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局

“有人这么大方给我们送钱，我当然得问清楚是谁给我们送的，要不然这钱拿着烫手。”乔梁笑道。
“你不用知道，拿了钱滚蛋比啥都好。”孙大炮撇嘴道。
“我们要是不走呢？”孙永哼了一声。
“不走？”孙大炮面露凶光，“你们要是非要敬酒不喝喝罚酒，那不但拿不到钱，还得遭罪，在这阳山地面上，还没有人敢跟我们老板对着干，你以为你们当个记者就牛逼了？这里是阳山，只要我们老板愿意，就能让你们走不出去。”
“那就试试呗，我还真想看看你们老板有多厉害。”孙永冷笑。
“你特么是真想找死是吗？”孙大炮拍着桌子，脸色不善地看着孙永。
“哥们，别生气别生气，我同事是个直性子，不会说话，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乔梁笑哈哈地打圆场，瞄了瞄桌上的手提箱，笑道，“哥们，这钱我们收了，感谢你老板对我们的慷慨大方。”
“这就对了，把钱收了，早点离开阳山，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说是不是？”孙大炮满意地笑了起来，拍着乔梁的肩膀，“还是你识相。”
一旁的孙永见乔梁要收下这钱，急了起来，“乔……”
乔梁摆了摆手，示意孙永先别吭声，笑着对孙大炮道，“这钱我们收了，回头我们就离开阳山，哥们，这下可以了吧？”
“嗯，很好，早这样不就行了，浪费老子这么多口水。”孙大炮咧着嘴，转身就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孙大炮想到什么，又停住脚步，警告地看着乔梁和孙永，“收了钱就赶紧滚，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收了钱没走，可别怪我不客气。”
“放心，我们肯定走。”乔梁笑道。
孙大炮闻言，这才满意地离开。
孙大炮一走，孙永着急地看向乔梁，“你怎么把这钱给收下来了？”
“人家既然上门送钱来了，那我们就收呗。”乔梁看着桌上那一小手提箱钱笑道，“这出手还真大方，咱们刚到阳山来，啥事也没干，就出去市民广场那溜了一圈，就有人给我们送了这么一箱子钱来了，还一人十万，都顶得上咱们一年的工资了。”
“他们是把咱们当成记者了。”孙永说道。
“没错。”乔梁点点头，“这市民广场工程也不知道有多大的猫腻，防记者跟防贼一样。”
“可咱们收了这钱，回头怕是说不清楚。”孙永皱眉道。
“这有啥说不清楚的。”乔梁笑道，“咱们就是纪律部门，按相关程序做好记录，然后上缴国库不就好了。”
“也对。”孙永脸色稍缓，“那我叫两个办案人员过来。”
“嗯，叫两个人过来做记录，正好也做个见证。”乔梁点点头。
孙永很快从隔壁叫了两个办案人员来，按规定做好记录后，孙永看向乔梁，“你这么做，是为了麻痹对方？”
“人家既然把我们当记者，那我们就当回记者好了，总比让人家知道咱们是纪律部门的好，你说是不是？”乔梁笑道，“而且对方竟然能第一时间找到这里来，说明咱们刚刚从市民广场离开的时候，对方就派人跟踪我们了，所以接下来咱们俩也得换个地方住，跟其他办案人员分开，免得太惹眼了。”
“没错。”孙永点了点头。
“收拾下东西，咱们从宾馆离开，换个地方住。”乔梁说道。
两人说走就走，跟其他办案人员交代了一下后，乔梁和孙永换了家宾馆，为了把戏做得更逼真一点，两人打车的时候还特地让司机把车开出城，假装要上高速，一直开到高速收费站路口，转了一大圈后，这才又开了回来。
酒店里，孙大炮屁颠屁颠地跑回来跟郑山富邀功，“郑总，搞定了，那两个记者把钱手收下了。”
“真收了？”郑山富眨眨眼，事情办得这么顺利？
“收了，我把钱留下了，他们也说马上就离开阳山。”孙大炮一脸得意，“郑总，我发觉这些记者就是软骨头，你跟他们好好说话吧，他们就蹭鼻子上脸，必须得跟他们凶一点，我刚刚就是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的。”
郑山富听得笑骂道，“你丫的还懂得拽文嚼字了，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谁教你的？”
“郑总，这不都是您教得好。”孙大炮嘿嘿笑道。
郑山富笑了笑，转头看向姚健，“姚書记，看来这两个记者还挺好搞定。”
姚健没有轻易相信，而是道，“就怕这两记者收了钱不走，糊弄咱们呐。”
