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徐州总兵张天福和扬州副将蔡起士领着残兵无路可逃,被太平军撵至湖泊。跑在最前面的扬州兵有不少水性好手,一边脱去身上的绵甲,一边往湖中跳水。一个猛子下去,竟然扎出好远。这湖不大,长不过两三里,只要咬牙撑住,怎么也能游过去。
看到前面的扬州兵跳湖逃生,慌不择路的徐州兵们也盲从的跳了下去,可很多兵跳下去后才醒悟自己压根不会游泳,于是在水中扑腾挣扎片刻,就再也不见踪影。
后面跟上来的不会水的满兵和徐州兵及其他绿营兵见了水中惨状,哪个还敢再下水。可他们不下水,后面的太平军却密密麻麻压过来,硬bī他们下水。
有一队太平军手中所持火铳端的厉害,竟是能快速连发,直打得清兵鬼哭狼嚎。一路推来,太平军竟然是不要活口,摆明要把这数千清兵全撵进湖中淹死。
湖畔芦苇密布,此时已是九月天,不少芦苇都已发枯,虽未干彻,可是太平军的火铳打在上面,还是引着了这些芦苇。要命的是,若只是腾起大火还好,风一吹,瞬间而过,总能活下不少人。可这些芦苇还没彻底干枯,尚有不少水份,于是大火没有升空,而是滚滚浓烟而起,呛得清兵眼泪鼻涕一把抓。那些跑得最快的清兵正好在芦苇最密集处,浓烟一起,目不能视物,鼻口又难呼吸,当场就给呛死百十人。
清军崩溃了,张天福也崩溃了,抱着湖畔一捆左近农人割好准备抱回家中生火的芦苇跳进了湖中。其余清兵有样样,纷纷寻找能够渡湖的工具。实在找不到,便咬牙拿刀去砍烧了半截的芦苇,然后不顾烫手,抱着就往湖中跳。
湖中间,周士相看到不少熟悉水性的清兵已经游了过来,笑了笑,朝董常清点了点头,后者于是又取出一支钻天龙。尖啸声过后,几百拿着长矛的太平军乘着几十艘从附近农家、渔家征来的各式小船出现在了清军视线中。那瞬间,两臂正猛甩,两脚正猛蹬的扬州兵就觉天塌了。
长矛猛剌,长竹篙猛拍,划船的船浆也成了清军眼中的恶魔。一个个清兵被剌中,一个个从湖中冒头的清兵被硬生生的重新按下水,湖中血水滚滚,呼救乞降声不绝于耳。有些水性实在出众的清兵横下心来瞅冷空冒出来猛吸口气,然后跟个白条鱼似的再扎下去,打定主意气不完就不出来。这一游游得可真远,耳畔也似乎听不到明军的拍打喊杀的声音,以为自己已经安全,正要游出湖面再吸口气,可头上却好像被什么罩住,怎么也顶不上去。
吃了一惊的扬州好水兵们抬眼看去,手脚如被施了魔法般不动了。该死的明军,竟然在湖中撒下了一层层的渔网!
