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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周士相看他神sè,再看那随从一脸奇怪的样子,心中猜道对方怕是见过胡全,知道胡全是独臂之人,而自己相貌不同胡全,又双臂皆在,故而生了疑心。当下也不瞒,道:“在下并非胡全。”
一听来者不是胡全,雷先楚脸顿时沉了下来:“胡全在哪,为何不来见本官?”
不待周士相回话,早就窝着火的葛义就抢先道:“我家大哥已经死了,你要见他可不容易。哼,就算我家大哥不死,他是参将,你是游击,凭什么要我家大哥来见你?”
“嗯?”
听了葛义这夹枪夹bàng的话,雷先楚怒火中烧,横眉怒扫便要发作。庞天赐却是见机得快,也抢着道:“胡将军如何死了?”这一岔,却是让雷先楚不好发作。
周士相不便责怪葛义话没分寸,当下将与德庆绿营一战简短了几句,庞天赐听后不禁唏嘘起来,不管是否真心,嘴上总是为胡全的死感慨了几句。
雷先楚却是没有感慨,而是惊诧:怎的这帮土匪还敢主动去打德庆的清军,难道他们的实力很qiáng?
惊诧之余却又欣喜,若这帮土匪实力不弱,那此趟罗定之行却是值了。对面那喽罗话是不中听,可看眼前这年轻人却是极有分寸的,自己身后站着朝廷,站着抚台大人,谅这雏儿不敢乱来,进城之后对其好生安抚,胡全留下的人便皆是自己的了。
念及此处,脸上不禁和缓许多,对胡全的死聊表痛惜后,便问周士相:“你是何人,现在罗定做何差遣?”
“在下周士相,蒙众兄弟看得起,现暂代首领一职。”周士相道。
“什么首领不首领?听着就匪气,尔等既然已受招安,往后就当以官军自居,以朝廷名器自许,这首领不首领的日后可不能再。”雷先楚话锋一转,“既然胡全已经死了,本官自会为他向朝廷请封,至于你等,本官也自有安排。”
一听这话,葛义忍不住又要发作,却被哥哥葛正拉住,周士相亦是回头瞪了他一眼,这才让葛义把话憋回了肚中。
“此处不是话的地方,还请大人先入城,待接风洗尘后明日再此事也不迟。”
“也好。”
雷先楚也不拒绝,又将庞天赐和随同前来的几个手下向周士相介绍了番,周士相都是一一抱拳招呼,随后便在前头带路,引领雷先楚一行回城。
路上,许是知道胡全已死,自己夺他这参将大印和部下再无障碍,雷先楚心情格外是好,竟是难得和周士相笑谈了几句,对他们攻打罗定和德庆这两战也是好生问了许多。周士相是知无不言,不过显然是言之未尽,内中许多紧要地方是根本不与他一字的。
庞天赐骑术并不太好,这一路骑马已是磨得他大腿生疼,好在罗定已经不远,便也qiáng撑着,间中chā上几句,不时点头或是吃惊,配合极好。
周士相也不忘旁敲侧击,想打听为何是雷先楚这武官前来罗定,那兵部职方司郎中程邦俊又去了何处,不过和他刻意隐瞒一样,雷先楚和庞天赐对此也并不多。
周士相见他们不愿,便也不问,反问起现在的抗清局面,对此,雷先楚并不太清楚,所以没有什么。倒是庞天赐许是从同宗哥哥庞天寿那里得到些消息,是秦王孙可望正率大军在湖南和清军对峙,且有意挥师沿江夺取南京,若此事能成,那大明中兴便指日可望了。
沿江夺取南京自是大事,若成功,南明复兴还真不是奢谈,不过周士相清楚,他的历史记忆中并没有孙可望主导的夺取南京之役,倒是有郑成功入长江之战,而且孙可望最终的结局是降了清,由此可见,庞天赐所言的秦王挥师夺取南都怕是空谈。
他又问西宁王李定国,这个却是真的为难人了,雷先楚不过是张孝起手下的杂牌游击,庞天赐虽有个司礼掌印太监的同宗哥哥,可他自个只是七品知县,秦王孙可望要夺南京的消息还是庞天寿无意与他提了两句,他自个猜测的,哪里真能清楚王爷们在做什么。
谈话中,雷先楚不止一次夸赞过周士相所骑的大青马,待得知这马是周士相从鞑子汉军旗参将由云龙手中抢来的,雷先楚更是眼红,好几次视线都落在那大青马身上,以致庞天赐和他话都没听清。对此,周士相只是暗记于心,并不与他计较。
后来,双方没什么可,就一路无言只赶路了。紧赶慢赶,终是在太阳落山前看到了罗定那残缺的城墙,在城门前,却是看到一队兵押着两辆马车停在那里,从他们的样子来看,显是特意等待的
“车上是什么?”
