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绾,红颜殇GL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聂枫
卫炔心中不安,伸手推开门便进去了,却见身着夜行衣的君夕颜正把一块黑布蒙在了脸上。
“师妹你这是”
君夕颜将黑布在脑后打了个结,抬眼之时,那双寒目就如那冰冷剑锋在暗夜里幽幽泛出的光芒,让人看了不自觉地心里一颤。
“我要夜探定北王府”
卫炔一个闪身,瞬时挡在了正欲跳窗离去的君夕颜的面前。
“不行!王府守卫森严,师妹的病又尚未痊愈,此去定然凶险”
在凉凉的月sè下,君夕颜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眸中投下一片yīn影。
“让开”
“师妹!”,卫炔却是难得的没有退让,“你纵然是杀了他又如何,没有了这季舒珩,也还会有其他的什么人去做这附”。
感觉到君夕颜周遭的气温骤地降至了冰点,卫炔的心蓦地颤了一下,却仍旧没有让步。
君夕颜微抬寒眸,“谁说我要杀他,我只是替她去看看,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青丝绾,红颜殇GL 6.第六章
卫炔蓦地一下愣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师”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眼前黑影一闪,君夕颜已经不见了踪影。
定北王府坐落在昌文街西侧,乃太康帝北堂明礼钦赐府邸,王府大门足有三丈之宽,朱漆大门上方悬着御赐匾额,上书“定北王府”四字,看来气势磅礴荣耀非常。
大门两侧还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目若铜铃地盯着前方,还有四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在伫立两侧,一刻不停地守护着身后的王府。
表面看来这王府守卫有些过于简单和松懈,可君夕颜早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除了这外松内紧的布置,王府四周还皆布置了暗哨。
但凡有人大意从外偷袭进府,不出半盏茶的时间便会被捕杀。
君夕颜先是闪身到了王府东侧,不一会儿便响起了几声鸟叫,紧接着王府西侧也响了几声。
趁着王府暗卫现身察看之时,君夕颜身形一闪,入了那王府后院之中,而后纵身一跃,勾住了那房下横梁。
冰冷地双眸锐利地扫过府中正在走动的丫鬟、小厮和巡逻护卫,最后悄悄跟上了一端着刚沏好的茶的丫鬟。
君夕颜屏住呼吸,看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而后又吱呀一声关上。
“珩儿,你与公主的新房,还有日后公主居住的园子布置得如何了?”
“回父王,再过几日便可布置妥当了”
“此事你需得花费上十二万分的jīng力,好好去做,切不可辱没了公主”
“孩儿知道”
“父王还在为今日早朝之事而忧心吗?”
“此番皇上赐你以皇子大婚之仪完婚,这可是尚无前例的重恩,我与你如何能担当得起”
“父王是否多虑了,七公主乃皇上最宠爱的公主,皇上如此,定是不想委屈了公主”
“嗨,珩儿,你还是太过年轻,缺乏历练,总之,待公主入了我们王府后,你需得,谁!”
卫炔身形一闪从窗户进了房间,随之而后,又一道黑影闪了进去。
看着安然归来的君夕颜,卫炔刚欲松一口气,“师”,下一刻却惊然瞥见君夕颜的左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此刻正往外淌着暗红sè的血。
“师妹你受伤了?!”
卫炔下意识地就欲上前查看,却被君夕颜抬起的右手给阻了。
“不碍事”
看那血的颜sè,明显是暗器上有毒,卫炔虽心急如焚,却也不敢贸然上前,只能眉头紧锁的站在那儿看着。
君夕颜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而后用指尖沾了一些胳膊上流出的血迹,放在鼻下轻轻一嗅。
“有雷公藤的气味”
卫炔神sè一紧,“那我现在便去抓药,你自己先清理一下伤口”。
君夕颜点了灯,而后在桌旁坐了下来,不一会儿便听见了敲门声。
“进来”
卫炔用胳膊撞开门后走了进去,将手里的铜盆放到一旁的架子上,而后转过身看着君夕颜清冷的侧脸。
“师妹你自己当心点”
“嗯”
没有一丝起伏的冰冷声线,卫炔嘴巴开合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再言,转身便走了。
房门再次被关上后,君夕颜起身走到了铜盆前,细长的五指拿起已经浸湿的布巾拧成了半干,而后微微侧过头,开始擦拭伤口附近的血迹。
君夕颜没想到,这躲过了王府四周的暗哨,却是没躲过这定北王季子常。
为免被房中人发现,隐于屋檐之下的君夕颜一直都是屏住呼吸的,可是因为这几日身体有恙,病势尚未痊愈,所以这中间换气之时的气息便比平日里重了些,没想到就这瞬间的功夫,便被那季子常察觉到了。
看来,此人的武功修为已经达到了一个比较高的境界,而且心思缜密,至于那季舒珩,比之其父这心思倒简单纯粹了许多……
翌日
卫炔亲自送了早点到君夕颜的房中,彼时君夕颜正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落座之后,君夕颜也只安静地用着早点,对于昨夜之事却是只字不提。
“师妹的伤”
“无碍”
卫炔很想问眼前人,这夜探过王府之后,可有什么发现或者说可有什么决定,但他却始终不敢开这个口。
“吃过东西后,我便会启程”
“啊?”
