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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花的自我修养[快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暮二木
左启今天穿得很正式,估计注意到了沉夜比较偏爱他带着细框金边眼镜的样子,这次配了一副无度数的眼镜过来。他的手盖在沉夜放在餐桌的手上,因为紧张而略微用力。
“……怎么了,是他有为难你吗?”
沉夜只是用明亮的黑眼睛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呀?”
左启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渐渐变得不可置信。
“就是……分手的事情啊。难道说,你把我的心意都当成是玩笑吗?以为我只要能和你上床就可以满足地离开了吗?……还是说,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
他在她的神情里觑见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似乎的确认为,他们之间不过就是她选择他一起玩了一回而已。
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艰难地从一种莫大的苦痛中挣脱出来,勉qiáng微笑,“这样的话,能不能,请你、请你认真地考虑我的想法……?”
沉夜说:“我很认真的,还给你写了一首歌呢。”
左启轻声说:“……谢谢你,沉夜。但是,不是歌的问题。”
沉夜显得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左启收拾了一会儿情绪,才又重新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摩挲。
沉夜有点不耐烦:“啊,你打扰到我的思路啦。刚刚明明想到一段不错的tiáo子来着,现在全跑掉了。”
左启道歉:“对不起。不过,今晚能到我那里吗?……你最近一直都不愿意理我,我想你很久了。”
他起身,把沉夜抱到怀里亲吻,一下下地啄吻,简直根本没有办法分开。
“好不好,沉夜?”
沉夜的声音黏糊糊的,像晒足了太阳的猫,说:“不要啦,今天没有心情。”
“是吗。”
左启喃喃自语,“没有心情……吗。”
直到此刻,他终于看清楚了——
自己所爱慕的人,既是闪闪发光的天才,也是令人畏惧的怪物。她像用鲜艳的颜sè捕食猎物的狩猎者,一旦掉进陷阱,就再也无法挣脱。对她的爱慕好像是qiáng酸,什么都腐蚀掉,什么都不留下。让人变得卑微,变得面貌丑陋,再也无法回到阳光下行走。
他用力拉住将走的沉夜,将她拽回自己的怀里,不管不顾地亲吻下去,狂热地、痴迷地絮语。
“……不行的,沉夜。我不能再认同你的任性了,实在太令人难过了,一分一秒都没有办法忍受下去——如果生气的话就打我吧,骂我也可以,有什么工具都可以用,干脆用刀一把杀了我也行。”
他用自己的大衣裹紧沉夜,将她娇小的身躯死死地搂在怀里,一直走出餐厅直到上车。
服务生为他打开车门的时候视线里多少透露出来疑惑,他彬彬有礼地解释:“对不起,我的女朋友在跟我闹脾气,让你看笑话了。”
服务生这才收回目光,关上了门。
车里一片黑暗。
左启喘着粗气把沉夜放下来,按倒了座椅。
“你到底要发什么疯,我不要奉陪了,左启——!”
左启凝视着她愤怒的小脸,神情里满是哀伤。僵持了一小会儿,他好像全身突然泄了力气,整个人都压倒在沉夜身上,只能抱住她。
沉夜听到他哽咽的声音。
“对不起,我竟然想要伤害自己最不愿意伤害的人——本来最初就是,我想要守护你的幸福,想要保护你的人生,哪怕你不知道也可以,只要能看着你就足够了——就是这种心情而已……但是沉夜太好了,让我一下子就失去了分寸。对不起,沉夜。……沉夜,沉夜,沉夜……对不起……”
沉夜用力推他:“左启,你太重了……我要喘不过气了……!”
左启的嘴角勾了起来。一个悲伤的笑容。
“嗯,我知道,对不起。但是,趁着我现在还在犯错,就一并多犯些错吧……就这样让我多抱你一会儿,毕竟以后说不定再也不会有这种机会了。”
过了半响,他坐起来,重新把沉夜的座椅升高,细致地为她系上安全带,然后整理她乱糟糟的头发。
在狭□□仄的空间里,他们距离靠得很近。男人的眼镜不知道掉到了哪里,贪婪地注视着她的面容,想要抬起手却又放下。
“……别担心,已经不会了。我这就送你回去,沉夜。”他轻声说,“只有一点,我希望你能记得。请求你,沉夜,不要原谅我。不要宽恕我。”





白莲花的自我修养[快穿] 57.仰慕(12)
内容已被封印! 看到鹤沉夜来了, 他手一抖, 杯子摔在地上, 忍不住喜悦的神情, 陡然就被点亮了似的。可是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慌乱地在裤子上擦了擦手, 收敛起来所有的激动, 只是笑, 连招呼都不打了。
沉夜冲他笑, 他才怔怔然反应过来,“哦……哦, 你还好吗?”
