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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他太难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扶华
申屠郁想起自己那天变成原型被徒弟拉着和她一起睡时,徒弟手搂着他脖子,脚把他往床下踹。
申屠郁:“……你睡床,我不需休息。”
辛秀端了热水回来洗漱,就隔了个屏风,结果另一边的乌钰连头都没抬,根本没想看她。
好,正人君子,我喜欢。
她散了头发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望乌钰:“你真的不过来休息吗?”她都这么明示了,哪怕是八百斤的纯钢铁直男,也能理解她的意思了吧。
可惜她披着小号皮的师父,是个九百斤的熊猫,仍旧没能理解她的暗示,还觉得徒弟太单纯,被他救了就如此信任他,心内有些忧虑。
申屠郁教育徒弟:“日后出门在外,不要如此轻易信任他人,以防他人居心不良。”
辛秀:“……”对不住,但我现在就是希望你能居心不良一下:)
辛秀直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然这么坐怀不乱没道理,要么他性冷淡,要么他根本对她没意思。
申屠郁:“你怎会如此想?”他确实很喜爱这个徒儿,不然怎么会特意前来护持。果然还是他这人身样貌太凶恶了,用原身时,徒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疼爱。
辛秀见他否认,心下放松了些,觉得自己可能太含蓄,还是直接点比较好,于是下了床,拉住申屠郁的手,“那就一起睡。”
熊猫妖摸不着头脑,还在推却徒弟盛情:“不必如此,我确实不需要休息,你尽可以独占这床榻。”
两人正拉拉扯扯站在屋内,忽然一个人影穿墙走进房中,打断了他们驴chún不对马嘴的交谈。





师父他太难了 第三十九章
这打断了人家好事的穿墙人士, 是个脚跟离地,身形飘忽的女人……女鬼,长相不错。
不过一般人见了她, 大约没法注意到她的长相是不是不错, 目光都会第一时间被她的xiōng口所吸引——她的xiōng口处有个大洞, 露出内里血淋淋的内脏。从伤口看, 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剖过,又被人硬生生扒开。
这女鬼仿佛是从什么恐怖片里临时拉出来的, 她面容凄惶,双手用力撕扯着自己的伤口边缘皮肉, 将身体里面的心脏露出来给人看。
鲜血从她的伤口处流下来,顺着厚重衣裙和脚尖,落在她经过的地面上, 不一会儿就汇聚出一滩血sè。
辛秀:不管这位大姐是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 我现在都冷jīng了,不止冷jīng, 还觉得自己的xiōng口也一阵疼。
这形容凄惨恐怖的女鬼穿墙进来,没有攻击她们的意思, 她只是扒拉着自己的xiōng口,带着哭声说:“你们看,你们看清楚了吗, 你们看啊。”
辛秀没忍住,回她:“我看到了,我说姐姐,你这样不疼吗?”
但女鬼仿佛没听见她的声音, 继续念着“看啊看啊”一路走着直线,又从她们的房间另一面墙穿了过去, 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鲜血。很快,随着她的离开,这些鲜血也慢慢消散褪sè,仿佛透明的水渍。
辛秀:“乌钰,这位是你找来的吗?”特地找来让她冷静的。
申屠郁没听懂徒弟是在开玩笑,摇头道:“并非是我找来,应当是个冤鬼,滞留人间魂魄不散,是因为冤屈不平。”
其实不用他解释,辛秀也看出来了,刚才滴在地上的鲜血不是真的血,而是怨气所化。可这样大的怨气,这样凄惨的模样,她应该是死的痛苦冤屈,怎么竟然没有变成害人的厉鬼。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一回事。”辛秀自言自语。
她这人好奇心旺盛,此刻还真没心思和人困觉了,只想知道刚才那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弄个清楚,她今晚上估计都睡不着。
“啊——”旁边房内传出一声尖叫,应该是也发现那位穿墙女鬼了。辛秀穿好衣服出门看热闹,果然隔壁屋门打开,跑出来一对同是外乡来的男女,女子惊魂未定地倚靠在男子怀中,腿软得站不住,整个人都被男子抱着。
辛秀一见,心思飘忽了一下,扼腕叹息。失策,她当时怎么没想到装害怕,顺势抱住乌钰,只会直勾勾盯着人家女鬼看,现在想起来也晚了,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怎么又是她,她怎么又来了。”
“是啊,怎么游荡到这边来了,之前不是一直在宋家巷子那边吗。”
听到附近两个人的交谈,辛秀过去问:“两位似乎不怕这女鬼?你们认识她吗,她是什么来历?”
