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与你同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临渊鱼儿
温千树轻轻瞪过去一眼,在指尖将野果子捻碎,“哎,你脸上好像沾了泥浆。”
她的手直接抹上他的脸,囫囵来回了两圈。
霍寒只觉得她手指也很凉,可被她抚过的那处却是一片火热,有些不自然地抵chún咳了一声,“好了?”
温千树忍住笑意,点点头。
前方一百米远的地方,倚山面水,新建了几间简易棚屋,他应该就是住在那里。
果然,之前和他一起砍树的那个年轻人也出现了,“寒哥。”
他看见温千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千万!”稍微严厉的声音。
盛千粥一听这语气,立刻摆正姿态,可下一秒……
他毫无预兆地大笑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甚至笑得弯下腰去,被泪水浸湿的眼神来回地在两人间暧昧地飘。
“寒哥,你、你们……”
说不出完整的话,他抱着笑疼的肚子一溜烟儿跑远了。
霍寒直觉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不由得看向旁边的人。
温千树忽略那道探究的视线,装作没事人样将被风吹乱的长发夹到耳后,“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她说谎的时候,耳根会泛红。
动作显然比意识更快。
霍寒扣住她手腕,将人扯了回来,没控制好力度,温千树直接撞了上去,他的xiōng口热硬,像石头,疼得她皱眉。
两人的心脏,隔了薄薄的衣衫,也用力地相撞着。
温千树站直腰身,迎着他的目光看去。
同一时间,霍寒也低下头,从她清澈的眸底看到了自己,左脸上画着两片火红的chún瓣,生动bī真,半分没有愧对当年她jīng湛的画技。
难怪盛千粥那小子的反应这么大。
他低低地笑了,眼里却有着危险的光,“很好玩?”
这要怎么答?
他却根本没想要她的答案,慢慢松开她,转身走了。
温千树站在原地轻轻叹息。
这男人果然没有以前好哄了,连玩笑都开不起了。
她也往回走。
一路的落叶落花。
温千树蹲下来,捡起一朵橘红sè的花,放到鼻间闻了闻,香味淡淡的,若有似无。
不知这是什么花?
颜sè艳丽,香气却这般淡。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接着是男人的声音,“这种花不可多闻,闻多了人很容易晕眩。”
温千树起身看过去,“是你。”
是前晚在山门口遇见的那个戴金边眼镜的男人,他身材高瘦,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手里拎着个黑sè皮箱,她猜他应该是属于知识分子那类人。
“你要下山了?”看来不是冲赠灯节来的。
男人笑意温和,“事情办完了。”
温千树转着手里的花,“祝你一路顺风。”
他微微点头,“谢谢。”
温千树被他镜片的反光晃了一下眼,似乎真的有些晕了,连忙丢掉花,继续原路返回。
她不知道的是,在自己身后,有一束意味深长的目光始终追随——
终于等她的背影看不见了,那男人从地上拣了一朵橘sè花,轻轻一闻,“有缘再会,千小姐。”
温千树站在木篱笆前和白雪歌讲电话,讲了半个小时左右,木门“吱呀”一声,她扭头看去,霍寒和盛千粥一起走了进来。
“就这样,我先不和你说了,”她挂掉电话,“你们来了。”
盛千粥喊,“千树姐。”
“去哪里了,怎么搞得灰头土脸的?”
“没……去哪儿,”盛千粥一摸脑袋,“就瞎转悠来着……”说着人一闪,闪到了墙角,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脸。
温千树不再问了,从窗台上拿了块香皂给他,又看向霍寒,“是现在就回去吗?我去和老师师母说一声。”
霍寒:“不急,我也有点事想找吴老。”
他坐在台阶上开始脱鞋子。
温千树注意到鞋底厚厚一层的黄泥,抿chún没说话,给他拿了一双新的拖鞋放在前面。
“谢谢。”他说。
她:“不客气。”
在书房写毛笔字的吴教授已经透过窗看到了院子里的霍寒,他放下笔,点头打了个招呼。
霍寒:“千万。”
“来嘞。”盛千粥把头发上的水一甩,赶紧跟了上去,两人进了书房。
温千树则是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蜂蜜柚子茶,倒了大半杯,又往里面丢了几块冰。
冰块撞上玻璃杯,响声清脆。
她一口喝光茶,小银勺挑了冰块,含在嘴里,一点点地咬碎,吃完最后一块,这才洗干净杯子,擦干手出去。
师母在走廊上择菜,已经择好了小半篮。
温千树也搬了张小板凳坐下,旁边一盆栀子花开得正盛,混着夏日暑气,清香bī人。
“这是什么菜?”
