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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浣若君
一个秦州解元,怎能与京兆解元相比。方衡话里带着刺,满是挑衅。
季明德一笑道:“好!”
宝如还问杨氏讨了几样药材压在包袱里头,跟着季明德急匆匆出了门。她yòu时没有自己梳过头,半天也没有绾好头发,上了马车才发现脖子下面还搭着一捋。
清晨的大街上空无一人,马鞭破空啪啪的甩着,车夫粗声喊骂着马的祖宗八代,问候完它爹又问候它老娘,脏话满嘴。
车又快又颠,宝如在里面东倒西歪,前摇后晃,几番碰到季明德的肩。
她早起还未吃东西,颠着满腔的苦水欲呕。
季明德伸手肘住她,qiáng笑着安慰:“忍一下,马上就到了。”
宝如也知季明德这是急着把自己送回赵家,好去接胡兰茵一起回门,毕竟自己是五百两银子买来的,比不得胡兰茵又是知府家的小姐,又带着千金的嫁妆,遂也qiáng撑一笑。
大约车辙压到一块大石头,宝如脑袋几乎撞到马车车顶,又重生生落到硬板车上,恰这时候,季明德的手不知从那里伸出来,托住她的pì股,缓缓放稳在车上。
车夫在前面嗷的一声猛勒缰绳,辙坏掉的马车歪歪邪邪停在路边。
车夫连连叫道:“二少爷,得罪得罪!”
连着笑了三天的季明德忽然就生气了,他腾一把掀开帘子,两步跳下车,在无人的大街上疾走两步,铁青着一张俊生生的脸,伸手托宝如下车,将她的两个包袱全塞到她手中,便隔着匹马,与提鞭的车夫对视。
车夫是大房的人,富人家的奴才,季明德是二房的儿子,穷小子而已,趁了大房少爷季明义bào亡这样的好事,才能兼祧两房,继承季白偌大的家业。
车夫颇有些看不起季明德,毕竟带妻子回门这样的事,连马车都是大房出的。
隔着一匹马对视许久,季明德忽而撩起袍子前摆,一手接袍帘的瞬间,一条长腿凌空而起,脚重重踏上马腹,马长嘶一声吼,三只蹄子窜空晃了两晃,重沉沉的身子一歪,山崩一般朝车夫倒过去。
车夫小时候也见过季明德,却头一回见他生脚踹翻一匹马,眼看整匹马朝自己倒过来,吓的扭头就跑。
那马摇了两摇,驮着辆坏了辙的马车跑远了。
宝如觉得他如此不耐烦,怕是胡兰茵还等在家里的缘故,竟怕他也会这样踢自己,哆哆嗦嗦指着不远处道:“过了前面那家当铺,再拐两个弯子就是我家,我自己去就好,你快回去吧!”





画堂春深 186.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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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忙道:“那我走, 我走!”
等杨氏走了,季明德低低叹了一气, 摸过宝如的手牵着,摇一摇道:“嫁给我, 委屈你了!”
宝如只当自己是被买回来的,像入青楼为妓一样,还抱着赎身的愿望, 所以柔声道:“不委屈!”
季明德忽而侧首, 略靠近宝如,问道:“你可识得王朝宣?”
宝如脸sè大变:“识得,怎么了?”
自打赵相父子被发贬往岭南之后, 王朝宣天天登门,若不是忌惮于李少源,只怕早都动手抢过多少回了。
季明德道:“他在秦州!”
退婚书到秦州才不过三四天, 王朝宣也跟着到了, 显然是为她而来的。
宝如想起酒sè财气堆了一脸的王朝宣, 再有他那永远身上有股子异香的老干爹,不由欲呕, 主动伏上季明德的xiōng膛:“我会整理屋子,也会学着帮娘一起整理药材,我还会学着做饭, 你帮我一把!我不想跟他走。”
他呼吸渐粗, 慢慢往外挪着。宝如一颗心暗沉, 以为他知道她的身世, 不敢再要她,要将她推出去,仰起下巴静静的等着。
等了许久,季明德才说了一句:“放心,你是我季明德的妻了,唯一的妻子,这辈子,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
不用说,次日一早杨氏兴冲冲进来,看到床上仍是干干净净,气的极了,当着宝如的面狠拍了季明德两把。
宝如不知道隔壁是个什么情形,但从今天开始,季明德就要搬到胡兰茵房里去睡了。
连着三天与她宿在一起,他很君子,除了半夜那东西总顶着她的腰,顶的难受之外,没有任保出格的举动。
宝如猜不到他是怎么跟胡兰茵相处的,也懒得去想,正与杨氏两个替他正整理着几件衣服,隔壁已经来接人了。
仍是胡兰茵那俏生生的小丫头蒿儿,水蛇腰儿,红袄绿裤,一只嫩臂攀着门沿说道:“二少nǎinǎi,我们大少nǎinǎi说了,隔壁无论衣服还是鞋子,样样都有,不必你们准备的,就是准备了,只怕二少爷也不会穿。”
这话说的,明里暗里透着对这一家穷人的嫌弃。
杨氏一点即炸,与宝如对视一眼,推了衣服道:“明德,索性往后你就搬到隔壁去,永远都不要再回来算了!”