卫炔下意识地啊了一声,都不敢确定他刚刚是否有听错。
君夕颜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未打算再与眼前人多言。
这是想通了,决定放手了吗?!卫炔这又是高兴,可又觉得难以置信,但又不敢开口再问,生怕惹得君夕颜一个不快,又收回了方才的话可要如何。
“你还在此作何”
君夕颜突然抬头,冷不防吓了卫炔一跳。
“那我这便回房去收拾东西”
帝都永定门外
一黑一白两匹高头大马矗立于大道左侧,马上之人一个白衣冷傲,一个温润谦和。
“师妹,你当真想好了吗?”
“我留在此地,已是多余”
君夕颜目视着前方的大道,清冷的声线仿若来自遥远的天际。
“别忘了答应我之事”
“师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公主”
卫炔那向来温和的眼眸中此刻满是坚毅,这是他对君夕颜的承诺,留在京中,考取功名,护公主周全。
君夕颜微微侧头看了卫炔一眼,“有朝一日,我会再回来,看她是否过得好”。
“好”
尽管心有不舍与留恋,但卫炔还是希望君夕颜离开此地,若不相见,便可减了思念与痛处。
在离去之前,君夕颜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皇城帝都。
而后骏马嘶鸣,马蹄声响,尘土飞扬,此生相忘。
齐王府的书房之中
身穿灰衣劲装的男子单膝跪地,对正执笔坐于案前的北堂玄灏回禀道
“那女子已启程返回天兴城,而男子则继续留在了京中,欲参加下月的朝廷大考”
北堂玄灏手中的动作不停,淡淡问了一句,“你确定她是回了那天兴城?”。
劲装男子把头又低了低,“属下已派人一路跟踪,尚未有意外消息传回”。
闻听此言,北堂玄灏抬眸往地上扫了一眼,劲装男子不由蓦地僵直了背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前两日,北堂玄灏让他们tiáo查卫炔与君夕颜的底细,可他们却只查到两人来自天兴城,连二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已是令他恼怒非常,而此番让他们跟踪这二人,又办得如此粗心大意,怎能不让北堂玄灏震怒。
“下一次,确定她回了那紫竹峰后再来向本王禀报!”
