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太难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扶华
辛秀退后,见到被她打发到河边去玩的老四提着个小桶,一副状况外的表情跑过来,顺手又把他拉到身边。
老四:“怎么了?怎么了?”
辛秀一脸平静:“没什么,打拐而已。”
“扈真,你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扈先紫大喝一声,声音表情都十分可怕,好像随时能来个毁天灭地同归于尽。
在他对面的真娘……扈真,却露出真切的意外和疑惑神sè:“我做什么了?”
虽然知道他不是人,就是这么个德性,扈先紫还是差点被她无辜的神情气到当场炸裂,“你迷惑了我,将我困在这里陪你玩,还装成这柔弱女子的模样!”
扈真躲开他的攻击,仍然温温柔柔地说:“你忘啦扈郎,我本来就不是人,我们jīng怪没有性别之分,虽然我们最开始相遇的时候我是男子,但你说你喜欢女子,我现在就成为女子了。你要是变成女子了,我可以再变回男子,全看你喜欢而已。”
扈先紫一噎,看到扈真现在这矮自己半个头的身高,柔软纤细的腰身,又不合时宜想到这么多年间两人的夫妻身份,脸sè又红又白异常jīng彩:“你还不知错?!”
扈真唯唯诺诺地笑,顺手截住他的手:“我知错了,你说的都对。”
扈先紫:“你知什么错!我教你那么多年白教的吗?还把我困在这里!你是要气死我!”手下毫不客气地往扈真的脸上打。
扈真:“我不知道你不喜欢,下次不困了。但是我不困你,你就要离开了,我不想你走。”
行,还是和从前一样说不通,扈先紫都怀疑自己可能不是死于战斗,而是被气死。
灵气一冲,扈先紫嘴边溢出一丝血线。扈真立即反手扶住他,大惊失sè:“扈郎,夫君,你怎么了?你受伤了,怎么会这样!不怕,我马上给你治!”
扈先紫擦擦嘴:“算我求你了,别叫夫君行不行。”
扈真:“当然行啊,扈郎不让我叫我就不叫了。”
扈先紫盯着她一张为了家庭和睦无私奉献的脸,咬咬牙,“明明是你做错了,为什么如今反倒像是我理亏?”
这一点,旁观的辛秀也不大明白。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情毫无波动,甚至还想吹两瓶蜂蜜。
扈先紫挥开扈真,“算了算了,早知道你脑子不灵光,我跟你在这气什么,打开这里的结界,让我们走。”
扈真对他是千依百顺,但到这种时候,她摇头了,“不行,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眼看事情陷入僵持,两人好像要动真格地打,辛秀迅速盘算了一下两人胜率和之后可能会有的发展,站出去说道:“二伯母既然不想和二师伯分开,不如跟我们一起回蜀陵,当了这么久夫妻,怎么能不回去看看亲戚们认认人。”
二师伯愕然看她:“???”
“秀儿,你可知晓二伯母是什么?”扈真则朝她微笑:“二伯母就是仙西本身,无法离开仙西。”
辛秀哦一声,理所当然:“那就把整个仙西都搬到蜀陵去好了。”
师父他太难了 第一百零一章
申屠郁还不知自己在徒弟那里已经马甲全脱, 他用人身没能救出徒弟,反被王母制住无法清醒。
他心中猜测徒儿与师侄或许已经遇到危险,再想到此事恐怕还牵扯到多年未曾有消息的二师兄, 更觉不妙,立刻动身前来仙西营救徒弟。
离开仙西之前, 他还曾求见过师父,将二师兄的事禀告。
师父灵照仙人未曾现身,申屠郁只听到师父幽幽地叹息一声, 说:“自求多福吧。”
闻听师父此言,申屠郁惊讶不已,师父何曾怕过什么, 如今这劝告听上去竟像是语重心长有心无力, 莫非仙西此行当真如此危险,师父也觉鞭长莫及?
