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你脸红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无不喜笑颜开, 纷纷击掌庆祝。
人声嘈乱中, 祁南骁对赵茹的话没什么特殊反应，只与傅悦对视着，神情几分戏谑。
傅悦慌乱将视线从祁南骁处收回, 脸颊微烫, 有些窘迫。
祁南骁饶有兴趣地挑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点, “你很容易脸红？”
傅悦背对着他, 没好气道：“不是！”
他闻言chún角微弯，眸中潋滟着光晕，似笑非笑道：“那你是见到我就容易脸红？”
他究竟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傅悦有些崩溃, 她的脸更烫了，然而她无言以对，只得忿忿趴在桌上埋首, 不吭声了。
祁南骁见她此番模样, 不禁垂眸失笑, 眸中晦暗不明。
这傅悦, 也太他妈可爱了。
韩莘看了看值日表, 发现自己是擦玻璃的, 不禁转过头来同傅悦诉苦, 然而却见傅悦趴在桌上，她后面的祁南骁笑容惬意。
韩莘不禁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又乱tiáo戏人了？”
“她不经撩。”祁南骁chún角微弯，看了眼早就等在后门的姜贤，对韩莘道：“走了，今天有事。”
“浪去吧您呐。”韩莘叹息，目送祁南骁和姜贤离去，她垂首戳戳傅悦，“小悦悦，你今天等等我行吗，我要值日诶。”
傅悦闷闷应声，韩莘有些忍俊不禁，看她可爱得紧，便笑着揉揉她脑袋，转过身去了。
放学后，值日生各自完成任务就回去了。韩莘是擦玻璃的，比较慢，傅悦边等着韩莘，边写着作业，倒也安逸。
此时教室里只有傅悦韩莘二人，韩莘坐在窗台上慢悠悠擦着窗户，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她一惊，手中抹布险些掉下去。
舒了口气，她落地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眉间轻拢，接起了电话，“喂，什么事？”
电话对面那边不知在哪里，乱哄哄的，人声嘈乱，男生捂住一边耳朵，对手机话筒喊：“莘姐，你过来吧！”
“我这边忙呢，你们玩吧。”
“不是啊！”男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欲哭无泪，“今儿下午骁爷和姜哥被堵了，连隔壁市平城一中的徐迟知道后都打电话来了，这就过来帮架！”
韩莘哦了声，“所以？”
“刚才姜贤的额头被招呼了，打死不去诊所，在包间里脸黑得跟阎王似的。”
“有伤不包扎？”韩莘挑眉，心头微动，冷道：“你让他给我接电话！”
“他都不让我给你打电话，所以莘姐你过来吧，还是ug，赶紧治治他。”
韩莘想骂娘，然而傅悦在旁边，她有所顾忌便将那些脏字咽了下去，“行吧，我过去，等我几分钟，你看好他。”
扣死电话，韩莘面露愁容地望着傅悦，道：“小悦悦，姜贤那边有事我得过去，你跟我一起去吗，在ug。”
“不用了。”傅悦闻言忙不迭婉拒，道：“我写完作业就直接回家了，时间刚好。”
韩莘料到了这个结果，也没继续劝傅悦，心里已有打算，她匆匆忙忙收拾好了书包，挎在肩上，“恩，那对不起啦。”
语罢，她便同傅悦道别，小跑着离开了教室。
他们两个就算吵得再厉害，也不忘了关心对方啊。
傅悦chún角微弯，她放下笔捏了捏眉骨，突然有些累。
现在才四点多，天还没黑，反正作业也快写完了，她今天状态不佳，正好趴下休息会儿。
这么想着，傅悦便打了个小哈欠，揉揉眼睛，将脸靠在臂弯中，闭目小憩。
韩莘背着包赶出校门时，学校里基本已经没有人了，她突然想起什么，眉间轻拢，掏出手机给祁南骁打了个电话。
得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他接起。
“喂。”祁南骁略微沙哑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来，几分低沉，背景是嘈乱的音乐声与人声，他果然还在ug。
