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郭法广和魏大龙等一干浙军将领也是张大嘴巴,一个个只觉不可思议:难道这些蒙古骑兵真是太平军不成?
“此为我家大帅给尚书大人的亲笔信,另有我二人腰牌呈上,请尚书大人一验真假!”
王重山知道张尚书他们不可能就此相信他们,于是和额尔德木尼将自己的腰牌及那木图给的大帅亲笔信呈上,另外还将帽子摘下,露出刚剃的脑袋给浙军将领看,以示他们是新近剃发。
郭法广担心这两人会行剌尚书大人,便替尚书大人接下信和腰牌。信给了尚书大人,腰牌则捧在手中察看,不过看来看去却是验不了真假,因为这腰牌制式和浙军不同。
张煌言拿起密封的信件,见上面火漆印有大明粤国公、大都督周字样,不由一愣,旋即撕开信封看了起来。
信的落款人确是周士相,上面说周士相已率太平军攻占江西全省,闻知浙军和兵部尚书张大人在江南左一带活动,担心浙军会遭到清军围攻,尚书大人有危险,所以特派其部满蒙兵将化妆成清军前来接应。
看完信,张煌言半信半疑,上下打量着王重山和额尔德木尼。额尔德木尼长着蒙古鞑子特有的大饼圆脸,王重山则是和汉人无异。
张煌言微一沉吟,问额尔德木尼:“你是蒙古鞑子?”
“回张尚书话,我从前是蒙古鞑子,但现在不是了,”额尔德木尼一昂脖子,很是自豪道:“我现在是汉人,叫郭木德。”
张煌言一怔,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清军骑兵:“那些都是蒙古都是和你一样的?”尚书大人本想说那些都是蒙古鞑子,但想要是这些蒙古兵和郭木德一样都是太平军,以汉人自居,那用鞑子称呼他们不免有些不妥。
“是,我们是太平军的骑兵。”额尔德木尼猛一点头,又重重说了句,“汉人的骑兵!”
王重山在旁边也道:“尚书大人有所不知,我太平军中有不少满州及蒙古降兵,他们现在都习汉字,说汉话,用汉名,与我等汉人没有什么不同,不再是什么鞑子了。”
浙军一干将领听着可都是傻了眼,要这么说的话,那些蒙古兵真是太平军了?!
听王重山这么一说,张煌言想起来了,去年满清的简亲王济度曾率大军南下入粤攻打太平军,结果却在惠州被周士相大破之,想来这些归附的蒙古骑兵便是随济度南下的蒙军旗。
王重山生怕浙军上下及张尚书还不信他们,便说道:“尚书大人要是还不信,末将这就去让弟兄们都解甲过来,如此,尚书大人总能信我们了吧?”
张煌言和郭法广他们商议了下,觉得这事恐怕是真的,但为防万一,还是让这些骑兵解甲过来,这样要是对方真是太平军,那自然没有问题,要是假的,焉敢赤手空拳,将性命送到浙军手上。
张煌言同意王重山的请求,王重山让额尔德木尼留下,回去和那木图一说,一听那个尚书大人真在这里,那木图大喜,忙命军士下马,除留一些人看守马匹,其他人都解下武器随他去见尚书大人。这一下,张煌言和浙军上下都是信了,齐松口气同时,又为太平军能够接应他们感到庆幸和兴奋。
张煌言让魏大龙赶紧去通知徐允耕他们,尔后很是高兴的拉着那木图的手问他道:“你们是如何得知我在此处的?”
那木图笑道:“尚书大人有所不知,我们是满蒙特别行动队,我们这一队的任务便是专门接应张尚书和浙军弟兄。”
“满蒙特别行动队?”
这个很是奇怪的名称让张煌言和一干浙军将领听着都是一头雾水。
张煌言不解道:“何为满蒙特别行动队?”
那木图笑道:“我等从前都是满蒙鞑子,尔今又用这个身份潜入江南左活动,故而大帅说我们是深入敌后的利剑,因此以满蒙特别行动队称之。”
作者注:伪清顺治年间将明朝南直隶改为江南行省,大致为后世江苏省、上海市和安徽省。江南右为江宁府、苏州府一带(江苏);江南左则为安庆府、徽州府、宁国府等地(安徽)。(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七百二十二章 拿出你们的威风来!
