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骑鲸南去
徐行之惊奇地感叹一声:“是个有灵根的孩子。”
男童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什么是灵根?”
徐行之解释:“凡求仙问道之人,若想有所成,根骨、悟性与努力缺一不可。你的灵根倒是很不错的。小家伙,你爹娘呢?”
男童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尖:“没有。”
徐行之一愣,随即宽慰道:“没事儿,我也没有。”
男童把头埋得更低:“我一出生就没见过我的父母。”
“……一样的。”徐行之轻松道,“我只有一个同胞兄长。要不是我师父清静君收了我作徒弟,我怕是还在街上跟一群小混混争地盘。”
说到这里,徐行之照例开扇,准备给自己扇扇风,没想到男童竟然握住了自己的手掌,满心疼地捏了捏。
大概是为了安抚徐行之,男童又捧上了浮玉果:“果子。给你吃。”
徐行之笑,再次把果子推拒开来:“当年第一次来令丘山,共抢了两颗果子,我偷着吃过一颗。汁多肉鲜,但吃起来渣滓也多,碜牙,不好吃。”
男童特别认同地点了点头,把被徐行之判定为“不好吃”的果子揣好,又提出了问题:“你刚才说,‘秩序官’,那是什么?”
徐行之挺耐心地解答:“仙道四门每隔两年都会举办东皇祭祀大会。原先,各家弟子不分内外门,一起争夺祭品,所得祭祀品越多越珍贵,最后便能充当东皇祭祀的祭祀官。我连着六年都是祭祀官,太累了。因此在协商后,我们四门大弟子均不参加争夺,而是担任秩序官一职,分管几片区域,以免比赛中出现问题。”
说罢,他用指尖撑起自己颈间的珠玉碎链,将上面几处闪光点指给男童看:“瞧,我分管玉山、令丘、章莪、皋涂、太华五处山峦。祭祀之物都相当难得,往往都有怪物看守;如果有弟子在这五处动用灵力,苦战不下,我便会前往帮忙。”
半月前,徐行之曾来过这里。
他寻遍全山,竟全然没有发现‘颙’出没的踪迹,浮玉果也是无兽看守。
这些个珍宝灵果,竟活像是一堆生长在山野间、静静等待腐烂的野生西瓜。
徐行之解释:“本来我想着前来令丘山找浮玉果的弟子是完全无需动用法力的,算是捡了个大便宜,没想到他们会动用法力,对你一个凡人出手。”
男童配合地露出惊怕的表情,看得徐行之不禁心软,摸摸他的头发,只觉柔软趁手,便自作主张地多顺了好几下。
男童没被人这么撸过头发,先是反射地一耸肩,随即表情就奇异地放松了下来,继而,他不受控地露出难以言表的表情,舒服得直眯眼睛。
眼见此情此景,徐行之啧啧称奇。
如果他是只小家猫,现在应该是被撸得一脸陶醉、呼噜呼噜直哼哼。
许是被摸得太舒服,男童索性懒洋洋地趴在了徐行之腿上,用徐行之的膝盖做枕头,一脸纯良地问:“……什么是‘颙’呀。”
徐行之惊讶于他这么自来熟,用扇子戳了戳他嫩生生的脸颊。
一戳一个坑,手感极好。
徐行之回想了一下那怪物青面獠牙的狰狞相,以及碰了它的浮玉果便要追着人不喷死不罢休的可怖模样,也不欲细答:“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童继续乖巧发问:“那它去哪里了呀。”
这个问题徐行之也想不通,便自顾自推测道:“……或许是搬了家了?”他瞄了一眼男童脚上串着的果子,“你这果子也是上山捡的吧?”
男童垂下头,搓着手指:“……嗯呢。”
徐行之问:“这山上有异兽,你不怕吗?”
男童的眼睛微微弯起,笑得极甜,看多了还挺戳心的:“我半月前才到此地。山底下的人都说山里有怪物,还有好吃的果子。我没见过怪物,就想上山来看看呀。”
徐行之想,这没娘带的孩子还挺虎的。
挺好,跟自己一个德行。
半晌后,他在徐行之的腿上拱啊拱地翻过身来:“徐师兄,你叫什么名字?”
徐行之很痛快地答道:“‘何妨吟啸且徐行’,徐行之。你呢?”
