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兮
太医们往来不断,其中孙太医直言不讳的摇头,说慎太王妃先是急怒攻心,以至于出现了中风之状,而现在更是受了刺激呕血,状况更加不好,情形险峻。
兴平王恶狠狠的如同是一只狼,听见他们说太王妃情形不好,血红着眼睛朝兴平王妃这里看过来。
向来温顺恭敬,在这母子俩跟前毫无地位的兴平王妃这次没有闪躲,她直直的对上兴平王的眼睛,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母子的报应!”
这就是你们不把别人当人,只在乎自己,是那些死在你们手里的无辜的生命的反击。
你们的好运也该到头了。
这个贱人!兴平王气的脸上肌肉抖动,眼睛酸痛的攥紧了拳头,冷漠的盯着兴平王妃:“你别以为你赢了,但凡是本王还有一口气,就不会叫你如意!”
兴平王妃没有理会,她转过身飞快的迈出了门槛,看着外头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舒了一口气,连心情也跟着变得开阔起来。
这对纠缠了她十几年的如同噩梦一般的母子终于得到了报应,这可真是叫人兴奋的事。
以至于她一直到回到了这座囚笼一样的王府,也并没有跟寻常一样觉得压抑。
这是一座专为她跟孩子打造的囚笼。
兴平王不爱她,也不爱孩子,所以对待他们的方式也极端的简单粗暴。
他从来不会回应孩子们的呼唤和要求,对待他们冷漠得如同陌生人。
哪怕是他少有的在家里举办宴会,偶尔对着暖暖和儿子和颜悦色的时候,他内心里对待这两个孩子仍旧是抵触和厌恶的,暖暖有一次在他怀中撒尿,他竟然下意识就将暖暖给重重的掷在了地上。
暖暖被摔晕了。
从那以后,她对于这个父亲充满了畏惧感,再也不敢去前头的花厅,每次听见他回来的消息,也都如同是受了惊的小鸟,瑟瑟发抖。
想到这些,兴平王妃觉得有些心酸。
她不得自由,孩子们也这么小就学会了看人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消极。
幸好这一切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
她进了门,吩咐下人们守好门户,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孩子们都还没睡,小世子正在床前逗着姐姐玩儿,哄她吃药,见了她回来,都欢呼雀跃起来。
兴平王妃心里的不安一扫而空,将儿子抱起来,轻柔的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轻声问她:“暖暖今天听奶娘的话了吗?”
暖暖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来,乖巧的点头:“听了的,我喝完了三大碗药。”
她虽然已经被封了郡主,但是比一般的贵女却都更胆小畏缩,大约是被兴平王吓破了胆的缘故,兴平王妃心里不好受,见她一脸讨好,眼泪啪嗒一声掉下来,好半响才挤出一丝笑意:“暖暖真是听话,你乖乖吃药,等到病好了,母妃带你出去玩。”
暖暖是个小孩子,说是郡主,可是她过的并不如普通家的孩子自由舒心,听见可以出去玩,立即便笑出来,虚弱的答应母亲的要求:“好呀,母妃,我很乖的,我乖乖喝药。”
兴平王妃闭起眼睛,连呼吸都在颤抖,好半响,才平复了心情,低声嘱咐奶娘好好照顾暖暖,自己出来在走廊上立了一阵,便吩咐自己信得过的心腹:“你明天再过去请朱姑娘一趟,问问她什么时候能过来替暖暖诊治。”
她不能再等了,每每看着孩子虚弱的模样都心如刀割。
管事妈妈见她语气低落,急忙答应下来,正要劝几句,就听见外头说是汝宁伯老太太来了。
权门贵嫁 一百七十八·母亲
汝宁伯老太太,也就是齐正和她的母亲,管事妈妈迟疑了一瞬,才看向兴平王妃轻声问她:“您看,见还是不见......”