“咕噜咕噜”,扬州好水兵们毕竟不是水中的鱼,他们肺里的空气终有用完的一天,可人不是被鱼网罩住,就是被鱼网缠住,再也能浮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水下面挣扎悲惨,水上面却很平静,只是不时能看到有一串串水泡从下面浮上。
湖畔一边倒的屠杀,湖中也是一边倒的屠杀。有些幸运的清军浮出了水面,避开了明军的长矛,他们用双手死死拽住明军的船只,他们在哀声求救,只要明军能让他们上船,他们就是替明军做牛做马都行。可是船上那些明军却是铁了心的要他们死,长矛不好剌他们,便拔刀去砍。
一下,两下,清兵躲过去,第三下时,几根手指落在船舱。带着裂心痛的清兵重新落水,再也浮不上来。
罗纶看着有些不忍心,低声对董常清道是不是可以收降这些清兵。
张煌言却道:“子木不可有妇人之仁,这帮北寇助鞑为虐,岂能轻饶。”又言南京城下郑军将士被驱至江中时,清军又为何没有放过他们。
张煌言的话让周士相刮目相看,不想举人出身的尚书大人竟是如此铁血之人。
湖畔上的浓烟仍在升腾,喊杀声却已经渐渐平息。周士相的船只靠岸时,眼前看到的是一具具倒地,呈各式死法的死尸。太平军不以首级计功,此刻却有拿着短刀的士兵在挨个翻检尸体,却是搜剿死尸身上的财货充为公库,同时给没死的清兵捕刀。
满州都统穆里虎的尸体被翻出来时,身子半黑半红。一个士兵无意发现了穆里虎嘴里的金牙,高兴的拿刀鞘狠狠砸烂他的嘴,将那几颗金牙取了出来。似是不放心,还特意举着在阳光下看了看,然后又咬了咬,确认真是金子后才放进袋子里。
“万胜!”
踏上岸边那刻,周士相和张煌言耳畔响起了激动将士的欢呼声。(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七百五十一章 亲王与驴
清军本就大部被歼,余下不过因为岳乐的存在,或真出于忠心、或摄于满州亲王威风、或害怕被明军屠杀报复负隅顽抗而矣。
岳乐的死,彻底打断了清军残兵的脊梁骨。为了迅速结束战事,进军南京城,周士相下令各部可以招降。
此时情况已不同先前,周士相之所以要将清军绿营大半赶入湖中溺死,原因只是因为无兵可镇他们。倘若要接受这数千绿营兵投降,必然要留一支不下千人的兵力监视他们,这无疑会削弱攻打南京的兵力。而现在,剩下的清军恐怕不足千数,招降他们就容易处置了。
张煌言看到被王.辅臣拎过来如死猪般的岳乐时,突然道:“国公可使人将岳乐扒光,缚于驴身之上,沿道游众,如此,清军必无人再敢顽抗,我军亦可士气大振。”
“呜呜”
口不能言的岳乐不知他一心想要擒杀的大贼张煌言就是眼前这个头裹网巾的中年男人,只觉这汉人太过恶毒,竟要将他堂堂满州亲王扒光游众。
想到浑身赤.裸被绑在驴身上游众的模样,岳乐恨不得一死了之,可现在,他却是求死不得。他拼命挣扎,想痛骂,却发不出声音。脱落的下巴让他的嘴巴看着很是空荡,唾沫、血液不由他本人意念控制而往下滴落,看着如同一傻子。他的脸也是半边青,半边红。红是因为羞恼而红,青却是因为马鹞子下手太重,那记重拳打下去,岳乐的脸没个十天半日休想见到血sè,便是有,也是发淤为紫。
岳乐的母妃纳喇氏是满州难得一见的美人,其父阿巴泰在太祖诸子中长相也是端正,岳乐本人也才35岁,这些年因为在京中养尊处优,保养得体,所以相貌按汉人的审美来,还算出类拔萃,甚至可以是英姿勃发。只可惜,英俊的安亲王现在却跟个傻子没有什么区别,马鹞子一路提拎他过来时,看到这位满州亲王的太平军将士无一不在哄笑。
“尚书大人真是好提议!”
周士相笑着纳了张煌言的建议,他军中有不少江西新降之兵,虽然一路行军和此战表现尚可,但是他们骨子里恐怕还存有对满州人的畏惧之心,正好借岳乐这满州亲王来打消他们骨子里的最后一点畏惧之心,也叫那些清军看一看,他们的满州主子脱光了是何等模样。
“马鹞子,把人放下,俺瞎子替他脱!”
瞎子李一脸坏笑的走到王.辅臣身边,目光灼热。
王.辅臣嘿嘿一笑,将岳乐向上一提朝瞎子李扔去。瞎子李伸手接过,一点也不嫌重。两人这一扔一接,自己浑不在意,旁人看在眼里却是惊如天人。这岳乐可是个大活人,怎么也有一百来斤重,却跟个小孩似的被扔来扔去,这二人力气不免太大了些!