男童挺自豪地挺了挺xiōng脯:“光光。”
徐行之忍俊不禁:“哈哈哈哈哈。”
男童诧异:“我的名字不好听吗?”
他跟徐行之解释,他以前住在与此相隔百里的一座山上,被一个猎户捡回家,将他养到四岁大时,猎户在狩猎时不慎跌死了。
猎户家穷,买不起衣服,始终只给他用兽皮裹身体。猎户死后,他断了衣食,下山觅食的时候还弄丢了那件兽皮。
后来,他衣不蔽体地下山后,被几个孩子围起来嘲笑,被他们丢石头,还被取了外号。
男童蛮委屈地说:“那时候他们都叫我光光。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呀。”
徐行之笑得直拍腿:“哈哈哈哈哈。”
聊了半天,徐行之瞧瞧天sè,推一推小孩儿的脑袋:“起来起来。二光,我要走了。”
来不及纠正徐行之对自己的称呼,男童飞快爬起,央求道:“徐师兄,你留下来吧。”
徐行之感觉有些好笑,摸摸他的头发,道:“徐师兄是风陵山首徒。留在这里能做什么?”
男童神情天真:“留在这里陪我呀。你好有意思,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徐行之捏一捏他的鼻子,笑道:“……这恐怕不行。”
男童的表情微微变了。
他的食指和拇指微合,十数条藤蔓从青岩背yīn处鬼魅般旋绕而出,沿着岩面,如毒蛇游走而上。
徐行之甚至没能发现他在做些什么,纵身跃下青岩,拍了拍pì股上的灰尘,迈步欲走。
千钧一发之际,男童灵犀猛然一动,松开了紧掐的双指,藤蔓立即缩回地面,消失无踪。
他蹲下身,解开足上的藤蔓,几步抢上去,拉住徐行之的广袖:“徐师兄!我拿着这个,可以入你门下吗?”
他殷勤地将那珍果宝物递萝卜似的递了过来,在徐行之面前一晃一晃。
徐行之凝眉。
……这孩子没家人,灵根又出挑,浑然如一块璞玉,的确是个修仙炼丹之才。
白白放他在山林村镇间孤身一人游荡,着实可惜,也可怜。
徐行之接过这串浮玉果,细思一番后便道:“……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们这一辈还不让收徒。……我先带你回去吧,你灵根不错,又带了这一串果子回去,师叔师伯都会喜欢你的,到时候愿意拜入风陵山哪位的门下,你告诉我便是。”
男童坚决摇摇头,眼睛小麂子似的明亮动人:“……我只要和你做师兄弟,别人我都不要。”
徐行之乐了:“你倒真会挑。我师父清静君可是风陵山山主。”
言罢,他捉住男童的手,将他一把抓起,揽入怀中,手指捻上了自己颈项间玉珠中最大的一颗,催动灵力。
只见一朵泛着碧sè的光lún自他指尖燃起,徐行之手臂一展,将那小如指甲盖的光lún向半空中抛去。
光lún如长鲸吸水,望风而长,转瞬间就有了一扇门的大小。
徐行之抱住男童,温声命令:“闭眼。”
男童伏在徐行之怀里,攥紧了他xiōng前的衣服,把脸埋进他的xiōng口,额头轻抵着他的锁骨:“嗯。”
徐行之纵身跃入碧sè光门之中,只一眨眼,便同男童一道消失在了莽荒的山野间。
场景刹那改换,不消半刻,徐行之便重新翩然。
四周的景象早已不是深谷幽林,疏淡蓼烟。在高台秀境、池亭藕花间,身着不同服制的仙门弟子来来往往,见了徐行之,无不停住脚步、恭恭敬敬地唤上一声“徐师兄好”。
徐行之手夹折扇,单手怀抱着男童,习以为常地受了礼,同时在他耳畔低语道:“二光,到了这儿,别说你叫光光,更别跟人家解释说你‘光光’的名字是怎么来的。知道了吗?”
怀里的小孩儿乖乖地:“好。那徐师兄,我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徐行之用扇子搔搔耳根,也卡了壳。
很快,徐行之在一人面前停住了脚步。
曲驰如所有丹阳峰弟子一样,朱衣素带,宽袍广袖,一柄玉柄拂尘静卧在他臂间,根根素白流纨倾泻而下。
他语tiáo温煦地同徐行之打招呼:“从令丘山回来了?那里是什么情况?”