下一章
浙军的自行瓦解一下就断了周士相走长江的心思,没有浙军的配合帮助,靠九江投降的那几百清军水师和几十条船就想夺下有水陆清兵合守的安庆,然后把北伐军的四个主力镇运到南京去无疑痴人说梦。
只恨延平王撤得太快,倘若他仍在镇江一带,周士相无论如何也要和他取得联络,让他知道上游的江西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要郑军庞大的船队横在镇江不走,太平军就是走陆路打南京,路上再怎么耽搁也是浑然不惧鞑酋大军的。因为只要有郑军横在江上,鞑酋大军就得望江兴叹,进不了南京城。
没了顺治大军的威胁,周士相就能从容解决南京的清军,毕竟他有着攻克南京的杀手锏前世那支太平军在史书上留下了以棺材爆破法攻取石头城的成功战例,他不需创新,自需照搬就行。爆破技术在铁毅的主持和改进下,现在已经成了太平军的破城法宝。城门薄弱就以药包爆,城门坚固厚实就xué地爆破,如新会城、柳州城那般一举炸塌城墙。只要火药足够,这个时代再坚固的城门,再固若金汤的城池都将成为太平军的囊中之物。
只可惜,现在的问题不是南京能不能拿下的问题,而是怎么去南京的问题。
浙军的瓦解让太平军诸将都是沉默,原先听说郑军兵败南京,厅内诸将大多幸灾乐祸,因为延平王可是几次拒绝和太平军合作,cháo惠之战如此,拥立唐王也是如此,当年晋王东征广东时更是如此,这使得延平王给太平军将领的印象很差,不少人认为郑延平私心太重,这次发动北上入江之役,恐怕是有自立之心,至少也是有不愿奉唐王为尊,另起炉灶的念头。若郑延平能和太平军联兵北上,一从江口入,一从江西入,水陆合进,清军就是长十个脑袋也不挡不住。只可惜,郑延平太过自信,自恃水师天下第一,有兵十余万,结果却落个惨败而归的下场。而对浙军及那位大帅常挂在嘴上,与“岭南三忠”相提并论的兵部尚书张煌言,太平军上下却是敬佩的,同时也很同情。
有关浙军的情报几乎是公开的,明军知道,清军更知道。浙军成分很复杂,兵员主要是沿海的渔民和农夫,还有商贩、手艺人、戏子总之三教九流无一不全。虽为浙军,但军中也有很多人来自南直隶,甚至河南、山东。这些人在参加浙军之前都不是大明的军人,但他们却凭着一腔热血投奔浙军,追随定西后张名振和兵部尚书张煌言和鞑子血战到底。
然而浙军一直被清军压迫在舟山群岛,钱粮紧张,武器更是缺少,连肚子都吃不饱,自然谈不上什么训练了,所以每每和清军战斗,浙军都是败多胜少。即便如此,浙军上下仍是咬牙坚持,哪怕基地舟山被清军所占,他们仍然在张煌言的带领下退到金厦继续和清军作战,宁死也不降,这一次随郑军入长江,更是为全军先锋。仁人志士,汉家英儿这些词语用在参加浙军坚持抗清的那些大明普通人身上,最是合适不过,他们实为天下复明人士之楷模、之节率,应为汉家子孙千秋万代所诵扬,所铭记!
“延平王撤退时难道没通知张尚书?浙军好歹也有上万人马,又占了那么多地盘,就这么自己瓦解了?”李之粹有些难以相信,他身为清廷的江西监察御史,自有途径知道郑军大举入江后浙军在江南左各府取得的战果,所以很难相信浙军就这么自崩了。
周士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没有这方面的情报,但显然郑延平抛弃了张煌言,否则何以有浙军在铜陵自行瓦解一事发生。除了对前途绝望和士气极端低迷,周士相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在江南左取得巨大成就的浙军一夜崩溃。军情司的情报上写的明白,浙军是在没有和清军发生任何战斗,甚至都没有接触的情况下瓦解的。
董常清在惠州“头不顶清天,脚不踏清地”时便闻张苍水大名,这时不由哀叹一声:“苍水公带着残兵去英霍山区,怕是凶险了。”
“战罢秋风笑物华,野人偏自献黄花。已看铁骨经霜老,莫遣金心带雨斜。”
默念了一首从他人处听来的张煌言诗作,董常清忽的跪倒在周士相面前,恳切求道:“望大帅速发兵救援苍水公,要不然苍水公必落入清军之手!”
李之粹眉头大皱:“救浙军?怎么救?我们连江北都过不去,怎么去英霍山区救张苍水?”