季明德自己过来叠好几件衣服,束好包袱皮,将两本书整理了持在手中,出门时对宝如说:“与娘好好过着,我过一个月就回来。”
宝如借故整理床铺,也不送他,再回头时,他已经走了。
*
临要进胡兰茵的院门时,那小蒿儿还在说:“二少爷,让奴婢来替你捧着书吧,让奴婢来替您提着包袱,好不好?”
在前面疾步而行的男人忽而止步,深蓝sè的直裰微颤,略瘦的肩膀也在颤。他忽而回头,双目寒渗,那笑起来会有酒窝的两颊胡茬青青,盛着满满的寒气:“你叫蒿儿?”
蒿儿往后退了一步,扭着两手,低眉道:“是!”
季明德道:“你前儿偷了莲姨娘的镯子,却嫁祸给大夫人房里的蓬儿,叫大夫人闹了好大一个没脸,这事儿要是捅出去,你觉得大爷会不会拿沾了水的皮鞭抽你?”
蒿儿脸红,往后退了一步,欲辩不敢辩,咬牙欲要落泪。
“瞧见那道门了否?往后欲要传话,门上喊一声即可,二房的院子,永远不要踏足!”
等蒿儿抬起头,季明德已经走了。
*
做药材的人家,进了六月就要晒干药。隔壁季白一府是整个秦州最大的药材商,各类御药直供皇家。杨氏小打小闹,种了几亩党参和黄杞,收回来晒干,再叫贩子收走,便是她一脸的生计。
宝如学着切了两把险些切了手,杨氏就不肯要她干了。单独给她个拨搅药片的活儿,要她时时把晒在太阳下的药片搅拨翻晒。
一间正房,两间厢房的四合小院儿,正中一棵大杏子树,如今正是杏子黄的时候,时不时往下掉一棵。晒黄杞和党参的板子搭了满院,大日头底下曝晒着。
宝如搅的很耐心,一件半旧的藕sè衫子,挽着两只窄袖,两段玉藕似的膀子,手儿小小,耐心细致,看得出来天生的好性子,只是不太爱说话。
季明德也是个闷葫芦,这孩子也是个闷葫芦,俩人只怕话也没有多说过几句。而那胡兰茵,杨氏是打听过的,听说她在娘家的时候,因是嫡长女,颇受知府胡魁重视,有时候商户之间打个官司,求谁都不管用,只要见上一面胡兰茵,官司必能赢。
如此可见,那胡兰茵是个心机深沉的。大房二房不过隔着一堵墙,有那么个心机深沉,年龄又大的在隔壁,这小小一团孩子气的宝如,若不拢住季明德的心先生个孩子,等那胡兰茵生出儿子来,季明德那个人,从此也就属于大房了。
杨氏越想越急,耐着性子劝宝如:“不是娘急着非得要你在这么小的年纪生孩子。你才十五,也不是生孩子的年龄。但是隔壁那个已经快二十了,男人一生的牵挂是什么?就是个孩子。
隔壁那位要是先生了孩子出来,明德等于就是他家的人呢,明白否?”
宝如道:“媳妇明白!”
她话音甜甜,面相乖巧。杨氏心说相爷家的家教就是好,教出这样乖的孩子来,只可惜还是一团孩子气,全然不懂得如何讨男人欢心。
*
隔壁胡兰茵的房中。她与季明德算是同龄,未婚夫季明义既死,本该择婿再嫁的。
谁知去年秋闺季明德得了秦州解元,父亲胡魁觉得此子前途不可限量,便与季白二人和季氏族中商议,办起兼祧一事,待事成之后,顺理成章,胡兰茵也就成了季明德的未婚妻。
四个丫头两个婆子,一溜水儿在窗子外灼目盯着。
季明德持书,交腿在起起居室的圈椅上读,高烛照在他浓而簇的眉毛上,白净的肌肤上眉毛根根分明,总归一拢,弯成极漂亮的弧度。
他与死了的季明义有七分像,同样浓眉深眼高高的鼻梁,唯一的不同是他笑起来两颊都会有酒窝。
男人笑起来会有酒窝,意外的勾人,只是他甚少笑,所以胡兰茵只见过一回他的酒窝。
胡兰茵亲手拿银签子戳了枚西瓜来:“吃上一口?”