年纪大些的男人道:“有什么好怕的,她死了都十年了,也没见她害人,不能害人的鬼也就是看着吓人了点,都是大老爷们,谁会怕她。”
他旁边那八字胡男人则道:“你们外地来的吧,不知道这女鬼,她在我们这城里也算是有名的,叫胡三娘。”
这人一听就是和人说过不少次这故事了,从头到尾说的那叫一个流利顺畅,唾沫横飞。从他口中,辛秀听到了一个令人不太愉快的故事。
胡三娘就是本地人士,爹娘早逝,被叔婶养大,十几岁嫁到宋家巷子一户人家里,因为长得好看,她丈夫总怀疑她和旁的男人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时常因此打骂她。不知是谁传的谣言,说看见她与卖货郎说笑,她丈夫险些将她打死,甚至怀疑她生下的孩子不是自己的种,疑神疑鬼之下,醉酒后打死了三岁的儿子。
胡三娘痛不欲生,可她的丈夫只叱骂她和人偷情生下孽种,周围邻居们碎嘴,到处传她为别的男人生了儿子,被丈夫打死了,自作自受之类的话。
人人都觉得宋家郎君是个热心肠的人,她嫁到宋家是享福,却不知道珍惜,给丈夫戴绿帽,是个黑心肝的妇人。风言风语,从未停歇。
后来,胡三娘终于疯了,她在丈夫又一次无中生有的wū蔑后,拿起菜刀剖开了自己的xiōng口。
“你们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我没有做过,我把心剖出来给你们看,够吗?你看呀,你们看呀,你们看我的心,看它是不是黑的,看我有没有说谎!你们看啊!”
“听说她把自己肚子xiōng口都划开了大洞,里面的东西直往下掉,可她还没死,一路疯疯癫癫从宋家跑了出去,挨个去敲周围人家的门,哭喊着让人去看自己的心是不是黑的,直到走完了那一条巷子,血都快流光了,才断气。”男人说起这事,语气里没有多少唏嘘,倒是有着猎奇的兴奋感。
辛秀听到一半时表情就冷下来了,此时她听完了,问道:“现在你们都知道她是被丈夫误会了?”
男人嘿嘿笑起来,“谁知道呢,管她是不是,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那么较真干什么。不过要我说这胡三娘也是不应该,变成鬼了这个模样,衣服大敞,xiōng都露出来了,到处让人看,岂不是人人都看过了她的身子,就是之前没偷情,现在也不干净了。”
别人把心血淋淋剖出来给你们看,你们看不见,却去看她的xiōng有没有露出来。
辛秀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她抬脚追向女鬼胡三娘离开的方向,那个身上滴答滴答流着血,片刻没有停息的女鬼,在街头游荡,辛秀见到了她,抬手一道黄符,把她拘住放在手中。
申屠郁跟在徒儿身后,见她拘住了胡三娘后,回过头来问他:“乌钰,有什么法术能让我看见她生前记忆吗?”
申屠郁:“有通灵之术,能让修士看见鬼魂身前事。”
辛秀:“你教我。”
辛秀学了这通灵术,看过胡三娘生平,哪怕是作为一个外人的视角,她依旧觉得无比愤怒,xiōng口堵着慌。
胡三娘是个性格柔软美丽的女子,可是太过美丽,邻家的妇人们因为嫉妒她的容貌,造谣她不守妇道。其他的男人垂涎她,用她的桃sè逸事满足自己的肮脏私欲,捏造与她幽会的传言。他们所有人一起bī疯了她,杀死了她。
人言如刀,杀起人来就如千刀万剐。
因为不知道是哪一把刀最终割断了她的喉咙,所以每一把刀都没有错吗?当然不,每一把刀都有错。
辛秀从额上撕下通灵符,揉成了团丢在一边。她一手按在拘住胡三娘的灵符上,问:“你既然有勇气剖开自己的xiōng膛,当时那把刀,为什么不扎向打你的那个男人?不扎向每一张带着恶意的嘴?”