“张尚书为国为民,乃我汉家之英雄,本帅如何能不救他!”周士相起身环顾众将,尔后对李之粹道:“谁说江北我们过不去?不但江北我们能去的,南京城亦能去的。”
“怎么去!”诸将不约而同问道。
周士相没有说话,而是将视线落在了苏纳脸上。
“大帅?”苏纳怔住,不知道大帅看自己是什么意思。
桂永智做了几十年幕僚师爷,自有一颗玲珑心,见状,若有所悟,道:“大帅莫不是想让军中的满蒙将士摸过去?”
“不是摸过去,是名正言顺,大摇大摆的过去!”
周士相的计划很简单,太平军主力自然是过不了江的,但是军中那些满州兵和蒙古兵却是能去的,因为他们只要换上清军的衣服,就是活脱脱的满蒙大兵!
周士相迅速做出安排,命将北伐军中的满州兵和蒙古兵tiáo出来,组建满蒙特别行动队。满蒙特别行动队的任务除了援救张煌言的浙军残部,将他们接应出来外,同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破坏、破坏、再破坏!
清朝的府县衙门、军营、驿站、粮草运输线、地方投鞑士绅、清军传讯驿兵…只要是涉及清朝地方官府统治和清军的人、物、机构,都是满蒙特别行动队的目标。
利用满蒙大兵的身份,利用满蒙大鞑子在清朝地方官员和绿营心中的威风,利用那些官员和士兵对大鞑子的畏惧之心,利用这个时代通讯手段的落后,利用满清方面根本不知太平军中有大量满蒙降兵的优势(知道的都已被歼),周士相下令满蒙特别行动队要在江南左、江南右制造恐慌,瘫痪清朝在江南的统治,切断清军的汛道,使南京的清军变成聋子、瞎子。
“满蒙特别行动队的最终目标便是要让江南的清军对满蒙八旗产生不信任,谁也不相信八旗兵,各地清军相互猜忌,你疑我归明,我疑你反正,府县之间谁也不通气,谁也不联络,使整个江南没有官府的存在!”
“我要求所有的满蒙归化兵拿出他们昔日的威风,钻到清军的肚子里,搅料他们,撕烂他们!”
组建满蒙特别行动队的任务周士相交给了苏纳和王.辅臣负责,因为他们的手下满蒙兵最多。
对于满蒙特别行动队的忠心,周士相是毫不怀疑的,因为满清军法严酷,战时阵丧上官部下都要被处死,况那帮蒙古兵手中有一个满州亲王、一个郡王和无数额真、都统、协领、参领、满州大兵的性命。而那些投降的满州兵,广州满城的上万满州妇孺在天上看着他们。
清廷可以饶过那些投降太平军的汉官,但绝不会饶过这些满蒙兵,因为他们的存在和所作所为是对满州统治的最大威胁。
“不跟着我走,他们就得跟济度走!”
当然,王.辅臣和苏纳在选派组建满蒙特别行动队时,还是注意安chā军官人选,行动队中更有少量汉人军官,满蒙军官也是搭档使用,以确保行动队不会出纰漏。
被派往江南活动的满蒙特别行动队共有十六支,人数最多的就是专门接应浙军的那木图部,有四百多人。其他各部多则百余人,少则数十人,其中有真满州兵将96人。
领受任务后,这些昔日的满蒙大鞑子迅速消失在江南大地,他们甚至连关防文书都懒得制作,因为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话,便是他们安全的最大保证。
(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七百二十三章 大人,小人冤枉啊!