雷先楚纵马奔到马车前,看车上堆满干草,遮得严严实实,好像藏着什么宝贝似的,不由奇怪,一脸不解的望着前后脚而来的周士相。庞天赐也是好奇,忍不住想看车上装得什么,葛正、葛义等人却是心中暗笑,一个个板着脸等着看笑话。
“好臭!”
随雷先楚而来的一个高州军官见自家大人奇怪,便想去掀开草,可是没等他走近马车,一股怪味便薰得他下意识的停了下来,那怪味当真是臭不可闻,熏得他胃中翻江倒海,十分的想吐。
“什么东西?这么臭!”
与此同时,靠过来的高州兵也都捂住了鼻子,庞天赐的随从更是一脸厌恶的看着那车,庞天赐本人也掩起了鼻子,好像看到粪车般躲到一边,没办法,那车上传来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
雷先楚一肚子火,这还没进城却闻这臭味,这帮土匪想干什么?难道是想用粪臭给我个下马威?若真如此,也太儿戏了!
庞天赐也皱起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两辆马车上装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弄不好还真是这帮土匪存心而为。他压住心中不快,问周士相道:“车上装的何物?”
周士相缓缓道:“人头,清军的人头。”
“人头?!”
庞天赐一惊,一下跳得老远,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可思议。
“人头有何好怕,本官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
雷先楚却是浑然不在乎,也无惊惧,只以为罗定这帮土匪是在考量他这游击大人的胆sè,故意吓唬来着。自己既然存了吞并他们之心,便万万不能在他们面前露了怯,否则何以服众!
话间就拿手去扒车上的干草,见游击大人动手,立时就有两个高州兵上前帮忙,然而,在干草揭去那一刻,三人就跟中邪似的全呆在了那里,连气都不敢喘一声了。
“真是人头…”
两个高州兵脸也白了,声音也结巴了,腿也抖了。
雷先楚却是没有脸sè发白,更没有吓得后退,而是怔怔的望着车上堆着的人头,腮巴子不住抖动。





汉儿不为奴 第八十一章 回去
将高州兵反应看在眼中的周士相心下有些失望,若南明除了大西军以外都是这个德性,如何能打败清军恢复中华?
他纵马上前抬起右臂,顿时,叫喊声噶然而止,四周为之一静。
“雷大人看我太平营将士可还堪战?”
周士相转过身来才发现雷先楚面如黑炭,yīn沉得厉害。
“什么?”
雷先楚一时未能听清,周士相便又重了句,这回雷先楚听清了,心里咯噔一下,这帮土匪连营头都立了,看来早有自立之心,怕是巡抚大人和自己的算盘要落空。
他吱唔一句,倒也没有违心,道:“看队列,还算整齐,当能一战,只不过衣饰不伦不类,看着不像官军。”
周士相指了指那些手中没有兵器的黑衣士兵,道:“自夺罗定不过半旬,一切草创,将士们只凭一腔热血誓与鞑子血战到底,武器、盔甲多有欠缺,还请大人回到高州后能够为我太平营争取一些。”
闻言,雷先楚皱眉道:“眼下广东局势不利我大明,抚台大人以高、雷二州坚守,麾下将士也多有不足,tiáo拨兵器盔甲怕是有所困难。”
“盔甲乃重器,我部不敢奢求,但求能拨些兵器,免使我军将士赤手空拳与鞑子对战便可。”
周士相并不指望雷先楚能够为太平营带来物资,之所以这些不过是安对方的心,免得对方吞并不成回去之后将太平营成一无是处的土匪。真要和广东明军成了敌人,恐怕夹在明清之间的太平营处境更加困难。
“这个嘛也罢,既然你部已受朝廷招安,又有收复罗定之功,本官回去之后便向巡抚大人进言一二,不过不能保证一定能成,毕竟眼下我军也困难。”
若周士相要得是钱粮,雷先楚肯定二话不就拒绝,但对方不过要些兵器,他虽对太平营已然不满,但场面话却是不在乎上几句的。当然,这还得看周士相到底作何打算,若对方真不愿意接受他的指挥,那万事休提。若对方愿意接受他的指挥,那兵器什么的自然好,就算是钱粮这块,只要自己拉下脸来向巡抚大人求了,巡抚大人未必就不会有所表示,毕竟自己是巡抚大人部下的将领,自己的实力越qiáng,对他这四府巡抚也多有臂助。存着这念头,雷先楚的话便也没有得太绝对,留了个尾巴下来好让周士相自己琢磨。
“雷大人有心了。”
周士相却没接这茬,根本不主动表示,雷先楚暗哼一声,也不再什么,径直打马奔到了前头,扬鞭指着那些百姓对周士相道:“本官已经进城,也见识过你部的威风,这些百姓你叫他们散了吧,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实在是扰民。”
不想,周士相却道:“罗定已无百姓,大人所见皆为我太平营中人。”
雷先楚奇道:“明明就是百姓,如何也为你太平营中人?”