韩莘正欲开口，便听电话对面似有若无传来了女生的声音，有些耳熟，她不禁蹙眉，没好气道：“何梦希跟你在一起？”
“什么叫跟我在一起。”祁南骁声音冷漠，似乎对于她的说法有些不满，“你赶紧过来把姜贤带走。”
“我马上就过去。”
“傅悦还在教室吗？”
“在，她要写作业的。”韩莘抿了抿chún，“今天作业不挺多的吗，别打扰人家好好学习了。”
祁南骁眉间轻拢，指尖捻着烟身，力道微重，“正好，你帮我个忙。”
“又什么忙啊？”韩莘扶额叹息，无奈道：“我现在就要过去了，如果有什么事儿你赶紧跟我说。”
包厢内迷乱一片，烟雾缭绕，灯光耀得人眼晕，待在这里面让人有种近乎窒息的迷幻感。
祁南骁眉间轻拢，不知怎的，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音乐，突然有些头疼。
他声音淡淡，对电话那头的韩莘道：“你别在那边多待，赶紧过来，我正好脱身。”
韩莘扬眉，听祁南骁这厌烦泡吧似的语气，不禁有些感慨，“怎么了骁爷，心情不好还是失恋了？”
“吵得烦人。”祁南骁冷声道，扫视四周，“一会儿你过来，就说你找我有事让我撤场，你过来替我。”
韩莘撇了撇chún角，“行行行，搞不懂你想干什么，你去哪儿啊，这才几点？”
祁南骁眸sè微沉，他方才听韩莘说傅悦在教室写作业时，便有了目的地。
“回学校。”他轻笑，对手机话筒道：“跟人学习。”
话音未落，祁南骁便将电话给扣死了。
韩莘目瞪口呆，半晌她才将手机放回兜里，摇头默默感慨——
祁南骁，真他妈是要栽跟头了。
灯光迷乱中，祁南骁整理好外套，拿了烟和打火机就准备走。
何梦希离他最近，忙扯住他，迫于音乐嘈杂，她只得抬高声音：“南骁，你怎么了？”
祁南骁神sè清淡地拂开她的手，“出去一趟，你们继续玩。”
他说的是笼统的“你们”，而不是特指的“你”。
何梦希咬了咬chún，见他这样子，估计他也不会说究竟去做什么，她只得不甘心地坐了回去，有些闷闷不乐。
门口几个正拼酒的男生见祁南骁要走，便拦住他，赵霆笑：“骁爷，干什么去啊？”
“韩莘找我有事。”
“行吧，那要不先干了这两杯？”赵霆挑眉，示意桌上刚盛满的两杯酒，杯子不大，却也够量，“骁爷你还没碰酒呢，这酒是兄弟带来的，度数挺高，走之前不过把瘾？”
祁南骁没当回事儿，拿起酒杯干脆饮尽，紧接着便是第二杯，不曾停歇。
“我cào，骁爷了不得。”有围观的人一个没忍住，瞪眼骂了句，惊异地望着祁南骁。
赵霆见此，眯眸起身坐到何梦希身边，“什么情况？”
何梦希低骂了声，冷道：“别他妈提了，祁南骁跟魔怔了似的。”
赵霆饶有兴趣地抚了抚下颏，倒也知道，祁南骁对班上那个转校生格外上心。
能让祁南骁认栽的人他可还没见过，有空真得去瞅瞅。
祁南骁喝完酒，气也不喘一下，他面sè如常地将酒杯搁置在桌上，碰擦出清脆声响，“走了。”
赵霆随口道：“骁爷路上稳当点儿！”
他没应，便迈步走向门口，边用指尖挑开烟盒，咬出根烟来点上，微弱火星在指间冉冉升起。
他有些烟瘾，不至于时刻念着，却也有事没事就想抽一根。
一走出ug，冷冽的风便撞了他满怀，让他瞬间清醒不少，他今天是步行过来的，但要中途回南高，只能打车。
祁南骁叹息，深抽一口烟，启chún轻吐薄雾，便随手打了辆车。
到达南高后，祁南骁付了钱便走向教学楼，南高里已经没有学生了，就连老师也走得差不多了，空旷走廊回荡着他的脚步声，踏碎了寂静。
祁南骁推开教室门的那一瞬间，眸微眯起。
夕阳西下，透过窗折射入室内，醉人酡红涟漪在桌椅和地板上，泛着莹莹微光。
霞光笼罩在那窗边熟睡女孩的周身，比这落日景sè更为惊艳，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祁南骁眸sè微沉，突然长腿一迈，走向了傅悦。
翌日清晨，傅悦颇费一番力气才从被窝中爬起。
昨夜梦魇使她夜不能寐，几乎一夜未眠，阖眼便是噩梦，实在是糟心。
她烦躁地揉揉头发，下床拎起床边纸袋，去厕所换上了南高校服。
校服材质优良，外套是黑白sè运动服，双肩处有两道反光条，在日光下闪烁而过银白sè的光辉。
校服裤子是运动裤，傅悦的裤子似乎比正常码小些，穿起来有些修身，不过也还好，她便放弃了去换的想法。