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却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年来,其实这两母女的关系实在是不算好。
其实真的不怪王妃不孝顺。
是汝宁伯老太太有些事做的太过了,见过偏心的母亲,但是也没见过心长的这么偏的。民间一些老百姓家里重男轻女,那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自然是能给家里出劳力的男子更重要一些,可是贵族家里哪里有这么多的陋习?多的是看女儿如珠如宝的。
就如同已经逝去了的老伯爷,对待女儿便是一等一的好,可是按理来说自己就身为女人,本来更该心疼女儿的汝宁伯老太太却完全不是这么个想法。
她一心一意的认定女儿是要嫁人的,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是泼出去的水,跟娘家已经没有关系。
她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但凡是兴平王跟王妃起了冲突,她总是一问摇头三不知,从来不肯给个主意,推说这是王爷家自己的家事,她们管不了,一次又一次的把王妃的恳求当做耳旁风,以至于兴平王越来越嚣张,甚至渐渐的不把王妃当成人看。
可是她信奉女儿出了嫁就是外人,却又偏偏屡屡朝女儿伸手,借口说是身体不好,借口说是要去五台山求高僧祈福,无穷无尽的朝着王妃伸手要银子。
然后拿去补贴她那些不争气的儿子们。
现在她又来了,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肯定是为了儿子的事儿来的,而她能有什么好事儿?不出意外的话,又是要说那一套三纲五常的话,劝王妃息事宁人了。
管事妈妈摇了摇头:“王妃,要是看着不开心,不如就不见了。”
见了也只是给自己找事而已。
兴平王妃却摇了摇头,她揉了揉自己疲倦的眉心,将儿子抱在怀里,轻声说:“算了,请进来吧,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这回不见,说不定就在外头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她母亲的性格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这位老太太是个软弱的主儿,具体就表现在她年轻的时候依靠丈夫,老了的时候也把儿子当成唯一的依靠和指望。
她从来不自己拿主意,那么也就是说,这回她过来,是齐正和她家里那些哥哥嫂子们的意思了。
她要是不见,他们能想出无数恶心她的招式来。
不如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母亲一天都没有在家里,如今才回来,世子楚鸣有些不安,靠在她怀里耷拉着脑袋眼皮上下打架。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肯松开母亲跟奶娘回去睡觉。
兴平王妃想了想,也不勉强他,抱着他一道去了花厅。
天气已经变冷了,兴平王妃拢了拢披风,一进门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给撞得跌倒,好容易身边的丫头反应快一把将她扶住了,她心有余悸的抬起头来,一眼看见目光赤红面目狰狞的汝宁伯老太太。
她怀里抱着孩子,险些跟孩子一起跌倒,不由得有些愤怒,望着仍旧作势要扑过来的老太太,烦闷万分的怒道:“别再闹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汝宁伯老太太红着眼睛骂了一声,根本不管边上的人的劝阻,扑上去揪住兴平王妃的衣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骂她:“老大都跟我说了,你怎么做的出这么下作的事啊!?那是你亲哥哥!你竟然设计害她,一个是你哥哥,一个是你丈夫,你心肝真是黑透了啊你,这你也下得了手!”
楚鸣到底还小,被本来就不慈祥的外祖母这凶恶的模样给当场吓哭了,哭着质问她为什么要欺负自己的母亲。
他不明白,外祖母是娘亲的母亲,母亲对他跟姐姐都是极温柔的,为什么外祖母却总是跟仇人一样的,恶狠狠的对待母亲。
汝宁伯老太太根本不管他,挣扎着伸出一根手指头,几乎都要戳到兴平王妃的鼻子上:“在家靠父母,嫁人靠丈夫,你一下子就把你的兄长和丈夫都给得罪了,你到底是图什么?是不是嫌日子过的太舒心了,非得给自己找事?!”
舒心?
她跟兴平王这样的恶魔生活在一起,每时每刻都生活在恐惧之中,险些要疯了,但是在汝宁伯老太太看来,这样的生活竟然是舒心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而有些想笑,而且也真的笑了,她忽然开口问汝宁伯老太太:“母亲,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但凡是亲生的,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她的难处?永远对她恶言相向呢?
楚鸣抱着她的脖子,此时已经不再哭了,仿佛是察觉到了母亲的难过,伸手替她笨拙的擦眼泪。
汝宁伯老太太冷笑了一声:“我还真宁愿你不是我亲生的!我为了生你废了多少力气,我险些就死了!要不是为了生你耗费了太大元气,我怎么可能会不能再生了?生你养你,你就这么回报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没有良心,当初我就该把你扔去尿桶里溺死!”