周士相解释道:“我太平营自立营起,便定下营规,老有老营,女有女营,少有少营,战事一起,青壮勇于杀敌,妇孺勇于声援,是谓全民皆兵,所以大人所见皆为我太平营军士,并非百姓。”
周士相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雷先楚勃然大怒:“什么全民皆兵,你这是裹挟百姓!”
周士相却不惧,他很是有理铮铮道:“多一个人便是多一分力量,眼下清军势大,我太平营为抗清不得已多招了些百姓,如何能算是裹挟百姓?”
“好一个不得已!”
正好过来听到周士相所言的庞天赐一听太平营竟然裹挟百姓,顿时气急起来,指着周士相道:“裹挟百姓入营,此举不是贼寇是什么!”
周士相扫了眼气急败坏的庞天赐,正sè道:“我军乃大明太平营,绝非贼寇,我这有朝廷的圣旨和大印为凭,庞大人切勿胡!”
“你!”
庞天赐语滞,不知如何反驳,半响,方道:“你们招了这么多百姓入营,如何养活他们?”
周士相道:“以战养战。”
庞天赐瞪大双眼:“便如流寇一般,每到一地先抢钱粮,再裹百姓。如此周而复始不成?”
周士相顿了一下,点头道:“庞大人若是这么理解,也对。”
“土匪,土匪!”
雷先楚听得气急,已是连骂数声,左手更是按在刀柄之上,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向的意思。
“匪也好,兵也好,但能驱逐鞑虏,是匪是兵又有何区别?”
话的是宋襄公,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的看着雷先楚和庞天赐,身后,站着一脸横肉的葛正兄弟。葛正兄弟背后却是站着数十名手按长刀的兵丁,当先几人对雷先楚是横眉冷对,丝毫不惧他这游击大人。再看自己带来的那200名高州兵,这会却被一大帮太平营的黑衣兵围在了城门洞前动弹不得。
本欲发作的雷先楚看到这架势,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生生的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庞天赐却是未察形势不对,仍在那嚷道:“若我大明官军皆如你太平营这般行贼寇之事,天下士绅如何还能心向大明,我大明又如何能中兴?”
“但使我华夏不沦胡族之手,但使我汉人文明不致被胡族中断,天下士绅又算得什么?先帝时,鞑子尚未入关,那天下士绅做得何事?依本官看来,若无这天下士绅,恐怕大明基业也不会崩坏!这位想必就是电白知县庞天赐大人,本官宋襄公忝为罗定知州,想得却与庞大人不同,只要能打跑鞑子,恢复咱汉人的江山,用些什么手段完全是小节,不值大惊小怪,庞大人以为呢?”
宋襄公一口一个本官着,把个庞天赐气得干瞪眼,情急之下竟然跺脚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雷大人,这太平营行事完全不是官军所为,依下官看,咱们这便回高州向巡抚大人复命去吧。下官这一刻也不愿多呆,多呆一刻便多生一分怒气。”
“唔”
庞天赐发急要走人,雷先楚却是不敢轻动,因为他不知道太平营这帮土匪打得什么主意。




汉儿不为奴 第八十二章 天窗
雷先楚不敢轻易走,这边宋襄公却是一脸惊诧看着庞天赐,皮笑肉不笑道:“庞大人远道而来,这刚进城连口水都没喝就要走?不成不成,若就这么让庞大人回去,岂不是叫人我这知州待客无道,失了礼数。”着作势就要去拉庞天赐。
宋襄公那脸上虚伪的笑毫不掩饰,看得庞天赐气不打一处来,侧了身子避过这假知州,一脸期盼的望着雷先楚:“大人!”急切间恨不得雷先楚拉过马头便出城。
雷先楚没有去看宋襄公,只盯着周士相故作沉吟状,似是在考虑庞天赐的要求,神sè间很是犹豫。
周士相轻咳一声,宋襄公听了微微一笑,负手后退了两步。见状,雷先楚心中明了:看来这太平营当真是以这姓周的雏儿为首,旁人话不作数的。
宋襄公后退后,庞天赐顿觉身子一轻,刚才宋襄公的虚伪热情着实给了他不小的压力,现在对方退下,心下不由轻松许多。再看那假知州,一身儒衫,道貌岸然的看着像是读过书的人,却不知为何和土匪混在一块,当真是辱了读书人脸面。
朝马上的雷先楚拱了拱手,周士相道:“雷大人和庞大人乃代巡抚大人而来,我等先前虽是占山为王过,不过如今却受了朝廷大义感召,又蒙朝廷恩授罗定参将,予我等为朝廷效命机会,二位既代表巡抚大人前来便是代朝廷而来,不论二位是否待见我等,又是否认同我太平营所为,我等都当奉为上宾,还请二位大人到衙门一坐,好让我太平营略尽地主之谊!”