胡三娘当然无法回答她,辛秀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她看了这事不高兴,非得做点什么才能痛快。
辛秀去了宋家巷子,此时是半夜,各人都沉在梦乡,辛秀找了一家,直接进了他们屋子,从床上拽起了一个肥胖妇人。她在胡三娘的记忆里看过这人,最爱在她们一同洗衣时,故意问胡三娘,她脸上的伤是怎么了,假意关心,转身就去和人说她又与人偷情被宋家郎君发现,打了个半死。
“你还记得胡三娘吧?”辛秀将人制住后问道。
妇人被她吓得不轻,跑又跑不了,惊恐而结巴道:“我、不、不她不是我杀的啊!我没杀她,是她自杀的,她自己想不开,和我没关系啊。”
辛秀拍拍她的脸,“谁说和你没关系,你看你这张嘴没少凌迟别人,这么喜欢传谣言,以后就不要用了。”
在妇人惊恐的目光中,辛秀一指点上她的喉咙。她丢下捂着喉咙发不出声音的妇人,又转向她身边的男人,微微一笑,“你也是,造谣自己和胡三娘睡过,很爽是不是?”
这一晚,辛秀走遍了几十户人家。申屠郁跟着她,但没有阻止她做任何事,只是看着。骡道士也跟着,他心情复杂,望着辛秀忍不住说:“你这是用失声术让他们以后都无法说话了?”
辛秀满面轻松:“有些说的不多,失声几年也就算了,说太多的,我就让他们一辈子都再说不出话了。”
骡道士真的有些看不懂这小姑娘,平时看去像个好人,爱多管闲事,可有时做起事来又显得有些邪性。
“你不是好人吗,好人可不是这个做派。”
辛秀:“你又忘了,我说过自己是个坏人。”好人做事只为别人,坏人做事只为自己,她只想要自己痛快。
而且做坏人可比做好人要好多了,因为好人只能做好事,而坏人可以做好事,也可以做坏事。
骡道士轻哼一声:“你要真是个坏人,就该杀了这些人。”
辛秀:“死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哪有活着受罪好。不过,有一个人不杀我心里不舒服。”
胡三娘她那个丈夫,在她死后匆匆搬家摆脱了胡三娘,如今住在外县,听说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她这人就看不得别人做了坏事后还继续过好日子。
辛秀:“我从前看到过很多不平之事,哪怕离我的生活很遥远,但这哭声传到了我的耳边,总让我觉得不舒服。”
她那时每每看到这样的事,都忍不住想,如果不是身处这样的法治社会,如果有能力让那些人得到惩罚,一定要做些什么。
现在“如果”成真,修仙世界,为所欲为。
辛秀:“所以哪怕现在是半夜,我也要找过去杀了那男人。”
她用上了久违的大摩托,几乎没花多久就找到了宋郎君的家。
这是个和睦而美满的家庭,男人有了新的妻子,还有个几岁的孩子。辛秀在他们床前站了一会儿,那个几岁的小男孩醒了,看到她也没有惊叫,而是很好奇地从床上爬起来小声问她:“你是谁啊,你是神仙吗?”
辛秀抬手捏了捏小孩的脸颊,“小孩,半夜不睡觉,会遇上妖怪的。”
她的手在小孩额头一点,这小孩困倦地闭上眼睛,重新倒在了爹娘中间。申屠郁在徒弟身后,见她沉默良久,幽幽一叹,终究还是是上前,将手按在了宋郎君脑袋上。
她没有杀他,但抽掉了他的生命,此人寿数大约也就只剩十年了,并且这十年里,他将疾病缠身,迅速衰老,要缠绵病榻受尽病痛折磨。
辛秀收回手,“就这样吧。”
她出了屋子,礼貌地帮人好好带上门。
望着天边熹微一点光,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总算觉得舒服一点。”




师父他太难了 第四十一章
“哈哈哈哈哈嗝——”
“你笑够了没有?”辛秀不满地扯了扯骡道士的耳朵。
她昨日出师未捷身先死, 笑得骡道士口水落满襟,乌钰在的时候他还不敢这么笑,等她们离开乌钰的视线, 在周围寻找食物的时候, 骡道士才长笑出声。
对比幸灾乐祸的骡道士, 胡三娘弱且迟疑地说:“恩人, 您、您如此做,是不是不太妥当, 你们毕竟并非夫妻,这样、这样岂不是无媒苟合, 会被人诟病的。”
辛秀不知道被她这番话戳到了什么笑点,笑得差点从骡子身上跌下来。半晌她才乐道:“我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说,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lún得到不知哪来的别人给我定对错吗。”
“而且, 我现在忽然觉得‘苟合’这个词有点带感。”辛秀用一种“没错我就是变态”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胡三娘被她这直白的话震撼了,一时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只在心中有些惶恐地想,神仙是不是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啊。
骡道士故意道:“那乌钰不乐意你也没法qiáng来, 你打不过人家啊。”
辛秀:“打得过我也不会qiáng来,我又不是土匪,这种事讲究的就是快乐, 要是不快乐还搞什么。”
骡道士哼道:“瞧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好人,若真是如此,直接就想办法把那乌钰弄到手。还有昨日那打断了你好事的男人,怎么不杀了他泄愤, 还给他金子,那么窝囊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 让他死了算了。”
辛秀的目光在周围的草丛里寻找食物,随口问:“人活在世,都会有那么一瞬间被生活压垮,骡道士,你有落到过绝望至极想去死的境地吗?”