赶往仙西途中, 申屠郁一度试图控制徒弟身边的熊猫叮当,查探她是否还好好活着,可仙西自带天然屏障,令人无法探查。
徒儿不知生死, 申屠郁心中焦急万分, 只要想到徒儿可能出了事, 甚至早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死去了――他就感觉有炽热的烈火在不停焚烧着五脏六腑。
一路上,随侍在申屠郁身侧的猴王鹿妖等妖怪, 只感觉深涂妖王身上妖气冲天,连一根头发丝都带着一触即发的怒火与焦躁, 吓得他们片刻不敢停歇, 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仙西,生怕他半路上就怒不可遏, 杀他们几个先泄泄火。
虽说在幽篁山修行多年,深涂妖王越发平和,不爱打打杀杀了,但谁知道他为了徒弟能做出些什么事。
有些事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追随深涂妖王许多年,又一路跟上了幽篁山的妖将哪能不清楚,他们妖王,为了这个徒弟真是cào碎了心,幽篁山这段时间,树都不知道被妖王锤断了多少棵,要不是他们跟着在种树,真怕哪天如今还算葱茏的幽篁山就秃了。
魁梧的猴王护法一般站在轿辇后方,看着深涂妖王落在仙西的巨碑前,长发微微激荡扬起,周身妖力蓄势待发的模样,默默在心中念道:“保佑辛秀小祖宗平安无事,她以后再来揪我毛,我任她揪,再不朝她翻白眼了。”
所有妖将都满脸肃然,深知这是一场注定艰辛的大战。
在无数双目光注视下,仙西巨碑变成一座大门,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众妖将见了这人,一时间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看深涂妖王模样,还以为辛秀受了重伤,现在看来,她这不是活蹦乱跳,什么事都没有吗?
辛秀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师父。
如果是在得知那个秘密之前,她把师父当做最值得信赖依靠的人,见了他,肯定要笑着跑过去喊师父,亲亲热热领着他去见识一下她忽悠下来的地盘。
可是,一旦得知他就是那个让自己生平第一次同时尝了酸甜苦乐滋味,撩的她心生动摇自己却坐怀不乱的乌钰,那个让她称呼白姐姐,一同洗澡聊天的密友,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平日的机灵,都被各种复杂情绪压在了身体的最底部。
她朝着申屠郁走去,眼神闪烁,嘴chún微启又闭上。申屠郁却不知道徒弟此刻心底有多乱,他只看到了徒弟无事,心底的烧灼终于迎来甘霖一般,被稍稍抚慰。
他从来很少主动亲近徒弟,此时却主动上前,揽住徒弟,仿佛她还是个小小的婴孩,将她拢在怀中,用披风裹住她抱起来,一手抚着她的后脑头发。
“无事就好。”
从他嘴里轻轻落下的四个字,重重砸在辛秀心上。
此时,她心中愤怒委屈高兴尴尬种种情绪,全都变成了一个表情包:我恨你是块木头.jpg
她师父顶着那么张邪魅的脸,怎么却是这样一只憨熊,又直又憨的。
被他这样珍惜地抱在怀里,辛秀忽然想起当初自己想和乌钰来一场成年人的交流,结果把他吓到摔下床去的事,想起他最后破窗逃跑的仓皇背影,她竟猛然间尝到一种原来如此的喜感,在事过境迁的此时哑然失笑。
甚至师父直接把人身乌钰给剃度了,在她面前露出一个光头,现在想想都好笑的不得了。
辛秀伸出双手缓慢而紧地勒住了申屠郁的脖子,死死扣住。
申屠郁只当她被吓到了,拍拍她的背,“师父来了。”
“你遇到了什么?”
“可有受伤?”
辛秀深吸一口气,嗅到了师父身上幽篁山的竹子和云雾的味道,还有一点紫杜鹃的香。她仰起头,朝申屠郁露出一个毫无异样的笑:“师父,你怎么来了?”
申屠郁一顿,“为师算到你身陷危难,所以才会来。”
辛秀讶异:“没有啊,徒儿一直好好的,还见到了二师伯和二伯母,师父还不知道吧,二师伯的道侣就是仙西之主,她很快就要跟着二师伯一起回到咱们蜀陵去了。”
申屠郁:“……?”
申屠郁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朝着他没有想过的方向狂奔而去。他心cháo澎湃过后,试图把徒弟放下,辛秀却不放手,不仅不放手,还抱得越发紧了。
“许久没见师父了,甚是想念。”辛秀揪着他的白毛,心底还真的有点思念大熊猫了。
申屠郁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那种后脑一麻的感觉,大概是身为白无情的时候经常一起泡温泉,他现在都有点快习惯这种接触。
抱着徒弟和她一起走进仙西地宫。两人进入地宫那一瞬间,辛秀在他耳边幽幽地说:“师父不怕我是假的徒弟,是特地来引诱你独自进入地宫的吗?”声音微妙而古怪,令人听着就感觉心脏一跳。
申屠郁却没什么反应,“师父不会错认自己的徒弟。”
辛秀终于还是从他身上跳下来了,她拉住准备前去找王母和二师兄弄清楚情况的师父,对他说:“二伯母正在忙着将地宫从地底抬起,重见天日,二师伯也在帮忙,师父稍待再去寻他们吧。”
申屠郁点了头,被辛秀带着走向一个房间。
辛秀仿佛无意间提起,“师父,你还记得乌钰吗。”
申屠郁:“……记得。”
辛秀:“那时候师父说,除了乌钰,不管我和谁在一起,都不会反对,是不是?”
