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成圣

    二月立马道:“那二月再给少爷做一件新的。”

    “不用了，缝一缝还是可以穿的。”

    二月点点头，记在心里，没在接话。

    一刻钟后，家仆中资历最老的王武在门外喊道:“小少爷，你要的洗澡水抬来了。”

    “进来吧。”

    于是乎，两个小厮将一个半人高的木盆搬进了屋子里，然后丫鬟们一个接一个将热水倒进盆中，不一会，房间里便热气腾腾。

    小厮丫鬟们纷纷推下，二月关上门时，苏生已经坐进了木盆里，二月红着脸走到身后拿着毛巾慢慢擦拭着苏生的背部。

    苏生一边道:“等吃过早餐后，你让人备好扫墓用的东西，我们都去自己娘亲的墓碑前坐坐。”

    “好。”

    洗了个痛快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一家人吃完早饭后，苏生便和二月出门了，王武带着两个丫鬟在身后跟着，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恨不得一边走一遍大喊我家小少爷回来了。

    先去了后山，苏生让下人们在山下厚着，然后自己在陈晚清墓碑前坐了下来，自言自语的说了好些话，二月则小心翼翼地将坟包上的杂草拔掉，然后用泥土添上拔草后留下的窟窿。

    过了两个时辰后，苏生才又起身，带着二月辗转走到郊外，来到她娘坟前，二月在坟前也呆了很久，但是只说了一句话……

     




121.万象
    春节很快过去，二月身上的寒病却没有半点好转的痕迹，每到半夜时分，二月都会在床上缩成一团，出一身的冷汗，虽然不曾发出任何声音，白天也与往常一样，但苏生知道二月是在默默忍耐，不想麻烦别人或者干脆说是不想麻烦自己。

    正月十五这天，将被子捂热后，苏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一路走到苏文山的院子里。

    敲门进去，苏生在房间里坐了下来，不知如何开口。

    苏文山重新披上袍子，在旁边坐了下来，笑着说道:“和你娘一样，有什么心事就会挂在脸上，说吧，爹又不是那种迂腐读书人。”

    “爹…我想过段时间去丹青州一趟。”

    苏生还是撒了谎，他不敢说自己要去妖兽森林。

    因为自己的选择，而让自己的父亲牵挂，苏生做不到。

    “是因为二月那丫头吧”

    在自己父亲面前，苏生没有扭捏，点点头如实道:“她身上的寒病发作了，听馆主说，丹青州有一味草药能治她的病。”

    “那你去吧，家里有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苏生起身道:“好，那爹早点睡吧，我先回去了。”

    苏文山忙道:“不急，今天元宵，我让厨房煮了一锅汤圆，陪爹一起吃一碗吧。”

    “好。”

    果然没多久，一个丫鬟敲门进来，将一碗汤圆放在了桌子上。

    “去给少爷也盛一碗。”

    “是。”

    丫鬟们往返一趟，苏生端起汤圆，慢慢吃着，快吃完时，苏生突然道:“对了爹，还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什么事”

    苏生忙道:“爹还记得樱桃姑姑吗”

    “当然记得，当年你娘来北境的时候，就你樱桃姑姑一个人陪着她。”

    “我这趟游学，遇见姑姑了，她就在晴天州。”

    苏文山连忙放下碗匙，关切问道:“她怎么样现在过得好不好”

    “姑姑现在一个人住在桃花庵，等雨雪化开了，爹爹不妨差人去找姑姑，如果姑姑愿意的话，就把她请到家里来吧。”

    “当年多亏有她照顾你们母子两个，这事我会去办的，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别的事情爹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帮你做这些事了。”

    “别这么说，如若不是爹，之前那五年我也撑不过来。”

    “就算儿子在外人看来再不中用，做父亲的也不会放弃，这是做爹的本分，算不得什么。”

    苏生脸上一笑:“这只是爹的想法。”

    “好了，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嗯，爹也早点睡。”

    ……

    ……

    苏生离开京城的第二天，殷宁就将步帆叫到了皇宫，两人聊了一整天，期间没有任何人在场，所以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