沉夜抿起嘴chún,有点担忧,“我很好。……你看起来不是很舒服, 工作太忙了吗?”
她走近几步, 想仔细看看他的脸, 楚闻天却仿佛受到什么惊吓似的, 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才觉得失礼,却找不回来自己的状态。
片刻,他无奈地蹲到地上, 以手掩面,深深叹息。
“谢谢你, 沉夜……谢谢你, 你别管我了, 快去准备吧。”
沉夜迟疑着,把带给他的小礼物放下来,离开了他的休息室。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楚闻天才站起来。猛然起身之后脑部缺血让他有点眩晕,他一手撑墙稳了好一会儿,眼前的世界才又清晰起来。
是的,他已经年近四十了。
他看到化妆台上放着一只棕sè的小熊,应该是沉夜给他的礼物。令人想起来他们初次相遇的那天,群众演员鹤沉夜的工作就是做一个小熊布偶内的推销员。
楚闻天的手指动了动,没有去拿那只小熊,刻意移开视线。
助理推门进来,给他捎了一份盒饭,“楚哥,你不按时吃饭怎么行啊?哎,这地上怎么一堆水?”
楚闻天说:“我不小心给杯子洒了,你收拾一下吧。”
他接过盒饭,坐下来认认真真的吃饭。
心无旁骛地咀嚼,米饭和菜叶一点点被碾碎。大口大口地、专注地,只思考着吃饭的事情,好像就这样就可以忘掉刚才进来的人。
“哎,楚哥,这个小熊是饭送进来的?我拿去处理了啊——?”
“——放下来!”楚闻天骤然站起来,劈手夺过那个小熊抱住。
布偶的体积很小,也就两个巴掌那么大,他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抱着这么个小熊,画面其实挺滑稽的。
助理目瞪口呆,有点惊讶他为什么忽然这么激动。
“……对、对不起啊,楚哥。”
楚闻天沉默片刻不说话,然后勉qiáng笑了笑。
活动结束之后楚闻天刻意做出神sè匆匆的样子,离开了后台,避开与沉夜的见面,实际上却在车里,抱着那个小熊,趴在方向盘上半天。
这边沉夜刚刚卸好妆,就听到敲门声。她以为是梅延年来了,说了一声“进来”,然而推门进来的却是好久不见的穆清。
他们上次吵架还没有和解呢!穆清竟然不知道主动来道歉的。
这么想着,少女气鼓鼓地撇过脸不去看他。
穆清啧了一声,“都这么久了,还跟哥闹别扭呢?”
虽然一副打定主意不再理他的架势,听到这话,鹤沉夜还是没忍住反驳:“不是我闹别扭!是你说错了话,还不跟我道歉。”
“好好好,是我的错。”穆清没有解释梅延年突然跟他翻脸,切断了一切可能跟沉夜联系的途径的事情,只是好脾气的道歉。
于是沉夜虽然仍看起来气哼哼的,却到底软下来,“所以这次是什么事?又想骗我去吃饭吗?”
“什么叫骗呀,小混蛋,你不知道我都打入你粉丝后援团内部了。”穆清转着钥匙,替她拿好包——换了好牌子的双肩包——“犒劳犒劳我嘛,我可是你的粉头了都。”
“去哪里?”