徐行之并不急着作答,四下张望道:“周胖子呢?”
曲驰答:“北南去青丘了。雪尘去了尧光山。我刚刚才从招摇山回来。”
徐行之惊讶:“今年够忙的啊。雪尘都去了。……我这边没什么大事,碰上两个应天川的傻瓜弟子,我教训教训也就罢了。”
曲驰注意到了趴在徐行之怀里的重光:“这孩子是……”
徐行之自然答道:“是我捡回来的小孩,灵根不错。”他转过来,把小孩儿的脸展示给曲驰看,“看看,可漂亮了。”
小孩儿被徐行之夸赞,搂紧了他的胳膊,受用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曲驰浅浅一笑:“你倒是爱养孩子。”
徐行之眼睛一眨,得意道:“羡慕吧?不会养吧?养不起吧?”
曲驰无奈笑笑:“……他叫什么名字?”
徐行之:“……呃——重光。”
曲驰哭笑不得:“……怎么听起来像是你现起的。”
徐行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哪里有。不信你问他。”
重光很快接受了这个草率的设定:“是的。”
徐行之嘿嘿一笑。
重光这个名字好像还真不错,至于姓什么……等他回去翻翻百家姓再说。
曲驰问:“你就这么带着他吗?”
徐行之抱着重光,一边走一边道,“以后怕是要一直带着,但现在我可带不起。事儿太多,万一哪座山头又出事了,我还得赶过去。”
还没等重光消化掉他话中的意味,徐行之便对着一群与他穿着同sè衣裳的风陵山弟子扬声唤道:“……九枝灯,小灯!”
一个和孟重光年纪差不许多的少年闻声转身。
少年清秀,却天然带着一股冷情意味,仿佛世间之事均与他无关。
但在瞧见徐行之后,他的眼中竟凭空生出了一股人间气息,有些锋利的棱角顷刻软化成了弱水三千:“师兄回来了?”
……他甚至根本没有第一时间把重光看进眼里去,直到注意到徐行之单手搂抱着重光的动作,眸光才骤然冷了下去。
重光歪了歪脑袋。
徐行之把重光放下,往九枝灯的方向推了推:“小灯,这是重光。你先照顾着他,给他拿些吃食和衣物。”
九枝灯眉心皱着,答得勉qiáng:“是,师兄。”
重光倒没有对九枝灯表现出什么情绪。他背过身去,仰着脑袋问徐行之:“徐师兄,我会很乖的。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徐行之俯下身去,又摸摸他软得出奇的头发:“这三日都是东皇祭祀前的比赛,会比较忙,不过我今晚就会去小灯那里看你。”
重光踮起脚尖,趁徐行之不察,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他背着小手,眉眼间都是一晃一晃的甜蜜糖果味道:“……徐师兄,我等你来呀。”
一只温暖柔软的手覆盖在徐行之眼睛上,挡住了他的视线:“……师兄,没事儿了。”
孟重光的另一只手抬起,由灵力幻化出的蜘蛛瞬间溃散成飞灰。
他指尖一挑,勾住周北南那丝没来得及撤走的灵力,出掌朝前一推。
塔外的周北南身侧乍然bào起万千根藤蔓,压根不等他反应,就生生把他拖进了地底。
周北南惊怒:“孟——”
一条藤蔓果断堵住了他的嘴。
很快,他便只剩下一个脑袋还留在地面上了。
陆御九把修好的鬼枪平放在他脑袋边,坐得离他远了点,嫌弃道:“让你作死,活该。”
周北南:“……”
徐行之缓了许久,才从手脚发凉头皮发炸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眨眨眼睛,问道:“死了没?”
……睫毛扫过掌心的触感很微妙。
孟重光撤回手来,环住徐行之的腰,并用额头抵住自己的手背,温存地蹭了蹭,语气轻柔:“……师兄放心,碍事的东西都会死的。”
徐行之背脊一寒,总觉得这话意有所指,双腿一松,便从孟重光身上跳下,甩甩攥得出汗的掌心,故作轻松道:“吓死了。”
他不晓得原主之前是什么性子,但既然是天榜第一,想必不会像自己这样怕虫子。
他偷偷用眼睛觑着孟重光,观察他的反应。
孟重光笑着牵住了徐行之的链子:“没关系,师兄不必害羞。之前你被蛊虫吓到,把整个鬼族祭坛都炸了的事情,难道不记得了吗?”
