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兮
绿衣委屈急了,顾不得其他的,带着哽咽抢白道:“不是的,三老爷,我们去求过三太太的....可是三太太说......”
朱三太太说,一个克死了亲娘众人厌弃的人,活在这世上都是浪费了粮食,若是房子真的塌了,那还说不定是老天显灵,长了眼睛收了这扫把精。
说起这些,那些委屈的往事就全都涌现在眼前,早春的天气多冷啊,南方又多雨潮湿,竹楼里几乎天天漏雨,好几次半夜的时候,姑娘都和她忙着到处摆破盆子接雨水,累的跟狗一样。绿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朱元却面上微微带笑,人只有不绝望,才仍流的出眼泪,她已经流不出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朱三老爷不好说什么,忍住心里的恼怒,含糊的说:“回去再说,我自有处置。”
朱元也就点到为止,乖巧的跟在了后头。
一直等在家里的朱三太太听说人回来了,先是竖起了柳眉,回想起丈夫临走之前说出的那番话来,又忍了忍,让了个婆子出去带朱元去休息。
等见了朱三老爷,她嘴里的刻薄话便一串一串的冒出来:“真是个扫把星,那么大的雨,竹楼都塌了,狗都死了几条,她竟然也没事!”
朱三老爷有些不耐烦,喝了口茶心绪不宁的瞪了她一眼:“要做那坏事,又没那个贼胆!好了,生怕你刻薄的名声传不出去么?!”
这些女人就是这样,嘴上总是不饶人。
朱三太太心不甘情不愿的哼了一声,不可否认,刚知道出事的时候她是怕过一瞬,可是那也就是那一下子的事罢了,紧跟着她就想起很多好处来了----新大嫂可是厌恶这继女厌恶的跟什么似地......
不过说这些都晚了,她皱着眉头说起了别的事:“今天为了那个扫把星的事儿,广济寺那边都耽搁了,人家都到了广济寺了,我也没能去请个安。”
新来的知府可是要好好交好的,朱家怎么也是庆州府的大族,更是早就给知府递过拜帖了,谁知道这孟知府却果然如同传说中的那样不近人情,这帖子递出去个把月了,竟然也没半点反应。
这回好不容易打听到孟家女眷们要去庙里做法事,原本朱三太太该代表家里去的,谁知道中途却出了竹楼倒塌的事儿。
朱三老爷心中一动----朱元栖身的那个破庙,可就是广济寺的前身,那里无缘无故的多出来一大群人......
只可惜当时朱元蹦出来便说起茶楼的事,他为了避免朱元说出些家丑来,什么也来不及问,便急匆匆的走了。
他皱了皱眉头叮嘱朱三太太:“待会儿你去见一见元丫头,问问她今儿那破庙里头呆着的是哪户人家的女眷?”
看那严防死守的程度,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女眷。
可是这庆州府附近能有这般排场,他又从不认识的人家,可少的很呢。
朱三太太下意识便要开口反驳,她去见朱元那个贱丫头?!就前些天,朱元破天荒的带着丫头来府里,跟她说竹楼漏水的事儿,她也没亲自见呢,只是叫了个婆子出去打发了主仆俩。
这跟狗一样的人有什么好见的?见了平白叫人生气。
朱三老爷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瞪了她一眼气冲冲的打断了她:“今儿那丫头不是在那庙里找着的吗?我去的时候,还遇上一大帮人,看那排场不小,可又不是咱们家里有来往的那些人家,不是说孟家女眷正好去上香吗,我猜测,或许是她们有什么事在那儿歇脚了。”
权门贵嫁 第五章·傻子
朱家没给什么好地方,哪怕是死里逃生以后亲自被朱三老爷接回来,朱家的下人对朱元的轻慢也都仍旧表现在脸上。
绿衣却已经很满足了,看着桌上的几块点心惊喜的扑过去,眼睛亮亮的拿起来递到朱元跟前:“姑娘,您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她是外头买来的,跟这府里没什么关系,自五岁起就和朱元在一起了,跟着这么不上进没脸面的主子,委实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看见这些点心就开心的神采飞扬。
可是上一世,她连这些点心都没有机会吃到,就死了。
朱元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让她自己吃,开始坐下来皱眉沉思。
绿衣真是饿了,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块糕点,就开始连珠炮的问问题:“姑娘,您刚才为什么信三老爷的话?他每次都说会处置,可是每回都不管咱们的.....您救了那位官太太,她不帮咱们的吗?”