骡道士没吱声,辛秀就了然了,“哦,你有。”
“那时候的你,和昨晚上的那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我倒是没有遭遇过那种绝望,毕竟像我这样不管做什么先看自己爽不爽,不太会去管后果的人,总会比别人过得快乐。我无法理解别人的绝望,只是喜欢看到绝望的人,乍然绝处逢生的惊喜,那种表情让我心情好。”
“我从不介意去做任何让我自己觉得快乐的事。”话音刚落,辛秀一道雷符劈到前方几十米外的草丛土洞边。
“打中了。”辛秀弯腰勾起来一只脑壳被劈焦了的兔子。
“我从来没听说过用雷击符咒抓兔子的。”骡道士转移话题。
辛秀也不介意地跟着转移话题,把兔子挂在他身上,“那你现在见到了。”
她带着食材回去,发现乌钰坐在原地等待,望着附近长出了嫩芽的一棵树。
辛秀:美人沉思,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么严肃,莫非是什么人生大事?
申屠郁:发呆。
辛秀:“乌钰,你在看香椿,是想吃吗?我摘一点下来给你做香椿蛋饼要吃吗?”
申屠郁回过神来,对着徒弟点头:“好,吃。”
他在幽篁山被投喂习惯了,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徒弟给什么他就吃什么。
辛秀:给什么都吃,真好养活,要是晚上也能这样什么放到他面前都“吃”就好了:)
申屠郁看着徒弟哼着歌去做菜,哪怕在这荒僻的山野中,没有屋瓦遮身,连做菜的工具都不全,食材简陋,她大部分时间也是自得其乐的。
申屠郁虽然有人躯,但他很少踏足凡人栖息的地方,这么多年了,还是此次跟在徒弟身后,才真切地体验到了人间种种,见到许多百态人生,各式各样的寻常凡人。人与妖,果然是有很大不同。
他的师父灵照仙人曾说,他空有人身,却没有一颗人心,因此无法修成人仙。和人比起来,妖总有各种不足,可申屠郁想要的却并非修成人仙,他对于修为并不执着。他很早就对什么都没了执着,因此过得有些无jīng打采。
徒弟却与他不同,她不管去哪里都有喧闹欢笑,不管是喜是怒,都分外鲜明。
申屠郁忽然问:“你不是喜欢热闹城镇,为何近来经过许多城池而不入?”
辛秀回头笑了下,“你不是不喜欢人多吗,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去咯。”
申屠郁无端觉得,徒弟此时这一笑,比昨晚对他那个笑容,要好看许多。想起昨晚的事,申屠郁还是觉得有些微妙的感觉,却又不明白究竟有哪里不对劲。
当然,他很快就明白了,因为辛秀根本没打算拖多久,她越挫越勇,隔了两天后又再度尝试。
这一晚,他们在一家驿站休息,一般来说按照辛秀的经验,这样的驿站是不接收人住宿的,但这地方大约是太偏了,驿站又破又小还没人管,里面那位大叔就顺便搞点兼职赚外快,弄起了食宿。
虽然伙食味道不怎么样,但好歹有床,辛秀照样是要了一间房,并且热情地把准备在旁边(修)发(炼)呆一晚上的乌钰劝到了一张床上。
辛秀:他到底是对我也有那个意思呢,还是迟钝到这种地步,都被我拖床上来了还没明白我什么意思?