以北堂玄灏看人的本领,他深觉君夕颜不是会轻言放弃之人,难不成是绾儿的绝情让她彻底死了心吗?或许,对于像她那样的女子,能够不生丝毫犹豫的拿起,便也能决绝到底的放下。
“至于那个男子,可不必再跟踪了”
倘若真是有用之人,待日后他真的考取上了功名,入朝为官之后再行招揽也不迟。
第二日便是大婚之期,所以今日这挽月宫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忙碌,且每个人的眉梢眼角似皆带着喜气和笑意,但唯独这北堂清绾除外。
这世上之事就是这么奇怪,开心的总是局外之人,而把局中人的喜怒哀乐排除在外。
北堂清绾一人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天边的云卷云舒,风吹云走,才发现最美好的记忆都定格在了八年前的那一天。
那是北堂清绾上紫竹峰后过的第一个生辰,八岁生辰。
彼时,她们的师傅白乙道人和大师兄卫炔皆知那日是她的生辰,还给她备下了礼物。
唯独那君夕颜,直到北堂清绾吃长寿面之时才知道那日是什么日子。
可已经来不及准备礼物了,不过当时的北堂清绾并未在意,还对着君夕颜柔柔的笑了。
君夕颜却皱着眉撇开了头,不过过了一会儿,又突然转过头看着北堂清绾。
“你过来一下”
“去哪儿”
北堂清绾忍不住问,君夕颜却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了。
北堂清绾只得赶紧起身追了过去,最后跟着君夕颜到了道观的后院,刚走过去与她并肩站在了一处。
“自己看”
手里被突然塞了一个东西过来,凉凉的,北堂清绾拿起来一看,原是一块七彩琉璃,sè泽通透,七彩斑斓。
虽然出生皇家的北堂清绾自小便见多了这些玩意儿,但心中还是很高兴,捧在手心格外珍惜。
可下一刻,却又被君夕颜拿走了,北堂清绾不解的抬起头,那一瞬间映入眼底的却成了她此生看过的最美风景。
北堂清绾透过君夕颜举在她眼前的七彩琉璃,看着天边的白云在刹那之间变成了缤纷彩云,那原本安静的天空,也在转瞬间焕发出了新的活力。
在微风中,时而有一群彩sè骏马在奔腾驰骋,时而又有一个彩sè羊群在软声咩叫,时而又幻化出了一条彩sè巨龙在空中飞跃盘旋……
自出生后便体弱多病的北堂清绾,在过去的八年里一直被养在深宫之中,因而在她的记忆中,这个世界不过是黑与白的lún番交替而已。
可是从那一日开始,因为君夕颜,北堂清绾的世界开始变成彩sè……
虽然这君夕颜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对她也总是爱搭不理的。
虽然这君夕颜明明比她还要小上几个月,却硬是要让她叫她师姐。
虽然这君夕颜明明与她一样还只是孩子,却总是喜欢装成个大人。
只可惜,这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或许,也是因为短暂,所以才愈显美好。
“公主”
采月的声音突然响起,唤回了北堂清绾已远走的思绪,有些茫然的侧头看着她。
“方才齐王府来人,说是奉齐王之命特来禀报公主,那手持玉佩之人今日已离京”
闻听此言,北堂清绾那温柔的眸眼在刹那间失了焦距,chún角却随之扬起了一抹清浅的笑意。
“本宫知道了”
彩云易散琉璃脆,念往事,心莫碎。
青丝绾,红颜殇GL 7.第七章
翌日,北堂清绾卯时便被宫女叫了起来,开始洗漱更衣、梳妆打扮。
身披红装坐于铜镜之前,任由身后的宫女、嬷嬷给她梳发、盘丝、斜chā金步摇,而后描眉、点chún、胭脂抹。
北堂清绾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眉间朱砂烈焰红,细眉妖娆映腮红,陌生的连她都快认不出。早已经习惯了每日晨起与那人相对而坐,看着那人皓腕轻抬,为她温柔描绘的浅淡黛眉。
习惯看着那人认真的神sè,偶尔低眉看她之时,总能从那一贯清冷的眸眼中看出深藏的柔情,那种感觉,仿若突然寻到了一个大宝藏。
那人说,“今生你的眉,都由我一人来画”。
她笑回,“不论淡妆或红妆,此生只为卿”。
可如今,红妆摇曳眉如画,为的却是别人。
北堂清绾只庆幸,那人已先离开了此地……
大婚的仪式很是繁琐复杂,待梳妆打扮妥当之后,北堂清绾便被季舒珩接走了。
二人先一同去到那金銮殿,在皇上皇后、一众妃嫔及满朝大臣的见证下行大婚之仪,而后整个迎亲队伍需绕皇城一圈。
出了皇城之后,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又要绕着整个帝都走一遭,之后方能回到定北王府,再次行大婚之仪。
这一番折腾下来,回到定北王府举行大婚仪式之时已近黄昏,晚霞似火燃遍了大半个天空。
在傧相的一声“送入洞房”之后,于新娘而言,这大婚之仪算是已经完成了,但对新郎来说,却只是吹响了另一场战斗的号角。