王妈妈也有同样的疑问,她呆呆的看着朱元主仆跟在那一行人身后渐渐走远了,才转身进了王嫱那里,有些诧异的问她:“夫人,她竟然没有开口跟我们索要报酬吗?”
底下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瞒着那个姑娘,之前以为她医不好人出了事的时候,婆子们甚至还说出过她们大人的官位,朱元若是个聪明的,便该趁机要求一些东西。
从王家挑出来陪嫁,又在孟家得力的婆子,可不是没有眼色的,光是看这对主仆的狼狈模样,再看看来接人的那个老爷神态倨傲且不耐烦,便知道这对主仆的日子一定过的很艰难了。
既然这么艰难,怎么还不开口求点好处?
要知道,一府知府的夫人,能给的东西那可就太多了。
莫非这真是个傻的?只是徒有一身好医术而已?
王嫱自己也有些错愕,想起朱元临去之时回头告诉她,若是还有事找她,便去朱家找她,便觉得怪怪的。
明明朱元自己都落魄成那样了,为什么还能施施然的说出那番话来。
更见鬼的是,自己竟然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她揽住了孩子,满脸慈爱的看着他的小脸,抬头吩咐王妈妈:“使人去城里报信,再令人送封信回京城......”
她说着,停了一会儿,又郑重的补充了下半句:“派人去查一查,刚才这位姑娘的身份。”
她心里突突的跳的厉害,见儿子扁嘴哭起来,便交给了王妈妈,自己转头看着沉睡的女儿,心里拿不准刚才朱元是不是看出了孟文娴的身体有些问题。
孟文娴从四岁起开始便总是做噩梦,时常做出些人所不能理解的事,而且有些时候还脾气异常暴躁,分明平时很乖巧的人,发作起来的时候竟然总是会暴起伤人。
为了这个,她才会和婆母一起出来拜佛,求佛祖保佑,孩子能不再犯病。
可是这些事只有孟家内宅的少数人知道,哪怕是底下不贴身伺候的下人都不知道,刚才那个小姑娘,真的就只凭着这一点时间,就能看得出来?
王嫱摇了摇头,有些失笑,觉得自己是病急乱投医了,一个小姑娘,再神也是有限,她竟把人家想成神仙了。
她一颗跳动不安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王妈妈便急忙回来了,带着些掩藏不住的惊讶说道:“夫人,真是巧了,您猜刚刚那个姑娘是谁?她竟是朱家的人!”
孟符要来庆州府出任知府,王家自然要事先替他打探庆州府情况,王嫱早就已经摸清楚了庆州府数得上的名门,一听说是朱家,她便怔了一瞬才问出来:“她是朱家的什么人?”
王妈妈带着一点儿隐秘的笑意,压低了声音跟王嫱说了朱家的这个故事。
朱元是原配留下来的女儿,原配死的时候,她也才五岁多一点,刚死了娘没多少时间,朱大老爷就娶了新夫人,新夫人进门,哪里有不磋磨继女的?没过多长时间,就说继女命主刑克,就撺掇朱大老爷把人给弄回老家了。
老家的人也都知道看风向的,自己的爹娘都那个态度,别人对朱元怎么会有真心,都欺负她小不会反抗,把人给丢到后山茶楼里养大的。
王妈妈啧了一声,意犹未尽的摇头:“这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少,原因便是朱三太太说这姑娘脑子有些问题,在家里打鸡骂狗的,才放去茶楼的。”
朱三太太不以为耻,朱元的正经爹娘没话说,其他人还有什么话说,都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来看。
王嫱就紧蹙着眉头,想一想自己若是今天生产死了,孟文娴会是什么处境,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物伤其类,朱元的遭遇触及了她的心事,她有些难受的拽紧了孟文娴的手,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说:“之前准备给朱家的帖子发出去了吗?”
王妈妈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摇了摇头便道:“还没呢,老太太当时不是说等到庙里拜佛.....”说到这里,看了看王嫱的脸色,见她面色不虞,才道:“就耽搁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会儿,劝王嫱:“这个小姑娘怕也是个傻的,不然之前就在门口呢,她都不知道当着叔父的面求求您.....她自己的爹娘都不管,自己又痴傻,咱们还是别管人家的闲事了吧?”