师母笑,“空心菜。”
温千树想起了一个典故。
时光与你同欢 38.第三十八章
此为防盗章,欢迎来晋`江文学城阅读正版~ 小和尚见这边起了争执, 吃掉最后一口巧克力, 两手一撑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跑到两人中间,一把抱住霍寒的腿, 使劲儿把他往外推, 声音稚嫩偏装得一副大人模样, “佛家净地, 岂容你这般放肆。”
霍寒凝眉细细地看他。团团的小脸,单眼皮, 小鼻子, 和他曾经设想过的模样几乎没有一丝重合,一时之间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不知失望多些, 还是释然多些, xiōng口像塞了一团乱麻,透不过气来。
他走神之际, 温千树趁机挣脱了出来, 小和尚也退回来, 张开双手, 像石头般杵在她前面。
“抱歉。”
温千树揉揉手, 后知后觉明白他刚刚反常的原因, “你、你以为他是我们的……”孩子?
没有的。
曾经一晌贪欢, 沉迷情海, 但除了关于他的回忆,时间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别的东西。
过去太薄弱,如蝉冀,留在了那年的夏天,提不得,便不去提它。她想要的,从来都是和他的未来。
霍寒冷静下来,也觉得刚刚的念头太荒唐,似有些嘲讽地勾了勾chún角,转身走了。
小和尚也松了一口气,抬头,见温千树仍呆望着院门的方向,“原来你和他认识啊?”
那道修长的身影终于看不见了,温千树收回视线,笑意清浅,“他将来会成为我孩子的爸爸。”
小和尚俏皮地比了比两个大拇指,又捡起扫把继续扫院子去了。
青鸣寺说不上太大,寮房也集中在一处,霍寒很快就确定了那两兄弟的房间。
这个时间,香客们都在清心殿听方丈讲禅修,寮房内一片寂静。
“寒哥,”本来在砌着砖中途被叫过来的盛千粥从东南角最角落的房间出来,有些泄气地耸耸肩,“没什么发现。”
这个结果在霍寒的意料之中。
盛千粥又说,“没有确切证据,万一是弄错了呢?我们追这帮孙子半年多了,吃草根蹲雪地,好不容易才有点盼头,”他一拳打在墙上,“到时候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不甘心!”
“要证据不是难事。”
盛千粥瞪眼,被霍寒直接捋了脑袋推着往外走,“我们下山一趟。”
“我们?”
“没事,那两人托派出所的人帮忙盯着了。”
刚走出山门。
霍寒:“你先在这等会,我去找个人。”
“谁?”
“目标线索就是她提供的。”
盛千粥了然,原来是线人啊。
霍寒向来分得清,工作是一回事,儿女私情又是另一回事,现在是关键时刻,孰轻孰重,自有衡量。
没几分钟,盛千粥就遥遥望见他领了个女人过来,等走近了,看清她的容貌,差点没惊掉下巴。
怎么回事啊?
“温千树,”霍寒简单为两人介绍,“盛千粥。”
“你好啊。”
盛千粥凑前来,想和温千树握手,霍寒往他前面一站,“走了。”
下山的车是临时找的,一辆看起来像随时会报废的面包车,车身四处都有着可疑的掉漆和剐蹭,lún胎上也沾了厚厚的湿泥,不过这个时候,也没得挑了。
霍寒率先坐进了副驾,低声和司机交待了一些话,等大家都坐好,车子就一颠一颠地发动了。
盛千粥中规中矩地坐着,总忍不住拿眼角去瞥温千树,一不小心被正主捉住目光,窘得耳根发红。
他抓抓头发,“那个,能问一下,上次你是怎么把一百块塞我裤兜里的吗?”