“恭喜小王爷,贺喜小王爷”
留着两撇八字胡看起来jīng明、心思深沉的兵部尚书徐道广端着酒杯,笑盈盈的看着季舒珩道“一个帝王之女,一个将门之后,当真是举世无双之绝配”
季舒珩虽不喜这徐道广,因他平日里在朝堂之上总是与他父王作对,不过今日他的这番话却是甚合季舒珩的意的。
“徐大人谬赞,能娶到公主殿下实乃小王几世修来的福分,请满饮此杯”
“恭贺公主殿下与小王爷”
“……”
席过一半之时,太子北堂玄裕和齐王北堂玄灏突然一前一后的驾临了王府。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等见过齐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礼之后,北堂玄裕和北堂玄灏便一同在最中间的席位上坐了下来。
定北王看着两人道,“太子殿下与齐王殿下亲自驾临王府为小儿道贺,着令微臣与小儿惶恐”。
“王爷不必如此,本宫乃是奉了父皇旨意”,北堂玄裕说话之时不屑地瞥了坐于身旁的北堂玄灏一眼,“父皇有言,王爷为我封国立下不世功勋,这皇恩重赏也是理所应担”。
闻言,季子常与季舒珩连忙离了席位跪倒在了地上,“微臣惶恐,谢皇上隆恩,有劳太子殿下亲临”。
北堂玄裕见此,伸手需扶了季子常的胳膊,“王爷不必如此,若被父皇知道,得怪罪本宫了”。
季子常低着头站起身,而后对身边的季舒珩道,“珩儿,还不快快谢过太子殿下”。
季舒珩随即双手端起了酒杯,低头对北堂玄裕道,“微臣谢过太子殿下”。
北堂玄裕伸手执起桌前的酒杯,“好说,好说,皆乃皇恩浩荡,还望小王爷切莫忘了才是”。
这定北王府的荣耀非常,还有季舒珩与北堂清绾的喜结连理,这所有的一切皆是因皇上所赐,所以这要感恩也只能是感恩当今皇上,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北堂玄裕这番话既是说的给季子常和季舒珩听的,也是说给齐王北堂玄灏听的。
与季舒珩饮完了一杯后,北堂玄裕转头看着北堂玄灏道,“五弟,你也说两句”。
北堂玄灏温温一笑,道,“太子殿下都已发话,臣弟岂有不遵之理”。
说着执起酒杯走到了季舒珩的面前,“本王此来,一是为恭贺小王爷与皇妹喜结连理,二是欲提醒小王爷一声,日后若是敢欺负绾儿,可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齐王殿下训示,微臣定当铭记于心,日后必当好生善待公主,不会让公主受一丝委屈”
季舒珩一番话说的真挚,却不是为了在北堂玄灏面前做戏,而是发自他内心的真心话。
北堂清绾虽自七岁后便被送上了那紫竹峰,但在每年的年关时节皆会回到这宫中。
在前年的除夕之夜,皇上大宴群臣,在金殿之上,季舒珩第一次见到了北堂清绾。
那惊鸿一瞥,北堂清绾chún角的那一抹嫣然浅笑,温婉动人,自此印在了季舒珩的心底。
但这份悸动季舒珩一直藏在了心底,从不曾表露过。
因为北堂清绾是身份尊贵的封国七公主,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于他季舒珩而言,是不可企及的最高贵的存在,所以他从不敢奢望,哪怕只是再见一面亦不敢奢望。
可有一天,那一个从不敢奢望之人却突然成了他的妻子,不论是因为什么,他季舒珩都会誓死爱她、护她一世。
季舒珩从席间悄悄退了出来,吩咐一直跟着他招待宾客的杨立。
“让人准备些吃的送到我房里”
季舒珩知道,北堂清绾本就身子不好,今日又从晨起折腾到了日暮,午膳和晚膳都未用,现下定是又累又饿,可他暂时又走不开,便只能吩咐下人备了送过去。
洞房之内,红烛已经燃烧过半,一身大红嫁衣的北堂清绾端坐于床榻边缘,听着从前厅之中隐约传来的宾客吵嚷之声,只觉身体很累,心也很累。
可纵使身子已然累到无力,北堂清绾依然将背脊挺的笔直,仪态万千的端坐在那儿,这既是身为皇家公主应有的威仪,也是北堂清绾内心的坚韧不屈,即便是再苦再累再伤心,也不会在旁人面前流露出分毫来。
唯有在君夕颜面前,北堂清绾才可无所顾忌,开心之时可以笑,悲伤之时可以哭,生气之时可以发脾气,无奈之时可以叹口气。
乏了可靠在那人肩上小憩,困了可枕在那人腿上安眠,痛了可窝在那人怀里撒娇,伤了可搂着那人脖颈流泪。可那人走了,也带走了她最后的喜怒哀乐。
现在的北堂清绾心就如一潭死水,也正因为此,她才能够一直挺到现在。
可是,当突然传来吱呀的一声,像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时,北堂清绾却仍忍不住心里一颤,而后蓦地一下屏住了呼吸。
原以为心已死,接下来如何都不会在意,可当真到了这一刻时,却感觉到心跳明显加快。
北堂清绾稳了稳心神,不动声sè地开口。
“舒珩,是你吗?”