“应该不至于，他们如果敢收钱，那应该会离开，真要收了钱不走，那也太操蛋了。”郑山富说道。





做局 第2358章 进展
“就怕万一啊。”姚健咂咂嘴。
姚健话音刚落，孙大炮手机就响了起来，孙大炮走到旁边去接电话，脸上很快就露出笑容，走过来跟姚健汇报道，“姚書记，那两个记者走了，我留在宾馆那边盯梢的人刚打来电话，说是那两记者从宾馆退房了，现在已经打车离开咱们阳山了。”
“真的？”姚健眼神一亮。
“真的，我的人开车一直跟出城去了，看到他们是往高速去后才回来的。”孙大炮肯定地说道。
“离开了就好。”姚健脸色一下轻松了起来。
“姚書记，这下您可以放心了。”郑山富笑道。
“只能算是暂时松口气。”姚健叹了口气，想说什么，看到一旁的孙大炮，挥了挥手道，“这里没啥事了，你去忙你的。”
“那我先走了，郑总，姚書记，有啥吩咐您直接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孙大炮舔着笑脸。
姚健淡淡点了点头，看着孙大炮离去，姚健这才对郑山富道，“老郑，咱们的处境依旧是不太妙呐，必须得想办法改变当前的困境。”
“姚書记，您有啥办法？”郑山富看着姚健。
“唉，我要是有办法就不用发愁了，现在市里正在经历剧烈的人事变动，一二把手都先后换人了，伴随着市里主要领导的变动，接下来有可能就是区县级主官的调整，我这个县書记，恐怕屁股下的位置不太稳当。”姚健无奈道。
郑山富听到姚健这么说，脸色也有些凝重，他跟姚健的关系可谓是唇亡齿寒，阳山县这两年搞的大工程，有小一半都被他的公司拿走了，而这些都是靠着姚健的关系，如果没有姚健帮他跟相关部门打招呼，他不可能拿得到那么多大工程，尤其是被称为阳山年近二十年来最大的工程，市民广场工程，就是姚健直接插手了工程招标，这才让他的公司得以中标。
所谓的市民广场工程，其实是一个统称，整个工程包含了阳山县的新图書馆、体育中心、市民活动中心等民生配套工程，投资近二十个亿，这么大一块肥肉，可想而知竞争会有多激烈，连不少国企都来参加竞标了，而郑山富的公司在里头可以说是毫无优势，但这个大工程最终还是被他的公司拿下了，这里边都是姚健的功劳。
姚健对郑山富的生意如此支持，郑山富自然也是投桃报李，平时姚健家里的大小事，都是郑山富一手包办，帮姚健打理地井井有条，俨然姚健家里的管家一般，包括姚健子女上大学的事，郑山富更是花重金去大学里找关系，并且还捐款，把姚健家里那一对学习成绩差得一塌糊涂的子女弄进了一所比较不错的大学，甚至姚健的老婆出去旅游，郑山富只要一有空也都会亲自陪同，旅游期间购物动辄都是要花费几十万，买的俱是名牌奢侈品，这些都是郑山富掏腰包。
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亲密地不能再亲密，所以姚健有什么事也都从来没瞒着郑山富。
这次骆飞被调走，传闻还说骆飞可能要出事，所以郑山富也知道姚健失去了靠山，对方才会如此担心。
沉默了一下，郑山富问道，“姚書记，骆書记那真的没戏了？”
“啧，你以为骆書记还能指望得上吗。”姚健摇了摇头，“骆書记都已经被纪律部门给带走了。”
“啊？这么快？”郑山富吃了一惊，“没看到相关新闻啊。”
“现在官方消息还没正式公布，我也是下午刚知道这事的。”姚健无奈道，“所以你应该明白我刚刚说的，形势不容乐观，特别是县里边不知道是谁在对咱们背后放冷箭。”
“姚書记，照您说的情况，我觉得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在市里边寻找新的靠山，只要有市里的大领导支持您，那问题也就迎刃而解。”郑山富说道。
“说着简单做起来难。”姚健摇头道，“不论是市里新上任的那个吴書记还是徐市長，我跟他们的关系都很一般。”
“关系都是走出来的，之前关系一般，往后也可以搞好关系嘛，只要拿钱开路，我就不信搞不定。”郑山富自信地说道，他一直以来都是用这一套办法，在他眼里，很少有钱搞不定的事。
姚健听了连连摇头，“老郑，这事不能乱来，据我所知，那个吴書记的官声很正，之前她还在江州担任市長的时候，口碑就很好，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贸然拿钱去办事，有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年头还有不爱钱的人？”郑山富不以为然。
“你不要觉得每个人都适用你那一套，不爱钱的干部多了去，有的人只喜欢权力。”姚健说道。