温千树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略微沉吟,然后缓缓张开手,“你说的是这个?”
盛千粥一摸裤兜,空的!原本放着的一百块又跑回她手里了!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能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放回来吗?”他坐直身子,暗暗屏气凝神,盯住她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温千树笑了笑,把钱叠好收进手心,朝上摊开,盛千粥定睛一看,她手中哪里还有钱,只有一片绿叶,他下意识就去摸口袋,也是空空如也。
怎么,她把钱变没了?
盛千粥第一次亲眼见到所谓的障眼法,看得简直眼睛都直了,“你还能把钱变回来吗?”
多简单的事。
“那、那……你能把它变成花吗?”
温千树手指翻转,很快折好了一朵粉玫瑰。
“真厉害啊!”盛千粥拍了拍前面的座位,“寒哥你看,这玫瑰看着跟真的一样啊!”
霍寒没回头,只是从车内后视镜里往后扫了一眼,正好和温千树的视线对上,她说,“这没什么,我见过叠纸玫瑰更厉害的人。”
她是跟他学的。
一开始笨手笨脚,叠得不伦不类,被他取笑过不知多少次,直到两人的感情无疾而终,她还是没有真正学会,倒是流连深山古寺那几年,夜里闲着没事,坐在床上叠玫瑰,不知不觉叠到天亮,一不小心这门手艺就突飞猛进了。
盛千粥摇头,“反正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
他又“哎——”一声。
温千树把纸玫瑰拿了回来。
“这不是给我的吗?”
温千树轻拨弄着纸花,chún边带着盈盈笑意,“玫瑰要送给喜欢的人啊。”
盛千粥假装作痛捂住受了一百万点bào击的xiōng口。
一行人来到镇上,已过了正午时分,司机把他们放在路边,自己也擦着汗跳下来,忙不迭地钻进了街口一家小餐馆。
温千树也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两个男人过去生活都糙惯了,随便用干粮矿泉水打发一顿是家常便饭,有时候执行任务,条件不允许,二十四小时滴水不沾也是常有的事。
盛千粥看了看霍寒。
霍寒:“走吧。”
他率先走进了旁边的一家面馆。
不知招待过多少lún客人,面馆的桌椅看起来都不怎么干净,桌下的垃圾桶满得都快溢出来,加上人多,气味也不太好闻,霍寒面不改sè地拉开椅子坐下,随手舀起了一张油腻腻的菜单。
温千树坐在他对面。
霍寒放好菜单,“两碗牛肉面。”
他语气微顿,抬头看过去,脸上闪过些许讶异——
温千树正用纸巾吸着桌上的汤水,神sè不见一丝不耐,四周喧闹,她却丝毫不受影响,安安静静的。
一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碗都不会洗的人,此时却如此自然地做着这些事,这七年来,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那时又是谁……陪在她身边?
察觉到他的视线,她微微睁大眼看了过来,眼神带着探寻。
霍寒语气听着有点僵硬,“你吃什么?”