申屠郁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走在他身前的徒弟扭过头来,朝他一笑,拉着他进了一个房间里。看见那房中沉睡的白无情,申屠郁感觉更加不好了。
辛秀一本正经:“这女子名为白无情,与我一起出生入死互相扶持,我发现自己爱上她了,想与她做道侣,一辈子与她在一起。”
申屠郁:“???!”
辛秀欣赏了一下师父千变万化的神情,不出意外地听到了师父脱口而出的拒绝,“不可。”
辛秀:“为何不可?”
申屠郁:“……她是女子。”
辛秀:“真爱是超越性别的,徒儿不在乎,师父应当也不是那种腐朽之人才对。”
申屠郁:“可你以前不是说你不爱女子?”
他现在又纳闷,又慌张。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徒儿一次两次爱上他的人身,莫非真是他这个炼制的人身有什么问题不成?申屠郁开始回想自己炼器的时候究竟做了些什么。
辛秀都快被师父怀疑人生的神情逗笑了,好不容易才板起脸,摆出一点哀怨的神情:“是的,我以前喜欢男子,但是乌钰之事后,我一度觉得自己无法再爱上任何人,是白姐姐用她的陪伴治愈了我,她让我走出了失恋的yīn影,徒儿觉得自己应该放下过去,迎接新的人生了。”
熊猫震动,心虚,大惊失sè,差点变成北极熊。
良久,申屠郁才勉qiáng说道:“此事我们之后再谈,你……再多考虑一番。”
说罢起身说要去寻二师兄问清楚仙西的情况,匆匆离开。
辛秀没有拦他,坐在白无情身边笑了一阵,半晌低低道:“就算是师父,也要负责的,你知道吗。”
申屠郁寻到二师兄扈先紫。两人也多年未见了,但修仙之人,并不如凡人那般在意时间流逝,又知晓对方性格,此时见面也不见如何激动,只互相喊了师兄师弟,便相携坐下。
扈先紫:“你是想问仙西是怎么回事吧?说来惭愧,都是因我而起,我当年……”
申屠郁坐在一边面无表情打断他:“二师兄,我有问题要请教。”
“我想问问师兄,若是徒儿喜欢同为女子的人,该如何是好?”
扈先紫:“你是说秀儿师侄喜欢女子?”
申屠郁看着他,默然不语。
扈先紫:“不用问我,我不知晓如何把女子变为男子。”
申屠郁奇怪,“为什么要把女子变成男子,我是想问,怎么让徒弟放弃。”
扈先紫:“……”
扈先紫扪心自问,自己为什么第一反应想的是改变性别,忽然恼怒,一把拍碎桌子:“没救了,放弃吧。”
妖将们跟着火急火燎赶到仙西,然后就开始无所事事,在外面聚众聊天打pì嗑瓜子,并且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仙西地宫露出真容。
地宫整个升起时,遮天蔽日,飞上天后,就像是一朵巨大的乌云。
为了不让凡人见到这奇诡一幕,扈先紫召来无数云雾,形成一座云山,将缩小数倍的仙西地宫包裹在内,托住它隐藏它。
辛秀:这不是天空之城吗。
扈真随着仙西的出现消失了,这个消失指的是她用的那个人类模样不出现了,但在仙西地宫之内,她随时随地都能出现,或是以浮雕的模样,或是以陶俑的模样,并不完全脱离墙壁或地面。
辛秀经常走着走着,敲敲墙壁问一声,扈真就会从墙壁上浮现出来,顺口回答一下她的问题。辛秀心道,二伯母这是成了居家小jīng灵了,简直就是大别墅智能系统。
仙宫在往蜀陵方向移动,申屠郁和手下妖将们也进了仙西,大群陶俑热情招呼他们,送上酒菜,辛秀见到这样的场景,一度觉得扈真像是个嫁进大家族的媳妇,夫家一大群亲戚都要她招待,简直惨。
但显然扈真自己没觉得,她当二伯母当得十分快乐。辛秀见到二师伯怒气冲冲走在路上时,扈真就跟在身后,脚下波浪起伏,送着她一路跟着二师伯。
老四彻底清醒,也弄明白发生了些什么,他出乎意料地对于整个仙西地宫产生了好奇,忙着四处参观,琢磨着仙西那些还未被开发的区域究竟有什么。仙西地宫实在太大,她们活动的区域只是很小一片而已,据说还有很大的地方是久远前的遗迹宫殿。
辛秀一个人在地宫里闲逛,如果再准确一点形容她在做的事,可能是――老鹰抓小jī。
她在找师父,或者白姐姐。
这两位现在都在躲着她,但是躲有什么用呢?