“好吧，就当那吴書记不爱钱，咱们别去找她就是了。”郑山富并没跟姚健抬杠，而是问道，“那个徐市長如何？要不咱们从他身上入手试试？”
“徐市長这个人不好说。”姚健微微沉思着，“之前徐市長在市里边的存在感不强，一度还被边缘化，说实话，我对他的了解还真不多。”
“姚書记，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从这徐市長身上试试，只要他爱钱，事情就好办了。”郑山富说道。
“这种事不好轻易尝试，容易搞砸了。”姚健有些顾虑。
“姚書记，这事我帮您去办，您肯定是不能直接出面的，我先找人打听下徐市長的情况，然后我再帮您去试探一下。”郑山富说道。
姚健闻言有些心动，眼下没什么太好办法的他，似乎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最主要的是郑山富如果搞成了，那他可就成功搭上徐洪刚这条线了，只要徐洪刚肯支持他，至少他这个屁股下的位置能坐得稳一点。
如今姚健也没太大的奢望，只希望能保住自己的位置就行了，他也没指望进步，当县太爷尝到甜头的他，觉得在县里边当一把手是一件很安逸的事，不说只手遮天吧，起码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是他说了算。
次日，乔梁在阳山呆了半天，下午便返回市里，参加市里召开的干部作风大会。
这是吴惠文上任后主持召开的第一次全市干部大会，主要内容是加强干部纪律作风建设。
会上，吴惠文做了重点发言，表明了整治干部作风和江州市長期以来存在的体制积弊问题的决心和态度，同时带头做了表态，指出要构建‘亲’‘清’新型政商关系，打造一流的营商环境，为江州市新一轮跨越式高质量发展提供新的动力引擎，强调全市广大干部要坚持依做办事，用法律法规约束自身行为，谁也不能肆意妄为，擅权专断，漠视和侵犯企业的合法权益……
吴惠文在台上发言时，乔梁认真做着记录，吴惠文的发言和表态跟她将乔梁调到纪律部门的意图是一脉相承的，而这也是吴惠文第一次表露了整治干部作风问题的决心。
乔梁不经意间注意到徐洪刚的神色时，发现徐洪刚对吴惠文的发言有些不以为然，只不过徐洪刚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在吴惠文讲完话后，徐洪刚也象征性做了表态发言，要求全市干部要以身作则，把廉洁自律作为思想境界、责任要求，以实际行动落实省里、市里的相关规定。
徐洪刚一番话讲得冠冕堂，同在台上就坐的常务副市長楚恒，看着徐洪刚的眼神充满玩味。
与此同时，楚恒不时注视着台下的乔梁，转动着眼珠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会议开完后，楚恒将乔梁叫到了办公室，热情招呼着乔梁，“小乔，坐。”
“楚市長，您找我。”乔梁一本正经道。
“小乔，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喊我楚哥嘛，怎么，现在还跟我生分了？”楚恒搭着乔梁的肩膀，满脸笑容地说道。
“办公场所，我还是叫您楚市長合适点。”乔梁笑道，忍着心里对楚恒的痛恨和反感，笑脸相迎。
楚恒闻言，眯着眼睛看了看乔梁，不知道乔梁是否察觉了什么，不过楚恒这会也没心思多想，拉着乔梁坐下，依旧表现出一副关心乔梁的老大哥姿态，“小乔，调到纪律部门工作还适应吧？”
“还好。”乔梁点点头。
“唉，这次市里对你的调整，我是持不同意见的，你担任松北县長的时间虽然不長，但却成绩斐然，相信大家也都有目共睹，按说苗培龙出事后，你是松北書记的最合适人选，结果市里边却是没有进一步重用你，反倒把你调到纪律部门去了，说实话，连我都觉得莫名其妙。”楚恒仿佛极其不满地说道。
乔梁看着楚恒惺惺作态，心里冷笑了一下，这王八蛋不知道又想演什么戏。
乔梁不动声色道，“我觉得啊，组织上对我的任用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呵呵，你自己倒是看得很开嘛，我以为你心里会有怨言呢。”楚恒笑着瞄了瞄乔梁，“小乔，我记得你和吴書记的关系应该还可以吧？”




做局 第2359章 双赢
“吴書记是领导，一直以来对我都挺关心的。”乔梁中规中矩地说道。
楚恒听了，若有所思地看了乔梁一眼，“这么说来，你之前早就知道吴書记要把你调到纪律部门？”
“这倒没有，我也是市里的任命出来后，才知道这件事的。”乔梁摇头道。