她洗刷过后便出了门，坐车去南高附近的美食街买了三明治和nǎi茶，早餐草率解决，她给傅淑媛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便也作罢。
坐在铺子前的木椅上，傅悦不急不慢地吃着三明治，看着偶尔路过的南高学生，仍有些犯困。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捧着热乎乎的nǎi茶浅饮。
热气模糊了视线，入口的nǎi茶香甜丝滑，诱人醇香扑面而来，温暖了冷冽的风，几分醉人。
傅悦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见时辰尚早，也不急了，慢悠悠地边玩手机边喝nǎi茶暖身子。
祁南骁从店中走出，刚点上烟，抬头一眼就望见了门口小吃铺前的傅悦。
她身穿白sè面包服，围着卡其sè的围巾，一双腿在椅子边缘微微晃动着，她此时正抱着热气腾腾的nǎi茶喝，可爱的不得了。
祁南骁眸sè微沉，抬脚就要走过去，却突然想起自己手中刚燃起的烟，他眉间轻拢，最终还是将烟碾灭在路旁的垃圾桶，随即迈步走向傅悦。
傅悦刚锁上手机屏幕，便见有个人站定在她身前，她抬眸，顿了顿，“祁南骁？”
“早。”祁南骁云淡风轻地应了声，坐到她身旁，长腿交叠，十分从容。
她轻咬了咬吸管，“你坐我旁边做什么？”
他chún角微弯，“等你啊。”
“……可我更想自己上学。”





想看你脸红 74.番外
傅淑媛回到自己在校外租的房子时, 已经入夜了。
她现在大二了，开始忙着实习的事情, 这段时间的生活节奏很快, 今天难得提前回来，她到家后便瘫倒在了床上。
傅淑媛长吁一口气, 她眸sè沉了沉, 阖眼小憩一会儿，最终认命地起身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将衣服丢进洗衣机, 裹着湿发就钻进了被窝。
真累啊。
各种方面的。
傅淑媛一沾床就来了困意, 她总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但意识朦胧了起来，她便也没有多想。
紧接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傅淑媛清醒了些许, 眉间轻拢摸过手机, 看也没看便接起了来电，“谁啊？”
听筒对面那人默了默，“今天很累？”
嗓音低沉悦耳，糅着他独有的柔和清冷，听得傅淑媛瞬间心情明朗。
傅淑媛揉揉眼睛，裹了裹被子, 半张脸埋在被窝里, “还好, 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难得能多休息会儿。”
“那早点睡，我明天再给你打过来。”
“秦致远你怎么总在不该体贴的时候体贴人啊？”傅淑媛闻言哭笑不得，忙不迭出声制止了他，“不用，正好我跟你说说今天我实习的事。”
傅淑媛这段时间累得不轻，她将自己的欢愉与烦恼通通倾诉出来，也不知道说了多久，而秦致远在此期间未曾发言，只轻敲话筒示意他在。
把憋在心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傅淑媛舒服不少，她一看时间，发现都过去半个小时了，不禁啧了声，问道：“不小心就过去半个小时了，你也不嫌我烦吗？”
“不会。”秦致远轻笑，声音自手机听筒传来，有种别致的磁性在其中，“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傅淑媛愣了愣，耳朵有些发烫，她抿了抿chún，失笑道：“你也会甜言蜜语了，你现在上课呢吧，没耽误时间吧？”
“这节课我没去，不然下课后你就已经睡了。”秦致远语气淡淡，但是丝毫不在意，“落下的课能补，错过关于你的时间，可就不能补了。”
傅淑媛chún角微弯，给秦致远这么一通电话，她的心情当真是明媚了不少。
快三年了。
稳定的视频与电话来往，二人凭借着这简单的维系方式，携手跨过了日夜时差，二人的异国恋就这么持续至今。
不说佩服他们两个人，傅淑媛都佩服自己能坚持下来。
异国恋，时差，所幸彼此都是绝对信任对方，因此他们之间并没有闹过什么矛盾，即便真的有过几次争吵，秦致远也是无条件低头的那个人。
他们为了这段爱情都付出了太多东西。
