轻轻点头示意。 段子矜只看了她一眼,便如同被雷击中,呆在原地。 段子佩也盯着姚贝儿看了一会儿,眸光渐渐变得奇怪,他悄悄侧过身子,低声道:“这女人的品味怎么跟你这么像?” 的确,毫不夸张的说,姚贝儿身上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服装饰物,在段子矜的衣柜里都能找到一模一样的。 剩下那百分之四十都是近年的新款,段子矜很久不怎么打扮自己了,但如果让当年的段悠在商场里见到同样的款式,恐怕也是会买下来的。 姚贝儿抬起白皙的玉指,摘掉了墨镜,露出她jīng致而美艳的五官。 微微上挑的眼角和眉梢,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神sè,高傲两个大字几乎写在脸上。 段子佩蓦地笑出声了。 “笑什么?”对面刚落座的女人看了过来,眼中满是不悦,却在看清段子佩的俊颜时,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不愧是美国娱乐界的新晋小天王dylan,在荧幕上夺人眼球,近看也俊美得不可思议! “没什么,姚小姐。”段子佩对女人这种艳羡的目光早已习惯,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着手,“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谁?”姚贝儿问道。 段子矜在餐桌下蜷起了五指,指甲近乎嵌进肉里。 她知道阿青说的人是谁。 她也觉得像,像极了—— 如今的姚贝儿,像极了,六年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段悠。 段子佩侧头夹菜的时候,无意间撞见段子矜失神的模样。 英俊的眉宇蹙了起来,他低声问:“你怎么了?” 她今天晚上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好巧不巧,导演的一句话却撞上了问题的症结:“贝儿啊,你家那位江教授今天怎么没来?” 段子佩听了这话,眸光却是狠狠一沉,“导演,你说谁?” “就是前两天上了报纸那位,江临、江教授。是我们姚小姐的男朋友。”导演边说边暧昧地笑了笑。 段子佩一怔,蓦地握紧了手,指节“咯咯”作响,额间的青筋隐隐凸了起来。 他转过头去,目光紧扣在段子矜脸上。段子矜却垂着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直视他的过于锋利的眼神。 六年了,她居然还对那个江临念念不忘! 段子佩站起身来对众人道:“各位,不好意思,我今天有急事,恐怕要先失陪了。改天我做东,请大家务必赏脸光临。” 在场都是有眼力价的,一看他眉间的戾气,就知道今天肯定是留不住他了。唯有姚贝儿冷哼了一声,“你这谱摆得够大的。” 想着她和江临有关系,段子佩的态度就好不到哪里去,他眯了下眼睛,语气危险,“那不如我现在就跟导演组解了合约,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摆谱?” 导演脸一黑,姚贝儿也被吓了一跳,哪有人敢跟她这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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