季明德换个姿势:“我不吃瓜!”
胡兰茵又捧了杯茶来:“那,喝口茶润润嗓子?”
季明德侧眸扫了一眼:“我晚上从来不吃茶。”
胡兰茵讪讪坐着,眼看入更,起身走过来,手才欲触季明德的肩,他脸sè忽变,两条眉拧到一处,狰狞恐怖:“干什么?”
胡兰茵道:“我服侍你洗澡!”
季明德轻轻放下书,眉宇间略有青意,呆呆的坐着。灯忽而不知怎的灭了,胡兰茵顺势凑了过来,闭眼等了片刻,见季明德不肯凑过来,自己一双软臂缠了过去!
“大嫂!”黑暗中这声大嫂叫的分外寒冷。
胡兰茵怔了怔,又凑了过去:“明德,我是你的妻子!”
季明德仍是冷冷的坐着:“当初季白拿我娘的性命相威胁,说若不娶你,他总有办法治死我娘,我被bī无奈,才肯娶的你。当时也曾去你们胡府说过,即便嫁,你也嫁的是大哥,我不过替大哥娶的你,咱们永远只是叔嫂关系,这你是清楚的。”
黑暗中胡兰茵抽抽噎噎哭了起来:“那咱们总得有个孩子吧?你一肩承两房,我们大房的香火,还得你传承下去。”
黑暗中季明德再不说话。胡兰茵顺势靠了过去,谁知靠了一场空,季明德的声音却从窗侧响起:“孩子会有的,但不是现在。”
胡兰茵两只粉拳轻攥,急匆匆问道:“那得是什么时候?得等赵宝如怀孕之后?”
等不到季明德回话,胡兰茵又试探着问道:“你跟宝如妹妹必是成了夫妻的,为何到了咱俩就不行了呢?”
“你的丫头整夜在小门上趴着听壁角,成没成事,你不知道?”季明德忽而气冲冲反问,听声音已经出门,走远了。
胡兰茵顿时嘴噎,就连在外偷听的蒿儿也吓了一跳,暗道这大少爷莫非是个jīng怪,否则他怎么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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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宝如一人独霸一张大床,将从娘家带回来那紫缎面铺开,一把明亮亮的大剪刀卡尺卡尺裁成一尺见方的大方块儿。闭眼凝神片刻,一根炭条在那缎面上描描画画,云纹打底,日出东方,仙鹤腾空而跃,她画的,是朝廷一品大员官服上那补子的纹样。




画堂春深 187.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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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还刻意说道:“你们两个, 我都当成亲儿媳妇,东西皆是一样的, 你原是相府小姐,好东西见的多, 不要嫌薄就好。”
宝如谢过,再给杨氏磕过头,走到胡兰茵身边, 笑着叫了声:“姐姐!”
胡兰茵也是早有准备, 两只手握上来,叫了一声妹妹,好一对娥皇女英, 这就算是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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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自家院门,杨氏便道:“你大伯那可全是故意的,清清早起来把个明德叫过去, 与胡兰茵同拜, 等你过去的时候, 明德已经去书院了,只留你一个人在那里拜, 好好的二房正妻,倒弄的像个妾一样。”
宝如深觉杨氏有点太锱铢必较,新媳妇又不好劝她。遂回了自己的西屋, 歪在那床沿上, 揭开方才季白送的, 覆红锦面的本子。
里面是白宣纸裱过的框子, 正中镶着一张地契。
宝如心猛得一跳,凑近了一看,这地契还是自她的手当出去的。谁知转了几手,竟到了季白手中,今天他出手一重大礼,又将它还给了她。
看了许久,宝如忽而一把将地契揭下,下面压着巴掌大小,对折的宣纸。
仅凭墨迹,宝如也能看出那是自己的笔迹。
展开宣纸,上面一行小令:水中看树影,风里听松声。抱琴待姑侄,闲谈到天明。
这是她十二岁那年写的,祖父觉得她写的颇好,曾给府中门客们传视过,大约季白就是在那时候见的这首小令。
至于他什么时候,又是通过什么手段从她闺房里将诗弄出去的,宝如就不知道了。
家败人凋,父辈们曾经称兄道弟的好友,如今路过都要假装不认识。
她和赵宝松回到秦州后,没有一个曾经的熟人登门问讯过一声,季白也不过见面之交,更要装作不相识了。
将地契压在枕头下,宝如一直在思索,这事儿该不该告诉季明德,毕竟他是她的丈夫。
晚上他回来的颇早,娘儿三个一同在杨氏所居的正房中吃饭。
正房盘的是炕,杨氏自己出出进进端碗端饭,宝如chā不上手,只能给季明德递个筷子。杨氏不但端碗端饭,还刻意将季明德肘在上首:“你如今也是举人老爷,就该坐在中间,快坐下,娘今儿做的菹菜面!”