徐行之:“……”不记得,没听说过,真丢人,告辞。
危机一解,徐行之才觉出二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美sè当前,着实勾人,但他还没糊涂到忘记原主和眼前反派的恩怨。
他推开孟重光,冷淡道:“多谢。”
话音未落,孟重光毫不犹豫地将链子一扯,徐行之身体失了重心,踉跄一步,一头撞回了孟重光xiōng口。
徐行之被撞得脑袋发懵,抬头看向孟重光,质问:“……你干什么??”
孟重光没搭理徐行之,对周望说:“出去。”
看了好半天热闹的周望从床边跳下,临走前还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对于没打探到消息这件事,徐行之还是挺遗憾的,目光一直追着周望,直到她消失在门口。
孟重光眼波微微流转:“……师兄,她好看吗?”
按徐行之本人的niào性,肯定是实话实说,譬如“你比她好看多了要不是你掏出来比我都大我必娶你进门”云云。
但鉴于场合不对,他只好继续装清冷:“……别闹了。”
“闹?”
孟重光猛然出手,掐住徐行之的双颊,不消数秒,徐行之脸都麻了,但孟重光眼中却抢先泛起一层淡淡的波光:“……师兄还要对我冷淡多久?还要惩罚我多久?”
妈的兔崽子,欺完师灭完祖,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徐行之被捏得真挺疼的,因此目光自然非常不友好。他挣扎着用活动不开的左手擒住孟重光前襟,怒喝一声:“孟重光!”
孟重光吃了这一吓,眸光稍稍委屈了片刻,竟又烧起熊熊的火光来。
旋即,徐行之的锁骨被一口咬住。
是咬,货真价实的,这一口下去咬得徐行之头皮发麻,眼泪都要下来了。
从兔崽子升级为狗崽子的孟重光充满希冀道:“……师兄,你再叫叫我的名字吧。”
他狂热的眼神几乎恨不得把徐行之点燃。
尽管搞不清孟重光对原主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但为了摆脱他,徐行之压住了心中疑惑,冷声斥道:“孟重光,你若还念我是你的师兄,就不要把我绑在这里。我今日也算是救你一命,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我以前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孟重光立即惊醒过来,慌忙松开徐行之,在他面前砰然跪下:“是,师兄。我,我知道错了……”
徐行之想,好的,这回他算是搞明白了,这孩子属陀螺的,欠抽。
他正想着,孟重光稍稍仰起头来,哀求道:“……可是师兄,蛮荒着实危险,我把师兄锁在房间里,就是怕师兄乱跑,再出什么危险。重光不能再失去师兄了,哪怕一丝一毫的风险都受不起……”
徐行之向来对生得美的事物没有抵抗力,更何况是眼前这么一张我见犹怜的脸。
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 77.千金之夜
如果订阅比例低于70%的话只能在36小时后看到更新了, 比心~ 脚上镣铐已去, 徐行之半眯着眼, 活动几下脚腕后, 若有所思地问:“你刚才说什么?那些人是拼了性命, 前来救主吗?”
周望道:“据我所知, 在孟大哥和我舅舅他们进入蛮荒前, 封山之主才是蛮荒的主人,享四方朝拜。自从孟大哥进入蛮荒后, 这蛮荒之主便改弦易辙了。所以封山一向对我们深恶痛绝, 时常趁孟大哥不在, 率人来剿杀我们。不过这一次, 他们竟等不及孟大哥离开, 倾巢出动,一味冲杀, 誓要把他们的主人夺回, 倒真是重情重义。”
徐行之仰头望着帐顶,笑道:“……重情重义啊。”
周望:“有哪里不对?”
徐行之说:“哪里都不对。”
周望疑惑, 不再靠墙而立,而是走到床边, 抱臂靠在雕花床框边,看向徐行之:“怎么说?”
徐行之双手垫在脑后:“我问你,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被封山掳走, 若想救回, 需得趟过刀山火海, 你可会去援救?”
周望不假思索:“便是刀山火海又如何?自然是要去的。”
徐行之:“因为什么?”
周望反问:“这还需要原因吗?”
徐行之:“为何不需要呢?”
周望皱眉:“什么意思?”