罗纶惊的吐舌头,不禁拿自己叔父、被鲁王称之为浙军第一猛将的罗蕴章和马鹞子、瞎子李比较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恐怕自家叔父有所不及。
“国公帐下真是猛将如云,单这二人,可称国士也!”
张煌言也很是羡慕。
那边瞎子李跟脱大姑娘似的,不顾岳乐的拼命挣扎,三下五除二就将他脱成了光腚。岳乐羞恼万分,双手却只能捂着自己的羞处,看着四周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明军,只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哪还有什么满州亲王的高傲。
罗纶对满州亲王似乎很有兴趣,和身边的董常清不时窃语几声,尔后两人发出几声坏笑声。尚书大人似乎是听到二人了什么,不由扭头轻咳一声,脸上虽有不快之sè,目中却有笑意。
罗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董常清也左顾右盼起来。周士相扫了他二人一眼,有些好笑,示意瞎子李速去找驴来。可军中哪有驴,还好,岳乐大军出南京城时带了一批骡马拉钱粮军械解了这大难题。
瞎子李也是缺德,那么多公驴不找,硬是选了一头最小的母驴出来,然后在岳乐“呜呜”的抗议声中将他硬提了上去。
岳乐哪肯被人当猴子般戏耍,在驴上左右挣扎,硬是不肯坐。瞎子李哪有好耐心,又命人找来绳子把岳乐给硬绑在了母驴身上。可怜岳乐堂堂满州亲王,爱新觉罗家的贵胄,竟然与驴共鸣起来。
母驴“喔喔”的叫,岳乐“呜呜”的叫。
母驴朝前走,岳乐却不知朝前倾还是朝后仰。他身子朝前倾,大白pì股就撅出来;朝后仰,前面那东西就堂而皇之的bào露在人前。
真是前后不能,求死不得,欲哭无泪。
瞎子李也真是好心情,亲自提着面铜锣沿官道叫唤:“清军的弟兄们别躲了,都出来看看,鞑子亲王骑驴逛道了!”
尚书大人听了这叫喊,再看岳乐那模样,心情大好之下竟是生了童心,要罗纶却找来一块木板,亲自在板上写下几个大字“官吏人等勿需回避!”写好,叫人扛了在驴前开道,如此算是给岳乐把仪仗配齐。
周士相由衷佩服,原以为尚书大人毕竟是举人出身,又为兵部尚书,骨子里怕是有这个时代官的一些弊病,如过于讲仁义,过于讲规矩,不想这尚书大人却也不拘一格的很。
“国公莫笑,叫将士们看个乐,看个乐”张煌言微咳一声,神sè一正,毅然一股浩然正气在身。
瞎子李把母驴赶着沿官道一路哟喝,看到那母驴上的满州亲王,再瞅那木牌子,太平军将士无不一轰笑连连。
清军败兵见了,本就无心再顽抗,再瞅亲王如此,哪个还有心为大清殉葬,纷纷出来弃了武器投降。
山坡上,两腿受了重伤的都统索里拜远远听到下面铜锣声,再看安亲王竟然光着身子被明军绑在驴上,当真是万念俱灰。
“王爷啊王爷啊”
索里拜悲苦莫名,将脑袋重重磕在了石块之上。(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七百五十二章 恭迎亲王凯旋
江宁。』』
大军出剿浙寇,可两江总督郎廷佐有些不放心。他倒是不担心安亲王会战败,因为溧水离江宁不过几十里地,那大寇张煌言名气是大,不过却无甚本事,一直以来都是依附海匪,单独难有所为。这回有安亲王亲自带兵,又有满汉万余大军,那如乌合之众般的浙寇如何抵挡得住,想那大贼张煌言定然会束手就擒。安亲王得胜之后,必然也会立即凯旋回师,不会在溧水耽搁太久,加之城中还有近两万守军,所以不必担心江宁有危。