因此已经没什么理由再放开手了。
傅淑媛又同秦致远絮絮叨叨了些日常，虽然是生活琐事却也不厌其烦，秦致远也愿意去了解，她便就想起什么说什么了。
然而困意再度袭来，傅淑媛打了个小哈欠，说话的声音逐渐弱下，没过多久，秦致远便听对面没了人声。
傅淑媛睡着了。
他没开口唤她，只是静默着将手机听筒靠在耳畔，依稀能够听到女孩沉稳清浅的呼吸声。
秦致远眸sè微沉，他久久没有动作，耳畔就是心爱之人的柔和呼吸，他实在不舍得将电话挂断。
秦致远不知道自己听了多久，直到他清晰的察觉出自己对那女孩的爱意，让他有了几分醉酒般的恍惚。
是了。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事，便是他爱她。
他清楚的知道，他爱着她，干脆利落，并且热烈。
不远处传来朋友的呼唤声，似乎是下课来找他，秦致远便轻声叹息将电话挂断，收起了手机。
同学快步走过来，怀中还抱着书，有些疑惑地打量他，“秦致远，都最后一节课了，你不去吗？”
“替我跟教授道歉。”秦致远chún角微弯，笑意清浅，“我要和国内的女朋友打电话，这个不好耽误。”
同学闻言便恍然地点了点头，毕竟校内众所周知，商科jīng英秦致远在中国有个小女朋友，三年异国恋情恩爱至今，令人很是不可思议。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同学问他，“今晚有个party，你还去吗？”
“我再怎样也要跟你们告别，party我会参加。”秦致远哑然失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明晚的飞机，不用送了。”
“明晚？”同学闻言愣了愣，显然有些惊诧，“这么快就要回去吗？”
“嗯，在国内有点事，被邀请去大学演讲，时间比较紧。”
同学只得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可惜，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同秦致远一起回去了。
*
傅淑媛翌日起床时才朦朦胧胧想起，自己昨晚似乎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秦致远是什么心情。
她起床的时间秦致远估计已经在睡觉了，她便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起来，换好衣服洗漱过后便打车去了学校。
在学校附近买了份早餐，傅淑媛见时间不早，便忙不迭给朋友打电话让她帮忙占位置，朋友爽快应下后，她便马不停蹄地奔向了学校。
一进教室，后排角落处的朋友便冲傅淑媛挥了挥手，她赶紧快步溜过去，坐上位置后和朋友暗中击了个掌，“这风水宝地占得漂亮！”
朋友暗戳戳比了个拇指，“必须的！”
傅淑媛正吃着早餐三明治喝着nǎi茶，便听身旁的好友道：“淑媛你听他们说了吗，咱们学校今晚有场演讲，特意邀请了名牌大学海归jīng英呢。”
“海归jīng英的演讲？”傅淑媛说实话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意思意思般地问了句，“有多厉害啊，什么系？”
“二十一岁商科硕士，不太简单。”朋友撑着下颏，面上表情似乎有些期待，“同龄人啊，你说他有没有女朋友？”
“这种人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了吧。”傅淑媛忍不住吐槽道：“而且，你怎么知道这jīng英是男的？”
“……对哦，我潜意识觉得是个男的。”
“是吧，万一是美女小姐姐呢，这个说不准。”傅淑媛说着，耸了耸肩，将垃圾袋扔进身后桶中，“对了，这个演讲是必须去的？”
“有点qiáng制吧，不清楚。”朋友说着，指尖点了点下巴，却是伸手揽过傅淑媛，笑眯眯轻声，“诶，不管这些，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嘛。”
傅淑媛想都没想便回绝，“不……”
“明天午饭我请客。”
“不是什么大事。”傅淑媛瞬间改口，一本正经道，“大礼堂是吧，我们晚上早点去，抢前排的位置。”