“秀儿师侄在找谁,需要二伯母帮忙吗?”墙壁上浮出来的美妇人亲切地问。
辛秀笑着:“不用啦二伯母,我自己找。”
她这么慢腾腾找来找去,果然没一会儿捉住了白无情。
辛秀:哦,师父竟然选择把人身送出来应付,真是勇气可嘉。
她拉住白无情的手:“姐姐,你在忙什么呢,我听二伯母说地宫里有灵泉,能美容养颜的,我们一起去泡。”
白无情虚弱道:“……不了。”
辛秀扣住她的手:“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一起洗澡,擦背都擦过无数次了,姐姐怎么突然疏远我?”
师父他太难了 第一百零二章
白无情当场晕倒, 试图以此来逃避徒儿的泡澡死亡邀约。
如果申屠郁不知晓徒儿对白无情抱着那样的心思,他就硬着头皮继续当好姐姐了,可如今听了徒弟一席话, 他哪里还敢放任徒弟亲近白无情,被bī的只能使出晕倒这个傻办法。
辛秀:“……”不是我说, 师父这演技实在太差了。
哪里有人晕倒的时候是直挺挺倒下的?
申屠郁直接把分在人身上的思绪抽了回来,过了一阵才重新投放回去,结果一睁眼, 发现情况比晕倒之前更加糟糕了。
他的人身穿着一套薄薄的内衫,躺在灵气氤氲的一张玉床上,身上盖着一层白缎, 而徒弟就在身旁, 含笑道:“姐姐突然晕倒,一定是因为之前受伤, 好在二伯母此处有一张含元玉床能梳理灵气,滋润身体神魂,姐姐在这里多躺一会儿就没事了。”
申屠郁:“你也……躺着?”
辛秀就躺在他旁边,理所当然道:“一个人躺在这多无聊, 我当然是陪姐姐一起躺着聊天解闷。”她撑着脑袋, 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衣领因为动作敞开。
申屠郁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把白缎裹在徒弟身上, 还是裹住自己的人身,衡量片刻, 他决定起来,然后直起一半身子, 腿上就被压住了, 整个人被往后拉了回去。
辛秀轻言细语,手下牢牢钳着她的肩, “这是干什么,好好躺着,待会儿再晕倒了怎么办。”
申屠郁战术后仰:“我不会再晕倒了。”
辛秀:“是吗?那我们去泡温泉?”
申屠郁一噎,他实在不知道躺在一张床上和一起去泡温泉,哪一个更容易接受。
如此,回到蜀陵的时候,申屠郁天生的黑眼线都更黑了。
蜀陵里好凑热闹的一群同门们在云间道场等候多时,此时见到仙西地宫与前面引路飞着的申屠郁与扈先紫,都纷纷笑着招招袖子,将云间道场暂时分开。
辛秀知晓这是打开了蜀陵的结界屏障,心怀恶意的人无法进入蜀陵,众位师叔师伯们做出这样的动作,肯定得了祖师爷授意,简言之,祖师爷同意仙西搬进蜀陵了。
莫名觉得王母仿佛一个带着无数嫁妆嫁进蜀陵的儿媳妇。
仙西地宫要在地下铺开,还不占地面上的面积,可谓省心。围观同门们只见地宫没入地面,一阵轰轰雷鸣声后,一切恢复平静,只是蜀陵之地的生气和灵气又浓郁许多,多了些玄妙意味。
“这便是仙西?我还从未去过呢,也不知道今后有没有机会进去看看。”
“方才那位是二师伯?我还没见过二师伯!”