穆清见得逞,忍不住又笑:“保密。”
沉夜本以为是吃顿饭什么的,顶多是游乐园,没想到穆清带着她直接上了高速,一路开车回了两个人的老家。
他们到了曾经的孤儿院外头,坐在墙边一人一罐可乐喝完,然后又趁着小学生们上课,翻墙进了小学校。穆清逞能地在单杠上翻了一下,然后果不其然被保安发现,指着他们大叫。
穆清吹了个口哨,拉着沉夜翻墙逃跑,一路跑到附近的小公园里。公园里有个老大爷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转圈,车行速度可能比步行还慢。穆清上去用方言熟练地讨价还价,然后一脸得意地推着自行车回来了。
“上车。”
沉夜坐在后座上抱住他的腰,他解开了外套的扣子,迎面出来的风鼓胀起衣服,像一群飞鸟掠过。
老电影院里两个人并排坐着,包场看完了一场《群情与海鸥》,售票员以惊异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到三线内地小城市来炫富的阔佬。
接下来是老的市立博物馆和图书馆游行,他们谈论起yòu时的回忆,沉夜几乎要以为穆清没发生任何变化还是原装货了,但是他神sè里不易察觉的自嘲还是让她确认穆清的目的。他想要用自己和鹤沉夜的回忆来取代童年的过往。
最后天sè昏沉,群鸦聒噪,站在图书馆门口的小喷泉前面,穆清单膝下跪,掏出戒指。
“我想跟你托付余生。”男人低声说,“嫁给我,好不好?”
气氛正好。此时刚好到了八点,音乐喷泉忽然亮起来灯光。这种场景下,连艳俗的霓虹灯sè彩似乎都变得绚丽起来。远处传来广场上的钟声,四周窸窸窣窣有人群聚拢过来看戏。
沉夜说:“抱歉。”
她似乎并不自知,微笑着说话,但是眼泪从脸颊上滑过。
“其实我并没有原谅你。你不是我的穆清哥,他不会放弃我。”她低声说,“我知道的,你曾经放弃过我。”
*
穆清以为那仅有一次的妥协只是一种暂时的交易,是他掌握主动权的抛弃。
但实际上那是失去。
而且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挽回。
他以为单纯天真的女孩儿,其实早就知道穆清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因为渴望所有人的爱,她没有说,却偷偷地难过了很久。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哥哥突然变成了陌不相识的人,她定然是十分难过的吧。
可是她不能说,只是许诺自己会听话,希望她的小哥哥回来。
那个笨笨的男孩儿消失不见了。
穆清只是穆清。除了旁观得到的回忆,伪造的身份所占到的一点便宜,他自己什么都没有。
从最开始,他就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
鹤沉夜在影视圈子里自《群青与海鸥》之后一战成名。
她拿到了不少最佳新人奖,先打开了名声。因为没有经济上的压力,又有梅延年的资金支持,她得以筛选剧本,只演自己喜欢的角sè。偶像转型成演员的道路一旦打开,曾经的同行们就纷纷涌进影视界,原组合里的其他成员都说要向沉夜看齐,但是沉夜从来没有回应过。
她是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里最后的明星,没有微博,没有博客,不发通稿,不上综艺。除了电影和dvd的g以及花絮,其他地方都见不到她。
她这样美,却又这样可望而不可即。
王童本以为她会像流星一样一闪而逝,却没想到梅延年是那样的长情,这一下都过了六七年了,鹤沉夜仍然是圈子里不可说的权贵。
她有演技,有名声,出演的电影不仅有庞大的粉丝群体带来的票房保证,就连dvd蓝光盒都卖得好。文艺片多她能拉线下销量,还容易得奖,商业片就算是当花瓶,她也能美得那样有质感,疏离、淡漠又温柔。
无论是谁的镜头下,她都是美的。有的女人的美让人觉得媚,觉得声sè动人,但她的美是近乎圣洁的,超越性别式的让人感觉到美好。所有对她的联想都让人觉得清净纯美,这也是她的魅力所在。
这种形象不会成为她的局限,反而成为了她的特质。她可以演杀手,演渔娘,演妓女,演皇后,演性别认知障碍者,总之那一丝若隐若现的净sè,都会成为她作为演员的个人特sè。
赞誉的声音越来越多,可是沉夜的状态却不太好了。
她很少出门,因为在公众场合会引起轰动。有时候她甚至分不清那些赞美与喜爱到底是好还是坏。在她一贯以来的世界里,赢得喜爱与夸奖就是一切,可是抵达了这个终点之后,她却开始觉得不快乐。
……鹤沉夜开始觉得一切都没有什么意思。
梅延年想尽办法哄她开心,但是她已经很少有情绪起伏了。倒不是说悲伤或者崩溃什么的,她只是像被关在没有任何人进得去的静音房间里,迟缓地接收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食欲不振。提不起兴致。梅先生的一切努力都成了徒劳。
鹤沉夜最终跟梅延年说:“我想要离开了。”
此时她苍白瘦削,像是活在暗室里的影子,或者厚厚的词典里的干花,毫无生机。
梅先生没忍住哭了起来。
他们最终还是去了医院,诊断是重度抑郁。
拿着一堆药出来的时候,他们迎面碰上穆清。他眼睛里都是血丝,看上去十分疲惫,脚边都是烟头,冲上来嘶喊:“为什么不让我见沉夜?我才是最有资格陪着她的人!”