楚恒将信将疑地看着乔梁，他感觉乔梁没说实话，但这只是他心里的猜测，楚恒嘴上没说什么，而是道，“小乔，据我所知，这次冯部長是提议由你担任松北的一把手的，但徐市長却是强烈反对，说你还不够成熟稳重，不适合担任这么重要的岗位，我觉得徐市長对你了解不够深啊，亏你以前还跟过他，徐市長对你的能力却是不太信任，以你小乔的能力，完全能够独当一面。”
“徐市長可能是希望我再多磨炼磨炼。”乔梁说道。
“嗯，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咱们当干部的，就要有这种觉悟，服从组织的安排，不抱怨不私下发牢骚。”楚恒笑呵呵地说着，接着话锋一转，“小乔，今天这个干部大会，你对吴書记的讲话有啥感想？”
“我觉得吴書记讲的是对的，咱们江州市的干部风气是存在一些问题，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乔梁说道。
“没错，今天吴書记的讲话我也深有感触，我们的个别干部胡作非为，以权代法，没把法律法规放在眼里，这给咱们江州市的营商环境造成了极其严重的负面影响。”楚恒神色严肃，痛心疾首地说道。
听到楚恒这么说，乔梁悄悄瞄了瞄楚恒，心里一时有些迷糊，楚恒拐来拐去的，到底想要说什么？刚刚明显是要挑拨他和徐洪刚的矛盾，这会却又突然提起了吴惠文在刚才干部大会上的讲话，而且似乎还意有所指。
乔梁寻思间，就听楚恒又道，“小乔，我收到了不少反映，说是咱们市检的一些同志，假借办案之名，打击报复合法经商的企业家，怀有不可告人的意图，你们纪律部门必须得好好査一査，像这样的害群之马，简直是给咱们组织抹黑，同时也在破坏咱们江州的发展大局。”
“还有这种事？”乔梁神色严肃起来。
“那是自然。”楚恒肃然点头，“原本我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今天听到吴書记在大会上的讲话后，我觉得有必要好好彻查一下，这也是为了维护咱们江州市的发展大局。”
“您说的没错，回头我就跟郑書记好好反映下这事。”乔梁认真地点头。
“嗯，你们纪律部门这时候必须担起职责来，为咱们江州市的发展大局保驾护航。”楚恒说道。
“是的。”乔梁点了点头，明知道楚恒的动机肯定不单纯，乔梁这会依旧是配合着楚恒演戏，看着楚恒道，“不知道您收到的反映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如果有的话，您转交给我们，我们好深入调查一下。”
“具体的线索倒也没有，只是人家公司告状到我这儿来了。”楚恒看了看乔梁，“小乔，你听过黄原文化产业开发公司这家企业没有？”
黄原文化产业开发公司？乔梁目光一凝，那不是康德旺的公司吗？
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乔梁装着不知道，摇头道，“这家公司我还真没听过。”
“这是咱们市里招商引进的一家企业，这几天呐，这家公司的人一直在跟我反映，状告咱们市检的同志，当然，也不只是这家企业，还有其他公司也有类似的反映，所以我就在想市检的一些同志是不是存在着以权代法、徇私舞弊的情况，但我不分管相关的工作，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事就需要你们纪律部门深入调查了。”楚恒说道。
“您放心，既然您提到了这个事，那我们纪律部门一定深入调查。”乔梁点头道。
“这就好。”楚恒笑呵呵拍了拍乔梁，“其他人我不了解，但小乔你从来就没让人失望过，相信你在纪津部门也一样能够做出令人瞩目的成绩，我看好你。”
“呵呵，您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我哪有您说的这么好。”乔梁不好意思地说道。
“小乔，咱俩不是外人，我还不了解你啊？你就在我面前谦虚了。”楚恒笑了起来，又关心着乔梁的私事，“小乔，你和苏妍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可别学那些小年轻，谈恋爱谈个好几年，你要觉得苏妍合适，那就早点成婚，这样也有个人照顾你嘛。”
“结婚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我和苏妍都觉得现在这样先谈着挺好，结婚毕竟不是儿戏，两个人只有深入了解对方了，才能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乔梁说道。