很难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出身自名门贵族的老太太说出来的,兴平王妃脸色苍白,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熄灭。
她曾经也给母亲和哥哥卖掉自己的行为找过借口。
她觉得没有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只是当不得不做选择的时候,总会分出个高低来。
可是现在她觉得,她的母亲从来就没有重视过她,喜爱过她。
生她不过是为了留住父亲的心,想要再要一个儿子保住自己的地位,她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所以哪怕她为了那个所谓的家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前半生,在汝宁伯老太太眼里,终究还是不够的。
她已经无话可说,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让人送客。
事到如今,就算是生她养她,但是她自觉也已经还清了。
汝宁伯老太太却死死的拽着门槛不肯动。
权门贵嫁 一百七十九·有罪
她蛮横的攥着门槛,跟兴平王妃放狠话:“你今天要是不去跟王爷磕头求饶,不把你哥哥救出来,我出了门就一头撞死在王府大门,我诅咒你,诅咒你儿子女儿......”
兴平王妃忍无可忍,可是她太清楚自己的母亲了,知道她完全做的出来,不由就又气又急的问她:“为什么我被打的半死的时候不见出来说句公道话,为什么暖暖病的这么重那个男人见死不救,不见你出来帮我一点忙,可是只要是哥哥有了一点儿意外,你就要拼死拼活的去帮他?!你为什么就这么偏心?!”
楚鸣窝在她怀里,轻轻的拍她的肩,让她不要哭。
汝宁伯老太太面目狰狞神情冷淡,满不在乎的呸了一口:“你是过惯了好日子了,身在福中不知福!巴上了王爷,你成了王妃了,看看你现在的排场!行动就无数人伺候你,想要什么立即就有,你嫂子为了一件云上阁的衣裳要攒半年的银子,可是你招招手大师傅就亲自来给你量体裁衣了。你还说你过的日子不是人过的日子,如果这都不是,那什么才是?!”
她指着兴平王妃,认真而恳切的痛骂她:“你是不知好歹!你没过过苦日子!当初我跟你父亲接过汝宁伯这个破爵位的时候,家里什么都没有,入不敷出,没有一个顶门立户的人,全都靠着我跟你父亲两个人,一大家子人,你知道我们多难才能维持门面养活?!我最怕出去做客.....”
她说的眼眶红红,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我生你们的时候,周岁宴上连个长命锁都要融了自己的簪子给你们,你们是不知道没钱的艰难!是你嫁给了王爷之后,日子才好过起来了,出去做客,大家都高看我们两眼.....”
“王爷给了我们这么多好处,让你活的什么都不缺,你竟然还心存不满!”汝宁伯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仿佛她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你简直是不知好歹!”
兴平王妃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表演,几乎都要冷笑了。
被汝宁伯老太太这么一说,她自己都快要信以为真自己过的是神仙日子了。
她静静的看着汝宁伯老太太,忽而也不气了,只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低声说:“既然这里的日子这么好,那么母亲你为什么不送哥哥来呢?”
汝宁伯老太太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兴平王妃便面带讥讽的说:“王爷喜欢的是男人啊,你送我来得到的这些好处,其实根本就不值一提,你不如把哥哥也送来,把哥哥的儿子也送来,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卖女儿,这么需要那些银子和面子,不如你们也卖卖儿子跟孙子吧,说不定王爷一高兴,还赏给你们更多好处。”
兴平王妃是气急了,才会不管不顾到这个份上,说出来的话简直就像是利刃一般,准确无误的插进了这个蛮横不讲理的老太太的心窝子里。
老太太当场就哭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痛哭,说自己养了个不孝的女儿,不知道好歹,说如果不是当初正嫁过来,现在兴平王妃还不知道跟那个穷小子在什么地方吃苦挨累,一点儿都不顾念她的好心。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问一问自己的外孙,也没有顾外孙会不会受惊。
在她的眼里,除了儿子和权势地位,其他的怕都是不要紧的。
兴平王妃已经懒得再跟她说,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恰好前面管事的过来了,急忙跟兴平王妃报告:“王妃!外头来了一位朱姑娘,说是要见您。”
府里出了大事,王爷还在宫里,如今唯一能做主的也就是王妃,大家都很知道这个时候王妃才是说了算的人,因此她的客人,并没有人敢怠慢,总是要先禀报她看见还是不见的。
兴平王妃脚步一顿,整个人迸发出惊人的神采,急忙让人将朱元带进来。
她还头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请朱元来比较合适,怕明天让人过去请她又不来,谁知道现在人就上门了。
她更顾不上汝宁伯老太太了,随口吩咐人等她不闹了之后就带她回去,自己抱着楚鸣疾步往前头亲自去迎。
这还是王妃头一次这么激动,旁人都不知道这位朱姑娘是什么来路,不由得面面相觑。
汝宁伯老太太愕然片刻,也跟着飞奔了起来,半点不像是年过半百的老太太,扑了上去正好要去拉兴平王妃的衣裳,手伸到一半,却被横空出现的一把刀打了一下,立即便痛的惊呼了一声,恼怒的看向了来人。
来的是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小丫头,面嫩的很,身边带着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一左一右的缀着,应当是护卫之类的人物。
汝宁伯老太太皱眉看着面前的人,戒备的问:“你是什么人?”