经常变成原型大熊猫被徒弟搓来抱去已经习惯的申屠郁,根本一丁点往歪处想的意识都没有,当他发现徒弟脱了外衣,露出两条白胳膊坐在他身边让他看时,他只侧头疑惑问了句:“恶鬼印记不是已经消了吗。”
然后他看见徒弟伏到自己xiōng膛上,撑着下巴笑着说:“你是真的不明白吗,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我想和你……”
她后面几个字是侧头贴在申屠郁耳边说的,说的格外小声,但听在申屠郁耳中,不亚于惊雷——还是当初他炼制出了人身时,那个轰天动地的雷声。
申屠郁:“?”
申屠郁:“?!”
申屠郁:“……!”
他瞪大了眼睛,他霍然起身,他摔下了床。仿佛三连定格动画。
辛秀:“……”平时没有表情的乌钰大佬,已经用动作完美表达出了他的震撼,但是想和他睡一觉这件事对他冲击这么大的吗?这反应就有点扎心了。
可随即她就觉得,乌钰整个人摔下床,还僵在那望着她的神情姿势特别好笑,忍不住扑哧笑了,趴在床边乐道:“你干嘛吓成这样,你不愿意我又不能qiáng迫你,直接拒绝我不就好了。”
不仅是这个人身摔下了床,实际上远在万里之外的蜀陵,坐在树上的申屠郁原身,也从树杈子上摔了下去。
申屠郁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着徒弟,内心里觉得很荒谬。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他也很认真不解地问了出来。
辛秀眨眨眼睛:“原来你是真没看出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挺喜欢你的,这一路上我不是常说吗?”
可徒弟抱着他的食铁灵兽原型时也经常喊着喜欢之类的话,他以为徒弟只是赤纯直接。
“你对我为何会有男女之情?”
这话就问得更奇怪了,辛秀:“你是男,我是女,我看你喜欢,所以有男女之情。还有问题吗?问完你再考虑下能不能答应我?”
申屠郁猛然开窍,颇觉无法面对徒弟,于是他恢复了木然的表情,匆匆摇头说了一句:“我,告辞。”然后落荒而逃不见踪影,他还不是走门出去的,是走的最短距离窗户,离开的速度快如闪电。
辛秀看着敞开的窗户,吹着小凉风,把被子披在身上沉思:“我这就把人吓跑了?”
……
“哈哈哈哈嗝——”骡道士又笑出了打鸣的声音。
辛秀坐在骡子上不轻不重踢了他一脚:“笑够了就住嘴。”
从昨晚上被她吓跑后乌钰就再没出现,辛秀估计他是不准备和她同路了,于是恢复了从前一个人上路的状态。
她拿出镜子照了照脸,分析道:“我觉得把人吓跑,应该不是我这张脸的缘故。”
骡道士:“噗噗噗。”
辛秀:“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说不定是他的原因。”
骡道士自己长得磕碜,对于乌钰的美貌十分嫉妒,酸溜溜地说:“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没什么用。”
辛秀:“嫉妒令人丑陋,骡道士,你再这样下去就丑到不能看了。我主要怀疑乌钰他是不是修了什么童子功,不能和人睡,要一直保持童贞的那种。”
胡三娘忍不住开口:“是您太直接了些,女子应当更含蓄,不该如此轻易提起这种事啊。”
辛秀:“和人睡觉又不是去毁灭世界,还要深思熟虑的吗。”
“算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qiáng求。”最后辛秀对这事进行了一句话总结,揭了过去。并进了最近的一座城,准备好好找点吃的喝的弥补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餐风露宿生活。
看上去对于被人拒绝这事没有太大的介怀。
骡道士笑够了,语气和缓感叹:“你这小丫头,被人拒绝了怎的也不见羞恼。”
辛秀直言不讳:“我对乌钰无非见sè起意,这样浅薄的喜好怎么能长久,自然也没法在心里一直记挂。”
她这边是不记挂了,殊不知她师父申屠郁,如今是满心的bào躁和不知所措,他连人身都不敢跟上徒弟了,就待在那个小破驿站旁边的树林里,望着徒弟骑骡子走远,站在树上思考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是第一次当师父,就要面对这种难题。
他当然不觉得徒弟有什么错,毕竟徒弟也不知道他是师父,徒弟只是喜欢上了一个陌生男子。可他并非有意欺瞒徒弟,也没想过徒弟会喜爱这种模样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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