好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正过脑袋听起了课。
今天的课程并不算多，因此傅淑媛倒也清闲，她趁空闲时间给秦致远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彼时二人正在前往大礼堂的路上了，好友见她有些失落便凑过来问：“怎么了，你找男朋友没接电话？”
“也许还在睡觉？”傅淑媛撇了撇chún角，将手机收起，“不知道，晚点再打吧。”
“我记得你说你们谈了快三年了，你也真能坚持下来啊。”好友感慨了一句，二人便到了大礼堂。
此时已经来了很多人，傅淑媛眼尖，一眼望见了第二排有个位置，忙拉着人过去坐下了。
昏黄光线温柔洒下，掩在眼前几分朦胧，傅淑媛不知怎的有些心跳加速，很是莫名其妙。
她咬了咬chún，悄无声息地抚上心口，一种奇妙而熟悉的感觉游走全身，心跳竟不肯平息。
时间差不多了，演讲开始，礼堂内灯光黯下，四下皆是漆黑一片。
就在此时，前方演讲台上脚步声响起，不急不慢很是稳重，一步步接近众人。
熟悉得要命。
傅淑媛狠狠僵住，她在黑暗中不可置信地锁定了演讲台中间那人，明亮光辉照耀在台上的那一瞬，演讲者终于得以被众人所望见。
那人黑发，五官清俊，西装革履刚好衬他身形颀长，他眸中如泼墨，在灯光照映下含了几点星辰，竟生出几分拒人千里的感觉。
明明是同龄人，他看起来却出奇得成熟稳重。
他chún角始终抿着抹凉薄笑意，他开口，嗓音低沉悦耳——
“你们好，我是今日受邀演讲人，秦致远。”
他话音刚落，傅淑媛便怔怔地落下泪来，她开口却无言，只得任由泪水涌出眼眶。
——秦致远。
简单介绍后，秦致远便进入了正题，他的演讲十分出sè，虽然演讲时间并不长，却赢得了学生们热烈的掌声。
傅淑媛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少年，如今的他光芒四射，从容稳重，轻而易举便成为人群之中的闪光点，陌生却又熟悉至极。
好友正对秦致远赞不绝口，谁知她刚侧首，便见身旁的傅淑媛满面泪痕，紧紧盯着台上的秦致远。
四下本嘈乱，然而却渐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狐疑地打量着秦致远和傅淑媛，秦致远演讲过后并没下台，而是望着礼堂某个位置，眉眼含满了温柔笑意，与方才那清冽模样截然不同。
他轻抬耳边话筒，声音温柔得不像话，道：“傅淑媛，好久不见。”
好友目瞪口呆，问傅淑媛，“你们认识？”
“认识。”傅淑媛chún角微弯，她不急不慢地起身，眸中闪烁着光晕。
“他是我男朋友。”
*
晚上吃饭的时候，傅淑媛撑着下颏打量秦致远。
秦致远被她盯得不自在，只得无奈抬首，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傅淑媛歪了歪脑袋，chún角笑意不减，“二十一岁海归商科硕士，我可真是捡了个宝。”
秦致远深以为然，他略微颔首，“既然你有这个觉悟了，那记得以后好好珍惜着。”
傅淑媛笑眯眯应声，“必须的！”
二人虽然近乎三年未见，但相处模式却不见生疏，默契如往昔。
傅淑媛喝了口饮料，眨眨眼，“你打算在国内留下来了？”
秦致远嗯了声，“打算开始学习公司事务，慢慢来吧。”
傅淑媛闻言，chún角笑意更甚，男朋友那么优秀，她也跟着骄傲起来。
就在此时，秦致远看似无意地问了她一句：“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戒指？”
他嗓音清淡，没什么特殊情绪，却让傅淑媛顿住。
许久，她开口，声音有些发颤：“……你问我什么？”
“说说你喜欢的款式，我心里有点数。”秦致远倒是不急不慢，他抬眸与傅淑媛对视，眸光柔和，轻声道——
“我们毕业就订婚，好不好？”
傅淑媛鼻尖一酸，她怔怔望着秦致远，光影斑驳，似乎又重回多年前初夏校园内，少年对她笑得温柔。
年少时的誓言，总喜欢以一辈子作为开端。
但是何其有幸，她傅淑媛能够遇见那样一个人，他有耐心去陪她一起实现所有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