郎廷佐担心的大士额sè黑已经启程赴苏松,他带了两道密旨,一道是命管效忠抓马逢知的密旨,一道是命梁化凤抓管效忠的密旨。如果一切顺利,那么便是管效忠先抓了马逢知后再被梁化凤抓,而后梁化凤以新任江南提督之职统率马逢知和管效忠所部。有圣旨在,马、管两个脑又被擒,想来他们麾下的兵马闹不出乱子,局面会很快被控制住。
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郎廷佐担心管效忠能不能将马逢知骗来抓了,要是不能的话,依马逢知的性格,其又无家眷在朝廷手中为质,肯定会举旗造反,和崇明尚未撤走的海匪勾结,祸乱江南。
而管效忠无法得手,梁化凤却要奉旨抓人,一旦管被梁抓了,其所部兵马必然会有短期混乱,届时单凭梁化凤一人,是否能稳住苏松局面,挡住马逢知,可就是个大问题了。
郎廷佐不敢埋怨皇帝有些意气用事,只推测如此昏庸主意怕是索尼、鳌拜那帮人给出的。
上游的江西也是个大麻烦,好在安庆还在清军手中,广东粤匪没有水师可用,只要安庆水营卡在江口,这粤匪就不能顺江而下,重演海匪大兵围城之局。然最近江南左各府县音讯混杂,报来的消息乱七些地方更是音讯不通,这让郎廷佐怀疑是不是江西的岳匪出兵东进,搅乱地方,欲遮蔽江宁耳目。为此,他特意到满城和固山额真硕尔辉商议是不是再派一支兵马到徽州府驻守,以免真被江西的粤匪潜入。
硕尔辉前些日子就染了风疾,好在郎中救治及时,没致中风,后一直在府上休养,只前天安亲王大军出城时,撑着病体和郎廷佐他们一起到正阳门相送。回来后病情又有起复,郎廷佐来时,正在服用刚熬好的中药。
郎廷佐先是询问了硕尔辉的病情,后将来意明。硕尔辉认为有必要向徽州派一支兵马,不过却认为不必从江宁派,可以让正追击浙寇的金砺去。反正安亲王已率大军去了溧水,大清两支jīng兵前后夹击,那浙寇肯定是难逃覆没结局的。届时正好让金砺折向徽州,加qiáng对江西方向的戒备,甚至可以向江西进军,以牵制粤匪,为皇帝大军到来争取有利局势。
郎廷佐有些迟疑,金砺毕竟是闽浙总督赵国祚的人,有安亲王在,自是可以让金砺听用,可若由他两江总督出面tiáo金砺去徽州,怕赵国祚和达素那边会有意见。
硕尔辉笑了起来,总督怎的糊涂的,直接派人将此事告诉安亲王就是。到时王爷一道手令,赵国祚和达素还能跳脚不同意?
郎廷佐一想也对,自己真是身在局中,反而迷糊了。从将军府出来,郎廷佐让轿夫度放慢些,难得欣赏起满城风景来。
这满城,原是明朝的皇城,当年朱元璋和其孙建文皇帝便是居此城中,篡了侄儿皇位的明成祖在这皇城也是住了好几年,后来虽迁都北京,但这皇城也是一直保存着,南京也是作为明朝的陪都,和北京一样都有六部之设。不过眼下这明朝的皇城成了大清满州人的满城。旗汉有别,那些外城汉人这辈子再也休想踏进这满城,就是他们的子子孙孙,也都无缘得见满城风光了。
出了满城,还在回总督府的半路上,江宁左布政朱国治就大喜过望的来报捷了,是安亲王刚刚遣人回来奏捷,已于溧水大破浙寇,歼敌一万有余,并生擒大贼张煌言,即将班师凯旋而归。
安亲王打了大胜仗,郎廷佐自是高兴,可却知这捷报水份太大,那浙寇已经自解过一次,又被金砺从芜湖一路追击,如丧家之犬,哪来的万人?再这歼敌都有一万有余,那抓住的就更多了,推理起来,浙寇岂不得有四五万人?