王嫱跟孟老太太相处不来,婆媳之间关系紧张,这回又出了这样的事,自己家里都一堆事呢,哪里还分得出闲心来管别人的闲事?若是按照王妈妈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虽然朱元的确是帮了大忙,可是谁让她是傻的呢?
帮一个傻子,可没什么好处,人蠢没药医啊!
王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傻子怎么能在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情况下活到现在,还学了一身的好医术?
蠢人怎么知道点到为止,如何能最大限度的引起她的好奇心,进而引发她的同情心?
这位朱元姑娘,别人都是聪明外露,她却是外傻内精,谁说她傻,自己才真是傻了。
权门贵嫁 第六章·交锋
夜尽天明,朱家门上和角门上的灯笼都已经熄了,四处都开始热闹起来,朱三太太吃完早饭,趁着媳妇子们还没来请事回话,先让人去把朱元叫来。
朱三老爷的话到底还是要听的,要是那破庙里昨天真是孟家的女眷在那里落脚,也的确是该问问那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是否能根据这事儿搭上孟家。
她一下一下的拨弄着手里的参汤,看着参片在其中浮浮沉沉,等到丫头领了朱元进来,看也没看,便径直道:“已经打发人去瞧过了,屋子塌了是最近总下雨的缘故,你们就在家里住几天,等到屋子修好了,再回去。”
没人说不准跟着,绿衣自然就跟在了朱元后头,听朱三太太这么说,就急忙道:“是要修了,竹楼漏水的,还有.....还有我们夫人墓边上的杂草也太多了,都堆住了......”
朱家的祖坟就在后头茶山上,当初朱元就是被新夫人用刑克和守孝的名义打发回来的,所以朱三太太也就理所当然的打发她去了后山,说是别人结庐守孝,如今也不用她结庐了,住在竹楼里舒舒服服的守。
舒服不舒服另外说,这一守就守了七八年,朱大老爷和新夫人这些年也都借距离远等等借口,让弟弟们代为挂纸扫墓,并不曾回来过。
朱家其他人的坟墓自然是有人按时清扫,可是朱大太太的墓,却有意无意的被忽略了。
往常每年都是朱元自己领着绿衣将那些荆棘野草给清理干净的,现在居然也要提要求了。
朱三太太哦了一声,竟然答应了下来:“是要清扫清扫的。”
绿衣便欢喜起来,昨天给了她们屋子住,还有点心吃,今天又让她们在家里住一阵子,帮她们修屋子,现在竟然还答应给她们清理夫人的墓了,绿衣觉得朱三太太变得慈眉善目了,欢天喜地的拉着朱元笑起来:“姑娘,太太真是个好人......”
真是记吃不记打,朱三太太冷眼看着她高兴了一阵,才从鼻孔里呼出一口气来,陡然变了脸色扬声问:“不过.....你们配么?”
她将目光定在朱元身上,满心以为她要从兴高采烈变得呆若木鸡,紧跟着泫然欲泣,这也的确是从前固有的她戏弄朱元的套路了,次次都是奏效的。
给个糖吃,等到糖纸都已经拆开了,才把这颗糖扔在地上踩烂,欣赏着她露出小狗一样委屈心碎的眼神,向来是朱三太太的爱好。
可是这回,朱三太太却不能从朱元脸上瞧出半分情绪来,哪怕是失落呢,也没有,她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甚至还含着一点微妙的笑意。
倒是绿衣愣住了,看看朱元又看看朱三太太,满脸愕然----这是.....在骂她们吗?
朱三太太沉下了脸,冷笑了一声:“克死了亲娘的猪狗不如的东西,连这点事都不能亲力亲为,现在开口说是要请人清扫自己母亲的墓,你配吗?”