梅延年这几年跟他翻脸了。
本身就是他给的穆清起步的资本,再搞他难免伤筋动骨,但是梅延年无法忍受这样一个所谓的青梅竹马在他眼前晃悠。两人撕破了脸之后,穆清反而发展的愈发势大,只是他就是执意要跟梅先生作对,谁劝都不听。
他爆出一连串的脏话,“梅延年,如果不是你提出来的,我怎么会失去沉夜!”
穆清如今算是事业有成了,但是他的痛苦却与日俱增。他冲上来扯着梅延年的衣领呐喊,被保镖拉开,然后他费力挣脱,冲过来,手中寒光一闪——
刀子扎在了沉夜的身上。
穆清的神经紧绷起来,勉qiáng说:“……是我的一时疏忽。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梅。不必担心,我会和你见面谈一谈的。”梅先生的声音带着奇异的爱怜,“小鹤是个可爱的孩子,如果不是你告诉她可以喝酒,她是不会这么做的。所以你放弃她了……别紧张,我倒是要感谢你。既然你不再愿意当她的骑士,就换我来。”
梅先生最后加上了令穆清心动的筹码:“我知道你不想再做经纪人了。我可以给你帮助。”
穆清知道他的潜台词。
他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却又莫名其妙地带着迟疑。他不认为这迟疑是出于良知,出卖自己人以获得更大的利益这一点完全不违背穆清这个人的“良知”。
但是时间也不够了,他没有更多机会去考虑,梅先生带着笑催促他,于是穆清咬咬牙下定决心:“好,您说个地点,咱们见上一面再谈。”




白莲花的自我修养[快穿] 58.番外A
内容已被封印!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沉夜的所有印象都来自于原身的记忆和理解, 而原本的“穆清”所看到的沉夜, 却不一定是真实确切的。
倒不是说鹤沉夜是在伪装自己, 只是说原本的穆清太过于蠢笨, 恐怕无法理解她真正的性格。
沉夜注意到穆清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上身微微前倾——这是兴趣的直接表现。
“沉夜,我当初没有问过你……”他略微沉吟了一下,选择了更为迂回的问法:“你更喜欢唱歌,还是演戏?或者只是回到学校,当一个学生?”
少女的眼神纯净清澈, 蓬蓬的短发别在小巧白皙的耳朵后面。阳光透过咖啡店的玻璃墙壁,她的眼眸好像琉璃一样透彻。即使已经熟知她的美,穆清仍然一时间怔然,连心跳都乱了节奏。
她说:“我不知道,哥你来决定就好呀。”
穆清失笑:“我总得知道你的职业规划啊。”
“嗯……”她漫不经心地晃晃脑袋,忽然直视穆清, “我想要有好多好多人喜欢我。”
说完,又忍不住有一点羞涩地抿嘴笑, 低声补充:“有好多人夸奖我,然后能记住我……”
他们闲散地聊起来职业规划, 关于鹤沉夜将来想要怎样发展,关于穆清选择的事业, 然后想象将来要住怎样的房子, 去什么地方旅行……
越是交谈, 穆清就越是觉得心底发麻。肌肉不受控制的震颤,不知道是出于新奇还是畏惧。眼前的这个天真无暇的女孩儿是这样的“异常”又这样的真实。他甚至完全可以推测出来她的性格的成因,进而窥见她苍白冰冷的生命。
是的,她既不渴望金钱,也不向往荣誉。她不爱音乐,不爱华服,不爱演戏。她所能做到的一切,即使做得优秀,也不是因为热爱或者追求。
在这柔软动人的娇美的皮囊里是那么锋锐却又那么孤独脆弱的孤儿的灵魂,跟在一大帮小孩子里被推推攘攘地、随波逐流地去跟老师讨要bàngbàng糖。
——只要被喜欢,就什么都可以做到。
穆清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视线里带上了怎样温柔而敬畏的爱意。
*
沉夜搬出了原来的公寓,住进了梅延年准备好的地方。三层的独栋小别墅,庭院宽广,中间直接打通,是一个玻璃墙壁的小一点的两层住宅。
卧室、健身房、浴室、泳池、图书室,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花坛……除了卫生间有一个帘子保证隐私,其他的地方都是对外透明的。围着外面三层一圈一圈的楼梯,可以清晰地看到这玻璃房里的人是怎样生活的。
这简直不是住所,而是一个巨大jīng美的鸟笼。
而早早就准备起这样一个鸟笼的梅先生噙着温文尔雅的笑:“你就住在这里,小鹤。之前你喜欢用的东西,我已经托人全部捎带过来了,练习舞蹈的练功房,置放乐器的音乐室……我特意为你准备了许多东西,如果你有不喜欢的,随时告诉我,我会改的。”
这样近乎毫无隐私地bào露自己的生活,简直像毫无尊严的蚂蚁生活在透明的饲养箱里一样,谁会愿意?