    回到绣春楼后，玉妃追问，步帆只是平淡道:“只是聊了一天的政事，只不过临走时说了句题外话。”

    “说了什么”

    “他问我，如果把他和苏生放在一起，我会选择跟谁”

    玉妃连忙追问:“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选苏生。”

    玉妃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道:“你胆子也太大了！”

    “假话，皇上还是听得出来的。”

    玉妃不敢苟同，她觉得换做任何一个臣子，在这个问题上也一定会选择皇上。

    后面一段时间，除了殷宁悄无声息地从钦天监调了一卷密宗外，整个京城相安无事，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

    ……

    乾元山上。

    老掌教拿着桂花糕笑呵呵道:“初一，我用这个换你手上的布偶小狗如何”

    “不换。”

    “这桂花糕是我刚从山下带上来的，还热乎着呢。”

    初一撇过脑袋道:“不换。”

    老掌教软硬兼施:“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能带这种东西在身边，你快给我。”

    “不给！”

    李清一在两人身后，看热闹不怕事大地笑道:“都跟你说了，那是初一的宝贝，你要不来，按照约定，山上这个月的香火钱归我了。”

    “初一啊初一，那你告诉我这布偶小狗是谁送你的好不好”

    “孙婉婷。”

    “孙婉婷”老掌教追问道:“你从北境回来的路上认识的”

    初一将布偶小狗塞进怀里点了点头。

    老掌教听完，将手里的桂花糕给了初一，然后左手拇指掐着食指和中指，摩挲半天，眉头也渐渐挑了起来。



122.悍雪城
    二月二，龙抬头，苏府上上下下的丫鬟仆人们全都拿着棍棒驱赶着房梁和墙壁上的虫子，这是北境特有的习俗，并且驱赶的同时，嘴里还要念:“二月二，龙抬头，蝎子蜈蚣不露头。”

    这天不刮风不下雨，难得天上还挂着太阳，虽然温度依旧低，但街上要比往常热闹许多。

    此时一家人又全都站在门口，给苏生和二月送行。

    倒不是苏生非要带着二月，一则是二月自己要跟着，二则是因为苏生查阅了有关火灵描述的山野杂志，书上说，火灵虽然听起来虚无缥缈，但却只是一株形状如火焰的灵草，可火灵摘下后，药效就会以很快的速度开始消散，所以这趟妖兽森林之行，带上二月，实属是无奈的选择，如若不是这个，苏生是万万不会带着二月一起冒险的。

    “衣服什么的都带够了吗”苏文山问道。

    苏生点点头道:“二月又缝制了几件，往东走，天气也会越来越暖和，爹你放心，那么远的游学路我都走了一遭，丹青州又不远，你不用担心。”

    “好，那你早去早回。”

    苏生朝苏文华、苏文海两人笑道:“二叔三叔，麻烦你们帮我看着我爹，别让他偷吃酒了。”

    “你放心好了，我们帮你看着他、。”

    “大哥，我房间里桌上有我写好的创办学塾和招纳门生的一些具体条例，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看看。”

    苏灿笑道:“我会看的，你们一路小心。”

    苏生又道:“苏庆，你真不和我一起走”

    苏庆摇摇头道:“你能一个人走那么远，我也能。”

    “那随你。”苏生拜别家人道:“大家都回吧，别送了。”

    说完，苏生就让二月坐上了马车，然后自己拿着鞭子不轻不重地打在马背上，黑马嘶叫一声，慢慢调转方向，一路往东去了。

    往南走，虽然离丹青州稍微近一点，但往东走，路却好走的多。

    第一天晚上苏生和二月是在破庙里过的，苏生将马拴在破庙院子里的树桩上，然后捡来许多木柴，不多时便生着了火堆。

    二月则用茅草铺出了一个睡觉的地方，然后又盖了一层毯子在上面。

    做完这些，苏生和二月才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少爷，我们不是去丹青州对吧”二月主动问道。

    苏生将树枝掰断扔进火堆里，嗯了一声后，说道:“是要去妖兽森林，丹青州只是经过而已。”

