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信息素要吗

方志珩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裴行遇当时是“天纪”号唯一的幸存者，在联邦医院住了很久，恢复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来申请重启当时还是叫“k7”的战舰。
自然是所有人都持反对意见，连劲风替他向老元帅求了个台阶，给他三个中型机甲，如果能把当时流窜的几个星际海盗抓回来，就让他担任“k7”号最高指挥官。
必死之战，裴行遇竟然活着回来了，名单内的星际海盗无一遗漏全部被送进太空监狱。
方志珩在霍尔基地刚跟人开完会，准备再加个班讨论一下裴行遇的事，总不能真把“k7”交给他，是个大隐患。
他通讯才刚连上，裴行遇就来了，一脸冷漠地伸手冲门上礼节性地敲了两下，走进来在他的实木办公桌上拍了一张委任令。
“签字。”
方志珩看着委任令，朝他伸了下手：“请坐。”
裴行遇站在办公桌前八风不动，淡而冷的眼神落在委任令上，对于方志珩想要客套拖延一会时间缓解气氛的行为无动于衷。
“‘k7’还是诺拉·铂西活着的时候提出的一项计划，当时就因为种种原因被搁置，现在她死了那更不能这么轻易就重启项目，我是星际联邦的元帅，总得对每一个士兵负责。”
方志珩见他真的不打算坐，便也收回手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挺拔的身影被屋内灯光一衬，在夜sè中负手而立尤其笔直。
方志珩欣赏了一会自己的绝佳形象，严肃不容忤逆的元帅，完美。
等了一会，他又说：“我给了你十六人，你只带回了十四人，另外两个战死的人我也要对他们作出交代，到时他们又该怎样说。”
裴行遇问他：“只要是战争就会死人，元帅没上过战场？”、
他只有三个中型机甲，面对武器jīng良军备充足的数个星际海盗，一一将他们活捉回来，还能带回十四人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k7’重启的事必须经过星际联邦做出研究才能决定，尽管我是元帅也不能独断专行就给你指挥官权限，规矩就是规矩，为你破了这个先例后面就会有无数人以此要挟，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裴行遇明白他这是准备不认账了，当时给他这个交换条件只是希望他死在战场上，没想到他活着回来了。
思及此，裴行遇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哎你干什么去？”方志珩叫住他。
裴行遇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淡淡道：“我帮您阻止有人步我后尘，挑战霍尔的先例。”
方志珩头皮一麻，“你站住！”
裴行遇脚步不停，他这人本就没有多少耐性和人你来我往的交锋，一贯是直击要害，星际联邦不打算认账，他也不必迂回。
“裴行遇！你站住！”方志珩追出来，由于裴行遇走路较快他追出来的脚步甚至有些狼狈，沉声怒道：“我说不给你了吗！什么步后尘挑战先例，你还想捅出多大的娄子！连星际联邦都一并毁了吗！”
裴行遇转过身，身后逆着晨曦，方志珩一时没看清他的表情，但想来一定冰冷的。





长官，信息素要吗 第53章 脑嗨
“元帅？”
连劲风等了一会, 见方志珩想什么想出了神一直在发呆, 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嗯？哦，想入神了。”方志珩轻咳了一声, 笑了下缓和表情，“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连劲风皱着眉打量了方志珩两眼, 思忖了会，试探地说：“我是说裴行遇这次出征本就是他责任，周槐茂提出交换紫微垣腾地方事儿您可千万不能答应啊。如果放他出去，万一他真有心反叛……”
方志珩端着茶杯手一顿, 再抬起头来时表情有些凝重，“那依你说该怎么办, 除掉裴行遇？靳燃也在舰上，靳绍原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你觉得他能善罢甘休？”