“苏妍是个好姑娘，你可别错过了，作为你的兄長，我比谁都希望你能早点再成立一个新的家庭，章梅已经疯了，你也该早点走出上一段感情，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楚恒语重心長地说道。
“嗯。”乔梁闷闷点了点头。
“行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免得你觉得我啰嗦，不过我可先说好了，你要是和苏妍结婚，必须请我当证婚人。”楚恒笑道。
“楚市長，我求之不得呢，到时您可别推脱。”乔梁装着高兴的样子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楚恒笑了笑，作势看了下时间，站起身道，“小乔，你先去忙吧，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楚市長，那我先走了，刚刚您说的事，我回去跟郑書记汇报一下，一定认真调查。”乔梁再次道。
“好。”楚恒满意地点点头。
从楚恒办公室出来，乔梁直至绕过走廊拐角后，这才拍了拍自己脸颊，特么的，跟楚恒演戏真累，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僵硬了，也不知道这王八蛋平日里是怎么始终保持那种虚伪的状态的，难道就一点不累吗？
心里骂着楚恒，乔梁一边寻思着楚恒刚刚说的事，黄原文化产业开发公司，乔梁百分百确定那是康德旺的公司，仗着有楚恒支持，康德旺在江州混地可谓是风生水起，可按楚恒刚刚的说法，难道是康德旺的公司被市检调査了？
但要真是那种情况，凭借着楚恒的权力和地位，只要他跟王庆成打个招呼，王庆成应该不可能拂了楚恒的面子才对，难不成王庆成还敢给楚恒难堪？
事有反常必有妖！乔梁皱着眉头，虽然知道楚恒十句话有八句不能信，但刚刚楚恒说的这事，明显还是引起了乔梁的兴趣。
办公室里，楚恒看着乔梁离开后，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神色，康德旺的事，楚恒完全是抱着利用乔梁的想法，打算让乔梁去跟徐洪刚互咬，他相信只要乔梁真的去调査这事，最后一定能査到徐洪刚身上。
至于康德旺跟他的关系，楚恒一点都不担心，他和康德旺确实是来往密切，但两人之间没有牵涉到直接的利益往来，楚恒不怕别人查，反倒是徐洪刚现在的举动，楚恒都了如指掌，对方让王庆成调查康德旺，不只是要打压他，竟然还想拿走康德旺手上那个中天集团的购物广场装饰工程，这着实有些出乎楚恒的意料，同时也让楚恒意识到了徐洪刚的贪婪，徐洪刚之前也是个善于伪装的家伙，只是现在一当上市長，大权在握，一下子就原形毕露了。
正因为如此，楚恒在今天干部大会上听到吴惠文的表态发言，又看到乔梁时，心里才冒出了利用乔梁的念头。
楚恒隐隐有一种直觉，乔梁没能出任松北县的書记，反倒是被调到纪律部门，并不单单是因为徐洪刚的反对，很有可能是吴惠文顺水推舟，借此将乔梁调到纪律部门，同时还掩盖了其真实意图，而徐洪刚却是被蒙在鼓里。
不过今天的干部大会开完后，徐洪刚估计也能回过味来了。但这些在楚恒看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楚恒觉得这是可以拿来利用的一个点，这也是他刚刚挑拨乔梁和徐洪刚矛盾的缘故，依他对乔梁的了解，这小子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楚恒相信自己刚才那番话是起了作用的，回头就看能不能让乔梁和徐洪刚咬起来，以乔梁的身份地位显然是没法和徐洪刚斗的，但楚恒的真正目的是挑起徐洪刚和吴惠文的矛盾，只要能达到这一步，那他的计划就算是完美达成了。
只是乔梁能否彻底被他利用，楚恒现在心里有些没底，表现上看，乔梁仍是对他毕恭毕敬，将他当兄長一般，但楚恒又总感觉乔梁仿佛对他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这也是楚恒始终觉得自己有点掌控不住乔梁的缘故，再加上乔梁窜起来的速度太快了，楚恒担心乔梁有朝一日会超越他，会失控，所以他对乔梁的心态一直有些纠结，一方面希望能一直掌控乔梁，让乔梁将来为自己发挥更大的价值，另一方面又想打压乔梁，但凡有机会将乔梁一棍子打死，楚恒绝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