宝如虽是秦州人,却自yòu长在京城,吃不惯菹菜这种东西,闻着一股子的馊味儿,也曾嫌弃不肯吃。
但自从哥哥病了以后,家里连白面都吃不起,一家子吃起苦兮兮的豆子面儿,面中一股土味儿,宝如也就不嫌菹菜酸了。
面才捞上筷子,便听门上一个丫头叫道:“二少爷,老爷叫您过去一趟!”
季明德放下筷子,望了眼老娘已经燥起来的眉毛,隔窗问道:“何事?”
这丫头穿件崭新的绿绸袄子,红裤儿,俏丽非常,当是胡兰茵的陪嫁丫头。
她几步进了屋子,对着杨氏一礼道:“大老爷说,请二少爷过去,商量明日回门的事儿。”
新妇嫁过来第三天都要回娘家。两房妻子,先去谁家,后去谁家,都是大学问,自然要预先商量好。
季明德放下筷子,对老娘说道:“娘,我过去看看!”
杨氏一把攥住季明德的胳膊,也不管隔壁的丫头还在,疾声说道:“若论回门,要先去宝如家。那胡兰茵,先是你的大嫂,再是你的妻,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季明德出门的时候,回头见陆宝如端着碗面,正在艰难的咬着,两排细白白似糯米的牙齿,神情极其认真,仿佛那碗面是仇人一般,全然没注意到自己要走。
*
到了隔壁,仍是那间正房,季白两口子,胡兰茵,莲姨娘并另外两个姨娘一家子都在。
季白见侄子来拜,连忙命莲姨娘将他扶起来,吸了一气水烟道:“如今你是举人,又是咱秦州八县头一名的解元,县太爷见了你都要拜的,我怎好受你的拜?”
他见季明德站到自己身后,给莲姨娘个眼sè,莲姨娘连忙抱了个杌子过来,刻意摆到胡兰茵身边,笑道:“二少爷坐下说话!”
季明德只好坐在胡兰茵身边,两人一个杌子,年龄相当容貌相当,坐在一处果真一对壁人。
季白开门见山问道:“明儿回门,你是怎么打算的?”
季明德道:“全看大伯的意思。”
朱氏一张豁豁嘴,笑起来更明显,她chā了一句:“不如这样,清早起来先回赵家,明德把宝如放在赵家,叫她好生等着,再带着兰茵回胡府,胡府肯定有宴,你吃罢宴席,带兰茵回了家,再去接宝如,怎么样?”
季明德也不争辩,直接说道:“好,全凭伯母做主!”
朱氏与胡兰茵相对一笑。这样一来的话,季明德明天就等于全然是跟着胡兰茵一起过了。至于那赵宝如么,赶天黑接回家,也就完了。
商议罢正事,季白还不肯放侄子走,又聊起今年的党参、黄杞价格来。再问一些同书院的举子们,谁学的好,谁娶妻纳了妾等事,一直聊到朱氏都打起了磕睡,季白才挥手道:“兰茵,带明德回房去睡,记得明天早起,好回门。”
季明德跑了一天,深蓝sè的直裰带着些皱褶,倒也不显邋遢,反而衬托的他整个人越发随和。他随胡兰茵出门,下了台阶,说道:“那边宝如还等着,我就不送大嫂进去了!”
原本,胡兰茵该嫁的是季明德的哥哥季明义,但因季明义死了,而季白这些年再没弄出孩子来,怕果真要绝后,不得已要叫季明德兼祧两房,她才会嫁给季明德。
胡兰茵xiōng腔一窒,目送季明德走远了,回头问身边的丫头:“蒿儿,方才你去隔壁叫人的时候,那赵宝如在做什么?”