连劲风道：“你放心吧，靳燃跟咱们是同一阵营，就算他不服咱们支配, 出征死伤是无法避免，能是别人为什么不能是靳燃？”
方志珩沉吟了下, 如今星际联邦几个军团各自为营, 其中尤以靳绍原、左伏、周槐茂为盛, 连劲风虽然溜须拍马但能力有限，是个好控制人。
靳绍原性子bào烈，真干出什么没人能阻止, 周槐茂老了但手底下有个裴行遇虎视眈眈不得不防, 左伏看似事不关己, 但连劲风已经朝他靠拢，手底下也拉拢了不少其他军团。
好在这几个作战部长相互制衡，倒也没出什么大事，靳绍原和左伏还年轻，但周槐茂老了随时会退下来，到时无论提拔谁上来都是个地震。
方志珩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没法决策啊。
连劲风又道：“裴行遇性子您知道，这些年也就是您和周槐茂一直在各方面打压着才没搞出事来，可元帅您要知道物极必反啊，万一他哪天心情一不好，带人将星际联邦都轰了怎么办？”
方志珩下意识跟着连劲风话想了想，裴行遇那个性子，唉。
连劲风又道：“这些年裴行遇可不是真全无动作啊，他不穿咱们霍尔军装这是蔑视星际联邦尊严，不要咱们军需自己研发，不用咱们防御网和反导系统这就是存心反叛，这要是让他真将紫微垣换了地方，那岂不是真叫他自立为王？”
方志珩闻言立刻冷笑了声，“如果不是你当年出主意，我至于连紫微垣指挥官权限都给他，后来听了周槐茂提议，在裴行遇身上装了监视芯片，后来还不是让靳燃給砸了。”
连劲风低头不语，暗道：谁能想得到裴行遇命这么大，面对那么多穷凶极恶星际海盗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方志珩越说越气，“我听说靳燃还是你送上紫微垣，怎么着嫌一个裴行遇能戳窟窿太小了再给他送把刀上去？”
连劲风道：“靳燃是个有用棋子，就算不能为我所用，也一定不会是裴行遇利刃，您尽管放心。”
方志珩单手撑着头，烦躁摆了摆，“行了，你觉得我能放心？”
连劲风停顿了一会，不紧不慢地煽风点火，“‘天纪’号炸不明不白，有人在爆炸前放出干扰器甚至切断了ai备用数据通讯器，元帅，您一定要振作，不能叫靳娴和铂西将军白死啊。”
方志珩仰起头，双眼cháo湿眨了下。
诺拉·铂西和靳娴是他最骄傲学生，他又何尝不想替她们找回公道！
连劲风继续拱火，“裴行遇上次指使靳燃炸掉咱们空间站，当炸一个空间站能有什么作用呢？但是如果空间站不在那儿就能做很多事，我听说裴行遇是先走一会又坐着空投仓回来，元帅您可别糊涂，空投仓没有任何反击也没有防御能力，星际海盗就算是闭着眼打也不该叫他活下来啊。”
方志珩明白连劲风意思，“你是说裴行遇其实早和星际海盗有勾结？”
连劲风忙道：“那倒也不能这么武断，我只是猜测，虽然裴将军名声不大好但总不能随便教他承受不白之冤，不过当时梅浦赶过去时候，听见了靳燃跟对方闲聊，好像很熟稔样子，战争结束之后靳燃还把对方一个中型机甲开回了紫微垣，至于开回去干什么就不知道了。”
“消息属实？”
连劲风点头，“属实。”
方志珩皱眉想了想，tiáo出副官通讯，沉声说：“去，把靳绍原给我叫来。”
连劲风在心里松了口气，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又克制地压下去，撞出一副冷漠凝重样子，却想着这回绝对要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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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他们好像没有靠近意思，好像……突然tiáo转方向准备离开迹象？”安元恺为人还算谨慎，小心地收集了对面机甲信号数值反馈给裴行遇。
裴行遇看着数值，又抬头看了眼航线，这里距离黄泉要塞不远，星际联邦发来越狱者最后出现坐标大概在这里。
“激光束示警，无关人让他们先过跃迁点，如果是星际海盗不管是不是这次越狱犯，直接剿杀。”
靳燃侧头看裴行遇，他在战场上时候是绝对入神，即便自己在一旁闹也完全不会影响他什么，不过这个人情绪太内敛了，动怒也是微微皱一下眉头，不知道将来在床上是什么样子，也这么无趣么。
靳燃忍不住想了下，裴行遇这个脾气估计在床上也不肯出声，真就让自己bī出声了也只能是轻轻地难耐，说不定根本bī不出声，只会红着眼睛承受，又沉又黑双眼湿漉漉，眼角会红透。