这话换成后世的意思便是以前我们是在体制外,现在我们入了体制内,大伙以后就都在一个锅中吃饭,至于你二人这回来是想砸我们的碗还是抢我们的筷子都不打紧,咱们先姑且不论,来得就是客,咱先吃饭成不成?
宋襄公也笑着附和道:“对,对,对,此处不是话地,二位大人还是到衙门去吧,本官已吩咐备了酒菜要为二位大人接风洗尘呢。”
听了这话,庞天赐嘴角一咧,一脸不屑道:“不敢,下官是知县,大人是知州,世上焉有上官为下官接风洗尘的道理。”
对这夹枪带bàng的话,宋襄公故作未听到,只一脸笑容望着庞天赐,看得对方颇是尴尬。
“雷大人?”
周士相又加重语tiáo叫了声雷先楚,他可不能让雷先楚就这么走了。
看对方一脸郑重的模样,雷先楚自忖自己现在便是想走怕也走不了,左右已经来了,不妨就去坐上一坐,难道这帮土匪还敢杀了自己不成?真要那样,便算是自个倒霉,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也罢,既然来了,有些事情便当与你们一,免得你们不知好歹。”
“正要聆听大人教诲。”
当下,周士相和宋襄公便引着雷先楚往知州衙门去,庞天赐虽不愿去,可雷先楚去了,他这副使如何能不去,只能捏着鼻子同去。这边各队士兵则由各自总旗领着退下,该巡逻的巡逻,该训练的训练。至于雷先楚带来的200名高州兵则也被一同带往知州衙门,不过却是由邵九公所率的两队兵“陪同”,沿途根本不许他们到处张望,到了知州衙门直接领到后面,却不是囚禁起来,而是安排了十来桌酒肉供他们吃喝。
这帮高州兵都是雷先楚在高州征来的市井子弟,打仗没本事,祸害百姓却是有两手,内中不乏无赖子出身。来前一个个都以为跟着游击大人到罗定来发财,怎想这帮土匪势力比他们大,人数也比他们多,看那帮黑衣匪兵,颇是有些杀气,像是见过血的,两相对比,自家游击大人又不发话,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听从安排,路上都是提心吊胆。
几个军官倒是留了心眼,一路仔细观察地形,以便游击大人和土匪们谈不拢翻盘时能够有路可逃。不曾想这太平营却是为他们安排了酒肉,一时间高州兵们原形毕露,猜拳的猜拳,拼酒的拼酒,大快朵颐好不痛快,在那帮陪宴的太平营军官的力劝下,留了心眼的军官们也难免多喝了几杯,一个个脸sè通红,打着酒嗝,走路都晃。
外面吃喝,里面同样也在吃喝。相较外面的大碗酒肉,里面的酒席多少有些花样。大碗小碟的摆了不少,菜式有荤有素,看着着实叫人馋嘴。
酒菜虽好,奈何吃饭的人却无什么心思,彼此都在猜测对方所为,自然而然吃得极其沉闷。
席间,虽然宋襄公刻意了几句笑话,想让气氛活跃一下,不过先前的事已让雷先楚和庞天赐蒙了yīn影,因此任他怎么,二人也不为所动,这气氛自然也活跃不起来。
周士相象征性的敬了两杯酒后,也不再与雷先楚假客气,埋头匆匆吃了几口饭便放下筷子,见他放下筷子,雷先楚和庞天赐也不约而同的放下筷子,见他们都没心思吃下去,周士相索性吩咐人撤去酒席,然后叫人奉上茶水。
拿起茶碗饮了口茶后,周士相看了眼雷先楚和庞天赐,却是无话可,鬼使神差的竟然了句:“巡抚大人身体可好?”