可是鹤沉夜只是眨眨眼睛,说:“好的呀,谢谢你。”
她的声音那么软,叫梅先生没忍住拉起她的小手,在手背上轻轻亲吻,浅尝辄止。
他喉结上下滚动,铅灰sè的眼眸深深凝视着她:“去看看你的房间吧,小公主。”
去看看你的笼子吧,我掌心的飞鸟啊。
……
沉夜对于这个新的住所的适应程度远远超出了梅延年的想象。
她那么自由地、旁若无人地生活在这个两层的玻璃房子里,而他就是她生活的忠实的观察者。所有对他们关系知情的人总是为他对她的感情蒙上欲望的sè彩,这是错误的。
倒不是说梅先生对沉夜没有欲望——恰恰相反,他的欲望qiáng烈得要爆炸——只是他不是那种出于对肉体关系的渴望才把她带回来饲养的。
他把这只翅膀受伤了的白鹤养在最好的环境里,看她用餐、作息、走来走去,都觉得xiōng膛里胀胀的,满足得不可思议。
由于她的毫不在意,他得以像卑鄙又光明正大的偷窥者,旁观着她的生活。他并不试图进入,也完全不想干涉,只是看着——看着就觉得心满意足。
梅先生发觉过来的时候,他的世界已经彻底的被鹤沉夜的存在填满了。
如果不能看着她,他甚至心慌意乱,无时无刻不在神思不属,甚至在工作中也出了纰漏。
最为可怕的是,这种状况并没有随着时日的推移好转,相反变得越来越重了。他越是看着就越觉得痛苦,他的痛苦不在于他不能拥抱她,而在于别的什么未知的地方。
明明是他把他的白鹤关进了笼子里,结果反而像是自己的脖颈上被拴上了无形的锁链。
但这锁链是他自己赋予自己的。为了满足自己不知羞耻的灵魂,他不得不每时每刻找寻着她的身影,试图获得一点她偶然的注视,或者一个不经意的笑容。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基于她对自己龌龊的、卑鄙无耻的心思的一无所知,和她对于世事的懵懂天真之上,那种忐忑又狂热的情绪就会牢牢扼住他的喉咙。
会不会终有那么一天,她会发现这玻璃房子外的男人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肮脏的欲念?
如果她发现,会谴责他么?然后他就要请求她的原谅,恳求她不要离开,允许他继续自己的妄想?
或者就这样子封闭她的感官的成长吧,就这样让她做纯白的怪物,在这玻璃房子里吗?
他迫切地渴望更加、更加更加、更加更加更加切实的关系,让他们牢牢地束缚在一起,彼此依赖,彼此寄托,无法分离——
*
王童导演体型有点微胖,剪短发,外貌和性格上都很大程度的减少了女性特征。她是既能拉投资又能拍出来好电影的导演,有时候为了迎合酒局上的氛围,渐渐地就减少了自己的说话方式和外貌上的性别意识。
可是她的作品,从镜头语言到故事,都是那么细腻的,透着一股独特的sè彩。
现在拍的这部电影叫《群青与海鸥》,一个遭遇中年危机的民谣歌手被检测出癌症以后决心孤身上路旅行,刚出门就捡到一个自称从杀手组织潜逃出来的女孩儿,两个人一起踏上征程的公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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