他肯定不会抱自己，双手无处可放只好抓着床单，若是跪趴着为了让自己不被bī出声音说不定会死死咬住枕头。
若是那双腿缠住腰，又或是那双手攥住什么，那张只会不许他这个命令他那个冷言冷语嘴含住什么，从未让人碰触说不定自己都没有碰过地方被碰了。
靳燃光是想了想就觉得自己有点兴奋，放任自己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把裴行遇折腾了一遍，不由得攥紧了手指，克制住了去抓他冲动。
这么冷一个裴将军，不知道真正融化了是什么模样。
“认真点。”裴行遇头也没抬地说。
靳燃一侧眉，他都没看自己怎么知道自己不认真了？
“信息素收一收，影响到我军法处置。”裴行遇又补了一句，仍旧没抬头，声线冰凉不带一丝感情，“执行命令，不许说话也不许在心里叫除了长官之外称呼。”
靳燃：“……哦。”
林开岁打了一枚激光束示警，对方在看到激光束那一刻不仅没有反馈机甲信号反倒反手打出了一枚威力极大相位炮，然后瞬间加速准备跃迁逃离！
裴行遇当机立断，“步虞，宋思深，守住跃迁点！”
步虞应下来，cào作着机甲急速朝跃迁点飞过去，宋思深一贯话少，坐在副cào作台自然就没有回答，只是默默配合。
“怎么了？觉得我抢了你位置，不高兴？”步虞问。
宋思深不语。
“你多大了？”步虞又问。
宋思深仍旧不语，视线在掠过黄泉要塞时候多看了两眼，含着几不可察向往怀念，步虞顾着cào作机甲并未看见，顿了顿又问他，“你喜欢裴行遇吗？”
宋思深倏地转过头，“什么？”
“我问你喜欢你们司令吗？不是爱情那种喜欢，仅对于一个指挥官喜爱，能明白我说意思吗？”步虞觉得这个小孩儿可能没长情商，像个沉默寡言小闷葫芦。
宋思深停了很久，忽然说：“注意前面！”
步虞一回头，堪堪避过了一枚导弹，稳稳地守住了跃迁点前方，锁定弹道冲往这边来机甲挨个轰一便，“砰砰砰”炸起火光。
“喜欢不好回答，那我问你。”步虞抽空转过头扫了宋思深一眼，“你讨厌裴行遇吗？”
宋思深怔了怔，却还是没有回答，一张脸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好像刚刚那些问题问并不是他。
步虞见这小孩儿油盐不进也没再问，这小闷葫芦也就靳燃能跟他说上话，一想到靳燃他又笑了，“哎你跟靳燃熟吗？”
宋思深说：“你到底想问什么。”
步虞说：“你分化过。”
宋思深一愣，双眼瞬间瞪大见鬼一样看着步虞，嘴chún瞬间白了，握紧cào作杆手抖得厉害，“你……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步虞笑了下，没有直接回答他问题，反倒说：“我是个军医你知道吧，能被裴行遇亲自接到紫微垣人，我水平还算可以。”
宋思深头皮一阵阵发麻，听着他话一直咬着牙不语，但眼神从他说出分化两个字就没挪开过，整个人僵像个雕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步虞笑了下，不管他如何嘴硬，只自己说自己，“不承认啊，那等回了紫微垣我给你做个检查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并没有信息素气味，我腺体也已经消失干净了！”宋思深不懂为什么步虞一眼就能看出来，步虞只是给他处理了下伤口。
难道药物作用消失了？
他没闻到自己身上有信息素气味，还是说他知道自己出身？不对，他很少跟人说话跟人交流，靳燃那是没有办法，就是不希望别人发现他出身！
宋思深飞快地在脑子里过滤信息，发现自己并没有一丁点破绽，步虞难道是自己人？
“你身上是没有信息素气味，也没有omega或者alpha腺体，但人只要分化过就会留下证据。”步虞抬了下头，手上发射离子炮、能量粒子束动作丝毫没有减缓，语气却轻飘飘地，“不过alpha不会受到联邦任何限制，估计你是分化成了omega。”
宋思深不说话。
步虞也没等多久，自顾又道：“其实我也没证据，猜。”
宋思深眉尖一蹙，“司令让你来不是帮我，而是试探我？”
步虞一笑，“你以为你裴司令是傻子？孩子，你司令算计人心时候你还在妈妈肚子里睡觉呢。”




长官，信息素要吗 第54章 臣服
宋思深埋头不语, 他以为自己隐藏很好, 但没想到早就被裴行遇看在眼里了，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看出来。