下一章
太平府荻港附近的官道上,一队打着绿旗的绿营兵很是兴高采烈,因为他们刚刚捕杀了百来个浙寇,抓了几十个浙寇俘虏和他们的妻女眷小,正着急将浙寇的级和俘虏送到府城去请赏。
这队绿营兵是荻港水营的兵,带队的王把总一路上都很激动,看着部下用大筐挑着的浙寇脑袋,当真是越看越喜,同时也对自己及时再次“反正”感到庆幸。要不是他英明果断,这会恐怕被人捕杀的就是他了。
就在四天前,王把总还和这些被他捕杀的浙寇称兄道弟,领着手下弟兄绞断了辫子,誓要和鞑子不共戴天。可当听说海匪大军在南京城下大败后,王把总立马肠子悔青了。当时他还怕消息有假,特意派人到府城打探了下,结果确认海匪真的大败,现在南京的清军正在大举四出追击捕杀海匪和浙寇,两江总督衙门来的通缉浙寇领张煌言的告示也送来了。
一夜之间,江南竟然再次变sè了!这当真是天大的噩耗,比听到海匪大举入寇南京来得还要让人措手不及。
身上胡乱弄了一身走兽服的王把总惊魂之后还算果断,知道这事不能耽搁,于是当夜就再次打出了绿营的旗帜。那些绞断的辫子本就收着,这会也是拿了出来,也不管是谁的了,就那么胡乱的粘在后脑勺上。而同营的浙军却对此事一无所知,结果被突然作乱的清兵砍杀怠尽,余下几十人连同妻眷尽叫生擒。
得手之后,王把总便急忙带兵将战利品和俘虏送往府城,这些可都是洗涮他王把总曾经投敌的最大证据,只要把这些浙寇脑袋和俘虏往府城诸位大人面前一摆,还有谁敢指责他半句,还有谁敢说他曾经投敌。
其实王把总并不担心府城那边会把他推出来做替罪羊,因为那帮家伙pì股也不干净,浙寇还没打到太平府时,他们就急慌急火的派人去纳表请降了。浙寇一来,一个个都pì颠pì颠的去迎“大明王师”,哪有人还忠于什么大清。换言之,这太平府的文武官吏全是一般黑,谁个不知道谁个做过什么,现在的情形是大伙一块将功赎罪,一块去哄骗南京和朝廷,以保各位的身家性命,没人敢独自跳出去拿全府同僚的性命洗清自己。
这一路,王把总倒也唏嘘过,浙寇那边其实对他们这些反正的清将不错,给了他一个太平府守备的职事,这可比把总高得多。原以为是把握机会飞黄腾达,哪想竟是上了艘沉没的贼船,弄得自己是狼狈不堪。
“让他们走快些,这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才能到府城?”
怨气之下,王把总对俘虏的行进度非常不满,喝骂着拿鞭子开始抽打行动不便的俘虏和女人们。手下的兵有样学样,这会可没什么怜花惜玉的心思,一个个下手都毒的很,管你如花似玉还是碧月羞花,都是狠狠挨打没的商量。没办法,这帮兵们也都指着这些个海寇家眷保命呢。和命比起来,再美的女人也不顶事。
清兵的抽打让女人和小孩开始哭泣,男人们则咬牙低声咒卖这帮无耻之徒,有人试图挣脱捆缚在身上的绳索,但却白费力气。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突然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马蹄声让清军一惊,因为太平府的驻防兵都是绿营,可没有骑兵,所以一个个脸sè惊疑,不知来的是什么兵。
南京的汉军来的这么快?
王把总也被蹄声吓了一跳,却是想到来的怕是南京的汉军。府城那边有消息说总督大人派了不少汉军前来剿杀浙寇,但没想会来的这么快。
“总爷,好像是满蒙个眼尖的清兵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队伍,声音都有些打颤了。
“满蒙八旗?!”
王把总脸sè也是大变,定睛看去,果然来的都是清一sè的尖盔红顶,不是正宗的满蒙八旗兵是什么!
“都避开,都避开!”
王把总生怕有不晓事的部下挡了满蒙大爷的路,忙大声叫喊让手下们退到两边,免得满蒙大爷们因为路被挡了而火。来的满蒙骑兵大约有几十人,他们也现了前方的清军,纵马奔了过来。王把总盼着这些满蒙大爷不要停留,直接走人,可满蒙大爷们却非勒马停了下来。
为的军官不知是满州人还是蒙古人,他在马上扫视了一眼这帮绿营兵和那些被他们捆绑的浙寇俘虏,嘴角微微一动,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些大筐装着的脑袋上,开口哇哇说了一通。
王把总听不懂马上的满蒙大爷说的是什么,却满脸谄笑,在那不住点头。甚至有种幻觉,似乎满蒙大爷的声音如天籁般悦耳动听。
“你能听懂佐领大人的话?”
耳畔响起的熟悉话语让王把总回过神来,抬头一看,说话的是个年轻的满蒙大爷,这年轻大爷的汉话说的不错。
王把总先是一呆,脸上一红,然后则是赶紧摇头:“回大人话,小人听不懂。”
“听不懂你点什么头?”那年轻的满蒙大爷讥笑起来,四周的满蒙大爷也都出哄笑声。
王把总一脸尴尬,手下的兵则是提心吊胆,浙军俘虏和家眷们则是恨恨的望着这帮满蒙鞑子。
那年轻的满蒙大爷笑过之后,问王把总:“你是什么官?”
“小的是荻港水营的把总王有庆。”王把总一边说,一边把腰牌掏出,恭恭敬敬地双手捧上去。身份得验个明白,要不然满蒙大爷们有什么误会,他王有庆的人头可就不保了。
那年轻的满蒙大爷从王把总手中接过腰牌,看了一眼递给了身边的佐领。那佐领却看也不看,只对年轻人说了几句,年轻人听后点了点头,扬鞭问王有庆:“这些都是什么人?”