朱元对眼前的老太太印象深刻。
无他,这个老太太上一世也是盛家的常客了,极度热衷于贬低女孩子。
曾经还想给朱曦牵线搭桥,而后被盛氏给痛骂了一顿,终于认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这个人卖女儿是毫无压力的,她把女儿的牺牲当做理所当然,甚至还恨女儿不肯一直给她压榨补贴娘家,恨不得把女儿给榨干了喝血。
她笑了一声:“我是来给小郡主治病的,怎么,老太太这个时候怎么还在这里?”
汝宁伯老太太这才记起来外孙女儿的病,她愤愤然看了兴平王妃一眼,冷笑:“没了王爷,你连太医都请不了,你想想你儿子和女儿,他们做了什么孽,才摊上你这样的娘?!”
真是会倒打一耙,朱元有些倒胃口,轻飘飘的呵了一声提醒她:“老太太,您儿子充当打手替兴平王杀了不少人,现在已经被锦衣卫带走了,您怎么还有空在这里骂人?如果我是你,就会现在赶回家去,说不定还能见到儿子最后一面。”
权门贵嫁 一百八十章·是毒
汝宁伯老太太的脸勃然变色,她指着朱元破口大骂,说朱元是在故意造谣生事,说自己儿子向来奉公守法,从来不做那等伤天害理的事。
停了一会儿,见朱元跟女儿都是冷淡的样子,就又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起兴平王妃小时候的事来,她指着兴平王妃心痛万分的说:“你小时候摔在池塘边的假山上,都快死了,如果不是我抱着你去求医,你小命就没了,现在你怎么忍心一手把你哥哥送上死路啊?你这样怎么跟你死去的爹交代?他在世的时候最是宠爱你,连你哥哥都要靠后,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这些话兴平王妃已经听腻了。
老太太从来都不会放过她这个有利用价值的女儿,得了机会就在她跟前说自己多不容易多难,好换取更多的好处。
她一直甘心的当家里的帮衬,可是现在不行了,她冷冷的看着汝宁伯老太太,面色阴沉如水:“我已经很有良心了,你儿子这么多年做下的那些破事,已经足够死十次,这一次,就当是他替十几年前的江南的那个书生偿命吧!他也该遭到报应了!”
她说的冷酷,汝宁伯老太太顿时又要发作,可是朱元根本就不想跟这个老太太瞎胡闹,她打了个哈欠,懒懒的放下手看着她让她最好现在就走:“再晚的话,只怕你的那些孙子儿子们,你都见不到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她的话音刚落,现任汝宁伯夫人齐夫人很快就到了,得到了允准进来之后,便冷然冲着汝宁伯老太太说:“家里乱成了一团,若您还顾念着子孙,就不要再在这里胡闹了!”