步虞说：“在心里想自己什么时候露出破绽？”
宋思深咬着牙, 沉声说：“我自认很谨慎，没有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如果你不是诈我乱说，我不信司令能看出来。”
步虞轻笑了下，“那我让你心服口服，你们一起入队当时舰上给你做信息素诱导时候说是, 年纪尚小未分化暂留天枢行动队，有这事儿吧。”
宋思深下颚紧绷, 声音也紧绷, 整个人都像是吊在一根弦上，“那又怎么样, 我是凭本事进紫微垣, 不是走后门进来。”
步虞摇摇头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 “不是这样小朋友，军队是非常严格地方，做信息素诱导你以为真就是判定qiáng弱？它是杜绝有打了抑制剂、用了阻隔剂之类omega混进来, 你没有分化, 在军队里就是个不定时炸/弹，现在懂了吗？”
宋思深沉默着, 是, 他没有分化就代表有可能会分化成任意性别, 留在紫微垣上如果担任要职，有朝一日分化成omega会让整个紫微垣遭殃，指挥官也会承担极大风险。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司令还把我留下？”宋思深说完，停顿了一会又问：“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分化过？那他为什么要冒险？”
“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因为他是裴行遇。”步虞说完没给他反应时间又继续回答第二个问题，“他也没有那么神，只是怀疑你身上有秘密，我猜测他很欣赏你不愿意埋没你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今天你对待星际海盗这个态度太反常了，同归于尽式打法，说吧为什么。”
宋思深无意识地攥着cào作杆，“既然司令发现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他可以把我送到军事法庭审判，或者直接把我从紫微垣除名也可以，我听从处置。”
步虞忍笑，“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没有名头就把你扔下去，先说你为什么面对星际海盗时候这么反常，不用裴司令亲自来问你吧。”
宋思深低下头，在心里盘算了很久，话在舌尖抵了抵又收了回去，过会才说：“我家人都是星际联邦军人，以前死在了星际海盗手上，所以我很恨他们，想报仇。”
步虞点点头，“倒也合理，那你怎么消除omega身份？”
宋思深停了好久，眼睛不太自然地眨了眨，“我有一个亲戚参与研发了一种药可以改变性征，他需要一个试药人，我想上军校里来所以就答应帮他试药了。”
“后来有过发/情/期吗？或者身体在压下性征之后有没有什么不一样地方？”
宋思深摇头，“没有，和没有分化之前一样，如果你不来诈我估计没有人会发现，连靳燃和钟琯跟我当了很久室友都没有发现。”
步虞一笑，“冤枉啊，这事儿怨你司令不怨我。”
宋思深抿chún，犹豫了下又问：“那司令是什么意思？他会把我交给军事法庭处置？”
步虞伸手拍了下他肩膀，“行了，不是责备你，他既然把你留在紫微垣就不会真赶你走，他留下你那一刻，你就是他这个最高指挥官责任了。你裴司令虽然看着冷漠，但他看你们这些小孩儿重视跟什么似，在他心里无论是紫微垣还是你们，任何一个都不允许失去，别叫他失望。”
宋思深深深埋下头，在心里想，总有一天司令还是会对他失望。
对不起。
步虞侧头瞧了一眼，在心里笑了笑，心说裴行遇还是这么会cào控人心，这小孩儿不管说是实话还是撒了谎，这么一根针扎下去。
宋思深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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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打啊愣着干什么，你们司令都说了全力剿杀还在这儿晃荡，看风景呢？”靳燃居高临下地看着紫微垣机甲，眉眼含笑地说：“早点打完回家，我猫都要饿死了。”
裴行遇忍了忍，没搭理他，冷静地朝通讯器道：“一旦过了跃迁四下分散就难以追击了，必须在跃迁之前剿杀，一个不留。”