蒿儿直戳戳答道:“正在吃饭,吃的菹菜面,一股子的馊味儿。”
胡兰茵望着院门看了许久,终是回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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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德回到自家西屋,关上门,照例先仰头在门上舒了口气,换罢衣服出去冲了个澡,进来时宝如已经睡着了。
她睡相不怎么好,枕着自己的枕头,抱着他的枕头,被子全踢在床脚,一头青丝整个儿堆拢在枕头上方,露出脖子上深深一圈紫红sè的淤痕。
季明德坐在床沿上,手抚过那圈血痕,轻轻掰过宝如的手,秦州妇人少有这样的细手,指管呈透明sè,可以看到下面淡青sè的血管。
他取过自己的枕头与她的相并,自己缓缓躺进她方才放枕头的地方。
宝如还在沉睡中,乍失了枕头,又往前蹭了蹭,一手搭上季明德的xiōng膛,高度刚刚适宜,冰冰凉凉的,像床冰丝做成的凉簟一样,叫她觉得分外舒服,随即又将腿搭了上来。
她劈腿爬上来,露出长褙子下面藕sè的洒腿裤子,半旧。翘翘的pì股将裤子绷的紧紧呈个半圆状,从褙子开岔的地方半露出来,小,且紧实。
季明德舔着干似荒漠的chún,舒着发紧的喉节,侧首看宝如的脸,她长长的睫毛在梦里微颤,嘴角微撇,像个受了长辈责骂,哭过一场入睡的孩子,一脸委屈。
他从床侧扣出枚铜钱来,旋指一弹,弹灭桌上灯盏,屋子随即黑暗。
外面是杨氏的脚步声,她要听床,所以托个借口,在月光下切党参。
听了许久听不到儿子动静,杨氏清清咳了一声。
季明德在黑暗中紧皱眉头,一动不动。又过了许久,杨氏再咳一声。隔着一堵墙,母子俩暗中较着劲儿,如此过了一个时辰,杨氏终于忍不住了,敲了敲窗子,压着嗓子叫道:“明德!”
季明德无赖站起来,裤子顶的难受,劈着八字走到窗边,悄声道:“娘,我不行,要不等明夜?”
按事先谈好的条件,明天夜里,季明德还要睡在宝如房里。
杨氏一听儿子不行,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又不知该怎么办,不由腾起火气:“白长这么高的个子,这种事儿,难道还要人教你?”
季明德一手搭着窗子,额顶在那手背上轻碰,咬牙许久道:“想是这两天太累了,再缓缓。你快去睡吧,莫cào心这些,我保证先让宝如有孩子,好不好?”
杨氏气起来脑袋就痛,站在外面拿刀咚咚咚剁着党参,忽而扔了刀站起来:“当初两兄弟一起做生意,你爹死在沙漠里,留下水给你大伯一个人喝,叫他走出沙漠,他才能有今天的家大业大。
娘辛辛苦苦将你一人拉扯大,好容易成个举人,如今也要叫他生生分走一半。娘不求别的,只求宝如早怀上,你让娘早有个孙子,往后你便直接到隔壁叫季白作爹,我也不管你!”
季明德再躺回床上,那阵阵发紧的地方好容易消了。他不敢再挨着宝如,往外挪了挪,谁知她顺势就跟了过来,软软一条手臂搭上他的xiōng膛。方才叫老娘浇熄的那股子邪火,随即又窜了上来。
这天夜里,宝如梦到一条吐着信子的巨蟒,在她大腿内侧往上游窜,乱突乱撞欲要找个钻处,梦里宝如吓的大叫,抖着两腿四处奔逃,及待停下来喘口气,低头一看那巨蟒攀在大腿上。
她在梦里逃了一夜。
季白大剌剌坐在圈椅上,略一扬手,身后一个软娇娇的妇人,走过来,双手奉上一只覆红锦面的硬皮本子,一口柔柔的江南软音:“这是老爷给二少nǎinǎi的见面礼!”




画堂春深 189.关门打狗
此为防盗章 宝如越发看不透季明德,直觉他不仅仅是个小举人那样简单, 又猜不透他究竟还私底下做着些什么, 一把摘了项圈道:“果真天晚了,我也该去睡了, 你快走吧, 好不好?”
她忽而夺门而出, 上了正房的台阶回眸, 便见季明德也跟了出来。
他望着她婷婷袅袅的背影进了正房, 隐于那黑洞洞的屋子里, 站着发了会子呆, 书也不带, 空人一个转身走了。
这夜杨氏一直在小耳房里鼓捣, 宝如又在裁剩下的缎面,绣补子的打底纹儿。至晚杨氏回来, 俩人一炕睡下, 杨氏握过宝如绵绵一双小细手儿, 叹道:“不期我的宝如一双小细手儿如此jīng巧, 竟是个能挣银子的, 娘果真小看你了。”
宝如窜了过来,趴在杨氏身边,甜甜说道:“娘, 往后我挣钱养你, 你就不必每日辛苦炮制药材了,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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