“秀儿师妹回来了,景成子师叔,各种食材准备起,肯定要举办聚会了。”
辛秀还没来得及和熟悉的师兄师姐们打招呼,就见一道七彩霞光落在身上,一道飘渺声音道:“过来。”
是祖师爷的召唤。
辛秀只觉得一个恍惚,再睁开眼人已经到了一个荒草丛生的石台上。石台模样很寻常,周围也没什么特殊的风景,唯有一棵熠熠生辉的玉树看上去十分不凡。
莫非这就是祖师爷的上天台?不愧是大陆最qiáng,唯一真仙,连个房子都不要,这才是真实的qiáng者,像金刚天王菩萨它们那种用金子建宫殿的,都是虚假的qiáng者。
再一看身边,辛秀才发现二伯母扈真和她一起来了,除了她们两个没有其他人。她一摸下巴,心想,这是个什么情况,只找她们两个过来谈话,莫非这是新媳妇见大家长现场吗?
扈真并不是自己来的,而是与辛秀一样被灵照仙人摄来,没有扈先紫在身边,她连个表情都欠奉。
“仙西王母。”玉树中传来声音,这声音奇特,辛秀无法分辨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甚至分不清声音到底是响在耳朵里还是脑子里。
她只听祖师爷说道:“你觉得蜀陵,如何?”
这问题显然不是问她,是问的扈真,扈真面无表情盯着玉树道:“与仙西一般,是个囚笼而已。”
“我无法离开仙西,你不能走出蜀陵,你比我更可怜。只要我愿意,断去根脉还能移动整个仙西,你却只能永远待在蜀陵。”
辛秀眉梢一扬,感觉到了一股火.药味。这位二伯母对于祖师爷,似乎并不怎么友好。她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害,这不就是从古至今人间第一大难题之婆媳相处吗。婆婆和媳妇总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正常。
祖师爷好好一徒弟(儿子)被对象拐走,一走就是好多年都不能回家探望老父亲,他心里能不生气吗,第一次见面可不就要把人拉到面前来威胁一下。
至于一直没名没分的儿媳妇扈真,心底大约是觉得道侣一心想回来就是因为孝顺老父亲,都是这个老头子阻碍他们小夫妻在外面单独居住,或者还担心他要bàng打鸳鸯,才会如此警惕。
想明白后,辛秀再看她们,只觉得画面一下子接地气起来了,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灵照仙人声音无波无澜,“为了移动仙西,它的万年根脉已断了,你元气大伤再不复从前。”
扈真:“但你要杀我,还是很难。”
灵照仙人:“我不杀你,你与先紫的纠葛,我不会chā手。”
扈真仍旧警惕:“既然如此,你将我摄来此处意欲何为?”
辛秀听到这里,不得不chā话:“二伯母,祖师爷这意思是既然入了我们蜀陵,就是蜀陵的人,先见见长辈,表示‘爹同意这门婚事’,是一种友好的讯息,你不要多想嘛。”
扈真疑惑:“真是如此?”
灵照仙人不是很想回答,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但非要这么说好像也没错。玉树的枝桠缓缓摇动,扈真整个消失,被灵照仙人送了回去,台上就剩下了辛秀一人。
此时,玉树之内才缓缓浮现出一个光团,这光团渐渐拉长,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什么都看不清晰。这团光的影子飘到辛秀面前,还未说话,辛秀就喊了一声:“师父,初次见面,打扰您老人家清修了。”
灵照仙人一默,随即竟也没对她这个师父的称呼表示意见,而是伸出手,虚虚在她眉心一点,“荆阙,出来吧。”
一缕淡淡灵光流水般从辛秀眉心被勾了出来,氤氲雾气飘荡在空中,光芒耀目的手轻轻一点,她就化作一抹半透明的影子落在地上,正是九师伯荆阙的模样。
荆阙俯身磕了个头,“师父,徒儿回来了。”
“嗯。”灵照仙人应了一声,身后玉树落下一根枝桠,融进了影子里。
荆阙身形凝实了一些,现出一层玉sè光芒,她声音带着笑,很是亲昵,像小女孩对着长辈撒娇的语气,“多谢师父帮小九再修人身,又折了师父修为,徒儿真过意不去。”
灵照仙人道:“身躯未修好之前,待在此处莫要乱跑了。”
辛秀一瞬间觉得祖师爷太难了,像个空巢老父亲,为了孩子们有cào不完的心,什么都要管。
“既然没事了,祖师爷我是不是能先走了?”她还等着回幽篁山去撸铁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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