“回大人话,这些都是小的带兵捉住的海匪浙寇。”
“你要把人押到哪去?”
“小的准备把人送到府城去。”
年轻的满蒙大爷听后,和身边的佐领说了几句,王有庆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却现对方说话时不时瞄向自己的后脑勺,顿时一个激灵,感到有些不妙。果然,那年轻的满蒙大爷突然一脸怒容的指着他喝道:“把你的帽子摘下!”
“这…”
王有庆哪敢把帽子摘下啊,他那辫子可是假的!
见王有庆不敢摘帽,满蒙兵们立时拔刀,那年轻的满蒙大爷更是猛的纵马上前,一刀鞘削弱了王有庆的官帽。因为力度极大,官帽飞出时一下就将王有庆粘上的假辫子给带飞了去,顿时呈现在满蒙大爷眼前的就是王有庆光秃秃的脑袋。
“反贼!”
年轻的满蒙大爷大喝一声,甩落刀鞘,长刀立时向王有庆脖子上砍去。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这辫子…”
王有庆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更是骇得不知闪躲,眼睁睁的看着满蒙大爷的长刀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噗嗤”一声,王有庆人头落地。
事突然,王有庆手下的营兵都是惊的呆了,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数十满蒙骑兵就挥刀向他们杀了过来。
“饶命,饶命啊!”
营兵们惨叫连连,根本无人敢还手,只知扑通跪倒在地求饶。满蒙大爷们却是根本不予理会,只驰马砍杀。终于,营兵们回过神来,没死的立即大叫着四散而逃。满蒙大爷们却是紧追不放,未用多久,荻港水营这三百多营兵就被杀了个干净。很多营兵至死也不明白为何大清的满蒙大兵要杀自己,他们可是刚刚立了大功,斩杀了无数浙寇海匪啊!
营兵们不明白,浙军的俘虏和家眷们也不明白,那些满蒙鞑子在追杀清军的时候对他们可是秋毫无犯,似乎他们才是清兵,而那些营兵才是明军。
杀光这些清军营兵后,满蒙兵们也没有打扫战场,搜捡战利品,而是迅聚集又向前方继续前进。自始至终,这些满蒙鞑子都没有理会过浙军一干人等,把浙军上下弄得无比困惑,一个个都觉做梦般。
忽然,前方远去的蹄声又折了回来,来的只一人,却是刚才和王有庆说话的年轻鞑子。那鞑子纵马奔到浙军俘虏面前,对他们说道:“刚忘记告诉你们了,你们的张尚书现在芜湖,你们去与他会合。”说完,勒马便走。(未完待续。)8
汉儿不为奴 第七百二十四章 老宗伯,可还认得在下!
下一章
常熟。
老宗伯钱谦益的府上气氛异常,奴仆家人个个神sè慌张,因为他们刚刚收到消息,苏州府那帮本已经反正归明的官员们现在一个个又戴了清朝的顶子,甚至要发兵来捉老宗伯,以此向清廷献媚。
钱府上下都在惊慌时,老宗伯的书房却仍旧亮着灯光,坐在灯下的不是年近八旬的文坛大豪钱谦益,而是他的妻子,当年的秦淮八艳之一的河东君柳如是。
刚刚送走来传消息的弟子后,钱谦益一脸愁容的推开书房,发现妻子并没有在收拾东西,不由有些不解道:“明日就要走了,你怎还未收拾?”
“你说走就立刻要走,这许多的书籍不知从何收拾!”
柳如是说着起身来到满是书籍纸张的桌前,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收拾。
见状,钱谦益叹了口气,他知道妻子为何会如此,但他故作不知妻子在抱怨,上前随手翻阅桌上最近一月他和江南各地官员士绅们的书信。
钱谦益翻看了一会,一阵落寞,苍老的脸上浮出悲sè。半响,他长出了一口气,将桌上的文稿书信抓起,准备拿去烧毁。这些信件是万万不能落在清廷手中的,否则江南就是成千上万颗人头落地了。
突然,柳如是好像发神经般一把抢过那些书信,将满腔的怨恨尽数冲丈夫发泄了出来,她愤声说道:“十几万的大军竟然败给了梁化凤那无名之辈,你这弟子好大的本事!他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好了,他拍拍pì股要走,留下江南这个烂摊子,他知不知道他这一走,江南要死多少人,死多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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