这是一个很清秀的中年女人,虽然是伯夫人,却穿的很是朴素,头上也并没有太多首饰,看人的时候目光平和,并不充满锐气和攻击性,等到汝宁伯老太太跳脚,她就叹了口气说:“您说的也对,我是不配当您的儿媳妇,这天底下在您眼里,只怕公主也不配,既然不配,那从此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吧,我这回过来,一是为了告诉您,您多年的夙愿成真了,我对那个男人已经死心了,他为了兴平王做尽了恶事,简直就该去死!二是过来跟王妃道歉,这么多年,不是那个男人照顾家人,是靠着王妃一家人才能体面的活着。”
她说话的语速很快,几乎不给汝宁伯老太太留可以插话的机会,径直下了决定:“我已经决定跟齐正和离,孩子们我要带走,他们父亲在的时候,尚且对孩子们管束不够,如果一旦我走了,仅凭着您,是不能够让这几个孩子长成一个好人的。”她有些疲倦的轻声说:“老太太,您回家去瞧瞧吧,家里闹的不成了,小叔和弟妹们嚷嚷着要分家,齐正被抓走了,家里已经经不起您再闹下去了。”
汝宁伯老太太那些骂人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她之前觉得这次的事跟所有以前过去的那样,只要闹上一闹,兴平王妃自然就会妥协,会去求兴平王,事情自然就了了。
从前都是这样的。
可是这一次似乎不同了。
她说不出话来,满脸的惊愕坐在地上,听见说家里闹分家,顿时头痛不已。
家里的儿子都被她宠坏了,一个个的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她也没有法子。
一旦兴平王妃这里的支援没了,那家里就真的要分崩离析了。
兴平王妃已经不再理会这里,见汝宁伯夫人过来,也只是苦笑了一声握了握她的手:“嫂子不必说了,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知道,这些年要说家里还有谁跟我有些情谊的,也就是您了。您不必觉得对不住谁,哥哥也的确不是过日子的人.....算了吧。”
算了吧,反正她已经没有兴趣也没有精力再去管别人的事了。
汝宁伯夫人久久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转身走了。
她一走,汝宁伯老太太自然也不会留,她还要忙着回去抢孙子,急忙也走了。
院中终于清静下来,兴平王妃温和的招呼朱元:“真是对不住,一来便让您看见这些事儿.....”
对待有希望治好女儿的神医,兴平王妃的态度好的出奇,小心翼翼生怕会哪里不够周到,引着朱元往里面去,轻声说了一些女儿的症状,就期期艾艾的看着朱元:“朱姑娘,您知不知道这种病症?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朱元给了个肯定的承诺,她又去打听了朱元治好的人,所以才毫不迟疑的答应了向问天和尹吉川的条件,出手陷害自己的丈夫和哥哥。
说话间已经到了暖暖的屋子,兴平王妃才要进门,里头暖暖的奶娘便慌乱着跑出来,惊恐的跟她说:“不好了!王妃,郡主又烧起来了.....”
天天都是这样,兴平王妃已经被折磨得快要疯了,她放下手里的楚鸣,急忙掀了帘子进屋,一眼看见躺在床上哭闹的女儿,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楚鸣跟在后面,小短腿儿迈不过门槛,有些着急,朱元伸手牵他进门,自己跟在他身后走到床前,见小郡主面色发青的抽搐,兴平王妃要去抱,就急忙阻止,自己伸手把小郡主扶起来。
也就是在这一瞬,小郡主忽然吐了,将不久前才吃过的药统统吐了出来。
“先收拾干净吧。”朱元吩咐了一声,见底下的下人们手脚麻利的收拾起来,自己抱着小郡主到了窗前的贵妃榻上,伸手替她诊脉,过了一会儿才跟王妃说:“我先给小郡主下针吧,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
兴平王妃喜极而泣,见朱元没有跟其他的太医一样一来就摇头,已经生起了无数的希望,急忙点头,听从朱元的话,带着人出去等候。
等到半个时辰之后,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兴平王妃见朱元出来,急忙问她:“朱姑娘,怎么样?”
朱元似乎有些疲惫,但是面色却还好,见兴平王妃胆战心惊的样子,忍不住便微笑:“小郡主的烧已经退了,郡主体弱,因此这毒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消散得了的,恐怕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彻底解毒。”
中毒?!
兴平王妃诧异的睁大眼睛。
权门贵嫁 一百八十一·诅咒
好端端的一个王府的小郡主,又并不出门,伺候她的人跟她是利益相关的,但凡她有什么事,其他伺候的人都得死,甚至牵连家人,谁会这么没有脑子,给一个郡主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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