“都可以啊。”
霍寒按捺住心底那丝缕燥意,很是随意地点了点菜单最上面那行,“再来一份这个。”
十分钟后,服务员把东西端了上来,温千树看着摆在眼前的一大碗鲜虾瑶柱云吞,纤长的睫毛垂落,笑意却夹不住,从眼角眉梢流出来。
原来他还记得啊。
头顶老旧的风扇吃力地转着,抖下来的风也是热的。
邻桌两个男人在聊天,渐渐地声音压不住,“哎你听说了吗?牛角山的一座古墓被人盗了,就是上个月的事,好家伙,那些盗墓贼鼻子jīng得跟狗似的,循着一点味就摇着尾巴过来了。”
“谁知道呢,挖的肯定都是好东西呗,那都是不见天儿的稀罕宝贝,但凡得了一件转手卖出去,这一辈子就不愁了。”
另一个人笑道,“得了吧,就你那破胆,这可是脑袋拴裤腰上的买卖,一不小心遇上黑吃黑,就够吃一壶的,而且盗墓这种损yīn德的事,就不怕半夜你家祖坟里的棺材板压不住?再说了,这可是违法犯罪啊,国家近年来对文物倒卖打击得可严了,前段时间不是刚成立了一个文物保护专案组吗?不抓个典型来立立门户说得过去吗……”
听到这里,盛千粥在桌下碰了碰霍寒的腿。
霍寒回他一个眼神,又继续低头吃面。
一双筷子忽然伸进碗里,夹走了一块薄牛肉片。
“看着挺不错的,我尝尝味道,”温千树说着,又用勺子拨了两三个云吞放回他碗里,“还你的。”
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盛千粥被面汤呛了一下,背过身去咳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顺了气,回头见霍寒已经把碗里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目光来回地在两人身上扫,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可就是琢磨不透。
简单解决掉午餐,三人从面馆出来,没想到一出门就遇见了杨小阳,他从在青鸣寺蹲点的同事那知道霍寒下了山,便想到事情可能有了新进展,于是特地等在这儿,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他一眼就认出了温千树,惊讶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温千树笑着反问,“我不能在这儿吗?”
杨小阳窘了。
霍寒拍拍他的肩,“走吧,正事要紧。”
那两兄弟的家在兰溪镇的东南角上,老张婶一家人就住他们前面,她家屋子一分为二,前屋用来做生意,后院住人。
店里以前只是卖些杂货和日用品,随着游客增加,又做起了土特产的买卖,生意看着倒不错,门庭若市的。
老张婶的孙女,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坐在店前的树下吃豆腐花,手里捧的正是老张婶上次从温千树那儿顺来的青花瓷碗,碗口似乎还缺了一块。
“霍寒,借我点钱。”她走得急,身上只带了手机。
“怎么?”
“我想买那个碗。”
盛千粥和杨小阳对看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怎么要买碗?
霍寒什么都没问,走过去,不知和小姑娘说了什么,她眸光清亮地朝温千树看过来,猛地点点头,跑到水龙头下把碗洗干净了交给他。
他又走回来,把碗给温千树。
盛千粥凑过来看,倒吸一口冷气,“寒哥,这……这碗该不会是古董吗?”
杨小阳也惊喜地问,“真的吗?”
他们的反应正是温千树执意要买碗的原因。
时光与你同欢 39.第三十九章
此为防盗章, 欢迎来晋`江文学城阅读正版~ 小和尚被忽然而至的影子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来, 咬在嘴里的巧克力,沿着嘴角画到耳朵边, 浓墨重彩的一笔。
温千树仿佛什么都没看到,面不改sè, “觉觉小师父。”
小和尚有些慌, 双手合十回了个礼, 将巧克力收在两掌间, 小心翼翼去看她,还不忘伸出小舌头去舔嘴角。
到底是个心性柔嫩的孩子, 看着也是机灵可爱, 真不知是怎样狠心的母亲,舍得将他丢弃。
听说他是被母亲在一个雪天丢在山门口的, 那天方丈大师禅修完毕,路上听到被风斩得断断续续的哭声, 顿觉有异, 出去一看,门边放着一个竹篮, 打开来, 薄薄的红棉被裹着一个婴儿,小脸被冻得青紫,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 方丈将婴儿捡回去, 养在身边,一养就是五六年。
小和尚作为寺庙长大的孩子,虽然偶尔恶作剧,但也无伤大雅,反而为清修生活添加了一丝生动sè彩,他的师兄们虽然苦于因他贪吃引来的络绎不绝的鼠患,也只是只言片语过场,骨子里都疼他。
温千树在他旁边坐下,摸出一包纸巾,取了一张递过去。
小和尚没接,她直接放到他的小胖手上,“到时大师看见又要罚你了。”
他拿着纸巾开始擦脸,越擦越花,活像只小花猫,温千树又拿了新的纸巾,动作极轻地帮他擦干净。
小和尚吸吸鼻子,有些委屈地嘟起嘴巴,“师父已经罚了。”
他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前晚睡觉niào床,不小心牵连了师兄的僧袍……师父、师父就罚我扫整个后院,恰好昨夜又下大雨……”
温千树看着铺满落叶的院子,不禁有些可怜他,“你师兄没有来帮你吗?”