    二月追问道:“是为了治二月身上的寒病吗”

    苏生又嗯了一声。

    二月有些自责道:“少爷，不值得的。”

    哪料想，苏生立马道:“这种话以后别在说了。”

    二月低着头在想，她在想自己现在做什么，可以阻止苏生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早就被苏生给猜到了。

    苏生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别想着做什么傻事，那样我会很难过，比任何时候都难过，你要是不想让我以后都活在自责当中，你就听我的话。”

    二月刚刚想好的主意，又立马打消了。

    “就算以后真遇到了什么危险，凭自己现在的能力，也至少应该可以为少爷做点什么吧。”二月心想。

    苏生一口气又加了两根柴火，然后起身道:“不早了，先睡吧。”

    苏生躺在了右边，将左边靠近火堆的位置留给了二月。

    二月躺了下来，等再睁开眼的时候，身上盖着一件袍子。

    往后一段时间，两人都在匆匆赶路，在城内两人便在客栈住，在城外两人便随意找个废弃院子或是破庙住下。

    一个多月后，苏生带着二月，终于走到了离妖兽森林最近的县城——悍雪城中。

    悍雪城是著名的灰三角地带，还没进城前，苏生就听过路旅客说过，闲来无事最好别去悍雪城，说不定就会不清不楚地死掉了。

    起初苏生还不信，直到进城后，亲眼看到两个人就因为一屉刚蒸好的包子而大打出手最后至一人死亡，而周遭路人完全不管的场景时，才觉得那位过路旅客说的没错，悍雪城果真是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地方。

    悍雪城同时接壤大夏国、大漠国还有妖兽森林，虽在大夏国境内，但其中也不乏有大漠国的‘商人’往来，加上同时还要抵御妖兽森林中妖兽的入侵，这里自然而然地成了没有人看管的地方，如此一来，悍雪城就彻底成了两国境内通缉犯的天堂。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苏生一进城便买了两顶帷帽戴上，之后就找了一家客栈预订了一间房，然后带着二月在一楼大厅吃起了午餐。

    街上人来来往往，服饰打扮具是不一，但奇怪地是人人腰间或者手中，都会配一把武器，或是毛笔、或是砚台、或干脆就是刀剑……，像苏生这种两手空空的倒不多见。

    到了午时左右，客栈里又来了两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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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妖晶阁
    “悍雪城这种地方你们外地人过来做什么”许韦走进来，俨然一副主人做派的在苏生旁边坐了下来。

    苏生如实道:“寻药。”

    许韦起了兴趣，向店小二要了份水果，然后将一粒粒荔枝剥开扔进嘴里道:“找什么药啊我可没听说过这悍雪城有卖药的地方。”

    “药不在悍雪城。”

    “哦”许韦停下动作问道:“那在哪”

    二月见许韦不像什么正经人，便伸手在桌子底下轻轻拉了一下苏生的一跤。

    苏生看了二月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药在妖兽森林，我方才听说这里很多人去过那，所以我想问问这里有没有。”

    许韦顺着视线看了一眼二月，然后放下手上的荔枝，猛地嗅了一下，然后满脸笑容道:“这位妹妹身上好香啊。”

    霎时间，客栈内起了一阵杀意！

    苏生紧盯着许韦。

    后者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摆摆手哈哈大笑道:“放心放心，我只对青楼女子感兴趣，像她这种连床尚姿势都没学会的小妹妹，我没半点兴趣。”

    杀意淡了许多。

    许韦继续吃起了荔枝，两三颗后，许韦继续道:“妖兽森林盛产草药没错，但近几年外围的草药都被猎兽人给采的差不多了，如果阁下带够银子或是妖晶的话，不妨去妖晶阁找找看那里有没有阁下想要的草药。”

    “妖晶阁是什么地方”

    许韦抬头像看傻子一样看了苏生一眼，然后又解释道:“就是一家店，不过这家店只卖珍稀之物，如一些高等级的妖晶、武器或是草药等。”

    听完，苏生和二月一同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