当然,王爷的战报,就是夸大的有些过份,郎廷佐也是不会多问一句的,反而还得帮着掩饰,让朝廷相信安亲王真的是得奏大捷。
朱国治道来报讯的满州兵安亲王已经领满兵押着张煌言先行赶回江宁,准备将这大贼献俘御前。
郎廷佐挼须微笑,安亲王如此着急要将人送到行营,安的可不是将功赎罪的心么。不定皇上一喜,便尽恕他丢陷江西之罪,也不让独军去收复江西了。
朱国治认为安亲王得此大捷,斩获之多比大败海匪还要来得多,因此江宁官场必须重视,所有文武官吏都要至正阳门迎接安亲王凯旋。
朱国治想拍安亲王的马pì,郎廷佐又何尝不想拍,不管岳乐在溧水到底是杀了千把浙寇,还是把溧水城的百姓都杀了来冒功,他总是以亲王之尊领军,比起管效忠、梁化凤那可是高贵得太多。现下又是满州诸王第一人,于情于理都应将此大捷高高举起,大拍特拍亲王马pì,如此定得讨亲王欢心。
于是郎廷佐立即同意,叫朱国治赶紧着手准备。他又命人将这一大好消息告诉硕尔辉,请硕尔辉安排满州将佐出城欢迎。硕尔辉那边一听安亲王去了两天就凯捷而归,还把皇上一直想杀的大贼张煌言给捉了回来,也是激动的红光满面,什么病也没了。
江宁城中在准备安亲王凯旋归来仪式时,一拨拨的满州信使快马入城中,只传来一个消息安亲王马上就要到江宁了。
上方门那边,朱国治亲自带人过去叮嘱守军,王爷一到,立即开门跪迎。正阳门这里,朱国治也是反复察看准备,地面扫的干干净净,城里乐班子也拉来好几个,也不叫他们做什么,只待王爷一到,就锣鼓齐鸣便是。
郎廷佐和硕尔辉提前半个时辰就到了正阳门下,总督和额真还有些不放心,亲自带人察看一番,确认朱国治办得确是妥当,这才到安于城下的椅子上暂歇。
未时三刻,又一拨满州兵来报讯,王爷已进上方门!
郎廷佐和硕尔辉相视一笑,整理仪容。来恭迎安亲王得胜归来的江宁文武也是有样样,一个个jīng神抖擞,只待王爷到来。
又过一柱香,朱国治兴奋的喊了起来:“总督大人,额真大人,王爷来了,王爷凯旋归来了!”
在朱国治兴奋的声音中,郎廷佐和硕尔辉看到一大队满州兵将打着旗号向正阳门开来。
“奏乐!”
城门处备下的乐班子立时奏起乐来,当真是彩旗飘飘,锣鼓宣天。文武官员脸上的兴奋劲比听到梁化凤和管效忠击败城外海匪大军来得还要热乎。
一队明盔明甲的满州大兵执旗而至,安亲王岳乐趾高气昂立于马上,那神情,那架势,那模样,再令郎廷佐、硕尔辉等人熟悉不过。
“江宁百官恭迎王爷得胜归来!”
郎廷佐、硕尔辉带头跪下,正阳门前立时跪满乌压压一片人头,各式顶戴花翎琳琅满目。
安亲王于马上志得意满看着城下黑压压一片文武,嘴角挂着微笑策马朝前。按规矩,王爷过来后才会话让官员们起身,故一众江宁文武秉气呼吸跪伏在地,无人敢抬头望一眼,耳畔只有满州大兵座骑踏着青石板出的蹄声。
安亲王终是策马行到郎廷佐等人面前,众人正等着亲王话免礼,却听有满州大兵叫喊一声,尔后十数满州大兵从马上跃下,将郎廷佐一下擒住,拖于安亲王马下
热点饭,肚饿。(未完待续。)8
汉儿不为奴 第七百五十三章 金陵(一)
此章为防.盗情节,请读者能够订阅正版。15分钟后替换为正式更新内容,不会重复收费。
若已打开,请稍后在目录中选择章节名重新下载。
...........