小和尚摇摇头,“师父不让。”
他又低头想把剩下的巧克力吃完。
温千树看一眼包装袋,上面堂而皇之地印着大大的“德芜”两个字,她问,“这巧克力是谁给的?”
小和尚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是一个穿紫裙子的叔叔,他先是问我寺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又问千佛塔在哪里,我全都告诉他,他就给了我这个好吃的。”
穿紫sè裙子的男人?
温千树轻皱眉心,千佛塔正是她修壁画的那座白塔,没有特殊情况,平时都不对外开放,那男人问这个做什么?
“你师父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小和尚心虚地眨了眨眼,“没有。”
那就是有了。
温千树没说什么,小和尚觑她神sè,捏着袖口稚声认错,“有。”
“我以后……不会了,你不要告诉我师父。”不然这院子是得没玩没了地扫下去了。
“好。”
“不过,”她有个疑问,“你天黑前真的能把院子打扫干净?”
“当然!”小和尚重新拿起扫把,又恢复了那副小大人的模样,“出家人不打诳语。”
温千树笑了笑,“希望吃放参的时候能看到你,觉觉小师父。”
寺庙里的僧人都严格遵守过午不食的戒律,可小和尚正在长身体,因此额外得了和香客们一起吃晚饭的福利。
然而,直到日暮西山,走廊上的大木鱼和云板敲响时,温千树也没见到那个胖嘟嘟的身影,看来觉觉小师父又一次打了诳语。
斋堂只提供素斋,四菜一汤,大都味道清淡。
堂内极其安静,男女香客分成两列,相对而坐,面前都放着两个碗,用来盛饭盛菜,近来用斋饭的香客多了不少,斋堂的服务员忙得团团转。
温千树喝了一口汤,无意中瞥见对面一抹亮丽的紫sè,想到小和尚口中穿紫裙的叔叔,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原来不过是衬衫的衣摆稍微长了些。
大概是习惯使然,她轻扫一眼就记住了男人的模样,小脸小眼睛,皮肤白,看起来长得有些秀气,紫sè衬衫领口下,一串金项链若隐若现,手腕也圈着一个金表。
想必寮元师也是忙晕了头,往常这样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让他留宿寺内的。
用完饭从斋堂出来,天sè已擦黑,空气凝滞而燥热,似有大雨将至。
温千树蹲在一棵菩提树下看蚂蚁搬家,捡了一片树叶,帮忙清理前进道路上的障碍物。
不远处,屋檐口挂着一盏灯,灯下,几个香客依次往功德箱里塞香油钱,寺里素斋向来不收费,大多数香客都愿意捐些香油费,聊表心意。
陆续有人经过,见树下美人如玉,怡然自得,在朦胧橘sè柔光下,仿佛连侧影都自带风情,纷纷投去目光,也有些男人不加掩饰,直勾勾看着,走远了还忍不住连连回望,冷不防吃了老婆或情人的一记冷眼,灰溜溜被扯走了。
温千树丝毫不在意招惹来的目光,将树叶上爬的蚂蚁轻抖落地,手机也跟着滑了出来。
她忽然间想起自己还有什么事忘了做。
将近九点,风已经静止不动,天边隐隐擦过几道闪电。
霍寒刚在溪水里洗完澡,顶着一头湿发,正要回房间,盛千粥从后面追上来,冲他嘿嘿直笑。
“怎么?”霍寒的手搭在木栏上,探身抬头去看暗沉的天sè。
“寒哥,”盛千粥挨过去,温温吞吞地问,“你和那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啊?”
霍寒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小姑娘?”
“就是下午……”盛千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在你脸上亲,还……的那个啊。”
“嗯。”
这是什么意思?
盛千粥摸摸后脑勺,“你们……”
“我和她没关系。”
盛千粥有点蒙,谁问你们什么关系了?
虽然这人依然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腔tiáo,但能明显感觉到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好像不一样了,可又具体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