绿衣顿时觉得有无数的箭矢从朱三太太的嘴里飞了出来,让人连躲都不知该往何处躲。
失去了母亲,被父亲厌弃的小姑娘已经够惨了,可是这些亲人却还觉得不够,一个个的以踩着她的痛脚为乐,向上献媚讨好。
绿衣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朱元已经记不清上一世为了这些冷言冷语掉过多少眼泪了。
她从小被丢在后山茶林里养,不知道人情世故,没学过规矩体统,整个人跟朱家的姑娘们都格格不入。
去了京城,朱正松看了她更觉得厌恶,甚至曾经指着她问她为什么不去死,不如去死了的话。
她以为是自己丢了家里的脸的缘故,越发的自卑谨慎,拼了命的去学规矩学礼仪,可是不是的,等到她成了别人的填房,等到她熬出了头,朱正松也仍旧从来不曾正眼看过她。
朱正松过六十大寿的时候,她准备了珍贵的礼物回家去贺寿,新夫人的女儿却从婆家受了气哭着回家。
连寿宴都被打断了,这事要是放在她身上,朱正松非得亲手杀了她不可。
可是对着新夫人的女儿,他却心痛得红了眼眶,不厌其烦的安慰哄劝.....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朱元终于开窍了。
不是她好不好的问题,她变得再好也没用的,一个人再有本事,也没有办法让毫不在意她的人喜欢她。
朱正松根本就不当她是女儿,又何来的喜欢不喜欢呢?
到如今,朱三太太的这些话已经伤不了她分毫了,她弹了弹自己的衣摆,冷淡的走到旁边坐下:“我不配,你配吗?”
朱三太太愣住了,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朱元冷淡的望着她,面上没有讥讽没有蔑视,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如同一把刀,狠狠捅进了朱三太太的心里:“举头三尺有神明,三太太去地底下的时候,见到了我娘,亲口问问她,到底是谁不配吧。”
这是在咒自己坏事做尽会早死?朱三太太气的发怔,没有想到这个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侄女儿忽然就吐出一把刀来,脸色变得有些狰狞:“你命中带刑克,克死了你那短命鬼的娘也就罢了,还想着克我?要死也是你先死,老天没那么不长眼......”
她不过就是为着讨好大嫂所以骂朱元几句罢了,朱元竟然就受不了,变得牙尖嘴利起来,这样的死丫头,真是让人生气。
不过对付朱元,她向来是得心应手的,朱三太太不过一瞬之间就平复了下来,冷眼看着她,轻蔑的笑了:“我知道你不平......可是人生下来就是不公平的,你花了大把的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人家勾勾手指就轻易抢去了,就因为彼此出生不同.......”
绿衣有些悲哀的看着自家姑娘的背影,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太伤人了,这些话太伤人了。
朱三太太满意的看着朱元怅然若失的面色笑了笑:“这就是命,注定了的,你要学会认命。”
认命吗?
“认命吗?”朱元点点头对朱三太太说:“我这个人,什么都认,偏不认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太太,你父母没有教导过你吗?风水轮流转......莫欺少年穷啊......”
权门贵嫁 第七章·来客
若不是多年的当家生活已经让朱三太太锻炼得收放自如,她简直想要无声冷笑。
新大嫂过门就给朱家添了两个男丁一个女孩儿,三年抱俩四年抱三,娘家又带挈着朱正松升了官,在朱家简直如鱼得水。
朱元呢?
一个连吃喝都要靠着家里长辈一点儿善念施舍的东西,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绝不认命。
真是不知死活。
想着朱三老爷交代的正事,朱三太太没有再跟朱元废话,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里泛起的厌恶和嘲笑,声音沉沉的问她:“昨天晚上,你在破庙歇脚的时候,跟你在一块儿的,是什么人?”
果然,朱家人永远都是这样,心里要鄙视你,可是要利用你的时候,也一点儿不会客气。
上一世朱三老爷同样问了她这个问题,她说了那是知府夫人之后,朱家就成功的抓住了机会,去了破庙雪中送炭,帮着把王嫱的尸体运回了孟家。
孟家得了先机,将王嫱身边的下人全都处置了,把王嫱因为孟老夫人的逼迫才动了胎气负气出走的事掩盖了下来。
王家人来闹了一场,可是又死无对证,不能对孟家人怎样,为了外孙女不受继母磋磨,只好在王家族中又寻了个女孩子嫁去了孟家。
这些男人,一个个在踏青云路,每一步踩的,却都是女子的血和泪。
朱三太太见她沉默,就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声:“到底知不知道?是不是姓孟的?”