这个问题让雷先楚和庞天赐都是愕然,不知道的人听了这问题首先想要的肯定是问话之人和巡抚大人有什么关系,可显而易见眼前的周士相和远在高州的张巡抚并无关系,因此他这冒昧的问题让人一时有些失措。
片刻,还是庞天赐道:“巡抚大人身体无恙,劳你关心了。”
“无痒就好,无恙就好。”
周士相干笑两声,知道自己这问题问得唐突。
见状,宋襄公出面道:“不知二位此来罗定,张大人有何交待?”
雷先楚考量片刻,道:“巡抚大人原是让本官前来与胡参将商洽罗定驻防之事,不想胡参将却已身死,急切间本官却不知与何人商洽此间之事,须得回高州问过巡抚大人的意思才能决定。”
听了他这番话,周士相却道:“雷大人,此间没有外人,咱们不妨打开天窗亮话,你此来可是存了吞并我太平营之心?”




汉儿不为奴 第八十三章 条件
“绝无此事,这话是从何起的!”
雷先楚未料周士相当面点出他的来意,饶他脸皮不薄,却也吃消不住,没来由的就红了脸。红脸之余自然是矢口否认,这等心底隐私之事如何能宣之于口,况这事也不是能摆到桌面上来的,朝廷那边对此并不知晓,只是巡抚大人私下做的安排。
若这帮土匪真借此闹将起来,巡抚大人那边不好向上面交待,毕竟招揽大樵山众匪下山的乃是兵部的人,名义上这些土匪已然不是土匪,而是正儿八经的大明官军,这官军之间能有吞并之?
真要如此,往大了,恐怕朝野喧哗,外敌未御,内讧先乱,此亡国之兆什么的;往小了也是寒了天下心系大明义士之心,往后谁还敢来投大明,为天子卖命呢?
庞天赐也是吃惊,他倒不知雷先楚此来罗定有吞并太平营的意思,只知巡抚大人让他一同前来,名为副使,实质就是个陪同者,并无何任务交派于他。抚衙若有接收吞并之意,当事先与他明,让他心中有数也好临机应对,既事先未有交待,这吞并一便是无从提起的。可看雷先楚涨红面目,目光闪烁不定,心下不禁狐疑起来:莫非雷大人此来罗定真存了吞并这些土匪的意思?
见雷先楚颇是激动,周士相示意他不必如此,款款道:“雷大人不必激动,我等确是草寇出身,古往今来,草寇者但凡受朝廷招安,打乱改编再所难免,就是为官军吞并也不稀奇,只要朝廷能善待我们,弟兄们对此并不计较。只是丑话在前头,我太平营不是不可以唯巡抚张大人和雷大人马首是瞻,不过在此之前却须巡抚与雷大人能够拿出一个合适的条件来,只要条件合适,那就皆大欢喜。朝廷得我等兄弟效命,我等也可以有个官身,何乐而不为呢?不过要是条件不合适,我等势必也要为自个谋划一番,毕竟弟兄们提着脑袋杀鞑子占了这罗定城,感朝廷大义,驱逐鞑虏固然是一方面,可升官发财怕也是人心所念,要是辛苦一遭却得不到朝廷善待,那就是我周士相愿意,弟兄们怕也不肯的。”
“呃”
雷先楚愣在那里,周士相所言怎么像是个交易,虽然道理不假,可听着就是那么别扭,而且言语之中隐有威胁,莫不成不满足对方的条件,他们就要易帜投清不成?
庞天赐对周士相这番话更是反感,若不是对方就是个土匪头,恐怕他都要拍案而起怒指对方不思报国,行事有投机趋利之嫌。不过他实在是摸不透雷先楚此来罗定的真实用意,万一这雷游击和巡抚大人真打着吞并之意,那他可就没什么指责人的底气了,当下不好就周士相这番话表态,只身子微斜,不动声sè的看着雷先楚。
宋襄公也是愕然,周士相事前并未与他过这般话,尔今突然道出,一时也有些意外,不知周士相又是做的何种打算,难道他真打算拿罗定和太平营同张孝起与雷先楚做个交易,以换取一身南明的正式官袍来穿不成?
仔细想来,周士相并非这等鼠目寸光之人,乱世之中何以立足?唯兵将而矣!真要没了兵将,又有谁人将他放在眼里,又有谁肯听他的话。况周士相身负血海深仇,历来行事又果断无比,如此人物,又岂会行那自掘根基之事。怕是这后面还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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