林开岁早就憋着一口气了，裴行遇话还没说完他便开启了全火力，导弹当烟花一样往外放，几个机甲在星际空间里四处乱窜，狼狈至极。
“乖乖，林队长这是打了什么jī血了。”靳燃嘟囔了声，发觉冷飕飕地，侧头一看裴行遇瞪了他一眼，话头一拐硬生生拧成，“打好！表扬！点名表扬！”
裴行遇没接话，过了会靳燃又问：“裴司令，你发现林开岁对我敌意没有？从上回你把指挥权给我他就开始跟吃了耗子药一样犯抽，在你面前又跟打了jī血一样表现，怎么着，你接班人？觉得我抢了他位置？说实话相比较而言做紫薇垣最高指挥官，我更想做紫薇垣最高指挥官男人。”
裴行遇冷声，“他觉得你抢就是抢了？我要把紫薇垣交给谁自有打算。”顿了顿，他终于抬起头，看着含笑靳燃，“你并不在意林开岁对你敌意。”
这是个肯定句，靳燃心说不愧是我老婆，就很敏锐。
“这个破舰队我根本不在乎，我在乎，唯你而已。”靳燃环视了机甲内部，嗤笑了声，“什么指挥权指挥官，我只是服从你罢了，你要我接，我就接。”
“靳燃。”裴行遇忽然叫他。
“嗯？”
“暂时标记一周就会消失一干二净，是不用负责。我没有怨你私自标记，你易感期没有自主意识并不是故意，你也不必自责或者是因此对我表现出其他态度，我们之间本无无感情不必刻意……你现在只是易感期没过才比较依赖我，过去了就会好。”裴行遇说着低下头，声音戛然而止，顿了顿又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必再提了，专心对敌。”
裴行遇低头看着安元恺报上来坐标记录，迅速在心里整理出一条最佳作战方式，言简意赅地传达下去，又立刻在星际罗盘上飞快做出标记共享，仿佛真就一瞬间收住了所有情绪。
靳燃惊了一会，理智成这样？
裴行遇这几句话给自己找了无数个完美理由解释他行为，易感期不正常？自责？负责？唯一没想过，他是真喜欢他。
算了，反正现在是他老婆了，即便是冰，也得一遇即燃。
“阶梯阵列，由外层bī近包围，步虞你和宋思深守好跃迁点，洛新阳跟林开岁主攻击，尹成阙子墨配合围杀。”
星际航道漆黑幽暗，一闪一闪机甲指示灯像在天空中互相撕扯异兽，裴行遇语速稍快，“尹成，东756 北274 拦截，阙子墨掩护林开岁。”
众人有条不紊地tiáo转机甲锁定弹道，根据裴行遇所说坐标齐齐轰炸而去，一声声巨大爆炸声和火光此起彼伏冲天而起，星际罗盘上指示灯乱厉害。
机甲防御网波动，纵然是靳燃都看有些心惊肉跳，偏头去看裴行遇，他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又一个命令，冷不近人情，让人没来由惧怕。
“洛新阳，东759 北756，换掉粒子束用相位炮，全火力攻击。”
洛新阳还是一样跳脱，没有了步虞在他身边，嗓音又跟解了禁一样恢复了原先明快，“是司令！宝贝走咯！”
“尹成，西375 北867 激光炮干扰，林开岁配合尹成速战速决，步虞断后路。”裴行遇下令时目不斜视，就连声音都没有半点起伏，靳燃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裴行遇这人慈悲至极，却又冷漠至极，不知道哪个才更像真实他。
此时，一只横冲直撞地机甲冲着靳燃和裴行遇而来，眼看着没有机会反击了，试图同归于尽地扑过来。
“司令小心！”
“用你说？一直护着呢。”靳燃手速极快，在他们示警之时便已先“轰轰轰”打出了三枚威力猛烈相位炮，又补了两枚离子炮和粒子束，将那只自杀袭击机甲融在了火光之中。
“比我还疯那就很不像话。”
裴行遇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又转过头去，靳燃看明白了，他那眼神意思是想说：“你还知道你不像话？”
巨大火光湮灭下去，流窜机甲全部消失在星际空间里，通讯器里静谧地只剩此起彼伏地呼吸声。
不知道是谁先问了句，“司令，我们赢了吗？”
没人回答，安静地像是只掉了根针一般微不可查，几秒后裴行遇声音在通讯里响起，“收队。”
众人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是一阵欢呼声，“赢了赢了！！！”
洛新阳声音都带哭腔了，“哇我第一次出征就这么顺利！！我得回去跟我爸那儿吹一年，不，十年！”
宋思深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