徐行之笑:“人少的地方,纷争会少;人愈多,纷争愈盛。封山在蛮荒扎根多年,盘根错节,手下众多,犬牙交错,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封山之主的位置。我若是封山之人,才不管这封山之主死活呢,保存实力,趁机夺取封山大权才是正道。可是这样?”
周望想一想,这话虽无赖,倒是有几分道理,便追问道:“……所以?”
“你刚才说,封山之人倾巢出动,竭死拼杀?”徐行之说,“我信这世上有重情重义之人,却不相信这封山成群结队、漫山遍野,皆是赤诚之辈。他们这般拼命,必然有所图谋。”
他翻身坐起,下了结论:“……那封山之主身上,必然有值得他们拼命的东西。”
说着,他冲周望眨了一下眼睛:“怎样?跟我去瞧瞧那位封山之主,看他手中握着什么筹码吧?”
徐行之的笑脸很好看,风神疏朗,犹如清月入怀,饶是对男sè无甚感觉的周望,也被他这一笑晃花了眼睛。
下一秒,侧身准备下床的徐行之双膝一软,对着周望就跪了下去。
……昨夜徐行之做了半个晚上的俎上鱼肉,余威尚在,腰酸得紧。
周望咳嗽一声,用缠了几圈绷带的手掌掩嘴,好挡住笑意。
徐行之脸皮厚,倒也不很尴尬,伸出手对周望晃一晃,示意她拉自己起来。
周望给他搭了把手,抓住他的梨花木右手,把他拉起身来。
徐行之的右手是齐腕断掉的,在拉他起来时,周望仍是免不了往那断口处多看了几眼,看起来对他断手的缘由很感兴趣。
替周望分析了那么多,其实徐行之心中清楚,能让这群封山人不顾性命、前赴后继的,唯有一样东西。
……蛮荒之门的钥匙。
封山之主当然是人人可做,但如果丢了钥匙,那对这些人来说,他们重见天日的唯一希望便就此断绝,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永无止境的煎熬。
那这封山之主,做来还有何趣味?不过是混吃等死罢了。
徐行之知晓那四把钥匙的藏匿之地,按他本意,是将关于钥匙的事情隐瞒下去,免得孟重光有走出蛮荒的机会。
但封山之人的救援如此来势汹汹,孟重光又不是痴傻之辈,只需多想一层,便能猜到这被擒的封山之主身上,定然有什么值得众人为他卖命的宝贝。
与其等孟重光他们发现这一点,不如徐行之自己提前去问上一问。
若能bī问出钥匙所在那是最好,bī问不出,起码也能知道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怎么算也不会吃亏。
缓过腰酸腿软的劲儿,徐行之与周望一起去了关押兽皮人的小室。
大约是有所感应,兽皮人已然醒了。
听到门响,他歪着脑袋看过来,神情扭曲了一瞬,便面目狰狞地笑将起来:“我道是谁,原来是弑师叛道的徐行之!”
周望瞧了徐行之一眼,没吭声。
左右这话是骂给原主听的,徐行之不疼不痒地受了。
他走到兽皮人身侧,大咧咧地蹲了下来:“会说话了?挺好。能听见声音吗?”
兽皮人瞪他,眼里尽是张裂的血丝。
徐行之指向小窗外:“听听,你的属下救你来了。说说看吧,你一来不算俊俏,二来又是个克妻殃子的倒霉相,他们为何要豁出性命来救你?”
兽皮人二话不说,一口唾沫唾了过来。
徐行之早有防备,在他喉结蠕动时便有意闪避,兽皮人那口血痰最终还是落在了地上。
徐行之左手持扇,敲打着右手手背:“还是省些口水润一润喉,速速说清的好。”
兽皮人目光愈加凶狠,可惜他脊柱受损,已然全瘫,灵力尚存,却分毫使不出来,急怒攻心,再瞧到徐行之这张脸,一把熊熊心火把他的眼睛都熬红了:“你是什么东西?狼子野心,背德无状,先杀恩师,又做了那兔儿爷,和同门师弟交媾,行那龌龊不堪之事,你当你在现世的种种所为,这蛮荒里无人知晓吗?”
徐行之看着兽皮人,微微皱眉,不再说话。
周望只负责在一旁袖手观望。她从不管这种审讯bī问的事情。
这间小室就是为审讯而造的,隔三差五,孟重光都会拎一些蛮荒之人进来,背着所有人单独审问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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