周家只是新会县城中一个普通家庭,周士相清楚的记得,他的父亲周善元平日靠给人箍打木桶为生,为人老实巴交。母亲何氏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妇人,深信着菩萨,见不得世上的可怜人。老两口是这时代的典型居民,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周士相是家中独子,何氏快四十的时候才生了他,算是老来得子,故而周善元夫妻对他很是疼爱,如同后世许多父母一般,当真是夏天怕儿子热着,冬天怕儿子冷着,恨不得把儿子含在嘴中养护着才好。
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周善元许是知道自己苦了一辈子,不想儿孙再跟自己一样苦下去,因此特意给儿子取名士相,执意要儿子读书,好考取功名成为人上人,将来光耀老周家的门楣。
为了供养儿子读书,夫妻二人节衣缩食,一文铜钱恨不得掰成两半来使,可有什么好吃的却都是紧着儿子吃,自个是舍不得沾上一口,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周士相也是天资聪颖,不负父母期望,竟然读书有成,在十四岁时就考取了秀才功名,一时引得新会县人刮目相看,都道周家要出文曲星了,把个周善元和何氏乐得合不拢嘴。
那时广东尚还是属明朝,周士相原是打算趁热打铁次年到省城参加乡试,哪知北面的清军突然就杀了过来,这明朝的乡试便再也开不得,清朝这头也忙着和明军争夺广东,一时也顾不上开科取士,就这么着考举人的事就耽搁了下来。
周士相十八岁那年,周善元和何氏眼瞅着儿子大了,功名暂时没法考,便生了抱孙的心思,找人张罗着为他说了门亲事,对方是城中开米铺的赵家闺女,家境殷实,长得也好,若不是周士相有着秀才的功名,将来大有前程,赵家是怎么也不会把闺女嫁到周家的,毕意跟赵家比起来,周家也实在是穷得厉害。
对爹娘说得这门亲事,周士相一开始其实并不满意,后来见到了赵氏后,却是一下就喜欢上了,没过几天,小两口就如胶似膝起来,恩爱得不行。
婚后没两年,赵氏便不负公姑盼望,为周家添了一个大胖小子,当了爹的周士相高兴的给儿子取了名字叫周秉正,意为秉性正直,小名安儿。
有了安儿,周家小两口欢喜,老两口更是乐得不行,这日子过得是和和满满透着喜气,对他们而言,明朝也好,清朝也好,这改朝换代的事离他们太远,老百姓正儿八经的把日子过好就行。
上有老,下有小,家有余粮,不正是百姓们一辈子都盼着的好日子么。只要刀不架在自个脖子上,只要自家日子能过得下去,谁个吃饱了撑得去和拿刀的拼命,替老朱家卖命去。
再说,周士相虽然是明朝的秀才,可是清朝也承认他的功名,该得的好处一样不差,甚至较明朝相比,这清朝的官府对他们这些有功名的读书人还格外看重。
南明已经是日幕西山,地盘就剩了西南数省,明眼人都看出这明朝算是完了,如今也就是苟延残喘,清朝坐江山是铁板钉钉的事,故而周士相也没打算为明朝守节,日子就这么过着吧,等哪天广东局面彻底稳定下来,他打算去参加大清的乡试,好歹也要考个举人回来,若是老天真遂人意,能让他周士相高中进士,那可就真是祖坟上冒烟了。
至于什么胡虏不胡虏、华夷不华夷的,不是他这个小小秀才应该考虑得事,那明朝皇帝都死了几个,那么多大臣将军都死了,地盘也是越打越小,他一小秀才能做什么?顺天应人,顺天应人吧。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