绿衣眼睛一亮,想起昨天那些婆子依稀就是提过孟家这两个字,就立即想要点头-----她家姑娘还救了人家的夫人呢!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朱三太太的心腹阮嬷嬷就疾步走了进来,看也没看朱元主仆,便凑上去在朱三太太耳边说了什么。
朱三太太立即瞪大了眼睛,惊疑不定的看了看朱元,又问阮嬷嬷:“说了是为什么没有?”
孟家竟然下了帖子来请朱元过府去做客?!
昨天晚上的竟真的是孟夫人?!
阮嬷嬷面上的神情变得不屑又奇怪,终于纡尊降贵似地抛了一个眼神给朱元主仆,便忍着笑意跟朱三太太说:“听说是咱们大小姐给知府夫人治病了。”
绿衣也眉眼弯弯的笑起来:“是啊,我家姑娘很厉害......”
她话音未落,朱三太太已经转过身来,猛地用尽力气扇了她一个耳光,绿衣白嫩的脸上立即出现了几道指痕,踉跄着倒在了椅子上,话音戛然而止。
旁边的阮嬷嬷便疾言厉色的指着她呵斥说:“没规矩的小贱蹄子,主子们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到底是上不得台面!”
朱三太太冷笑了一声,飞快的说:“从前你们上不得台面,几次三番的闹出笑话来,我都不理论,你们就越发的不知自己的斤两了,如今连知府夫人都敢诓了!得罪了知府夫人,你们有几条命来赔?!”
朱元是朱三太太看着长大的,她哪里会什么医术?!根本就是胡闹!
怪不得昨天晚上孟夫人会在那个破庙下脚,原来是病了,朱元这个贱丫头,肯定是看竹屋塌了,就胡乱吹了一气,想要博得孟夫人的同情。
孟夫人肯定是被她给折腾出什么毛病了。
这个死丫头!闯祸的是她,可是若是处置不好,一家子的名声和前程都要被她给带累了!
想到这里,朱三太太气的咬牙,声色俱厉的对着朱元冷笑:“若是出了什么事,赔上你一百条烂命也不够!”
她说着,转身便要出去。
朱三太太向来如此,冷酷无情,尤其不把朱元主仆当人。
朱元拉住身边的绿衣,怒极反笑的喊住了要转身的朱三太太:“三太太,孟家来人是为了什么,绿衣说的话又是不是真的,很快就能见分晓了,我等着你回来求我。”
求她?!朱三太太嗤笑了一声,觉得朱元是被垮塌的房子压坏了脑子,看了左右一眼不无嘲讽的笑起来了:“好啊,那我就擦亮眼睛看着,你有什么本事让我求你!”
朱三太太飞快的走,孟家来人,还是得势的婆子,自家又理亏,她是怎么都要出去瞧瞧的。一面思索着怎么处置朱元。
大伯来信说的很清楚,大嫂的娘家说,朱元的生辰八字跟那位的相合......留着是有大用处的。
所以孟家虽然重要,可是却也不能真的就把朱元扔给她们处置。
实在不行......
朱三太太转头吩咐阮嬷嬷去请三老爷,一面在心里下了决心。
实在是不行的话,那就让朱元去孟家磕头赔礼。
这丫头的膝盖反正也不值钱。
虽然朱元胡闹,可是她恐怕连药材都认不清楚,还知道什么治病,对孟夫人应该造不成什么坏处。
只是孟夫人肯定是气急了,被一个小姑娘这样戏耍。
朱三太太在小径上碰见急匆匆的赶来的朱三老爷,就抱怨冷笑:“你看看这孽根祸胎,她简直是要把一家子都给赔进去!”
还说什么等着自己回去求她,她这一辈子有什么值得求到那个小贱蹄子身上去的?!真是可笑可怜天真又自大。
朱三老爷听了经过,同样面色铁青,他的意见跟三太太出奇的一致:“去跟孟家说,只要不要了她的命,不管怎么处置她,我们都没异议!”
这就是把人扔出去了,只要不弄死怎么都行。
三太太有了三老爷这句话,便更放心的去见人了。
到了会客的小花厅,三老爷背着手,立在屏风后头,示意朱三太太出去跟孟家的管事媳妇周旋。
王妈妈正焦急的等着,见了朱三太太上来,便满面是笑的问了声好。
朱三太太脚步不停,一把上前搀住了她,皱着眉头说道:“真是我们的不是,那个丫头一直都是养在外头的,蛮横不堪没有规矩,我已经重重的罚了她了,夫人没有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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