青丝绾,红颜殇GL 9.第九章
看着正看着她发愣的卫炔,君夕颜淡淡开口道,“怎么,很奇怪吗?”。
原本披散的三千青丝挽起,只用一根白sè发带束着,使得那原本冷冽的面部线条更加分明,而那乌黑深邃的眼眸也愈显坚毅沉静。
卫炔倏地回过神,“没有,很好”,后面的“看”字在嘴里绕了好几圈还是没说出来,“只是师妹这妆容,于男子而言,有些过于jīng致”。
确实,这柳叶眉弯加那樱桃小嘴,与这男子身份太过格格不入。
“好,我知道了”
君夕颜话音刚落,房门就再一次在卫炔眼皮子底下关上了。
虽然卫炔已经察觉出之前跟踪他的人已经撤走了,但为免惹人怀疑,君夕颜还是让他搬离了自己住的这家客栈,两人就装作不相识,在有合适的机会让两人相识前,彼此还是不要再有任何的接触。
卫炔虽心有不愿,但他也明白,若是他不照着君夕颜所说的做,君夕颜定又会赶他回紫竹峰。
不过好在离科考之期已不足半月,待两人皆高中之后,在朝堂之上成为同侪好友也就顺理成章了。
只是,一想到君夕颜竟为了北堂清绾这般不顾一切铤而走险,卫炔就觉着心里不是滋味。
从前,北堂清绾在君夕颜身侧,卫炔自知他不会有机会,可如今,北堂清绾已经不在了,原以为他的机会终于来了,到头来却发现他还是没有任何机会。
时至今日,卫炔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都与北堂清绾无关,是他卫炔在君夕颜面前从来就没有过机会。
君夕颜先用碳笔将眉毛画的似男子那般浓黑粗重,又拿沾了水的布巾将chún上的嫣红给擦了去,而后便穿着一袭月牙白的长袍走出了客栈。
习惯了穿女装,这突然换了一身男装,让君夕颜有些不太适应,总觉着哪里怪怪的,可尽管如此,脸上却未表露出分毫不适之感,心中只记着卫炔所说,走路之时双手自然下垂,步子迈的重一些也大一些。
一直走到了那昌平街上,最后在定北王府门前停了下来,门前的红绸、喜字依旧红的耀眼,明晃晃地扎进君夕颜的心里。
想来也觉自己真是可笑,这北堂清绾方才大婚,自是会待在这王府中,又怎会四处乱走动呢。
明知自己此来根本就不可能见到她,可还是忍不住想要来看看,哪怕最后只能看着这威严的王府大门。
在这之后,君夕颜每日都会来这瞧上一眼,有时是在白日,有时是在天黑以后,有两回还恰好碰上了季舒桁出府和回府,却从未看见过北堂清绾的身影。
而在剩下的时间里,君夕颜几乎都待在了客栈的客房内,为即将而来的科举考试做准备。
这一日,在客栈用过早膳后,君夕颜便想着到街上去买些笔墨纸砚回来,走到那京城之中最繁华的永宁街上后,两眼快速地搜寻着目标,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家看来古朴有底蕴的“古乐斋”上。
许是因几日后便是科举之期,因而有不少士子进出这斋内。
君夕颜径直走到了柜台前,淡淡开口道,“来一套笔墨纸砚”。
掌柜的看来五十岁上下,留着两撇八字胡,两眼泛着jīng明商人才有的锐利光芒。
“敝斋内既有上好的笔墨纸砚,也有普通一些的,还有价钱上更为亲民的,不知公子想要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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